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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宏看他脑子还没有转过来,索性把兜里的方巾拿出来,沾了水递给老僧,说:“这不是在这里吗?这才是二狗给你的那块!”
老僧一手拿了两块方巾,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明白过来,他手一垂,颓然地坐在床上说:“那…这女人到我房里翻箱倒柜找的到底是哪块啊?”
沈逸之这时说话了,他一指第一块方巾说:“当然是这块。原因很简单,这块方巾是她的!”
老僧闻言大惊,哆嗦着说:“什么?是她的?到底哪块是她的?”
沈逸之呵呵一笑,说:“刚才你从袖中拿出来的那块方巾是她的。小吴手里这块就是你从二狗那里得到的,现在还不知道那女人用什么办法把你的方巾传递了出去,我认为小吴他们路上碰到的和尚应该就是她的同伙,接到地图后匆忙赶来协助这女人的。”
我在旁边听了也有点糊涂,不过似乎吴宏清楚地很,他看看还皱着眉头的老僧,接着沈逸之的话头说:“我插一句。当时我猜测有两块方巾时,估计已经被她偷听到了,因为生怕露出破绽被我发现,很可能这女子反身去了你房间,把自己手中的方巾塞进你桌子下的暗格中。因为两块方巾外形一样,所以一时无从知道是真是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都被蒙骗了,想当然地以为有两块一样的方巾。其实当时暗格中的方巾是女子本来放在身上的,你的那块早就被转移出寺,阴差阳错被我们捡到了。”
“不料她万万没有想到,你从此居然把她的方巾随身携带,寸步不离。因为不知道方巾的去向,估计去你房中又不敢久留,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直到你说的两天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这女人急切地要离开寺庙,临行时她才不顾一切地搜寻自己的方巾,不惜将你房中翻腾地一塌糊涂。当然,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你下意识的行为无意中为我们保留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吴宏摊摊手,对着老僧道:“大概情形就是这样了,老沈,我说得应该没错吧?”
沈逸之点点头,侧脸看了看吴宏说:“没错。我的推测也是这样。老哥,现在明白了?”
老僧脸色释然地点点头。我也听明白了,心里对方巾的问号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大,这块神秘的方巾上到底标示着什么信息呢?
吴宏刚才已经看过方巾,不像我这样急躁,老僧却不然,听懂方巾的情况之后突然又站起身来,探过头问沈逸之:“那这方巾上是什么东西,也是地图?”
沈逸之又撒了些水上去,让方巾上的图形显示出来,往我们大家中央展开来,说:“这个我就说不好了,不过既然那女人久在寺庙中不肯离去,估计一定是这方巾上标示的重要线索就指向这里。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得请老哥你多帮我们参悟咯!”
我也赶紧凑过去细看,只见上面也有些细小的纹路,但却不像地图了,其中比较显眼的是有三个我们见过的方巾上标示的带叉的小圆圈,旁边还有“5、9、6”三个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天书一样的东西让小室里顿时蒙上一层诡秘的气息,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老僧从沈逸之手中接过方巾,苦苦地思索着,过了好久才疲惫地抬起头说:“唉,老朽才智愚钝,实在参不透其中的奥妙啊!”
沈逸之也不着急,只是对吴宏挥挥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然后指指方巾。
吴宏会意,从老僧手中取过方巾,回身走出房间,看样子是去找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钱竞成了。
不一会儿,他就走了回来,把方巾递给沈逸之,摇摇头说:“他只看了几眼,就说这不是地图,倒像个地势图。不过也说不上是什么地方,那些数字更不知道什么意思。这也难怪,那女人也是精明十足的角色,到最后都没有弄明白,钱竞成恐怕也是帮不上忙啊!”
沈逸之让老僧找来纸笔,照着方巾上的痕迹描了几份,给了吴宏一份,然后把纸张叠好放在身上,摇摇手说:“算了,大家都慢慢想吧,既然跟着寺庙有关系,范围就要小得多了。别看这女人着急出去,对我们来说却不见得是坏事,毕竟是在我们的土地上,他们人少势微,不敢有大动作。这就给了我们相对充裕的时间,不过也得赶紧,直觉告诉我,后面我们可能会有十分惊人的发现。更别说下面村庄中的怪事了。”
老僧听到这句话眉毛一下挑了起来,他眼睛一下盯住吴宏,问:“这么说,你们…去罗耀宗村里了?他还好吧?”
吴宏知道他担心罗耀宗的安全,便坦然承认说:“是,让你担心了。不过罗耀宗没事,和他母亲很安全,我们还一起住了几天。村中没有什么鬼怪,不过倒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没弄明白。”
老僧听了,刚要张口问什么。沈逸之突然回头冲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嘴里说:“时间差不多了,刘忠国是不是该回来了?”
我这才想起沈逸之要刘忠国去车上的事,眼看着他回身走出门去,对守候在门外的钱竞成说:“小钱,让你受委屈了,不好意思。”
钱竞成扶扶鼻梁上的眼睛,低低地说:“纪律要求,我懂。没事。”
沈逸之这样意味着默认了钱竞成在我们谈话中的回避行为,看来他非常注重纪律,一举一动看似随意其实十分小心。刚才钱竞成没有进屋我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忍,觉得把同志拒之在外似有不妥,现在才知道这些很可能在之前的培训中都已经交代过了。
沈逸之微微笑了笑,便和我们来到寺庙门口,向着远方眺望了一下,重新回过头端详着寺门,嘴唇一张一合,却不发出声音。
这个奇怪的举动让我、包括吴宏在内都翻了糊涂,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没说又不好问,只好愣愣地看着。老僧完全没有注意到,只以为他初来此地,新鲜而已。他刚才心中有事想要询问,现在又好像不记得了,也不说话,只扶着门框望着远处。
沈逸之又挥挥手让钱竞成过来,两人在一边低低地商量着什么,钱竞成语气慢慢变快,用手在空气中比划起来,沈逸之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偶尔抬头看看后者。微微点头。
我绷不住了,走到吴宏旁边问他:“他们在说什么呢?刚才刘忠国为什么又回到卡车旁边了,我见老沈吩咐他,他连问都不问,这是不是有点鲁莽啊?”
吴宏抬头看我一眼,略有不满:“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得懂得这个纪律。刘忠国回到卡车旁边的原因很明显:老沈一发现女人不见了,就让刘忠国回去,这说明车上有什么设备之类的物品不能被发现。虽然你把车辆隐蔽得十分出色,不过为防万一被她或者同伙发现进行破坏,得留一个人看守。我估计刘忠国就是干这活去了。”
“至于忠国为什么不问问,我想来的路上应该已经都商量好了吧?你别小看这么几句话,中间说不定暗藏什么其他意思。老沈我可知道,他精明得很哩!”吴宏说完笑笑,开玩笑的语气,居然还带着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说话间,沈逸之回头来到寺庙中,在院子中细细地来回踱着步,不时探头探脑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我知道他是在勘察什么东西,就凝神注意观察他的举止。
吴宏叫钱竞成过去,也在寺庙的其他地方敲敲打打,钱竞成习惯性地扶扶眼睛,上下打量,渐渐忙碌起来。现在整个庙宇中只有不知所措的我和沉默不语的老僧,他似乎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击地失去了精神,沈逸之的出现才给他注入了些希望,不然这不知道这年老瘦弱的老僧会出现什么变故。
沈逸之不知怎么对院子中的那口水井发生了兴趣,蹲在井口边探头往里边看去,一会功夫冲我使个眼色,让我把老僧叫过去。
我连忙把老僧扶到沈逸之面前,他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土,问老僧说:“老哥,你这水井看样子已经荒废很长时间了啊?”
老僧点点头,含糊地说:“唉,多年了。”
“那你们怎么吃水呢?”沈逸之紧跟着就问。
老僧抬起眼皮,说:“这寺庙上面不远的地方有口山泉,常年累月被我踩出了一条小道,我都是去那里打水吃,后来我女儿…那女人来了,就帮我一起打水储备起来。以备平时使用。”
沈逸之听了自言自语一样地说:“这样说来,你这水井其实没有什么用途了?”
老僧听了没有说话,默认了。
吴宏在院子中溜达了一圈后,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钱竞成就进了大殿,别看老僧老眼昏花,这时却看得十分清楚,一抬脚就要跟着过去。不过身体不适,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连忙搀扶着他,老僧语气急切地说:“吴同志去大殿干什么?那是圣地!”
我知道他不放心,索性架着他也去了大殿之中,正走着我脑子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上次吴宏要探手摸那佛像,被老僧阻止了,难道这次因为这个又去了大殿?
老僧走的慢,我们一步一步走到大殿着实用了一段时间。我心里焦急,抬眼望殿内望去,果然看见吴宏和钱竞成正在佛像身上摸来摸去,钱竞成还凑近用手扶着眼镜细细地看。
老僧一看胡子都竖了起来,全然没了以往的斯文,大声呵斥道:“胡闹!你们干什么!佛法圣地,怎么能这么亵渎佛祖!”
老僧身体不好,说完这话力气几乎用尽,随之剧烈的咳嗽起来。沈逸之也发觉情况不对,几步来到大殿中,一看情形就明白了,他手一指对吴宏说:“小吴,把手拿下来,不要失礼!”
吴宏听到老僧的话就已经把手拿下来了,只有那钱竞成还傻乎乎地凑近佛像不肯离开,吴宏一把拉开他,他才恍然大悟一样抬起眼帘,怯怯地看了老僧几眼。
老僧气性还真是大,胸脯一起一伏,脸色涨红,看着都让我感到心悸。沈逸之亲自上前扶了他,边用手捋着他的胸前边安慰道:“别生气,别生气,年轻不懂得这些礼数。你何必呢?我们在鬼子手里受了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呵呵!”
听了这话老僧脸上才稍稍缓和了些,他瞪了吴宏和钱竞成一眼,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竹椅上,气喘吁吁地闭上眼睛。
沈逸之脸上马上换了神色,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冲我眨了眨眼,回头也瞪了吴宏一下。吴宏做了个手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笑了笑,还拱了拱拳,也来到我们跟前。
沈逸之看老僧神色沉静下来还得有一段时间,就把我们三个招呼到门外,小声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吴宏摇摇头,一脸遗憾地说:“小钱和我都看过了,没发现异常。”
沈逸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头看看老僧,然后吩咐吴宏道:“你去门口看看,忠国回来没有。”然后挥手对钱竞成说:“小钱你过来。”
我自觉地闪到一边去,刚才看钱竞成谨慎的样子自己也学乖巧了很多,毕竟不是组织中的人,还是不要过多的介入比较好。以沈逸之的周密,需要我知道他一定会让我过去的,反过来就要看自己悟性了。好在我跟吴宏学了不少,这方面还不弱。
两人在旁边悄声地说着什么,似乎是沈逸之在问,钱竞成答。总盯着他们看也不是个事,我就装作出门探查情况踱步走出大殿。
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口水井,我心生好奇,就凑过去往里面望了望。
本来我以为这是口枯井,里面肯定浅浅的都是积土。没想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井其实并不浅,至少有个三五米深,不过从上面迎着阳光望下去,还是能够看到井底的枯树枝和烂叶,还有厚厚的泥土,的确是荒芜了很久的样子。
我探头进去,大胆地摸了摸近前的井壁,上面比较干燥,略带一些湿滑,像是什么烂掉的植物残骸,缝隙之间还有些泥土簌簌落下,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井也阴森森的,像是个巨大的嘴巴要把我吸进去一样,便连忙把头缩了回来。
鬼使神差的,我看着黑黑的井口,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那失踪的女人不会是让这井给吃了吧?
就在我疑神疑鬼之时,门外传来吴宏的说话声,因为离得太远我听不清楚,不过似乎是刘忠国回来了。我从井边直起腰来,抬步就往外面走。没想到沈逸之也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动作比我还快一点,已经迈出门去。
刘忠国正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吴宏,那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估计是从卡车上卸下来的,口扎得很紧,下方蓬松地鼓成一个大包。吴宏接过以后随手放在一旁,我惊讶地发现袋子上的某个地方居然抖动了一下,连忙眨眨眼睛,想看仔细些时,又没有什么动静了。
其实最让吸引我视线的还不是麻袋,而是刘忠国手中拿得另外一样东西,他用长长的一块帆布包裹着,从身上斜挎着慢慢忙到庙门边立好,稍事休息就重新举着进了院内。我只看了一眼,心就猛地提了起来。
那东西长长的,两米左右——我一下想到了我和吴宏在道路中间碰到的红旗,难道刘忠国现在擎着的,竟然是那柄诡异的旗子吗?
沈逸之看都没看地上的麻袋,但他一直在注意到了这长长的东西,等大家都到院子中间,他示意吴宏把麻袋放到后院去。我特意留神看了一眼,果然在吴宏提起麻袋之时,其间有什么东西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看来我刚才并不是我眼花,麻袋中的确有什么活物。
沈逸之把门栓好,看看周围人都齐了,竟毫不避讳地对刘忠国说:“找到了?”
刘忠国点点头,随手把长条状物体上面的帆布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一下瞪大了眼,果然是神秘地从天而降到我们车前的旗子!
因为出现的方式和曾经包裹过如此恐怖的尸体,我对这柄旗子印象深刻,虽然当时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但是凭感觉就是它无疑。吴宏显然也预料到这点了,脸上有些激动地看着刘忠国,欲言又止。
刘忠国却随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让我们退后,然后面色严肃地把旗帜横放在地上一点点展开。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等偌大的旗帜伸展完毕,我们惊讶地发现,当初神秘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柄怪异的旗帜,并不是一面红旗。
地上铺开的,是一面刺眼的日本军旗。
旗布上印有一轮耀武扬威的血红太阳,红白条纹的间隙竟然被鲜血浸染得颜色相近,所以我们在夜里冷眼看去以为是一面红旗。现在铺开在光天化日之下,那片片红色仿佛火一样灼烧着我的心,头上的血管都感觉要爆裂了一样,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多日来我一直在回想着这面奇怪的旗帜,但万万没有想到,真相是这样的让人悲痛欲绝。
沈逸之看着地上这面破败不堪却让人触目惊心的日本太阳旗,很久才开口说:“小吴,你怎么看?”
吴宏第一次在我面前显现出迷茫和愤怒的表情,他的手不可自抑地颤抖着,眼睛放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长久地凝视着地面,不知是不是没听见沈逸之的话,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着地上铺开的沾染着鲜血的日本旗,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感情,震撼有之、惊诧有之、悲愤有之、绝望有之,五味杂陈之时,眼睛渐渐变成了疯狂的红色。
老僧开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后来可能发现大家情绪不对,连旁边一直怯生生的钱竞成都一脸悲愤,咬紧了嘴唇背过身去,便凑近了蹲下仔细看了看。等他认清楚了熟悉的图案,不由一下站起身来,后退几步,踉跄着险些跌倒在地。虽然他并不清楚小叔牺牲的事,不过现在看到日本旗,一定让他回忆起了那些地狱般的日子。
刘忠国长久无语,慢慢把旗帜重新卷了起来,收好放在一旁。然后来到脸色凝重的沈逸之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后者把目光投向吴宏和我,柔声吩咐道:“不要伤心了,你们两个过来,有些事我们商量一下。”
吴宏情绪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有我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对他的挥手视而不见,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站在原地,大颗大颗地泪珠涌了出来,簌簌地落在地上。
吴宏拍拍我的肩膀,用细微的声音说:“别难过了。弄清楚情况,才能报仇。”
“报仇”两个字像子弹一样击中了我的心脏,一瞬间我就回过神来:对,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找到害死小叔的敌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让日本人血债血偿!
我机械地跟着吴宏走到大殿中,沈逸之指指竹椅让我们坐下,他看了我几眼,稍稍放心了些,才开口说:“情况不一定像我们想象的一样,大家不要太难过。小孙,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刚才我没有告诉你们,忠国回到隐藏卡车的地方去看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车上的东西都在。我想这至少说明这寺庙附近范围是没有什么敌情的,不然我们的汽车早就暴露了。按照当初的计划,忠国开车去小吴通知我们的地方找寻线索,找到了这军旗。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在哪里找到的,不过看旗帜的样子,应该是浸泡了比较长的时间了,因此我想这条线索应该和山下困龙湖有关。”
“我提个建议,我们不妨两条线推进。忠国和小钱去村中困龙湖继续探查,有小钱在,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多线索。剩下我们三人留在这里,弄清楚方巾的暗语,这两条线随便哪条出现突破,都是难得的成功。唯一的不足,就是我们的力量分散了,容易造成危险,你们的意思呢?”
刘忠国只想了一下,就信心十足地说:“我觉得没问题。不过小钱得提高警惕,我想不经过罗耀宗,直接去到困龙湖了解情况,所以他必须紧跟我才行。不然我怕有危险。不过如果这点做到了,我想不会出什么事。”
吴宏说话了:“会不会太危险了?”
沈逸之皱着眉头,微微颔首道:“无奈之举啊!现在我们人手不够,这事情不同以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小钱是水文方面的行家,是一定要去困龙湖看看的。能发现什么最好,不然他涉险一路赶来就没有意义了。况且路途劳顿,还让他吃了这么多苦。”他抬头看看钱竞成,眼神中透出一丝遗憾:“还是那句话,让你受委屈了,小钱。不过你可以放心,有忠国在,不会出什么事的。小吴他们已经去过一次,除了事情比较奇怪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虽然我们不知道那女人离开寺庙后去了哪里,不过不会有这功夫去村子中加害你们的。当然还是要小心谨慎,忠国的身手你尽管放宽心。”
钱竞成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怕意。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十分的镇定,说:“我不怕。来的时候都和我把情况说清楚了,沈处长,你就安排任务吧!”
沈逸之赞许地点点头,打着手势说:“按照刚才小吴告诉我的情况,我们都认为在困龙湖那里绝对不能下水,谁都不知道湖中有什么东西,很明显湖中隐藏着极大的危险。我建议你们重点观察湖边有什么异样。小钱,你的任务就是注意困龙湖有什么在水文方面特殊的地方。我们不懂这个,只能在蛛丝马迹中发现线索,但你应该能够看出内在的不同,甚至可以搞清楚原因。真的做到这点的话,对于发现真相就有着重大作用!”
他转头对刘忠国嘱咐道:“你我就不废话了吧?只要不给446丢脸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刘忠国深谙沈逸之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你就放心吧,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名义起誓,保证完成任务!”
这次可不是玩笑。我看见刘忠国神色严峻、表情庄重,这句重若千钧的誓言出口的时候,显然带着他无比的信心和勇气,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我隐约地感到有些悲壮。不过,别说是钱竞成,连我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此去一定万无一失,必要的时候,相信刘忠国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证任务的完成——当然,也包括钱竞成的人身安全。
吴宏在旁边不再表态,如果说刚才他还带着一丝担忧的话,现在估计也对此去持肯定态度了。我私下猜测,估计沈逸之此举还有其他考虑:毕竟我和吴宏已经在困龙湖呆过几天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抛却安全因素,重去困龙湖很容易陷入思维定势,估计不会再发现什么新东西。钱竞成和刘忠国则不同,除了吴宏的描述,对于困龙湖一无所知,看似是劣势,其实反而变成发现新线索的有利条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正确,但是心里还是感觉自己考虑问题周密了许多,暗自也有些欣喜。
沈逸之交代完了他们两人,重重地握握刘忠国和钱竞成的手,深情道:“出发吧!一天之后回来,时间有些苛刻,尽量搞清楚。我相信你们!”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话听着别扭,不过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刘忠国显然知道意思。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来到旁边的麻袋旁,抬手拿起来放在肩上。示意钱竞成跟上自己,然后回头冲我们挥挥手,大步迈出门去,一会儿就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
沈逸之一直站在门后,目送着他们走远,才回头对我们说:“走,去大殿,我们聊聊这图,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们一行人走进大殿,坐到几把竹椅上,吴宏和我围拢过去,重新把沈逸之手上沾水的方巾看了个仔细,老僧刚才已经把精力耗费的差不多了,此刻闭目养神,在地上的蒲团上打坐起来。
方巾上图案枝节并不多,只有几条大概的线路,有的还重合在一起,要么就围拢成一个封闭的区域,细细地看来的确不是地图的样子。上面三个显眼的小圈排列成一个三角形,但并不等边,换个角度,又好像三点罗列成一个弧面,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吴宏拉过竹椅后一直盯着手中方巾的描图,久未发言。沈逸之直指上面的三个圆圈说:“我觉得这三点似乎和这些纵横的线并不是一个平面上的,线路交叉的地方不是在圆圈周围而是直接穿了过去,是不是说明这三点可能不是在地面之上?”
吴宏听了默默地点点头。我已经头昏脑胀了,方巾虽然也是纹路复杂,但是比我们捡到的那块要简单多了,反而越看越让人感到单调无比,索性不去看它。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不在地面上,应该就是在地下了。”吴宏提出自己的一个看法,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院子中说:“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机关,找起来可很费事的,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机关、埋的有多深,这工程说起来也很浩大啊!难道还把这里掘地三尺?凭我们三个人…”他斜眼看看一旁静坐的老僧:“我觉得没什么希望。”
沈逸之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仔细地又看了几眼手中的方巾,一下站起身来,踱出大殿。我和吴宏连忙跟了上去,沈逸之问吴宏:“你觉得这三点是什么样子的机关呢?是不是埋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吴宏摇头:“我觉得这三点不会是问题的核心,如果这三个地方埋藏着什么宝物或者情报,那女人在老僧面前装模作样没有意义,因为他也不知道地下埋了什么东西。这些先放一边,现在有个很实际的困难,虽然这里有四个人——”他嘴巴一努,指指大殿内老僧:“却只有我们三个人有些力气,要想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简直是做梦。”
沈逸之抬头看了看巍峨的飞檐,再望望院内,突然开口道:“水井会不会是其中一个点呢?”
我听了哆嗦了一下,刚才关于水井的奇特想法重又用上心头。吴宏认真的看了看水井的方位,问沈逸之:“另外两个呢?”
沈逸之肩膀放松下来,背着手弓起腰说:“不清楚。去院子里走走看看吧。”
我们便跟随沈逸之来到院落之间,踱了一圈后,出了两件小室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特征的东西。但是这小室作为两个点也太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