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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安可的爷爷十分疼爱自己的这个孙女安可。安家是世袭企业,安可的爷爷在临死前立下了一份独立遗嘱,将自己一半的遗产留给自己的孙女,并以署名的形式将这部分遗产成立了基金,遗嘱里说安可二十五周岁后就可以自由支配这笔巨额遗产。安震生就是听从了情人的挑唆,对安可的基金产生了掠占的恶念,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做了禽兽不如的事,竟然要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安震生被当众揭穿了阴谋,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抱头哭泣了起来。
安可望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像是看着陌生人,“我本想成全你们,因为你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拖累你,我也想念妈妈,所以我打算带着这个秘密离开这个世界。因此,即便我发现了妈妈的那本日记,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依旧没对任何人说,因为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为了钱要害我,我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现在不了,因为我发现,还有许多人关心我、爱护我,我又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自己!不,绝不!”
“安可…”安震生抬起眼望着自己的女儿,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错了!”
安可面无表情地越过安震生,扑进陈嫂的怀里,“陈嫂,你真傻,你竟然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陈嫂抚摸着安可的面颊,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陈嫂拍着安可的背脊,“我在这个家里十年了,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这个世界上,你妈妈还有你就是我的亲人。安可,我怎么能看着你这年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呢?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用这种荒唐的方法。要不是卓小姐,我可能还愚昧地相信这种骗人的东西。”陈嫂感激地看着卓幽然,她现在对于这个洞察细微、心思缜密的女孩无比佩服。
王睿抚了抚安可的后背,小声问:“安可,你打算怎么办?”
薛白杨扬了扬手里的黑色小袋子,“还有这个,要交给警察吗?”
安震生动也不动地跪在地上。安可从薛白杨手里接过袋子,扔在安震生面前。安震生身体一震。安可决绝地说:“你想杀死我,只是为了图谋爷爷留给我的那部分财产,那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陈嫂,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家吗?”
陈嫂点点头,握住了安可的手。
“从此我离开安家,我不是你的女儿,不用你一分钱,我们只是陌路人,永远都是…”
说完,安可头也不回地走了,王睿也跟着离开。薛白杨望了卓幽然一眼。卓幽然语气冰冷地说:“走,这不再是安可的家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安震生许久才抬起了脸,他望着黑袋里的毒药,泪如雨下。他的目的达到了,从今往后再无任何牵绊阻碍他和情人在一起。但他心灵深处的某一个点却无可抑制地崩溃了,汹涌而出的悔恨吞噬着他的心。妻子年轻时的微笑容颜、安可幼时追逐他脚步的欢声笑语渐渐消失,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那是一辈子再无法拥有的美好…
安震生恍似终于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自从妻子离开后,他的内心世界就变得极度自闭、空虚和疯狂,他对于外面的女人更是言听计从,女人说的话他从来没有不听的,甚至听了她的话来毒杀自己的女儿。安震生感觉自己整个生命都扭曲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捶在地上,这一刻,他终于醒悟过来了。
王睿本想将安可接到自己家里,但安可坚决反对。陈嫂用平时攒的积蓄在王睿家附近租下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居室,虽然不大,但安可却觉得很温馨。
一切安置妥当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王睿留在了新居陪着安可和陈嫂,卓幽然见没什么事,便离开了,薛白杨也识趣地跟了出来。卓幽然下楼没走几步,安可就从后面追了上来,面色还是苍白,但精神已经稳定。
安可对着卓幽然笑了笑,“谢谢你,多亏了你…”安可想要说一些感激的话,卓幽然回头直视安可,语气里没有了以往的冰冷,只是平静地说:“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
“嗯。”
薛白杨跟着卓幽然坐上了公交车,一路上卓幽然冰冷得像一座雕塑,但这一次在安可家所发生的一切让薛白杨对卓幽然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女孩不仅神秘,而且睿智,让人心生敬佩。
薛白杨不由得感慨: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强势,这让我们这些男生情何以堪啊。薛白杨苦笑着摇摇头,才发现卓幽然正在盯着自己。
“你笑什么?”卓幽然突然开口问,语气不善。
“我…没什么,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卓幽然转回头不再看薛白杨。薛白杨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黑色粉末就是毒药的?”
卓幽然淡淡地说:“你想知道?”
薛白杨用力地点点头,足以让卓幽然看到他迫切的心情。
卓幽然嘴角扬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种黑色的粉末是来自一种世间罕见的黑色水仙花茎,经过百日研磨而成。这种黑色水仙大多已绝迹,它有个很美的名字,叫‘黑夜蝴蝶’,只在夜晚开花,而开出的花朵有璀璨多姿的七色,但越美丽,就越是难以靠近。‘黑夜蝴蝶’本身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芳香气息,周围的动物一旦靠近它,就会全身瘫软,不停地间歇性昏睡,直到将身体里最后一丝生气耗尽。‘黑夜蝴蝶’的气体毒性微弱,几乎无可查究,但一旦长期中毒,就会有生命危险。正因为如此,‘黑夜蝴蝶’也被有些人称作‘黑色魔鬼’!”
卓幽然停了一下,缓缓说道:“如同‘黑夜蝴蝶’这个名字一样,由它做成的毒粉也同样拥有独特的气味。”
“呃,我明白了,你就是根据‘黑夜蝴蝶’独特的气味才找到了那包毒粉。怪不得安可老是昏迷,却查不出病症,原来是着了这种古怪水仙的道。”薛白杨挠了挠头,又问,“但你怎么知道将毒粉藏在架子里的就是安震生,也许是陈嫂呢。”
“当时我的确不知道究竟是谁,所以才将毒粉掉了包。后来,当发现陈嫂竟然用传闻里的九猫夺命咒来救安可的性命时,我就知道不是她了。那幕后藏毒的人就只能有一个可能——安震生。”
“厉害,厉害。”薛白杨忍不住鼓掌道,“你简直就是女福尔摩斯了。不过,你知道的真多,而且还这么了解这‘黑夜蝴蝶’,你从哪里看到的?”
卓幽然换成了冷冷的腔调,“我知道的多吗?还不如你的问题多,我到站了,你自己继续坐吧。”
公交车到了S市市区体育广场,卓幽然下了车。薛白杨瞧着卓幽然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冰美人虽然冷冰冰的,但她的知识面广得令人佩服。
第四章 雾山遇险
折腾了一晚上,薛白杨一脸疲惫地回到寝室,刚打开门就看到刚起床准备上厕所的老牛。
老牛看了一眼薛白杨,纳闷地说:“你咋回事,一晚上没回寝室,还一脸憔悴的?”
“没事。”
“杨子不是昨晚撞邪了吧,撞了个漂亮女鬼?”吴勇嬉皮笑脸地说。
薛白杨不用瞅就知道这厮肚子里那根花花肠子又在乱动了,作势要给他一脚。
吴勇躲了开去。
“薛白杨——”楼道里传来了一声呼喊。
老牛拉开门,“这里。”
一个瘦小的男生带着笑说:“外面有人找薛白杨,好像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薛白杨想起了紫灵,难道是紫灵?
薛白杨冲出了寝室,险些将老牛撞了个跟头。老牛扶住门框骂骂咧咧地说:“见色忘友啊!”
薛白杨冲下楼,男生寝室楼外是一小片桦树林。初秋的桦叶开始泛黄,薛白杨来到桦树林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株高大桦树后的人,她穿着一身乖巧的紫色长衣,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紫灵。”
紫衣女孩转过身,薛白杨脸上开朗的笑容一刹那变成尴尬的笑容。面前的女孩并不是紫灵,而是林丹。
“呃…林丹。”
林丹的笑容也有些尴尬,“好像你期待见到的人并不是我,对吗?”
“不,不是,她是我一个朋友,我以为是她,我一时嘴快就说了她的名字。”薛白杨解释着,说完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对林丹解释,或许这样承认了更好。
“她叫紫灵吗?”林丹问。
“是。”
林丹点点头,没有说话。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薛白杨想开口打破沉默,缓和一下气氛。
“你…”
“那个…”
几乎同时,两人一起开口,而后彼此看了一眼,释然地笑了。
“你想说什么?”林丹问。
“哈,我想说,你看这桦树不过半年的工夫就变粗了这么多,还有这么多叶子。”薛白杨不知道如何开始话题,脑袋里空空的,只能说些看得见的了。
“是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在这里。”
薛白杨一震,他也想起来了,自己就是在桦树林里第一次见到了林丹,被林丹所吸引,而后追求她,热恋,分手。似乎自己跟林丹的每一次约会总会来桦树林里转悠,那时林丹还笑称这些桦树是他们两人的红娘呢。说完这话,林丹的脸绯红一片。薛白杨一瞬间想起了好多,这本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为什么在片刻之前,薛白杨还遗忘得如此彻底呢?
薛白杨觉得有些尴尬,拿出手机假装转移注意力。
这一看才知道自己有一条短信,他翻开手机盖,竟是紫灵的短信,薛白杨忙不迭地点开。
“我回来了,一会儿在你学校门口见。”
薛白杨合上手机,心已经飞到了紫灵那边。林丹像是看出什么,突然说:“薛白杨,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哦,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后天,我想让你陪我过生日,不要拒绝我好吗,就当最后一次。”
看着林丹期望的眼神,薛白杨只好点点头,“好。”
“说定了哦,那我走了。”
林丹走了,薛白杨看她的背影消失后,便飞奔向校门口。
校门口,紫灵像是一个精灵跃入薛白杨视线里,她的脸上挂着疲惫的神色,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活力。看到薛白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调皮地说:“哈,薛白杨,才几天没见面,这么想我啦?”
“谁…谁想你了。”薛白杨脸不自觉地红了。紫灵饶有兴趣地看着薛白杨。两人没有注意到,校门的另一边,一双幽幽的目光正悄然落在两人身上。
紫灵拉着薛白杨去了宁静咖啡馆,照样是要了两杯现磨咖啡。紫灵肆无忌惮地盯着薛白杨的脸,薛白杨一个大男生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脸去看咖啡馆后面的幽蓝海岛背景。
薛白杨听见紫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过头来望着紫灵,“紫灵,你笑什么呢?”
紫灵将目光从薛白杨脸上移到咖啡杯上,啜了一口,说:“没笑什么,只是几天没见你,想你了。现在看见你,很开心,所以就笑了。”
薛白杨没想到紫灵会这样直接,干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安可的情况你知道吗?”
“卓幽然给我打过电话了。”
“也是,你跟她的联系比跟我频繁多了。”
“呵,你一个大男人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才吃醋!”
“我可不喜欢吃醋,太酸了,我喜欢甜的。”紫灵故意调侃道。
“在安可家听卓幽然说你离开S市去办一件要紧的事,是什么事?”薛白杨想起来,问。
紫灵眨巴眨巴眼睛,“这还是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等等吧,等需要你知道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
“哼,你现在也学会了卓幽然的招数了。”
“咦,我学她什么招数了?”
“装神秘呗。”薛白杨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微笑说,“卓幽然就够神秘的了,现在你也变得神秘兮兮的,是不是每一个女孩子总得藏着点秘密才舒服。”
“女孩子的事你不懂,就别管了。总之,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就是因为它还是不被很多人知道的好。”
说完,紫灵打了个哈欠。薛白杨看她眼里有不少的血丝,心想:看来出去办的这件事并不轻松。他不由得换了语气,关心地说:“看你累的,赶紧喝完咖啡回寝室好好休息。”
“心疼了?”
薛白杨不说话,用手里的小勺轻轻敲了敲紫灵的鼻子。薛白杨等紫灵喝完了咖啡,又陪着她去吃了午饭,然后送她回到了S师范大学。
紫灵走进校门,挥舞着手说:“等我电话。”
薛白杨看着紫灵走进S师范大学,心头一阵空虚,又独自在S师范大学校门口待了一会儿。
此时,薛白杨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振动。
薛白杨以为是紫灵又搞怪,按下接听,但谁知道电话另一头却传来了一个粗重的男声,语气显得极其恐慌——
“喂…有人在吗,有人在听吗?”
这人的问话很奇怪,像是巴不得立刻找到一个人听他说话一样。薛白杨微微一怔,还是答道:“我在听,你是哪位?”
“你是不是那天来承天大厦找我的学生,是不是?”
承天大厦,找他?薛白杨一个激灵,忙问:“雷刚,你是雷刚?”
“对,我就是雷刚。”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天没找到你,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不测…”
“我现在处境很危险,你不要说了,听我说。你想知道6年前第三高中大火里诅咒的真相吗?如果想知道真相,在三个小时内来承天大厦后面的雾山,到了以后再给我打电话。记住,只有三个小时,只有三个小时!”
“雷刚,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喂,喂…”薛白杨对着听筒喊了几遍,但对方已经挂断。
三个小时,去雾山!
薛白杨心里头在打鼓,听雷刚的口气好像很恐慌,他在害怕什么人或事,是跟当年的那场大火和诅咒有关吗?他说要告之当年诅咒的真相,难道他还有所隐瞒?
薛白杨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去一趟雾山。但怎么去,一个人去?紫灵现在累得不成样子,安可刚刚经历了家庭巨变,而王睿需要守在安可身边照顾她。老牛和吴勇更不能指望了,那剩下的只有她。
半个小时后,一个冰冷冷的面容出现在薛白杨面前。薛白杨现在已经有些习惯卓幽然冷冰冰的态度了,见她来了,薛白杨将事情的经过重新跟她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等着卓幽然的决定。
卓幽然听完了薛白杨的话,细细的眉毛微微一皱,冷冷地说:“走吧。”
环城公交人很少,薛白杨跟卓幽然坐在空荡荡的车里,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距离承天大厦不远的翠新园站下车。卓幽然下车后一语不发,步行走向承天大厦。
薛白杨很识趣,卓幽然不说话,自己还是少开口的好,要不然少不了会被骂几句。
再次见到承天大厦,时间已是下午2点20分。明媚的阳光下,承天大厦沐浴在一片土黄色的光晕里,它的矗立正好遮蔽了刺目的阳光。距离承天大厦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卓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幽幽地望着承天大厦。薛白杨也停下了脚步,把目光投向这栋大楼。
承天大厦这个名字并非浪得虚名,其整个造型犹如一把刺破大地的宝剑,直插入云霄里,劈光斩日。
“走了,发什么愣!”薛白杨还在出神,却听到卓幽然的话语从前面传来,不由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通往雾山的路就在承天大厦后,两人绕过承天大厦,走上雾山山路。雾山远看并不大,但当你真正身临其境时,你就会发现你的直观看法完全是错的。它犹如中国传统的八卦,外看平淡无奇,却内含乾坤。走进雾山,却像是走进了一片没有边际的山海。
“给雷刚打电话。”卓幽然说道。
薛白杨在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雷刚打来的电话号码,拨了回去,但雷刚的手机却关机了,薛白杨重新拨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薛白杨哭丧着一张脸,“不会是有人搞恶作剧吧?”
“不可能,别人又怎么会知道雷刚的事。”卓幽然淡淡地说,“如果方才雷刚有对你提到过他处境很危险,而现在联系不到他,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出事了,或者马上就要出事。”
“那怎么办?”
“他一定在雾山里,他来不了,我们就去找他。”卓幽然撂下话,向着雾山深处走去。薛白杨想想卓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只能跟着走进这座大山深处。
薛白杨以前来过雾山几次,但都是在山腰转了几圈、照了几张照片就走了,像现在这样深入腹地还是第一次。雾山作为当地奇景之一,算是得到了比较好的保护,原始山貌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薛白杨进山半个小时,此时脚下处处荆棘,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而走在前面的卓幽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如履平地。薛白杨弯腰撩起了自己的裤腿,那些细小的刺穿透了裤腿刺进薛白杨小腿里,薛白杨龇牙说:“我想雷刚不可能到这么深的山里等我们吧,我们还是回去…”薛白杨话没说完就顿住了,眼前可见的距离里缓缓升腾起一缕缕白色山雾,渐渐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在其内,并向薛白杨这边靠近。而在薛白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已经不见卓幽然的踪影。
“卓幽然,卓幽然?”
薛白杨的叫喊像水滴入海,瞬间没了声息。薛白杨转身想按原路回去,但来时的路同样笼罩在乳白色的雾气里,找寻不见。
咔咔——咔咔——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从薛白杨左侧的白雾里传来,薛白杨定睛一看,一只手臂突兀地出现在白雾外,而一张模糊的脸藏在雾气里,古怪的声音就是从雾气里传来的。
“卓幽然…”
没人回答。
薛白杨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雷刚?”
雾气后的人听到雷刚二字,迅速地转身逃进了山雾深处。薛白杨迟疑了一下,追了上去。
一直追了好大工夫,那前面的人只是偶尔露出一只手或者半边脸,完全看不清楚样貌,不过薛白杨肯定那是一个男人,不是卓幽然。薛白杨加快脚步,前面的人像是故意放慢了脚步。
就要靠近了,就要抓住他了。薛白杨整个人扑了上去,但他却扑了一个空,而他的脚下也空了,他身体一歪,坠了下去。
坠落的过程里,薛白杨视线穿过白雾,他看见了一截断崖,自己就是从那里失足落下的。
身下是无尽的浓雾,浓得化不开,像是一张巨大的白色大嘴等着薛白杨落入鬼口。
卓幽然听到了薛白杨的惨叫声,本能地回头,但她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薛白杨早没了踪迹。卓幽然暗自摇摇头,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但周围已被浓雾深露所包围,卓幽然走了十米,突然定定地望着身侧一片浓雾,那里有声音发出,呜呜的听不真切,像某个人在痛苦地呻吟。
“谁在那里?”卓幽然希望得到答复,但结果显然非她所愿,甚至连那种呜呜的声音也消失了。也许是薛白杨…卓幽然担忧薛白杨这愣小子遇到麻烦,走了过去。
等走到近前一米范围内,那浓雾里的事物才能看清楚,那里没有薛白杨,只有一截从腰部折断的枯树,还有一部手机。
卓幽然捡起手机一看,这不是薛白杨的手机吗?她望着浓雾,喃喃自语:“雾气越来越大了,得尽快找到薛白杨。”
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这是薛白杨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四肢像被撕裂似的疼。
他缓慢地起身,心想:还没有到动不了的地步,看来只是皮肉伤。薛白杨记得自己是从断崖上摔下,他抬起头,不由得吃了一惊,头顶两米之上都是浓郁的乳白色雾气,竟连半点阳光都看不见。
薛白杨在白雾里成了瞎子,他只能看到近身一米内的事物,再向外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现在这样子,怎么走得出去?薛白杨愣了愣,想起了卓幽然。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告诉卓幽然自己失足落崖,薛白杨相信卓幽然一定可以找到自己。但搜遍了所有口袋,都没有找到手机,莫不是摔下来的时候手机遗失了?
薛白杨沮丧得不得了,倒霉事一桩接一桩,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着找路。薛白杨辨不清方向,只能凭着落下时的模糊印象,向浓雾深处走去。
薛白杨感觉自己像是在走一个迷宫,走来走去都只是原地踏步。肋下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冷,然后是微弱的麻痒。薛白杨低头,一缕白雾从肋下游走,薛白杨摸了摸肋骨,方才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冰冷的指头戳了自己肋骨一下。
错觉?幻觉?薛白杨更迫不及待想找到路走出去。肋下又是一下疼痛。
一道飘走的影子出现在乳白雾气之中,薛白杨不顾一切地冲进雾里!飞起身体重重砸向那个影子,但可惜的是,被薛白杨砸到的只有一堆黄土。
薛白杨四肢着地,颓然地抬头,一张脸就在自己眼前几寸距离,冷冰冰的脸毫无声息。
这张脸薛白杨竟有印象,他是…
“雷刚!”薛白杨叫出声。
脸消失了。薛白杨追进浓雾里,他感觉自己追了很久,足有十分钟。直到他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视野随之降低,平行的空间里,薛白杨看到了一堆隆起的黄土堆,隐约有人的声音从土堆里传出。
薛白杨先是一愣,难道是雷刚被人埋在了里面?薛白杨一咬牙,反正找到这里了,无论如何也要把雷刚找出来,否则这一趟惊险之旅岂非毫无意义?
薛白杨用双手不住地翻扒着土堆,散落下的黄土向两侧分开,渐渐露出了某种东西的轮廓。薛白杨抓开一把黄土,手掌心突然接触到了某样冰冷尖锐的事物。
薛白杨提着心,将手掌移开,一张脸出现在了薛白杨眼前。
一张死人的脸!张开的嘴里塞满了黄土,脖子上还有一圈紫黑色的勒痕。薛白杨先是一惊,而后不自觉地吐了一口气,这张脸不是雷刚。但这张脸薛白杨也见过,他就是薛白杨等人刚进入承天大厦时,在一楼保安室遇到的那个中年保安。
他怎么会被人杀死并遗尸在这雾山断崖下?难道因为雷刚的关系?假如是这样的话,虽然没有找到雷刚,但雷刚处境也可想而知。
薛白杨将保安的尸体扒拉了出来。保安死时的表情很恐惧。薛白杨有些想不通,雷刚的危险或许是因为他知晓6年前那场神秘大火和诅咒事件的一些内幕,但那些早已经过去了6年,谁还会为了这些事来威胁雷刚呢?如果要杀害雷刚,这6年里为何不动手,偏偏等到他们几个找上了雷刚才着急动手,而且还牵连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那场受诅咒的黑色大火是否只是诅咒的开始?或许,它带来的还有更大的阴谋,足以让凶手杀掉一切的知情人。会是什么呢?薛白杨觉得暗藏的危机远超过自己所想,他低下头,看见保安紧紧握起的拳头,拳头缝隙里好像有东西露出来。
薛白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保安的手指掰开,他手里面是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有些奇怪,尾端尖锐,中间的部分像一把小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