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陈左楠扶起杜兵说:“算了,知错能改就是好样儿的。再说你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
杜兵感激涕零地说:“谢谢陈总,谢谢陈总!”
三光问道:“你还记得那几个人的样子和名字吗?”
杜兵说:“带头的那个人个子很高,有一米八多,周围几个人都叫他‘林哥’。我在火车认识的人身材不过一米六,长得很胖,留着两撇小胡子,叫陶旺。”
我问三光:“那个林哥应该不是小林吧?”
“对,小林没有那么高。”事情有了转机,三光的眼睛中闪出了精芒。

二十五 金锁的下落

从调查国宝开始一直进行到现在,时间也从2010年到2011年了,今天已经是29日了,还有三天,中国最重要的一个传统佳节春节就要到了。随着日益临近,秦皇岛的街头巷尾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兔子贺春的图形随处可见。年味儿也越来越浓了。我和三光走在街上,彼此感叹着岁月流逝之快,不知不觉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我叹口气说:“看来今年过年是回不去了。”
三光递给我一支烟,替我点着说:“没事,哥哥在这儿陪你!”
“你也不回去?”
“国宝不到手,我怎么能放心地回去呢?”三光笑着说。
我知道三光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表面是说不放心国宝,其实是放心不下我。金锁被绑架,弄得我们人心惶惶,处处行事都小心翼翼,生怕我们其中谁再遭到不测。
见我闷着头不说话,三光说道:“我刚才又问了一下杜兵,他是在一个叫星泊月的酒吧见的林哥和陶旺。”
“星泊月,这个酒吧在哪儿呢?”
“就在前面,拐角就到。”三光指着大致方向说。
我们俩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在第一个路口向东转。果然在一个丁字路口的最显眼的位置有一座宛如中世纪欧洲古堡似的酒吧,招牌上“星泊月”三个字霓虹闪耀,霎时醒目。我们俩通过自动感应旋转门进去,里面的装修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尽显贵族皇家之气。硕大的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射得分外明亮,墙壁上各式各样的浮雕更具欧陆风情。再加上几个花枝招展的穿着日本女仆装的服务小姐来回穿梭眼前,令我们不饮自醉。看着这些美女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的大腿,呼之欲出的双峰,三光连眼睛都不眨了,他一个劲儿惋惜地说:“可惜啊,金锁不在,要不这么极致的人间美景他肯定会感叹不枉此行的!”
我当时也看的耳根发烫,拉着三光赶紧快步往里走。这时,一个领班模样的美女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我们面前,用娇滴滴的声音问道:“请问两位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我挠挠头,红着脸低下了头,用胳膊肘杵了三光一下。
三光反应过了:“啊,那个,哦,是这么回事,我们来这里找个人。”
“请问你们找谁呢?”美女又问道。
“林哥在吗,或者陶旺陶先生在也行。”
美女烟视媚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下翻动打量着我们说:“你们找林哥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沉了一下,美女上来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尤其是知道我们找林哥之后还问有什么事,看来这个林哥在这里不是一般人物。
“生意上的事。”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是这样啊,林哥今天不在,但是陶先生在,二位这边请。”美女一弯腰,玉臂一搭,身材秀出了一个完美的S型,看得所有在场的男士无不砰然心动。
我们在美女领班的指引下,乘电梯到了三楼。电梯门一开,眼前的豁亮辉煌让我们马上闭上了眼睛,少时适应了才慢慢睁开。但见这里喷泉彩映,流光溢彩。穿梭其间的美女侍应穿的比楼下的几位姐们儿只少不多,摄人魂魄的点点红唇,玲珑诱人的身材,加上迷幻的光线,给人一种如梦如幻,醉生梦死的感觉。
看到我俩痴痴的样子,美女领班笑了:“二位先生,这边请。”
我们穿过了一条很窄的走廊,来到了一间豪华包房的前面。美女浅浅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请稍等一下。”她推门进去了。
我问三光:“你觉得能摆平这个姓陶的吗?”
三光眨了一下眼睛:“小意思。”
不一会儿,美女出来了,为我们拉开门:“两位,里面请。”
我和三光走进包房,巨大的摇滚音乐震得我们头皮发麻。昏暗的伴舞灯光下,几个穿着甚少的女人耳鬓厮磨,跳着不堪入目的舞蹈。但这样的局面维持了不到两秒,包房内的灯就亮了。舞池中的舞女自动退场。正中间的宽大沙发上坐着一个矮胖的男人,厚厚的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不用说,这应该就是陶旺了。此时他手中慢慢晃动着一只装了少许红酒的高脚杯,他用小如绿豆的眼睛看了我们一番,然后清了清嗓子用尖细的嗓音说道:“怎么,就是你们要和我做生意啊?”
三光也不等陶旺让座,走过去坐在了一个小姐的旁边,很老练地搂着那个小姐的香肩,笑着说:“不错,早就听说陶老板人脉广泛,大小通吃。兄弟想发财,所以今天特地来请陶老板提携。”
一句拍马屁的话让陶旺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三光站起来双手呈递自己的名片,我很纳闷,没见三光有什么名片啊?他只有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难道上来就要告诉人家自己是私家侦探吗?
不料陶旺看完名片后,神色马上恭敬起来:“原来是曹总啊,失敬失敬。”他让身边的人给我们俩摆了两只杯子,亲自为我们斟满红酒,问道:“曹总来找我的意思是?”
三光扫视了一下屋内的这十几个人。陶旺也回头看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没事的,都是自己人,曹总有话就说吧。”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咱们直说了吧,我手里有一批干货,听说陶老板有门路…”我完全听不懂三光所说的干货是什么意思。
陶旺倒是点了两下头,沉吟说:“现在雷子盯得紧,干货怕是不好出手。”
“陶老板,我相信你有办法的。这样,完事之后咱们四六开,你们拿四成,怎么样?”
“哈哈,曹总也是性情中人啊。江湖规矩是二八开,你肯四六开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曹总既然肯给我面子,我不得不接着,但是这种事我一个人有点儿难办,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我们老板。”
三光伸直身子凑到他跟前,问:“难道是林哥?”
陶旺又笑了:“曹总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那好,”三光站起来说,“既然是这样,我就等着陶老板的好消息。不打扰你们玩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曹总,慢走。”
从酒吧出来后我问三光:“你哪来的名片啊,他为什么叫你曹总啊?”
三光从羽绒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个名片夹,只见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假名片,除了手机号是他的,名字职务都不对。他说道:“这叫有备无患!”他看我一张张地看名片,问道:“你怎么看陶旺这人?”
“俩字小人!”
“小人是小人,不过我们也只能通过他找到林哥了。”
“你刚才说的什么干货,是什么意思?”
“黑话,干货指的是军火。”
我惊讶万分:“你疯啦?陶旺联系上林哥,提出要看货怎么办?我们从哪里去找军火啊?”
三光挠挠头说:“我估计没那么顺利吧?”
“吓?”
“前锋修车行发生的事情已经惊动了警方。如果我是林哥的话,有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来我的地盘谈生意,你说我会怎么想?”
“你的意思是他怀疑咱们是警察?”
三光背着风点着了烟,吸了一口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怎么办?眼看万里长征就差这一步了,咱们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三光迎着风吐出了一束长烟,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就看陶旺这个人讲不讲究了。”
此时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街上太冷了。我和三光缩着脖子顺着马路走回去。我问道:“光哥,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吗?大冬天的,咱们去网吧通宵,每天凌晨的时候都是这么缩着脖子回来!”
三光时而搓搓手,时而搓搓脸说:“能不记得吗?咱们刚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附近的网吧通宵都是十块钱,燕大是五块钱,咱们为了省五块钱,一到周末就坐着公交车去燕大周围的网吧通宵。”
我笑了:“那个时候咱们什么也不发愁,唯一发愁的就是游戏里的装备。”
“是啊!”三光呵着白气,“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发愁的就太多太多了。”
三光刚说完,就听路对面“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原来是有人在放鞭炮。看着满街喜庆的氛围,三光说道:“要过年了,四弟,过年好啊!”
我摆摆手说:“早点儿吧?大年初一再说吧,你不是过年不回家吗?”
“不回家,不回家。我和你一起在秦皇岛过年。”
“你不回家,嫂子不生气?”
三光眼睛一瞪,脖子一梗:“她生什么气?在家我说了算!”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我嘲笑他说道。三光也笑了起来。路灯映着我们的影子,将影子拉得很长。
笑过之后,三光问我:“佳亮,现在没外人,你跟大哥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忘不了她?”
“谁啊?”我装傻问道。
三光嘬了一下牙根:“装蒜是不是?你明知故问。”
我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她呀,忘记了。”
三光搂着我的肩膀,神秘地笑道:“不会吧,我还不知道你?”
“真忘了,因为现在老四我又有新欢了。”我颇为得意地说。
三光思索说道:“新欢?我怎么没听你说啊?是,咱们自从调查国宝认识了不少美女,可是没听说这里有谁是瞎子啊?论相貌,我绝对比你帅!”
我笑了一下,三光不过是在开玩笑,但我也对他的言论表示支持。新欢是谁?我只是信口胡说,至于沈晨雨,我心里还真没有接受她的打算。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回到了旅店。沙发还没坐热,赵维敏和张磊就先后进来了。张磊坐在我旁边查看了一下我的伤臂,然后说道:“嗯,这几天伤口愈合得比较快,但是也要注意不要让这条胳膊剧烈运动,以防伤口迸裂。”说完,熟练地帮我换药。
赵维敏则问我事态的发展。我把今天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赵维敏秀美一拧,沉思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林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嗯,我们也是这个想法。”三光点头说,“尤其是那个领班问我们找林哥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觉得她的戒备心理很强,会不会星泊月酒吧和林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你的意思是星泊月酒吧就是林哥的据点?”我问。
赵维敏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那金锁有没有可能被困在星泊月酒吧呢?”三光看着我们,眼神中似乎带有些许的肯定。
我们听到这个问题,都愣住了,就连为我包扎的张磊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嚯地站起来:“去酒吧!”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右臂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刺激着我的大脑。原来,我竟然忽略了张磊还在给我包扎伤口。我一起身,张磊完全没有料到,绷带紧紧箍住我的胳膊,导致我的伤口迸裂。
急得张磊和赵维敏急忙找来止血带。张磊叫着:“你看看你,说了你不要乱动了,伤口崩开了吧!”
我左手捂住伤口,说道:“没事没事。”扭头又对三光说:“我们马上去星泊月酒吧!”
三光不慌不忙地点上了烟,细细地抽了一口说:“不急,你现在都这模样了,咱们还怎么去啊?明天再说吧!”
伤臂巨大的疼痛感让我难以忍受,要不是有两个妹妹在身边,只怕我早就落泪了。但是金锁有可能就在星泊月酒吧的这个消息,无形中也减轻了我的疼痛感。整整一夜,我在这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很晚才睡去。
天刚亮,我就叫醒三光一起去星泊月酒吧。
岂料三光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子,脸冲里,恹恹地说:“你急什么啊?像这种夜店都是下午才开门呢,下午咱们再去。”接着又睡着了。
我坐卧不安地等到下午,拉上三光直奔星泊月酒吧。路上,三光问我:“咱们去了那里你想怎么办?”
我一愣,说:“还能怎么办?找金锁呗!”
“我们推测金锁在星泊月是基于那里是林哥的地盘,但如果星泊月不是林哥的地盘呢?金锁在那里的几率几乎为零。”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得先查清楚了星泊月究竟是谁的?这种事情交给你来办,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我笑了笑,然后给杨洋打了一个电话。“喂,杨洋吗?我是张佳亮,有件事想请你帮我查一下…”见我挂断了电话,三光问我结果怎么样。
“查清楚了,星泊月酒吧的董事长是林林。”
“林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能不耳熟吗?秦皇岛当地有名的富豪,一掷千金,他名下的夜店、房地产、餐饮等等不计其数。”
“林林很可能就是林哥。”
“干嘛还很可能啊?我断定他就是了。”说完,我就向前大步流星地走去。
“等一下!”三光突然拉住了我:“你就这么进去?理由呢,借口呢?找小姐还是来找麻烦的?只怕咱们连林林的面儿都见不着就得被打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金锁就在里面,咱们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救是当然要救了,不过要有点儿手段。小诸葛,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哦,我明白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当晚,夜黑风高。在幽黑的街口,只有星泊月酒吧闪耀的霓虹灯在夜色中狂舞,好似肆虐的妖魔。我和三光西装笔挺地从正门进去。依旧迎上来一位穿着暴露的领班,模样较之昨天那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您好,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这位领班的声调嗲声嗲气,上来就让我们的骨头酥了一半儿。
三光醒过神来,整理了一下领带,说道:“我们是特地前来见陶旺陶老板的,请问他在吗?”
领班抱歉地笑道:“陶老板在,不过对不起,请您稍等一下,因为陶老板正和我们的贵宾在一起。请您随便坐一下,他出来我就告诉他。”
三光拉着我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对她说道:“那最好了,我做生意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就对他说曹总和他来谈生意了,就可以了。”
“好的,您稍等。”美女领班躬身走了。
我点上烟,靠着沙发惬意地吸了一口说:“也好,咱们就在这里欣赏一下美女,也不错。”
三光却轻轻一笑:“还是算了吧,这种风月场合不适合咱们这种人。我现在只希望能赶快把正事办了。”这时,一个侍应打我们跟前走过。三光叫住他:“哎,我问一下,咱们这个酒吧一共有多少包间?”侍应恭敬地回答:“您好,先生,咱们酒吧共有包房二十间,其中豪包三间,大包四间,中包五间,小包七间。”三光掰着手指数了一下,说道:“不对呀,你不是说二十间吗?这才十九间啊!”侍应笑道:“呵呵,先生,您真细心。还有一件是超豪华包房,也被称为总统包房,只是在我们林董接待贵宾的时候才会用到。”三光恍然大悟:“哦,那我们现在可以参观一下这个总统包房吗?”侍应又笑了:“对不起,先生。我们林董现在就在总统包房会客呢。”
“哦?”三光看了我一眼。我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曹总,今天来就是想和贵公司的林董洽谈一下…”
“小丁,你在这儿干嘛呢,没见楼上的客人需要招呼吗?还不赶快去!”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循声望去,陶旺正怒气冲冲地走下楼来,冲我们身前的侍应发脾气。这个叫“小丁”的侍应忙不迭地上楼了。陶旺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中都要喷出火来了,然后转而面带微笑地对我们说:“不好意思,刚才和客人聊天,有失远迎了。”
三光和他握了一下手,说道:“不必客气,陶老板。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您也是这里的一把手啊!”
“唉,什么一把手啊,我不过是在林哥手下讨碗饭吃。哪像曹总你啊,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三光和我都自信地笑了,林林果然就是林哥!
三光主动给陶旺点上一支烟,问:“林哥在吗?我想亲自和林哥谈两句。”
陶旺说道:“来得真不巧,林哥刚走。”
“那可太遗憾了。陶老板,你看我们上回提的那码事…”
陶旺面露难色地说:“曹总,你的诚意我是知道的,只是最近风声太紧,没人敢轻举妄动啊!”
“陶老板的意思是不做我们这单生意啦?”
“不不不,这是林董的意思。兄弟我是十分愿意和你们合作的,只是林董觉得咱们还不熟,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陶旺老奸巨猾地说。
“好了,虽然这次咱们没有合作成功,但将来一定会有机会再次合作的。”三光又和陶旺握了一次手。
从酒吧出来后,我问道:“就这么算了?”
三光回头看看夜幕下的星泊月酒吧,说:“陶旺真不愧是老油条啊,林林就在酒吧,他却说不在。看来林林根本就不想见我们。”
我说道:“更有一个可能,是他心里有鬼。”
“没错,心里有鬼,就更加不敢见我们。他不见我们,我们可以见他啊!”三光看着我笑着说。
我问道:“我要的人都到位了吗?”
三光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都已经整装待发了,十一点准时到这里,还有五个小时。”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次咱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走漏消息,要不然咱们的命随时可能搭在里面。”
三光怔了一下:“有这么严重吗?”
“林林之所以能开成这么大的夜店,肯定是有背景的。如果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因为他是真的,而我们是假的。”
三光笑了:“你是怕被黑社会报复?”
我笑而不语,然后和三光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在那里一直呆到了十一点。因为右臂受伤的缘故,我控制鼠标不方便,只能看一些无聊的电影来打发时间。看着里面的主角或威风或落魄,冗长的邋遢剧情一如垃圾的肥皂剧,看得我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听见手机响起,原来杨洋他们都已经到了。我和三光下机后,出了网吧,杨洋正站在路口。她身边停着一辆红色的本田思域。
见我们来了,她走过来对我们俩说道:“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车上。”
我问道:“我要的人呢?”
杨洋笑了一下,冲远处一努嘴:“那不是吗?”
我们顺着那个方向一看,只见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人影向这边走来,后来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群人。等走进了,我大致目测了一下,少说也有三四十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身上的警服笔挺,警徽闪闪发亮。我笑了,问:“杨洋,没想到你能招呼这么多的同事。”
杨洋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三光猜测说道:“这不是你的同事吧?”
我听到后,诧异地回头看着杨洋。
杨洋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左楠公司的人。说实话,让我找那么多的人,的确有点儿难。”
我把杨洋拉到一边:“大姐,你有没有搞错啊?冒充警察可是犯法的!”
杨洋抬起头来说:“特殊情况就特殊对待吧,好歹咱们这群人里还有真警察!”她自然是在说她自己。
三光冲杨洋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好样儿的!”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拉开本田思域的车门,钻进车里换上警服,然后带上几部对讲机。出来后,正整理腰带要往里走,三光一把拉住我:“等一下,你就这么进去?”
我笑着问:“这么进去又怎么了?”
“你还带着眼镜呢!”
“废话,不戴眼镜我看得见吗?再说了,我看电视上面那些公安部门的大官也有戴眼镜的。”
“可是你见过哪个大官戴着眼镜去查抄夜店?”
三光的问题把我难住了,我看向杨洋,向她求助。杨洋耸一耸肩:“随你吧,这个不重要。”我笑着问杨洋:“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我这是什么警衔?”我指着肩上的警衔问。
“一级警督,正处级。”
“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当这么大的官。”我的虚荣心不禁蠢蠢欲动了。
“行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这警督是假的。”
“假的也能吓唬那群孙子!”
杨洋见我们这么没正经,说道:“好了,都这么晚了,赶快行动吧。”杨洋转过身去开始下达命令:“所有人听好,十人一组,分守住四面。注意加强警戒!”又转回身来跟我们说:“咱们进去吧!”
“等等!”我拦住她:“就咱们三个人?再说了,我都这样了!”我抬起受伤的胳膊给她看。
“你现在是我们这里警衔最高,官职最大的,你不进去说不过去。至于咱们三个进去嘛,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因为陈左楠的这群人里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别到时候俩眼离不开小姐,那样的话咱们不就露馅了吗?”
三光和我都点点头:“那就走吧!”
我走在最前面,杨洋和三光分别走在我的左后方和右后方。进了酒吧会所,我趾高气昂地单手叉腰,喝道:“来呀,给我搜!”
“等一下等一下。”陶旺居然出来了,看到我和三光他愣了一下,然后直拍自己的脑门:“哎呀,我眼拙了,眼拙了,没想到您二位竟然是公安。”
三光轻蔑地笑道:“你要知道的话,我们的工作还怎么进行啊?”
“那是那是。这么晚了,三位到这里来是…”
杨洋走过去,拿出搜查令说:“奉命搜查星泊月酒吧,请您配合。”
陶旺谄笑着:“呵呵,配合配合,一定配合!您几位请,请上楼。”他躬身哈腰,领着我们往楼上走。
三光走到我左边,悄悄在我手背上用手指打了一个“”。这是我们多年的默契了,他的意思是:“情况不对,要小心。”
陶旺带我们从小包查起,这是一间五六人的小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部设施更是奢华无比,透明石的围栏尽散贵族之气,软包的墙壁还发出了阵阵幽香。三光我们仔细敲打着每一处地方,生怕漏过任何的细节。就在这个房间我们就花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我蹲得脚都麻了,左手撑住膝盖站起来,看着三光,三光冲我摇摇头,然后我又看杨洋,杨洋也摇摇头。我说道:“好了,这个房间没问题了,我们去下一间吧。”就这样,我们每到一个包房,就会小心翼翼地进行地毯式搜索。除了总统包房,十九间包房查了个遍。我明知故问:“陶总,咱们这里没有别的包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