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云听完好姐妹的话,吓得头发几乎都要竖了起来。她是个无神论者不错,可恐惧感每个人都有,和信仰无关。
“这件事你告诉了你父亲没有?”她问。
张雨摇了摇头:“还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他,是害怕你普琴不信吗?如果他真的不信的话,就让他打自己家的电话试试看。那可怕的声音,谁听谁知道,分明死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噪音。”赵丽云十分不理解地啰嗦着。
张雨叹了口气,将风吹乱的发丝捋到了耳朵后边:“我有我的考虑。爸爸虽然对我挺不错的,可仔细想来,他这么多年来,根本不敢正眼看我。不,甚至可以说,他似乎很怕我!”
“父亲爱女儿还来不及,他怎么会怕你啊?”赵丽云不解道, “是你的错觉吧。
我们家的事情,丽云你不会明白的。对了,电话里那个声音,对你说了什么?”张雨没有再在“家和父亲”这个问题上纠缠,岔开了话题。
赵丽云捂着脑袋,很不情愿地回想; “它说,你是它的。要谁把你给它,貌似就这个意思吧。”
和我听到的不一样。丽云,你知道,电话里的声音,对我说了些什么吗?”张雨声音低了下去。
赵丽云自然不知道。
它从头到尾,只说了四个字。不断重复的四个字。张雨越说越怕, “它说,找到我了!”
赵丽云也被这四个大字下拉一大跳。配合那污秽可怕的声音,易地而处,哪怕是她遇到了,也还真是令人根本不敢回家咧。
“好啦,好啦不说可怕的东西了。丽云,让你来冠宇大厦五楼,其实是想让你陪陪我。”张雨拍了拍自己精致的脸,强笑道。
赵丽云环顾了四周一眼:“这里有什么好来的,风景又不好,也不是源西镇最高的建筑物。况且,这栋楼已经快要荒废了。”
张雨耸了耸肩:“我家有一条家规。现在想来,听奇怪的家规。从小时候起,爸爸就不停叮嘱我,绝对不准去冠宇大厦的五楼,如果非要去的话,也不能在下午的4点整去。”
“这条家规确实有些古怪。”赵丽云疑惑道,“这栋楼没什么特别的啊,难道是你爸爸和你密码分手的伤心地?或者,对你家而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张雨苦笑:“这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想要搞来搞清楚啊。可真的来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这栋楼。还真是很普通!”
赵丽云看了看手机:“那么,我们在等一等,看好不好出现什么怪事证明你们家规是正确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么,就等半个小时吧。”张雨犹豫了片刻,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下午4点零5分。
她们两人交谈着班里和生活中无聊的趣事,都刻意绝口不再提张雨家中座机里传出的怪声音。时间爬得很缓慢,等了老半天,手机上的读数,才龟速地爬到了4点35分。
半个小时中,什么怪事情也没有发生。太阳缓缓落入了西侧天际的高楼中,一大片阴影将两人笼罩住了。赵丽云和张雨将手机放回口袋,异口同声地说:“走吧。”
之后,她俩会心一笑,慢吞吞地下了楼,准备搭乘公交车回去。
今天的公交站台,怪异得一个人也没有。明明是礼拜日,出行以及购物的0L白领们,本应该都是坐这条线路回去的。
可是,今天的公交站台,偏偏没有一个等待的人。
今天貌似有座位了。”赵丽云雀跃道。她的家离这里可不近,十多站路咧,平时这个时间段搭乘公交车,根本就不可能有座位。
因为家规原因,虽然是源西镇本地人, 但是张雨从来就没有来过冠宇大厦。她认真地找着路线图,想要看看哪一路公交车离自己所住的小旅馆比较近。
没多久,还真被她找出来了一路。
“你看这路公交车,丽云你的家和我要去的地方,都在同一条线上。耶,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冠宇大厦的位置不偏僻,所以公交车站上别贴了许多小广告。那条线路就在那些小怪广告贴纸的覆盖物底下,很难找。
“哇,真的耶。小雨,你的眼睛真尖。”赵丽云开心地拍了拍张雨的小脑袋,“一起回家吧。”
张雨雀跃地点头: “嗯。”
等了没多久,一辆红色的老旧公交车,缓慢地行驶了过来。它发出破烂的呻吟声,停靠在了站台前。
斑驳的红色漆面,已经有许多地方掉漆了。整辆车,有如从时空随道里穿越出来, 跨越了二十多年的古旧时空一般。
公交车的车身上,.刷着显眼的番号。
18路!

第六章 虫洞理论
这个世界,总有许多看似很有道理的励志故事,在朋友圈中疯传着。每个励志故事,都励志到人们认为成功者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的坚韧。
据说,J.K.罗琳带着刚生产的女儿,饥寒交迫领着救济金,去咖啡馆蹭暖气,趁婴儿熟睡之际写出闻名全球的《哈利?波特》。
亦舒,为写作早上四点起床,一等女儿起床,即刻调整为买菜清洁煮饭督促女儿功课。
美剧《婚外情》里的男主角是个作家,家里四个孩子随时吵作一堆,经纪人问:“难以想象有四个孩子,你哪里还有时间写作?”男主角说:“我每天五点起床,争取在他们醒来前写点什么。”
错了,全都错了。
人们想当然地追捧这些励志故事,认同这样的作家准则——“忙得再苦再累再焦头烂额依然会有感悟,依然想写点什么。”
实际上翻转故事是这样的。
《托尔金的袍子》里披露J.K.罗琳根本就不是穷困潦倒的无产阶级文人,而是出生中产阶级的大学毕业生。暴富后的罗琳解释完全不存在为蹭暖气去咖啡馆的理由,她只是为了美味的咖啡,不想时不时因为起身煮咖啡而打断写作思路。
亦舒更残酷,早年生子,离婚后甩了个干干净净,一辈子都不想相认,除了怕要钱大概也怕写作思路被打断。
至于美剧《婚外情》里的男主角作家?有四个孩子的作家?其实全因岳父帮忙支付孩子们私立学校的学费,一边郁郁寡欢一边得到写作的空闲。
所以这个世界的一切,其实都是有着两面性的。其实每个家庭所谓的家规,也和励志故事有着同样的原理。终归是严重美化或者丑化了某一样规矩,之后,规定你不得触犯。
不同之处在于,家规用的是强制性。而励志故事,是用美化来鼓励别人认同罢了。归根结底,都是利用了人类的某一种原是情绪。
但是家规和励志故事还还有一个最根本的不同?点——那便是励志故事你可以听过就忘。不过家规,如果你不小心忘记后,触犯了规矩,轻则被家人打屁股,重则,会丢掉性命!
那一辆斑驳的18路公交车停稳后,张雨以及赵丽云同时傻了眼。
“好,好旧的车啊。我是不是眼睛花了?”赵丽云用力揉了揉眼睛。车实在很破烂,他严重怀疑这么烂的车,究竟还能不能正常行驶。
张雨也很犹豫:“要不,我们再等等下一辆?”
“但是这辆车上,有座位啊。”赵丽云抠了抠脑壳,“下一辆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可是,这辆车给我的感觉始终不太好。”张雨用力摇头,“不想上去。”
赵丽云耸了耸肩膀:“那就等下一辆吧”
她俩没上车,只是静静等18路车开走。那辆车确实开走了,没过多久,下一辆车便来了。同样是18路,但这一次车干净了许多。
“上去吧。”赵丽云拉着张雨的手上了车,她一边掏钱,一边用视线寻找着自动投币口,“怪了,我还从来没有在镇上坐过18路车。是新开的线路吗?”
张雨嘟着嘴:“不清楚。咦,怎么没有自动投币口?”
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穿黑衣戴着帽子的驾驶员,除此之外,车上一个人也没有。车门静悄悄地关闭了,继而往前行驶。只留下赵丽云和张雨两个女孩手里拿着零钱,傻呆呆的不知道该把钱放在哪儿。
“喂喂,司机先生,我们的钱给谁?”赵丽云眨巴着眼,问司机。
司机一声不吭,如同死了般。他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就那么握着,也没看他怎么动,车就自动拐弯了。
这诡异的一幕,吓了赵丽云一大跳。可紧接着,两个女孩就发现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刚刚在车外透过车窗看还显得崭新的车内装饰,在她俩踏上车后,居然变得破烂不堪。地板上甚至蒙着一层铁锈和灰尘。仿佛车已经许多年没有使用过了。浮灰底下,隐隐透着斑斑的红色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车公交公司都能准许上路营运,太不可思议了吧!”赵丽云大声道,她有些害怕了。
“丽云,源西镇根本就没有18路公交车,对吧?”张雨想了想,“现在我才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个喜欢我的男生,他最爱研究源西镇的公交地图了。追我的时候也是一股脑地说公交地图的事儿。记得他说过,源西镇的公交车番号,从17路突然跳到了19路,18路公交诡异地消失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我们却坐上了18路公交。明明这是不可能的才对!”
张雨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冷汗不停往下冒。她自从上了这辆车后,整个人就感觉不好起来。
赵丽云被她说得越来越害怕:“不说那么多了,我们先下车。”
她对司机吼叫着:“司机先生,我们要下车。请在下一个站口停一下,谢谢。”
司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他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城市公交一公里就有一个站台。眼看下一个站台很快就要到了,但是这辆诡异的18路汽车根本就没有停车的意思,呼啸而过。
同样迎风而来的,是两个女孩的恐惧。
“司机,我刚刚让你停车啊,你没听见?”赵丽云愤怒地喊道,可她始终不敢离司机太近,毕竟那个死人一般的司机,跟这辆公交车一样诡异。
张雨连忙掏出手机:“我们先报警。”
但女孩按下手机电源,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的瞬间,她整个人都惊呆了。一股恶寒,从脚底冒上了头顶,冻彻心扉。
“你怎么了,小雨。别吓我啊!”恐慌的赵丽云发现好友的脸色难看的要命,用力推了推她。
“丽云,刚刚我们从冠宇大厦下来时,是几点?”张雨满嘴苦涩,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问道。
赵丽云不解地回答:“4点35啊。”
“那你现在,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赵丽云也掏出手机看了看,顿时,她险些吓瘫软在地上。手机屏幕冰冷地显示着现在的时刻……
下午四点零五分。
这是怎么回事?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女孩全都糊涂了。她们明明是下午4点35分下的楼,走下冠宇大厦的楼梯,花了五分钟。等车又花了十多分钟。那么现在,理应是下午五点左右才对。
可是时间,为什么往回跑了?
“救命啊!”感觉不妙的两人,拼命地用手敲打着车玻璃,妄图吸引公交车外行人的注意。就算再笨,用膝盖想,也明白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事态已经超越了常识,朝着越发诡异的方向发展。
终于,她俩的动作影响到了死一般沉默的司机。司机缓缓偏过脑袋,用尖锐充满污秽的下水道声音,说出了四个字——
“找到,你了!”
“两个人就此失踪了。当天晚上,赵丽云的父母报了警。但等警方找到赵丽云之时,她已经失踪了三天。之后这个女孩一直精神状态很不好,医生诊断为三级精神障碍。也就是说,她成了神经病。至于张雨,她一直没有被找到。她的父亲,也联系不上。”
沈思将该讲的都讲了出来,但是却绝口不提什么事情正在困扰他。
车上所有人听完了故事,都沉默起来。我的脑袋思考个不停,久久没有言语。
“沈大老板,既然赵丽云已经疯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周成开口问。
“疯子虽然是疯子,还不是死人。赵丽云只是三级精神障碍,终究有清醒的时候。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许多学生莫名失踪案,而赵丽云是失踪后唯一回来的人。所以警方对她很有兴趣。”沈思回答,“警方有专人在赵丽云清醒时给她做笔录,这才断断续续地得到了我刚才讲的故事。”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警方还有几点一直都没有告诉家长们。他们失踪的儿女,全部不约而同是在冠宇大厦的那条线路附件消失的。而且年纪差别也不大,全都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冠宇大厦上的监控显示,张雨和赵丽云的失踪事件,和别的孩子没有任何的不同。”
“所以警方有理由相信,其余的孩子们,都算因为偶然登上了一辆巧妙地避开了监控的被某些恶势力控制的报废公交车后,被绑架了。”
风雅苦笑:“警方的‘有理由’猜测还真是够味道啊。”
是啊,经历过那么一段鬼公交的搭乘体验。不论是谁,都有充足的资格嘲讽警方的猜测。
我沉吟了半响,才问:“张雨的父亲,是谁?”
周成和风雅被我突然的问题弄愣了:“这和我们现在谈论的,有一毛钱关系吗?”
反而是知道内情的沈思脸色一变,称赞道:“奇奇先生的大脑构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立刻就发现了关键问题所在。”
他叹了口气,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张雨的父亲,叫张栩。”
“什么,居然是他。怎么这么巧?”风雅和周成同时瞪大了眼。张栩,不是传说中二十多年前,从那辆失踪的鬼公交下车的其中一个人吗?在他俩所知道的两个故事版本中,唯一有联系的,便是张栩其人。
我冷哼了一声:“你们真的到现在还认为,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沈思公司的商务车不停向着源西镇行驶着。看着窗外不停划过的黑暗风景,我的心在逐渐一点一点地变冷。
风雨欲来,整个源西镇,都落入了一个怪诞的磁场中。不,或许这诡异的磁场,早在二十多年前的1993年,就已经笼罩在了这个边陲小镇上。
而开端,恐怕便是今天我们见到过的,追着18路公交车不断跑的鬼一样的女子。那个女人手里抱着一个酒坛似的怪玩意儿。当时我就感觉到那坛酒有些眼熟,现在想来,同样的酒坛,似乎我在二十多天前便看到过。
当时小萝莉妞妞失踪了。在时女士家的别墅附近地底,就然找到了一个怪异的硕大洞穴,洞穴中就有着这么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坛。
酒坛中,装的是一个诡异婴胎的尸体。(详见《夜不语诡秘档案701——婴胎》)
那具可怕的尸体不明来源,却阴魂不散地缠绕着妞妞。而现在的源西镇,也出了另一个酒坛,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二十二年前的18路公交车,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今天出现的只有我们五人看得到的浓雾、红线以及早已失踪的鬼公交。为什么偏偏会在今天,诡异的再次出现呢? 任何不同寻常的事件,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
肯定是因为某个人触碰到了某种规则,才会发生今晚的事。
可触发如此超自然现象的诱因,到底又是什么。如果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我们5人之间有某种联系。那么,那种联系又究竟是啥?抠破脑袋,我都觉得5人中,自己和李梦月,沈思、风雅与周成两组人马之间,一切都是割裂开的。
我和李梦月同样失忆了,算是一类人。风雅、沈思和周成,同为源西镇本地人,算另一组。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两组人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或许,是我得到的信息,还不够。
“不是巧合,是,什么?”风雅偏着脑袋,看向我。
沈思也算聪明,他用手指敲了敲杯子:“我也和奇奇先生想的一样,这恐怕并非巧合。”
周成点了点脑袋:“张栩在22年前登上18路公交车活了下来,而之后他的女儿张雨,也居然登上了同一辆车。怎么想,我都觉得里面有些古怪。
“不错!”我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各位知不知道什么是空间非确定流向论?”
“这么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名词,不要说知道,就连听都没听说过。”众人一愣之后,全都摇头,就连一直坐在我旁边沉默不语的李梦月都有些奇怪,不知道我为什么扯到了这么一个貌似挺高深的理论上去。
“这样说吧,今天下午,不,已经是昨天下午了。”我掏出手机看了几眼,时间显示着凌晨12点半,“当浓雾弥漫到源西镇时,我们的手机就失去了信号。而浓雾消失后,信号也恢复了。这个现象令我很在意。如果说那些雾气有屏蔽手机信号的功能,可有幽灵公交车明明一直都在浓雾之上,头顶是无垠的天空。所以雾气和手机失去信号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这反倒成为了一种证明。一直以来,我都在揣测那白雾以及白雾中的红线是什么怪玩意儿。想来想去,也得不出个结论来。
“但是美国科学家德尔科?毕博有一个理论。那就是著名的空间非确定流向论。他认为空间和时间随着宇宙大爆炸扩散着。每1000年,地球就会往前行驶一光年。这也就意味着,1000年前,你点亮了一根蜡烛。1000年后,那根蜡烛,其实还在距离地球一光年的地方燃烧着。
根据这个理论奇异空间就成为了可能,所谓的奇异空间便是空间虫洞效应的一种。虫洞并不神秘,德尔科说它不仅仅只在宇宙真空里出现,人类的任何活动都会产生虫洞。”
说到这里,我的语气稍微顿了顿,令车上的人能消化理解:“如果非要用科学理论解释今天发生的可怕事件。那么虫洞效应,是唯一能够采纳的理论。”
不知道失忆前的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现在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科学迷信者。或许,自己的观念从来都是从一而终,没有改变过。自己,不太相信,那辆所谓的幽灵公交车是真的在闹鬼。
“源溪镇上的白雾,或许就是一条线状空间。陷入其中的我和李梦月,以及你们3人,全都因为满足了某种条件,而进入了突然出现的虫洞里。
这个虫洞中的一切,都是和现实不尽相同的。它有着它的规则。在它的规则里,20多年前消失的18路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还有那个拿着罐子的鬼一般的女人,都因为满足了一定的规则而出现了。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一个简单的猜测,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所有人都听蒙了,沈思揉了揉太阳穴:“奇奇先生,你突然说出这么脑洞大开的理论,我们实在不好理解啊。”
“那么我就再解释的更简单一些。”我皱了皱眉头,用手调出画板,随后画了一根蜡烛,“简而言之,如果将22年前的18路公交车比喻为一根燃烧的蜡烛。那么,那根蜡烛燃烧的时间已经经过了22年之久。套用空间非流向论的公式,燃烧的蜡烛,离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大约有四十三亿五千多万公里远。”
我在蜡烛后方,画了一条线:“这条线就是现在的我们和22年前公交车之间的时间以及距离。正常的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跨越这条线的。毕竟空间也有空间它自己的规则。哪怕以现在人类的科学,也绝对不可能穿越得了。
“但是,我是说但是。假如在22年前,18路公交车上发生一件诡异的事件。那个事件因为某一种契机,造成了巨大的能量辐射,从而打开了一个虫洞。而那个虫洞,至今都还存在。只需要满足相应的条件,虫洞就会把相关的人卷进去,再次送回到22年前的那辆公交车上。不断轮回重复。
周成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因为满足了条件,所以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回到了从前?”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随手抽了一张纸:“当然也不是真的穿越了时间,而是空间和时间突然被折叠了。”
我在长方形的纸张上点两个点,然后将纸对折,两个点立刻便背靠背重合在了一起:“你看。虫洞本来就有折叠空间与时间的作用,但是,仅仅只限于点与点之间的重合。而那个点的媒介,便是18路公交车本身。所以我猜,风雅和周成,你们俩的故事版本中,关于公交车的部分,还是有一点错误的。”
“那便是,18路公交车自从失踪后,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找到!”我转头,一眨不眨的看向沈思,“沈思先生,相信你调查过那辆车,我说的没错吧?”
沈思一愣后,用力地点了点头:“不错。我拜托了警局的兄弟翻了档案,车确实是没有被找到。”
“所以,我们听到的其实是所谓的都市传说。22年前发生在18路公交车上的事,别有情况?”周成与自己的女友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不太愿意相信。
“具体那时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张栩以及跟他一起下车的老婆清楚了。之所以没有真实的版本,可能他一直都没有说实话。”我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最有可能的是,其实那两个人本应该也随着车一同失踪的。可是他们俩偏偏比别的乘客多干了一件事,所以才幸运地活了下来。”
沈思听着我的推理,眼里交织着佩服以及一股莫名其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我调查了18路公交车方方面面资料,也得到过同样的结论。奇奇先生,你简直是神人。居然只凭着这一丁点讯息,就推测出来了。”
我的瞳孔微微一缩,不知为何,从他的脸上,我老是感觉到危险。
“所以,你其实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上车的,对吧?”我用淡淡的目光注视着沈思,这位图谱教育的老总,绝对知道一些我们都不清楚的东西,“否则,这一个多礼拜,你也会不会足不出户。就连时悦颖身边多了我这么一个未婚夫都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你似乎很清楚18路公交与你之间的联系。也知道,他会要你的命。哪怕你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可总有一次,你会上了车,便再也下不来,活生生人间蒸发掉。”
沈思被我说得脸色僵硬,用力喘了几口气。
我冷笑了一声:“你既然到直到现在都准备嘴硬,那么我也不想多问了。毕竟这是你的私事。”风雅以及周成的眼神在我俩脸上巡游了几圈,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看不出你俩还是情敌啊。”
“情敌。呵呵,谈不上。”我摇了摇头。时悦颖根本就不喜欢他,甚至对他很是厌恶。用情敌来称呼他,有些太侮辱自己了。沈思脸色不停变化着,直到车开入源西镇,临到我们准备下车前,都始终不愿意告诉我,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要命的糟糕事情。
我们几人互相留了电话后,我以及李梦月就在博时教育的大楼前离开了车。刚跨入公司的侧门,就见御姐总监茜茜,以及财务小凉姐急急匆匆的从楼上扑出了电梯。
“混账,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不去死?!”御姐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火急火燎的脸上满是惊恐与害怕。
平时一脸恬静、天塌不惊的小凉姐也是慌得不得了,语气发抖地颤颤道:“小奇奇先生,妞妞失踪了。悦颖,她去找妞妞后,也失踪了……”

第七章 逃不脱的幽灵
有一个叫做“奥卡姆剃刀”的理论,说的是通常情况下最简单的那种解释,其实往往才是最正确的。
比如说,有个被女友一直若即若离的男人这么想:只要给女友足够多的时间,我爱的人总会知道我对她有多重要,别看她现在不接我电话,还骗我说她有新男朋友了,不爱我了,但她一定是在考验我对她的爱,所以才会故意这么折磨我。
其实呢,还有一种更简单的解释,说不定那才是正确的——我爱的那个人,其实只是将我当做备胎而已。现在已经找到了正牌货,备胎已经不需要了,所以将我踢了。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一直以来,对于许多事情,我说不定都是想得太复杂了。当得知时悦颖失踪后,我惊慌失措了几秒钟,脑袋里逐渐开始思考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