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珠冲了上去一把拿起瓶子打开盖,快速地闻了一下。
味道很像是她带来的那瓶红酒。
那瓶酒不是一直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吗?乐珠赶紧拿起大衣,迅速翻找着口袋,但红酒的确不见了。
这真的是她的那瓶红酒,可是它怎么会出现?是谁放在这儿的?难道在她刚才洗澡的时候有人进来过?
乐珠冲到门口将门打开。
外面很冷,但的确没人。
乐珠重新关上了门,回头望着那瓶红酒。
到底是谁?
14.黑暗中的男人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窒息的气味。
夜色中雪花像银叶般漫天飞舞。
一切万物似乎都“死”了。
太静!
静得让人心中发颤。
乐珠一直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的目光始终游移在黑暗中。
停电了,但是却很突然,就好像光明突然消逝。
可是乐珠总感觉事情似乎有些蹊跷。这个地方会停电吗?
她的目光收了回来,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乐珠伸出手试着在沙发上摸索,她在找那盒烟,她记得刚才争斗时烟好像掉在了沙发上。
突然,留声机里传出了音乐。
乐珠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她抬起头双目又陷入到无底的黑暗中。
留声机怎么会响?刚才在争斗的时候明明已经将留声机打翻在地了呀。
乐珠没有动。
脚步声突然响起,在黑暗中听起来很稳健、很轻快。
乐珠的血液凝结,果然有人闯进来了。
脚步声走到餐桌前停了一下,然后传来了倒水的声音,紧接着是喝水发出的声音。
乐珠的身子僵住,额头冒出冷汗,但她仍然保持着静默,一动不动。
那个人似乎很镇定,不慌不忙地,乐珠无法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但是她猜对方是不是那个让她来陪葬的人呢?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移到了沙发处。
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乐珠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样子,但是她感觉出来那个人就坐在了她的斜对面。
“你好。”坐在对面的人突然出声了,声音浑厚低沉,具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魅力。
是个男的。
“你好。”乐珠以平稳的声音“礼貌”地回应道。
“你紧张吗?”男人在问乐珠,从声音上听不出他的想法。
“如果有一个你看不见的人在黑暗中突然跟你说话,你会有什么感觉?”乐珠冷笑道。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
“你突然出现,难道是来嘲笑我的?”乐珠微笑地说道,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一点儿也不紧张。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就有缺点,她又何必怕他。
“你不应该杀她。”男人恢复了平静,将话题转移。
“你认识她?”在黑暗中乐珠看向“乐珠”尸体的方向。
“不认识。”男人回答得很干脆。
“既然不认识,我杀个人你又何必管我。”乐珠说的是实话。
“她没有骗你。”男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笑感。
“没骗我什么?”乐珠有些疑惑,她还没明白男人的用意。
“她的确叫乐珠。”男人幽幽地说道,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间房里。
乐珠一愣,平视着前方,但在黑暗中却连对方的轮廓都无法看清。
“她是今天刚到这里的,被安排在这里住,而碰巧又跟你同名。”男人说到此停了下来,他在等乐珠的反应。
乐珠没有马上作答。
一切又变得异常寂静。
“我想不是碰巧,是故意安排她住在这儿的。”乐珠脸上露出了寒冰般的表情,她明白是这里的人故意这么做的,不过她并不认识她,她死了也就死了,她不会为自己错杀谁而感到难受。
“你看起来跟其他人有点不同。”男人接着说道。
“难道你一直在看着我吗?”乐珠这句话本来是随便一问,但当问出口的时候,她自己心中也是一紧,难道他真的一直在观察着她吗?
“真是又巧了,我刚好也住在这里。”男人的回答让乐珠感到非常的吃惊。
“你住在这里?!”乐珠立刻站起了身。
“烟就在你左脚旁的沙发下。”男人显然是先想让乐珠平静下来。
乐珠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重新坐回到沙发,伸手摸向左下方。
果然摸到了烟盒,她一把抓住正准备拾起来的时候,手指轻触了一样东西,乐珠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那样东西。
是菩提籽。
乐珠感觉出它的形状,同时也感觉到它外皮那层干涸的血迹。乐珠只是停了一秒钟就将菩提籽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同时打开烟盒取出了一支烟。
当乐珠点燃烟的时候,男人再次开口:“进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但是大家都在想尽办法离开这里。”
乐珠继续吸着烟,她不想打断他的话,虽然这些话她早就听过。
“这里的一切都是残酷的,没有人有勇气面对,不过你例外。”男人的言语中表现出了对乐珠的敬佩。
乐珠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没有女人有你这样的勇气能这样沉稳。”男人表达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乐珠吐了一口烟气,她无法看见它,但是能感觉到它的气味。
“你到底是谁?”乐珠懒得听下去,直接问道。
“一个已死的人。”男人回答得很痛快。
“噢?”乐珠倒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你是鬼吗?”乐珠想笑,这个世上哪里会有鬼,又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乐珠打算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也许应该算是‘鬼’,”男人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然后接着说道,“就因为我死了,所以没人再会来杀我,也没人再会设陷阱让我进去,也没人再会在意我的存在,我就像空气一样可以自由地行走,只要不被发现。”
乐珠的手指紧紧地夹住烟身,她现在明白了男人的身份。他是一个活在死人与活人之间的人,这里作为陪葬品的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而这里的那些管理者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像幽灵般活在第三空间。
“你是如何做到的?”乐珠很好奇,因为她知道做到这一点太难了。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人监控,不管活人死人他们都会很快就知道,那么他到底是怎么避过这些人的眼线的?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男人不愿意说出来。
“既然不是说的时候,那又为什么让我知道你的存在?难道你不怕我揭发你?”乐珠威胁他。
“你不会揭发我的,你会替我保守秘密。”男人很肯定这一点。
“你太自信了吧。”乐珠想笑,她可不是一个值得如此信赖的人。
“揭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这里的人也不会因此让你离开,但是不揭发你就有机会离开这里。”男人给了乐珠一个许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乐珠问道。
“其实我本来不想出现,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男人诚恳地说道。
乐珠没有出声,她在等他说话。
“蔡子佳已经死了,你见到的二层的那具尸体就是她,而你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叫思云路,她在你没来这里之前就曾经来过这间房子找过东西。”
“你怎么知道?”乐珠狐疑。
“我在这里的时间毕竟比你长,况且我是一个已死的人。”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伤。
“你叫什么名字?”乐珠突然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你以后会知道的。”男人不想说。
乐珠冷笑,他虽然说了很多话看似对她有利,但是乐珠还是不信任他。她没看到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最关键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也许他就是那个要杀她的人,而为了弥补内心的空虚寂寞才以这种方式来开始他们之间的杀人游戏,总之,乐珠绝对不会轻意相信任何人。
“我想你并不信任我。”男人淡淡地说道。
“你也不用信任我。”乐珠说得很在理,这样他们就扯平了,谁也不信任谁。
“我理解你的想法,在这里的确很难找到信任的人,大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展露出来,大家都不知道谁是那个要杀他的人,所以大家都习惯了自我保护。”
乐珠没有出声,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费话,这些道理谁都明白。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男人忍不住问道。
“来找母亲。”乐珠心中在笑,她竟然是来找母亲才来到这个鬼地方的,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她也从来没想过隐瞒什么。
“我会帮你的,以后会一直帮你的,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男人的这句话让乐珠感到意外,但她现在很想知道另一件事:“你认识施翔吗?”
男人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几秒钟后才回答道:“我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是谁?”
他不认识,乐珠揣测着他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也不认识,只是看到他今天死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说要帮我?”乐珠很想知道答案。
“因为……”男人迟疑了,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口,“我喜欢你。”
15.天大的秘密
继续下雪。
悟觉有些心烦意乱。
雪花飘落在半空即化。
悟觉眨着眼睛半仰着头望着夜空,他现在没有冷的感觉,但是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他恨那个女人,从心底里恨,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那个女人让他误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让他的心中永远都蒙上一片无法抹掉的阴影,他恨她!
一片雪花轻轻地落在悟觉的头上,然后自然而然地化了。
悟觉伸手摸了摸头,有点湿。
雪依然静静地下着。
悟觉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必须先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因此他在吸了一口气后,略微抬头斜着身子探向窗户,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里面的一切。
女人正斜躺在沙发上,右手托着下巴,左手举着一根香蕉。当那个人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女人斜视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回来了,东西找到了吗?”
“当然找到了!”那个人迫不及待地说着,脸上早已堆满讨好的笑容。
女人陡然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柔声叫道:“吕伟,你真的找到了?”
原来那个贼叫吕伟,悟觉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
“当然,难道我还要骗你吗?”吕伟拍着自己的口袋得意地说道。
“快拿出来让我看看。”女人兴奋至极几步就奔到了吕伟的身边。
吕伟炫耀地从口袋里取出了珍珠首饰。
悟觉耸了耸鼻子,他不知道这些白色的珍珠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它们看起来真的不怎么值钱。
女人却像见到了罕世的珠宝,眼睛都发出了异彩的光芒。
“我们找到了,我们真的找到了!”女人的叫声响彻整间房子,悟觉不得不捂住了耳朵,那声音太刺耳了。
“这回应该是真的了。”吕伟突然流下了几滴眼泪,女人只是瞄了吕伟一眼立刻也流下了眼泪。
悟觉心中奇怪,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刚才还在兴奋地笑着,怎么突然间就哭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赶紧打开它看看。”女人焦急地说道。
“好!”吕伟边说边将那些珍珠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弯身从桌子底下取出一把锤子。
“小心点。”女人嘱咐道。
吕伟点点头然后挥起了锤子砸了下去。
立刻,几颗珍珠碎了,像粉末一样散开。
悟觉吃惊,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处理这些珍珠。
女人露出失望的神情,紧接着闷叫一声。
吕伟的脸上则再次堆着笑容说道:“别着急,还有。”
悟觉有些糊涂了,他实在不明白他们将这些珍珠砸碎了有什么用。
锤子再次砸下,又有一些珍珠碎了。
然后锤子再次砸下,三次,四次……直到第八次的时候,桌上的珍珠全部碎了。
锤子“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女人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吕伟沮丧地挥拳砸在桌上。
悟觉眨着眼睛,他还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二人会在一刹那变得如此失落。
“怎么又没有!”女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大声叫了起来。
“是你说这回有的,所以我才去那找的。”吕伟也发起了脾气,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我就是听到了消息说那颗珍珠就在那对夫妇家,所以才想办法将那个男人杀死,现在却没有找到那颗珍珠。”女人似乎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她大声问道,“吕伟,你有没有遗漏?”
“肯定没有,我找得非常仔细。”吕伟不耐烦地回道。
“难道消息有误?”女人开始怀疑自己。
“不应该会有人抢到我们前面找到那颗珍珠。”吕伟自言自语道。
女人突然一惊,道:“难道是那个和尚?”
悟觉心中一紧。
“你说什么和尚?”吕伟没有听清楚。
“就是我找来的替罪羊,是他……”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踢开了。
“砰!”
悟觉不自觉得缩起了身,那个声音震得他浑身发抖。
女人惊恐地看着吕伟,然后缓缓地斜躺在沙发上,左胸前立刻溢出阵阵鲜血。
吕伟想叫,可是他已经没有勇气叫出声。
一把枪伸进了门内,紧接着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走了进来:“我终于杀了你!”
吕伟看着男人一声也不敢吭。
悟觉终于镇定下来,他又缓缓地抬起头望向窗内。
枪口已然对准了吕伟。
“别!别杀我!”吕伟吓得跪在了地上,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悟觉突然有种厌恶的感觉,他没想到吕伟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他不禁摇了摇头。
“本来不是你让我来做陪葬的,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和她在一起,你们之间一定有关系,我不得不杀你!”男人的眼睛瞪得硕大,眼球上布满血丝,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觉。
“我跟她没关系,真的,我跟她真的不熟!”吕伟拼命解释着,用各种话来划清自己与那个女人的关系。
悟觉鄙视他。
“我管你认不认识,总之你要死,你不要怪我,反正我不杀你,别人也会来杀你!”男人边说边扣住了扳机。
“别杀我!千万别杀我!”吕伟的叫声像杀猪一样凄惨,悟觉实在看不下去,他想出去制止,虽然他有些看不起吕伟,但是他不能看到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么死在他的眼皮底下。正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吕伟的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吕伟扯着嗓子吼出了这句话。
悟觉重新蹲回窗下,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好奇。
同样,这句话也引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你说吧。”男人依然举着枪指着吕伟,但是已经给了他机会。
“我知道这里的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个秘密能让困在这里的人逃出去!”吕伟喘着气快速地说道。
悟觉骇然。
男人的脸上开始露出了一种意外的表情,他轻晃了两下脑袋,接着问道:“是什么?快说!”
“曾经有一个住在这里的人在无意中找到了一条出口可以离开这里,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有离开,所以他在临死前绘制了一张微型地图并且藏在一颗珍珠里,如果有谁找到那颗珍珠就可以找到藏在里面的路线图,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吕伟如实地说道。
悟觉睁大了眼睛,他现在终于知道吕伟和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找珍珠,为什么要将珍珠砸碎了,原来那里面藏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悟觉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男人更是震惊,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隐瞒我?”
“是真的!如果我撒谎就天打雷劈!”吕伟发着毒誓表明自己的诚心。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枪收了回来,道:“算了,反正你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不杀你。”男人不愿意去杀一个胆小鬼,他对他构不成任何威助。
“太谢谢您了!谢谢了!您一定会有好报的!”吕伟用力地磕着头,“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
男人讥笑地望了一眼吕伟后转身准备走出门。
悟觉松了一口气,起码他没有再看到死人。
吕伟笑了,笑得很诡异,突然他拿起桌上的茶碗猛地起身砸向男人的后脑。男人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吕伟随手又拿起地上的锤子再次砸向他的后脑,男人就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
悟觉几乎要叫出声,他伸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吕伟一下子抢过了男人手中的枪对着男人的头部连射了几枪。
悟觉闭上了眼睛,心中念着“阿弥陀佛”,他没能制止这场悲剧。最意外的是他没想到吕伟会杀那个男人,而且下手竟然是那么的狠。
吕伟脸上露出一丝奸笑,他向地上已死的男人吐了几口唾沫,然后一抹嘴转身走了,甚至都没有看倒在沙发上的女人。
悟觉慢慢地站起身,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人性的可怕,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这里就死了两个人。他缓步走进房子,看着两个倒在血泊中的人,他不禁闭上了眼睛低声念着佛经。他在为他们超度,希望他们早登极乐世界。
当念完经后,悟觉走出了这座房子。
雪下得越来越大。
悟觉再次仰起了头。
可以离开这里?这是真的吗?悟觉想起了吕伟说过的话。
那颗珍珠,那颗藏着天大秘密的珍珠。
有希望了,终于有希望了!
雪停了。
16.纸上的路线
烟灭了。
因为我喜欢你。
乐珠继续在回味着这句话。
烟头被扔到了地上。
房子依然是一片漆黑。
乐珠不喜欢这种感觉,听起来似乎很感动,实际上她只想笑。
想笑的理由很简单:这个男人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灯突然亮了。
乐珠抬眼环视了一下房内。
没有人。
乐珠脸上露出一丝淡笑,他消失得很快。
只有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保持着它原有的姿势。
乐珠望了一下门口,收尸的人也该来了。
门开了,很自然地打开,然后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风带动了一切可以飘动的东西。
一个银色的影子在乐珠的眼角处一闪而过,像是一张纸自餐桌上飘到了地上。
乐珠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马上去捡那张纸,而是看向门口。
她认识他们,她曾在那座花房里见过他们。
“尸体在那儿。”乐珠伸手指了一下。
二人没有理会乐珠径直地走到了尸体旁边。
乐珠背靠着桌子,双手环抱交叉于胸前冷漠地看着二人。
那种清脆的像铃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乐珠开始不喜欢听这种声音了,她转身准备离开,却无意中又看到了地上的那张纸。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二人。
他们并没有注意她。
乐珠弯下身快速将纸捡了起来,转身走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二人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根本没有注意乐珠。
乐珠坐在了写字台前,打开了台灯。
是铝箔纸,这种纸一面附着银箔,另一面则是白色的,是烟盒里用来包烟用的。
白色的一面画着一幅图,看起来像是一幅路线图。乐珠凭着记忆想起来这条路线似乎通向她曾经见过的一座房子内。
看来是有密道。
俗!乐珠心中讥笑,这种地方总是少不了密道。
纸的最下端写着一行小字。
乐珠细细地记下了那些话,然后从写字台右侧拿起打火机点着,烧了。
是谁留下的这张纸?
乐珠冷笑。
一定是他!
尸体很快就被抬走了,声音响远的时候,乐珠带着手电筒推门走了出来。
又是一场大雪。
乐珠突然发现自己非常喜欢下雪,喜欢那种洁净的感觉。
洁净,在人的生命中那是一个多么至高无上的词。
顶着风雪,乐珠努力找寻着那座房子。她并不知道纸上所画的那条路线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是她认为自己应该去看看。
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那个欧式建筑进入乐珠眼帘的时候,乐珠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
这座房子看起来很宏伟,就像一个灰色的袖珍城堡,让人一注目就充满着无限幻想及恐惧。
这座欧式建筑有一个厚重的铜门,门有两米来高一米来宽,门上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凌乱,门的右上方挂着一个椭圆形牌子,透过昏暗的路灯隐约看见牌子上写着两个字:画展。
乐珠哑然,这种阴森的地方竟然还有画展,谁会来看?
乐珠想笑,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让她感觉好笑。
无聊!乐珠心中暗骂。伸手准备推门而进,但是手伸到半截的时候停住了。
门把手在哪儿?
乐珠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没有动。
乐珠又是一声冷笑。
看来这个门还有机关。
乐珠上下打量着门,发现门上的花纹全部是由二十厘米来大小的正方形铜板组合而成的,而在门的左下角却空出了一个位置刚好也是二十厘米大小的正方形。
拼图游戏!
乐珠真的想笑出声,这种孩子玩的游戏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乐珠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满天的飞雪。她真的要像个孩子一样玩这个游戏吗?
乐珠用力踹了一脚门。
答案是门很结实。
乐珠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两点四十分。
乐珠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回到门的地方再次看了一眼手表。
两点四十三分。
这个房子并不是特别大,可是怎么会没有一扇窗户?
看来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此,乐珠重新走到了门口,看来她真的要玩这个可笑的游戏。
无奈。
乐珠伸手移动着这些铜板,这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不到两分钟。
乐珠淡笑。
门“啪”的一声敞开。
乐珠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黑暗中乐珠感觉不到一丝生机,有的只是一股股阴森森的寒风。
这里很冷,看来没有人住过。
乐珠拧开了手中的电筒照向里面。
是一个冗长的走廊,只有两米来宽,走廊的尽头陷在一片阴郁的黑暗中,仿佛永远都看不清那里有什么。
乐珠迈出了第一步。
走廊里跟着回响起同样的一声。
本来有回音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现在这种情景总会让人心中感到有些不安。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乐珠试着清了一下嗓子,在这么寂静的夜里,一个人行走在这么诡异的走廊里,那种滋味也只有真正体验过的人才能知道。
在走了约有十几步后,乐珠发现两边的墙上果然挂着画。
乐珠停下了脚步,将手电筒的光芒移了上去。
“啊!”乐珠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随即恢复了镇静。
那只不过是一幅油画,只是画上的人物看上去是在作垂死挣扎,表情过于狰狞,所以当手电筒照上去的时候,乐珠被吓了一跳。
乐珠又笑了,算是对自己胆小的嘲笑,转头将手电筒移向旁边,那里也挂着一幅画,依然是油画,依然是一个人临死前的状态,只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很悲伤,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眼睛里所看到的东西。
变态的画家,喜欢看人死前的样子,然后再将其绘成图画挂在这里供人观赏,不,也许根本就没人看过,只不过是画家的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