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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说。
老人说:“我只能这么对你说:你还不能理解。”
我冲到老人身边,抓起了他的衣领,说:“不要再跟我讲这些屁话,不,要,再,讲。我受够了。”
老人并没有反抗,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我也不想告诉你这样的答案,但是没办法。因为你对我的理解只限于‘眼前的这个老人是无法理解的’,所以我只能这样告诉你。”
尽管老人的衣领已经被我抓得太紧以至于无法呼吸了,但他却仍然不挣扎。
“你到底是谁!”我逼问着他,虽然我知道自己并不能从他那里获得什么答案。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又怎么能告诉你‘我是谁’呢?”
我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被他击垮了。
我把他放了下来,老人缓缓地坐回凳子上。
“这次你的理论更加玄乎,而且看起来有些本末倒置。”我说。
“根本就没有什么本和末,又如何能谈起‘倒置’呢?”老人说。
“请解释。”我索性坐在床边,静下心来听他的“理论”。
老人说:“难道你没有发现,整个事件中,你的所有经历,你都是在理解自己所能理解的,不理解你不能理解的。”
“理解所能理解的?”
“是,”老人说:“你能理解太阳船是埃及法老死后通向天国的载具,你能理解所谓的‘灵魂出窍’,同样你也能理解地狱。所以,你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在地狱里破坏磨坊以解救何琳的灵魂。你不能理解‘红血球’,你不能理解李局的动机,你同样也不能理解过,所以你始终也无法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听起来的确是这样的,”我说:“但是我知道这房间里有三个人,一加一加一等于三,我曾经不理解这个,但我现在理解了,这确是小学老师的功劳。”
“是吗,”老人说:“但是你有没有想到,如果你不能理解‘老师’的这个概念,你也许现在还是个大字不识的人,你又怎么会知道那简单的加法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今天你也许只是个在田里劳作的农夫,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你不会认识我,我在你的世界里根本不会存在。”
“但这种情况毕竟没有发生。”我说
“对,它没有发生。”老人说,“但你想过吗,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是什么样的因素造成你的人生没有按照第二条轨迹发展呢?”
我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老人继续说:“天降血雨的时候,在血雨里面发现了‘红血球’,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是能理解‘红血球’的。”
没等我说话,老人继续说:“在血雨中发现了‘红血球’,你觉得这种你不能理解的东西可能会‘致病’,结果接下来果然出现了许多足够引发你联想的事情,于是你把‘红血球’和灵魂分离联系在了一起。‘红血球’是你不能理解的,但灵魂却是你能理解的,最起码,你经历过许多‘灵魂出窍’的案例,所以在你的人生中出现了那么多你能理解的东西。地狱,灵魂,咯咯。”
他的理论另我头疼。
老人继续说:“而且,你认识所谓的‘方静茹’,听过何琳有关‘扭曲’的故事,所以他们才会一一地在你人生的这段经历中出现。如果你从来不认识他们,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你还会认为他们会出现吗,你还会被那个磨坊折腾个半死吗?”
我的思路开始清晰了起来:“听起来这很像是个梦,梦境里的故事常常会根据做梦者的意愿而变化。比如说,临时追加了某人或某件事一类的。但我可不想从你的嘴里面听到‘你是做了个大梦’之类的话。”
老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觉得人生和梦境有什么不同。那么你认为影响你人生故事走向的,究竟是哪些力量呢?”
我半嘲笑地看着这个皮肤中透露出不健康粉红色的老人,说:“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可是这太荒唐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因为我曾经见过你,因为经历过瑶瑶完成‘那孩子’交给她任务的事,所以我的人生才会按照我所能理解的方向发展,因为我能理解‘怪人交给我的任务’这件事,所以你才会设计好这样的一个游戏,而我就像是在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正因为我对神秘事物的好奇,所以才加入了调查局;正因为加入了调查局,在形成了我自己对某些事情的理解并致使我的人生观发生改变的时候,所以你才会出现。
这么说,如果说我的人生就是一部由我自己撰写的剧本,那么你根本就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角色,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我的话并没有激怒老人,他反而接住了我话茬:“很正确,但你考虑得还不够深。你现在有没有想过,我和你正在进行的谈话,是否也是由你亲自创造出来的剧情呢?如果你没有经历过那次的‘完美黑暗’,开始对四维空间产生了一些认识,那个‘预言者’的故事又怎么会发生呢?在‘预言者’的故事里面,如果你没有听过有关‘人生录像带’,‘每个人的宇宙都是属于自己’的这样的理论,那么我现在还会出现在你面前,跟你说以上的这些话呢?那么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是否只是你人生剧本里的一句句台词呢?”
“如果这么说,”我说:“琳是完完全全被我害的?”
“没有害与不害,”老人说:“她和所有你认识的人一样,只是你人生中的演员罢了。”
我的思路又一次混乱了:“空洞,臆测,毫无根据!”
“毫无根据,只是你不能理解。”
我再一次感到浑身无力。
老人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病房门口,没有回头,说:“如果今天我离开后没有再出现,你再也得不到我的消息,那么你会认为,我仍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你没有看到我吗’?还是,我这个角色只是从你的剧本里删除了?”
“游戏还远未结束。”这一次,老人没有凭空在我的眼前消失,而是缓缓地推开门,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踏入走廊,轻轻地把门合上,脚步声越来越远。
二十四 人生电影
一
三天后,我睁开了眼睛,那种钻心的痛又涌了上来。
我看着缠绕在手脚和身体上的各种纱布,觉得现在的自己倒有点像可笑的木乃伊。
尽管此时的我最希望琳正微笑着站在我的床前,但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陈睿。
“你终于醒了。”陈睿微笑着说。
“何琳呢,她怎么样了。”我问。
陈睿的脸色让我很纠结:“她的情况很稳定,没有受你这么重的伤,不过她还没有醒过来。”
我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但疼痛又迫使我躺了下来。
“脑CT,检查过吗,大脑褶皱回来了吗?”我急切地说。
“大脑褶皱,回来?”陈睿似乎不太明白我的话。
“去问问医生,这很重要。”我说。
十多分钟后,陈睿回来了,说:“医生说了,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人的大脑怎么能没有褶皱呢?”
“也就是说,有褶皱了?”我满目期待地看着陈睿。
陈睿点了点头。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懒散地躺在床上。
陈睿说:“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还有,这场火看起来是有人故意放的。”
我想我知道放火的人是谁。他有些大意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
放火杀人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想焚尸。
我们试图联系李局,但始终找不到这个人。
“你当然找不到他。”我说。
“怎么回事?”
“着火的那天,你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说,做过噩梦什么的?”我岔开了话题。
陈睿说:“没有什么异常,我当时正在调查一桩抢劫案,随后才被派去调查火灾事故的。”
我明白了,看起来这一切对于所有人来说甚至连噩梦都算不上,因为他们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于他们来说,人生照常进行着,没有什么人和的异常情况发生。
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想法,那就是当所有人都毫无察觉,一无所知的,平淡的进行着他们的生活的时候,那么我自己的经历反而变得有些虚无缥缈,难辨真假了。
我竟然怀疑发生过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梦。
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赵远强死了,王世奇死了,李局逃走了,琳昏迷不醒,这些都是摆在面前的现实,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
但是,对于所有的其他人来说,这些事件或许毫不相干。有人想要放火烧死我们,动机未知,赵远强被烧死;李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人间蒸发;琳得了怪病昏迷不醒;王世奇,一个对于科学研究过于执着的医生被饿死在自己的实验室。
对于他们来讲,这就是事件的真相。
我觉得自己很好笑,难道我掌握的,就是事件的真相吗?
如果这一切真如老人所说的,我见到的和正在做的只是表现在真实之前的一些表象而已,那么我和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人,你到底是谁?
三
病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之中。
夜已经深了,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天空,皎洁的光照射在白雪上,树枝上,还有我的脸上。
我实在无法接受老人这样的一套理论,然而,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够解释我所经历的一切呢?
所谓的有因才有果?
难道我所经历的,我所拥有的,都只不过是根据我的思路撰写的剧本吗?
灵魂,外星人,各种超自然现象,这些难道只是我人生剧本里的一部分?
我究竟是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世界里。
琳,你真的只是为了配合我而出现的演员吗?
琳仍然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我握着琳的手,缓缓地抬起来,贴在我的脸颊上。
她纤细的手,冰凉而无力…
(全文完)
番外1
冰冷的人
死者被登山爱好者在珠穆朗玛峰被发现,白人,从衣着上来看应该是上世纪五,六时年代的人。当然,琳口中的“奇迹”指的并不是这个被冰封得严严实实的尸体,她指的只是这具尸体保存的完好程度。
考古学家们在形容马王堆女尸的时候用到了诸如“美貌、栩栩如生、皮肤弹性”之类的辞藻。但在见过真实的尸体之后,我实在没有办法把她和以上的辞藻联系起来。这具肥肿到完全不成人样的尸体除了让人禁不住用最恶毒的形容词去描绘她之外,唯一的作用恐怕也就只剩下“催吐”了。
而我眼前的这具尸体则不同。
与一般死在雪崩中的尸体不同的是,他的身体被锃结明亮的巨大冰块包裹着,看起来就像是被包裹在琥珀中的完整昆虫尸体。而这个琥珀却是清澈透明,如果不是那么冰冷,我准以为他是被安放在水晶棺里的。
这具尸体和其他由于失水而皮肉尽失变得干枯的尸体不同,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栩栩如生。红黑相间的老式登山服看起来就和新的一样,衣服下面的躯体饱满圆润,完全没有任何干瘪的迹象。裸露在外面的脸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安详地睡着一样。最让人惊奇的是,他的皮肤竟然也没有任何变质的样子,甚至还有血色。帽子下露出来的金色头发也很健康,干净,完全不像是一个死去几十年的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
也我知道你可能会说“马王堆与楼兰女尸”发现时也是这么说的,但我的形容绝对是没有任何掺假的。
我说:“究竟是怎样的环境下才能把尸体保存得这么好呢。”
琳说:“所以我才说是奇迹嘛。”
赵远强笑着说:“老朋友,怎么样,这具尸体够奇特的吧,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赵远强是我的死党,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你怎么也不会想想得到竟然能在仪器前稳坐几天几夜都不带挪窝的。
我说:“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送我具尸体?”
“别跟我装蒜,”赵远强继续笑着:“再说,我可没准备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你。”
“你觉得他为什么能保存得这么好?”我问。
赵远强皱着眉头说:“很奇怪,这样的一个大冰棺倒是可以理解,他可能是落入水中然后被迅速冰冻的,这样来看尸体被完好的保存应该不成问题。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我还真想不透。”
琳插话说:“现在不是有人把将死的人迅速冷冻,等将来医学发达之后再救活吗。这些被速冻的人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赵远强冷笑道:“冰箱里的东西也会有保质期的,你真以为百年之后那些速冻人不会变质?那些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任何科学手段或是防腐剂什么的,即使能保证尸体不腐烂,但要阻止变质那无异是天方夜谭。没有生命的死东西,总是会坏掉的。”
“那看起来他还没变质,有复活的可能性吗?”琳关切地问。
“外表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赵远强说:“不过,即使有奇迹,我想现在还没有什么技术能让一个冻成这样的人复活。”
我看着冰块里的尸体,实验室中有一盏日光灯坏掉了,尽管反复启动但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彻底亮起来。房间里的光线也时明时暗,赵远强的实验仪器和各种玻璃器皿闪着幽绿的光芒,也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尽管那具尸体栩栩如生,但在我看起来却显得有些狰狞。
没有生命的死东西,总是会坏掉的。
没有生命的死东西,总是会坏掉的。
同样的话在我的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冰冻的尸体总会坏掉,那么,如果生命根本没有消失,新陈代谢只是暂时停止呢?
我想起了灰树蛙,一种抗寒能力极强的青蛙。
在气温下降到冰点以后,这种青蛙会被结结实实地冻住,心跳呼吸都会停止,成为一个真正的冰块。然而等到气温回升以后,这种青蛙又会渐渐地恢复活力,从冰冻中苏醒过来。因为丙三醇的存在,虽然灰树蛙体内65%的身体都结了冰,但所有的细胞却都是被保护而充满活力的。
虽然低等动物总是有比高等动物有着更加强大的生存本能,那么作为高等动物的人类是否也会有类似这样的能力而没有被发现呢。
房间内的气氛更加诡异了,看起来那个“冰人”的面目也更加“狰狞”了。
我停下思考,对赵远强说:“不行,死人毕竟是死人,我这样盯着他看,自己都看出幻觉了。”
“幻觉?”琳不解地走到尸体的身边,看着他的脸。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琳竟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条件反射似的猛地退了回来,指着那具“尸体”说:“他刚才不是这个表情!”
赵远强也是脸色大变,原来我没有出现幻觉,“尸体”的表情不再是平和安详,他已经换上了一张嫉妒狰狞的脸。
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睑下眼球的运动,一开始只是缓缓地转动着,但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正处于眼球速动期的正在做噩梦的人一样。他的身体还是被结结实实地冻在冰里,但此时眼睑和裹冰之间却明显地出现了一丝缝隙。
融化了的冰水从眼睑处流出来,就像是泪水一样缓缓地散开,渐渐的,他的整个面部与裹冰之间也都分离开了。
除了眼睛,他的五官竟也开始抽动起来,抽动的频率很快,不像是一个人类所能达到的频率。而且,连他的鼻子也在抽动,我不知道一个人的鼻子竟然也可以灵活转动。
裹冰与他面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他的头和裹冰之间形成了一个空腔,后脑泡在冰水里,头部竟然也开始抽动起来。
在空腔足够大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抽动。
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竟突然睁开,毒辣的眼光像两根钉子一样从冰块中射向毫无防备的我,这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试图向旁边移动继而躲开他的眼神,但很快我发现这么做是徒劳的,似乎是有了生命,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接着,他的嘴慢慢张开,露出鲜红的舌头,这舌头太鲜艳了,红的很不自然。而且,看起来也不太像人类的舌头,它有些太长了。
他就这样看着我,如蛇一样的舌头在冰块的空腔中挥动着,片刻之后,我发现它似乎是在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舌头显示以极快的速度连吐三下,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有节奏地相对缓慢地挥舞三峡,再停顿一会之后,再次以极快的速度连吐三下。继而就是相对较长时间的静止。
“莫尔斯电码!”琳失声叫道:“他在喊救命!”
我和赵远强同时意识到看着他这样挣扎,自己却在一边看热闹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如梦方醒的我们赶快找来了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那个“冰馆”凿开。
几十年的寒冰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尽管我们用尽所有的办法,但弄开这个冰棺还是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红色的舌头一直在向我们用莫尔斯电码的方式传递着求救信息而没有任何生命减弱的迹象,这让我们很欣慰。
然而,就在尸体被抬出来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却突然闭上了,舌头也缩回了口中,嘴也紧紧地闭上了。
“如果他自己活过来了,这可就是真正的奇迹了!”赵远强异常兴奋地去检查他的基本生命体征,然而,片刻过后,赵远强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什么情况?”我问道。
赵远强说:“不是活人应该有的体温,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是不是我们出手得太迟了,他本来活过来了,然后又死了!”琳很着急。
赵远强捏住“尸体”的两腮,一点点地试图把嘴再次打开。看起来这件看起来很简单的事花费了他太多的力气,很快他就汗流浃背了。
就在紧闭着的最被撬开大约一厘米的时候,“尸体”竟然再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幅度睁开了眼,嘴也张开,其幅度也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我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接着,一个红色的东西在赵远强的身边闪过,电光石火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远强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靠近那具尸体,他的眼睛从眼眶中凸出来,像是马上就要脱离眼眶似的。
他的嘴里面没有牙齿,也没有什么舌头,到处都是被啮咬过的痕迹。
“刚才他在冰里面抽动的时候,你看到他在呼吸了吗?”赵远强有些惊魂未定。
我这才想到,他是不可能呼吸的,因为整个胸腔还是被结结实实地冻在冰里面的。
那么,他又是怎样做到通过抽动生热的方式来融化寒冰的呢。
那条舌头是什么?
难道那条舌头就是他身体仍保持生前状态的原因,但,为什么?
那条舌头又是如何控制尸体的动作呢?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我问。
赵远强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说:“很古怪,如果是某种寄生虫之类的东西,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东西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很担心,咱们怕是放出了某种异形之类的东西。”
许久不说话的琳突然说:“你们说,那条舌头会不会跟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怪物。”
“那是什么?”赵远强说。
“也许他确是是一直活着的,跑出来的舌头也许才是真正的他吧。那具尸体,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是某种不必要的东西。就像很多软体动物在遇到危险时都会喷射出一些身体器官以求自保那样。”
我说:“有时候你的思维方式还真是奇特,或许的确有这样特异的人类,但你是根据什么得到这样的结论的?”
“女人的直觉”。琳冲我笑了笑。
(本篇完)
二十五 超级进化
一
网络即时通讯刚刚兴起的时候有这样的一句俗语,那就是“你永远也不知道网络那边正在和你聊天的究竟是人还是一条狗。”今天,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已经习惯于网络带给我们的一切,尤其是在每天疲于处理各类陌生人发给我的“爆料”信息之后,网络那边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物体”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
就像那个在QQ上找到我的“人”,如果能够知道坐在另外一部电脑前面的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人的话,那么我想我会更加小心谨慎。因为,很多时候,事实总比你想象的要恐怖得多。
午夜临睡前,我照例打开电脑查看着一个又一个请求加为好友的消息,请求信息千奇百怪,其中,有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主意:“嘿,哥们,我发现我不用吃饭也能活。随时都可以跟我说话,我都在!”
不知道为什么,一条貌似有些神经的消息竟然引起了我的极大注意。
加他为好友之后,我看到他的头像闪耀,大红的昵称,头像下面一排一排的钻石图标向我展现了他在腾讯上的不菲花销。打开聊天窗口之后,如我所料,右边的QQ秀一看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虽然我一直都认为腾讯的QQ秀实在是难看,但这个用心的人却是把自己的那张虚拟形象打扮得十分入流时尚。奇怪的是,他的昵称却是十分简陋,由一些杂乱无章的英文字母组成,我实在是参不透它们所代表的含义。
这个时候我就已经萌生出念头想要看看这个人,他既然能把自己的网络虚拟形象打扮得如此光彩照人,想必现实生活中至少也会是个十分细心的人。
在得到请求通过的消息后,他竟然第一时间给我发来了消息:“我靠啊,你让我等得好苦,我这可是真人真事,亲身经历,你得帮我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什么的。”
这一席话把我刚在脑海中构建出来的细心温和的形象无情的击碎。
“申请什么记录?”我问。
“最长时间不吃饭的记录啊,我有六个月没吃饭了,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说。
“六个月,一点东西都没吃吗?”
“那当然,我要是有吃东西还找你干嘛。我就是每天喝点水,不会饿,也不会上厕所。”
“小便也没有?”
“没有,我自己也老纳闷了,这水都喝哪去了。”
我不觉得他是在故意讲一个离奇的故事来逗我找开心,但如果一个人真的可以不吃饭六个月只靠水就能存活的话,我想这也可以算作是一项奇迹了。
我继续问:“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一般般吧,”他说:“在电脑上坐时间长了鬼的身体才会好,不过这绝不是饿的。”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可以不吃东西而生活的?”
“其实也没什么。你可以叫我宅男,就是一直在家里宅着基本上不出门的那种。每天上上网,玩玩游戏聊聊天时间就过去了,到了点还得吃饭。一开始我还出门买点现成的东西吃,后来干脆我也懒得买了,就整箱的买方便面。再后来方便面吃完了,我实在懒得再去买,再说,我也挺讨厌那个小超市的女的,就开始不吃东西了,饿极了的时候才吃点。刚开始每两天吃一袋面,后来三天吃一袋面。有一次我感到饿了,翻了翻日历才发现我竟TMD一个周没吃东西了。”
他的打字速度快得惊人,仅过了十几秒就发过来了这么长的一大段文字。
“后来就出现了一个月不吃东西也没事,接下来就是半年?”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