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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台怎样?”萌绘问。
“这台一百万买得到吗?”
“会超过预算一些。”萌绘把车门打开后说:“但是,样子很可爱不是吗?”
犀川走去看立在车前的价码牌。萌绘则坐进右侧的副驾驶席,越过挡风玻璃看着犀川的表情。他确认过价钱后,绕着车子仔细端详了一遍,接着坐进车子的驾驶座里。
“一百三十万……”犀川喃喃自语。“的确形状不错,车内也很宽敞……就这辆吧。”
“咦?”萌绘很吃惊。
“就这么决定了。”
“呃……老师,我本来打算还要再跑个四五家的说。”
“没有那个必要。”
“但是,如果包含其他的费用,就要一百六十万以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师,真的可以吗?”萌绘突然担心起来。“方向盘在左边喔。”
“没关系,这辆车引擎大概是?”
“一千三的吧。”
“那跟我现在的车一样,哪个牌子的车?”
“是雷诺的……呃,老师,请你再多考虑一下,今天就先拿目录回去吧。”
“我不需要什么目录。”
“但是,至少要决定颜色之类的。”
“颜色?”
“车子的颜色啊,黄色不行吧?”
“车子是我开的,外壳颜色又看不到,所以没关系啦,就算黄色也无妨。”
“等一下,老师……”
“等我一下,我去下订单。”犀川打开车门下车。
萌绘也连忙下车追上去。
她拿了目录,再跟亲切的店员说以后再连络,接着就二话不说把犀川拉出店外。就算犀川不看目录,她也决定要自己好好去问个清楚,对萌绘来说,随便就跟犀川介绍那辆车子这件事,让她觉得很愧疚,所以,根据她的判断,现在最好是先拖延时间再说。
当她从停车场开出她的跑车时,坐在副驾驶座的犀川说:
“西之园同学,刚刚那辆车叫什么名字啊?”
6
他们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三十分钟便抵达餐厅了,店才刚开始营业不久,停车场也很空,萌绘在柜台确认预约后,便和犀川一起走向最里面的桌子,他们交代店员,在等的人来之前,先给他们一杯咖啡。
昏暗的店内,在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台演奏用的大钢琴,而且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的客人。像狮子犬一样表情肃穆走来走去的店员,把每个桌上的蜡烛点上,地中海风格的白色石灰墙上,有用水泥刀涂抹出来的粗糙痕迹,墙面上到处都有凹洞,摆放着捕渔用具或船只零件,中途傅出的悠扬钢琴声,可能是为了萌绘他们特别放的。
她将案情的经过说给犀川听。
另外,她也老实转达叔叔和三浦刑警希望犀川能协助查案的请托,虽然她很清楚犀川听到这些话不会高兴,但她还是认为实话实说总比隐瞒事实好,至于今天去电视台跟那两个播报员见面的事,她也一五一十地向犀川说明。
不过很意外的,犀川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萌绘还是能确实判别出来他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今天犀川的心情,就显然非常好。
当她的话告一段落时,犀川将烟点上。
“老师,发生什么好事吗?”萌绘鼓起勇气直接问。
“我很满意那辆新车。”他边呼出烟边说。
“又还没有决定是那辆,还有很多其他的好车啊。”
“不,就决定是那辆了。”犀川嘴角微微上扬。“所以,车子的事就到此为止。”
“那,关于这件案子,老师有察觉到我刚才讲的的地方,是否有哪里不对劲吗?”萌绘很快地切换头脑的思考方向,提出问题。
“近藤先生醒过来时,一定会很惊讶吧?”犀川立刻回答。他在这种场合的反应,总叫萌绘觉得焦躁。
“麦克风的脚架应该有装上刀子吧?”
“不可能吧。”犀川边抽烟,边往放着钢琴的舞台方向看去。“两个播报员和来宾,以及有里匠幻的助理……有好几个共犯?不过,不是会有很多像摄影师之类的不特定人士就守在附近吗?”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根据下山和今野的说法,他们认为有里匠幻是真的就那样沉进池中,等到被刺杀后才回来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身体并没有湿。”
“警方都束手无策吧?”
“嗯嗯,就现阶段而言,几乎就是这样了,他们对杀人手法一点头绪都没有……”萌绘两肘撑在桌面上,用手捧着脸颊。“他们大概是要从动机开始着手调查吧,虽然这是老生常谈了,不过总归一个老问题,就是有里匠幻先生死后,有谁会得到好处呢……”
“不管什么人,只要有人死了,就一定会有某些人得,某些人失,如果没有的话,就代表这个死者不具备任何社会意义。”
“但是,大到值得去杀人的利益并不多见啊。”
“就算是小事,也会因为妄想而膨胀变大。”犀川用指尖转着香烟说:“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这种程度的妄想,就不会有人想杀人了。”
萌绘听了,不禁有“原来如此”的感觉,人们因为一点小事就去憎恨别人,让妄想越来越扩大,所以是否因为人拥有这样的想象力,所以只有人类会杀人呢?
“妄想和幻想有什么不同?”萌绘提出一个她突然想到的问题。
“妄想和幻想吗……”犀川重复她的问题,这举动证明犀川没想到萌绘会问这种问题,心里觉得惊讶。萌绘看到犀川的表情:心里有点高兴。
“是一样的。”犀川回答。“前者常用在比现实坏的假想上,后者则常用在比现实好的假想上。还有,妄想不能给别人看到,但幻想就跟魔术一样,是可以给别人看的。不过,它们成立的条件及结果,并没什么不同,也就是说,它们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有里匠幻被杀,遗体也消失,这个就是我们亲眼见到的妄想吗?还是他们特别演给我们看的幻想吗?”萌绘眯起眼睛,想快点听到犀川的回答。
犀川像当机的计算机一样停止不动好一会儿,萌绘看到他这种表情就更高兴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应该承认那是事实。”犀川终于开口回答。“这个是某个人企图迷惑我们,不,迷惑某个人的结果,我们只是刚好从他计算好的方向来看而已。的确,从都是事先设计好的角度来看,这也是跟魔术同样的幻觉吧。手法虽然不明,但我想其中毕竟藏有某种机关,如果从不同面向来看,也许我们就不会被迷惑了。而所谓的计算……也是因为他有某个非迷惑众人不可的原因吧,这一点,可以说是比较有趣的主题吧。”
7
有里武流和有里美香流在刚过六点不久后现身了,武流穿着轻便的半长袖运动衫,美香流则穿着连身长裙。
萌绘马上从椅子上起身,因为有四个座位,所以她想换到犀川旁边坐,但是,有里美香流无视于萌绘,很快就在犀川旁边坐下,她没办法,只好坐回原位,然后武流就坐到萌绘身旁。
“这位是犀川老师。”萌绘介绍。
“我是有里武流。”武流轻轻点头致意。
“老师?是教什么的?”美香流问。
“我的大学指导教授。”
“我这次受到西之园小姐的很多照顾。”
“西之园小姐真的是大学生?”美香流问。
“是真的。”犀川回答。“初次见面,敝姓犀川。”
“我是有里美香流。”她莞尔一笑。“你听过我的事?”
“嗯,听西之园同学提起过,不过,因为我都不看电视,所以不好意思,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你们的样子。”
“唉呀,为什么?怎么不看电视呢?”美香流那变化得有些夸张的表情,在萌绘眼中,看起来像净琉璃的人偶【注:日本四大传统戏曲之一,以华美精致著称】一样。
“因为没有电视。”犀川面无表情地说。
“没有电视?”美香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家里没有电视?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我送你一台?有的话,你会看吗?”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犀川歪着头。“你喜欢火星吗?”
“火星?你说的火星……是指宇宙里的火星吗?”
“是的。你会想去火星吗?”
“不,不会……”美香流苦笑着看向萌绘。
“如果火星就在隔壁大楼那里,你会想去吗?”犀川进一步追问。
有里美香流看来似乎不清楚犀川的表现法。萌绘尽量忍住不笑。
“我绝对会想去的。”萌绘代替她回答。
“西之园小姐。”美香流拿出香烟点上。“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怪的人,所以我今天才跟着武流来看看,没想到,这个老师却更怪。”
“嗯嗯,因为是我的老师嘛。”萌绘笑嘻嘻地点头。
“西之园小姐念哪里的大学?是念法学院?”武流问萌绘。
“N大。我是念工学院的建筑系。”
他们点好菜后,一开始先送来餐前酒,犀川和萌绘点的则是苏打水。
“要我表演魔术吗?”萌绘放下玻璃杯后说。
“喔喔。”美香流惊讶地张开口,“怎样的魔术?”
“老师,请借我原子笔和签字笔。”
犀川胸前的口袋里,不管到哪里总是插着便宜的三色原子笔和红色的签字笔,就算走进高级餐厅也不例外,所以萌绘将手伸过桌子,从犀川那拿来两枝笔。
“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吗?”萌绘看着武流和美香流说。
武流从卡片夹,美香流则从皮包里,各自拿出自己的名片交给萌绘。
萌绘只瞄了美香流的名片一眼后,就还给她。
“美香流小姐,请你在那张名片下端用小字,以纵向排列方式写上两组四位数。”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三色笔拿向前。
美香流在自己的名片上写下两组数字时,萌绘再趁这段时间,偷偷地在桌子下准备等会的表演。
“好,请你在不给我看到的前提下,将名片放在武流先生面前。”
美香流于是按照萌绘所言,将名片背面往下,放在武流面前,接着,萌绘脸孔朝上,将手上的另一张名片放到武流前面,顺便把铅字笔也一并交给他。
“武流先生,请你使用这张名片,将美香流小姐所写的两组数字相乘,计算出结果来。”
“真糟糕,我不太擅长计算耶。”武流看向美香流苦笑说。
看到美香流也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看,武流没有办法,只好在桌上将两张名片并排,一边看着美香流的名片,一边在自己的名片上作计算,在一分钟之后算出结果。
“我算好了。”武流对萌绘说。
“没有算错吧?”萌绘依旧面朝上微笑地说。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那么,背面有解答,你对对看吧。”萌绘说。
“背面?”
“武流先生名片的背面。”
武流将那张他一直用手压着的名片翻开,那里有八个数字用红色大字书写着,他再一次翻回表面,比对两边的结果。
武流看完,吹起短促的口哨,咋舌称奇。
“唉呀,太令我惊讶了。”
“你交出去之前就心算好了?”美香流圆睁双眼。“你是看到我的,然后马上在桌底下写上去吧,从你那里看的到我写的字吗?”
“这真是太厉害了。”武流笑出声来。“我吓的脸色发青啊。”
美香流愣了一下,也终于微笑起来。她将脸凑近犀川说。
“老师你呢?你也要表演魔术吗?”
“没有人能真正表演魔术的。”犀川抽着烟。“你们刚才不也看到了?魔术也只有观看的那些人觉得是魔术而已。西之园同学擅长计算,而且双眼视力二点〇,事实也不过就如此而已。”
“不会啊,这就是很棒的魔术了。”武流说。
“犀川老师有什么特技呢?”美香流问。
“这个嘛,我常喝牛奶可乐各一半所混合成的鸡尾酒,也许就是我的特技吧,说不定还有人认为这是魔术呢。”
听到这番话,有里美香流轻撞了下犀川,不住大笑起来。
8
在餐后点心冰淇淋蛋糕被端上桌前,他们完全没有谈起案子的事,有里美香流很爽快地喝醉了,有里武流也变得长舌,犀川很少自己发言,只是偶尔会配合话题说些应酬话。店内不知何时开始坐满客人,当萌绘偶尔看向别桌时,都会和其他桌看向这里的视线相交,这个时候,她才会意识到自己是跟名人一起用餐。
“好怀念啊!”美香流大声说:“能跟犀川老师聊这些,好开心喔……欵欵,那你也喜欢科学小飞侠吧?”
从刚才开始,美香流就屡次用手碰触犀川的手臂和肩膀,这让萌绘十分在意。美香流和犀川是同年代的,两人针对小时候所看的电视节目谈得很热络,萌绘不知道什么是科学小飞侠,心想那一定是无聊的搞笑节目。
“那个,既然饭都吃完了,那我们可以开始来谈案子的事吧?”萌绘吃完点心后说。“就算在吃饭时谈也没关系啊。”美香流说:“欵,犀川老师也觉得没关系吧?”
“嗯,反正也都是些无聊的事吧。”犀川说。
萌绘咬着下唇瞪向犀川。
“唉呀?她生气啦。”美香流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难不成你在忌妒我们吗?”
萌绘压抑自己的冲动,想办法让心情冷静下来。
“所谓的案子,是指什么事?”武流低声问萌绘。
“星期天在大礼堂所发生的事。”
“喔喔……”武流表情变的有些凝重。“好像还没找到吧。”
“你知道那棺木有机关吗?”萌绘问。
“欵,你们在说什么啊?”美香流探出身子插嘴道。
“她是说匠幻老师的棺木。”武流顾虑到旁边的客人,故意压低声音小声地说。
“那是长流的箱子吧?”美香流用普通的声音说:“对了,它不是被警方扣押起来了吗?那可值好几百万呢,因为手工的总是比较花钱嘛。”
“那个棺木除了有可以瞬间变色的机关外,垫高的底部可以藏人,也可以从棺木底部脱出。”
“哦。”美否流好像是刻意地睁大眼睛。“这样啊……”
“那老师的遗体就还在棺木中啰?”武流喃喃地说:“可是……”
“我本来是觉得灵车很可疑啦。”美香流表情变得严肃,点了根烟。“呼……不过,这样说来,就是趁那场骚动过后才把遗体运出去啰?”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萌绘摇头。“两位有什么想法呢?在那场骚动后,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可是,在警察来到之前,西之园小姐你一直守在旁边吧?”美香流说:“这一切我都有从玄关看到喔。”
“我想犯人应该是在警方赶来之后,才把遗体盗出去的。”萌绘说。
“先别说这个,灵车有没有调查过呢?”美香流说。
“灵车上没有机关,车顶和车底也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只是一辆普通的灵车而已。”
“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呢?”美香流露出狐疑的表情。“那个时候就很奇怪了,为何你明明是个学生,却好像在协助警方办案呢?”
“因为是打工。”萌绘灵机一动开始扯谎。
“打工?你所谓的打工,就是在警局?”
“嗯嗯,他们一定是人手不足吧。”萌绘露出微笑。
“你说过你有管家。”武流插话:“这么有钱的千金小姐会需要打工?”
“那具棺木是谁做的?”犀川突然蹦出问题。
“那个得问长流吧……”美香流回答。
“难道你们不是向相同的地方下订单吗?”犀川边将刘海拨上去边说:“比方说,匠幻大师的大道具是谁做的呢?”
“那个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以点子来定胜负的,通常自己想到的东西,不是自己做,就是交给地方上的小工厂来做,当然啦,也是有几个专门制作魔术道具的业者没错,不过因为担心点子被同行盗用,所以当成名之后,都是独自寻找可信赖的业者,并且视为机密。”
“所以很可惜,我也不知道。”武流回答。“我们两人都待在东京,而匠幻老师和长流则都住在那古野,所以我想箱屋(指用木板制作家具的店)一定也在这附近,而且,他们两人还有跟间藤先生借仓库使用。”
武流所使用的“箱屋”一辞,让萌绘觉得很新鲜。
“那个仓库可以让我们看看吗?”萌绘马上追问。
“应该是不行吧……”武流缓缓地摇头。“只要没搜索状就不行,毕竟这个是商业机密。”
“匠幻先生的仓库以后要怎么办?”
“这个嘛,都还没决定,一切只能看家属的意思了。”
八点刚过的时候,有里武流站起来。
“好了,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武流说完,便看向美香流。
“我想跟犀川老师再找个地方喝一杯……”美香流挽住犀川的臂膀说。
“票已经买好了啰。”武流指着手表。
“没差啦,明天再回去也可以。”
“不好意思,我要跟西之园同学回去了。”犀川说。
闻言,有里美香流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武流跟她们简单道别后,就拉着她走了出去,账单则是由他请客付了。
“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哪个?”
“就是她啊。”
“哪里有趣啊?”萌绘嘟起嘴巴。
“只要每次武流先生要跟你讲话的时候,她都会偷听喔,她才是在忌妒你呢,还故意装作喝醉的样子,他们来这里之前,大概吵过架吧。”
“那会是有趣吗?”
“当然啊,至少她反应很诚实。”
“才怪,一点都不诚实。”
“你也是啊。”
犀川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津津有味地抽着香烟。
萌绘有些疲倦,头开始痛起来,虽然很想喝点酒,但因为要开车回去,只好忍耐下来。
“老师,我想喝酒。”萌绘很直接地说出来。“可不可以请你开车送我?”
“你意思是叫我开你的车啰?”
“不是,车子放着就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打算醉到一塌糊涂,没办法一个人回去?如果真要这样的话,那回去以后再喝比较好。”
“才、不、是、呢。”萌绘说完叹了口气。“好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西之园同学,你不是还有力学的问题要问吗?”
萌绘再次瞪了犀川一眼。
“老师如果是浦岛太郎的话,一定不会把玉手箱打开的。”【注:日本童话故事,叙述浦岛太郎到龙宫一游,在回家前龙宫公主送他一个玉箱,嘱咐他不能打开,但浦岛太郎忘了公主的吩咐,将箱子打开后,就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嗯,我不会开的,”犀川一本正经的表情回答她。
9
这时虽然已经是盂兰盆节的连续假期,不过犀川当然还是持续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研究生几乎都回老家去了,只有他一个遗留在实验室里工作。他好不容易把杂事都处理完,终于能开始享受他的创意思考时间。
午休时,他吃着面包,在香烟的烟雾缭绕中,稍微想起了那件案子的事。
那虽然的确是个不可思议的有趣题目,不过一件事是否急需解决的程度,除以思考时所对应的脑力(也就是思考力的总量)后的数值,是犀川排列思考优先级的依据。由于解决有里匠幻的问题所需要的脑力太多,而且西之园萌绘也是参与的其中一人,所以对犀川来说,这个问题的顺序变得比较后面。一大堆人一起想虽然效率只会变差,不过总会有人出来将它解决的。
自从三天前的星期三和那两个魔术师共进晚餐后,就没有再跟西之园萌绘碰面了。等连续假期一过,距离研究所考试就只剩十天了,所以她大概也在忙着念书吧。
警方一定是放弃休假继续查案吧。那个杀人犯现在在做什么呢?他的目的达到了吗?
虽然有很多可能性都被否决了,不过那里面或许就有一个是正确答案。否定条件一开始方向就错误的情形,也是常发生的。
有里匠幻有进到箱子里沉入水里吗?是有人从远处发射刀子刺杀他的吗?还是麦克风脚架的底部有装着刀子吗?大礼堂的遗体失踪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时候有机会把录影带及遗体掉包的呢?不,手法还只是小事而已。到底是为了谁而表演这个魔术的呢?他到底想得到些什么?
就像人短暂的一生般,这段思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当香烟变短的时候,有里匠幻的事件,就跟那股白烟一样,从犀川的脑海里消失无踪了。
10
在星期六的傍晚,西之园萌绘终于走出自己的房间,因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念书,左手变得很痛。最近很少有机会拿笔写字的她,其实本来就是连上课也不会抄笔记的人,因为她不认为将自己看过的东西记下来给自己看有什么意义,只有在实习课或设计制图时,才会有机会使用到笔。
从人体工学的角度来说,写字这个动作,也绝对不是自然的运动,像打键盘这种能够充分使用十指的动作,就适合人体多了。
因为好久没有这么长时间写字了,所以她的肩膀变得很僵硬,一看时钟,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了,从早上带都马散步回来吃完早餐后,就一直在念书,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个钟头以上,就连午餐时间,虽然诹访野有来请她用餐,但被她拒绝了。
经过这几天的用功后,萌绘觉得力学真的很有意思。
她对这种非得在特殊条件下才能解开,但理由事实上却很单纯的问题,常常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如果不是在特殊的条件下,方程式就解不开了。那么,现实中一般的问题,到底又是怎么解决的呢?
这一点,在她手中的初级教科书上找不到答案,再稍微调查后,她发现就算在高级教科书上,也只是将特殊范围稍微扩大一点而已。
不管是哪一条,人类思考的法则,都得在极端特殊的理想条件下才能成立,这些法则并非用来解决现实的问题,而只是让人用来看透问题的本质而已,就跟告知哪边是北方的罗盘一样,是不可能直接将我们带到目的地的。
但神奇的是,只靠着这样幼稚的知识,人类居然能盖大楼、造桥、潜水、甚至飞向宇宙。
仔细想想,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危险赌注,就像只靠罗盘就要横渡大海一般,即使理论上计算无误,但实际上也是要做了才会知道,这难道不是一项赌上性命的大冒险吗?
这个不安定且不确定的部分,就是意外,本来以为学问可以一直进展下去时,反而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不过也就是这样,才让整个过程变的更有趣,这道理不管在哪一个领域都说的通,从犀川教授的言行,也可以联想到这一点。光靠这几天的用功,就让萌绘觉得自己似乎又更接近了犀川一点。
她走下楼梯,找寻都马的踪影,此时诹访野正在客厅看着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