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轩又轻唤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声，他想倪芷烟可能看天色已晚已经先行回去了，所以也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他顺着声音走到了床前，脚下却好像踩到了什么，他弯腰拾起，借着月光却看到了一个本子，他知道这个就是大哥所写的东西，他没有看，只是将其合好放在了床边，探身看向床里。
倪芷烟像熟睡的婴儿般躺在床上，月光肆无忌惮地照在她的脸上，更突显出她秀丽的面容，像水中的弯月般清纯可人。
张亦轩只是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心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伤心感，在呆坐了半个时辰后，他起身离去，带着一抹哀伤离开。
芷烟终归会明白他的心的，张亦轩坚信。
第十六章 死者真正的身份
天黑。
张亦默紧紧地靠着李婆，他还没完全从母亲的死中解脱出来，但却已被恐惧所笼置，他喘着粗气低声哭泣着，眼睛却滴溜溜地乱转着，飞快地扫视着周围，深怕突然从哪里跑出一个鬼来。
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个木板，木板上正躺着已死的四夫人，全身上下都被白布盖住。
“三公子，别怕，那是你娘。”李婆轻轻搂着张亦默无奈地安慰道，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连她自己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李婆，你说我娘好端端地怎么死了？”张亦默看着面前的四夫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婆环视了四周，她总感觉这里太安静了。
“你说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鬼啊？”张亦默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又往李婆的怀里靠了靠。
“三公子，别胡说，这是庵庙，就算是有鬼，这里有菩萨鬼也不可能进来的。”李婆的声音有些发颤。
“可是他们都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鬼是被人害死的吗？那又是谁下的毒手？是庵庙里的人吗？还是咱们张家的人？”张亦默带着哭腔问道。
“我也不知道，咱们还是别乱想了，这大夜里的，说这些怪……”李婆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就突然发出一个响声，二人吓得同时叫了一声，心几乎飞了出去。李婆赶紧顺着声音望去，却原来是窗户被风给吹开了。
“是窗户没关好。”李婆赶紧看向身旁被吓得双手抱脑的三公子张亦默说道。
张亦默哆嗦地抬了起头看着李婆。
李婆苦笑，张亦默虽然也快到娶妻生子的年纪可是却胆小如鼠，行为活像个十来岁的孩子，张家要是指着他就完了，好在还有一个能挑起张家大梁的二公子张亦轩。李婆起身走到窗前重新将窗户关好，转过身对着张亦默说道：“三公子，没事了，我已将窗户关好了。”同时看了一眼木板上躺着的四夫人的尸体，却发现尸体上的白布已经给掀了起来，正好看到了四夫人冰冷如雪的脸上的那朵兰花。李婆心中胆颤，赶紧走上前抓起白布匆忙给四夫人盖上，却在慌忙中将白布扯掉，四夫人的整个尸体都露了出来，手臂被碰得垂了下来。李婆虽然害怕但仍伸出手去将那只手臂放到木板上，但是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她却不禁愣住。
“李婆，你在看什么？”张亦默害怕地凑了过来问道。
“三公子，四夫人生前手指可是完好无缺的？”李婆紧张地问道。
“是啊，我娘好好的，手指当然也是完好无缺的。”张亦默一边回答道，一边看向四夫人的手臂，整个人立刻愣住了，“这……这手怎么五根手指都断了？”
李婆没有出声，额头上冒出虚汗。张亦默也说不出话来，他看向李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发出惊叫飞奔地跑出了房间。
当所有的人都挤到这间房间里的时候，四夫人仍然静静地躺在木板上，脸上的兰花依然鲜活。
张亦轩走到了四夫人的尸体旁，看向她的手指，却发现她的手指果然断了，他不禁颇感意外回头看向张老爷道：“爹，这不是四娘的尸体。”
“啊——”有人发出惊叫。
张老爷没有理会，继续问着张亦轩道：“亦轩，这明明是四夫人，你为什么说她不是？”
“爹，四夫人今年也有三十几岁了，而我刚才看到这个人的手背上的皮肤细嫩像是年轻女人的手，我怀疑她是……”张亦轩看看张老爷又看看众人没有把话说出来。
“难道是张洁儿？”二夫人替张亦轩把话说了出来。
大家立刻开始骚动。
张亦轩则走到四夫人的尸体旁弯下身仔细地看着四夫人的脸庞，然后眼睛中迸发出一种奇异的神采，道：“小娟去给我端盆热水来，并且拿块毛巾。”
小娟立刻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一盆热水端了进来，同时水中还放着一块毛巾。张亦轩立刻将毛巾拧干覆在四夫人的脸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四夫人的脸上就开始起皱，张亦轩伸手将皱皮揭了下来。
“真的是洁儿！”大夫人不禁大惊失色。
“这是四妹，那我娘哪？”张亦默糊涂了，他没想到自己守了半天的灵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我也不知道。”张亦轩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竟然是洁儿，那洁儿房间中躺着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来，张亦默却突然哭了出来，道：“难道那个才是我娘吗？娘啊——”
张亦轩懒得理张亦默快速地走出房间，朝着张洁儿的房间跑去，众人都跟了过去，张亦默也止住哭声赶紧追了上去。
张洁儿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张洁儿死了，三夫人失踪了，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其守灵。现在她正静静地躺在木板上，身上的白布早已被风给吹开。她的样子是张洁儿，但是当张亦轩仔细察看她的手指时却发现五指皆完好无整。
“她果然不是张洁儿。”张亦轩道。
“难道这具才是四夫人的尸体？”李婆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看一下就知道了。”张亦轩再次用热毛巾将尸体脸上的皮敷皱，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揭下来。
“啊——是三夫人！”弱世不禁惊叫道。
众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找了三夫人好几天却找不到人影，原来以为四夫人死了，三夫人没准跟这件事情有关，现在却发现三夫人早就死了，是有人故意掉换了尸体，让人误以为四夫人已死。
“这事难道跟四妹有关？”大夫人看向二夫人，二夫人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来。
“难道四夫人没死？可她没死为什么要把张洁儿的尸体扮成四夫人的？”小娟不解地说道。
“只有一个原因。”张老爷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因为这个凶手不想让人知道她还没死。”
“你是说凶手就是四妹？”大夫人几乎晕过去。
“不可能，不是我娘，不可能是我娘。”张亦默着急地叫着。
“不要再叫了！”张老爷气愤地瞪着张亦默道：“来人，将他和李婆都给我关起来，什么时候找到四夫人什么时候再放他们！”
“爹——”
“老爷，跟我无关啊！”
张亦默和李婆惨叫着，但是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疑团那就是四夫人去哪了？
“大家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张老爷说完后生气地离开了。
张亦轩正欲回到自己的房里，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自己母亲正看着他。
“亦轩。”
“娘，您找我有事？”
“亦轩，我刚才没有看到芷烟，她三更半夜去哪了？”二夫人关心地问道。
“芷烟她……她今天不太舒服，所以刚才我没让她出来，让她在房间里休息。”张亦轩不想让自己的娘知道倪芷烟现在正睡在大哥的草屋里，所以随便编了一句谎话。
“芷烟病了吗？那我去看看她。”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房间里走，却被张亦轩一把拦住，道：“娘，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想芷烟一定也睡着了，您要是看她还是明天再看吧。”
二夫人停住了脚步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我们刚才闹了半天，芷烟都没过来，看来是不舒服，也许真的已经睡着，那我明天再看她。”说完，二夫人转身走了。
张亦轩松了口气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二夫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张亦轩走近房间的背影不禁心生疑虑，这几天总是见不到倪芷烟，难道他们之间吵架了？二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有什么事也要明天再说了，想到这二夫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张亦轩走进房间，坐在床边看着房间，突然感觉房间里空空当当的，异常冷清，他伸手轻抚着床褥，上面已没有倪芷烟的体温，有的只是孤独。张亦轩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望着台上放着的珠钗不禁伸手拿起，看着这些珠钗他的心中又不禁想起倪芷烟，想起她温柔的笑容，顽皮的样子，害羞的表情以及她的种种，不禁感到心中痛苦万分，轻轻说道：“芷烟，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芷烟，你为何要伤我，为何让我难过，难道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吗？”张亦轩不禁流下了一滴眼泪，眼泪在珠钗上滑过，滴落在桌上，慢慢地化开。
第十七章 他还活着？
一个人影推开了草屋的门走了进来，轻轻地走到了床前看着床上睡得如花般美丽的倪芷烟，半晌都不说话。
倪芷烟轻轻地翻了一个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睡得很香。
来人走到桌前，手指轻触琴弦，幽幽滑过，无声无息，但却显露出无限留恋，不禁仰头轻叹。
倪芷烟的身子动了动，她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叹气。倪芷烟半梦半醒中睁开了眼睛，突然心中一惊。她竟然看到一个人站在古琴旁背对着她。
“你是谁！”倪芷烟缩至床角，整个人抱住被子害怕地叫道。
来人回过了头，但倪芷烟却无法看清对方的样子，因为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帽子将整张脸都遮了进去，倪芷烟只能看出他是个男的。
“你到底是谁！”倪芷烟放下了被子，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缓缓地下了床。来人却在这个时候快速奔出了草屋。
“你不要走！”倪芷烟追了出去，她大声急呼道。
可来人却像一阵风似的，跑得相当快。倪芷烟提着罗裙一路追了下去，追至树林深处，对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倪芷烟快速地环视着四周，想要找寻一丝迹象，但却什么也没找到，她难过地低下了头。
她竟然来到了张雨轩的墓前，倪芷烟愣住。对方怎么会消失在这里？而且石碑前还有没烧完的纸钱。倪芷烟心中不禁狐疑，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石碑前，蹲下身看着面前的火焰心中不禁想道：是谁大半夜来此祭奠亡灵？是张家的人吗？那会是谁？正在她思索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响。响声并不大，但是因为夜深人静听起来相当清楚。
“谁！”倪芷烟缓缓站起身，她在想也许是刚才的那个人，她小心地迈步挪向那个方向。
没有人，连个鬼影都没有。倪芷烟有些失望，她很想知道对方是谁，可是对方却似乎有意躲起来。她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感觉脚尖处似乎踩到了什么。她弯下腰伸手捡起了那样东西。
是一个别在腰间的玉坠，玉坠的形状像一朵盛开的兰花，下面系着黄色的穗子。
倪芷烟心中不禁一惊，这兰花的形状跟死者脸上的一模一样，看玉坠的样子应该是系在男人腰间的，难道刚才那个男的是……
一道昏黄的亮光在天边升起，天亮了。
倪芷烟快速奔回了庵院，直奔奶娘的房间。她急促地拍打着房门，高声呼唤着奶娘，“奶娘，快开门，快开门啊！”
“啊，谁呀，来了，来了。”奶娘极不情愿地掀开被子走下床，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穿上，脸上露出厌烦的情绪，嘴中小声叨念着，“这一大清早儿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在这叫魂。”奶娘拉开了门，却不禁一愣，道：“少夫人，是您啊，您这一大早儿找我有什么事啊？”奶娘边说边将领子处的几颗扣子系上。
倪芷烟也不客气还没等奶娘让，就自己走进了房里，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快速地喝完，才说道：“奶娘，我知道不应该这么早打扰你，但我的确是有急事。”
奶娘从来没见过倪芷烟这么慌张着急的样子，不免也感到有些意外，赶紧问道：“少夫人请说。”
“奶娘，您在张家有没有见过一个玉坠是兰花形状的？”倪芷烟此话刚说出口，奶娘的脸色立刻大变，她紧张地坐在了倪芷烟的对面，谨慎地问道：“少夫人为何这样问我？”
“奶娘，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倪芷烟腾地站起身逼近奶娘问道。
奶娘吓了一跳，转身避开倪芷烟的目光，说：“我只是一个下人，那种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奶娘！”倪芷烟看得出来她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想说，她这次可不想放弃机会，她接着说道：“奶娘，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我知道你肯定那个玉坠是谁的。”
奶娘怔怔地看着倪芷烟，最后终于妥协了，轻叹一声说道：“少夫人，我不知道你从哪知道的那块玉坠的事情，我只知道那个玉坠是大公子张雨轩的，后来大公子死后那个玉坠就作为陪葬物带进棺材里了。”
倪芷烟听后惊得几乎站不住脚，她整个人僵在那里。
“少夫人，您怎么了？”奶娘对于倪芷烟的反应感到奇怪，所以问道。
“没事，没事……”倪芷烟挥了挥手一脸迷茫转身走了出去。
奶娘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之色。
倪芷烟抬起了头看向天空。难道她昨天晚上见到的是鬼？或者说是……张雨轩还活着！
他活着！他一定活着！倪芷烟想明白整件事后，心情突然变得异常开朗，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她急奔回自己的房间。
张亦轩惊醒，他迅速望向门处，却看到倪芷烟正推门进来。
“芷烟。”张亦轩感觉心中有一丝暖意，她总算回来了。
“亦轩。”倪芷烟笑了，笑容显得相当灿烂，她迈进房里，直接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快速地翻找着。
“芷烟，你一晚上都没回来，去哪了？”张亦轩虽然知道倪芷烟的去向，但他还是想让倪芷烟自己说出来。
“我……”倪芷烟迟疑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张亦轩的这个问题，她略微犹豫地说道：“我昨天在草屋里，我本来是想回来的，但是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她说的是实话，但是张亦轩听起来心中仍然是很不舒服，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芷烟，你刚回来，我叫下人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倪芷烟连头都没有抬，继续在柜子里找着东西。
张亦轩伸着脖子看了看倪芷烟，然后问道：“你在找什么？”
“找一些绣图，我记着我带来了。”倪芷烟仍然没有抬头。
“芷烟，你找那些做什么？”张亦轩问道。
“我……没什么，只是闲着没事，想绣点东西。”倪芷烟没有底气地说道。
张亦轩走了上前，道：“芷烟，我有话跟你说。”
“一会儿再说吧。”倪芷烟没有理会他。
张亦轩沉默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了倪芷烟的胳膊，道：“芷烟，我想现在和你说。”
倪芷烟一愣，看着张亦轩道：“你怎么了？”他的目光有点奇怪。
“芷烟，答应我不要再去那个草屋了，好吗？”张亦轩恳求道。
“亦轩，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想帮大哥和兰儿做点事，但是他们在三年前已经死了，也许他们在地下早已相遇，他们不需要你做些什么。”张亦轩松开抓着倪芷烟的手愁着脸说道。
“我……他们死得很惨，他们生的时候没有在一起，我真的想帮他们做点什么。”
“芷烟，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他们不需要你的帮忙，就是需要帮助也应该是我们张家的人，而你只是张家的媳妇，你应该尽你做张家媳妇的本份，而不是整天躲在那间草屋里。”张亦轩有些生气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不高兴。
倪芷烟没有出声，她看了一眼张亦轩，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她感觉到他在生气，而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她只想赶快找到那几张绣图。
绣图掉在了柜子的夹缝里，倪芷烟伸手将它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站起身看了一眼张亦轩。他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倪芷烟没有出声，将绣图塞进袖子里走了出去。
张亦轩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她现在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了解她的想法，也根本无法靠近她的心，也许她的心已经开始远离了。张亦轩伸手用力地打在了桌子上。
第十八章 衣服、奶娘
水像清泉般流入泥土中，湿润的感觉立刻传递到四周，虽然兰花还未开放，但周围的青草早已借着清泉的滋润茁壮成长。
倪芷烟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露出花朵般美丽的笑容。她低下头从怀中取出那块兰花玉坠。
它是那么的通透润泽，没有丝毫地痕迹，这绝对是一块上好的美玉。倪芷烟猜这是张雨轩为思念兰儿特地找工匠雕刻的。
倪芷烟将玉坠收至怀中，起身走进了草屋。从床角处的柜子里找到了织架及一些织线和绣花针。虽然它们已经落满了尘土，但依旧可以用。倪芷烟取了出来，取出手绢小心地将其擦干净，然后将绣架支起，找了一块白色干净的绣布夹在架子上，照着绣图开始绣了起来。她相信兰儿一定经常坐在这个位置绣着美丽的图案，而张雨轩则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
倪芷烟脸上又现出笑容，她要尽快绣出一幅兰花图。
庵庙里。
大夫人无力地推开门，连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她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一个好觉。大夫人伸手揉了揉额头的太阳穴，那里有点隐隐作痛。大夫人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一饮而尽，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疼痛多多少少减轻了很多。她走到床前准备脱衣睡觉，然而她却发现床上放着一样东西，她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突然大吼道：“来人啊——”与此同时整个身子向后倒去，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众人全部赶了过来，大家一挤进屋就看到大夫人坐在地上哭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张老爷走上前问道，同时二夫人与小娟上前将大夫人扶起。
“老爷，他，他回来了。”大夫人泪流满面地说道。
“夫人，你在说什么？”张老爷问道。
大夫人抬起头看着老爷道：“他就在那。”她的手指指向前方。老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看到床上放着一件衣服。他走上前却突然愣住，失声道：“这……”
张亦轩赶紧走上前扶住了张老爷，道：“怎么了，爹？”他边说边望向床上，不禁也是一怔，道：“这不是大哥的衣衫吗？”
张老爷的脸沉了下来，他冷眼环视着众人道：“是谁把雨轩的衣服放在这的？”
众人都紧张地互相看看，却没人出声。
“够了！整天装神弄鬼，我劝这个人最好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要报告官府由官府处置此事！”张老爷终于按耐不住大声嚷道。
依然没人出声。
大夫人却突然站了起来抓住老爷道：“老爷，您不要报官，也许真的是雨轩回来了，他想我们，所以回来看我们来了。”大夫人说完扑倒在衣衫上痛哭流涕道：“雨轩，娘知道你一个人在地下很孤单，所以你回来看娘了，娘也想你，雨轩如果你真在，你就出来吧，娘真的想见你！”
众人看到大夫人的样子纷纷落下了眼泪。
“大姐，你别这样，你这样雨轩走也走得不安心啊。”二夫人一边哭一边劝着大夫人。
“是啊，大娘，你这样大哥知道了会难过的，况且现在还没查清原因。”张亦轩看着大夫人道：“我看这样吧，您先去爹的房间休息，我看这间房暂时先不要住了，以后大家出入都结伴而行，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大家还是要小心一点。”
众人互相看了一下，都点了点头。
“大家请回吧。”张亦轩挥了挥手，众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张老爷、大夫人、二夫人以及小娟在房里。
“小娟你与二夫人一起将大夫人扶回老爷的房里。”张亦轩说道。
小娟点了点手伸手挽起大夫人，与二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爹，您也回房休息吧。”张亦轩看着站在床边发呆的张老爷柔声说道。
“我怎么睡得着。”张老爷叹口气，伸手拿起衣衫坐在了床边。
张亦轩挨着张老爷坐了下来，轻声说道：“爹，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知道您心情不好。”
“亦轩，你说这衣衫真的是你大哥放这的吗？他真的回来了吗？”张老爷失神地看着衣衫喃喃道。
“爹，大哥如果是病亡的，好端端地跑回来做什么，况且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死人，大哥怎么会这么做哪？”张亦轩解释道。
“是啊，你大哥为人心善，怎么会害人哪，再说这天下真的有鬼不成？”张老爷苦笑地将衣衫放到了床上。
“不过……”张亦轩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亦轩，不过什么？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张老爷道。
“我只是感觉事情很奇怪，庵庙里已经死了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的死都跟兰花有关，而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兰花是大哥的最爱，也是大哥的代表，那么凶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是假借大哥的鬼魂杀人哪？还是……”张亦轩看了一眼张老爷才又说道：“还是有人想告诉我们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张老爷严肃地看着张亦轩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整件事情都非常奇怪，都是围绕大哥和那个叫兰儿的姑娘。”张亦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总感觉事情隐约中有些蹊跷，可又想不清楚问题出在哪。
“如果按你说的，这个凶手想要告诉我们什么，那会是什么？难道说跟雨轩的死因有关？”张老爷也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所以低下头深思。
突然，外面发出了声响，听声音似乎是有东西打碎了。张亦轩快步奔了出去，却看到放在窗台上的一盆花掉在了地上，而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谁？”张老爷走上前问道。
张亦轩摇了摇头道：“没看清。”但是他心里明白，刚才肯定有人在偷听！
天刚刚大亮的时候，奶娘走进了张老爷的房间。
房里除了张老爷之外还有大夫人和张亦轩。
“奶娘，今天找你来是有事问你。”大夫人第一个发了话。
“老爷夫人有什么要问的就请问。”奶娘恭身说道。
“雨轩是你从小带大的，你和雨轩的感情决不亚于我这个做娘的。”大夫人悲叹一声道：“当年雨轩生病的时候，你也在场。本来他的身体已有好转，可为何后来又病发身亡，而且那么快，你可知原因？”
奶娘的身子在抖，张亦轩紧紧地盯着她，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老爷，夫人，二公子，我只是一个奶娘，我已经尽力照顾大公子了，但没想到大公子体弱竟然突然病亡，我也是相当难过，可是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真的是悉心照顾大公子了。”奶娘哭喊着跪倒在地上，似乎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