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耳畔风雅的尖叫声消失时,我的脚碰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风没有了,也没感觉到痛。
重新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居然站在结实的陌生公路上,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周成等三人。
这三个家伙呻吟着在地上翻滚,好半天,女孩风雅才撑起身体,惊讶道:“咦,我没有死?”
“哇,牛啊!跳车都死不了!”周成也摸着自己的身体,欣喜若狂。
我推开了仍旧紧抱着我的李梦月,屏蔽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视线落在了这条公路上。
这里,究竟是那里?
不错,这里是哪里,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李梦月将我放开后,走过去,一把就近抓住了周成的衣领。竟然以娇小的身体,轻松地把一个一米七五的沉重男人给提了起来,冷冰冰地问道:“你,是本地人?”
“女侠,饶命啊!”周成本能地求饶,劫后余生对的喜悦顿时被吓得硬生生缩了回去。他完全不晓得这个外表漂亮得不像人、力量也强大得不像人的女孩,抓住自己干嘛。
“你是,本地人?”李梦月重复了一句。
周成这次听清楚了,连忙点头:“是,是,我是本地人。真的,不骗你。”
“这里,是哪?”三无女问。
周成傻眼了。这家伙刚从18路公交车上下来,正晕头转向呢。哪怕自己真的是本地人,也不可能光凭路面和周围的几棵树就分辨出确切地点来。
“别为难他了。”我拍了拍李梦月的肩膀,将手机给掏了出来。这条双向两车道的乡村道路在源西镇周边十分常见。天幕中无星无月,黑漆漆的一片,也无法分辨方向。不过作为现代人,一部手机反而能够简单地解决这一点。
虽然从下午开始,在浓雾弥漫时,手机便诡异地失去了信号。
我将手机重新打开,调出了GPS功能。跳下车没多久后,周围的浓雾也散得七七八八。阴冷的公路上吹着阴冷的风,这股风,反而给了我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触。
手机信号已经恢复了,GPS搜索卫星的速度很快,只等了十秒钟就定位成功。我看着地图上跳跃的红色箭头,顿时皱起了眉头。
怪!太怪了。我和李梦月是下午四点左右急急忙忙毫无选择地冲上那辆可怕的鬼公交的。先在已经快凌晨11点半了。以公交车平均一百多公里的时速,我们应该已经距离西源镇至少七百多公里。
可是地图上却显示,我们在一条叫做邹家场的乡村公路中段,里源西镇也不过五十多公里而已。
究竟是我的大脑对速度的感觉出了问题,还是另有某种原因呢?隐隐中,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线索。可终究那条线索在我脑袋里窜德太快,。诶有具体化。
图谱教育的老总沈思也一声不吭地在看卫星地图。看了几眼后,立刻拨通了下属的电话,让人开车来接他。
“我的手下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等下各位就跟我一起回城吧。大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事,也是过命的交情。咱们今后兄弟、姐妹情深深,多多相互照应!”沈思说话的技巧很好,一番好话说下来,里子面子全摆足了。
风雅和周成立刻对他大有好感起来。
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风雅蹦蹦跳跳地冲到李梦月跟前,尖着声音如同追星族似的高呼:“李大小姐,刚才谢谢你久了我俩。你是怎么发现从那辆车上跳下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句话,其实自己也想抽空问一下。放呀替我问了出来,我当然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只三无女究竟怎么回答。
三无女不愧是三无女,说话丝毫不委婉,甚至连谎也懒得撒,干巴巴地说了令所有人都再次石化的三个字:“不知道。”
“不,不知道。是,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她居然不知道。风雅结结巴巴,脸顿时给吓绿了。
不只是她,就连老成稳重的沈思,也被吓得不轻。
我“扑哧”一声,被莫名地戳中了笑点,没心没肺得险些笑断气。李梦月果然是奇女子,她“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正如字面上的意思,简单明了。她不知道跳车有没有危险,所以干脆就将这三个家伙甩出车去试一试。
或许她的洞察力也和力量一样强,所以当把沈思等人丢出去后,觉得没有危险了,这才抱着我跳了车。
想到这,我突然就愣了。他不是一个害怕危险的人,但是却偏偏谨慎地用别人的命去当做试金石。这分明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在担心着我。三无女,为什么如此替我着想?难道我真的对她很重要?
而这份重要性,在之前都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俩本就是陌生人。她之所以认为我重要,是在接触到了我的手之后。她身上的蛮力,也是接触到我后,才滋生出来的。
难道,她刚刚说的,力量来自于我,并不是假话!
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斥着我的脑子,我发呆了好久,也无法理顺。
不是想不通,惹事依旧根本从心底到灵魂,都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李梦月依旧站在我随手就能接触到的地方。她正在看着自己的手,脸上似乎不时划过一丝困扰。
突然,她转过身,眉目如画的大眼又盯在了我的脸上。李梦月将我从头发丝到脚尖都看了一遍,每一部分看得都很仔细,仿佛是想要看穿我的骨头。
“看我干吗?”我被她看得有些难受,只得干咳了一声。该死的,哪个哲人说被美人看是一种享受,我偏偏就不舒服得要命。
绝丽的三无女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在为凤凰总轻轻摆动,显得越发的清新脱俗。她的大脑构成和我几乎不在一颗星球上,我甚至根本就无法理解她在想些什么,思维又有多跳跃。总之她的手一翻,就想要将我的手牵住。
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向后跳去,躲开了:“你想干什么?”
李梦月皱了皱眉头:“力量,在消失。把你的手,给我!”
“不要!”我拒绝了。
三无女再次看了我几眼,出奇的没有强求。
风雅、沈思和周成早就被三无女无视人命的行为给吓住了,离我俩远远的。特别是沈思,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多年,什么人没看过。唯独只有李梦月的性情,他完全捉摸不清楚。沈思本呢过地觉得,李梦月不能惹,否则会死得很惨。
世间美女无数,可是再美的女子,拥有三无女这样的性格和力量,都绝对不会像小说、电影以及漫画中描述的那么动人美妙!
寒风中的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沈思公司的车来的挺准时,这个家伙做人也很圆滑。显示恭恭敬敬地将李梦月和我请上车,这才和风雅及周成小心翼翼地坐到车的第三排。
临上车时,深思的手下恍然间看清楚了我的脸,立刻呆了一呆,不过马上就用笑容掩饰了过去。
我心里了然,这位一定是认出了我。以沈思的性格,既然喜欢时悦颖,肯定派了人手监视她的周围有没有出现过别的男性。
果不其然,在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那男人不知用哪种方法通知了自己的老板。沈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犹豫再三,打破了车内的死寂,率先开口道:“奇奇先生。你是叫奇奇先生,对吧?时悦颖的未婚夫?”
他在对我说话。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沈思的笑容如沐春风,说话依然是滴水不漏:“难怪在那辆公交车声,奇奇先生对我不太友好。原来是因为时悦颖小姐的事。”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跌胸脯,连着对时悦颖的称呼都改了:“咱们既然一起渡过了难关,有着过命的交情。那么关于时悦颖小姐,我,我自然要退出。个好女孩,请你善待她。”
沈思苦笑着,他的话大方直白得令我都不好说什么了。我笑着没有意义地再次点了两下头,严重,却划过一丝戒备。感情的事,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也不是什么说退出就能退出。
可沈思偏偏说的举重就轻,说他不愿意和我抢。这实在有些搞笑。我不是三岁的小孩,不可能被这番话给哄骗住。这家伙如果不是搞不清楚我和李梦月的关系,有莫名其妙地极度害怕李梦月的话,恐怕早就派人将我敲晕活埋在了路旁那座山下了。
以他的为人,以及这一路表现出来的城府,他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既然我们都活了下来,对那辆18路公交车的猜测,大家有没有好的想法?”风雅见车内气氛越发的尴尬,连忙转移了话题。
“想法没有,但是,我们肯定是遇到灵异事件了。”她的男朋友周成开始传递接力棒,“这个毋庸置疑!你说呢,奇奇先生!”
“所谓灵异事件,其实就是资料暂时不足,还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罢了。”我撇撇嘴,突然问沈思,“沈思先生,我能问你的下属几个问题吗?”
沈思一愣,立刻点头道:“当然可以。”
“那就问那个戴眼镜的。”我笑着,看向副驾驶的那个将我认出来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你知道我是谁,对吧?你叫什么名字?”
眼镜男尴尬地只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我叫赵扬。”
“源西本地人?”我又问。
他点头:“确实是本地人。”
“那今天下午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倒是没有。”他摇了摇脑袋。
所有人,包括他的老板沈思,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的没有?源西镇没有起雾?雾里面也没有奇怪的像是线虫一般的红线?”沈思撑起身体,情绪激动地大声质问道。
“老板,真的没有!”眼镜男不解地回头看着自己老板。
风雅和自己的男友面面相觑,显然男子的回答,完全将他俩给弄蒙了。怪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迷雾以及雾气里可怕的红线,只有我们五个人能看到?可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措施,居然受到老天如此的惩罚?
“果然如此,我在公交车上时,就曾经想到过一些东西。”我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先回源西镇,多调查一下看看。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而且没那么简单就结束了。”
不错。只要是诡异的事情,终究有它出现的理由。二十多年前失踪的18路公交车为什么会失踪?我已经听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但是,这两个版本都游侠不太令我满意。如果我们刚刚乘坐的真的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一辆车,那么,为什么唯独只有我们五个人上车了?
我们和源西镇的其余几十万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还是说,这是一种因缘巧合?不,哪有这么多巧合!
如果整个源西镇上所有人都看不到迷雾和红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红线以及迷雾只是针对我们五人,想要将我们五人驱赶到谜一般的公交车上去。
可这样一来,疑惑就更多了。为什么、基于什么原因、背后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驱使推动着?既然我们五人一同看到了白雾和雾中的红线,那么我们五人一定有所联系。这个联系,到底在哪儿?
1993年就已经失踪的幽灵公交车!追着公交的那只鬼一般的抱着酒坛的女子……
等等!酒坛?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刷”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险些被车顶撞到了脑袋!

第五章 奇怪家规
见我突然激动的行为,李梦月一惊雷般的速度扯住了我,避免了我的头和车顶相撞这一丢脸惨剧。
“奇奇先生,您是想到了什么吗?”沈思看了我一眼。随着他的话,车上所有人也都转头看向了我。
“确实想到了些东西。”我点点头,没打算立刻解释,反而问沈思,“沈思先生,在那两幽灵公交车上,你不是准备告诉我们什么吗?趁现在讲一讲吧?”
“事情既然都已经解决了,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关系到我们学校学生的隐私,不好说太详细。”沈思摇了摇脑袋。
我撇撇嘴:“讲不讲无所谓。不过,沈思先生,最近一个礼拜,似乎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困扰着你。或许,困扰你的事情,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极有联系。如果不将前因后果理清楚,恐怕,今后我们还会踏上幽灵共公交车。到时候会不会有今天那么幸运,能否活着回来,就说不清楚了。”
沈思听到我的话后,情绪大乱。但是他毕竟见识过大风大浪,很快又冷静了下去。
“奇奇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最近被某些事情困扰倒了?”他眯着眼睛问。眼中隐晦地闪过了一丝凶戾。
“猜的。”我面无表情。
沈思被我这句话给哽住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的困扰和今天的幽灵公交车有关系。奇奇先生,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恐怕真的会被您说中。那辆18路公交车,还会出现,逼我们上车。”
风雅和周成顿时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沈思大老板,奇奇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得我们全都糊涂了!”
“先听听沈思先生的故事吧。”我微微一笑,从车载冰箱里抽出一瓶红酒,老实不客气地打开后,为自己倒了一杯。
我摇晃着被子里血红色的液体,悠然地嗅着新开的红酒那甜中带涩的香味。
而不停苦笑着,语气略带着挫败感的沈思,则开始讲述起如果不是被那鬼一般的追车女人打断,早就该告诉我们的故事。
“这件事,要从不久前讲起。确切来说,应该是在十六天前。就像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们图谱教育有一个叫做赵丽云的女孩……”
那一天不算阴天,阳光漏斗半一般从云缝隙里透出来,投射在潮湿阴冷的城市中。城市依旧如同以往那样,该光明的光明,该黑暗的黑暗。
或许,人类,也是如此。
在图谱教育补习的高三党赵丽云有个同为高三的好朋友张雨。虽然她俩就读于不同的高中,但却在同一个补习班。一开始,两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张雨个字小巧玲珑,五官也小巧玲珑。虽然个头不足一米五,但是因为精致的脸以及萌萌的萝莉音,很受班里同学的喜爱。
特别是有某些恶俗趣味的萝莉控男生和校外大叔。
因为此,小张雨常常被男生告白追求。身子有些恶俗的男生哪怕被拒绝了,还死缠烂打。赵丽云长相普通,人高马大,一脸女侠气质。她为小张雨挡住了许多讨厌的家伙,所以一来二去,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每次上完补习班后,她俩都会一起去已加很有名的甜品店吃甜品,喝饮料。
可是今天中午,赵丽云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太对劲儿——小张雨皱着眉头,像是有心事。
“小雨,你怎么了?”赵丽云越看越觉得张雨那发愁的小模样可爱极了,不由得伸出手,用手掌在她毫无焦点的视线上切割。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如同是自己的妹妹,可论月份,自己明明才是妹妹呢。真有趣!
张雨浑身蒙地一抖,仿佛吓了一大跳,终于回过神来。
“丽云,你绝不觉得,最近源西镇有些诡异,发生了好多怪事!”张雨自顾自地说这话。
赵丽云低头想了想,摇头:“不太清楚。”
她为人大大咧咧,根本察觉不到城市里涌动的暗流。哪怕暗流其实已经蔓延到了自己所在的补习班。
“是哦。丽云你肯定不会察觉到的。”张雨喝了一口饮料。她杯子里的红提汁。在中午暗淡的阳光照射下,在没看怎么像是鲜艳的污血,“我们图谱教育不远处有一家叫做博时教育的补习公司,你知道吗?”
赵丽云“嗯嗯”了两声:“这个我知道。据说是两个大美女姐妹花开办的。”
“我有一个认识的姐姐,她就在那家补习班里上学。平时她挺照顾我的,可是在前几天,她失踪了。据说不止是她,之前与之后连着好几个人也都一起失踪了。”张雨说话很慢,仿佛在用力思考着什么,“还有咱们的图谱教育。我听说也有几个同学失踪。公司和家长们已经报了案。”
赵丽云用手撑着脑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完全没有听人说过?难道源西镇上出现了专门拐卖高中生的犯罪集团?”
“我也是因为那个姐姐失踪后,才开始察觉的。有家长曾经拿到过一些失踪学生的公路监控录像。录像上的图画极为诡异。”张雨一脸困惑苦恼,“他们无一例外,走着走着,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灵异得很。明明路上什么也没有,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失踪了咧?至今公安部门都无法对次作出解释!”
“还真是有都市恐怖传说的潜质呢。”赵丽云不以为然,她是坚定的无赦轮着,本就不信灵异类的故事,“然后,小雨,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烦恼啊?看你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张雨苦恼着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由于再三后,终于才吐出了几个字:“不知为何,我觉得那些人的失踪,和我有关!”
“什么意思?”赵丽云惊讶道。“关你什么事?难道他们全都是被你绑架了?”
“别傻了,我连一个中年变态大叔都对付不了,怎么有能力绑架谁。”张雨可怜兮兮地比划着自己的小拳头,萝莉气质飞散。
赵丽云“嘿嘿”傻笑:“我家小雨好可爱。”
“算了,跟丽云你说也不怎么说得通。”张雨摇了摇小脑袋,她闷闷地又喝了几口果汁,掏出手机拨弄了几下,突然,又抬起了头,唐突地问:“现在几点了?”
“12点半啊。”赵丽云瞪了好友一眼:“你明明拿着手机,干嘛还问我这种傻问题?”
“最近发生了许多很不好解释的事,弄得我不太敢看 手机了。唉……”张雨叹了口气,“丽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吧?”
赵丽云诧异地点头:“当然,咱们是一生的好闺蜜。”
“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张雨憋红了脸,眼神坚定,像是做了个很不得了的决定。
“什么忙?小雨你只要说出来,我都豁出去了。”见好友认真的神色,中阿里云愣了愣,随即打趣道,“唯独借钱不可以喔,我也是穷学生党。”
“现在是中午12点26分。”张雨的话语里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异常谨慎地再三叮嘱, “等到3个小时又34分钟之后,也就是下午的四点整,丽云你能不能去冠宇大厦的五楼屋顶上,然后拨通我家的电话?注意,是我家里的,不是我的手机。”
赵丽云被好友莫名其妙的古怪要求给弄得呆了一呆:“这算什么要求?”
“求求你了!”张雨抬起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在那难以抗拒的眼神攻势之下,赵丽云的心理防线立刻土崩瓦解。
那天是礼拜天。下午,她慢吞吞地逛了街,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又买了两本杂志。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三点过,赵丽云混进冠宇大厦,走楼梯上了顶楼天台。
“怎么感觉自己在做很傻的事情。”看着时针分针秒针不停地在移动,真的等到下午4时时,赵丽云一边吐槽,一边按要求拨通了闺蜜家的座机。
嘟,嘟,嘟,几声空洞的响声之后,电话,迅速被接通了!
“喂喂,小雨,我现在已经倒了冠宇大厦顶楼了,之后,还要我干嘛咧?”赵丽云迫不及待地问。
“嘻嘻。”回答她的,是两声尖细而又听起来十分误会的诡异声音。那声音,分明不属于张雨。
赵丽云皱了皱眉头:“喂喂,是伯父吗?请让张雨接一下电话。麻烦了。”
“张雨,张雨。嘻嘻,张雨她,不在。不在,不在!嘻嘻!”那无水版在下水道流淌的声音再次响起,尖锐刺耳,就如同无视电流在摩擦着听筒,赵丽云立刻将手机拿得远远的。
“你到底是谁?”赵丽云紧张起来。记得小雨曾经告诉过自己,她是单亲家庭,父亲独自抚养她长大。可话筒中可怕的音调,同样也不属于男人。如果不是能识别出清晰地语意,女孩甚至不认为人类能够发出类似的声音来。
“嘻嘻。张雨,把张雨给我。”污秽的声音不停在话筒里回荡,似乎再多等一秒钟,就会有一双血淋淋的手,撕破手机,从电波的彼端硬生生地传递到这一端来,“张雨,是我的!”
赵丽云条件反射地挂断了电话,她吓得心脏怦怦直跳。下午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哪怕是如此,女孩同样感受不到一丝安全感。她总觉得那污秽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在身后偷偷地瞅着她看。
那个声音,根本不可能属于人类。人类发不出那么高频的声音来!
但是自己拨打的,确确实实是张雨家里的座机电话啊。她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把自己手机塞进厚厚的背包中,赵丽云这才松了口气。
“见鬼了。”她摇了摇脑袋,准备走人回家。可刚转过身,就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低矮物体。
没等她回神,那个软绵绵的物体已经说话了:“丽云,你打过电话了没?”
萌萌的可爱声音与刚才阴暗潮湿的污秽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中阿里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阵风吹过,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全身早就湿透了。
“打了啊。活见鬼,小雨,你家接电话的到底是谁啊?怪可怕的!”看清楚不知合适来到自己身边的好友张雨天使般的精致脸孔,女孩抱怨道。
“我也不知道。”张雨一脸苦笑。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你的家啊!”赵丽云急起来,至今那声音依旧阴魂不散地回荡在耳边,已经对她造成某种心理创伤了。
张雨摇着小脑袋:“我是真的不知道。自从爸爸出差之后,我就很久没回过家了。”
“等等,怎么回事?”赵丽云一股寒意袭来,“你的意思是,你的家里现在根本就没人?那,刚刚接电话的,究竟是谁?”
“所以,我才不知道啊!张雨说到这,流露出满脸的恐惧,“爸爸是周二去外地出差的。本来我一个人在家,什么都挺好的,可是礼拜四的中午,我自己脑抽地拨打了家里的电话。等反应过来时,突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本来空无一人的家里,是不可能有人来接电话的。但是电话在‘嘟嘟嘟’地响了三声之后,就突然被接通了。”张雨用力地抱着脑袋,她怕得要死,“我本以为是爸爸提前回来了,可是话筒里偏偏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非常可怕的、污秽不堪的尖锐说话声。”
“我立刻报了警。但是警察过去,和我一起进屋后,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有人入侵的痕迹。一丁点痕迹都没有。屋子是密封的,门窗我也有听爸爸的话好好地关闭了。除非有人偷偷配了钥匙,否则不可能进得去。”
张雨说到这,话顿了顿:“我家只有一个座机。现在大家都有手机,其实座机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爸爸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收拾房子,家里一直都是我在收拾来着。就在那天,我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做基地那话,根本就没有人接起来过。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接通啊!”张雨打了个寒战,害怕得连声音都发颤起来,“因为我在邮箱里发现了一张账单,是电信发来的。我们家因为半年没有交话费,已经停机一个多月了。”
“所以,一个停机的电话号码,怎么可能拨得通?从那天起,我就总觉得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不行,我绝对不能回去。如果回去了的话,谁知到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张雨虽然娇小,但是因为单亲家庭的原因,比同龄人其实坚强得多。
“于是我在一家不贵的小旅馆住了下来,已经住了三天了。这三天时间,我根本不敢回去。就怕呆在屋里那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