门外,王晓峰见到几个枪口冷冷地指着自己,忍不住颤抖起来。
“晓峰?你怎么在这里?”杨信的脸上充满了质疑,难道他就是那个偷尸人?
“我刚好回医院拿东西,听到这边有动静,以为偷尸人出现了,所以急忙过来看看……”王晓峰镇静地说。
队长命令大家收了枪,冷冷地说:“没你的事儿了,赶紧离开这里!”
王晓峰急忙点点头,朗朗跄跄地走出了医院,连头都不敢回。
队长把枪放好,对杨信说:“你们认识?”
“老乡。”
“先不要打草惊蛇,重点监视这个人!今天先收队!妈的!”队长说完,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杨信,说:“你先从这个案子里撤出来吧!”
8.
女人一旦恋爱起来,她的世界里就没有别的人、别的事了。
老邮边埋头发邮件,边叹口气,丁厌这丫头一定又跑到楼下李蒙家里了,最近她连处理自杀咨询都懒得参与了,一直是老邮在撑着,真是累死鬼了。
丁厌喜欢叫李蒙为“哥”,她说韩剧里都是这么叫的。本来她还想叫他“大叔”的,可是李蒙坚决不同意,她只好退而选其次了。
“哥——”丁厌撒着娇,“今天还一起看韩剧吧?”
“好好好!”李蒙刮刮她的鼻子,“真拿你没办法!”他先把贝贝关在阳台上,然后起身放好了光碟,坐在沙发上。丁厌像个小猫似的,拿他的腿当枕头。
贝贝对丁厌一直有敌意,所以只要丁厌一来,它就得关像甲乙丙丁一样关紧闭,这大概就是狗的宿命吧?
丁厌的头发很软,很细,也像猫一样,李蒙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荡满了幸福,他本来以为,自己此生,再也不会幸福了。他一直很害怕女人,怕得要命。可是这个女孩,第一次让她觉得亲切和安全。
他又看了看丁厌,这丫头每天嚷嚷着看韩剧,可是一看韩剧就睡着。他哪里知道,丁厌就是喜欢睡在他腿上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山里,躺在爷爷的腿上晒太阳一样,惬意、温暖、安全。
李蒙小心地把音量调小,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嘴唇颤抖着,他忍住轻轻吻了丁厌一下,然后慢慢扯过靠枕轻轻放在丁厌头下,这才抽出身子,急匆匆地跑进卧室。
他的卧室里,除了床,就是一个大大的衣柜,只见他猴急猴急地钻进衣柜,然后,整个衣柜就颤抖起来,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呻吟声。
十几分钟后,当他从衣柜出来时,看到丁厌一脸诧异地站在卧室门口。
“哥……”丁厌疑惑着:“你在衣柜里做什么?满头大汗的……”
“没、没、没什么……”李蒙的脸,惨白惨白的,他靠在衣柜的门上:“没什么,我找衣服……”。
“骗人!”丁厌大声说:“你一定是……”她边说边走到他面前,拉起他湿漉漉的手,“你一定是和我小时候一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躲在衣柜里发泄。”
“是啊是啊!”李蒙急忙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丁厌抬起头。
“我……我……”李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干脆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丁厌的嘴里,有一种甜甜的,又带点腥气的味道,很诱人。李蒙禁不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或许,这个女孩能治好他的病?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
第22节
《完全变态手册》 第22节
3.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没有完成张院长的任务,后果会如此惨重。
因为我们没有数到1000就让张院长的儿子进去了,所以,我们统统被小张院长毒打了一顿——小张院长就是张院长的儿子。
不仅如此,他还把我们从宿舍里赶了出来,在腿上拴了链子,然后绑在孤儿院垃圾堆旁的大槐树上。
那里白天热,晚上冷,还臭烘烘的,有很多苍蝇。
这些都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他再也不给我们饭吃了。院里的老师和孩子们都对我们恨之入骨,因为是我们害死了像爷爷一样的张院长。
每到自由活动时间,院里的孩子们就会三五成群地围过来,要么冲着我们撒尿,要么就向我们丢垃圾,三个弟弟常常因为疼痛而大哭,边哭边说:“有本数你们数到1000啊?你们有本事数到1000吗?”
我没有哭,因为我是哥哥。我从垃圾里捡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分给弟弟们吃,我知道,饿着肚子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后来,我发现了一种新的获取食物的方法。
比如,如果我们学狗叫学得像,有的小孩就会大笑着把吃剩下的馒头扔给我们;又比如,如果我们用嘴接住了他们扔过来的石头,并把石头还给他们,他们也会给我们剩饭吃。
孩子们叫我们“狗兄弟”,可是,真正的狗并没有把我们当兄弟。孤儿院附近,就有一条又黑又大的母狗,身上的毛似乎都涂了胶水,一撮一撮地贴在身上。
每到晚上,它就跃过低矮的墙头,跳到垃圾堆里,和我们争夺宝贵的食物。它的爪子比我们锋利,牙齿比我们坚硬,动作比我们敏捷,最要命的是,它并不比我们笨。
它知道我们被链子拴着,跑不远,所以故意挑衅我们。常常跃到我们的活动范围抓一下,又远远得跳开,如此这般,我们连反攻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刻,我才明白了什么是痛苦。
如果连一条野狗都开始欺负你的时候,你就不得不痛苦。
在槐树的叶子快落光的时候,我们病了。
最先是小丙,然后是我,其次是小乙和小丁。我们不但长得一样,连生病都生同样的病。咳嗽,流鼻涕,脑袋里似乎有一面沉重的大鼓,总是咕咚咕咚地敲个不停。因为大鼓的缘故,所以我们都感觉脑袋很沉,而身体很轻。
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那条野狗一直没有来。它或许和我们玩腻了,寻找新的更有趣的调戏对象了。
我很悲哀地发现,连野狗都遗弃了我们。
4.
在我们生病的第五天,野狗回来了。
它看起来虽然胖了些,但是却很虚弱,总是“呜呜”地哼哼着,眼睛里湿漉漉的,充满了忧伤。
它先是在我们活动圈子的外围试探了一下,见我们谁都没有反应,就又大胆地靠近了一点点。
就这样,它试探着,走三步退两步,终于来到了我们身旁,小心翼翼地用鼻子挨个儿嗅了嗅。当时,小丙已经病得失去了知觉,甚至连胡话都不会说了,只会喃喃地哼哼着:“哥……我看到妈妈了……妈妈……妈妈……”。
野狗突然停了下来,对着夜空长长地哀嚎一声,俯下身子,把肚子对准了小丙。奶头蹭到他的嘴边。
我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但是无论它打算怎么做,我都没有力气阻止。
小丙的嘴刚刚接触到野狗的奶头,就拼命地吮吸起来。
那个晚上,野狗似乎一改以往对我们的敌意,挨个儿给我们喂奶,最后爬在我们中间,低声“呜呜”着睡去。
它的毛很软,有浓重的腥臭,但是很温暖,甚至,很有安全感。
那个晚上,我在野狗的身旁流泪了。我小声问小乙:“你被别人抱过吗?像妈妈抱着孩子一样。”
小乙摇摇头。
从小到大,我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被拥抱过。我想,被拥抱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几天以后,在野狗的照料下,我们的病竟然好了。
我们和野狗成了好朋友,它常常从外面带吃的回来,有时候还有特别好吃的肉包子之类的。
我们叫它狗妈妈。
当然,这更引起了全院师生的嘲笑,他们说:“这下子全乎了,狗妈妈,狗兄弟!哈哈……”
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狗,就像看不起我们一样。
但是,我的内心深处,依稀觉得,狗比人类好多了,它们聪明、善良、调皮、可爱,讲义气。
做狗比做人幸福,做狗兄弟,比做人兄弟幸福。
于是我对弟弟们说:“我们不要做人了,我们做狗吧?”
弟弟们也觉得做狗好。
于是,我们绝定不再做人了。
就像张院长以前常说的那样:做人苦呐!
5.
自从小张院长接管了孤儿院以后,似乎来认养小孩的人越来越少了,就算有,也总是那么几个人。
眼看着孩子们越来越多,可老师却越来越少,很多老师都被莫名其妙地辞退了。有一天,正当我们跟着野狗妈妈学习怎么辨别气味的时候,小张院长突然带着一个男人来到垃圾旁,他们捂着鼻子赶跑了野狗妈妈,然后对我们指指点点地说:“这四个傻子,随便挑,看谁的肾好就用谁的吧……放心,这四个就是脑子傻,器脏都不坏。”
我大叫着:“我们不是傻子!”
小乙也喊:“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狗狗!”
继而小丙和小丁就和远处的野狗妈妈,一齐对着他们大叫:“汪!汪!”
于是小张院长和那个男人就开始大笑起来:“还说不是傻子,哈哈……”
下午的时候,小张院长带着那个男人又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很凶恶的人,一人拿着一个针桶,把我们按在地上。
当时,野狗妈妈拼命地冲过来,撕咬着他们。小张院长带着几个人,拿着大棍子对着它的脑袋拼命地打,可是,它就是不跑,还是狠狠地咬他们。
“狗妈妈!你快跑啊!”我们爬在地上大喊。它看了看我们,目光坚定,对着天空长长地大吼一声,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最后,那帮坏人,每人从我们手腕上抽了一管血以后,也走了。
野狗妈妈死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过我们的人,死了,它的身体更臭了,它的眼睛浑浊,眼角有一些眼屎和泪痕,它看着我们,似乎依然在担心,我们会不会被坏人欺负……
我们伏在野狗妈妈的尸体上,大哭起来,从来没有哭得那么伤心。原来,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是这么可悲,这么痛苦,这么痛不欲生。
“喂!傻子,你们哭一条狗干嘛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身旁站了一个大姐姐,她是唯一没有捂着鼻子跟我们说话的人。
“她是我们妈妈!”我很认真地说。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了我们脚上的链子,微微皱起眉头:“你们怎么被绑起来了?还被绑在这么臭的地方。”
“因为我们不是傻子,我们是狗狗。”小乙说。
“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狗狗!”小丙补充。
“她就是我们妈妈!”小丁指了指野狗妈妈。
那个大姐姐皱着眉头突然舒展开:“哇……好厉害……我只听说过狼孩,竟然还有狗孩啊?你们是这条狗生的?”
“这个……我们怎么知道……”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人还是狗。
“是哦是哦……你们怎么能记得自己出生时候的事情呢……”那个女孩向我们走近了几步:“你们会咬人吗?”
我们摇摇头,于是她又走近了几步,像抚摸一条狗一样摸了摸小乙的脑袋,然后点点头。
“丁厌——水加满了!”门外一个大哥哥冲这个大姐姐大声喊着,那个大姐姐“哦”了一声,并没有去找他,反而向小张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第14节
《完全变态手册》 第14节
7.
老邮接到了一个奇怪的自杀服务项目。对方是一个瘫痪在床已经3年的女人,她腰肢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面对家人和朋友的逐渐厌弃,面对日益冷清的病床,她想到了自杀,并已经把全款打到了帐号。
“这个可不好办,她在委托书里已经写明了想上吊,问我们能不能偷偷在半夜的时候把她挂到房梁上。”老邮合上笔记本电脑。
“那可不行,那我们不就成了杀人犯了么!”丁厌把房费交给老邮入帐,“大米呢?”
“大米休息了,美姨正在给小米按摩肚子呢!”老邮皱着眉头,“真搞不懂,小米怎么会真的来例假。”
“啊?”丁厌大叫,“小米真的来例假了?”
老邮点点头,“而且只限于是小米的时候。先不说这个了,还是想办法把这个顾客的难题解决了吧,我能感觉到,活着的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这个……”丁厌沉思了一下,“上吊并不一定要在房梁或者树枝上的,你忘了?上次有个人在书架上还吊死了呢!”
“那怎么办?”老邮晃悠了一圈,钻到窗帘后面。
“简单嘛!你画个示意图传给她,她可以在输液架上上吊嘛!腰部以下还依旧呆在床上也可以死,尸体还不难看,多好。况且,跟别的自杀方式不一样,只要在十几分钟内不被发现就OK了。”
老邮支吾了一声,从窗帘后飘出来,抱着笔记本到工作间画示意图去了。
丁厌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情感栏目,嘉宾席的小男孩哭得满脸鼻涕:“妈妈,你快回来吧……我会很乖很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男孩旁边的男人阴着脸,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说:“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见到孩子的妈妈,能够及时联系我们……”
镜头转向照片,女人的脸占了整个屏幕。
“康惠姐姐!”丁厌大叫,随即又靠在沙发上,“哦……原来康惠姐姐还有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突然想起今天电梯里康惠的电话,看来,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8.
那个陌生男人说,脖子上有痣的人会因为窒息而死。
康惠站在浴室,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痣。那颗痣很大,很黑,很显眼。她隐约记得以前的某个时候,有一位要好的朋友说过,有痣多好,走丢了写寻人启事的时候,这就是明显的身体特征。
康惠笑笑,努力想回忆起说这句话的朋友是谁。可是,每当她试图去探寻某个记忆的时候,头就会剧烈地疼痛起来。
最终,她放弃了。
她悠长地叹口气,打开电脑,邮箱提示有新邮件,她漫不经心地打开。
那是一封群发邮件,顶部罗列了好几排邮箱地址,她以为是垃圾邮件刚要顺手删除,却在邮件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人们总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敏感,能够轻易在整篇文字中一眼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两个。
邮件的内容是:高中同学康惠上吊自杀身亡,请大家接到通知后于某月某日参加康惠的葬礼。
看到这里,康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邮件里的葬礼时间,在三天后。
难道,自己在三天内就会死吗?
她有点恐惧,但又很愤怒,她觉得这一定是那些骚扰她的人发来的邮件,只是想不到,他们连她的邮箱地址都能找到。
房间里很安静,光线很暗,一切在她收到邮件的瞬间,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突然,一个红色的小点穿透落地窗的玻璃,打在对面的墙壁上。那个晃动的小点,有点挑衅的意味,有好几次还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悄悄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对面的大厦上,一个男人高举着牌子:“姚颖,你别躲了!”
姚颖是说她,而那个男人,就是三番四次纠缠不休声称是自己老公的男人,他的脸总是很阴沉,即便是在笑的时候。
正因如此,她才坚定自己即便是在失心疯的情况下,也不会找这种老公。
她恶狠狠地拉上窗帘,坐在地毯上,掐了掐眉心。
自从那天被错认为姚颖之后,她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4.
“她死了吗?”老邮透过窗帘,看到丁厌鬼鬼祟祟地进来,“有人跟踪你?”
“呃?!没有!”丁厌立刻挺起胸膛,“她死了,很顺利。并且我还发现另外一种投河自杀的安全措施,就是把手也绑在大腿上,这样就更万无一失了。”
“那还不如设计一个布袋,拉链是里外都可以用的那种。自杀者钻进去,拉好拉链之后再跳,更万无一失。”大米拿着足球逗小乙边说。
“哇赛!大米!你是天才!我忍不住都要爱上你了!”
“又不是没爱过,切!”大米淡淡地说,继续把球抛给小乙。
小甲不高兴地说:“四弟,你能不能不玩那么弱智的游戏啊?我们怎么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狗啊!”
小乙嘀咕了一句什么,把球放在一边,说:“狗本来就比人聪明。”
“为什么啊?狗怎么可能比人类聪明呢!”丁厌今天心情特别好,也忍不住要逗逗这四个愚蠢到了可爱地步的兄弟。
“狗能听懂人话,自己家养的乖乖狗狗,你让它做什么它都能听懂。可是,人听不懂狗话。你说狗是不是比人聪明?”小乙得意地说。
一番话把老邮都逗乐了,大米也叫嚷着一会儿一定要把这个笑话讲给小米听,美姨笑得汤都洒了,边笑边叫:“小乙,都怪你,害我把汤都洒了,快过来舔干净!”
于是小乙就喜滋滋地去舔地上的汤。
“对了大米,”丁厌止住笑,“一会你让小米去对门康惠姐姐家收下房租。”
“干嘛还要叫小米,我自己去不得了?”大米说。
“我担心她对男人有戒心啊……”丁厌说。
“可是,小米这两天正来事儿呢,肚子疼。”大米说得一本正经,老邮在窗帘后面笑得更厉害了。
美姨侧了侧头,问丁厌:“丁厌,你来事儿了吗?”
“没啊……”
美姨闻言,又看了看大米,继而看了看洗手间,认真地说:“大米,你一会儿叫小米出来一下吧。我帮她揉揉肚子,我是妇科医生,这个我在行。”
大米说:“谢谢美姨。”
“算啦!算啦!我自己去吧!唉——”丁厌在餐桌前伸了个懒腰,长长叹口气。
第17节
《完全变态手册》 第17节
22.
其实,就算是姚颖,同样无法面对那地狱一般的生活。告他们杀人吗?事过多年,并没有证据。离婚吗?
姚颖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就算离婚,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依然会找到她。即便找不到,她也无法从那么巨大的伤害和痛苦中解脱出来。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
姚颖死了,在荒废的公园里,上吊而死。就像那个陌生男人曾经说过的那样,脖子上有痣的人,会因为窒息而死。
她死的前一天,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丁厌喝着鲜血,盘腿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报纸,不高兴地说:
“报纸真会说谎!他们说康惠姐姐是畏罪自杀!哼!我找他们去!”
“别犯神经了!”老邮说。
“切!你还以为我真去啊!”丁厌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电视上也在播姚颖的新闻,新闻里竟然还有杨信的镜头。
看到杨信,丁厌忍不住微笑起来,自语道:“那个呆冬瓜!”
杨信虽然有点呆,但却并不是瓜。
他最近被一些尸体被盗案折腾地焦头烂额。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不明白,那个小偷偷尸体到底用来做什么?而且全部是女人的尸体,不分老幼。
贩卖器官?可能性不大,因为大部分丢失的尸体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所以,杨信在局里的会上大胆地发表看法说:“偷尸体的可能是包子店或者饺子馆的,专门做人肉叉烧包的!”
他的言论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嘲笑,说他电影看多了。并且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叉烧包”。
“叉烧包”杨信同志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推断。
既然很多人会模仿电影里的情节杀人,那么一定也会有人模仿电影里的情节做包子或者包饺子。
所以杨信最近正在秘密侦察一些生意火爆的包子店。
除此之外,他还常到和丁厌分手的那个路口徘徊,希望能够再次遇到她。当然,他失望了,那段时间,丁厌也很忙。
他站在路口,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丁厌留给他的手机号码,他曾经数过,是12位。
【第五章 真正的白马王子】
1.
最近,很多医院都丢了尸体,死者家属常常集结到医院闹事儿,带刀插棒的,要么交尸,要么给钱。其实很多人死了,就是死了,结束了,不会再给活着的人添麻烦,也不会再给活着的人带来什么利益。但是现在不同了,尸体在医院丢了,医院得赔。
而那些尸体没丢的家属,则有些懊恼,埋怨自己死去的老娘,连死都死得如此没有价值,以至于小偷都不会光顾。
其实,要偷一具尸体,并不像小说里写得那么容易,搬个死人回去,即便是在晚上,还是很招眼的。
正因为偷尸体,还是大量偷尸体的难度很大,所以,医院里马上又妖言四起:那些尸体,是自己逃跑的。
虽然常规媒体已经得到通知,封锁了消息,但是网络上却不好管制,这件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僵尸再现,有的说是吸血鬼来到了本城,更有一种说法是科学怪人偷尸做人体实验等等。在所有的传言中,比较可靠的说法是,这些医院内部都有内奸,很可能是个反医学联盟什么的,专门偷尸体进行研究和解剖。
王晓峰和杨信的重逢纯粹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家属们集结去砸医院的时候,医院报了警,而王晓峰所在医院正好属于杨信管辖。
事件平息后录口供的时候,杨信一眼就认出了王晓峰,他感觉命运真是太邪门了,童年的玩伴,层次不齐地都冒了出来。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自己遇到丁厌的事情。从幼儿园时开始,他们就常常在暗中较劲,比如比谁吃的多,跑得快,玻璃球弹的厉害以及比赛谁欺负丁厌欺负得最狠等等。这种“劲头儿”在他们彼此认出对方的第一眼,马上恢复了原状。
他们都把和丁厌的邂逅,当作彼此较量的砝码。
较量归较量,他们彼此并不讨厌,甚至还像以前一样,依然是要好的朋友。
2.
甲乙丙丁最近很烦躁,四兄弟不约而同地进入了发情期,见了母狗就忍不住追上去交配,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搞得养狗的租户们怨声连哉。
住在5楼的李蒙都闹到家里来了,说小甲那天在电梯里强奸了他的贝贝。大米和丁厌好说歹说,求他不要把这个事情宣扬出去。最终,丁厌咬着牙,吐着血,免了他一个季度的房租,这才算了结。
老邮把甲乙丙丁拴了起来,禁止他们出门。
美姨建议找几个“小姐”给他们发泄发泄,可是甲乙丙丁四个兄弟坚决反对。
小甲说:“我们可是狗狗啊!”
小乙说:“是比人类还聪明能听懂人话还能说人话的狗狗啊!”
小丙说:“我们怎么能跟人类恋爱呢?”
小丁说:“那跟超限制级 A 片有什么区别?我们可不干那种龌龊事儿!”
丁厌怒了,一人挨个踢了一脚,大声骂道:“强奸人家贝贝,就不是超限制级啦?害我损失一个季度的房租,你们怎么赔?!”
于是四个兄弟低着头不吭声了。
老邮窃笑着:“万一贝贝怀孕了……”
小米闻言,羞红了脸,躲到卧室看书去了。
美姨瞪了他一眼,骂道:“老不正经……”
丁厌叹口气,坐在沙发上边喝鲜血边皱着眉头,美姨坏笑地看着她,小声问:“哎……丫头,你也该……”
“该什么该?!”丁厌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肯定又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她腾地站在沙发上:“人家可还是青春无敌美少女!你这个老巫婆可别想毒害祖国的花朵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