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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告诉保罗,是吗?
再到网上迅速Google—下应该没问题,只要能找到他的电话号码就行了一家里的号码,或者,最好是办公室的。她可以联系他,其实是警告他。完全坦诚地把一切都告诉他,毫不隐瞒。
她放下伏特加汤力。窗外下起雨来。她的电脑已经打开。对,她的屏幕保护图案就是讯土如讲?她没有家人度假的照片,没有孩子的幻灯片,甚至没有那种老处女的日常必需品:宠物的照片。只有那个Windows的标志从容不迫地移动着,好像屏幕在冲她吐舌头。
可怜之至。
她把自己的主页打开,正要开始打字,就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等着。
又敲了一下。露西看看电脑右下角那个小时钟。
午夜十二点十七分。
太晚了,怎么会有访客?
“哪位?”
没人回答。
“哪——”
“西尔维娅·波特。”
能听出她在哭。露西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厨房里,把杯中剩下的酒倒进水槽,把酒瓶放回橱柜。喝伏特加后嘴里没有酒味,至少不多,因此,露西不怎么担心。她飞快地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人看上去糟糕透了,但她现在也没多少办法改变了。
“进来。”
她打开门。西尔维娅跌倒进来,好像她一直靠在门上一样。女孩子浑身透湿。露西急忙把空调开到高档,她甚至想说西尔维娅在找死,但又觉得那听上去像是母亲说的话。她关上门。
西尔维娅说:“对不起,这么晚了。”
“没事,我还没睡。”
西尔维娅站在房子中间,说:“我为下午的事道歉。”
“没什么。”
“其实,我只是…”西尔维娅往四周看看,用双臂紧紧抱住身体。“你需要毛巾或者别的什么吗?”
“不用。”
“我给你倒点什么喝的吧?”
“我没事。”
露西示意西尔维娅坐下。西尔维娅倒在那张宜家沙发上。露西讨厌宜家和他们那些只有图解的家具使用指南,好像他们的家具都是国家安全局的工程师们设计的。她在西尔维娅身边坐下,等着对方开口。
“您怎么发现那篇日记是我写的?”西尔维娅问。
“这不重要。”
“我是匿名发送的。”
“我知道。”
“而您说过会为它们保密。”
“我知道。很抱歉。”
西尔维娅擦擦鼻子,眼睛看向别处。她的头发还在滴水。
“我甚至向您撒了谎。”西尔维娅说。
“怎么回事?”
“我写的那些。我那天去过您办公室。您还记得吗?”
“记得。”
“您记得我说我的日记是关于什么的吗?”
露西想了一会儿:“你的第一次?”
西尔维娅笑了,但笑得很空洞:“我猜,从病态的角度看,那是事实。”
露西又想了想。然后,她说:“西尔维娅,我好像不太明白。”
西尔维娅好长时间没说话。露西记得朗尼曾说过要帮她让西尔维娅开口。但照理说,他应该等到明天早上才去找西尔维婭的。
“朗尼今晚找过你?”
“朗尼·伯杰?班上的助教?”
“是的。”
“没有。朗尼找我做什么?”
“这不重要了。这么说,你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
西尔维娅紧张地吞着门水,看上去对自己缺乏信心:“我做错了吗?”
“没有,一点没错。我很髙兴你来这里。”
“我真的吓坏了。”西尔维娅说。
露西点点头,尽量表现出给人信心和鼓励的样子。强迫对方面对这个问题只会得到相反的后果。因此,她等着。等了足足两分钟之后,她才开口说话。
“没什么理由害怕。”露西说。
“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把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我已经写出来了。我的意思是说,大部分都写了。”
露西不知道该怎样演下去才好:是谁?“
西尔维娅皱皱眉头:“什么?”
“你在日记中谈到一个叫P的男孩。他是谁?”
“您在说什么啊?”
露西打住话头。換种方式再试。
“西尔维娅,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来这里?”
但现在西尔维娅谨慎起来了:“您今天为什么到我房间去?”
“因为我想和你谈谈你的日记。”
“那您为什么问我谁叫??我从来没把谁称做?。我直截了当地说是…”下面的话好像卡在她喉咙里了。她闭上眼睛,耳语般地说:“…我父亲。”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从她眼里倾泻出来。
露西闭上眼睛。原来是那个乱伦故事,那个让她和朗尼惊骇的故事。该死。朗尼搞错了。那篇描述那天晚上树林中发生的事的日记不是西尔维娅写的。
“你父亲在你十二岁时对你进行性骚扰?”露西说。
西尔维娅用手捂住脸,浑身颤抖着,压抑的抽泣声好像是从胸腔里被挤压出来的。她点了点头。露西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看着这个非常想讨好老师的女孩子,又想象到那个父亲的丑态。她把一只手放到西尔维娅手上。然后,她坐近一些,用双臂搂着女孩子。西尔维娅靠在她怀里,大声痛哭起来。露西紧紧抱着她,一面轻声哄她,一面轻轻摇着她。
18
我通宵没睡,缪斯也是。我只抽时间迅速刮了下胡子。我身上的味道很难闻,甚至在考虑是否向霍勒斯·福利借用一下他的科隆香水。
“把书面材料准备好。”我告诉缪斯。
“尽快。”
法官宣布开始后,我叫上一位让四座震惊的证人。
“传杰拉尔德·弗林出庭。”
弗林就是那个邀请夏米克·约翰逊去参加聚会的“好”男孩。他看上去也是个好孩子,皮肤显得太光滑,金色的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那双蓝色大眼睛看什么东西时都是那么天真无邪。由于我这方随时可能提出结束此案,因此辩护律师一直让弗林等在外面。毕竟,他本应是他们的重要证人。
弗林一直坚定地支持兄弟会的兄弟们。但向警察说谎是一回事,甚至在宣蜇证词中说谎也无妨。但是,在证人席上说谎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回头看了缪斯一眼。她坐在最后一排,尽量板着面孔。结果可能很复杂。在这场游戏中,缪斯不是我的首选搭档。
我请弗林报上姓名,以便记录。
“杰拉尔德·弗林。”
“但简称杰瑞,是吗?”
“是。”
“好。我们从头开始,好吗?你第一次见到原告夏米克,约翰逊女士是什么时候?”
夏米克今天已经来了,正坐在倒数第二排中间附近,霍勒斯·福利坐在她旁边。那是个有趣的位置。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似的。早上早些时候,我曾听到走廊上传来尖叫声。夏米克最后一分钟反悔,拒签协议,让詹雷特和马兰兹的家人很不高兴。他们曾试图说服她,但没成功。因此,审讯开始得比较晚。不过,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他们已经再次摆出那副出庭面孔,忧心忡忡,表情严肃。
他们以为这只是暂时的耽误。只需再等几个小时即可。
“她十月十二日到兄弟会所来的时候。”他回答。
“你记得日期?”
“记得。”
我做了个鬼脸,好像在说:天哪,这是不是很有趣?尽管这其实没趣。他当然记得日期。这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约翰逊女士为什么到你们兄弟会所去?”
“她被请去表演脱衣舞。”
“你请她去的吗?”
“不是。嗯,我的意思是说,全兄弟会请的。但不是我去预订或安排的。”
“明白了。因此,她到你们兄弟会所,表演了脱衣舞?”
“是的。”
“你看了那个舞蹈?”
“看了。”
“你觉得她跳得怎样?”
莫特·帕宾站起来:“反对!”
法官已经怒目看着我:“科普兰先生?”
“根据约翰信女士的证词,是这位弗林先生邀请她去强奸案发生地参加聚会的。我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那样做。”
“那就直接问他。”帕宾说。
“法官大人,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问吗?”
皮尔斯法官说:“最好换种说法。”
我重新看着弗林。“你认为约翰逊女士是个不错的脱衣舞演员吗?”我问。
“我想是的。”
“是还是不是?”
“是。”
“不是很棒。不过,是,我认为她眺得很好。”
“你觉得她漂亮吗?”
“嗯,还行。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漂亮。”
“是还是不是?”
“反对!”帕宾又起来了,“他不必对那样的问题回答是还是不是。也许他那天觉得她有点漂亮。但这样的问题并不总是能有‘是’或‘不是’来回答的。”
“我同意,莫特。”我说。他很吃惊:“我换种方式。弗林先生,你会怎样描述她的美?”
“就像那种用一到十打分来衡量的标准?”
“那太好了,弗林先生。就用一到十分来衡量。”
他想了想:“七分,可能八分。”
“好,谢谢你。那天晚上的某个时候,你和约翰逊说过话吗?”
“说过。”
“你们聊些什么?”
“记不得了。”
“尽量回忆一下。”
“我问她在哪里住,她说在艾荣顿布。我问她是否上学,有没有男朋友。就是那些。她告诉我说她有一个孩子。她问我学的什么。我说想上医学院。”
“还有别的吗?”
“就是那些。”
“明白了。你大概和她聊了多久?”
“不知道。”
“我看看能否帮你回忆一下。超过五分钟?”
“对。”
“一个多小时?”
“没有,我想没有。”
“半个多小时?”
“不敢肯定。”
“超过十分钟?”
“我想是。”
皮尔斯法官插话了。他说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让我继续往下问。“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告诉我,那天的特殊事情结束后,约翰逊女士是怎样离开的?”
“一辆车把她接走了。”
“嗯,她是那天晚上唯一的脱衣舞演员吗?”
“不是。”
“还有多少别的演员?”
“一共三个。”
“谢谢你。另外两个演员是和约翰逊女士一起离开的吗?”
“是的。”
“你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位说过话吗?”
“没真正说过话。也许打过招呼。”
“如果我说你只与三个脱衣舞演员中的夏米克·约翰逊说过话,这样公正吗?”
帕宾看上去想反对,但又放弃了。
“是的,”弗林说,“公正。”
准备活动到此结束。“夏米克·约翰逊在证词中说,为了多挣钱,她为聚会上的几个年轻人提供了性服务,你知道这是否属实吗?”
“不知道。”
“真的?这么说,你没有接受她的服务?”
“没有。”
“你从未听你兄弟会的兄弟们说起过约翰逊女士为他们提供性服务的事?”
弗林被问住了。他或者撒谎,或者承认兄弟会在进行非法活动。他做了最愚蠢的事一选择了中间那条路:“我可能听到过一些传言。”
话倒是说得好听,但软弱无力,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
我装出最不可思议的腔调:“可能听到过一些传言?”
“是的。”
“这么说,你不确定是否听到过一些传言,”我说,好像这是我一生中听到过的最可笑的事情,“但你可能听到过。你只是记不清楚是否听到过传言。是这样吗?”
弗莱尔这下站了起来:“法官大人?”
法官看着他。
“这是强奸案吗?或者,科普兰先生在故意刁难证人?”他大张着双手,“他的强奸案现在是否已经如此站不住脚,变得如此牵强。因此,他现在竟想给这些男孩子扣上教唆卖淫的罪名?”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弗莱尔冲我笑笑:“那就请向这个证人提与这桩所谓的性侵犯案有关的问题。不要让他叙述他看到朋友做过的每一件不妥的事。”
法官说:“科普兰先生,我们继续吧。”
该死的弗莱尔。
“你向约翰逊女士要电话号码了吗?”
“要了。”
“为什么?”
“我认为可能会给她打电话。”
“你喜欢她?”
“是的,我被迷住了。”
“因为可以给她打七分,也许还能打八分?”帕宾还没来得及动作,我已经摆摆手,“收回刚才的问题。后来,你是否给约翰逊女士打了电话?”
“打了。”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打的吗?请告诉我们你们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尽可能说详细点。”
“十天后,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是否想到兄弟会来参加聚会。”
“你想让她再次表演脱衣舞?”
“不,”弗林说。我看到他在吞口水,现在眼睛也有些潮湿了,“我是把她当客人邀请的。”
我没说什么。我看着杰瑞·弗林。我让陪审团也看着弗林。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他喜欢过夏米克·约翰逊吗?我让这一刻暂停一会儿。因为我也迷惑了。我曾以为杰瑞·弗林也参与了这件事一他故意把夏米克叫去,骗她上当。我竭力思索着这个问题。
法官说:“科普兰先生?”
“约翰逊女士接受你的邀请了吗?”
“接受了。”
“你说你是把她当——”我用手指比画出引号的样子一一“‘客人’邀请去的,你的真正意思是‘约会’吗?”
“是的。”
接下来,我问了他从见到她到为她倒潘趣酒之间的情况。
“你告诉她里面掺了酒精吗?”我问。
“告诉了。”
撒谎,看上去就在撒谎。但我想强调的是这个谎言的可笑之处。
“把你们对话的具体内容说给我们听听。”我说。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
“你问约翰逊女士是否需要喝点什么?”
“是的。”
“她说需要。”
“是的。”
“然后,你说了什么?”
“我问她是否想要潘趣酒。”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好的。”
“然后呢?”
他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我说里面掺了酒精。”
我挑起眉毛:“就那样?”
“反对!”帕宾站起来,“就哪样?他说里面掺了酒精。你问了,他也回答了。”
他说得没错。就让他们自己去思考这个明显的谎言吧。我向法官摆摆手,标明不再追究这个问题。我接着开始让他回忆那天晚上的其他事情。弗林依然坚持他已经说过的话,说夏米克喝醉了,开始和爱德华·詹雷特调情。
“他们调情时,你是怎样反应的?”
他耸耸肩:“爱德华是学长,我是新生。这样的事时有发生。”
“这么说,你认为夏米克看上詹雷特先生了,因为他更年长?”
帕宾决定不反对。
“不知道弗林说,”也许吧。“
“啊,顺便问问,你进过马兰兹先生和詹雷特先生的房间吗?”
“当然。”
“进过几次?”
“不知道。很多次。”
“真的?你可是新生。”
“但他们仍然是我的朋友。”
我露出怀疑的表情:“你去过一次以上?”
“是。”
“十次以上?”
“是。”
我露出更加怀疑的表情:“那好吧,告诉我,他们房间里的音响系统是什么牌子的?”
弗林立即回答说:“他们有个Bose音响的iPod系统。”
我已经知道这点了。我们搜过那个房间。我们还拍了照片。
“电视机呢?有多大?”
他笑了,仿佛看穿了我的把戏:“他们没有电视机。”
“没有电视?”
“没有。”
“那好,我们再回到事发那个晚上…”
弗林继续编造他的故事。他开始与朋友们痛饮狂欢。他看到夏米克和詹雷特手拉手往楼上走。他当然不知道那之后发生的事。那天晚上晚些时候,他又碰到夏米克,并步行送她到公车站。
“她看上去很不安吗?”我问。
弗林说没有,而且恰恰相反。夏米克在“微笑”,很“开心”的样子,心情很好。他过分乐观地描述着,表演得太过分。
“这么说,夏米克,约翰逊所说的和你一起去酒桶那里,然后一起上楼,在走廊上被拉住等,全是谎言?”
弗林够聪明,毫不迟疑地说:“我告诉你的都是我看到的事情。”
“你认识叫卡尔或吉姆的人吗?”
他想了想:“我认识几个叫吉姆的人。我不认识叫卡尔的人。”
“你知道约翰逊女士说强奸她的人名叫”一一我不想让弗莱尔用他的语义游戏来反对我,但我说出“名叫”这两个字时的确翻了翻白眼一一“卡尔和吉姆吗?”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干脆说实话:“听说了。”
“聚会上有叫卡尔或吉姆的人吗?”
“据我所知没有。”
“明白了。你知道詹雷特先生和马兰兹先生为什么那样称呼他们自己吗?”
“不知道。”
“有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我的意思是说,在这桩假定的强奸案之前?”
“不记得。”
“那你不知道约翰逊女士为什么会作证说侵犯她的人叫卡尔和吉姆?”帕宾高喊反对:“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个疯狂的醉女人会撒谎?”
我的眼睛继续盯着证人:“什么也没想起来吗,弗林先生?”
“没有。”他肯定地说。
我回头看看洛伦·缪斯。她的头低着,正在拨弄她的黑莓手机。她抬起头来,迎上我的目光,点了一下头。
“法官大人,”我说,“我还有更多问题要问这个证人。但这可能要等到午餐结束之后了。”
皮尔斯法官表示同意。
我克制着没向洛伦·缪斯跑过去。
“找到了,”她咧嘴大笑着说,“传真就在你办公室里。”
19
幸好露西上午没课。晚上喝了太多酒,西尔维娅·波恃又深夜来访,她一直睡到中午。起床之后,她给学校的一个辅导员打了电话。辅导员叫凯瑟琳·卢卡斯。露西一直认为她是个很不错的心理治疗师。她解释了西尔维娅的情况。卢卡斯更淸楚应该怎么做。
她想到了那篇日记。这一切都是它引起的。树林。尖叫声,鲜血。不是西尔维娅·波特发的。那是谁发的呢?
亳无线索。
昨天晚上,她已经决定给保罗打电话。她认为他有必要知道这事。但那是她豪饮之后作出的决定吗?现在,天已大亮,人已清醒,这仍然是个好主意吗?
一小时之后,她在电脑上找到了保罗的办公电话号码。他是埃塞克斯郡公诉检察官,而且,天哪,还是个鳏夫。简已经患癌症去世。保罗以她的名义创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露西不知道自己对这一切该如何感受,但现在她无法想清楚这些问题。
她用颤抖的手拨通了那个号码。总机接线生接起电话,她要求和保罗·科普兰通话。说出这个名字时,她心里感到一阵痛楚,这才意识到,她已经二十年没大声说过这个名字了。
保罗·科普兰。
—个女人接起电话,说:“郡检察官办公室。”
“请保罗·科普兰接电话。”
“请问是哪位找他?”
“一个老朋友。”她说。
对方没说话。
“我叫露西。告诉他我是露西就行了。二十年前的朋友。”
“露西,请问您贵姓?”
“就告诉她我是露西,好吗?”
露西留了她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及手机号码。
“我能告诉他您有什么事吗?”
“就说露西找他,事情很重要。”
缪斯和我在办公室。门已经关上了。我们已经从熟食店点了三明治午餐。我吃的是全麦面包夹鸡肉沙拉,缪斯正在吞一个大小可以做冲浪板的肉丸三明治。
我手里拿着传真:“你那个私家侦探呢?辛格尔什么呢?”
“谢克尔,午格尔·谢克尔。她一会儿就来。”
我坐下来看笔记。
“你想详尽讨论一下吗?”她问。
“不想。”
她咧嘴大笑起来。
“怎么啦?”我说。
“科普,你是我的老板,我不想这样说。但你真他妈是个天才。”
“是啊我说,”我猜是的。“
我继续看笔记。
缪斯说:“你想让我出去吗?”
“不。我可能会想到什么需要你做的事
她拿起那个三明治。她竟然可以不用工业吊车就把那东西拿起来,真让我吃惊。”你的前任,“缪斯咬着三明治说,”碰到大案子时,他就会坐在那里,盯着前面出神,还说他要进人一种状态。好像他是迈克尔一乔丹似的。你也会这样吗?“
‘”不会。“
“那”一她一面嚼一面吞一面说一“如果我再提一个问题,会分散你的注意力吗?”
“你的意思是说与这个案子无关的问题?”
“正是。”
我抬起头来。“不瞒你说,这会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想说什么?”她向右边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在曼哈顿重案组有朋友。”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咬了一小口我的鸡肉沙拉三明治。“太干了。”我说。
“什么?”
“这个鸡肉沙拉太干了。”我把三明治放下,用餐巾擦擦手指,“我猜猜。你在重案组的一个朋友向你讲了马诺洛·圣地亚哥被杀案的情况。”
“对。”
“他们把我的推论告诉你了吗?”
“说他是夏日杀手在那个夏令营杀害的男孩之一,尽管他父母说不是?”
“对。”
“对,他们告诉我了。”
“然后呢?”
“他们认为你疯了。”
我笑笑:“你觉得呢?”
“我本来也以为你疯了。但现在”一一她指着那份传真一“我看出了你的真实水平。因此,我猜,我想说的是,我想加入。”
“加入什么?”
“你知道是什么。你要调査这事,对吗?你要看看能否弄清楚那些树林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对。”我说。
她伸出两只手:“我想加入。”
“我不能让你把郡里的公务与我的私人事情混淆起来。”
“首先,”缪斯说,“尽管人人都相信那些人都是韦恩·斯托本杀的,但从本质上讲,这个杀人案并没有结案。实际上,如果你认真想想就会明白,一桩四人被害的谋杀案还没破。”
“那件事没发生在我们郡的地盘上。”
“谁知道呢。我们只知道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而且,其中一个被害者,你妹妹,以前就住在这个城市。”
“这有点牵强。”
“其次,我受雇工作的时间是每周四十小时,但我的实际工作时间接近八十小时。这也是你提拔我的原因。因此,那四十小时以外的时间怎么安排由我决定。或者,我可以把它增加为一百小时。我不在乎。而且,你不用问,这不仅仅是为了帮我的老板。我们面对现实吧。我是调査官。如果能破了这个案子,也能给我增添荣誉。因此,你觉得呢?”
我耸耸肩:“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我加入了?”
“你加人了。”
她看上去开心极了:“那第一步是什么?”
我想了想。有件事我必须做。我一直在回避。但不能再回避了。“韦恩·斯托本。”我说。
“那个夏日杀手?”
“我需要见他。”
“你早就认识他,对吧?”
我点点头:“我们俩都是那个夏令营的辅导员。”
“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不允许任何人去探视他。”
“我们得改变他的想法。”我说。
“他被关在弗吉尼亚州一个安全设施最完善的监狱里。”缪斯说,“我可以打几个电话。”
缪斯已经知道斯托本被关在哪里。不可思议。
“那就打吧!”我说。
有人敲门。我的秘书乔斯琳·迪雷尔斯把头从门口伸进来。“你有留言她说,”需要我把它们贴在你桌子上吗?“
我伸出手,示意她递给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