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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蚂蚁是怎么回事?”
蚂蚁爬行的速度超乎了薛白杨的想象,几分钟时间,大群的蚂蚁已经爬上了楼梯,消失在了楼梯拐角。楼梯上残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薛白杨回过神来,喊道:“不好,这些蚂蚁进了安可的房间,赶紧…”
卓幽然的手突然捂住了薛白杨的嘴巴,薛白杨顿时没了声息,只嗅到了从卓幽然手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还有那细弱柔滑的手掌贴在自己嘴上的触感。薛白杨有一瞬间失神,再回神,客厅的灯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别墅瞬间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里,卓幽然也不见了。她去哪里了?薛白杨有些担心,他凭着记忆,摸索到电灯开关,灯果然被人关了,但方才的客厅就只有自己跟卓幽然,又会是谁突然将灯关掉?
薛白杨刚想开灯,身后倏然出现了一双眼睛,泛着幽静的微蓝色凝望着薛白杨。薛白杨看到这双眼睛,长舒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刚才你去哪了?”
“不要开灯。”卓幽然压低了声音,命令道。
薛白杨乖乖地将手缩了回来,卓幽然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楼梯看,薛白杨看到在楼梯拐角有一道身形矮小的影子,隔得不近又没有灯光,薛白杨只能判断出这是一只动物。别墅后面就是一座大山,有这样的兽类出没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进了安可的家里。薛白杨看见那只动物的碧绿瞳孔正眨也不眨地望着薛白杨同卓幽然所站的黑暗处。
薛白杨的人刚好藏在了墙壁一边,估计它是看不到的,但卓幽然呢?薛白杨想拉过卓幽然,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卓幽然又一次不见了踪影,简直是神出鬼没,薛白杨不由得想到了这个成语。
那只动物悄无声息地潜伏了十分钟,碧绿的瞳孔里闪烁着寒光,它重新起身,踮着脚轻轻上了2楼。薛白杨这才走出角落。
“还愣什么,它去了安可的卧室。”卓幽然又从薛白杨后面冒了出来,吓得薛白杨出了一身冷汗。他舒了一口气,向2楼走去。
安可的房门虚掩着,门角露出了小半身的空隙。难道那只有着碧绿瞳孔的动物钻进了安可的卧室?薛白杨担心安可出意外,着急想推门进去,但被身旁的卓幽然拦住,她挡在薛白杨身前,自己伸出手,缓缓地推开了门。
黑暗笼罩着的房间里,薛白杨看不到一丝亮光,除了刚刚从门口射进来的一抹昏黄的灯光。卓幽然将门完全推开,门碰到墙壁发出一声碰撞声。
薛白杨看到卓幽然缓慢走进了安可的卧室,走到粉红色的大床前,然后蹲下了身。薛白杨往床下看去,那只有着绿色瞳孔的动物正盯着卓幽然。
卓幽然向那只有碧绿瞳孔的动物伸出了手。薛白杨想要制止,他担心这只有点诡异的兽类会伤害卓幽然,但接下来,更奇怪的事发生了。那碧绿瞳孔的兽类非但没有攻击卓幽然,而且对卓幽然落在它脑袋上的手表示十分欢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唤——
“喵!”
这叫声…猫?薛白杨又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看着此刻温顺地窝在卓幽然身下的动物,它足有半人的身长,如此修长的身形,薛白杨片刻前甚至想象过它是一只野生的豹子,但没想到只是一只猫!这只猫的体形未免有些惊人。
薛白杨靠近卓幽然,刚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全身漆黑的猫突然狞叫了一声,碧绿色的眼睛紧紧盯住薛白杨,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神态。薛白杨忙退了几步,背抵在身后墙壁上,却感觉到脖子后面一股燥热的气息扑了过来。
薛白杨一回头,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安可卧室的墙壁上,爬满了一群群黑红色的蚂蚁,没有一丝空余地占据了卧室的全部墙壁。它们聚集着,爬行着,整面墙就像活了似的。
“这…真见鬼了!”
“鬼?”卓幽然突然回头,露出诡异的笑容,“马上就出现了…”
“你开玩笑的吧?”薛白杨觉得背后凉飕飕,除了那些蚂蚁,还有黑猫,他觉得似乎在这间卧室里还藏着别的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卓幽然并不回答,她看着黑猫,蓝色眼眸闪过一抹诡异的色泽。
“还记得你留下的目的吗?”
“当然,为了帮助安可,但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帮助她。”
“很简单,掀开它!”卓幽然指着安可躺卧的那张粉红大床的床板说道。
薛白杨待问为什么,但被卓幽然冰冷的视线一凝视,二话不说,将昏睡的安可抱下床,而后用力地掀开了那张床板。
暗色床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薛白杨看到在床板底面用四根铁钉钉着一张像猪皮一样的东西,它覆盖了整张床板。上面画着一个大圆圈,鲜红色,像是用血画成的一样。圆圈周围,还画着许多只蠕动爬行的大虫子,每一只都有婴儿胳膊粗细。薛白杨看得恍惚,像看到虫子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耸动,但下一秒,就消失了。
床板被翻开的同时,墙壁上那些蚂蚁开始焦躁起来,开始成群结队地爬下墙壁,来到安可的大床周围,绕着圈子不停地徘徊。
而卓幽然身边的黑猫用碧绿的目光盯着那张灰皮,周身的黑毛竖起来,不时咆哮,若非卓幽然用手压制着它,估计它早就扑了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安可的床下面?”薛白杨满肚子疑问,他把目光投向卓幽然。
卓幽然凝视着灰皮,而后吐出几个字:“九猫夺命!果然是一张九猫夺命图!”
“九猫夺命?”薛白杨听到卓幽然说的话,一阵诧异,“九猫夺命又是什么鬼东西?”
“有人说猫是自然界最神奇的动物,而在所有猫里面,又以黑猫最具灵性,传闻黑猫可以看到阴间的鬼门,所以某些传说故事中,黑猫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人死。”
薛白杨望着黑猫,它碧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薛白杨的影子。薛白杨心里一阵发毛,忙转移了视线,而卓幽然继续缓缓地说着,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薛白杨听——
“民间传说里,黑猫无限靠近死亡,它们的生命力是所有生物里最顽强的。正因为这样,许多邪恶的咒语开始围绕在这些原本无辜的黑猫周围,而其中,最为可怕的就是——九猫夺命咒。但这些传说其实都是神棍蒙骗世人故意散播出去的谣言,并不可信。”
薛白杨像是听明白什么,忙不迭地脱口说:“难道有人相信了这些谣言,想利用这个九猫夺命咒害安可,所以安可才变成这样?”
卓幽然冰冷的目光让薛白杨明白了自己应该马上闭嘴,他于是果断地闭嘴。
“据传闻里说,每一只黑猫生存的区域不会存在第二只黑猫,而设置九猫夺命利用九九变数,需要捕杀九只黑猫,然后用它们的血在一张兽皮上画下九只猫尾,再将咒害对象的鲜血滴在九只猫尾中间,用不了百日,被九猫夺命咒诅咒的人就会死亡。”
薛白杨看着安可,愤怒道:“究竟谁信了这可恶的邪咒,想加害安可?”
卓幽然突然笑了,松开了黑猫,同时目光望向安可的大床旁边。
“故事已然讲到这里,主人公可以登场了。”卓幽然开口道。
“你在跟谁说话?”薛白杨诧异地问。
“鬼。”
“鬼?这卧室里…真的有吗?”薛白杨紧张起来。
安可的床后,那扇紧闭的衣橱门缓缓打开了,一双人手从衣橱里伸了出来,像是一具将要跳出来的僵尸。一个沙哑的声音将话接了过去,“没错,我就是那个鬼!”随即,房间的灯亮了。
“怎么是你?”薛白杨惊讶地看着从衣橱里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安家的用人——陈嫂!难道卓幽然口里害人的九猫夺命咒就是陈嫂布置下的?可她为什么要害安可呢?
薛白杨虽然跟陈嫂接触不多,但看得出,陈嫂是关心安可的,实在没有想到会是她在暗地里搞鬼。
卓幽然看着陈嫂,陈嫂也在盯着卓幽然。卓幽然目光一转,说道:“九猫夺命咒,在兽皮上涂满用二十种最香浓的花朵精炼而成的花液,再用特殊的方法去除香气,使普通人无法察觉,但嗅觉灵敏的夜出生物却可以闻到。这些香浓花液对于某些动物而言,具有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比如,昼伏夜出的黑猫,还有夜里集体出来觅食的蚁群,它们都会被吸引过来。”
“你说的都没有错,我费尽了许多心机才找到了九猫夺命咒的实施方法,因为这种古老的邪咒已经几乎没人知道了,可卓小姐似乎比告诉我这个法子的老师傅还要精通,这我实在没有想到。”
“从兽皮上的图案来看,你已经杀了八只猫了,如果今晚上再杀了一只,用它的血你就可以完成九猫夺命咒。真是煞费苦心啊。”卓幽然淡漠说道,“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花液香气出卖了你,我可能还没有发现你的计划。我曾经在一个故弄玄虚的神棍身上也闻到过这种花香,他告诉过我关于九猫夺命咒的一切不过是个骗局而已。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嗅出了这种花液的气味,我自然联想到了九猫夺命咒。虽然这种诅咒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但我要证实我的猜想,所以我今晚必须留下来。”
“我不相信这是个骗人的把戏!我为了找齐这九只猫已经等了三个月了,今晚上已经是我最后的机会,所以,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完成它。”
“为什么是最后的机会?”卓幽然微蓝的目光乍现一道光,但陈嫂还没来得及说,卧室的门突然一下子被重重地撞开,王睿冲了进来,双眼喷着火冲到了陈嫂面前。
“我不会让你伤害安可的!死也不会!”王睿疯了似的想要将陈嫂制伏,谁知道陈嫂一个女人力气却出奇大,挥胳膊一甩,王睿就趴到床上了。王睿呼吸不顺,显见哮喘病又要发作了。
薛白杨上来拉住了王睿,王睿挣脱了薛白杨,又扑到陈嫂面前。陈嫂眼中凶光一闪,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叫嚣着说:“我说过,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完成它,你们谁都别想阻拦我!”
王睿没再妄动,但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角落里的那只黑猫突然像一道黑色闪电蹿到了陈嫂面前,张开锋利的牙齿准确地咬在了陈嫂的手腕上。陈嫂吃疼,手一软,小刀掉在地上,王睿看准了机会,一下子拉住了陈嫂的胳膊。虽然黑猫的尖牙已经将陈嫂的手腕咬出了鲜血,但王睿也还不是陈嫂的对手。
王睿全力拉着陈嫂,呼吸越来越困难,薛白杨看王睿吃力的样子,也跳进了两人一猫的战场,环身搂住了陈嫂的腰。
但即便薛白杨加入进来,好像也不是陈嫂的对手。王睿的额头上开始不停地冒着冷汗,陈嫂的手渐渐脱离了他的束缚,摸向了落在地上的那把小刀。
很快了,只要再杀了这只黑猫,一切就都结束了。陈嫂心中默念。
刀就在眼前,可当陈嫂的手指摸到刀柄时,一只手更快地从她手中将小刀抢了过去。陈嫂诧异地抬起头,一道微蓝色的目光正盯在她的脸上。陈嫂伸出手,恶狠狠地说:“把刀子给我,快点把刀子给我。”
卓幽然不为所动,她望着陈嫂拽着薛白杨同黑猫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等陈嫂挪动到她面前,卓幽然突然开口:“你真的相信这个九猫夺命咒吗?”
陈嫂愣了愣,但很快摇头说:“不管这个办法有没有用,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快把刀子给我,让我杀了这只黑猫!”
“别,一定不能给她!我不管这个是不是骗人的把戏…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安可。”王睿挣扎着说。
卓幽然望着陈嫂的眼睛,冷冷地说:“谁说她要害安可?”
薛白杨疑惑地说:“卓幽然,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说传说中九猫夺命咒是最害人的邪咒,陈嫂在安可的卧室里摆下了九猫夺命咒不就是要害安可吗?”
“没错,九猫夺命咒是陈嫂摆下的,但她不是要害安可,而是想救她的命!”
这一下,除卓幽然同陈嫂外,其余的人都傻住了。
卓幽然倏然出手解开了陈嫂胸前灰色的衣襟,陈嫂竟没有反抗。等衣襟解开,正抱着陈嫂的腰的薛白杨发现衣襟里竟然挂着一张灰色的兽皮,上面同样用猫血画着八条猫尾巴,同时,薛白杨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而这味道正是九猫夺命咒里用的花液香气。
“在传闻里,九猫夺命咒除了害人外,同样能够救人。将邪咒反噬,那么效果就会降临在施咒人身上,而九猫夺命咒的反噬就是利用九猫的血作为媒介,将下咒人的阳寿传递给被下咒人。陈嫂,你想用你的生命来换安可的生命,你真的相信九猫夺命咒吗?”卓幽然的声音无论何时都是冷冰冰的。
陈嫂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王睿脸色茫然,他望着陈嫂,不敢相信地问:“陈嫂,你怎么…这么傻?”
“安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总之只要能够挽回安可的生命,做再大的牺牲我都觉得值得。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为了救安可,就不要再阻拦我了,让我杀了这只黑猫!”
陈嫂突然从卓幽然手里抢过小刀,甩开发呆的薛白杨,将小刀狠狠刺向黑猫。
说时迟那时快,卓幽然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了小刀,刀锋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一滴滴落在黑猫的前额上,黑猫碧绿的目光望着卓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陈嫂惊讶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卓幽然脸色苍白地说。
“什么问题?”
“你真的相信九猫夺命咒吗?”卓幽然一字一板地问。
“我…”陈嫂迟疑了,“但这是救安可的唯一办法,我不能看着她死!”
“所谓的九猫夺命咒其实最早是来源于古代地域特有的祭祀,后来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骗人。其实这个所谓的夺命咒根本就是空谈,也救不了人的性命。陈嫂,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让安可不再昏睡,健康地活下去。如果我有办法替你做到呢?”
“你真有办法?”陈嫂将小刀缓缓收了回来,但还是一脸怀疑地问,“你真能救安可?但安可不停地昏迷,连医生都束手无策,你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卓幽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条手帕,包扎起自己的伤口,冷冷一笑,“医生之所以没有办法,那是因为安可得的根本不是病,安可之所以会不停地昏迷,是因为在她身后藏着一只鬼!”
陈嫂想起了卓幽然一直提到的鬼,“你方才说的鬼难道不是指我?”
“你是鬼吗?”
陈嫂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你不是,总有是的。我们只要等着…”
“等什么?”
哐!别墅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卓幽然嘴角一弯,说道:“好了,鬼来了,我们可以去捉鬼了。”
卓幽然撂下话,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径自转身走出了卧室,黑猫跟在卓幽然身后一同离开。陈嫂稍微犹豫了一下,也立即跟了出去,薛白杨同王睿互望了一眼,也都出去了。
几个人尾随着黑猫下了楼,那只黑猫像是对卓幽然极有好感,伴在她身旁,等她下两三个台阶,它就跃身一跳,跳下两三个台阶,紧跟住卓幽然。
卓幽然走到楼梯下,空荡荡的别墅一楼又恢复了平静,卓幽然打开灯,转身走向旁边的餐厅,后面的几个人也跟了进去。
餐厅里似乎弥散着一股异样的味道,黑猫尖锐地叫了一声,碧绿的瞳孔缩起,一个拱身跃到了餐厅尽头的调料架旁。薛白杨的目光跟随着黑猫,正好看到调味架角落里有一堆玻璃碎片,从里面流出了淡黄色黏稠的液体,应该是蜂蜜。
黑猫嗅着摔碎的蜂蜜瓶子,黑黑的脑袋一会儿抬起,一会儿落下。陈嫂从后面走过来说:“怪了,这蜂蜜瓶子一般是放在架子最里面,因为小姐还有安先生都不怎么喜欢吃。怎么会摔碎?”
薛白杨走到架子前,调味料架子里面的确是空了一个位置,在空出的位置上薛白杨看到了一点点黑色的粉末,薛白杨用手指蘸出了点粉末,放在鼻间闻了闻,气味不像是普通的调味品,这黑色的粉末是什么?
黑猫突然在卓幽然脚下转了两圈,向着餐厅外蹿去,卓幽然跟在黑猫后面,黑猫出了餐厅,低头不停用鼻子嗅着,最后停在一间矮小的房门前,用爪子挠起了门。卓幽然回身问陈嫂:“这门后是什么?”
“哦,这扇门后面是个小储物室,用来储藏安先生最喜欢的外国红酒。这黑猫怎么一直在挠这扇门…”陈嫂同卓幽然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感觉到了什么,陈嫂从口袋里取出了备用钥匙开门。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了,黑猫嗖的一声蹿了进去,一秒钟后,储物室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一个颤抖的男人喊着:“快松口,松开,你这只畜生。”
卓幽然望着储物室,冷冷说道:“既然已经暴露了,安先生,还是请你自己走出来。”
“安先生?”陈嫂想不明白安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又将自己锁进了储物室里。过了一会儿,里面没了动静。
“既然不想出来,就叫那只黑猫跟你好好玩玩。陈嫂,关门。”
“别,别,我出来,我出来了。”一个狼狈的身影从储物室里缓缓走了出来,黑猫也跟了出来,一双碧绿瞳孔死死盯住前面的人。陈嫂一看,出来的人果然就是安可的爸爸,安震生。
“真的是你,安先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又干吗把自己锁进这间储物室里?”陈嫂满脸疑惑地问。
“哦,这个…是这样,公司的生意不是很顺利,今晚上也没谈成合同。我心情不太好,就自己提前回来,一个人喝酒缓解一下…陈嫂,这几个人是谁,怎么这么晚了还出现在我们家里?”安震生搪塞着,而后反问。
“他们都是安可小姐的好朋友,王睿叫他们来的。”
“呃,好朋友啊。”安震生揉了揉额头,说,“好,你们去看看安可。我不行了,头疼得厉害,我要先去睡了。”
安震生刚想走,卓幽然突然开口:“安先生,既然想喝酒,又怎么会打碎餐厅里的蜂蜜瓶子呢?”
“你在说什么,什么蜂蜜瓶子?我不知道。”
“嗯,那安先生裤腿上的是什么?”书旗小说提供阅读http://www.bookqi.com/
安震生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裤腿上沾染了一小片黄色液体。安震生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说:“对了,刚才我去餐厅喝了杯水,可能不小心打碎了个瓶子,看来就是你说的蜂蜜瓶子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是吗?”卓幽然突然冷笑一声,“我看安先生进去餐厅里,不是去喝水,而是去找什么东西吧?”
“找东西?”安震生忙摇头否认,“我说了,就是去喝杯水,哪里有找什么东西?好了,好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要去睡觉了。”
安震生绕过几个人,径自向楼上走去。
卓幽然冷冷道:“安先生为什么这么着急走,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安震生脸色沉了下来,喝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欢迎你,陈嫂,送客!”
“不用你多说,我肯定也会走,但走之前,我还是想把你丢的东西还给你。”
“什么东西?”安震生语气有些乱。
卓幽然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了一小包黑色的粉末,薛白杨发现这包粉末跟自己在调料架上看见的粉末的颜色一样,同样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某种花香。
“这包就是你要进餐厅里找的东西吧,安先生?你刚才去餐厅根本不是去喝水,而是在找这包东西,但这包东西早已经被我掉包了。我在那放了瓶蜂蜜,并且打开瓶盖,斜着放在架子里,只要你稍微碰一下,它就会掉下来。正因为你身上不小心沾了蜂蜜,黑猫才找到了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震生明显在回避卓幽然的问题。
“真的?好,如果你没见过这包东西,应该不怕警察来搜身。只要你没有接触过这东西,你的身体或者衣服上就不会残存着它的颗粒,但如果有的话,我不知道警察会如何想…”
“你…”安震生支吾着,突然拍了拍脑袋笑了起来,“想起来了,这个是我前几天买来的外国安眠药,我一直因为安可的事睡不着,就买了这药,但后来忘记放在哪里了。今天被你找到了,真得谢谢你啊。”
安震生上前想拿走卓幽然手中的那包黑色粉末,卓幽然转身交到了薛白杨手里,冷冷地说:“不,安先生,你可能真的搞错了,这不是安眠药,而是一包毒药。”
卓幽然盯着安震生,一字一板地说:“它就是害得安可一直昏倒的毒药!而你,就是要害死安可的那个藏在幕后的‘鬼’!”
“你胡说!”安震生大怒,一张脸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做贼心虚,变得煞白难看。
“真真假假,我们没有必要争辩。等警察来了,将这袋子里的东西带回去检查一下,真相自然可知,你说呢,安先生?”
安震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了,终于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卓幽然转向陈嫂,语气淡然地说:“陈嫂,能救安可的办法不是靠封建迷信的什么咒术,而是揪出害安可的‘鬼’,只要这个‘鬼’还存在,安可就休想好好地活下去。”
听完卓幽然的话,陈嫂突然冲上去拉起安震生狠狠掴了他几个大耳刮子。安震生万没想到这个自己家的用人会抽自己耳光,他捂着肿胀的脸颊错愕地看着陈嫂,“你,你想造反吗?你凭什么打我?!你滚出我的家!”
“你的所作所为不该挨这几耳光吗?自从安可她妈死后,我就发觉你对安可的关心越来越少,我还真以为是你的应酬多、工作忙,才疏忽了自己的女儿。原来,你竟是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安震生脸上阴晴不定,伸手指着陈嫂说:“你没资格在这里教训我!就凭这丫头说的几句屁话,我就禽兽不如了?她说的都是谬论。今天,今天你一定得把这袋子里的东西还给我!”
薛白杨看着安震生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安震生虽然步入中年,但体格十分健壮,若真要动真格来抢,薛白杨还不见得能在他手里讨到便宜。薛白杨迅速地向着门口方向退去,安震生从后面追了上来。
“停下,停下吧!”声嘶力竭的一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安震生愣住了,他缓缓回头,安可正面无血色地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来,她的目光夹杂着失望和痛苦。安震生不由得低下了头,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安可,你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你已经不再是多年前那个爱我疼我的父亲了。”安可话声哽咽,薛白杨看到泪珠子在她眼眶里打着转,眼睛里有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安可缓缓从自己身后拿出来一个绿色的笔记本,笔记本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扉面已经微微褪色。安可望着笔记本说:“这是妈妈的日记本。自从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以后,妈妈每一次觉得委屈,都会写日记。她不想让我看见她难过的样子,不想让我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竟会变成这样。所有的难过和委屈,妈妈一个人默默承受,她还要笑着面对我。你对得起她吗?你告诉我,你对得起她吗?”
安震生无言地站在原地,面上的神情由方才的愤怒转为悔恨,他痛苦地摇头。
“我在整理妈妈遗物的时候无意发现了这个日记本,”安可摸着笔记本,“你不会知道我看到这本日记后的感觉,我的心都要碎了。你不会理解的,因为你早就不爱妈妈了,所以你不在意她的快乐和难过。但我在乎,我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