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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了大半天的客车来到目的地,马胖由于身体还没全好,竟然在车上吐了两次,下车的时候面色青白、双目泛红,吓得一个小女孩直喊“白胖鬼,白胖鬼”。
我们很快找了地方住下来,我本来还要到上次住过的招待所,马胖说上次那是没钱才去,这次胖哥有钱了,就不去那儿遭罪了。我只好依他,在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招待所住下来,房间的确比上次那间好多了,里面有洗澡的地方,在屋角还摆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
马胖伤口没全好不能洗澡,可是他拼命地喊全身痒痒,我只好帮他擦,他身上的灰“簌簌”地往下掉,捏几粒就能搓出媲美济公的泥丸子来。马胖舒服地直叹气:“我以后要是发了,就一定要在房子里建个洗澡间,还要聘请一个美女天天给我搓澡。”
我讽刺他:“要是美女看到你这一身泥,肯定恶心得手都发软。”
马胖不以为意:“男人嘛,不臭就没有男人味儿了。”
洗完澡,我们在招待所简单点了些饭菜。马胖感慨地说他瘦了,最近营养不良,一定要好好补补。我看着他依然肥硕的身材啼笑皆非。
第二天一早,马胖就领着我去了一家提供早餐的饭店,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里相当的简陋,但那时已经算得上三星级的了。
吃完早饭,马胖领着我在街上走了一阵,我不熟悉这地方,只好跟在他后面,看着这个县城。
满台县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城市,新式的建筑和遗留下的平房民居交杂在一起,市容显得有些拥挤和混乱,到处都是小胡同,让不熟悉这地方的人很容易转向。
又走了一阵,马胖突然拐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很深,但是并不怎么狭窄,他来到一户看起来很不起眼儿的人家,大门是那种很破旧的木门,棕黑色,门的两旁还贴着一副对联。上联:天上明河银做水;下联:海中仙树玉为林。
我觉得一般人家不会贴这样的对联,很奇怪地问马胖这是什么地方,马胖压低声音告诉我,这里就是他卖赃物的地方,是个玉器古董店。我很讶异,看样子这个地方就是一户普通人家,没有招牌门脸,而且还在小巷子里,会有客人光顾吗?
马胖嘿嘿一笑:“酒香不怕巷子深,别看这地方隐秘,这一带的好东西说不定一半要经他的手流出去。”
我顿时明白了,这就是个非法销赃的黑窝点!我在心中琢磨,要不要到派出所去举报,尽一个社会主义良好公民的责任。马胖仿佛知晓我的心思,急忙警告我不要乱来,这地方被扫荡了事小,万一他的小命搭进去就事大了。我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马胖捋了捋头发,上前敲响大门。半天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又黑又瘦,梳着一头“大侠霍元甲”里的那种锅盖头,眼睛细长,一脸的匪气。
中年人看到马胖明显一愣,马胖满脸堆笑:“老冯,是我,我又来了。”
中年人看着马胖也嘿嘿笑了起来:“又有好点子到手了?快进来吧。”
他刚要把大门打开,就看到站在马胖身后的我,明显一愣:“他是谁?”
马胖道:“自家兄弟。”
中年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把我们领进了门。
门里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没什么东西,只在角落里堆放了一些破旧的木头桌椅,房子也是那种很普通的青砖砌成的平房,墙上刷的白灰剥落得很厉害,看起来很脏很破。马胖轻车熟路地跟在中年人的身后,我从来没来过这种黑窝点,未免有些紧张,但是紧张中又夹带着一丝兴奋,看来人类的天性就是好奇。
老冯把我们领进了屋子,刚进门我就感觉很异样,因为这间平房和我以前见过的平房设计大相径庭。一进门就是一道走廊,走廊两侧没有门,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道走廊。走廊的尽头也有一扇门,看来他是要把我们从那扇门领出去。
我心中奇怪,难道这间平房只是充当一个走廊的角色吗?还是另有用途?走出这间房子又会是什么样呢?
老冯继续往前走,我走在后面暗自留心,终于发现了这间房子的秘密,原来走廊两侧并不是没有门,只是有人把门做得和墙壁齐平而且严丝合缝,没有门把手,还在上面刷满了白灰,光线不强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老冯为什么要把房子弄成这样?难道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我真想推开门瞧瞧里面是什么,又强自忍住。
平房的走廊不长,就十几步的距离。我们出了走廊,突然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眼前是一个小巧精雅的院子,里面有假山喷泉、木雕仙鹤、凉亭石几、冰封树挂,当然这些也都是小巧精致,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我想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里一定会是另一番美丽景象。
马胖在旁边冲我挤眼:“意外吧。”
我没答理他,心说这里弄得这么豪华,肯定是靠黑心钱累积起来的。毛主席之所以教导我们要艰苦朴素,就是怕我们被这些身外的东西所迷惑,做出损害人民利益的事情来。
老冯领着我们绕过假山,面前又出现了一座平房,想当然这座平房超过前面那座不止一个档次。我没心思再仔细观赏,径直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温暖,靠着墙壁镶嵌了几个隐藏式的暖气片。地上还放着一个三洋煤油取暖炉,正热热地烧着。靠窗位置摆放了两盆四叶君子兰。周围一圈放着好几个梨花木做的架子,每个上面都摆放着不少的瓶瓶罐罐和各色的手工艺品,我不懂这一行,看不出那些是不是有价值的古董。
我们三个在屋子中间的藤椅上坐下,老冯端起桌子上的茶呷了一口:“拿来吧,我看你这次又弄什么来了。”
马胖呵呵干笑了几声:“我也不瞒你,这次我什么都没带来,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老冯面色一沉,不紧不慢地说:“什么忙?”
“老冯,咱们也认识好几年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上次我拿来的点子给我惹出大麻烦了,我不求你别的,你就开金口告诉它卖到哪家就行。”
老冯摇头:“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们从来不泄露买卖双方的资料,如果我告诉你,那我以后在这个行当还怎么混?”
老冯的语气很硬,马胖也收起笑脸:“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这件事关系到老子的命,你今天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老冯一声冷笑:“你在我的地方还敢这么说话,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老冯的态度强硬,我不禁替马胖担心,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和他都没作准备就来了,万一有状况该怎么办?看老冯不像是身手不凡的人,也许我和马胖应该先发难,把他制住再说。
我正在心里想对策,马胖突然靠回藤椅:“老冯啊,你这里可是有不少暗里买卖,现在查得严,你就不怕吗?”
老冯的脸色变了,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就是清白的吗?你把我抖出来,你也没好果子吃。私事私下了,这是规矩!”
马胖哈哈笑了几声:“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命了,我还规矩个屁!你要是不在乎这份家业你就尽管闭紧嘴巴,要不你就叫你手下的狗来,看看胖哥是不是被吓大的!”很有气势地说完这句,马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位兄弟可是打过越战,我劝你不要白费工夫。”
老冯瞟了我两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告诉我们,那东西他卖给了一个回乡探亲的港商,姓黄,他只知道港商的暂时住址,但是那港商现在说不定已经走了。
我和马胖对视了一眼,暗道不走运,万一那港商真的走了,我们还要追到香港去?
马胖说:“最后一个问题,我上次出手太急,还不知道我卖的点子是什么名堂,你给我说说。”
老冯说,那东西叫做三足金线蟾蜍,也可以叫做衔桂金线蟾,是紫玉雕琢,金线镶嵌而成,金蟾的嘴里还衔着一支桂枝模样的东西。年代他拿不太准,应该是乾隆或是嘉庆年间所产。紫玉珍贵,手工精美,光是这两点就值不少钱,况且年代久远,金蟾保存完整,更是大幅度增加了金蟾的价值。
现在一般都把金蟾当做是招财进宝的象征,古时候就有过“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的传说。不过最早的,金蟾是象征身在高位地位尊贵。在晋武帝年间,有个高官叫郄诜,晋武帝问他的自我评价,他说,我就像月宫里的一段桂枝,昆仑山上的一块宝玉。月宫即为蟾宫,金蟾衔桂是高官厚禄的意思。这只三足金线蟾,不是官职位低的人能供养得起的,所以价值很高,市场前景无限。
我和马胖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也算是长了一把见识。
出了老冯的地方,我们沉默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我看马胖闷闷不乐,于是说道:“没想到老冯这么轻易就吐口了,我还以为要和他干一场呢。”
马胖说:“他能不说吗?我这摆明了要和他玩命,他大家大业,输不起。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就是老哥一个,怕他怎的?”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冯在这行当里人脉众多,看来我以后是混不下去了。”我斜睨他:“你还想混哪儿,我劝你尽早死了心,要不早晚抓进去。”
马胖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按着老冯所给的地址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港商的住址。那是一座新建不久的楼房,周围环境不错。楼房四周还建了一圈围墙,门口有门卫室。
我敲响了门卫室的玻璃窗,有一个老大爷探出头,狐疑地看着我们,马胖赶紧说明了来意,老大爷不让我们进去,说黄先生是县长的重要客人,县长交代了,不能让闲杂人等随意打扰。
一听到港商还在,马胖立刻就松了口气,但是看门的不让进,怎么办?我想了想,对看门的老大爷说,我们有重要事找黄先生,只要老大爷帮忙进去说一声,就说有两个老冯介绍的人找他。
老大爷将信将疑地走了,几分钟后回来说黄先生要见我们。
我和马胖对视一眼,心中都感到雀跃,只要能见面,就有戏。
在老大爷的指点下,我们径直上了三楼,一路上马胖嘀咕这个港商和县长怎么又扯上关系了?我说肯定是县长看准港商资产雄厚,想要让他投资,发展民生建设,还能不照顾周到?
马胖恍然大悟,原来还是因为钱,钱到哪里都是最有效的通行证。
整个三楼只有一户,我们敲响了房门,一个戴眼镜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开的门,那人长得面皮白净,略微发福,正穿着一身睡衣看着我们。
马胖赶紧腆着笑脸:“你好,我们是老冯介绍来的,您是黄先生?”
眼镜男点点头,把我们让进屋。屋里装饰得很典雅,只是有些杂乱,客厅里还放着电视,正在演“动物世界”。
黄先生在烟盒里抽出一根“万宝路”点上,又递给我们一人一根。我对吸烟没兴趣,倒是马胖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把香烟放到鼻端闻了闻,然后小心地夹在耳朵上面。
黄先生慵懒地吸了口烟,靠在沙发上,我和马胖自发地坐到他对面的位置。
黄先生说话了,一嘴的广东味儿:“老冯叫你们来有事吗?如果是关于新货的事就不必提了,我已经收了不少,现在查得严,太多了带不回去。”
马胖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为这事来的。我是为你上次收的三足金线蟾蜍来的。”
黄先生眯紧了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马胖道:“黄先生,不知道你仔细看过那只金蟾没有?”
“我当然仔细看过啦,老冯介绍的没错,好东西。”
马胖嘿嘿一笑:“那你没发现那只金蟾缺点儿东西吗?”
黄先生顿时愣住了,似乎在努力回想,然后摇头:“你在晃点我,明明很完整。”
马胖道:“今天金线蟾的卖家来找老冯,他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卖家说那只蟾全名应该是四目衔桂金线蟾,在金蟾的头顶有两处金线是活动的,里面本来嵌有两颗眼珠。你拿出来看看,有还是没有?”
黄先生一听急忙跑进内室,捧出来一个很精致的盒子,用一把钥匙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金灿灿、紫盈盈的物事。
我没见过金线蟾,急忙把头伸过去看,原来就是个披金挂玉的癞蛤蟆,比一个成年人的拳头略大,做工很精美。蛤蟆身体上每个凸起都用金线镶嵌,金线呈螺旋形。蛤蟆的两只眼睛半开半合,嘴里衔着桂枝,下面有三只脚。
黄先生用手鼓弄着金线蟾的头顶,马胖微微一笑,用手指着金蟾头顶其中一根金线,仔细看那根金线与其他金线的螺旋形略有不同,并且线头稍稍翘起。
黄先生急忙在线头上一拨,奇怪的事发生了,金线翘起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眼窝形状的窟窿!马胖在旁边的金线上一拨,马上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窟窿。
黄先生瞠目结舌:“这…这…”
马胖万分得意:“看见了吧,这个金线蟾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里面的眼珠到哪里去啦!”黄先生大喊起来。
马胖道:“我就是为你解决这件事来的,只要你把金线蟾交给我…”
黄先生一听马上把金线蟾护在身侧:“我花八千块人民币买的,凭什么给你?”
马胖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我记得他说他卖给老冯得了两千块钱,而老冯一转手竟然赚了六千块钱,难怪他变脸,要是我恐怕得掀桌了。
马胖强压下怒火和黄先生拼命周旋,无奈这个港商既精明又固执,非得坚持自己去找老冯问个明白。
最后黄先生把我们赶出来,还差点儿叫警卫。马胖踹了大门两脚,骂骂咧咧地离去。
我劝了马胖几句,黄先生是县长的贵客,你要是在这里撒泼,肯定没有你好果子吃。
马胖反问我该怎么办,我无奈地摇摇头。东西找到了,可是却拿不回来,的确令人恼火。
回到招待所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马胖:“你是怎么知道那只金线蟾有另外两只眼睛?”
马胖得意一笑:“我这人好摆弄,偷到那只蛤蟆之后,我对着它整整看了两天,然后就被我发现问题了。”
“那里面的眼珠呢?你发现的时候就没有吗?”
马胖没回答,只是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纸包,小心地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弹珠大小的金色圆球。
“这就是我从那个洞里抠出来的,只有一颗,我本以为是金子做的,没想到不是。”
我拿起那个金色圆球,仔细打量,离得近了,突然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冲入记忆中。有点儿铁锈味还混合着细微的药香,很古怪,就跟我从鞍子山上捡回来的项链上的铁疙瘩一个味道,简直分毫不差。
我摸了摸圆球,发现除了材质不一样,铁疙瘩和它的形状、大小惊人的相似。
怎么会这样,难道只是巧合?
可惜我没把铁疙瘩项链带在身边,要不可以印证一下我的猜想。
马胖发现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我简短地把自己在山里的经历和他说了一遍,着重提到了铁疙瘩项链,马胖听后也很惊诧。
直觉让我感觉那只金线蟾不简单,而且事情有些过分巧合,但世事就是这样,让人无法预料。
我决定全力配合马胖,把金丝蟾弄到手,不光是为了他身上的隐患,也为了解除我心中的疑团。
我和马胖商量了大半宿,制订了无数种方案又一一推翻,每一种都存在着弊端。
我郁闷地在房间里踱步,马胖大喊一声:“不管了,我看就用最简单有效的。”
“什么?”
“偷。”
第二天,一早就下起了小雪,我和马胖赶到黄先生的住所,离得老远监视着那里的情况。可是人眼不是望远镜,而且下雪的情况下视线不佳,我盯了一会儿就开始着急。
马胖拍拍我的肩:“小贺同志,看来你不适合做踩点工作,上一边玩去吧。”
我狠狠推开马胖的手,继续盯着大门。
工夫不负有心人,在等了两个多小时以后,我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黄先生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走出来,手里拎着箱子,坐上轿车扬长而去。
我和马胖对视一眼,就趁现在!本来我的意思是从大门进去,马胖说那样会让看门的老头对我们有印象,事后会很麻烦。我只好跟他在大院的外围找到一个很僻静的角落,我踩着马胖的肩膀,用一块大石头把围墙上倒竖的玻璃碴儿全部凿平,然后我们翻墙进了大院。
大院内静悄悄的,我们飞速来到三楼,马胖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得意扬扬地对我说:“看你胖哥哥的本事吧。”
我看他灵活地摆弄着钥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万能钥匙吧,看来马胖的作案工具还挺齐全。我决定这次事情过去后,一定要把他身上的工具全部毁掉。
马胖果然有两下子,房门很快就被打开,我们进入屋子,马胖轻轻合上房门,然后示意我把沾了雪的鞋子脱掉,放进塑料口袋里封好,带在身上。
大白天做贼我真是头一遭,心里紧张得要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马胖却表现得很镇定。看来做贼必须得具备很好的心理素质。
我们一起来到昨天黄先生拿金线蟾出来的房间,那是一间卧室,除了一张豪华大床,还有好几个组合型的高低柜。
马胖道:“一定就在这里,一般人有什么好东西都好往卧室里面藏。”
我们一人戴上一副手套开始细细地翻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热汗渐渐爬满我的额头,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后来我们又扩大了搜索范围,找到好几件看起来很名贵的古董,可偏偏只有金线蟾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马胖急得团团转,我猛然间想起一个可能:“马胖,你记不记得刚才姓黄的是拎着一个箱子上车的,他会不会是去找老冯,那箱子里放的就是金线蟾。”
马胖愣住了,如果我的猜想没错,那这次注定我们是白忙活一场了。我感觉自己头大如斗,马胖则是一副要吐血的模样。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往窗外瞥了一眼,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不好!姓黄的回来了!”
马胖一脸沉郁:“回来得正好,干他娘的,我要把金线蟾从他嘴里撬出来!”
我忙道:“你他娘疯了是吧!你要是想抢,我们俩还这么辛苦干什么?先躲起来再说!”
幸好我们翻找东西的时候很小心,屋里的一切基本保持原样,我躲进了一个杂物柜,马胖太胖,匆忙之间只好藏到床底下。
我们刚刚藏好,大门就被打开了。我暗道好险,要不是躲得及时,现在刚好被人抓个现行。
“叼你老母!”
外面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咒骂,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估计这个姓黄的在外面受气了,正在摔东西发泄。
过了很久,摔打声和咒骂声才停止,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我在杂物柜里非常憋闷,呼吸困难,心中拼命祈祷姓黄的赶紧离开。
就在我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屋里传来了电话铃声,姓黄的去接电话,听内容好像是县长要请他吃饭。姓黄的在电话里说没空儿,不去,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又走了。
大门刚被关上,马胖就迫不及待地爬了出来:“他要是再不走,老子就要挂了。”
我活动一下麻木的身体:“还说呢,你在床底下是躺着,我在柜子里只能蹲着,更难受!”
马胖“啧啧”了两声:“看来这个香港佬气得不轻,客厅都给砸成这样了。”
“你不担心吗?现在老冯肯定知道这件事了。”
马胖“哼”了一声:“我管他呢,反正我也不在这行混了,他们狗咬狗我才开心。”
我瞧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客厅,最后目光定在一个单独放在地板上的箱子上,这个箱子就是姓黄的早上拿走的那个。
我拿起箱子:“肯定就在这里。”
箱子是上了锁的,马胖很轻易地就把它弄开了,里面果然放了昨天见过的那个盒子。马胖赶紧拿到手里,脸色突然变了:“不对,怎么轻飘飘的?”
马胖把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没有金线蟾,而是一沓人民币。
马胖愣了半天才恍过神来:“操,香港佬果然精,竟然能从老冯手里把钱要回来。现在东西肯定在老冯手里!”
我们从原路返回,出了大院,马胖无精打采地走着。刚才他想要拿那笔钱,被我阻止了,于是他泄愤地把一沓钱全都塞到了沙发缝里。
我们回到招待所,马胖饭也没吃就跑出去打探消息,到了傍晚才回来。
我看他的脸色不好,急忙问他打探的结果。马胖说老冯已经发话,绝不允许他以后在这行混,而且还出高价让人卸他一条胳膊。
我暗自咋舌,马胖说这一行本来就有很多暗规则,万一触碰,就会很惨。像他这样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只好把命豁出去,反正没把金线蟾拿回来他也是凶多吉少,索性大闹一场,让老冯也尝尝滋味。
马胖说晚上他要到老冯家里偷金线蟾,不过他觉得此行凶多吉少,不想连累我,让我不用跟着他。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我反倒过意不去,于是坚持要和他一起,我不相信老冯家还是龙潭虎穴不成。
可是没想到,这一去我们俩差点儿把命搭在里面。
第十六章 黄雀在后
雪已经停了,不过天空一片昏暗,几乎连一丝光线都没有。
我和马胖来到老冯家门外,仍然用老伎俩顺利地爬进了院子。马胖轻声说金线蟾肯定是收在后面的屋子里,我们只要穿过去就有机会找到。
那间破旧的平房并没有上锁,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个精致的小院,马胖研究从哪里找起,我则是觉得此行过于顺利,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跟着马胖往前摸索着走了几步,突然后背一阵发凉,我下意识地回头,不知什么时候黑暗中亮起了许多幽绿的小灯,就像是鬼火一样漂浮在离地不高的地方,诡异万分。
我推推马胖,他回头看到这一幕顿时也僵了:“这…这是什么?”
“嘿嘿…”一声冷笑从一座假山后传来,那声音…是老冯!
果不其然,老冯拿着手电筒从假山后面转出来,那灯光直接打在我和马胖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们眯起了眼睛。
老冯道:“你们果然来了。”
马胖一看行迹暴露,也顾不得了,指着老冯骂道:“你这孙子,竟然阴我!”
老冯阴沉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你害我失去了一大笔钱,不过看在这东西是你送上来的,我就给你个机会。把四目金线蟾的眼睛给我,我放你们走。”
马胖咬牙切齿道:“放屁!是你应该把金线蟾还给我才对,大不了我还你两千块钱!”
老冯哈哈大笑,突然话锋一转:“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里珍宝众多,却从来没遭过小偷吗?”
“关我屁事!”
老冯道:“看看你们身后,我的小猫会让你们说实话。”
小猫?我和马胖同时转身,终于看清身后竟然站着七八只体型超大的猫,它们个个虎背熊腰,两颊和腹部上的毛很长,乍看像一群小豹子。
老冯一声呼哨,这群动物突然一跃而起,朝我们扑过来。
我虽然不怕猫,但是一群猫一拥而上恐怕也得把我挠个满脸花,于是我敏捷地左右躲闪,躲过了三只猫的攻击。旁边马胖连连惨叫,我一看五只猫全都向他发起进攻,那迅猛的力度和速度绝不像普通的猫类。
我刚要去救他,后背就被狠狠地挠了一下,要不是隔着棉衣,这一下恐怕得让我皮开肉绽。我一脚踹向那只猫,它敏捷地躲开,然后一口咬在我的小腿上,一阵疼痛传来,我挥起一拳将它打到一边,可是另外两只又扑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