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乐乐!乐乐!
随着一声艰涩的噪音,撞断的护栏划破了车身,车子被卡在了护栏上,车头下面是涛涛的滦河水。陡然的停止让我和从乐乐险些撞上前座,司机缓缓睁开眼,弹出的气囊顶在他的头上,他抬起头,面无血色地望着内后视镜,咽了咽口水,语调颤抖地说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我正了正身子,抬起头正好与司机四目相对,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然后扭过头,只见此时白夜已经坐在从乐乐的怀里了,而从乐乐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我轻轻地拍了拍乐乐的肩膀说道:“乐乐,你没事吧?”
乐乐抬起头,此时她的脸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她紧紧地咬着牙笑了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白夜,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腹部的右侧,血从她的指间缓缓流淌出来,已经划破车门的护栏正抵在从乐乐的腹部,白夜安静地趴在从乐乐的怀里,一双小眼睛盯着从乐乐淌着血的手。
“乐乐!”瞬间一股酸楚的东西涌了上来,我不知所措地望着乐乐。只见乐乐吃力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快打120!”司机提醒道,我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双手颤抖地掏出手机,可是我双手抖地连手机都拿不起来,这时从乐乐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抬起头,四目相对,从乐乐的笑了笑,说道:“明月,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拨通了120。挂断电话之后,从乐乐靠着椅子,双眼微闭,眼睛微微颤抖着,血已经将她的手染红了,我向周围打量着,现在半截车身在水面上,半截车身在地面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连车带人掉入水中。
我紧紧抓着乐乐的手说道:“乐乐,别睡,马上就有人来了!”乐乐闭着眼睛,吃力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我在口袋中摸了摸,可是里面空荡荡的,我连忙将衬衣脱下来,然后小心地将乐乐带血的手拿开,用衬衣按住乐乐的伤口,在乐乐的手离开伤口的那个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将衣服抵在她的伤口上之后,我又将她的手放回原处。
“千万别让她睡着了!”那司机知道是自己的过失,连忙叮嘱道。
“别就他妈的说,快他妈的想想办法啊!”我大吼道。
其实我这样无端的发火完全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的情形,稍有不慎便是三个人一起坠河死在这车里。司机用力的拍着脑袋,不停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刚刚是怎么了?”我知道刚刚的不是他,现在的这种境遇也不能责怪他,但是此时我没有心情和他解释。
“有什么办法可以先从车里出去吗?”我冷静下来说道。
司机尝试着推开前门,可是稍一用力,车子便开始晃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想了想说道:“你这车里有没有锤子之类的东西?”
司机连忙点了点头,他从工具箱内掏出一个安全锤,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我,我接过安全锤说道:“你试着坐到后面来!”
说着我向从乐乐的方向移动了一下,然后司机小心翼翼的从前座中间的缝隙向我的方向走过来,车子微微晃动了几下,但是当他的重心落到车后面的时候,车子终于平稳了下来。我看了看一旁的乐乐,然后将安全锤递给那司机说道:“看看能不能把旁边的窗户撬开,你先出去,找人把车子拉出去。”
司机因为惊吓过度,此时只是木讷地任由我驱使,他应该是练过一些技巧,将安全锤在车窗一角猛一用力,车窗碎裂开来,他接着用锤身将整块玻璃撬开。接着他从车窗内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而此时乐乐的脸色较之刚刚更加苍白,她的呼吸很轻,我凑到乐乐耳边低声说道:“乐乐,你等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了!”
乐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回应我。我知道她此刻估计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或者睁开眼睛了。这时司机已经跑到外面求救去了,我紧紧握着乐乐的手,此时从乐乐的双手冰凉,泪水不知不觉的从眼眶中淌出。
正在这时随着急救车的警笛声,一辆120救护车终于赶来了。他们下了车的时候,司机也带着几个人一起赶来了。那些人将绳子绑在后面,一起用力将车拉了出来。
“乐乐,你醒醒,没事了!”我轻轻地在乐乐的耳边呼喊着,而此时乐乐却已经毫无知觉了,她的头轻轻倒在我的肩膀上,我大声呼喊着:“乐乐,你醒醒!”
车子被拉上来之后,我立刻推开车门,然后从另一边将乐乐抱起,上了救护车,正在这时乐乐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吃力的睁开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我根本听不清楚,我将耳朵凑近,乐乐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明月,我没事,你……你快去……看看高……”她的声音时断时续,我皱着眉点了点头,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
“乐乐,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说着放开了乐乐的手,刚要走,乐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眼神中闪烁着什么,我点了点头,带着白夜推开车门,向高玉松家的方向奔去。
这夜晚的街道寂静的就像是坟墓,我脑海中全是乐乐的影子,不知疲倦的全力向前跑着,这里距离高玉松所住的小区并不太远,站在小区门口,小区内漆黑一片,只有路灯微弱的光。我掏出手机,此时两只手上都是乐乐的血,我按下了高玉松的手机号: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我此时心乱如麻,这偌大的小区,我不知道他准确的住址,究竟要到哪里去找他?正在这时,白夜忽然挣扎了一下,从我的怀里跳了出去,我愣了一下,刚刚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躬下身子对着白夜说道:“难道你知道高玉松在什么地方?”
白夜“喵”了一声,然后快速向小区里跑了进去,我紧紧跟在白夜的后面。白夜在前面狂奔着,当它来到一处高层的前面,白夜忽然停了下来,它喵喵的叫了两声,我站在楼前,向前面望去,只见这高层里几乎所有的灯都关了,只有二十二层的灯依旧亮着。
我连忙将白夜抱起来,向楼里冲了进去。站在电梯里,我紧紧地握着拳头,心里一直为乐乐祈祷着。当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二十二层的时候,白夜再次从我的怀里跳了出去,电梯的门一开,它便冲了出去,而与此同时我味道了一股强烈的酒精味。
走出电梯,顺着那酒精味寻去,只见一户人家的门开着,那浓重的酒精味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向那扇门走去,刚到门口,只见高玉松半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他面前是几堆燃尽的纸,还有一个打碎的白酒瓶,高玉松的一只手瘫在地上,手上全是血,而他的另外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手中握着半个酒瓶子。
白夜站在高玉松的窗口,向外瞭望。我缓缓地走到高玉松的面前,只见高玉松闭着眼睛,嘴里叼着半根烟,随着他的呼吸那根烟忽明忽暗。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微微睁开眼,吃了的将手中的酒瓶子丢在地上,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明月,你怎么来了?”
“这……”我望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说道,“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四章 知识就是力量
“瞧,你不是都看见了!”高玉松努着嘴看着狼藉的地面说道,我伸手将他拉起来,他疑惑地望着我满手的血迹说道:“你小子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了,我现在要去医院!”说着我走到窗台,将白夜抱在怀里向外走,高玉松疑惑地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乐乐受伤了!”我一面说一面向外走。
“严重吗?”高玉松关切地问道,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高玉松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沙发上抽过外套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高玉松没有车,我们在路上一面走,一面等着出租车,但是他住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偏,一直也没有找到车。我们一面走,我一面将我和乐乐在路上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高玉松并没有想从乐乐一样好奇地问究竟为什么这么晚来找他,而是一直沉默的跟在我的身后。
“对了,你的房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随口问道。
高玉松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而已!”虽然他表面上轻描淡写,但是不管是武召的警告,抑或是白夜反常的举动,我都可以确定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不过高玉松既然没事,而且看他似乎也并没有打算说出来的意思,我也便不再问。
我们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终于找了一辆出租车。车子急速向医院的方向驶去,下了车,我们在急诊室外面见到了那个司机,司机见到我立刻站起身来,满脸愧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乐乐怎么样了?”我急忙问道。
“已经脱离危险了,大夫说划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失血过多!”司机的话让我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我向急诊室走去,只见此时从乐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监控设备,手上输着液,她双眼紧闭,静静地睡着了。
我这才转身,颓然地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司机凑过来一个劲的和我说对不起,其实这件事也怨不得他,发生了什么,其实我比他更清楚,当时在车上和他大吼,也是因为自己过于着急,此时听着他一声声的道歉,我倒是有些于心不忍。
“没事,您回去吧!”我淡淡地说道,那司机显然有些意外,他吃惊地望着我说道:“你让我走?”
我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摆了摆手。司机若获大赦般地站起身,他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犹豫了片刻说道:“那我真的走了!”
我没有说话,司机这次才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向前走了几步又缓缓走了回来,站在我身边说道:“小兄弟,实在对不起!”
我低着头,无奈地笑了笑。司机走后,高玉松坐在我旁边,他用手托着下巴,皱了皱眉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乐乐很快就会恢复,你放心吧!”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其实不担心乐乐的安危之后,我心里忽然开始内疚起来,如果她今晚不陪着我去找高玉松,那么也不会受伤。
“老高,别说我了,今晚你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高玉松一脸无所谓,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
“呵呵,别提了!”高玉松微笑着说道,接着高玉松将他晚上的经历告诉了我。
原来高玉松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同事,那女同事长得不错,而且在政府大院工作的女孩子,家庭背景都相当不错,因此对高玉松这个一无财,二无背景的小公务员根本从来不正眼看。不过今晚她突然出现在高玉松所住的小区,看样子好像是喝多了,一直纠缠着高玉松。高玉松无奈,将其带回到自己家中。
没想到自己刚刚洗漱出来,他一出来便扑到高玉松的怀里了。用高玉松的话来说,这种事要嘛就是这女的脑子有问题,要嘛就是见鬼了。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高玉松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平日无聊什么书都看,其中不乏一些阴阳,风水之类的书。所以当他对女子产生怀疑之后,便开始产生了警惕之心,正在两个人激吻的时候,他隐约从窗户上看见这女子的背影,只见影子上的那个女子竟然是个白纸人,此时那女子正从后背抽出一把刀。
高玉松立刻将那女子推开,女子见事情败露,立刻挥刀向他看来,高玉松开门想跑,却被那女子拉了回来。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白酒瓶子,砸碎之后,捡起瓶嘴部分,在掌心划了一条血痕,然后将血淋在那女子的脸上,女子立刻动弹不得,高玉松这时候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盒火柴,点燃之后将火柴丢向那女子,女子哀嚎了一声,然后火焰腾空而起。
这时候高玉松已经精疲力竭了,他瘫软的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捡起一片烧着的纸,点了一根烟,直到我的出现。
高玉松若无其事地将这一切说完,我却愣住了,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望着高玉松。他被我盯得有些毛,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知识就是力量!”我只能想起这句话。
“出去抽根烟吧!”高玉松的烟瘾很大,刚刚是因为形势太紧张没想起来,这时候他上来烟瘾便提议道,我点了点头,向急诊室看了一眼,见乐乐依旧安详的躺在床上,然后随着高玉松走了出去。
夜还是稍微有些凉的,我没有穿外套,抱着胳膊靠在旁边,望着远处的月亮。高玉松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又点上一根。
“老高,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在做什么?”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你是我兄弟,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帮你!”高玉松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我拍了拍高玉松的肩膀。
“不过,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啊!”高玉松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然后他指了指里面说道,“乐乐很不错,陪着你经历了这么多事。上一次她找我约你出来吃饭,后面我想了想,如果一个女孩不是真的喜欢你的话,她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做的!”
“哎!”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很多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高玉松说着又点上一根烟,“有些东西只能错过一次!”
我点了点头。
再次回去的时候,我陪着高玉松包扎了一下伤口,我也顺便去卫生间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当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大夫正用生理盐水为高玉松擦拭着伤口,他手掌上的伤口有些特别,说不清像什么,没等我看清大夫已经将纱布包在了他的伤口上,包扎好之后,高玉松站起身冲着我微微笑了笑。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高玉松一直陪着我守在急诊室的外面。他沉默不语地双手抱在胸口,头靠着墙微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的打量着这位淡定自若的老同学,之前我只知道他是学霸,记忆力超好,好到当他听别人说抽烟喝酒可以影响记忆力,便开始疯狂的抽烟喝酒,从不节制。这是我听过的抽烟喝酒最奇葩的理由,但是高玉松说,只有在烟酒的作用下,他才能活回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自顾自地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急诊室的门口,双手抱在胸前,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从乐乐,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不自觉地向脚步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女护士一面走,一面低头看着手中的本子,她微微抬起头,正好与我四目相对,她慢慢停下了脚步,眼睛里掠过一丝惊讶的神情,皱了皱眉说道:“沈……明月?”
第七十五章 峡谷虐杀
“小艾?”我惊异地望着眼前的女护士说道,“你在这里工作?”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立刻追了上去,拦在她前面说道:“你不是在美国吗?”
她抬起头冷冷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月,以前我们是朋友,我才这样和你说话,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希望再见到沈家的人!”之后她冷哼了一声,绕过我向值班室走去。
我茫然地站在远处,有些不知所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向急诊室的门口走去,此时高玉松早已经醒了,他依旧抱着肩膀望着我,说道:“明月,那女的是谁啊?”
我抬起头,叹了口气。这个人叫艾米,和我同年,小时候我们就是玩伴,我们都叫她小艾。高中毕业之后,小艾与我大哥沈笑天谈起了恋爱,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在我大哥沈笑天出国一年后,小艾也去了国外。后来我还从二大伯家里见到一些大哥寄回来的照片,上面有一些他和小艾的合影。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们像是天生一对,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小艾竟然回国了。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高玉松听完我的讲述之后淡淡地说道。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也太巧了吧。我坐在长椅上,一个疑问从我的脑海里闪现出来,为什么只有小艾一个人回国了?而且从她刚刚所说的话来看,应该是和我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保持着沉默。
早晨的时候,高玉松回去工作了,而乐乐也醒了过来,不过她的精神依然不是太好,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虽然她勉强地笑了笑。白夜可怜巴巴地趴在乐乐身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的舔着乐乐的脸。
“你感觉好点了吗?”我坐在病床前问道。
“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从乐乐吃力地说道。
“你可吓死我了!”我想起昨晚上的情形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乐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没事就好了!”其实我更多的是自责,昨晚上根本不应该让乐乐和我一起去。
“只是……”乐乐有些遗憾地说道,“只是夏天不能穿泳装了!”
我知道乐乐的意思,虽然她的伤口没有伤及内脏,但是却缝了几针,大夫说就算是恢复好的话,也会留下一点疤痕。
“没事,如果真到那时候,我就陪着你穿女士泳装!”我笑着说道。
“你穿女士泳装干吗?”乐乐疑惑地望着我说道。
“帮你吸引注意力啊,他们就不会看你了!”我说着在她面前学着模特的样子扭了扭屁股。
乐乐看着我滑稽的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皱着眉,摆了摆手说道:“你别逗我笑了,伤口都要笑裂开了!”
上午的时候,乐乐从急诊室转入普通病房,病房里住着一个姓孙的老太太,大概七十多岁的样子,十分和蔼。大夫说乐乐的伤势不算严重,但是至少要在医院住上半个月左右,乐乐警告我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她父母。傍晚的时候高玉松打来电话,他询问了一下乐乐的伤势,然后和乐乐聊了两句,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乐乐一直在傻笑,最后乐乐将电话递给了我,高玉松说道:“明月,你让我帮你查的资料,我找到了,你最好能过来一下!”
我看了乐乐一眼,她皱了皱眉望着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当我挂断电话,乐乐说道:“明月,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里没事的!”
我皱了皱眉,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我转身向外走,正在这时乐乐叫道:“明月!”
“怎么了?”我停住脚步,回过头望着乐乐,只见乐乐抱起白夜说道,“带着白夜一起去!”
实际上有了昨天晚上的经历,我们两个人都清楚白夜的特别之处,我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白夜还是留给乐乐吧,至少有它在能保护乐乐不再受到伤害。
走出住院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我打了一辆车向县委大院的方向驶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出租车停在了县委大院的门口,高玉松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下了车,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高玉松脸色阴沉如水,他见到我连一句寒暄也没有,带着我径直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这画面让我有些意外,高玉松的烟灰缸内竟然连一个烟蒂也没有,屋内的空气也很清新。高玉松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走进档案室,不一会儿功夫从里面拿出一叠厚厚的档案,他将档案放在我的面前,轻轻拍了拍那些档案,语气沉重地说道:“明月,你要找的那些东西都在这里了!”
“羽阴军?”我望着桌子上的那叠档案问道。
“恩,不过,像这样的一场战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说着高玉松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机,刚要点上,又将火机放了下去,烟瘾难耐地他将那根烟凑在鼻子前闻了闻。
“怎么着?准备戒烟了?”我疑惑地望着高玉松,只见高玉松叹了口气说道:“男人嘛,应该信守承诺!”
“你和谁的承诺啊?”我八卦地望着高玉松,男人戒烟往往是因为女人。
只见高玉松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将那笑容收起,从档案袋内抽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纸,说道:“你听说过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军的事情吧?”
“恩!”我点了点头。
高玉松从鼻孔冷哼了一声说道:“但是那只是坑杀,但是这上面全部都是虐杀!”
“虐杀?”我惊呼道,“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吧!”说完高玉松将那张纸递给我,一脸不忍地闻着那根烟,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出神。
我展开那张纸,只见上面是一片古文:
是年夏交,羽军遇袭,数倍之敌忽至,羽军不敌,且战且退。敌遂分兵,于南北,迫羽军于彀,时羽军进退维谷,楚歌四面,草木皆兵,然军中无哀怨之气。时值三五之夜,羽军死志拳拳,以寡击众,浴血于谷,是夜,鬼哭狼嚎,哀嚎布野,四百羽军毙亡,余皆被俘。被俘者盖缚于木,裂肤于冠,以热油灌之,须臾,皮肉尽落,哀嚎动于山。后一年,山中哀嚎缭绕,又五年,黑雾布于山。
虽然我的古文一般,但是我依旧能明白其中大致的意思,羽阴军忽然被几倍自己的兵力袭击,被逼入峡谷之中,在一个十五的夜晚,羽军向外冲击,四百人被杀,而余下的人都被人在头上开了口子,把热油灌入其中,被活活虐杀致死。
“怎么会这样?”我看完这段文之后,不禁感觉背后阵阵发冷,那些人的哀嚎声宛若在我的耳边回荡,难怪他们会阴魂不散,敌军究竟和羽阴军有什么仇?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来虐杀他们?
“是啊!”高玉松见我读完,转身走过来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残酷的虐杀手段,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更奇怪的事!”高玉松接着又从档案袋内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这一次他并没有交给我,恐怕是怕我看古文吃力,然后自己将那上面的文字解释道:“据说这支羽阴军被虐杀之后,他们的尸体竟然全部不翼而飞了,那些人连一块骨头渣子都没有留下。”
“什么?”我惊异地问道。
“你知道是谁杀的他们吗?”高玉松说着咬了咬嘴唇,又拿出一张纸放在我的面前,我连忙拿起那张纸,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我抬起头望着高玉松说道:“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第七十六章 小艾的遭遇
高玉松背着手,长出一口气说道:“没错,这种记载应该不会有错!”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张纸上写明,当时出兵剿灭羽阴军的正是驻守当地的部队,虽然羽阴军相对比较特别,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两支部队同属一个朝廷,当地部队怎么会忽然对羽阴军发动攻击呢?而且,即便是部队哗变,也不可能采用那般极端残忍的手段,那更像是泄私愤啊。
“你怎么看这件事?”我实在想不出两个部队相互残杀的原因,抬起头望着高玉松,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只见高玉松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过很多场战争,但是这样离奇的还是第一次。而且,更奇怪的是关于那场战争的后续记载几乎是一个空白,按理说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而且羽阴军属于皇帝的直属部队,朝廷不应该不过问,但是我也查了当时的相关史料,也没有对这件事的记载,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