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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找得到废弃的那座医院的地址不?”我将车窗降下,稍微透了口气后问道。
“找不到就慢慢找呗。反正我们今天时间应该比较充裕。”
我无语地打开车门,四下看了看,周围虽然满眼的绿色看着养眼,也说明了这地段很是偏僻,每几分钟才有一辆车经过,连个行人也没有。
我正准备上车时,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急刹车的声响传来,在敖雨泽停车的地方一米外,一辆路虎揽胜差点儿撞上卡宴的屁股,而路虎的后面刚好跟了一辆救护车,路虎突然踩刹车,后面那辆救护车也差点儿撞上路虎。
路虎的车门打开,上面却下来一个熟悉的人,明智轩。
明智轩吹着口哨,一脸嘚瑟地说:“哈哈,没想到是哥们儿我吧?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敖雨泽下车后看着明智轩,也有些无语,问道:“你怎么跟过来的?”
明智轩嘿嘿一笑说:“前天小康告诉我你们要来这里看看,我猜你就要开车去接他,于是一大早就等在小康住的小区外,看见你们走了就远远地跟上。”
敖雨泽扶额道:“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你要跟着我们一起我也不反对,还是那句话,生死自负。”
“知道。”明智轩喜滋滋地说,然后得意地朝我挤了挤眉毛。这个家伙,就是来搞笑的吧……
这个时候从救护车中走出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工模样的男人,其中一个护工脸色不善地问:“开路虎的,有病吗?突然踩刹车是什么意思?”
“遇到朋友停这儿了,怎么,有问题吗?”明智轩不屑地回答。这货大概是考虑到敖雨泽屌爆的战斗力,所以对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工并不怎么放在眼里,也可能是他本来就这么二,以为可以用钱把对方砸趴下。
“你们是要到脑康精神病院的?”护工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牌问。
“有什么问题吗?”我站在离车十来米的路边草丛旁,有些莫名其妙地问,虽然从游戏中得到的线索,都说明脑康精神病院似乎有些问题,可我们不过刚来,什么都还没开始调查,不至于对方神通广大到了能未卜先知的地步吧?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外逃的精神病人?嗯,身材偏瘦,头发较长,看上去有些冷峻,是有暴力倾向……”那护工问道。
原来是来抓外逃的病人的。我松了一口气,连忙摇头。就在这个时候,我附近的草丛突然动了下,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病号服、脸上脏兮兮的高瘦男人惨叫着从草丛中冒了半个身子出来。他和护工的描述几乎一样,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一直就藏在旁边的草丛中。
“有蛇,有蛇啊……”男人惨叫着跳了起来,然后朝我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我连忙让过他,可还是被他在肩膀上微微撞了一下。还好他使力不大,我只退了小半步,并没有跌倒。
两个护工对视一眼,连忙扑上去将他摁倒在地。那个男人虽然瘦,但是力气似乎很大,两个护工虽然用尽了全力,可是还是几次都差点儿被他挣脱。
“肖蝶,镇静剂!”一个护工朝救护车吼道,话音刚落,救护车上跳下来一个手持针筒的女护士,看上去十分清秀,约摸二十来岁。
“救命,救命啊,他们要抓我回去,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男子双手乱抓,因为离得近,差点儿抓住我的裤脚,我连忙再度退开了两步。
那小护士冲了过来,将针筒的针头扎进胖子的胳膊,然后将镇静剂注射进血管,这个过程她的嘴微微张合,没有发出声音,但看嘴型似乎在小声地说“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小护士,我总有一种面善的感觉。诚然她并不算非常漂亮,只是身材一流,面貌只比我早已分手的前女友崔凌稍好半分,比敖雨泽这样的女神级的美女还有很大一段差距,可是看到她的瞬间,我的心竟然有一种罕有的安宁。
我将这个可笑的念头抛出脑海,正看见那高瘦男子的反抗渐渐变得无力起来,最后耷拉着脑袋,双手无力地垂下,任凭两个护工将他架上救护车。
小护士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可察觉地微微摇头,也不知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一句话都没说,准备也跟着上救护车。
卡宴的车门打开,敖雨泽从里面出来,她盯着小护士看了两秒钟,脸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正常,然后不动声色地问:“我听说在这附近有一家废弃的精神病院,请问你们知道路怎么走吗?”
小护士茫然地看了敖雨泽一眼,然后转过头问正在将高瘦病人弄上车的护工:“有美女问路,你们知道不?”
先前说话的护工头也不抬地说:“你要去的话也简单,前行800米后,有一条乡间小道,走3.5公里后看到一个小山谷就必须下车步行,走到小路尽头就是。不过那破地方荒废几十年了,有什么好去的?”
我和敖雨泽大喜,道了声谢然后继续前行,明智轩开的路虎紧随其后。果然,在约800米后看到一条只有两三米宽的乡间小道,如果对面也有车开过来,甚至连错开车都异常困难。
这个时候我不由得开始佩服敖雨泽的彪悍,这条乡间小道如此窄,连水泥路面都没有,全是泥土,如果是下雨天,怕是连SUV都很难通过。这一路坑坑洼洼,路途虽然不过三四公里,却差点儿让从来不晕车的我都呕吐出来,而敖雨泽竟然还能一边开车一边哼歌,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后面的明智轩也跟得很紧,看来开车的技术还是比较过硬。
终于到了目的地附近,是在一个小山谷入口,而废弃的精神病院,就在这个犹如葫芦形的小山谷底部。
这个时候连车都无法前行了,我们必须徒步前进。敖雨泽从后备箱取下两个个背包,一个自己背上,一个扔给我,随即又扔过来一把沉甸甸的金属登山杖,说是虽然不需要登山,但可以用来防身。
明智轩大概是也早有所准备,所以也背上了一个背包,不过我估计里面的装备肯定没有敖雨泽准备得奇怪。果然,明智轩偷偷跟我说他背包里带了各种好吃的,等会儿要和我们一起分享……
我用力地挥了挥登山杖,呼呼生风,手感还不错,这玩意儿砸在人身上,威力怕是比空心钢管还大。
敖雨泽锁好车,在自己和我、明智轩身上都喷上能够驱除蛇虫鼠蚁的药剂,然后带上一把看上去很是吓人的开山刀,招呼我们跟着她一起朝山谷底部的废弃医院出发。
大概是因为这座医院废弃的年头儿实在太久了,连原本的路面都很少有人再使用,已经不是杂草丛生能够形容,而是根本就难以发现路,有的地方甚至需要用敖雨泽携带的开山刀砍开植被才能勉强通行。
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目的地。那是一片断壁残垣,唯一还算完整的一栋三层小楼,但许多墙壁也早就垮塌了,只剩下一个大致的框架,上面还爬满了爬山虎等藤类植物。
“你真觉得这地方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我望着这一片完全可以用废墟来形容的地儿,没好气地说。
“不要着急,小菜鸟。”敖雨泽微微一笑,从背包里拿出好几个仪器的零部件,然后开始组装成一个类似探测器的东西。
“这是什么?”明智轩在一旁好奇地问。
“便携式声呐探测仪,是用来探测建筑中可能存在的空洞的。”敖雨泽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鬼地方可能有地下室?”明智轩兴奋起来了,这家伙前两天的伤疤都还没好完,竟然又惦记着新的冒险,果然是钱太多烧坏脑子了。
“废话。”敖雨泽将探测仪开启,然后开始四处扫描。
我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声呐探测仪不时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叫声,听上去似乎一切正常。明智轩大概是觉得好玩儿,时而和我交换一下。
我们在废墟中来回穿梭,还要避免碰触到经历了几十年的荒废变得脆弱的墙壁,要不然被断垣残壁砸伤就搞笑了。而废墟中偶尔窜出的各类小动物,更是几次都差点儿让我魂都吓掉。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唯一的收获,就是发现了两只野兔、无数老鼠和三条不同品种的蛇……
搜寻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结果,敖雨泽依然精神奕奕,可明智轩和我都有些累了。我找了个还算平整的地方,也不顾地面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下,斜靠在断掉一半的墙壁上休息。
半眯着眼休息了片刻,周围本来是有断断续续的虫鸣的,这个时候在迷迷糊糊之中,也似乎变成了催眠的曲子。
胸口传来一阵灼热,我一惊,一下从地上弹起,然后脸色发白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开了原本休息的地方,而是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中。
走廊大概有4米高,顶部是弧形,看上去十分简陋,就是混凝土的墙壁随便刷了一层石膏浆,就连顶端的灯光都是现在很少使用的白炽灯。
让我意外的是,走廊上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大多穿着六七十年代的绿色军装,也有少部分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军方的秘密医院的样子。
无一例外,他们的精气神都明显不是和我同时代的人,一看就是物质生活不富裕,但是精神上带着一种亢奋的信仰,是属于过去某个特殊年代才有的特征。
最诡异的是,我能看到他们,但所有人都似乎对我视若无睹,或者说他们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看见我。
如果我说我之前能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甚至那些疑似鬼魂的影子也能在某种程度上看见我,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一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用鬼怪来解释,也不是网上流行的穿越,更像是我透过了几十年的时间长河,“看”到了数十年前的某个场景。
对于这个场景的人来说,我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局外的观察者,他们就像是我观看的哑剧电影中的人物,我可以观察,却无法听到任何声音,更无法对他们施加任何影响。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故意拦住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他此时正在和旁边一个年轻的护士讨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我近在咫尺。
果然,中年医生从我的身上直接穿过去,就像我只是一个虚无存在的影像。而我心里也明白,其实虚无的是这个医生,甚至连我看到的走廊,也可能仅仅是几十年前存在过。
我试着将手使劲朝墙壁砸去,整个手臂都没入墙壁之中,正当我庆幸自己的猜测没错的时候,没入墙壁的手臂却突然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我心中一慌,连忙将手臂朝外扯,随着我渐渐用力,墙壁泛起轻微的涟漪,我手臂和墙壁结合的地方,似乎变成了浓稠的胶态,被我扯出来有几厘米长。
这个时候我似乎隐隐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仔细地倾听,又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又试了几下,手臂还是牢牢地陷在墙壁之中,尽管墙壁已经被我拉扯的力量开始变形,像是面团一样,可我的手臂一时半会儿依然无法完全挣脱。
周围人的脚步似乎一下停滞了,接着我惊恐地发现,所有的人都似乎开始变老,时光似乎在瞬间过了几十年,中年医生很快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年轻的护士很快就步入中年,原本年轻富有光泽的皮肤也渐渐失去原有的青春和活力,皱纹开始爬上额头和眼角……
墙壁上的石膏开始剥落,甚至有水泥块在快速地风化掉落,露出墙壁里面的钢筋,而钢筋上的铁锈在转瞬间出现,很快就走过了数十年才会有的氧化过程。
我的手臂依然在墙壁之中,似乎也受到时光流逝的影响,渐渐变得干枯起来。我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想要将快要无力的右手从墙壁中拔出来,可是没有用,墙壁之中有什么东西死死固定住了我的右手,无论我如何使力都无济于事。
胸口的灼热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些烫人起来。那个呼唤我名字的声音也似乎渐渐变得清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是敖雨泽在叫我。
随着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升起,墙壁中抓住手臂的吸力猛地增大,墙壁更是变得渐渐透明起来,我整个人被猛然间增大的吸力一下吸入墙壁当中,等我慌张地手脚胡乱挥舞的时候,才猛然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精神病院的废墟当中。而敖雨泽就在我身前,拉着我的右手使劲摇晃,嘴里还在喊我的名字。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噩梦魇着了?”敖雨泽见我清醒过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脑袋昏沉地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什么简陋的走廊和六七十年代军人打扮的人,刚才的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刚才我睡了多久?”
“最多5分钟而已。”敖雨泽松开手,淡淡地说。
我有些沉默了,刚才那段时间,在我的印象中至少有半小时左右,而敖雨泽却说只过了5分钟。不过梦境中的时间本来就说不清楚,像电影盗梦空间中梦境的时间速率,甚至可以达到真实世界一天,而梦境中过去几十年的地步。
不过,这真的仅仅是一场梦吗?很没来由地,我握紧了胸前还微微发热的白色符石,对梦境的推测无比怀疑。
“这大白天的,你不会又看见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吧?真是奇了怪了,那神像不是被你摧毁了吗?怎么还会遇到那些东西……”明智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敖雨泽说道。之前我给她提过我能在晚上看见鬼魂的事,可不管怎么说,能看见那些鬼魂,时间无一例外都是晚上,从来没有在白天看见过。
不过这也完全可以理解嘛,不管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魂,就算有,这大白天的见鬼,那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
面对敖雨泽的疑问,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里以前真的只是一个废弃的精神病院?”
“怎么这么问?”敖雨泽脸色微变。
“其实,这里曾经是军方的地盘吧?就算是医院,可能也和军队有关。”我想着在梦境中看到的军人形象,如果梦境真的是几十年前的某个场景的再现,那么这个地方,恐怕不那么简单。
“本来不想那么快告诉你,既然你现在问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么也不用继续瞒下去。你说得不错,这个废弃的精神病医院,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被军方征用的。”敖雨泽坦然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废弃掉?而且还一直对外宣称当初是精神病医院?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明智轩完全就是个好奇宝宝。
“这个我哪知道?不过我查找的资料之中,倒是有几个关于这个废弃精神病院的诡异传说。”
我的眼睛一亮,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几十年前的某番景象,可是这个地方处处透着神秘,却是肯定的了。而那些诡异传说之中,或许就会有部分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反而是真实的情况。
接下来敖雨泽开始讲述了几个关于这处废弃的精神病院的传说。
传说之一是说在当年的精神病院之中,有一个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这个医生在催眠术上有很高的造诣,利用催眠疗法治愈了不少的患者。但是当60年代末那场特殊的运动到来之时,医生的催眠疗法被斥为来自资本主义国家的迷信,是要用国外的迷信思想祸害中国人,因此受到批斗,最残酷的是,最后开展批斗的,是一群精神病人。
这群真的疯子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做出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他们在完成各种稀奇古怪的批斗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仅要从精神上消灭人民的敌人,还要从肉体上消灭他们,然后这群精神病人,竟然活生生将医生一口口吃掉!
据说第二天当革命小将打开锁着的会议室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横七竖八跌坐在地上的精神病人,而地面上全是血迹和骨头,还有腥臭的内脏和只被啃了一半血肉模糊的脑袋,甚至还有个女精神病人摸着肚子抱怨说没有吃饱。
面对这一幕,革命小将全都吓呆了,甚至有一个女护士直接也吓成了真的精神病。而这个女护士的家庭恰恰有些背景,鉴于这件事影响太过恶劣,精神病院在各方默契下被强制关闭,这件离奇的精神病人吃人的事件也被压了下来。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当时收敛尸骨挣工分的附近村民传了出去,虽然几次被勒令禁口,可这种小道消息在当地还是暗暗流传。好在这种事媒体不会报道,又是在那个特殊年代发生,后来就不了了之。
敖雨泽讲述的第二个传闻,是关于一个女护士的。
离奇的是,这个女护士的身份,和第一个传闻中被吓疯的女护士应该是同一个人。
不过传闻的开头,却没有精神病人吃人一说,而是说这个护士被吓疯的原因,是她看见了鬼怪吃人。
这是个很奇怪的说话,一般民间传闻之中,有鬼怪吓人,甚至上身附体都不算罕见,可是鬼怪吃人的事情,还是少之又少。因为所谓的鬼怪,说到底也就是某种磁场的集合或者某种具有人部分记忆信息的能量场,是没有任何实体的。
或许它们的存在能够一定程度影响人的脑电波造成各种幻觉,但实际上它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直接干预物质的。而人的身体是绝对物质化的存在,作为一个能量场,又怎么能“吃”人呢?
在这个传闻之中,说的是在某个精神病人之中,有一个恰好具有通灵能力,而且这个家伙还擅长讲各种鬼故事,不仅仅是一些病情较轻的病人,就连一些医生护士也喜欢听这个有通灵能力的病人讲鬼故事。
有一天这个病人讲完一个利用召唤仪式招来恶鬼报复仇人的故事后,也不知谁取笑说这个故事太假,这个可以通灵的病人毕竟脑子不太正常,有些一根筋,一怒之下,居然说动了其他几个病人一起,在某个特殊的日子举行了一场血腥的召唤仪式,而且还真的被他们召唤出一个恶鬼来。
可惜这个病人本来就是半吊子的通灵水平,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疯疯癫癫进了精神病院,恶鬼招来后就送不回去,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恶鬼享受了祭品之后勾起起心中的贪欲,竟然将参与召唤仪式的精神病人和看热闹的护工当成食物吃掉,只剩下那倒霉又幸运的护士逃过一劫。
这之后精神病院请了有大法力的人来消灭这恶鬼,据说请来的这人是附近羌族的释比,很有些法力,本来要消灭这恶鬼也不难,但凡事都有意外,这恶鬼当时在精神病院害死吃掉的人,居然达到了9个。
9在数字中,是个位数的极限,同时在古代中国被认为是一个至阳的虚数、极数,有许多特殊的含义,比如九五至尊、九九归一、九天、九幽等等,而恶鬼害死几个人其实也并非无法收拾,但害死人的数字达到9个,这就好比量变引起质变,一下就不得了了。
传说当时这恶鬼害死9个人后,已经成为更高一级的厉鬼,这下子医院请来的释比也有些蒙了,最后只能暂时将这厉鬼在原地封印镇压起来,而这精神病院也是万万不能再继续开下去,慢慢地也就荒废了。
这第二个传说,在民间流传最广,但在我看来也最不靠谱儿,即便我曾经也看到过鬼魂,但是对于恶鬼吃人一说,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不过敖雨泽很快就讲了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关于这精神病院的传说,并且这个传说当中有一条她已经能肯定是真的,那就是这精神病院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掩护,实际上这里是军方的某个秘密研究所。
听到这个开头的时候,我心头一跳,这和我先前在梦境中看到的军人和医生的形象,倒是比较吻合。
不过我没有打断敖雨泽,继续听她讲下去。
这最后一个传说,最早可以追溯到军阀混战的30年代,也不知道是否是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枉死的冤魂太多,在这废弃的精神病院附近,出现了一片漂移的禁区。
之所以说是“漂移”,是指这片被视为禁区的区域并不过固定,而是在方圆十里内随机出现,一旦出现,里面往往都会有金戈铁马的战场影像被人发现,而误入其中的人,却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有再出现过。
唯一的例外,是一个风水先生,或许是凭着自身所学,误入这漂移的禁区后竟然带着半条命出来,虽然不过十几天就伤重不治身亡,却也从中带出了某些诡秘的消息。这之后不久,当时的四川省主席、军阀刘湘在有道士经历的军师刘从云建议下,在此地修建了一座大型医院,并且精神科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1938年刘湘胃病复发身亡后,这所医院实际上就一直处于半闲置的状态,直到四川解放后被新政府接收,里面大多数资料却早就被人秘密销毁,但偶尔遗漏的蛛丝马迹,也引起了当时政府的重视,尤其是军方,很快就派人入驻,只是为了保密的需要,对外依然宣称这里只是一所普通的精神病院。
关于这个漂移的禁区,也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是一片浓密得看不清一米外景色的雾气,也有的说是一个半透明的气泡,突兀出现又飞速消失,但传闻最多的,是一个会移动的天坑。
天坑大家都知道,是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凹陷,具有巨大的容积、陡峭而圈闭的岩壁,一般都是深陷的井状或桶状。而这个移动的天坑最诡异的是在大白天也看不到底部,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带着阵阵阴风死气,通往的是未知的幽冥世界。
而军方人员的参与,似乎就和这个会移动的天坑有关,因为在接收的资料当中,似乎提到一种能够用于军事的东西,至于这东西具体是什么,除了当时的参与人员中的高层外,却是谁也不知道。
敖雨泽说完关于这所废弃的精神病院的三个传说后,我也从先前的噩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并且对最后一个传说有了几分相信。军方最是注重现实,如果没有可用于军事用途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建立一座医院做掩护。
而按照军方的保密要求,如果此地表面上是一座医院,那么真正用于军事研究的地方应该在哪里?毫无意问,那个年代的国内的战略最擅长的就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么真正的研究所,是不是就藏在地下或者医院背后的这座小山的山腹之中?要知道当时在内陆地区挖空了不少地势险要山腹用作防空洞,又有军方参与,那么所谓的研究所,很可能就是在地下或者山腹了。
有了这个认知,加上之前的声呐探测器没有在附近探测到地下室存在的痕迹,我们对望一眼,开始朝医院不远处的一座海拔不到千米的小山走去。
还没走几步,却突然从我们来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脚步声,我们警惕地放下手中的探测器,然后我将背上背着的金属登山杖取下来作为武器,而敖雨泽将自己的登山杖扔给明智轩,她自己却赤手空拳。不过她即便是空手,估计也比我和明智轩加起来的战斗力还要高。
很快,从树丛中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男子双目赤红,脸色的表情带着亢奋,嘴角还有涎水流下,微微弯着腰,右脚迈着很大的步子,左脚却只是拖着地朝前挪动一下,但速度非常快,眨眼间离我们就只有三十来米了。
我注意到他的身上,穿着我们之前在公路边遇到的那个高瘦的疯子身上类似的病号服,很明显,这个家伙应该是那座2002年重建的脑康精神病院的。
可是目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多想了,这个男精神病人离我们只有十来米了,看那神色不善的模样,很明显已经丧失了理智,跟他是什么话都说不清楚的。正当我和明智轩都扬起手中的登山杖的时候,敖雨泽已经冷哼一声收起手枪冲了过去,短短的两三秒就到了中年病人跟前,然后直接一脚飞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