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只要你以后不再冤枉我们就行了,”张野大手一摆,“现在都计划生育了,我估计你们魏家后人也就这小不点了,靠他我估计也是靠不住了的。”
这时候,张老四忽然插嘴道:“我记得你昨天说的赌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当时如果当时你的符咒不能抵挡那地火的话,我们现在和他们是不是都一样,变成一堆红砂了?”
“这个已不重要了不是么?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活着。”
张老四点头道:“我知道了,”不再说话。
“如此,我们今日就此别过,青山绿水,来人再见。”魏求喜拱了拱手,道。
“恩,张野,孩子他爸,我们走。”说完张老四带头下山。
张野走到魏宁身边笑嘻嘻地道:“小JJ,你那东西还挺那个的么,以后可得给哥争气点,别他妈见个女的就上,挑有档次点的,嘿嘿,要不要哥哥教你那东西怎么用的啊。”
说完手又不老实往魏宁下身处探去,吓得魏宁连忙跑到魏求喜身后,满脸绯红,骂道:“流氓!”
张野见魏宁的窘样,龌龊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当他迎上父亲冷得快要出冰的眼神,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对了”魏求喜仿佛想起什么来了般,道“我身上已经没有符了,还有点辰砂,你们拿去,用它涂到身上——你们碰过喜神,已经中了尸毒,开始没来得及给你们。涂上一两次就没事了。”
张老四接过辰砂,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魏求喜一眼,魏求喜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看着张氏三人远走的背影,魏求喜对着魏宁道:“我们也走吧,先回赶尸客栈。”
这时魏宁手中不知道拿着一块什么石头在玩,这石头通体绯红,却光滑异常,魏求喜奇道:“这时什么东西,你哪里来的。”
“刚在地上捡到的,我看着挺好玩的,比玻璃弹子还要好玩,就捡起来了。”
“哦”魏求喜将这红球在手上把玩了一阵,还给魏宁道:“好好收着。”
魏宁喜滋滋的将石头收好了,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后面的魏求喜叹了一口气,鼻中似乎有一道红色的液体不知不觉流了出来,魏求喜用手一摸,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此时得到新玩具的孙子又怎么知道在爷爷心中此时正翻滚着滔天巨浪。
魏求喜二人走后,张野有鬼鬼祟祟地摸了回来,拾起了地狼那巨硕的话 儿,往刀后一挑,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说完,双手耷拉在刀上,晃晃悠悠地下山。
第十二章 洗人皮
更新时间:2010-8-31 5:26:17字数:2474
魏求喜带着自己的孙子重新回到了赶尸客栈,从后屋救出一老一少两人,原来张氏三人将他们绑在了后院,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解绑。
老人姓方,是这间赶尸客栈的真正主人,由于这些年根本不可能有赶尸先生过路,所以这间客栈已经慢慢的荒废了,只是当做寻常的房屋来住,小的那个是个女孩子,比魏宁似乎大上几岁,性格内向,有半边脸被长长的头发遮住,似乎很怕生人,畏畏缩缩的躲在自己爷爷的身后。
魏求喜对方老汉道明了来意,方老汉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想到,在临死之前还会见到走脚的先生。魏求喜告诉方老汉说自己还得借宿一宿,方老汉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没有拒绝,安排了一间客房给魏求喜爷孙。
此时官庄镇上已经人声鼎沸,魏宁虽然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却依旧无比的好,嚷着叫爷爷带他出门逛街,魏求喜拗他不过,爷孙俩在街上逛了半天,魏宁才抱着满怀的玩具和零食心满意足的回来。不一会睡意上来,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魏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觉得窗外已经黑透了,大概也有十一二点了吧,魏宁一时尿急,可发现自己的爷爷已经不再身边,便翻身起来出门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小解。
回来的时候,似乎发现院子里有个人影在闪动,魏宁好奇,心道,这么晚了,是谁?等魏宁在墙角处蹲着,定睛一看,原来是方老汉的孙女,由于开始的时候,那个女孩子一直躲在爷爷身后,无论魏宁怎么逗她,她却始终一句话也不说,魏宁觉得她无趣得很,所以逛街的时候也没有叫上她,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
只见她似乎垫着脚在晒衣杆上忙活,湘西这边晾衣服都是在地上插两根木棍,然后在上面横上一根竹竿,所以并不高,一般人晾衣服也根本不需要撑衣架,但是,女孩个子不高,下面仍需要搭个小凳子。
此时借着月光,似乎衣杆上密密麻麻的晾了好多东西,似乎湿哒哒的滴着水,但是看不真切。
“这个姐姐也真是,白天洗好了衣服不晾,深更半夜的,也不怕吵到人家,算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干脆帮她把衣服晾完了,这样她也好早点睡觉。”想到这里魏宁走上前去,喊了声:“姐姐”
可是女孩似乎根本不搭理他,继续晾自己的衣服,魏宁嘟嚷了一句,可是当他走到女孩身边不远处,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姐姐……”魏宁叫了一半,这个人便呆住了。
原来竹杆上晾的并不是衣服,而是一副副人的内脏!有心肝、脾脏、肺、大肠、小肠等等,仿佛刚刚从身上切下来,一滴滴血水掉了一地,而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上面居然还晾着似乎刚刚从身上剥下来的新鲜人皮!
而这个女孩,此时才缓缓转过身子来,看了魏宁一眼,她居然没有皮肤!浑身泛着红红的肉丝,而腹腔内更是空空如野,原来她刚刚洗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在晾了出来。
“你叫我?”女孩回头对魏宁道。
“不要看”。身后魏求喜一双大手遮住了魏宁的眼睛,而魏宁闷哼一声,倒在爷爷怀里。
…….
“鬼鬼鬼…..”魏宁醒来想起昨晚的恐怖经历,顿时大叫起来。
魏求喜连忙将孙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没事,没事,爷爷在。”
哎,也就是魏宁,天生的大胆子,加上又是赶尸世家出身,如果换成平常的小孩子,看到昨晚的一幕,恐怕已经吓得神智失常。
“爷爷,爷爷,昨天,那个女的…..女的”魏宁想对爷爷重复昨晚自己看到的,但是却发现自己舌头口吃了一般,说不清楚。
“我知道,”魏求喜安慰孙子。此时方老汉端着一碗稀饭推门而入。
魏宁顿时吓得直往爷爷怀里钻。
方老汉将稀饭放在魏宁的床头,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是有意的,没有想到,昨晚那东西又出来…..让这个小朋友…..受惊了。”
“鬼鬼鬼”魏宁昨晚吓得不轻,指着方老汉嚷道。
魏求喜皱了皱眉头,道:“我昨晚也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出去看看,没有想到,魏宁也在,你们这是不是…..”
“哎。是蛊…哎,我那可怜的七七。”
“蛊?”魏求喜皱眉道,“难道你们得罪了什么人不成。”
“哎,”方老汉摇了摇头,道:“也不能怪别人,只怪我家七七命不好。她,她是无常。”
“无常?”
“我们开始也不知道,后来,发现她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晕厥,然后忽然醒来后,会说出某时某刻某地死人,并会叫出他们的名字来,我就觉得很奇怪,后来问村里的老者,才知道,这是她这是无常,专门收魂的。”
“无常不是鬼么,活在阴间的,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魏宁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想起自己以前看的鬼片,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这个,”方老汉搓手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湘西,老一辈都是这样说的,一般“请”人的,都是两个无常,一个是阴间的,一个则在阳间,只是当有人死的时候,就会脱离身体勾魂,平常和常人无异。但是阳间的无常一般都只管自己这个地方,所以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无常——以前我也是听说,但是直到七七……”
“这个和下蛊又有什么关系?”魏求喜截口道。
“这个,大概是三年前,一个中年人找到我们七七,好像说要我们七七放过他母亲,愿意以自己的阳寿换自己母亲十年阳寿,后来好像是七七没有同意,他便怀恨在心,给七七下了蛊,于是七七便成了…..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为啥不去找那个人。”
“天大地大的哪里去找,”方老汉苦笑道:“再说,会下蛊的都是老司一辈的,找到了又有什么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难道想过办法?”魏宁道。
“哎,能想的都想过了,可是,哎….”
忽然,方老汉往地上一跪,道:“求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女,她才十三岁,真不知道是前世遭了什么孽,要今生这般偿还。”
魏求喜连忙将方老汉扶起来,皱眉道“这苗疆蛊术博大精深,又什么神秘,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哎。”
方老汉道:“我知道辰州魏家那是我湘西道法最精深的一门,如果连你们也没有办法,那我可怜的孙女。”方老汉不知不觉悲从心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第十三章 借壳养蛊
更新时间:2010-9-1 21:50:55字数:2775
魏求喜连忙道:“老人家,这,这,”
魏宁也看不下去了,摇着爷爷的手道:“爷爷,我们帮帮人家好吗,那个姐姐,”魏宁想起昨晚看见的一幕,心里又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不是我不帮,的确是,哎,魏求喜长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先叫你们家七七过了,我给看看,但是不保证….”
话音未落,方老汉连忙出门叫进了屋外的孙女,魏求喜道微眯着眼睛,帮七七摸骨,沉吟了半晌,忽然盯着七七的头发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魏求喜不想刺痛七七的痛楚,就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七七低着头依然不说话,躲在爷爷后面,方老汉开始回忆起来:“那个男人见求不动七七,于是便撂下狠话,走之前说了一句,让他不好过,也不会咱七七好过。第二天七七的身上便开始起红色的斑点,痒的厉害,后来越来越痒,全身的皮肤都抓得稀烂,”方老汉想起当年的情形,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接着道:“几个月后,上门一个瞎眼老头,说有办法帮助七七减轻痛苦,但是七七必须得拜他为师,我一听七七有救了,自然是满口答应。后来那个瞎眼老头在我这里住了七天,也传了一些道法给我孙女,走之前,留了一瓶东西给七七,说每天用拿东西兑水洗澡,然后在每天阴气最盛的时候拿出去,恩拿出去,就可以,恩,恩,不过自从那个以后,七七就真的没有再痒过,不过这种方法实在是太邪乎了,而且,也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说道这里,方老汉说完用手一撂七七遮住右边脸的长发,这个时候,魏家爷孙才看清七七一直被长发遮住的右边脸,只见这半张脸上居然全部是用针线缝起来的,就仿佛在脸上打着好几个补丁,红红的线像一条条蜈蚣般盘在七七的脸色,真是恐怖莫名。
此时,七七浑身开始颤抖,头也埋得更深了。
方老汉不禁双目泛红,轻轻抽泣起来。
魏求喜冷笑道:“以蛊治蛊,放一手,留一手,果然好手段。”
方老汉听魏求喜话中有话,似乎有门,连忙道:“请老人家救救我家七七。我这里我这里给你跪下了。”说完就跪了下去。
老人家,你这是,这是何苦,魏求喜连忙拦住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个两个人都是用蛊的高手,并且那个瞎眼老头更厉害,只是,他似乎并不是诚心帮助你们,而是……”
说完,魏求喜话锋一转,盯着七七看了半天,缓缓的道:“你多久没有剪头发了。”
七七被看得有些发毛,往爷爷的背后挤了挤,方老汉想了一会,忽然道:“对哦。好像有很久很久没有剪过了,”方老汉忽然一拍大腿,喃喃道:“对,三年了,自从出事以后,就没有剪过了,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点呢?”
“你过来”。魏求喜向七七招了招手,七七看了爷爷一眼,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魏求喜用手在七七的有脸和长发上来回摸了好一会,忽然用力一扯,七七一声尖叫,整个头发居然被魏求喜连根一起扯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却是让方老汉和魏宁看的目瞪口呆。
原来七七的头皮上居然的盘旋着无数的红色的小虫,在不停得蠕动,看的方老汉和魏宁头皮发麻,魏宁甚至别过头去,开始作呕。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在借壳养蛊!好阴险的手段!好狠的心!”
方老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求老人家务必救救我家七七啊~”
“把那人留给你的药水拿来。”
方老汉连忙出去拿来一个白色的瓷瓶,魏求喜从怀中掏出一根长长的透明长针刺进瓶中,然后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点头道:“果然是尸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估计,那个你所谓的师傅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在利用七七,因为七七乃是阳间无常,本身便是至阴至纯之体,乃是这个世间最适合养蛊的所在,所以,你那个师傅可能看中了七七的身体,想借七七的身体养蛊,所以传了七七一些“道术”,其实都是一些养蛊的邪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许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串通起来只是为了让你们相信七七的那个所谓师傅。”
方老汉吓得魂不附体,道:“求师傅务必显神通救救我家可怜的七七。”
魏求喜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蛊并没有成形,所以如果要消灭他们的话,会很容易,单是这一来,七七作为蛊的宿主,肯定也要死,所以我无能为力。”
方老汉连忙跪下来,磕头道:“求师傅指点迷津,”方老汉活了大半辈子,精明着呢,他知道,魏求喜既然能够识破,便定然有破解之法,可能是自己的“诚意”不够,“只要能够救七七一命,我愿意倾家荡产,大师尽管开口,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愿意。”
魏求喜叹了一口气道:“老人家,并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哎。这样吧,我给你指条路,能不能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方老汉顿时叩头入捣蒜,道:“求大师指点。”
“去那。”魏求喜往西方一指。
“哪?”
“那。”
“你是说那?”
魏求喜点了点头,道:“这天下能够解此蛊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但是…..”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么?”
“去那,去那”方老汉站了起来,喃喃道:“真的要去那么?为什么我七七的命这么苦,”说完抱住七七,一时间老泪纵横。
“哎。”魏求喜叹了口气,“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惭愧,再说了,我自己现在也是…..”
方老汉似乎丢了魂魄般,没有听进去魏求喜的话,“真的必须去那么?可不可以不去…….”
魏宁虽然不知道自己爷爷和方老汉口中的那是哪,但是听方老汉的语气和脸上恐惧的神色。心里也想得到,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还异常凶险,否则,方老汉明明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但是仍然迟迟不肯带孙女前去了。
“多谢老人家指点。我在回去想想,”方老汉木然道,带着孙女走了出去。
方老汉走后,魏求喜对魏宁道:“明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还有点事,可能过几天再回来。”
“为什么。”
魏求喜苦笑道:“把人家的喜神弄丢了,我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我也要去”
魏求喜摸了摸魏宁的头道:“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去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妈妈,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像样的大学。”
“不要,我要学赶尸,带着一串喜神招摇过市,那才帅。”
“呵呵。听话,睡了,明天早点起来,做早班车回去。”
“不要,我要去赶尸,捉鬼。”魏宁跳了起来,学者魏求喜画符的动作手舞足蹈。
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在魏宁红扑扑的脸色,他的神色如此安详,不知道在做着一个怎样的美梦,睡在一旁的魏求喜静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用手轻轻抚摸着他乌黑的头发,过了好久,忽然一滴清泪滴在了魏宁的脸上,魏宁胖嘟嘟的小手以为是一只蚊子,顺手一擦,然后嘟囔着一句梦话,转过身子,继续他的美梦。
可是他永远都不知道,这对爷孙,今日一别,却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的时候。
第十四章 草鬼婆
更新时间:2010-9-1 21:53:25字数:2593
第二天,魏求喜交代了魏宁一些路上小心的话,给了他路费,便送魏宁上了回家的班车,魏求喜和方老汉告别后便也匆匆启程,看见方老汉双目通红,显然一夜未睡,还在思考着魏求喜昨晚的提议。
魏求喜叹了一口气,匆匆上路。
从官庄到沅陵一路都是九曲十八弯,魏宁第一次独自坐车,不免心中有些忐忑,车开的不快,到了中午班车施施然进站,魏宁的家在郊区,大约要转两站公车,魏宁以前来过县城几次,知道在哪里乘车,上了公车后,魏宁由于连续几天精神都高度紧张,结果凉风一吹,午后暖暖的阳光照进来,魏宁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小朋友,到站了,还不起来。”售票员把魏宁叫起来。魏宁起身往四面一望,完蛋了,这里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心里开始紧张,问道:“这是哪里?”
售票员的大妈仔细打量了魏宁一番,知道他肯定是因为睡着了所以错过了站,道:“这里是张家湾了,已经是终点站了,你要去哪里啊?”
“完了,坐过站了,”魏宁心想,忙问道,“我要到陆家坡下的,怎么…..”
“陆家坡已经过了好几站了,你怎么就睡着了呢?”售票员大妈道:“我们这是收班车,不往会走的,你要去陆家湾的话,得自己走三站,去十字坡子前面达15路车,你家住哪儿的?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妈妈要她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要去袁家坳,请问到哪里搭车比较好?”
“哦,袁家坳啊,这还巧了,你往那走,翻过去就是了,不用去十字坡了。”
“真的?这么巧?”魏宁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还省了好几块车费,连忙道了声谢,沿着售票员大**路走了去。
魏宁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有些开口了道:“刘姐,你怎么指那条路给那小孩子走啊。”
“他去袁家坳,那条路不是最近么,翻过去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知道,那条路黑,一般人都不往那走的…..”
“嘿,小张,看你年纪不大,还挺迷信的哦,大白天的,怕啥,放心,我看那小朋友机灵着呢,没事。”
小张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魏宁离开的地方。
“**,早知道就坐车了,多几块钱也好,这都是什么路。”魏宁一边走一边抱怨,也难怪,这路似乎很久没有人走了,已经有些看不出道了,布满了荆棘,魏宁随手挥着一根长棍,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午后太阳很大,魏宁身上又忘了带水,喉咙里面开始冒烟,只想尽快走回去,抱着屋前面那口凉井喝个痛快。
魏宁看见前面有个凉棚,可能是政府修来给赶路人休息的,魏宁加快脚步,想进去休息一下,凉棚里面有三个人,一名中年人背着包袱,看来也是赶路人,手中拿着一个茶杯喝得正爽,一名妇女搭着小板凳坐着,前面放了好几个茶杯用玻璃罩着,身边放着一个大茶壶,旁边还架着一个小火炉,上面煮着几个茶叶蛋,看来是做生意的,还有一个睡在地上的老人家,衣衫褴褛,手中一根竹竿不停地点着地面,眯着两只眼睛养神。
在湘西,以前这种卖茶的小摊是随处可见的,但是近几年来随着矿泉水的普及,这种卖茶小摊便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魏宁心里顿时有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可是没有等他走到小摊旁,那个乞丐般的老人便伸来竹竿,有意无意地使了魏宁一个跘子,魏宁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对卖茶老板说:“给我一杯茶,多少钱。”
“一块钱,”老板递给魏宁一杯茶,魏宁连忙一口气喝了下去,虽然味道有些怪,但是只要能够解渴就行。魏宁又叫了一个茶叶蛋,准备在路上边走边吃。
“就走了?”那个老年乞丐忽然道,“现在的小孩子,看见老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把,真没有同情心。”
魏宁脸色一红,暗暗叫了声惭愧,走到乞丐身边,伸手就要把他扶起来,没想到这乞丐看起来满轻的,可是却奇重无比,魏宁连使了几下劲才勉强将他拉了起来。
将乞丐拉到凉亭中坐好后,魏宁想了想,又把身上的那个茶叶蛋递给了老人家道:“爷爷,这个留给你吃吧,我还不饿,再说也快到家了。”
老乞丐顿时眉开眼笑,道:“嘿嘿,不错不错,小伙子不错,还知道尊老爱幼,有出息有出息,不过这个茶叶蛋,我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还不想死,草鬼婆的东西,我胆子小,不敢吃。”
此时,那个中年人,买水的老板和魏宁三人同时脸色大变,魏宁大叫道:“爷爷,爷爷你说什么,她,她….是草鬼婆?”
那中年人更是夸张,连忙将手伸进喉咙里面扣挖,不一会,吐出一大堆水草一般的东西,上面一个蚕豆大小的绿色小虫,在草堆中不停地扭动。
魏宁连忙有样学样,也学着那人往喉间扣挖,不一会也吐出一大堆水草和那个绿色的小虫。
那妇女狠狠地瞪了乞丐一眼,恶声道:“王驼子,我和你前世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何坏我好事!”
王驼子懒洋洋地道:“你和谁有仇要害谁和我无关,但是这个小朋友我喜欢,我收他做弟子了,你害不的。”
妇女跺了跺脚,恨声道:“好你个黄皮老不死的东西,你坏老娘的好事,老娘与你没完,走着瞧。”说完也顾不上自己的摊子,径直走了。
王驼子懒洋洋地捉着自己身上的虱子,对那草虫婆丢下的狠话熟视无睹。
此时那中年人走上前去,深深地做了一揖道:“小生进京赶考途中路过此地,没想到差点葬身在此,多谢老人家和小兄弟施以援手,才的保小生周全,小生这厢有理了。”
晕,进京赶考!这是什么年代了,魏宁看了看这中年人,模样也算周正,但是脑子就……莫非刚才一下吓傻了?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为兄回家定为小兄弟立上长生排位,日日香烛相供,以报小兄弟今日之恩典。”
“我叫……”魏宁还没有说完,王驼子的竹竿狠命地打在了他脸上,把他下面半句话给打进肚子里了。
“干吗!”虽然刚才王驼子救了他一命,但是这一下子,也让魏宁有些恼怒。
王驼子翻着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怪声怪气地道:“你这叫尸鬼,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么?我都说了这是我徒弟了,你干嘛还敢打他注意,是没有死透还是怎么,想在进去蹲个五百年还是怎么?”
魏宁浑身一激灵,暗道:难道这个中年人也是…..
中年人虽然被识破了身份,但是仍然风度翩翩,含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生告辞了,老先生得此高徒,真是可喜可贺,小生来的匆忙,未备齐大礼,来日定然补上,小兄弟,愚兄就此告辞。”说完一拱手,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