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胡子解释我就明白这是干什么的了,说白了胡子是想我们乔装打扮一番在入城。
长这么大我一直没乔装过,心里也一直对乔装持有怀疑的态度,我心说模样没变就粘个假胡子戴个假头发这类的就能莫混过关么?真当警察个个是饭桶呢?
不过这次我还真错大了。
胡子是个络腮胡,他拿着剃刀把这胡子一剃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随后他又让假茶农给他修了修眉毛,涂了个口红,再把一身花衣服一穿,瞬间就变成个美妇。
也该说胡子没来相貌就很俊,都怪他那胡子把这相貌给掩盖住了,这次这么变身可真让我和巴图愣了老半天神。
尤其胡子的动作和声音也都变了,他那扭捏的动作,羞答的眼神,在配合着柔细的嗓音,看的我心里直叹他不当京剧演员真是可惜这天赋了。
而我呢,这次也“如愿以偿”的装了一把文化人,粘个小碎胡,带着没度数的眼睛,再穿上一身白衬衫,也别说,光看这打扮我都有种埋头苦读的冲动。
而巴图扮的是一个看着像五六十岁的老者,尤其假茶农这次还带来了一种特制的白胶,这白胶涂在巴图头发上后,更让巴图这个老者银丝满头,惟妙惟肖。
假茶农没跟我们一起走,反而把我们脱下来衣服焚烧一尽,接着就挑着筐迈步向山里走去。
我们三毫无顾忌的向玉溪走去,等快到玉溪境内时,有一伙手执步枪的警察设了拦截区,对来往人群进行检查。
胡子特意对我们强调,要我们一会一定沉得住气,他还安慰我说,就凭我俩现在这模样,就算找专家过来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胡子这话我真信,自从乔装后,他就一直用手缠住我的胳膊跟我扮起小两口来,而巴图就是我俩的“爹”。
但别看我们三没破绽可这一路上我被弄得浑身都不自在,尤其背后的冷汗都出了好几起。
就这样,我们顺利的进了玉溪市,在进市里后,胡子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接着他就带着我俩来到一间旅店。
这旅店生意还挺红火,老板看着挺和蔼,但随着胡子与店老板交换了几个眼神后,我心里就明白了,合着这旅店是胡子的一个窝点。
在店老板有意安排下,我们住进了最把边最僻静的房间。
从走廊里看,我还寻思这房间得多潮多冷呢,可没想到这房间不仅光线通风都好,甚至还有一台小黑白电视机,要知道81年有黑白电视机的旅店可不比现在的五星级酒店差哪去。
随后巴图又吩咐店老板搬个饭桌子进来,我们就在屋里大吃大喝起来,按胡子的话讲,最近这嘴淡的难受,不好好暴搓一顿那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期间我们还喝了酒,我怕自己酒后失言,一直说自己不能喝,但饶是这样到最后我还是醉的脑袋直晕乎。
接着我们三就倒在床上睡起来,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天都黑了。
胡子什么时候醒的我不知道,但他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手捧着地图皱眉苦思着什么,而巴图却围着黑白电视转来转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我心说他也就现在手里没螺丝刀吧,不然肯定会把这电视机拆开研究一番。
屋里的气氛说正常不正常说尴尬不尴尬的,我也没故意挑起话题,索性自行沏了杯茶坐床上喝着。
这样过了一会后,胡子突然对我俩说起话来,“二位,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正题来了,胡子这是探我们口气的,如果我们说动胡子了,那去西双版纳的事就定了。
我没急着回答,先是冲胡子笑了笑托些时间,随后我脑袋飞转,组织酝酿起语言来。
可我这心思根本就白费,巴图没怎么想就回答上了,“胡子,我们哥俩女人都嫖过了,现在就是缺钱花,尤其现在还上了通缉令,真要出去找个活儿混口饭吃也不太容易,你有没有来钱快的道,拉扯我俩一把,我俩捞笔钱就去个山沟子里隐姓埋名。”
不得不承认,巴图这话说的真好,可我还是暗自郁闷了一下,心说巴图在下次说我俩时能不能不把强奸、嫖这类的字眼带上呢。


第九章 拭枪
本来我以为巴图这一番话一定能让胡子满意,至少能让胡子跟我们漏点消息,像何时去西双版纳、运毒路线这类的,可出乎我意料的,胡子只是乐了一下,之后就又埋头查看起地图来。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得了,今晚是不能有什么进展了,索性我也闷头喝起了茶水。
一晃又过了两天,这期间我和巴图除了上厕所就没踏出过房间门一步,胡子到是外出的挺频,他还是乔装成个女子,一扭一扭的走出了旅店门,期间他也问过我俩,要不要一同出去散散心。
其实我打心里还真想出去走走,毕竟我不是闷得住的人,可我一想到那传单式的通缉令,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尤其我和胡子出去弄不好还得假扮小两口,这更让我受不了,最终我和巴图都推却了他的好意。
这一晚,我和巴图看完电视后,我一看时间都已经十点了,胡子还没回来,我合计他弄不好今天是在外面过夜了,毕竟这爷们过一阵去西双版纳肯定得弄点家伙事这类的,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灯一关跟巴图各自睡起来。
可到了后半夜,胡子却回来了,要说这时候我们睡的正香,他轻手轻脚的进来就得了,可他进来后就大喊着让我们起来,并随手还把灯给打开了。
冷不丁我被灯光照的眼睛难受,有些来气的问道,“胡子,你干什么?”
胡子没解释反而催促起我们来,“哥俩,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我一听这话气也消了,甚至心里不由得紧张、兴奋。
换做别人,在大半夜的带我们去个地方,我第一意识肯定会认为危险,可对胡子我放心,他虽说是个毒贩子,但人格还不错,不会干出这么阴险的事来。
我和巴图乔装一番,并各自裹个风衣随胡子出了旅店。
这时大街上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我们放下心,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
半个时辰后,我们跟胡子来到了一个工厂外,这工厂可有年头了,连厂门口立的牌匾都烂了好大一块,模糊间只能看到石膏模型的字样,我心说这里该是个加工厂。
胡子敲着值班室的窗户把打更老头叫醒,他们一看就认识,胡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我们往里走。
我们一直对着一个库房走去,等胡子打开大门时,我明显闻到了一股生涩味,这库里竟然放的全是石膏模型。
我心里纳闷,心说胡子大半夜的把我们叫到这里算什么?让我们参观模型么?或者往深了想,难不成这石膏就是胡子用来运毒的工具?
可我立刻否认了这种想法,毒品测试仪我见过,那东西别说石膏了,发出来的射线连薄钢板都能穿透,胡子也是个老江湖,这道理他也该懂才是。
胡子没跟我们解释什么,就在库房里带头参观起来,其实说他参观也真有些勉强,他的眼神时不时的向外看,一直等到打更老头走过来对他做个ok的手势后,胡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猜出来了,胡子这是担心被人跟踪,在这托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随后胡子带头走到了一个角落并伸手把地窖的门打开了。
81年那会有地窖是很常见的事,存点白菜或放点没用的货物等等,但我却认为眼前这地窖不寻常,而且巴图趁空还对我悄声说道,“建军,我闻到这地窖里飘出一股火药味,咱们警惕些。”
我使劲嗅了嗅,可一点异常都没闻出来,我知道巴图鼻子比我灵,但对于使枪懂枪的我来说,竟然在这点上输给巴图这让我心里觉得好郁闷。
随后胡子就把入口的灯打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顺着楼梯一节节的往下走去,他俩到没什么,可我却被折磨的够呛,尤其走到底时,伤腿膝盖处都有些隐隐酸麻起来。
我这状态没逃过胡子的眼睛,胡子特意多瞧了我一眼,别看他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我却能猜出他是对我这伤腿不满意,毕竟对他这种运毒的贩子来说,腿脚可比什么都重要。
地窖底下还有一个铁门,等打开后我却发现这是一个密室,而且这里真可谓是别有洞天。
六个靶子在远处排列着,而这里真的像巴图说的那般,火药味及浓,而且密室每个墙壁上都多少分布着弹孔,光凭这我就敢肯定,这里是个靶场,而且这密室也被特意的隔音材料装修过。
有个黑小伙正犄角蹲着,看到我们到来后他笑脸迎了过来。
胡子给我们介绍,这小伙叫王军,因为长得黑,像极了罂粟蒴果产出的鸦片,大家也都给他取个外号叫王罂,取得是罂粟的罂字。
我心说真是干什么行说什么话,这小伙也就是跟毒沾边,叫个王罂的名字,要是他跟个掏粪老头一起混,那不就叫做王大便了么?
王罂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他跟我们客气几句后就闭上了嘴巴,在胡子身旁一站,板个腰板候着。
胡子笑起来,面上拿出一副客气的样子跟我们说到,“今天兄弟我手痒,请哥俩个跟我一起来打几枪过过瘾,你们不介意吧。”
我和巴图急忙回答不介意,其实胡子这是话里有话,哪有半夜手痒打枪的,他明显是借着夜深人静的机会,试试我们的枪法。
本来我以为巴图在老林里露了空手毙狼的绝活就够了,没想到胡子这考官还挺挑剔,对我们的枪法还不放过。
如果说胡子考我们别的,那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但说到枪法还真就奔我的长处去了,倒不是我自吹自擂,在我还上警校那会,我的枪法就很出众了,每次射击比赛我都在一二名之间徘徊,甚至我状态最好的时候都射出6发子弹均平9环以上的记录,我决定借此机会在胡子面前露露脸。
胡子对王罂一摆手,王罂利索的从墙角一个背包中拿出把五四手枪,并熟练的上了六发子弹。
胡子接过手枪后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神,之后就啪啪的连射,在我看来,胡子的枪法很一般,这六发子弹都命中在靶子上,可环数却不怎么高,尤其有一发子弹也只是勉强够到了靶子。
但看样胡子却对自己这次的发挥很满意,他笑着把手枪又递给了王罂。
王罂上好子弹又把手枪递到我和巴图的面前,这小子做人挺精,他没直接递给我或巴图,那意思你俩谁先来自己选,他不做得罪人的事。
我刚想拿枪不料巴图早我一步,而且他接过枪还大有深意的瞧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巴图这眼神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巴图一定在暗示我什么,我急忙集中精神再次留意巴图的动作。
巴图拿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随后他还拿出一副怪姿势打起枪来,而且每打出一颗子弹他都换个姿势。
我顿悟般的明白了巴图的意思,这小子是在提醒我一会打枪时别露馅。
像我这种当过警察的,在开枪时的动作很标准,甚至警校学的那些要领就像烙铁一样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警察握枪一般食指都是直得,不扣在扳机上,说白了这是怕执行任务时走火,只有在开枪前那一刻,食指才曲进去,而且在打枪时警察都习惯托着打,一手握枪扣扳机一手托着另外手的手腕,这样打得稳。
可虽说这是好习惯,但真要在胡子面前漏出来可就算是个麻烦了,我心里暗暗感激巴图的提醒。
巴图这六枪打得也不怎么样,只比胡子的好上一些,但我却明白这不是巴图的真实水平,就说猎杀魔鲸那次,巴图开炮(电击炮)都能打得那么准更别说这一把小小的手枪了,我知道巴图这是再给我创造露脸的机会。
不过现在我心里有个坎,我不知道胡子对警察了解多少,尤其我不清楚他对警察打枪的研究有多深,也许只是我失误般弄出一个小小不然的动作,在胡子眼里就可能会猜出我的身份来。
我稍微思索片刻想了一个主意出来,这也是我压箱底的绝活,没办法今天只要施展一下棒我渡过难关。
看我没急着打枪反而四处观望,胡子心急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指着六个靶说道,“这么打多没意思,真在交火时哪还有人站着让咱们打?”
“那……”胡子顺着我的话疑问。
我走到一个墙角,那里正好放着一块大石膏板,我飞起一脚把它踹碎并从中捡出六块适合投掷的。
我把这六个碎片交给王罂嘱咐道,“一会你把它陆续撇出去,看我怎么把它打碎,要是落地了就算我失误。”
不仅是王罂,就连巴图和胡子也都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我没理会他们的目光,调整心态进入到状态中去。
其实我也真没摆谱,这种打法是我在一次偶然机会下跟一个警队老前辈学的,按他的话讲,这叫盲枪,就像拳法里面的醉拳一样,它也是打枪手法的一个旁支,靠的不单是眼里,更重要的是经验的累积和人本身的一种直觉。
而这次我就把盲枪当做礼物送给胡子,更让盲枪成为胡子带着我俩去西双版纳的一个不可推却的理由。


第十章 碰头
王罂一直在观察着我,只要我点头示意,他会陆续的把碎片丢出去。
可我就在那笔直的站着,一点准备好的样子都没有,其实盲枪盲枪,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如果我一切就绪那跟打飞碟有什么区别?
“王罂,可你先来,你愿意什么时候丢都行。”到最后我实在耐不住说道。
王罂一点头,嗖的撇了一个碎片出去。
砰的一声枪响,碎片在空中爆为一朵漂亮的“烟花”。
胡子和巴图都为我鼓起掌来,可我一点也不为之所动,收了枪又静静的站着。
嗖嗖……砰砰……
等六个碎片丢完后,我成功的击碎了四个,其实打心里我对自己的发挥感到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好几年没怎么摸枪了,手感上还是退步了许多,但这成绩还是得到了胡子的强烈肯定。
他走过来使劲拍着我的肩膀,嘴里连说好几个好,随后就一点没犹豫的问我俩去不去西双版纳捞笔钱去。
我心里那块悬石落定,知道我和巴图一个月多的劳苦没有白费,我们终于得到了见美杜莎的“门票”。
看我和巴图应下了此事,胡子也没在多说什么,嘱咐王罂收拾下现场后,他带着我俩又回到了旅店。
第二天一早,我们房间里就陆续来了客人,有王罂,还有三个头次见面的陌生小伙,这样一算,正好是七个人,我联想着胡子手里那七个令牌,心说这人员该是到齐了。
中午我们好好大吃一顿后,胡子领头,我们七人结伴向西双版纳州赶去,在西双版纳我们待的时间也不常,只有两天时间,这两天里胡子给我们下达了命令。
包括我、胡子、巴图在内的五个人,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而且每次都要吃到撑为止,水也要多喝,至于睡觉嘛更恐怖,胡子特意给我们找的屋里压根就没有窗户,黑咕隆咚的只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冬眠的狗熊。
而王罂跟另外一个小伙他俩却没加入我们这行列,他俩也不知道从哪买的两大麻袋的吃的,都是军用罐头、压缩饼干这类的,跟我们说了句缅甸见后就提前启程。
我发现这伙毒贩子把时间把握的很准,我们五人做大巴到达缅甸后,王罂他俩也在两个小时之内就赶了过来,只是这时他俩一脸劳顿样,而且那一大堆吃的也都没了。
我没问王罂这是怎么回事,我心说这点小谜团在我们运毒回去时都能找到答案。
胡子在缅甸的人脉看起来比国内还要大,甚至他都不再乔装,就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而且经常有人跟他打声招呼。
我们七人在一个大酒店的包房里跟一伙缅甸人见了面,这伙缅甸人非常的谨慎,别看他们跟胡子熟的不能再熟,但在发货前还是摊出手要看看我们的令牌。
在进入缅甸后,胡子就把令牌下发到个人,这时我们各自把令牌拿出来让缅甸人“验身”。
缅甸人看后点点头,又从背包里倒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怪玩意。
有铅粒,有鼓囊囊的避孕套,还有玻璃球般大小的胶皮球等等,凭我做过警察的经验,我明白这些怪玩意都是装好毒品的运货工具。
胡子发话了,他说让我们自己任选一种,随后就各回自己的房间把它弄到肚子里去,用嘴吞或从肛门塞看个人的喜好,而且随后他还在数量上有特殊规定,如果挑铅粒的话就只能挑五十粒,不能多也不能少,避孕套只能拿一只,胶皮球这类的也是有定额。
我挺好奇,心说运毒就运毒,在数量上怎么还有说法呢?
看在我和巴图是新手的份上,胡子多解释起来,他说之后我们的运毒路线很偏僻多是山路,而且只能靠两支大脚板走下来,时间上最多不能超过三天,不然藏在我们体内的毒就会有泄漏的危险,如果我们贪多,多吞些毒进去就会加重肠胃的负担,这样很容易走不动,很容易有运毒失败的风险,而且我们七人中一旦有人毒泄漏的话,其他人会在第一时间把这可怜虫的肚子给割开,把毒取出来,毕竟每个人带的毒都是一笔巨款。
我听得心里一阵恶寒,也领略了毒贩子的冷血与无情,但我面上并未表露什么,反而安静的站在一边,让其他人先挑。
我发现胡子他们中有四人都挑了避孕套,还有一个小伙抓了五十个铅粒,我明白挑避孕套的都是打算用嘴吞的,而抓铅粒那小伙,我估计他的屁股有罪受了。
我和巴图也都选了避孕套,随后我们约好时间,半小时内在此集合,之后就各自回去准备。
我和巴图住一个房间,等我们回到房间后就把房门反锁,我也不管那个,一剪子下去,把避孕套里的毒品都倒在了桌子上。
在我印象里,毒品的纯度越高色泽越白,就说曾经我破过的那几起毒品案,搜出来的毒品都是暗白色,里面还掺了很多杂质(鸦片末),而缅甸人提供的这批毒,看着就跟上等白面没什么区别,尤其那色泽甚至比白面还要白上一些。
“好东西。”我就事论事的称赞一句。
而巴图更直接,拿个手指头沾了一点含在嘴里,他脸上还现出一副陶醉样,“不错,4号的海洛因。”
我被巴图这么敏感的舌头吓了一跳,但令我更加吃惊的是,如果这毒品是4号的话,那可真了不得,拿78年我退养前黑市的价格来计算,每克15~20纯度的毒品都能卖到二百元左右,而这4号海洛因的纯度足足有95,这什么概念?我保守估计这桌上这摊毒品足能让一个四口之家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
我脑门见了汗,甚至眼神中也现出一丝狠色,我拿起一张白纸把这毒品戳起来后就要倒在水池中,可巴图却急忙拦住了我。
“建军,你要干什么?”他情急之下嗓音都有些大。
“我不会帮胡子运毒的,不倒掉干什么?难道找几个瘾君子过来让他们过过瘾么?”我不痛快的回答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打了着这种主意,我心说等捉了美杜莎后我就想办法把胡子这些人抓到警局去,让这些毒贩子今后在监狱中度过余生,既然如此那我还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非得吞毒呢,反正这运毒路上胡子也不可能让我们把毒吐或拉出来挨个检查吧?
可巴图却不理会我的回答,反而强行的把毒品抢了过去。
我知道巴图收藏毒品,而且捉尸犬那次也正是靠巴图的注毒救了我一命,但这次毒品量太大,我真不希望有任何人触及它。
“倒掉。”我走到巴图身边再次强调道。
巴图耍起了滑头,甚至还对我连连作揖,“建军,我的好兄弟,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把这毒品送给我么?”
我皱眉看他好一会,“巴图,你给我个解释,你要这毒品干什么?别说你为了捉妖以备不时之需,这毒品你根本用不完。”
巴图知道我现在火气很大,他嘴上说了一句让我看个东西后就把裤带解了下来。
我刚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心说毒品跟你脱裤子有什么必然联系么?但没想到巴图这裤带里还另有玄机。
他这裤带分为里外两层,等他把缝线挑开后我发现这裤带中间的夹层中竟然爬满了小虫。
我吓得不由倒退两步,尤其细看之下这小虫分明就是巴图笔记中提过的专钻人脚板寄生人体的双头虫,我当时还看过这虫子的黑白照片呢。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
巴图急忙做了个嘘声,并很宝贝的指着双头虫,“建军,这虫子是我一次捉妖时弄来的,我觉得它是水蛭的一种变异体,别看外形恐怖,但却有大用途。”
“有什么用途?”我接话道。
巴图没急着回答,反而从抽屉里找出一根针挑起一个双头虫丢到了毒品上,本来这双头虫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但在它碰到毒品的一瞬间,这小家伙竟然就像饿死鬼一般拼命地吃起毒品来。
“建军,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双头虫的妙用的,它嗜血嗜毒,如果我先把这妖虫喂饱了毒品,再让它吸一个人血的话,这人会在一段时间内兴奋到极品,甚至在速度和体能上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但事后这人并不会有毒瘾的迹象,你说这虫子是不是个宝贝。”
我听得直咧嘴,心说这还是个宝贝?明显是个祸害,不过经巴图这么一说,我对虫子的恐惧感也不那么强了。
我知道巴图是个怪异的人,他就喜欢这世上的“奇珍异宝”,不然也不会选择做捉妖这种事,而话说回来,既然这毒是被虫子吃了那我也无所谓了,就当送巴图一个人情吧。
看到我的妥协,巴图嘿嘿乐了,急忙赶时间般的把他裤带上的双头虫都挑到了毒品堆上。
这帮双头虫嗜毒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我们分得的两袋毒品就被吃的精光,而这时敲门声也响了起来,胡子在外问道,“你们行了么?”


第十一章 返程
刚才我和巴图起了争执耽误了很多时间,被胡子一催促我才意识到原定半个小时的吞毒时间已经到了。
别看双头虫已经把毒品吃完,但现在至少还需要三五分钟让巴图把这些虫子从新放在裤带上并将裤带缝好。
我对巴图悄声说句你快点,我去拖胡子一会后,我就急忙让门口走去。
我知道对于吞毒后的胡子他们来说,时间可是宝贵的,拿分秒必争来说也不过分。
我怕如果我们没找到一个绝对好的理由拖延一下,保不准胡子会破门而出。
我急忙用自己身子顶住门并拿出一副有气无力兼痛苦的声音对外喊道,“胡子,你在等等,我们马上就好。”
胡子没回答,只是又重重敲了下门以示警告。
这种情形对我来说还真有点拧巴,胡子催的我心慌,可巴图却拿着针线小心的磨洋工般的缝着裤带。
倒不是说巴图这人办事有多懒散,而是缝裤带绝不是糊弄的活儿,如果一个不小心少缝了个地方,那巴图面临的可就是一场灾难,至少被双头虫钻到腰间吸血那是肯定的。
等巴图把裤带缝好后,我都不知道胡子又催促多少次了,甚至他的语气也越来越粗,骂爹骂娘的话都出来不少。
我急忙打开门,对着胡子连连抱歉,当然,这时我还装出一副刚吞完毒的不适样,用手缓缓的揉着肚子。
胡子瞪了我一眼又往正在系裤带的巴图望了望。
“怎么回事?”胡子怀疑道,“你们拿的不是套子么?脱裤子干什么?”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巴图却放了一句狠话出来,“我俩实在吞不进去,只好塞进去的。”
我和胡子都被说的一愣,等胡子缓过神后,拿出一副像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俩,“你们真是个奇葩。”
随后胡子带头,我们七人一同向车站赶去。
入境时我们没什么感觉,毕竟我们都双手空空来的,可出境时,每个人都要经过缉毒的检查。
其实81年的检查不像现在这么繁琐和精准,就是过个安检门,在被检查员搜个身就算完事了。
胡子对我们特别强调了一句,他让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面上不要露出任何的紧张,只要像个没事人那般走过去,这安检对我们的威胁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