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压根就没吞毒,就算现在拉我去做X光也压根检查不出什么来,可巴图的沉稳可真让我打心里暗自佩服,毕竟他还带着一裤带喂了毒的妖虫。
这次我们运气不错,有惊无险的过坐上了客车,随后胡子又偷偷跟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七人分成两组,王罂那四个小伙一组,我、巴图和胡子一组,在出了缅甸境后,分批下车。
王罂他们最先行动,这黑小伙也真不简单,竟然懂得缅甸语,跟司机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话又连连做着抱歉的手势后,带头走了下去。
之后胡子一直留意的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或等什么,反正客车又开了半个时辰后,他起身跟司机也交谈了一通,并如愿的带着我和巴图下了车。
(按日记所提,缅甸境内对毒查的不严,而到了国内,客车随时可能被拦停,并有缉毒犬上车闻味,像胡子这群毒贩子只能选着用脚力运毒。)
这里环境可不咋样,放眼望去压根就找不到一丝绿色,而且这里还四面环山,让我心里多少有种压抑的感觉。
胡子也不解释什么,拿出个指南针选好方位后就带着我俩进了山。
我们靠着脚力一直走了两个多时辰,看的出来,这山里以前是个绿意盎然的地方,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这里却都是大片的枯树和干死的野草。
胡子带我们走到一个歪脖子树前,随后他就动手刨起了树洞。
这树很粗,但树干却却有一个很大的树洞,凭我猜测,这树以前是个熊窝。
我本来不知道胡子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可等他从树洞里挖出两个大包裹后,我有些明白的暗中点了点头。
第一个包裹里装的是七把小砍刀和三只五四手枪,我们各自分了一把刀和一支枪。
之后胡子打开了第二个包裹,这里面装的都是些吃的,就是王罂前一阵买的那些军罐头、压缩饼干这类的,只是在数量上少了很多。
胡子不客气,拿出罐头分给我俩,只是他却特意强调我们不能多吃,垫个底就行了。
我明白胡子这话里的意思,对于藏毒的人来说,现在肠胃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决不能加重负担。
只是话说回来,我和巴图也没吞毒,尤其刚才还像急着投胎那般走了一大通,我这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看着我狼吞虎咽吃了一盒罐头后还盯着空罐头盒直流口水,胡子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再忍几天。”胡子说道,“到了西双版纳后,我做东请你好好吃一顿。”
我知道自己的吃相把胡子给吓住了,急忙收了这幅表情,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索性多问了一句。
“胡子,前阵王罂买的那些吃的,是不是都分批藏在了这条路上?”
胡子打了个响指,那意思赞扬我的聪明,他指着树洞说道,“一路上有七个这样的地方,咱们不会饿肚子的。”
我面上乐乐点点头,但心里却被他们这么狡猾的手段给惊住了,我心说王罂两人不迟劳苦的先走一遍路,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
一来是探路,看看这条路跟计划中的有多大偏差,是否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是否有缉毒警察的出现,二来他俩先把食物沿路放好,这也给我们真正运毒时减少了不少负担,至少我们不会开始时就人人背包吃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王罂四人出现了,他们可是比我们提前半小时下车的,靠着脚力却在一个时辰后撵上了我们,这速度可真不慢。
可胡子却一点缓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他把罐头丢给这四人后就命令他们快吃,吃完好继续上路。
而且趁着王罂他们吃饭这功夫,胡子又把运毒的规矩说了出来。
首先他强调了这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许喊累,什么时间休息什么时间启程都由他胡子一人说了算,尤其就算遇到了雷雨天,甚至是下雹子,那也不能停。
第二点就是睡觉的问题,每人一天只有六小时的睡眠,而且在睡眠过程中我们七个人还得分成四组抓阄站岗,胡子自己一组,剩下六人分成三组,每组站岗两个小时,负责监视周围环境的一举一动。
第三是用来应付紧急事件的,胡子说这次运毒路线是他新选的,在理论上不会出现意外,遇到什么生人,但凡事有万一,如果真的遇到陌生人了,胡子会带着我们不惜一切把这陌生人给杀掉。
前两个要求我听了没什么,虽然苦了点,但不是个事儿,只是对于杀掉陌生人这话,我心里听得既震撼又难受,我知道胡子这也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但如此血腥的手段却真的有点触及我的底线了,毕竟从我个人角度出发,胡子这些毒贩子才是该死的,那些无辜的山民难道走个道还有错么?
也许是我这时想的太多面上不经意流露了什么,巴图偷偷捅了我一下对我使个眼色。
我急忙低头收了收心。
接着我们又启程了,也真跟胡子说的一样,直到晚上到达下一个存放口粮地儿前,我们真的一刻也没停歇。
本来我和巴图是七人里最轻松的两个,可到最后就数我俩落后,尤其像王罂这帮小伙,走路都能走急眼了,他们为了减少自己的负担,竟然把裤腿衣袖都撕了下来。
看着他们裸露在外粗壮的小腿肚子,我心说自己算是遇到高人了。
落脚之后,胡子跟我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今天一天下来,我们走了整个路程的一半,王罂他们听得直叫好,毕竟要是照这速度顶多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就能赶到西双版纳。
可我和巴图却是强颜欢笑,我俩可不是冲着运毒来的,尤其分给我俩的毒还都喂了虫子,如果明天还遇不到美杜莎,我们只好改变策略想办法联系警方把胡子这些人绳之于法。
至于美杜莎嘛,我不乐观的想,等回到西双版纳后,我和巴图只好自行在走回来,在这附近转悠一阵时间,争取能与它来次邂逅。
但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等我们睡了一觉起来后,周围下起了灰霾。
满天的灰色粉尘像幽灵一般的飘着,整个空气中充满了又涩又臭的气味,更令我们头疼的是,在灰霾的影响下,周围的能见度很低,就连五十米开外的枯树看着都模模糊糊的。
胡子气得直跺脚,王罂那些人也都粗口骂着晦气,而我偷偷和巴图交换一下眼神,我分明看的出来,巴图打心里也跟我一样,偷着乐呢。
第十二章 灰霾与美杜莎
这次我们的行程明显慢下来许多,甚至都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
这条路不仅是我和巴图,就连胡子他们也是第一次走,所以碍着灰霾,总会出现走错路的情况,最严重的一次,我们竟然走到了悬崖边上,当时幸亏有人发现的及时,叫住了前头带队的胡子,不然保准这爷们从千米以上的高空坠下去。
胡子随后就变得小心谨慎,但他这谨慎法也谨慎不倒哪去,毕竟三天时限的急行军本来就跟灰霾有冲突。
转眼到了中午时分,灰霾还是浓的满天,胡子拿出指南针看看后突然叫停。
我和巴图面上装出一副惊讶样,但心里却抱着旁观瞧热闹的心态。
王罂忍不住问道,“头儿,怎么了?”
胡子左瞧瞧右看看,我知道他真的是想瞧清楚周围的环境,可他这么做也只是徒劳。
“妈的,咱们走错了。”胡子骂着说道。
王罂他们都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后凑到胡子身边。
“头儿,你确定?”王罂追问道。
胡子犹豫一阵,“周围什么鸟样子也看不出来,走没走错路我还确认不了。”
我看他们多少一副迷茫样,心里也担忧起来,不过我倒不是为这些毒贩子的行程担心,反倒我在想今天的饭怎么解决,我本来饭量就不小,这两天饭还不管够天天还得练脚板。
我把主意打在巴图身上,别看巴图这时一副低调样,但我知道这小子的能耐大,尤其路感极强,要是他能给胡子出个主意,弄不好还能把错路给掰扯回来。
“老巴。”我凑过去悄声问道,“你能给大家指指路么?”
巴图没瞒我,偷偷嘿嘿一笑说道,“这帮猪让我说什么好呢,一个钟头前他们就在这附近走过,现在只是偏离了一点距离他们竟然都认不出来了,哎。”他还叹了叹气,尤其他看着胡子的眼神都有看阿斗的神色了。
其实巴图这话让我都有些尴尬,毕竟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嘛。
我又心里措词想说动巴图去帮忙,可这时巴图脸色却严肃起来。
我受到气氛感染心里也紧张起来,我知道巴图一定是发现了某些我没发现的东西。
巴图稍微挪了下步子,露出他原来踩过的地方并悄声对我说道,“建军,你往地上瞧瞧,但别惊动胡子他们。”
我假意鞋松了蹲在系鞋带,趁着机会向那里看去。
我们七人为了便于走山路,穿的都是胶底鞋,可在巴图鞋印下那地方却有一个圆形的深凹到土中的痕迹,而且我有看了看周围,这种圆凹坑就像被人走出来的似的半米一个、半米一个的一直延伸到远方。
我边琢磨边站起身,凭我的猜测这凹坑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被一个装有假腿的人走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觉得没什么嘛,我心说难不成山民就不能有残疾人么?
巴图看出我的疑惑表情,他又用话引导着我,“建军,你有多重?”
这下我明白了,甚至在想明所以后我脑门一下就见了汗了。
先不说我体重多少,就拿我们七人中的王罂来说,他个子高长得壮,照我看足有一百六十斤往上,可就王罂的体重在走现在这条路时,鞋印也只是留下浅浅一层。
而反过来看,装假腿的人假腿都是木头做的,那东西比正常的腿要轻很多,但饶是如此,他还能留下这么深的脚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尤其这附近除了圆形凹坑就只有浅浅的胶鞋印了,我可不认为这世界上会存在一个双腿都残疾的胖子会在这鬼天气中满山里溜达。
我立刻又想到了藏地尸犬,就是宁古村那个瘟神,我心说莫不是巧合般的在这地方也存在这种妖吧?
甚至在思维的一步步引导下,我都把存在尸犬这种可能给全盘肯定了。
“老巴,你觉得墓在哪呢?”我一副神经兮兮的样看着周围问道。
巴图一惊讶但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拿胳膊肘捅我一下,“建军,瞎想什么呢?尸犬那可是频临灭绝甚至已经灭绝的稀有物种,你当你谁呢?没事就能见到一头。”
巴图这话调侃意味极浓,我被弄得一尴尬但心里的担心也少了许多。
“那你认为这脚印是什么?”我回过神反问道。
“美杜莎。”巴图很肯定的回答。
“啊?”我惊讶一声,其实这时我还没绕过劲来,思维还在误区之中,“老巴,你是说美杜莎装了假肢?”
巴图气得仰天看了看,看样他是没有再拿话引导我的耐心了,索性直言道,“她有没有假肢我不知道,但能在这里出现这么怪异的脚印,除了美杜莎还能有谁?而且……我心里对美杜莎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但这时说出来还有些唐突,建军,咱们在走走看。”
我真的很反感巴图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但我知道他就那性格,在心里没把握之前他都不会乱说乱讲,我也只好压了压自己的好奇心,把巴图给我的悬念暂时埋在心里。
不过顿悟般的我又想到了一件事,甚至我都打了一个哆嗦问道,“老巴,美杜莎在我们周围?”
巴图微微点头,“建军,刚才我说过,这附近咱们来过一次,咱们悲观一点看的话,美杜莎现在不仅就在我们周围,甚至她一直在远远的跟着我们。”
我自认自己不是吓大的,但巴图这猜测却让我觉得腿有些软,被一个恶心的妖在灰霾中跟着,换做谁都得吓得不轻。
我把目光又向胡子他们看去,别看在心里我把胡子当成势不两立的毒贩子,但老话讲,敌人的敌人也可以是战友嘛,对付美杜莎,我不介意和胡子他们临时团结一下。
“我把这坏消息告诉胡子他们。”我跟巴图说完这就要迈步向胡子走去。
可巴图却拉住了我。
我扭头不解的看着巴图。
“你听。”巴图盯着前方灰霾说道。
我仔细听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听到。
巴图从腰间把枪拔了出来,“小心,有情况。”
我吓得也掏出枪甚至在情绪激动之下咔的一声给枪上了膛。
这上膛声也吸引了胡子他们的主意,而他们一看到我和巴图这幅警戒样也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各自把武器拿了出来。
也该说这伙毒贩子的组织纪律性很强,他们也不搭话就默契的弄了一个阵势出来,王罂他们四个手拿砍刀的都向前靠了靠,各找位置半蹲着,而胡子却眯着眼睛站到我们身边来,持枪指着远方。
这样等了片刻,前方除了灰霾外一切正常,胡子好奇的凑到我身边问怎么回事。
其实他就不该问我,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但我相信巴图,知道前面一定有东西。
我最后也只好故作神秘状,含糊的说道,“兄弟,你仔细听。”
我不知道胡子是不是有耳背的毛病,但他这时却弄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动作出来,他先把左耳朵探到前面去听了听,接着一歪脑袋又把右耳朵探了出去。
“我什么也没听到啊。”胡子回道。
我在心里对胡子这话给予了肯定,但面上我却拿出一副惊讶状,“兄弟,你再听听,这声多明显。”
胡子有些愣神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也不问话了,就持枪等着。
随后王罂他们也都陆续疑惑起来,扭头看着我。
而这时我心里真的很无奈,我心说这帮人看我干什么?前面有情况是巴图发现的,你们怎么不去看他呢?但这也是我的一口抱怨,谁让当时是我的上膛声引起他们注意的呢。
在这种硬撑场面的状态下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前方一直很平静,甚至我心里都开始愁上了,我心说不会是巴图这小子刚才耳鸣吧,要真如此那我麻烦可大了,把胡子这五个人忽悠一顿怎么解释?就说跟大家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么?这样他们不把我暴打一顿才怪。
可我瞎琢磨明显有些多余,隐隐的前方出现了一丝铃响。
这叮铃叮铃的响声让我想起了石鼠,那个陕北盗墓派的汉子,他耳朵上就习惯带着一个铜铃。
可此时此地我可不会乐观的以为来者是个盗墓贼,我心说弄不好这铃声是美杜莎发出的。
胡子他们也紧张的不得了,甚至胡子的嘴里都开始喃喃的说道,“他妈了隔壁的,老子都绕道走了,怎么还能碰到你这妖婊子呢?”
虽说我和巴图也对美杜莎心有余悸,但我俩也没胡子的反应大。
胡子握枪的手都抖了起来,甚至还紧张的喘气了粗气。
“王罂。”胡子命令道,“一会不用看我手势,只要美杜莎出现了你们操刀就给我上,往死里砍。”
王罂四人听得有些迷糊,看样他们事先并不知道美杜莎的事,其实这也很好解释,如果他们知道这条运毒道上有美杜莎存在的话,我想就算在有座金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出这趟货的。
不过胡子的话对王罂来说就是军令,他们各自脸现一丝狠色,接着就全神贯注看起远方来。
而不久后,一丝模糊的人影在不远处的灰霾中出现了。
第十三章 凶铃再现(一)
凭声音我能判断出,铃声就是从这模糊身影上传出来的。
别看被灰霾遮挡看不到什么,但我还是凝神望着她,试图找出哪怕一丁点有用的东西来。
只是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失望了,不客气的说,这身影的特点就是一点特点都没有。
胡子越发的害怕,尤其在心里作用下他都不自觉的打起了摆子,浑身都在发抖。
可胡子毕竟也算是个人物,关键时刻他还是有些魄力的,砰的一声枪响,胡子射了一颗子弹出去。
而美杜莎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
胡子一愣神,接着就大喜的怪叫起来,“哈,这妖婊子也不是那么可怕嘛,一颗子弹就解决了。”
其实这时我心里也是惊讶异常,我心说难不成是我们想的太多了,这美杜莎就是个人类而且跟常人一样也怕枪子?如果真是这样那真可惜我和巴图这一段时间的准备了。
我用一副既高兴又失望的眼神看了看巴图。
可巴图脸上不仅一丝高兴样都没有,反而在他嘴里还轻声的哼了一句。
胡子这时顾不上跟我俩说什么,反而大手一挥,叫着手下一同向前跑过去。
我也想一睹美杜莎“芳容”,撇下巴图急忙跟了过去。
只是等到近处,我们都傻眼了。
虽说我没见过美杜莎,但我认识药农的打扮,眼前躺在地上正痛苦捂着肚子这位,一身的粗布衣服,一双满是泥巴的草鞋,还有个筐滚落在不远处,里面露出了几株不知名的植物,这位不是上山采药的药农是什么?
“快救人。”我情急之下没多想,这就要想法子给他止血急救。
可胡子却一伸手挡住了我,随后他拿起手枪对准药农脑袋砰的开了一声。
这么近距离的射击让药农的血溅了我们大家一身,尤其还有几滴血溅在我脸上,那几滴血的余温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
这时在我心里,我真想拿枪把胡子这个冷血汉子给毙了,但我却硬生生压住了这种想法。
其实胡子也是有言在先的,遇到生人全部格杀勿论,他这么做也算没错。
而王罂他们却都懵了,尤其王罂指着这药农一脸迷茫的样问道,“头儿,你和这个叫美杜莎的药农有梁子?”
胡子呸了一声,但他也不多解释什么,对着王罂一摆手,“没事了,大家上路。”
在走前,胡子也特意拍了拍我肩膀,“小子,看不出你耳朵挺灵嘛。”
我当时只好尴尬笑笑回应他一下。
上路后,我和巴图还不紧不慢的坠在队伍后面,趁空我悄声问巴图,“老巴,刚才药农被打倒在地时,我看着你的表情好像你那时就知道这不是美杜莎了?”
巴图嗯了一声,“我当时是怀疑过。”
在我正想接着问时巴图却拉着我胳膊说道,“建军,跟你商量个事,我偷偷离开一会,你继续跟着他们,记住喽,如果一刻钟之内我还没回来,你就喊一嗓子给我指道。”
我盯着巴图眼睛看了看,心里不知道巴图打得什么主意,其实我也很想跟巴图一起离开,但理智告诉我,这次我不能这么做。
我点点头,而巴图一扭身跑进了灰霾里。
过了一刻钟后,巴图还没回来,这时前头带队的胡子一扭头发现少了巴图,他摆手叫停后冲我说道,“巴图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嗯嗯的拖着语调脑子里酝酿着说辞。
胡子脸色很不好看,甚至目光中都透出丝丝毒意。
看样胡子是想歪了,他以为巴图带毒潜逃了。
“找人。”胡子对着王罂他们说道,并且胡子他自己也把手枪抽了出来。
“没事没事。”巴图声音在灰霾中传来,“胡子,我没走丢。”
我心里叹息一声,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
等巴图从灰霾中传出来后,胡子还是有些怀疑,“你去哪了?”他问道。
巴图拿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胡子,兄弟我肚子疼,刚才找个地方蹲坑去了。”
胡子皱了皱眉,巴图,“能坚持就坚持下,下个休息点那里有黄连素(止泻药),到时你吃几片,别耽误大家脚程。”
巴图连声说好。
队伍也没休就整继续出发了,而这时我抽空问巴图刚才他去哪了?
巴图手一掏兜,拿出个东西给我看。
这是个铃铛,只是这铃铛中被巴图塞了几块碎布,防止它响出声来。
我有了疑惑,“老巴,你刚才就是去拿药农身上的铃铛去了?”
巴图点头,只是看着我一脸不解他又说道,“建军,你别小瞧这个铃铛呢,依我看这铃铛跟美杜莎有很大的关系。”
“什么关系?”我想不出索性追问。
巴图偷偷看了一眼正闷头走路的胡子,“你记着刚才胡子的举动么?尤其他听到铃声后的反应。”
我顿悟般的啊了一声,当时隔着灰霾,胡子根本就看不清远处,但铃声一响他就失控般的叫起美杜莎来。
我问巴图,“老巴,你是说这药农跟美杜莎有关或者说他们一定存在某些联系?”
巴图说声没错,随后就拿盗墓贼举例,“石鼠那小子你也认识,我跟他打过好几次交道,而通过他也认识一些其他的盗墓贼,他们都带着铃铛,按他们说法这叫招魂铃,而由此联想,要是药农和美杜莎都带着铃铛的话,那他们一定在某些地方有交集。”
经巴图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但凭现在手头的线索,也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再往下挖消息却有些难了。
等入夜后,我们来到了休息点,可别看眼见就要休息了,但胡子他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被美杜莎的事一闹,再加上灰霾的影响,今天整个行程才是昨天的一半,换句话说,明天一定不能出任何叉子才行,不然等待他们这些毒贩子的就是毒品在他们肚里溢出让他们中毒死亡。
这次物品没存在老树洞里,而是被埋在了地下。
王罂用脚步算出了准确位置,接着大家一同用手挖了起来,本来我还寻思就这么挖多费劲,他们怎么不事先在身上带个家伙事呢。
可就像驳我面子似的,挖了不久就有两把铁锹先出了土,这下省事了,有两个小伙拾起锹没几下就把物品都起了出来。
这是个大铁箱子,里面吃的、喝的、药品一应齐全,甚至还有一些咖啡豆。
不得不说,胡子这些人考虑周道,在运毒路上也都分阶段准备了不同的物品,就拿现在的我来说,真的是人困马乏,明天启程前要是吃上些咖啡豆,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尤其在进食后,胡子挨个问着我们身体有什么不适的么?我这时故意挨近胡子留心听着其他人的回答,王罂他们确实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不适感,有胃痛的,有小腹账的,还有恶心的等等,等胡子问我时,我就把王罂这些人的症状综合一下,说了一个自己听得顺耳的理由。
至于巴图嘛,胡子压根就没问,直接给他塞了五片黄连素药片,叮嘱他把这药全吃下去。
我看的只替老巴叫屈,我心说五片黄连素的,我平时跑肚拉稀的吃两片就能好,这五片要是被巴图全吃下去得什么概念?我估计最近一阵巴图有的罪受了,弄不好一周他都不用去厕所蹲坑了。
而在胡子一脸关切的监视下,巴图头次在我面前吃了这么一个闷亏。
到睡觉前,我们四组人又定了站岗顺序,我和巴图被排到了第三组。
打心里说,我最烦的就是中间组,睡一个觉中间还得站两个小时的岗,很伤神而且还容易睡不醒,但这事我也没能力去调整,只好捏鼻子认了。
也说这里的环境真的很怪,灰霾都下了一天了,晚上不仅没散反而还浓了起来,被它连带着温度也下降了不少,光说我自己就被冻得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这些人一商量,索性抱团睡,说白了就是人挨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刚开始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弄得这么暧昧心里发毛,可当我感觉到别人体温给我带来的温暖后我也就对这种暧昧见怪不怪了。
我们谁也没多说什么话,挤在一起后就各自睡了过去,六小时的睡眠真的很少,能多睡一点是一点。
我只觉得好久就过了五分钟似的,就有人把我扒拉醒了。
我迷糊的扭头看他,这人是胡子。
“该你和巴图站岗了。”胡子说道。
我点头应着,爬起来给胡子腾个地方。
胡子是自己站岗,所以他就在人堆旁边,而我和巴图是两个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俩在人堆的一南一北两个方向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