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好说,要说一把青铜剑,价值连城什么的,我还真不是太在意,可是在这里,这可是个可以辟邪的神兵宝贝,它的价值根本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但是心里再怎么不如意,看到平时稳重的张老黑睹物思人失态成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讪讪一笑道:那感情好,既然是你爷爷的东西,我刚好物归原主。
朱开华感激的看了看我,拍了拍肩膀,没有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
男人,战友,这其的情义,岂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
我们的装备在开始的时候,大部分都在张凯旋的包裹里,现在三军会师,休整了一下,就开始攀爬这个只存在于传说的菩提树,我是第一个上树的,刚爬到一半,忽然树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听声音,又是那个山魈的。我就纳闷这只难道是母山魈,叫春呢这是?刚在出那个岔道下面的墓室就听到他的一声惨叫,现在又在树上惨叫,瞎叫唤啥呢这是?
谁知道这次这只山魈是直接疯狂了,竟然从树上直接一跃而下。跳下之后这还不算,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滚,抓耳挠腮,状若疯狂!
朱开华目瞪口呆,道:靠!这猴哥被唐僧念了紧箍咒了!
我这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爬树?不过我本来就爬的不高,这下也学着山魈的样子从树上一跳而下,落地上的时候还摆了一个POSE,自认为是相当的潇洒,可是一看,朱开华跟张凯旋都注意力都在那只在地上打滚的山魈身上,不由的有点没趣。我凑上去,看了看那只山魈。
这个时候它哪里还有怨毒出来,整个脸都痛苦的扭在一起,说是痛苦却也说不上,只是各种郁闷纠结蛋疼,这一刻是憋着笑,下一刻却又是泪流满面的样子,这要是别的动物还没有这么可爱的表情,问题是它是只山魈,山魈本来就是属于猴子那一类的分支,而猴子又跟人是近亲,所以他的表情,相当的形象。
我看的一头雾水,问朱开华道:这家伙咋了?
说实话,知道这个东西是只动物,还是只猴子之后,我对它的恶感就少了很多,加上我一直挺喜欢猴子的,现在看着它在地上打滚,不由的有些不忍。
朱开华摊了摊手道:我不是说了,这猴哥肯定是被它师父念了紧箍咒了,西游记里大圣被念经的时候不都是这样?
我一看,朱开华说的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这时候朱开华开口了,沉思的道:我怎么看着,它好像了痒痒粉了?
他这么一说,还真的像!痒痒粉是用来整人的,抹到人身上,那个痒简直是生不如死,我还跟以前的死党合伙整过另一个朋友,把那家伙整的生不如死的,他当时在地上打滚的样子,简直跟面前的山魈一模一样。
我们还在看山魈在地上的表演呢,朱开华先跳了起来,叫道:我草,老子身上怎么这么痒?!
下一刻就是我跟朱开华,一股万蚁钻心的滋味传来,开始只是感觉手臂痒,抓了手臂之后又感觉大腿痒,抓了大腿之后却发现裤裆里的小弟弟都痒了起来!
上一刻,我们三个在看山魈表演。
这一刻,我们三个人,加上一只山魈,全部躺在了地上,表演打滚舞!
我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要抓身上的哪个地方,只觉得全身都是痒的,痒的我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可是下一刻,脑袋里起了一个激灵。
不能抓!
得过脚气的人都知道,那种痒起来的感觉,可是不能用手去挠,越挠越痒,甚至是抓破皮之后,只会让人更加的生不如死,我这不可能是脚气,开玩笑,且不说我们三个人加一个山魈同时得了脚气,你见过脚气传染到小弟弟上去的么?
挠不能挠,就一定要找到原因,这时候满地打滚肯定不是个事儿,我拽下一条身上本来就是条状的衣服咬在嘴巴里,只感觉全身的汗跟开了水龙头一样的往下流。我睁大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盯着我的胳膊看。
实际上,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到,我的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我用手一抓,那些黑点却是会跳,还一蹦老高,这时候我的舌头上都感觉痒痒的,而且下三路也遭到了攻击,不只是小弟弟痒,甚至还蔓延到了菊花!
脑袋里却快的想到了这些黑点的名字——虱子!俗名跳蚤,我小时候养了一条小狗就是被这狗娘养的活活的咬死的!
可是这些虱子是忽然从哪里来的?我一看那只在地上打滚的山魈,刚才对它的存有的丁点可怜瞬间荡然无存,肯定是这***不知道在墓里待了多长时间没有注意个人卫生,所以传给我们的!
我对着朱开华跟张凯旋叫道:怎么办?!这浑身上下全他娘的是虱子!
朱开华痛苦的在那撕心裂肺的叫,我怎么知道! 我一看,噗的一声却笑了出来,朱开华可能是肚皮上全是虱子,那厮正趴在地上使劲儿的蹭呢,那动作,要不是知道他肚子下是草地,还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心下那个后悔,早知道带一瓶除害灵就行了么,现在还受这鸟罪?
脑袋里却在快搜索着办法,可是这时候已经不是脑袋好用不好用的问题了,是根本全身痒的你静不下心去想。
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股骚气。极骚。
朱开华在旁边大叫,谁他娘这么大火气?撒的尿气味都这么重的?
我低头一看裤裆,确定不是我,又看了看张凯旋,这个可以直接跳过,类似于他这样的人,就算痒死也不会尿裤子,上等人有上等人的面子,那是比命都值钱的东西,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朱开华。
我就知道这厮是贼喊捉贼,就好像最先叫谁放的屁这么臭的那个十有**就是放屁的,在地上打滚的朱开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叫道:草你姥姥的赵三两,不是老子。
朱开华传的是一条棕色的裤子,我看了下,也没有湿的痕迹,那就锁定了嫌疑人,那只山魈。一转头,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只山魈,正跪在地上,双手和满了稀泥,在往脸上抹。
抹着抹着,似乎不过瘾,整个身子都在稀泥里打起了滚。
很快的,面前就不是山魈,而是一尊泥雕。
一只活灵活现的泥雕。
整只山魈,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地方,全被稀泥给包裹了,活脱脱一个木乃伊,就那样呆呆的站立着,跟我对视了起来,然后,我竟然从它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好意思,又慢吞吞的爬上树,跑了。
身上的虱子全被闷死在了烂泥里,外面新扑来的虱子全都沾在了烂泥上。这只山魈,是用尿和了稀泥,然后给自己做了一套战神保甲?
我曾听一个带眼睛的历史老头说人类生存的大部分技能是跟动物学习的,我还不服气,可是这只山魈却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朱开华在那边仰天长叹,叫道:老子竟然不如一只畜生? 说完,脱了裤子,对着草地就撒起尿来,之后,我甚至是看着他憋着气,苦着脸,从和泥,到抹脸,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当然,在他抹泥的过程,我跟张凯旋也用泥抹遍了全身,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真好用,朱开华抹完泥,这厮平时脸皮极厚,现在估计是实在不好意思,都没敢正眼瞧我跟张凯旋。
只是在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用鼻子嗅了嗅,纳闷的道:你们俩吃了牛黄解毒片了?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的?
说完,急匆匆的爬上树,还招呼我们道,赶紧上,等下泥干了就沾不住虱子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繁茂的树枝,我才从目瞪口呆回转过来,扭头对同样呆呆的站在我身边的张凯旋说道
张老黑,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老朱,其实我们俩是用包里的水和的泥?

第三十八章 重逢
菩提树之上,是一个莲花印记的空洞,正对着下面的祭坛跟棺材,如果,棺材上的画是真的的话。
菩提树下成佛的释迦牟尼,平地飞升,就是从这个莲花型的空洞升到西方极乐世界里?
空的棺材,没有它存在的道理。
莫不是说,棺材里的那位,真的已经羽化成仙了?
翻过莲花印记的洞,
头刚伸入进入三层,我还没来得及用探灯去照,一束光就扫到了我脸上,光线很亮,刺的我都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一双手拉住我的胳膊,提着我就提了起来。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睁开一看,眼泪都差点奔出来,几乎的哽咽的叫道:大哥!
面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防化服,只露出一个脑袋,不是我大哥还是谁?
他咧着嘴对我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三儿,干的不错。
我没说什么,是激动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可是这个时候,却感觉到了整个墓室里的阴寒,不同于二层的生机,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墓室的生硬和冰冷。
这时候张凯旋也爬了上来,看到我大哥,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这个明显是对我大哥二哥撇下我们单独行动的不满。大哥似乎是知道理亏,也没跟张凯旋瞪眼,同样还他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张凯旋用手电扫了扫四周,我也借着他的手电光,这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宫殿,气势颇为宏大,他的手电射程很短,我不得不打开探灯,朝着宫殿的入口一照,宫殿的正门顶,有一块牌匾。
大雷音寺。
两件事物要是比较的话,找到一个共同点,就会觉得其他的地方更为类似,而眼前的这个宫殿,跟我们在鸣沙山里遇到道士的那个大雷音寺,除了大小,几乎是只是按照比例缩小了而已!
我问大哥,怎么回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走,先去见老二。
这个时候张凯旋却是问道:朱开华呢?他刚先我们上来,你没有看到?
我大哥伸手一指,我顺着看去,却发现是浑身抹满泥的朱开华,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到了这里以后,虽然说的上是我们雨林山的原班队伍汇聚成功了,可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张凯旋的敌意,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我也只能说是一种感觉。
或许在张凯旋的心里,就根本不相信我二哥,在雨林山墓里更曾拿枪对着我,我大哥也用枪管抵过他的脑袋。我,朱开华,还有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好。现在我跟大哥见面之后。一个大阵容里瞬间就分裂成了两个小阵容。
我自然是跟大哥二哥凑一块,而之于我们三兄弟来说,他跟朱开华倒是成了外人,这点,从他看到朱开华倒在地上就表现了出来,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里。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大哥不解释朱开华倒地的原因。
下一刻,他的枪口就会对着大哥,当然,也包括我。
二层的战友,只不过跨了一个洞口,就马上可以生死相向。
我大哥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老张家的孩子,别乱摸你的枪,小心走火,伤着自个儿就不好了。
说完,他用手一指通往宫殿的阶梯,我用探灯一照。阶梯上有一个浑身是泥的瘦小身影。
在阶梯上,走一步,停下,叩首,接着走一步,停下,叩首。
是那只山魈!在如同朝圣一般的往宫殿里走去!看那虔诚的一步三叩首,我心里惊悸,那真的是一只猴子而已?!我转过头来看着我大哥,他也看了我一眼,道:我听到这边有响动,过来之后那个畜生已经过去了,我再晚来一步,老朱跟它的下场一样。
张凯旋放下摸在腰间的手,眼睛里写满了惊恐,问我大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哥道,我不知道,我家老二说这就叫佛渡有缘人,外边那些秃驴的说法就是超度,这个宫殿,邪性着呢。
说完,他弯腰扛起躺在地上的朱开华,朱开华的个子本来就小,身材也偏瘦,他抗起来跟抗小鸡似的,还拍了拍他的屁股对张凯华道:他没事儿,就是被我打晕了。
接着,我们三个走过一条青石道,再之后,我看到了坐在帐篷前的二哥。正在拿着一张图纸研究,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便又接着去看他的图纸。
我一下子就火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态度?
就算我知道他性子冷,深沉寡言,可是我是他弟弟,是他一封捕风捉影的平安信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弟弟。
他这么看着我,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我看懂他信里我很好的哑谜,理所当然的知道佛画是指的敦煌?
我的愤怒,夹杂了委屈,就好像是考了双百分却没有得到嘉奖的孩子。
这时候,二哥合起地图,站起身,对我跟大哥招了招手道:
跟我来。
大哥默默的把朱开华放进帐篷里,回头对张凯旋道:你在这里照顾他。
他这句话略带命令的语气了,不过我也知道他的草莽性子,只能对张凯旋歉意的笑笑,张老黑还了我一个无奈的笑容,摆了摆手,对我道:去吧。我习惯了。
跟着二哥又绕过了一个石墙,我看他站立在那片空地上一动不动,就走了过去,用探灯一照,眼泪瞬间崩塌,同时碎掉的,还有我二十年的执念。
前面土堆前的一个木板,上面被人刻着。
赵建国之墓。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个一走二十年,临走之前表现出对我浓浓不舍的狂人赵建国——我的父亲?
还是因为,发现他的墓,倾覆了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又或者,是那个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一家五口团聚的梦再也不可能实现?甚至在之前,我一直在怪他,一个盗墓贼,无论你对这个职业有多么的热爱,狂热的程度能达到二十年不进家门?
而从收到那封信开始,我去尝试着理解他,用我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去思量他可能经历的,去安慰自己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去沿着他曾经的足迹重新踏上他走过的路。
每个少年心都只有一个英雄,那就是他的父亲。
无论他经历了什么,承载了什么,有什么苦衷,他只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在家期盼了他20年已经被岁月斑驳了容颜女人的丈夫。
如果没有二哥的忽然到来,如果没有今年收到的那封父亲寄来的信,我或许已经以为他死了,就不会有迷乱。
可是现在在给了我希望之后,这一个墓碑,却让我所有的执念瞬间都崩碎!
我的父亲赵建国!他死了!就在眼前的这个小土堆里!
我不知道我站定了多久,眼泪自然风干,我闭上眼睛对自己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追寻他这个人,我只需要知道,是什么,能让他抛弃妻子二十多年!
是的,死亡,是新的开始。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泛红,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的,老二说等你来。
说完,他几乎是咬着牙哽咽道:
等你来,接咱爸回家!
咱爸!
这个词彻底的将我击垮,跌坐在坟前,脑海里只剩下一幅画面。
二十年前,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懵懂的少年,使劲儿的亲了一口,胡茬刺的少年脸颊生疼。
大哥拿着洛阳铲,开始挖墓碑后面的封土堆,他不再是那个狂人赵建国第二,一把铲子在他手里也舞的不再有美感,只能让人感觉,每一铲子铲下去,都无比沉重,这或许是我大哥这辈子,唯一一次不是以倒斗为目的的刨坟。
封土堆很小,不大一会就露出了一口黑漆棺材,我不知道到底是谁为赵建国下的葬,这个棺材,或许是在这个墓室里就地取材来的吧?就算他们知道所做的事凶险,也不可能随身携带着棺材。
等到挖出整个棺材,大哥点上三根烟,插在棺材前,对着我跟二哥道:老大老二,给咱爸磕个头,然后接他回家,咱老赵家的人,可以刨别人的坟,但是没有住人家坟里的习惯。
磕头完,我们三个都站在棺材前,大哥又开始用使劲儿搓手来掩盖他的紧张,迟迟不肯动棺材,过了半晌,我二哥道:开吧,该见的,总归要见。
打开棺材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把自己葬在别人的墓里这是风水上的大忌,就算是你的墓建在别人的墓上面都不行,这种风水上的大忌,应该能让棺材里的尸体尸变吧?
那样的话,起码我能见到的,是一个完好的赵建国,而不是腐烂殆尽的白骨。
棺材板推到一半,我大哥似乎是下定决心一咬牙,一下把棺材板推飞了出去。下一刻,他手里的洛阳铲哐当的掉在了地上,砸到了我的脚。
四周一片安静,只剩下我们三个沉重的呼吸声。
棺材里打底的黄绸之上,放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赵建国他们队伍统一的服装——那种尼子大衣。
旁边,是一张人皮。
剥的完完整整的人皮,眉毛,头发,都在。
雨林山墓里见过人皮粽,见过人形石雕,我对剥人皮并不陌生。
我大哥一拳砸在棺材上,眼睛里都要瞪出血来,大叫道:草他妈谁干的!!
我转过身一把抽出开山刀,架在我二哥脖子上,只感觉脑袋里面全是空白,刀刃抵在他的皮肤上,我哭着问他:你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肯定知道是谁剥了咱爸的皮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别说什么为了我好,你要真认我这个弟弟,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二哥转头,盯着我,浑然不顾开山刀已经划破了他的皮,生冷的道:
他不死,谁都要死。
说完,一把推开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走了。
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整个人颤抖个不停,没有回头对我跟大哥说道:收拾好咱爸!记住,这是我们赵家的宿命!
他也哭了。
我跟大哥烧了那张葬在棺材里的完整人皮,收进一个罐头瓶里,放进了大哥随身的包裹里,等我们回到帐篷的时候,朱开华已经醒了,看到我大哥,直接就跳起来指着他叫道:我草,赵老大,你打我干什么?
说完,看到了我满脸的泪痕,他语气缓和下来,轻轻的问我,小三两,你杂了嘛,哭个锤子啊哭,死了老爹了?
他这一句话刚落,大哥一铲子就朝他的头拍了下来,势大力沉,绝对没有半点手软吓唬的意思,他这阵势把朱开华吓了一跳,慌忙的就蹦了开去,这个时候朱开华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在那边跳着叫:小三两!这下是我老朱给你面子不还手!出了啥事儿了?
我赶紧拦腰抱住我大哥,他却拖着我整个人都要冲上去打朱开华,张凯旋看架势我一个人根本就拉不住他,也过来帮忙,大哥被我们两个拉的动不了,瞪着眼睛冲朱开华骂:姓朱的,再他妈乱说一句话,老子抽烂你的嘴!
朱开华也是个火爆脾气,被他这么骂哪里能受得了,就要跳起来跟他对着干,却看到我拼命的冲他摇头,最后还是悻悻的对我大哥道:赵老大,你别激动,我老朱不是怕你,是看小三两面子上,不管你出了啥事儿,都跟我老朱没关系不是,你干嘛冲着我发火啊!
等到他们俩都平静了下来,朱开华摸到我身边坐下,凑过来问我,赵老三,到底咋了?你赶紧跟我说说,看你大哥那熊样,我老朱今天不看你面儿上,绝对弄死他。
我低着头,道:我老爹死了。
朱开华乍一听到,也是一呆,不过之后就是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朱开华虽然嘴巴贫,但是心里绝对不糊涂,而且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下知道为什么他说那么一句话我大哥会发疯,就屁颠屁颠的去找我大哥套近乎去了。说话也十分讲技巧,先道歉,说自己不知者不怪,还没等我大哥说没关系我不怪你,他马上就把话题拉开。问道:我上来的时候,要捉那山魈,你为什么要打晕我?难道那是你家亲戚?
说完,看到我大哥马上又瞪圆了眼看着他,马上举手投降道:口误,口误,跟小三两玩笑开惯了,还真改不了口了。
我大哥倒真没怪他,刚才也只是心里实在难受,朱开华只是不长眼当了出气筒而已,现在态度又好,就翻了翻白眼道:你那时候晕过去了,没看到那只山魈的样子,你问张老黑还有老三,那只山魈后来如何了。
朱开华转头问我,我摊了摊手道,别问我,太他娘的诡异了,我也说不明白。
张凯旋也是不确定的道,那只山魈,在台阶上,一步三叩首,见过藏民朝圣没有,就是那样,走一步,磕一个头那样的,昨天听赵老大说,那叫超度?
张凯华一说完朱开华就打了个哆嗦叫道:我草,还幸亏了赵老大,不然还要老子磕头?这雷音寺里多半是个大粽子,能有多大道行,还想让我老朱皈依?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底气明显不足,凑过去问我大哥,那只山魈后来咋样了?
大哥没好气的回答他,不知道,进了殿的谁看的到? 要不你进去试试?
我们就这样在这个帐篷里住了下来,是的,住了下来,而且大哥他们的装备带的很是充足,这有准备的跟没准备的完全是不一样的,没办法,二哥是个作弊器,不是谁都能开的,吃的也有了些花样,不跟我们三个,一路上只吃压缩饼干了。
在古墓里没有白天黑夜,这个墓室里似乎也不缺空气,我们就一直没开灯,毕竟电在这里面可是实实在在的不可再生资源,天天都点着无烟炉,根本就没有个时间观念,相当折磨人的神经,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里面还要待多久。
吃完饭,朱开华剔着牙对我说,说是对我说,其实多半是冲着我大哥二哥去的,他道:小三两,我们是来野炊的,还他娘的是郊游的?
实际上我也憋疯了,但是又实在不想面对二哥的苦瓜脸,正好借着他的话,腆着脸去找我二哥,问:我们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哥这次没有沉默,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快了。等人。
想到他说话这么简洁我又火了,跟自己弟弟耍什么酷?就追问道:等谁?
他这次开口,还是废话,也不知道是我是废话还是他是废话。
“说了你也不认识。”
这次,我们并没有等太久,估摸着时间,也就是半天,那个洞口里就爬上来一个人,老态龙钟,拄拐杖,走了前一步,我都怀疑他下一步会不会忽然死了,倒斗这行,极讲究资历,所以尽管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跟朱开华都没敢怠慢他,一句句老先生好的招呼着,可是这个老头却又是那种非常不识好歹的那种,根本就鸟都不鸟我跟朱开华。甚至连我大哥都没正眼看一眼。
径自的走到我二哥面前,这时候我二哥也早已经站起身子带着笑脸迎他了,我二哥的笑脸,那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
谁知道老头根本就丝毫不给面子,拐杖都顶到了我二哥脸上,气的浑身颤抖的大骂,我都可以看到他的口水喷到我二哥脸上:
姓赵的,这地方你要来送死,为何要牵扯到我一个老头子!

第三十九章 十步一天机
我二哥被人这么骂,竟然还是面带笑容,亲热的搂住老头的肩膀道:天禹老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朱开华这时候冲我嘀咕,感情你二哥不是天生的死鱼脸,是见啥人用啥脸色啊,敢情哥儿几个,就配不上你家老二给个笑脸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别问我,他对我也那样,你看着的,这小事儿别往心里去啊。再说他一男的你也计较?
朱开华一听这个,马上凑近我,鬼鬼祟祟的问我:你家两位哥哥守在这里,就没看到你那个小情人白瑾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紧了一下。可是却只能苦笑着摇头。
这时候,那个老头跟我二哥已经进了帐篷,我们站在外面都能听到老头在里面的大吼的声音叫道:你还不死心?!
我二哥回了一句:你能死心? 就算我死心,别人呢?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跟着这件事,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老头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声音已经明显的变小,我们在外面也听的很模糊,大概是。
还有时间吗?
这时候我二哥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偷听,刻意把声音压低,接下来的对话,任凭我们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了。
再后来就是老头的一句大呼,叫道,
你有几成把握?
下面依旧是我二哥的声音,却是模糊不清。我整个人都要贴在帐篷上,一抬头,却看到我二哥已经掀开了帐子的门帘,走了出来,看到我在偷听,瞪了我一眼,老头却在我二哥后面走过来,趾高气昂的拿拐杖指着我问我二哥。
“这就是那个赵三两?”
我二哥点了点头。之后便是那个老头像打量牲口一样的看着我,看完前面,又转了一个圈,看身后,就像以前人买骡子一样,还要挑体格的。我被他看的火大,却不好意思发作,毕竟这个可是我二哥都要笑脸招待的人物,而且,从隐约的对话,似乎这个老头,对当年的事情,也是知情的。不好发作归不好发作,但是你这么看哥们儿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当这是骡子交易市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