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松的话让我对这起离奇的战争更加怀疑了,这支部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除了当事人之外,便只能希望从沈越留下的那个本子上找到一些线索了。
又和高玉松说了几句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便站起身离开了,高玉松将我送到门口,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明月,好好照顾好乐乐,别让她再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拦下一辆出租车。刚坐上车,一条短信便钻了进来,是乐乐发来的,上面写着:
皇上,您什么时候回宫?
这鬼丫头,我想着回道:
朕已经起驾,爱卿困了,就跪安吧!
没想到乐乐极为配合的回道:
那微臣告退了!
我看着手机,自顾自地笑了笑。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我下了车,正向住院部的方向走去,谁知刚进入住院部,小艾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见我进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说道:“明月……”
我有些吃惊地望着小艾,然后木讷地说道:“小艾……”
“我想和你谈谈!”小艾淡淡地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我犹豫片刻跟着小艾走了出去,小艾身高有一米七左右,留着长发,东方人特有的明眸,再加上西方文化的熏陶,让她的身上透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她步法不快不慢,向医院外面走去,我紧紧跟在小艾的身后,在距离医院不愿的地方有一个茶庄,此时茶庄内的人不多,小艾坐在靠近窗口的一张桌子上,这茶庄装修的也古色古香,茗香缭绕。我坐在小艾对面,这个茶庄每个桌子上,有整套的茶具,小艾不紧不慢地泡铁观音,清洗茶具,洗茶,这一切坐起来熟练而有条不紊,最后给我倒了一小杯茶,这期间小艾一直很专注,没有看我一眼。
而我坐在她对面,忽然觉得小艾是如此陌生。
倒好茶之后,小艾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然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前面,扭过头望着窗外。我没有喝,鼻间缭绕茶香,却让着小艾,心中思忖着她今天将我叫来的意图,昨天晚上小艾本来说不想再见沈家的人,今天她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明月,你是不是特别好奇为什么只有我回到这座城市了?”小艾依旧看着窗外的夜景,淡淡地说道。
其实虽然我很好奇,但并不八卦,她和大哥之间发生的事情应该与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知道一个女人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才能远赴重洋去追随她爱的男人吗?”小艾说着,眼睛中有些东西在闪烁。
虽然我不能理解小艾,但是当时她忽然出国,确实让很多人大吃了一惊,这个人包括我。
“可是,当她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变了的时候,又是多么的绝望!”小艾说道这里,已经开始哽咽了。
“小艾,你和大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会触及到小艾的伤口,不过这句话本身就像是一把匕首。
小艾扭过头,望着我,冷冷的望着我,泪水悄然从她的眼眶中淌出来,顺着脸的轮廓,滴到手上,她微微闭着眼睛说道:“他已经不是沈笑天了!”
接着我才从小艾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了解到,原来在大哥出国之前,大哥就开始对小艾冷漠了,当时小艾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要挽回,但是最终还是分手了,他们分手半个月后大哥就出国了,小艾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能与他在一起,一切就还可以挽回。因此不顾家人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去了国外,谁知当她见到大哥的时候,事情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让她更加绝望。大哥对她从冷漠,到厌恶,以至于最后开始对小艾施暴。
“大哥怎么会这样?”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小艾,在我的印象中大哥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小艾冷冷地笑了笑,然后猛然将袖子撸上来,当我看见小艾胳膊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只见小艾那白皙的胳膊上留着一个深深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状很乖,我忽然感觉有些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艾流着泪,身体随着她的哭泣微微颤抖着,她轻轻将袖子放下说道:“沈笑天疯了,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魔鬼。”
此情此景,一时间我竟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低着头说道:“小艾,对不起,我为我大哥对你做的这些向你道歉!”
此时小艾已经擦干了泪水,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到了一杯茶,说道:“明月,我们是发小,认识了很多年,所以我才想告诉你这些,而且……”小艾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地说道,“而且,他可能会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我诧异地望着小艾说道,“他是我大哥啊!”
小艾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说了,他已经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他已经回国了!”
“已经回国了?”今晚小艾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格外吃惊,“大哥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大概两个月之前!”小艾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他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茫然地摇着头,此时脑子早已乱作一团,我实在无法想象大哥究竟变成了什么样。这时小艾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我也机械地站起身,小艾站在我面前,皱了皱眉说道:“明月,保重!”
“好!”我此时觉得说一句话都艰难。小艾说着向外走,刚走出几步她忽然停住了,她回过头望着我说道:“那个住院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
“啊?”我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算吧,只是个要好的朋友!”
小艾淡淡笑了笑,说道:“那个女孩我见过!”
“你刚刚见过她了?”我疑惑地问道。
小艾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在这里,是在国外!”
“你在国外见过乐乐?”小艾的话让我清醒了许多,只见小艾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勉强地笑了笑,离开了茶庄,留下我一个人痴痴地站在原地。
回来的一路上,我一直有些神情恍惚,大哥怎么会变成那样?我现在依旧清楚的记得小艾和大哥那些甜蜜的照片,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一面想着,一面回到病房,站在病房门口,里面的灯已经关了,月光从窗子洒进来,老太太睡在病床上,而她对面的病床却空荡荡的,乐乐失踪了……

 

第七十七章 继承人之谜

一瞬间我的脑海忽然变得一片空白,乐乐身上有伤,究竟去哪里了?白夜陪在她身边应该不会有危险啊?但是她去哪里了?我连忙从病房奔出来,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安,我快步向走廊的尽头走去,一面走一面向身边的病房望去。
可是我一直都在走廊的尽头,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袭来,我的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内倒车镜中司机恐怖的脸,神出鬼没的白纸人,满身是血的乐乐,想到这里我的心几近崩溃,泪水瞬间冲进眼眶。
“明月……”乐乐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的时候,我愣住了,缓缓的转过身,只见乐乐穿着一件病号服,怀里抱着已经瞌睡的白夜站在我面前,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乐乐身边,一把抱住她,乐乐有些吃惊地愣住了。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我身体颤抖着说道,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恢复过来,放开乐乐,乐乐的脸有些红,一时间我们两个有些尴尬,乐乐摇了摇嘴唇说道:“我没事,刚刚去了一下卫生间!”
“恩,恩!”我连连点了点头,接着我们两个又沉默了下去,这时白夜忽然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脑袋晃了晃,又打了个喷嚏,接着又将小脑袋凑到乐乐的怀里蹭了蹭,用舌头左右舔了舔嘴,接着闭着眼睛睡着了。
回到房间,乐乐躺在病床上,而我坐在她床头的沙发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太多的事情,如洪水猛兽般向我袭来,我忽然觉得势单力薄,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本来乐乐受伤我的心已经担心到了极点,而小艾的出现却又给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艾曾经和大哥那么相爱,现在小艾口中的大哥却变成了魔鬼。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以来,家族内早已经将大哥定为爷爷的继承人,在扎纸店的箱子里发现的那个本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是被临时选定的,为什么忽然要改变继承人呢?这和小艾说的大哥的变化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小艾说大哥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回国了,为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即便是爷爷的葬礼他也没有出现,他去了哪里?
这一切的疑问化作无数个问号,反复在我脑海中缭绕。我有些头疼,正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手机,是乐乐发来的信息,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乐乐,只见她正在摆弄着手机,我点开信息:
皇上赎罪,微臣让皇上挂怀了!
我看了她一眼,回道:
朕累了,爱卿跪安吧!
乐乐回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然后放下手机,去睡了。
我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沙发,明天,我一定要问问父亲,爷爷究竟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乐乐平稳的呼吸声,这声音里还有白夜呼呼的呼噜声。随着他们的呼吸声,我沉沉入梦,这一夜我梦见了爷爷,他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只是坐在扎纸店的椅子上失望地摇着头。
乐乐一天要输两次液,一次上午,一次下午,主要是一些消炎和葡萄糖之类的药物。吃过午饭,我和乐乐说回一趟家,主要是拿一些替换的衣服,也想给她做一点滋补的参汤,毕竟失血过多,需要多多调理。乐乐一直在与同房的老太太聊天,学心理的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儿就和那老太太打得火热,甚至我说的话她有没有听见我都不知道,她只是挥了挥手。
坐车到市场买了一只乌鸡,才回到家。推开门,熟悉的味道让我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我走进厨房,一面打理这只鸡,一面戴上耳机给父亲打电话。
“爸,忙吗?”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父亲对我太过严厉的原因,直到现在我依旧对父亲充满了敬畏。
“刚刚开完会,你好点了吗?”父亲那边是不是传来助理的声音,还有“唰唰”翻纸的声音。
“好多了!”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爸,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说吧!”父亲说着对助理叮嘱了几句,我一直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才说:“明月,说吧!”
“恩,我记得当初是准备让大哥当爷爷的继承人的,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了我?”我的话音刚落,只听父亲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他小声地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然后电话里传来一阵关门声。
“明月,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忽然认真起来,让我有点不适应。
“没有什么,只是我有点好奇!”我挠着脑袋说道。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父亲问道。
“在家呢!”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好,你等一会儿,我一会儿过去!”说完父亲挂断了电话,我放下手机,刚刚父亲的话让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乌鸡汤最讲究的就是熬煮,明火煲煮三十分钟左右,我将一些药材放进去,然后温和熬煮,时间应该在三小时左右。当我放入药材之后,门铃响了起来。
我连忙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父亲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见了我没说话,径直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我跟着走进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家长劈头盖脸的责骂一样站在他对面。父亲掏出一根烟,一面点烟,一面向我的主卧望去。
我知道他是想知道乐乐是不是也在,于是连忙说道:“她不在!”
父亲这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烟点上,说道:“儿子,你先坐!”说完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说道。
我顺从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父亲,父亲皱着眉吸了一口烟说道:“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我一直很好奇,而且我从爷爷留下的本子里也看见了,好像之前继承人的名字应该是大哥,不知为什么忽然变成了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父亲像是得到了安慰了一般地点着头说道,过了一会父亲看着我说道:“其实这件事我和你几个叔伯也都很不解,你当继承人的事是在你爷爷过世之前三天决定的,那天晚上你爷爷将我们几个人全都召集在了一起,当时他精神特别差,而且人也格外消瘦,去的时候,扎纸店里的窗户被他关的严严实实的,像是恐惧什么一样。当时我们想送他去医院,但是他拒绝了,你应该也了解你爷爷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我们也只能作罢。当晚他宣布继承人要换成你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都非常吃惊,因为一直是笑天,而且,为了这个,笑天小时候一直和你爷爷生活在一起。
这邮差在我们家族代代相传,谁继承了邮差,也就可以继承扎纸店,还有你二大伯公司的一大部分股份。”
父亲顿了顿说道:“哦,这个你可能不知道,你二大伯的矿最大的股东就是你爷爷。”
这个我倒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此前只是知道二大伯运气相当不错,与人合伙开矿,最后赚的钵满盆满,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种曲直。这就难怪爷爷过世的时候,欠了那么大的一笔债,二大伯依然一句怨言没有。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爷爷是最大的股东,那么为什么还会欠债呢?
父亲接着说道:“因为这种关系,所以当初选你的时候,你二大伯极力反对,但是你爷爷的态度很坚决,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改变了态度!”
“什么事?”我追问道。

 

第七十八章 惊现天坑

“笑天失踪了!”父亲抽了一口烟说道,“据说在你爷爷过世前一段时间,就已经联系不上他了,因为平时他和家里联系的也不多,当时也没当回事,可是你爷爷过世后,一直都联系不上笑天,那期间虽然让你暂时去扎纸店,但你二大伯一直将遗嘱收藏着,直到你机缘巧合签了鬼契。不过十几天前,也就是你昏迷期间才得到消息,他已经回国了!”
“你们见到大哥了吗?”我追问道。
父亲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他只给你二大伯发了一条短信,接着那个手机号就长期处于关机状态!”
“原来大哥真的已经回国了!”我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父亲见我低声嘟囔着什么,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您接着说!”我连忙回过神来说道。
“恩,这段时间你二大伯一直在到处寻找笑天的下落!”父亲说道这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笑天左眼视力已经几乎完全丧失了,所以大家现在都很担心他的安危。”
我点了点头。又和父亲寒暄了几句,父亲站起身说道:“明月,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事情,不要让你妈知道!”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张姐对二大伯一家人尤其是大哥极为不满,于是我点了点头。
“对了,爸,我想知道爷爷过世的原因!”我忽然想起问道。
“应该是突发性心脏病,他一直有这个毛病!”父亲说着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儿子,慧明上师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一切偶然都是必然,既然现在你已经是你爷爷的继承人了,就好好的完成他的遗志!”
我囫囵地点了点头。
我们聊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接下来的时间我给自己和从乐乐找了几件替换的衣服,随后带上乌鸡汤和爷爷留下的那个本子,开着车向医院驶去。此时正值下班高峰,车辆拥堵,虽然不及北京那么夸张,但是这蜗牛般的速度还是被旁边坐着轮椅的大哥甩了几条街。
一面轻轻按着油门,一面缓慢向前蜗行,行驶了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前面的车彻底停了下来,应该是前面不愿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我无奈地坐在车子里,此时太阳依旧西沉,看着前面一排少说也有几十辆车,估计天黑之前很难到医院了。
我摸出手机,刚要给乐乐打电话,她的短信就钻进来了。
圣上,您老难道是去养蚕,织布,做衣服去了?
我回道:
爱卿莫急,衣服吃食已然准备妥当,怎奈漕运不通,运河不畅,估计贡品会稍晚送抵京师。
乐乐发了个无奈的表情,道:
一会能与圣上共进晚餐,想想也是极好的!
正在这时,几个到前面去看究竟的司机已经返回,从我车旁路过,只听一个司机自言自语道:“真是活见鬼,大白天的地上竟然出了个那么大的窟窿!”
闻言,我连忙向那位司机大哥问道:“大哥,您刚刚说什么窟窿?”
那司机站住,一脸愤愤地说道:“你说现在这城市建筑也太差劲了,前面十字路口那里刚刚塌陷了,露出一个两米来宽的坑,一辆车正好经过,连车带人全都钻进坑里了,现在吊车正在清理现场呢,估计一时半刻是够呛能弄出来,哎,倒霉,真他妈倒霉!”那位大哥一面说着,一面摇着头离开了。
城市地面坍塌的事件已经屡见不鲜了,北京,哈尔滨,上海等城市都发生过,只是在我们这里还是第一次。听完那个司机大哥的话,我也有些心焦,毕竟此处距离医院已经不远,乐乐估计还在忍饥挨饿的等着我。
没想到,正在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面跑一面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喂喂喂,刚刚吊车把车弄上来了,那车里根本就没有人,而且好像他们在地底下发现了两具古尸,你瞧,医院的和公安局的都来了!”说话间一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从旁边的辅路呼啸而过。
古尸,这个字眼就像是一根针一样刺中了我胸口某个柔软的部位,这城市下面怎么会有古尸?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心乱如麻的坐在车里,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忽然我感觉似乎有人藏在某个角落盯着我,那种目光十分冰冷,我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从路边的树上闪过,像是一只黑猫。
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前面的车子开始缓慢移动,这期间我一直在和乐乐聊天,但是没有提这里发生的事情。当我开着车缓缓接近出事地点的时候,只见此时十字路口处已经架起了强光灯,路边停着警车和救护车,那辆被摔得七扭八歪的本田已经被装上拖车,正准备拉走,在十字路口坍塌的地方,现在临时用钢架和铁轨搭在上面,由交警指挥,车子限速缓慢通过。
当我的车子走上那钢架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向下面的坑望去,只见内中黑乎乎的,像是一张巨大的嘴想要吞噬一切,就在我即将离开的一瞬间,那洞内仿佛有一个人在对着我招手,我顿时感觉心中一阵恶寒,一直凉到后心。开车驶过那个洞口,只见此时两个人正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上了救护车。
到了乐乐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旁边床的老太太正和乐乐聊着天,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好聊的,只见那老太太和乐乐此时都乐的眉开眼笑。
“啊,你怎么才来啊?”乐乐见到我有些撒娇地说道,“饿死我啦!”
我连忙将衣服放下,把鸡汤拿出来,幸好保温效果不错,现在还不凉。乐乐闻了闻乌鸡汤,然后开始大吃了起来,一面吃,一面说道:“没想到你还有保留节目啊!”
我淡淡地笑了笑,对面的老太太一直看着我们两个笑着说道:“现在像这样又会做饭,又会照顾媳妇的男孩子真不多了!”
乐乐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打量了我一下,她吃完之后,便又和对面的老太太聊了起来,白夜则一直听话地躺在乐乐的怀里,时不时伸伸懒腰,打打哈欠。而我则坐在沙发上,想起刚刚的那个大坑,心中依旧惴惴不安,那个向我招手的人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乐乐和老太太聊得很是投缘,偶尔谈到高兴的时候,两个人都笑笑,虽然我没听进去,不过也会附和着笑笑。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病房熄了灯。我依旧靠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的月光,这时乐乐发来一条短信:
圣上,你怎么了?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确实是一个不善于隐藏情绪的人,连忙说道:
没事,放心吧,可能是因为最近有点累,爱卿跪安吧!
乐乐收到信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笑了笑,乐乐皱着眉咬了咬嘴唇,最后默默躺在了床上。
当乐乐和白夜的鼾声响起的时候,我却始终没有睡意,我悄悄站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关好。站在走廊的窗子旁边,点上一根烟,城市的路灯和车灯在不停地闪烁着,而我的心绪却已经乱到了极点,大口的抽完一根烟,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楼下望着我,当他被我发现后,立刻转身向一旁的小路走去,一面走,一面不时的回头向我的方向望。

 

第七十九章 遇险凶间

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走出住院部的时候,外面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顺着他消失的那条小路寻过去,那条小路穿过一片树林,之后一栋白色的建筑出现在我的面前,在那栋楼的下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入口,看上去有点像地下停车场入口。
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呢?正在这时,一个影子从那入口处闪过,然后消失在了入口的黑暗之中,那小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武召。我快步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入口处,一阵冷风袭来,虽然是在盛夏,然而这阵冷风就像是有某种穿透力一样,瞬间侵入骨髓,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从这里向通道内中望去,虽然外面看漆黑一片,但是最里面依旧有隐约的灯光。我略微有些犹豫,但是终究是忍不住向里面走了进去,进入通道,沿着水泥路一直向下,坡度平缓,这个通道应该有四五米宽,三四米高,足够一辆车在里面穿行,只是越是向里走,越是觉得冷,大概走了一百多米,前面出现了一个拐角,那灯光就是从拐角的方向射出来的。
我咽了咽口水,转过拐角,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眼前是一道虚掩着的铁门,在铁门的正上方的灯上写着三个红色的字:太平间。在铁门旁边的桌子上,趴着一个穿黑色外套的老头,在他的手边是一瓶喝光的二锅头,和装在塑料袋中没吃完的花生米,老头可能已经喝多了,身上满是酒气,趴在那里不停的打着鼾,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内却显得格外怪异。
见此情景,我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正欲离去,谁知这时耳边响起了武召奶声奶气的声音:“明月……”
那声音是从太平间内传来的,我身体猛然一颤,头皮发麻,武召怎么会在这里?
“武召,是你吗?”我鼓起勇气小声地问道。
“明月,你来了!”武召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无力,“进来吧!”
听了武召的话,我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太平间的门口,那扇铁门徐沿着,上面写着:医院重地,闲人免进。一股白色的寒气从门里飘出来,就像是一张嘴在吐着哈气。我站在门口踯躅片刻,然后咬了咬牙,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门,铁门很轻,稍一用力,便打开了,随即发出“吱”的一声,这声音就像是有人将一根极细铁丝插进了你的骨髓里,拨弄着,让人难受。
随着太平间的门缓缓打开,早已经被封在里面,跃跃欲试的冷气,瞬间向我扑来,我抱了抱肩膀,然后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的灯全都亮着,这太平间的面积很大,与一个中等的停车场大小相当,尸体被排成数排,中间是一米左右的过道,每具尸体的脚趾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尸体的姓名,性别,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