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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刚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快没有力气了,“其实那不是一棵树,那是一个‘人’。”
“人?”一听到这个字眼儿,利文眼前又浮现出那棵树伸手伸脚的样子,头皮都麻了。
“这寺庙里的和尚全是从日本过来的修习邪门歪道的妖僧,而那棵‘树’就是他们的师祖。据说他们练的是一种邪功,人坐在树里修炼,渐渐地可以不用呼吸,那时树长成了人的样子,人也长成了树的样子,这便坐化成了‘木乃伊佛’。但是木乃伊佛的意识并不会死亡,他们被禁锢在树里仍然继续修炼,要靠血液来滋养他们干枯的身体,以维持意识不灭,这就是这种邪功的修炼方法。听说,当木乃伊佛吸取的血液足够多的时候,就可以加快他修炼的进程,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就会再次活过来,变回正常人的样子,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具备了正常人不具备的通灵功能,到时候就可以拿着这个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么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和尚,而是一群邪教徒伪装的?”
“是的。”小刚微微地喘了喘,接着说道,“你千万不要去碰那个树上的果子,那果子里面的血液有毒,如果被沾到,就会像我们一样,体质发生改变,不由自主地被最顶端那个大血球的能量吸引过来,然后就会被别的树上延伸出来的树枝扎透身体,再接着身体里的血就开始被这棵树吸走,供给上面的木乃伊佛。当初,我们就是上了那群和尚的当,误食了树上的果子,才变成这样的。幸好每一棵树每天要吸收的血液是很少很少的,所以我们才能活到现在。”
“糟了!”一听小刚这么说,利文突然想起婷婷在院子里曾挤破过那树上的一颗果子,连忙转头去看,惊讶地发现婷婷已经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失去了知觉。
利文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她知道——婷婷马上也会变得像小刚一样,成为木乃伊佛的下一份养料。
“利文,你必须要除掉那个木乃伊佛,不能再让那帮邪教徒四处害人!”因为已经连着说了太多的话,小刚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
“好!你告诉我,怎么才能除掉他?”利文含泪看着婷婷,又看看小刚,心里充满了愤怒。
“大血球上面的那些根须,直接连着地面上那棵树,而地面上的那棵树现在已与里面的人长成了一体,所以它的根须也与人的血脉相连,否则里面那个人也吸收不到血液。你只要顺着我身体上的这棵树,爬到树顶,扯断那个大血球相连的所有树须,地面上那棵‘树’就绝对活不了了,这相当于扯断了树里那个人的血脉。”小刚说着冲她艰难地挤出了一次笑容,像是在鼓励她,“去吧,利文!”
“可是,这样一来,你是不是也会马上死了?”利文忍不住号啕大哭。
“利文,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用什么方法都再也不可能活下来,死只是个时间问题。”小刚又冲她笑了一下,他尽了很大力量让自己的笑看起来充满释然,“反正一样都是死,你也希望我死得能有价值一些,对吧?”
“可是…我不想你死…”利文拉住他已经硬得像土块一样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利文,我快撑不住了…”小刚呵呵地喘着气,脸色更苍白了,“一直以来,我什么都依着你,现在,我要你为我做这件事。趁我还活着,让我看着你爬上去,替我完成这个心愿,好不好?”
一段痛彻心肺的痛哭之后,她站了起来,咬咬牙,爬上了那棵树。
她明白,她触摸到的,不是一棵“树”,而是小刚身体的一部分。她更明白,如果那血球里的血沾到她身上,她也一样会死。虽然她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显然很可惜,但这是为了不让更多像她一样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
你处心积虑盯着我 -- 一定要救我
1
9月19日这天晚上,学校的保安老张发现了一件怪事——学校操场边角上那个被贴了封条的小屋,不知怎么突然亮起了灯,透过那小屋墙上的碎玻璃和满是裂缝的木头墙板,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好像有个人影在晃来晃去。
老张心里纳闷不已:自从去年出了那件事之后,这小屋的木头门已经被大铁链子锁上了,钥匙在他手上,如果他不打开的话,谁也进不去。而且,那门和窗户上还贴着公安机关的封条呢,谅学校里的学生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揭去公安机关的封条。
那么,是谁进去了?再说大半夜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到那个小屋里解决?老张心里隐隐一动,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关了手电,悄悄走了过去。
隔着还有几步远的距离,他就听到那屋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接着,又传来椅子被碰倒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人挣扎喘息的声音…
这声音…老张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瞳孔逐渐放大,心里涌起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有一种拔脚想走的冲动。
可是作为学校保安,碰到异常情况却不闻不问,如果被校方知道,一定会开除他,而他只是学校的聘用制员工,不享受养老保险和退休金待遇,一旦丢了工作,下半辈子的生活就成问题了。
权衡再三,老张终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可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门锁并没有被人撬开,那大铁链子仍然一圈一圈在门上绕着,正是他一年前亲手绕的那个样子。而且,门和窗户上的封条也都在,并没有被撕破的痕迹。
老张忍不住头皮一麻,心说这可怪了,封条和门锁都没有被破坏,屋里那人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从房顶跳进去的?老张也顾不上想别的了,蹑手蹑脚地解开铁链子,打算把屋里的人逮个正着。
可是当他猛地推开门,却意外地发现屋里根本空空如也,前一秒还涌入他耳朵的那些声音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一阵风一样哗地飘走了。不过,闻到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上海产的蜂花发乳的味道。他记得这味道的,这是那个死去的女孩子的。都一年了,这味道竟然还没有散尽。
老张皱了皱眉头,四下打量起来:屋里的陈设还是没有变,仍然是一年前的老样子,那把椅子也仍然像一年前一样倒在地上。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桌角的一只杯子上,那是一只HelloKitty的卡通杯,杯身上鲜艳的粉色在这个简陋粗糙的木屋里显得分外惹眼。
老张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一年前,当警察在勘察现场以及最后封门的时候,他作为学校保安一直都跟在旁边,对所有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能百分之百地肯定,那时候屋里从来没有出现这样一只杯子!
更何况,那杯子里的水竟然还是热的,杯口那个桃红色的口红印也是那样惹眼!
是谁?谁进来了?这杯子不是那丫头的吗?以前常常看她拿着这个杯子去图书馆,怎么会自己出现在这儿?
就在他脑子里嗡嗡直响的时候,冷不丁发现雪白的墙壁上有一行尖细的字,看那字的痕迹,似乎是用指甲尖划出来的——“你处心积虑盯着我,我胆战心惊躲着你。”
屋里的灯泡就在这个时候啪地一下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老张一慌,连忙想拧亮手上的电筒,可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只手从斜刺里伸出来一下子夺走了他的电筒。
一片寂静中,老张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哭泣声从角落里轻轻地响了起来…
2
第二天上午上完第二堂课,萧阳感到肚子有点儿饿,于是跑到离教学楼不远的小卖部去买东西吃。从教学楼到小卖部之间正好要经过那片操场,他不经意间瞥见有一辆警车停在操场一角的那间小木屋门口,还有几个学生稀稀落落地围在四周观看,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出于好奇,他也凑了过去,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问:“嗨,出了什么事了?”
那个男生回过头,一看是他,立刻打了声招呼:“萧阳,是你啊!”
萧阳抬头一看,发现这个男生就是隔壁班的林宇,经常在一起打篮球的那个,于是也冲他笑了笑:“是你啊。对了,怎么会有警察到学校里来?出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啊?”林宇往左右两边看了看,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今天早上学校里好多人都在传,说保安部的老张昨天晚上在巡夜的时候见到鬼了!”
“见鬼?什么鬼?”萧阳一头雾水。
林宇伸出手指头往那个木屋子里指了指:“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有一个女孩儿死在那里?”
“你是说那个叫飞飞的?”
“对啊。”林宇压低了声音,“一年前,那个女孩儿被人强奸后掐死在这个小木屋里,可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凶手一直都没有找到,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自从警察把这里封了以后,就有人传说这里闹鬼。”
“闹鬼?是有人故意在造谣吧?”学校里流传的各种各样的鬼故事多了,所以萧阳也不相信。
“这次可不是瞎说的。”林宇的眉毛往上耸了耸,“听说有一些因为谈恋爱而夜不归宿的学生,晚上在操场上溜达的时候,经常听到这小屋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真的?”萧阳还是半信半疑,“那昨天老张头儿到底碰到了什么事?”
“听保安部的人说,老张头儿昨天大半夜突然发疯一样给校长打电话,嘴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一直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女孩儿没死…她回来了’之类的话。当时校长可能觉得他发神经,就把电话挂了,也没理他。谁知今天一早,老张的老婆就来找校长闹,说什么学校没有人道,害得她家老张一夜之间就得了失心疯什么的,校长这才感到事态严重,就去老张家亲自探望,发现他真的疯了,冷不丁想起了他昨晚打过来的那个电话,于是报了警。”
“那老张人呢?”
“老张已由学校出面,送到市医院精神病科接受治疗去了。”
他们正说着,就看见两个警察从那个小木屋里走出来,正要把小屋的门重新贴上封条。
“等等!等等!”萧阳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点儿东西,奋不顾身冲过去,拨开挡在他面前的那些人,用力撞开了即将关拢的木门。
“同学,你要干什么?”旁边有人想阻止他。
但是晚了,萧阳已经站在了那小屋的门口,他惊魂甫定,胸口一起一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面发霉的墙壁。
那面墙壁上,有几个硕大的字,一看就是用什么东西划出来的——“你处心积虑盯着我,我胆战心惊躲着你。”
3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宿舍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只有萧阳依旧睁着眼睛,他在等待着十一点零八分的到来,因为,那个死去的飞飞,以前都是在这个时间上网。
他回来以后把小木屋的事情从到尾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蹊跷:首先,飞飞绝对是在一年前死了的,全校好几百双眼睛盯着她的尸体从那个小木屋被抬出来,抬上警车,她的父母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而且事后学校还专门派代表参加了她的追悼会。那么,昨晚老张头儿在那小木屋里见到的女孩儿应该是假的,是一个假扮的冒牌货,这个人一定熟悉她的资料,包括她上网的QQ号码。所以他决定碰碰运气,看看飞飞的号码今天晚上会不会有动静。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突然假冒她出现,动机是什么?难道是对她的死耿耿于怀,所以故意制造恐怖气氛?可是如果是为了复仇,为什么要等到一年以后才动手?
对于这一点,萧阳想来想去也解释不了,于是又推理出了第二个可能性:这个假冒飞飞的人可能对她的死亡原因掌握了某些疑点和线索,所以故意装神弄鬼引有嫌疑的人露出马脚。可是,如果真是有人发现了什么疑点,应该马上通知警方才对,为什么要自己动手搞这么多事,要知道这是在学校,人多眼杂,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被传得沸沸扬扬,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的。除非…除非被这个人发现的秘密是不可告人的,会牵扯到一些不能被公布出来的人和事,所以对方才不得不采用这种非常手段。
萧阳想到这里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十一点十五分了,立刻把笔记本电脑抱到床上,叮地一下按了开机键,然后打开QQ。
深夜时分,没有几个在线的,大部分人的QQ头像是灰色的。萧阳无聊地轻轻敲着键盘,和几个挂在线上的夜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时不时瞟一眼飞飞的QQ头像,一直都没见异常。
也许我的猜想是错误的,那个人不会来了?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只不过是老张头儿年纪大了看花眼而已?可是,墙上的那句突然出现的话怎么解释,他明明记得,警察把飞飞的尸体从小木屋里抬出来的那一天,他就站在黄色警戒线的外头,正好对着那面墙壁,那面墙上面根本一个字也没有。
何况,这句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绝不可能是偶然的,因为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只有他明白——那是飞飞曾经留在他日记本上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因你而死,全是因为你处心积虑盯着我,而我却没有办法选择,只能胆战心惊躲着你。”这句话,只有他和飞飞知道,别人不可能知道的。
那丫头死的时候怨气那么大,会不会真的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身子一颤,突然听到耳麦里传来“吧嗒”一声,有人上线了,正是飞飞的那个号码。
4
飞飞的QQ头像亮了以后,并没有马上隐身,而是一直亮着,她头像上的那个签名也随之亮了起来:你处心积虑盯着我,我胆战心惊躲着你。
萧阳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紧张,嗓子阵阵发干,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发过去一句话:“你是谁?”
对方的状态显示为“正在输入”,不一会儿,回复就发了过来:“萧阳,你不认识我了吗?”
萧阳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听对方的语气,好像就是他身边的熟人似的,于是他连忙问道:“你怎么用飞飞的号?”
对方发来一个笑脸:“萧阳,你怎么了,我不是一直用这个号吗?”
“你一直用这个号?胡说,这个号是飞飞的!你是不是盗了她的号?”
“我就是飞飞啊!”对方发过来一个表示“无奈”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飞飞一年前就死了,你一定是她的同学或朋友什么的吧?”萧阳心想还是别绕圈子了,单刀直入吧。
“萧阳,我真的是飞飞。我今天上线是特地来找你的!”对方好像有点儿急了。
“找我?”萧阳盯着那个头像,目光闪了闪。
“萧阳,还记得那本笔记本吗?”对方突然问了一句。
“你是说…”
“对,就是咱俩吵架的时候我给你藏起来的那本。”对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
“记得,怎么了?”萧阳心里开始咯噔一下,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知道笔记本的事,甚至连那次吵架也知道。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他在脑子里迅速地搜索着飞飞的好友名单,但是并没有什么头绪,因为飞飞并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在乡下那间老屋的床头柜后面,有一个嵌在墙壁中的暗柜,我把你那本笔记本藏在那里面了。”对方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
“你为什么突然跟我提这个?”萧阳警惕地问。
“萧阳,你这么一问,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对方叹了一口气,“明天是我的生日,萧阳,你难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你难道忘了,就是在乡下的那间小屋,你欺骗了我,害得我只好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后来,每次生日的时候,你都带我去那间小屋,你说那是我们开始的地方。萧阳,这一年以来,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话?你不准备在我生日这天向我忏悔吗?那间爱的小屋,你这么快就把它忘了?”
萧阳的头猛地一下子就大了。他现在已经掉进了一团迷雾,完全不能区分在网络对面那个看不见的身影,到底是不是飞飞。但是他突然间明白了另一件事:这个“鬼”要等到一年以后才开始闹,是因为对方一直在给他机会,等着看他会不会为那件事忏悔。
所有刚才的那一切:笔记本、老屋、照片还有那句话,都属于他和飞飞之间的秘密,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飞飞更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别人,因为她家庭环境很不幸,这使得她的性格很封闭,内心时常感到自卑,不愿与人接近,所以她根本没有什么经常说话的朋友,除了萧阳之外,她几乎不相信任何人。
那么,现在跟他聊天的这个人,就是飞飞?不对,飞飞的尸体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抬出去的,那么,这个人是飞飞的鬼魂?
“飞飞,你现在在哪里?”他忍不住问。
“我就在电脑前啊,我正在看着你。”
萧阳哆嗦了一下,感到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问:“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这次对方犹豫了很久,最后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回复了他:“好吧。”
视频接通了,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幅画面:那好像是在一间很破的小屋里,墙上的墙皮都脱落了,屋子里也没有开灯,一张破旧的小木头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发出的白惨惨的光,看起来有点儿吓人。
他一看那台笔记本,就认出是飞飞的。但是,木桌子前却没有人。
“飞飞,我有话对你说,接通语音好不好?”
“你真的有话对我说?”
“真的。”
“好吧。”
萧阳惊讶地看着那台电脑的键盘自己“啪啪”地在动,可是桌子前仍旧一个人也没有。
语音接通了以后,萧阳立刻对着耳麦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喂,是飞飞吗?”
耳麦的那边响起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接着传来的却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那哭泣声萧阳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的了,是飞飞!
与此同时,他突然瞥见了正对着电脑屏幕的那面墙上依稀有几个字,他晃了晃鼠标,终于看清,那行字是——“你处心积虑盯着我,我胆战心惊躲着你。”
他一下子想起这间小木屋是哪里了——这就是操场上那间小屋,一年前,飞飞就死在那里。
“喂,吵死了!几点了还不睡!”同屋的室友被他的键盘声吵到了,发出了抗议。与此同时,他发现对方立刻取消了视频,连QQ头像也灰了,好像下线了。
5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因为不用上课,所以萧阳起得也特别晚。当他走到水房洗脸的时候,迎面正好碰上林宇。
“萧阳,你的熊猫眼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吧?”林宇看着他问。
“是啊,我现在还是感觉身上没有力气。”事实上,萧阳昨天整个晚上一直在辗转反侧,耳旁不停地回响着从耳麦里传来的那哭声,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萧阳,今天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啊?”林宇又问,似乎想约他一块儿出去玩。
“我没什么安排。你们呢,有什么安排没有?”萧阳随口反问道。
“我们组织了几个同学,打算去医院看望一下老张头儿,萧阳,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吧,反正待着也没有事情做,上午过去一会儿就行了。”林宇说,“别忘了,咱们刚入学的时候,经常一起跑到外头去喝酒、看球,经常弄到学校关大门了才回来,每次给咱们开门的都是老张头儿,而且他从不让咱们登记,也从不告状,否则,就凭咱们晚归的那些次数,足够学校处分我们了。”
“好吧。”林宇的提议正中萧阳的心思,他正好有些事想搞清楚。
等他们几个结伴来到医院的时候,老张头儿刚刚做完检查。他们向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老张头儿的病情,医生说老张头儿是受惊吓过度,再加上年纪大了,心脏承受能力比较弱,所以短时间内很难恢复。
几个学生面对着眼神痴呆的老张头儿,东拉西扯毫无重点地说了一些安慰他的话,然后就开始张罗着出去给老张头订一份豪华大餐,而林宇和萧阳就负责带老张头去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散了一会儿步,林宇说有点儿口渴,去给他们买水了,长椅上就只剩下了萧阳和老张头儿两个人。
萧阳盯着老张头儿那张痴呆的脸,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再没有其他人,这才凑到他面前问:“老张头儿,前天晚上,你在操场的小木屋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张头儿木然地看着他,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对他的话也完全没有反应。
于是萧阳换了个办法,凑近老张头儿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飞飞,刘飞飞,你还记得吧?那个很喜欢穿粉色的女生,老是忘记带学校的校徽,走路总踮着脚尖的那个?”
萧阳边说边学着飞飞走路的样子在老张头儿面前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嘴里仍然不住地在提醒他:“老张头儿,你还记得飞飞了吗?一年前死在小木屋里的那个,那天早上还是你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尸体呢。”
可是老张头儿还是很木然地看着前方,一个字也不说。
“老张头儿,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萧阳干脆蹲在他面前,对着他的脸,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刘飞飞的好朋友,打篮球那个,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球扔到了保安室的窗户上,把玻璃砸坏了,为这事儿你还把我臭骂了一通呢。”
老张头儿还是木然地看着前方,看来是不打算说话了。
萧阳感觉有一点儿不太对劲:在一个精神病人面前提到诱发他犯病的那个因素时,病人一般是会有所反应的,可是看老张头儿的表现,不像是得了精神病,倒像是得了失忆症。
就在萧阳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正好看见林宇拿着两瓶水正绕过花坛向他们走来,他只好放弃继续盘问老张头儿的计划,懊丧地在老张头儿边上坐了下来。
可是他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老张头儿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好像是一张纸条。
他惊诧地刚想说话,就看见林宇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他们跟前,把其中一瓶水递给他,然后说道:“他们已经把饭订回来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林宇说着就过来搀起了老张头儿,一边替他整理着衣服一边往回走。萧阳赶紧趁着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展开了刚才老张头儿塞给他的纸条,只见纸条上有一行字:那女孩儿临死前说过,她要回来报仇的。
萧阳的脑子立刻“嗡”地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老张头儿这句话是在提醒他吗?老张头儿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6
中午吃完饭,萧阳借故有事先走,他要去那个老屋看看,找找他的那个笔记本。临走前,萧阳特意好好打量了老张头儿一眼,发现他还是很木然,但是为了赶时间,他也来不及想太多,就匆匆走了。
郊外的那个房子离市区很远,萧阳坐了快三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这个房子是飞飞的外婆留下的,她的外婆早就死了,所以这个房子就留给了她,结果没过多久她也死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小屋的门,然后摸索着拉了一下墙上的灯绳,屋里立刻亮了起来,一股霉味儿立刻扑鼻而来。屋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满地的纸团,墙角散落着几本书,凳子的一条腿还是瘸的。
他照着“飞飞”昨天在线上说的,找到墙角的一个柜子,把它拖出来,果然发现在墙上有一个暗柜,拉开那个暗柜的门,他竟然真的看见了他那本红皮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