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大起胆子走到楼上,来到四楼那户人家的门前。

但门并没有为他自动打开。

“门自动打开,那些只是恐怖电影胡编乱造的情节,怎么能当真!”他不敢多想鬼片的事,又回到楼下,走进自己屋内。从简易的布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裤穿上,然后回到客厅里,坐到房东送他用的破沙发上。

“我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现在才“静下心来”,开始仔细回想和分析今晚的奇事。想了半天,他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很可能出门后遭遇了一场车祸,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死去。肇事司机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趁没人看见,迅速将自己的尸体抬到车上,或者放在车子的后备厢里,然后将车开出城去,把自己的尸体掩埋在了那片位于公路边的大树中。

如果事情真相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自己很可能是在巷子后面那一段路途上出的事(从他的租处去朱栩家,走后面那条路要近一些),那段路是杭州市通往Z县的公路的一部分,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沿途没有人户。

他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记忆也确实是在那段路上中断的。

他做出两个决定:一是去那段路上察看是否有血迹或者其他的交通肇事痕迹,二是回到那片树林去寻找自己的尸体。

尽管心里很想马上证实自己的猜想,但现在时间太晚,加之又没有手电筒,而且内心中也有一种恐惧感,因此决定等明天天亮后再去做这两件事情。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和心血,一定要找到凶手,让他偿命!”

他又气愤又伤心地胡思乱一会后,才又开始想别事。想到家乡的亲人,想到老来失子、老来无靠的双亲和奶奶,他悲不自胜,放声大哭起来。

他哭过一场后,心里压抑的情感因为得到了宣泄,情绪稍稍安定了一些。

发呆半晌,忽又想道:“我突然死去,朱老师肯定还不知道。她为了给我介绍女朋友,今天下午专门请了假,在家里为我们做饭,那个女孩一定如约去了,我却失了约,朱老师和那个女孩想来一定很难堪…”

 

想到自己无礼爽约,心里不禁有些愧疚。但随即想道:“人都死了,还管别人怎么想,朱老师很快就会知道我‘失踪’或者死亡的消息,自然能够理解,也一定会给那个女孩解释。”

又想:“唉,朱老师也真多事,要不是她给我介绍什么女朋友,我一定会在公司的食堂吃晚饭,也一定不会死了!”想到朱栩老师和那个尚未谋面的女孩可说是变相害死自己的凶手,他不禁有些怨恨,同时非常后悔不该答应见面。

他心乱如麻地坐到凌晨三点钟后,终于有些困了,也不关客厅的电灯,便进了卧室,和衣睡下。

次日,他本想按计划去察看交通肇事痕迹和到那片树林寻找自己的尸体,但到了楼下,他的皮肤便如火烧一般疼痛异常,他大吃一惊,急忙退回到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

“天,鬼原来见不得光!那我以后只有夜晚才能出这个巷子了?”

看着一些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象炫耀什么似的,走进阳光中,走出巷子外,他心里仿佛翻倒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他在阴暗中悄立一会,又大起胆子,试着走进阳光中几次,但每次都一样,刚被阳光照射到,皮肤就如火灼般痛苦难当。

想到自己从此见不得光,他禁不住又大哭一场。

这一天,他象一个囚犯一样,百无聊耐地待在自己的租赁屋里。既不能上网,又没有电视看,甚至连书也没有看的。手机也丢了,不能象以前一样,无聊时就给人打电话聊天。不过,吃饭倒不成问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饿。至于鬼要不要吃东西,他不清楚。

好不容易煎熬到晚上,他才终于可以出门了。

因为钱包也丢了,不能买电筒――就是有钱,也不能买,因为人家根本看不见他。

没有手电,他无法去查看那两个现场,也没有胆子去看。他象个游魂一样,在大街上乱走一阵后,又回到了公司。

同事们都已下班,他乘电梯到了19楼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就象鬼片里演的那样,门无声地开了。

“怎么门自动开了?昨天楼上那家人的门为何不打开?”

他百思不解,只能胡乱猜想:“也许只有自己以前进去过的地方,才能自动打开吧?”

他走进办公室,将灯开了,又关起大门,然后坐到窗前,无聊地看楼下的街景。

就在距离这幢大楼不远处的一个红绿灯旁边,有几家电器商场,还有一家五金店,他凭窗远眺了一会那几家商店,忽地灵机一动:“噫,我真笨!我不能买手电筒,可以偷一只呀!反正别人又看不见我。”

他立即关灯出门,要去偷一只手电筒。走到电梯处时,却见电梯上面显示的数字是20,他微微一惊,“是谁上了20楼?”

他们公司没有自己的办公楼,所以在这幢人寿保险公司大楼里租了几层楼办公,从18楼到20楼全是他们公司租的。

 

“不会是师兄在楼上吧?”他的“师兄”名叫武运吉,既非他的同学,也非一起进公司的同事,只是跟他是从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又比他先进公司两年,所以他们一直以师兄弟相称。

他带着一点好奇,乘电梯上了20楼。

果如所料,走廊左边最里面的那个办公室亮着灯光。但是不是武运吉在里面,却不一定,因为那间办公室跟他的办公室一样,也是八名同事共用一间办公室。

他悄步走向办公室,走了几步,他才注意到自己本来就没有脚步声,根本用不着“悄步”,他呆了一下,又继续向前。

办公室门关着,并没有为他自动打开。里面有人在打电话,声音较低,好象是武运吉的声音。

他不好贸然闯入,就站在门口听了一会。

“好吧,我们暂时不谈这些话题。我想问你另一件事情…我们公司有一个同事昨晚失踪了,我觉得有点巧…我不是小孩子,到底跟我们的事有没有关系,我自己会判断…你不要说,你听我讲:如果我的那位同事,确实已经死了的话,我觉得你有嫌疑,到底是不是你请人干的,只有公安局才能查清楚…”

他越听越惊,虽然武运吉并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但他谈论的那个“失踪”的同事,无疑就是自己。

武运吉在跟谁通电话?他为什么认为是对方干的?难道武运吉知道一点什么情况?

“难道我的死,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只是一起交通事故,而是被人杀害的?”

武运吉没有再发出声音,似乎在听对方说话。因为他们的谈话内容与自己有重大关系,所以他也顾不得别的了。但又不能直接敲门,否则武运吉开了门后,看不见拍门者反会受到惊吓,而中断电话。

他迟疑一下,飞快跑向走廊中央位置的厕所,故意开了水笼头,让水发出哗哗的声音。

果然,水声惊动了正打电话的武运吉,他惊疑地开门出来查看,趁他走向厕所的机会,沈俊进了他的办公室。

电话还没挂断,话筒放在办公桌上。

沈俊虽然非常想知道对方是谁,但他还是按耐住自己,没有拿起话筒,而是坐到武运吉后面的那个位置上。

这个位置是一个叫林琳的女同事的,桌上也有一个电话,因为他以前经常进这间办公室来聊天,所以知道这两部电话是同线电话,换言之,两部电话是主机和分机的关系。

他坐到林琳的位置上,默默地拿起了分机的听筒。

电话那边似乎听见了他拿起话筒的声音,以为是武运吉回来了,喂了一声。

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比较陌生。他没有吭声,默默地等武运吉回来。

半分钟后,武运吉带着奇怪的神色回到了办公室。将门小心地关上后,又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面继续打电话。

“刚才有人来了吗?”那个女人有些不安地问道。

“没有,水管可能有点毛病,突然漏水,我已经关上了。”

“哦。”女人一时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小会后,武运吉说道:“我的条件并不过份,如果你真的雇凶杀人了,那我也不会跟你讲什么条件了,直接报警就是。否则下次死的就是我了!”

“你不要乱讲,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雇凶杀人这种罪名可以随便安在人的头上吗?”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愿只是我在胡猜,我同事失踪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否则的话…”

“你不要恐吓人了!说吧,你今晚打电话来,到底想开什么条件?”

“还是上周五提的那两个条件,要么跟我继续保持关系,要么就准备十万元钱消灾吧。”

“…两个条件我都不能答应。能不能另换一个条件?”

“那你要我怎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把你逼急了,下次就不会杀错人了?”

“我再次严正声明,我没杀人,也没有雇凶杀人!”

“那好,我本来还有点担心这事情与你有关呢。既然与你无关,那我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猜测跟公安局讲一点,看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

“…钱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再说我老公要是知道了,他会怎样?你设身处地为他想想,自己的老婆跟人睡了觉,还反被敲诈一笔钱,他会善罢干休吗?”

“那…换个条件也行。”

“说吧,只要不是钱就行。”

武运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的女儿长得不错,要是能让她…”

“你太不要脸了!我女儿还是一个学生,你…你…你把人逼急了,我也什么都干得出来!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好吧,那我还是那两个条件,三天之内答复我。否则要么是你老公收到你的祼照,要么就是公安人员上门找你调查情况!你自己考虑吧。”不等对方回答,便挂了电话。

武运吉关门离去后,沈俊独自坐在座位上,发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天,难道真相真是武运吉猜测的那样?我成了他的替死鬼?!”

凶手为什么会杀错人呢?他想了半天,找到了一些可能弄错的原因:

一、自己跟武运吉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年龄、身材、相貌等特征都比较相似,而且又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二、自己租处与武运吉很近,武运吉的租处离那条公路更近一些,想来他平日经过那条公路的机会很多,所以凶手会选择在那段公路上下手,哪知自己昨晚阴差阳错地去了那条平日很少去的公路。

三、虽然说凶手一般不会杀错人,但如果雇用的凶手太“业余”,也有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以前他所读的那所大学也发生过类似事情:两个男生因为争风吃醋,其中一个男生请了几个社会上的青年去教训对方,结果请去的人弄错了对象,打错了人!事情败露后,请人打架的那个学生被学校记了大过。

 

他本想摁亮电灯,查寻一下话机的通话记录,然后亲自给那个神秘的女人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心想:“只要这三天一直跟踪武运吉,就一定能见到那个女人。”

但随即想到:“我白天根本不能上街,要是他们在白天见面,我怎么办?”

他不禁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些鬼片,想到鬼片里演过鬼上身的情节,不禁暗想:“鬼到底能不能附身到人身上?我明天试一试!”

因为真相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他决定暂时不去偷手电筒了。当天晚上,他没有回去,在自己的办公室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一直玩到凌晨两点过,才在沙发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被两个女同事进办公室的声音惊醒过来,才知已到上班时间。他昨晚睡得晚,精神不好,心想大家反正看不见自己,再睡一会也无妨,于是继续赖在沙发上睡觉。

“还没有沈俊的消息吗?”女同事刘丹问坐在前排的另一名女同事孙静。

他们这间办公室跟很多公司的办公室一样,办公桌与办公桌之间,只隔着一层半人高的隔板,八个位置分为两行,一行四排。坐在前面的人几乎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上班时如果想上网,或做别的私事,坐在后面的人都能一目了然。因此一些私事较多,资格又较老的职员当初分到这间办公室时,就马上抢占后面的位置。坐在前面的一些职员虽然也会在上班时忙里偷闲地上网聊天或者干别的事情,但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

“没听说,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呀,真是奇怪,一个大活人,莫明奇妙地失踪了一天!”孙静一边对着放在桌上的一面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一面跟后排的刘丹说话。

“你说他会不会死了?”刘丹小声问道。

“有这种可能吧。”孙静叹息一声,侧身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又道:“听说朱栩还准备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

“有这回事。”

“哎,你认为他失踪会不会与这件事情有点关系?”

“你是什么意思?听说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他不会为了躲人家就故意玩失踪吧!”

“是呀,我也这么想。不过,听说那个女孩虽然样子长得可以,其他条件却不是很好,没有正式工作,在一家百事通店当营业员。”

“百事通店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代理电信业务的,相当于电信的营业厅,不过是私人老板开的店,在那儿上班,其实就是给私人打工。”

“哦,我明白了,就跟那些卖手机的店一样吧,很多手机店除了卖手机外,还代理移动电话业务,还可以代收手机话费。”

“对,就是那个意思。我上个月的上网费就是在一家百事通店缴的费。”

“那女孩跟朱栩是什么关系?”

“不太清楚,听说是她的什么亲戚。我听邓大姐讲,那个女孩子年龄还很小,前年才初中毕业。”

两人正聊天,其他同事也陆续进来了,大家又围绕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后,便开始工作了。

 

沈俊听了同事们的谈话后,也没了睡意,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开始上网。他的位置在左边最后排,所以不用担心有人发现他的电脑正在使用。

他平日上网后,喜欢先到一家门户网站看看新闻,但今天他点开收藏夹里的新闻网页后,只看了一会题目便没有兴趣看下去了。倒不是今天国内国际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是他突然觉得那些新闻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呆坐一会,忽然发现坐在前排的郑天正在浏览黄色网站上的人体图片,不由苦笑一下。

郑天今年三十三岁,儿子都上幼儿园了,女人的身体本来对他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他最大的业余爱好还是登陆一些黄色网站。经常在上班时间看黄色图片和下载黄色小电影,他有时还会厚颜无耻地请一些女同事与他一起观看下流电影。同事们都知道他有这种“业余爱好”,早已见惯不惊。他当然不知道后面的位置上其实坐有一个鬼魂,刚一上班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干“私事”。

郑天正为浏览黄色图片时不断受到一些无耻的广告和网页链接干扰感到不快,忽见武运吉走了进来,于是关闭了正浏览的网页。他虽然不在意同室职员怎么看他,但在不熟的同事面前,还是不好过于放肆。

“今天沈俊还没来上班吗?”武运吉问大家。

“没有,公司报案没有?”郑天一边点烟一边反问。

“不清楚。”武运吉神色有些不安地说道。

沈俊心想:“他一定是害怕公安局查出他敲诈那个女人的事情,所以很关心我的死活!”

武运吉与几个同事随意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沈俊也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到底要怎样才能附身呢?”他一边跟着他走路,一边默默思想。

虽然自己现在已变成了鬼,但他对鬼的认识还是主要来自大学时与同学们一起看的一些鬼片情节。他想起一部日本鬼片里演过一个情节:一个女鬼附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背上,跟着一无所知的女孩一起去赶电车。

于是他快走两步,追上前面的武运吉,试着伸出两只手,去抱住对方的颈项。

武运吉一点也没有感觉。沈俊轻轻一点双足,又跳到他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路。

武运吉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仍然大步流星、腰板挺直地走自己的路。

他以为武运吉会上楼回自己的办公室,但武运吉却进了电梯,并按了“1”键。

“他要去哪儿?是有事外出,还是想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沈俊趴在他的背上,一边通过电梯里的一面镜子观察对方的神色,一边在心里揣想。

但出他意料的是,武运吉下楼后,却不象要干什么坏事,在一家小店里吃了早饭后,便走进前面一家电信营业厅。

“他是想缴电话费吗?要是能去那家百事通店缴费就好了,朱老师给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都没看见就死了,真是遗憾!”

“请问先生是要缴费吗?”一个年轻的营业员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武运吉。

武运吉嗯了一声,从身上取出钱包,正要说出自己的电话号码,忽然,他象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收起钱包,离开了营业厅。

“他怎么了?”沈俊心里十分奇怪,却又不能发问。

 

武运吉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要去哪儿,他说要去缴座机电话费,司机很奇怪:“这儿不就是电信营业厅吗?”

“不,我要去一家百事通店缴话费。”

司机呆了一下,自做聪明地问道:“哦,你是想照顾那家店的生意?”

“不是,只是想顺便去看一个人。”

司机苦笑一下,虽然心里暗骂对方是个神经病,但还是让他上了车。

沈俊随他上了车后,心道:“怎么这样巧,我刚想他要是能去那家百事通店缴费就好了,他就果然要去什么百事通店缴费!”

“那家百事通店在哪儿?”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在…”武运吉象被问住了一样,一时答不出来。

司机感觉有点不对,正想停车,忽又听他说道:“好象就在前面龙门站边,那儿有个百事通店吧?”

沈俊又是一惊,“怎么他要去的那家百事通店跟我想去的那家店是一个店!”

司机虽然感觉这个客人有点奇怪,但因为那个地方不远,在这条主干道上,而且现在又是大白天,所以并不害怕对方是坏人,干咳一声,默默地向前开去。

5分钟后,便到了龙门站,司机用手指着前面路边一家店面说道:“你说的那家百事通店就在那儿。”他已看出客人根本没去过那家店,所以主动指引。

“哦,谢谢!”武运吉付了车费后,神色有点茫然地向前行去。

沈俊趴在他的背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随他进了那家百事通店。

这家百事通店店面很小,大门两边各安放有一个全玻璃的手机样品柜。正对大门的柜台里坐有一个很年轻的女营业员,正专心地看着面前的电脑显示屏,看神情似乎是在上网。

“你好。”那位年轻的营业员抬起头来招呼道。

“就是她吗?”沈俊好奇地看着对方。

从外表看,应该就是朱栩介绍的那个女孩子,但并没有传说的那样漂亮,她的个子看上去有点矮小,头发扎成一个有点短的马尾巴形,穿着一件看不出是什么面料做的白色上衣,样式跟一些高腰牛仔衣差不多,但又不是牛仔衣。

女孩子不但身材有点娇小,年龄看上去也很小,五官虽然不是十分标致,但确实很动人,很清纯,如果不是在营业厅里看见她,而是在大街上或者其他地方见到对方,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初中或者高中的女学生。

“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却已阴阳两隔!”

“你好,请问你是要缴费吗?”见客人神色有点奇怪地看着自己,女孩子白皙的脸上微微浮起两片红晕。

“请问你…认识朱栩吗?”武运吉象个傻子一样,愣了小会才反问对方。

沈俊又是一惊,“他的问题怎么正好是我在想的问题?”

女孩微微一惊,“认识,请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看看你!”

女孩怔了一下,小脸更加红了,“你是我姨妈的同事吗?”

“是呀,因为听说过你的名字,所以突然想来这儿缴费。”

女孩飞快地看了对方一眼,小声问道:“你是姓沈吗?”

“是,你就是夏海燕吧?”

“是。”夏海燕低下眼去,因为明白对方的真实来意,神色有些慌乱和羞涩。

“对不起,那天我失约了!因为…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没关系,我听姨妈说过了。”

夏海燕正感有些尴尬,幸好又有一个客人进来看手机,替她解了围。

武运吉似也觉得有点尴尬,忙取出钱包,缴了电话费后便离去了。

第二章 欲罢不能

武运吉也不知自己今天怎么了,离开那家百事通店后,心情一直很郁闷。这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才消失了。

他这时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行很不正常。

自己明明不知道那个店,也从没去过那个店,怎么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要去那家百事通店?

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难道是听同事们议论时,无意间记住了那个店和她的名字?

可是自己是听谁提到过那个店和她的名字的呢?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百思不得其解,发呆半响,最后竟胡乱臆测:“也许我跟她才有缘分吧?沈俊命中不该得到她,所以才会失踪?!”

回想了一会她的样子和神情后,他心里不禁有些激动和得意:“沈俊到现在为止仍下落不明,估计凶多吉少,她虽然把我误会成沈俊了,不过没有关系,她迟早会明白我是谁。她好象对我印象不错!”

尽管对方没有正式工作,也许还有其他一些条件也不太理想,但他还是决定要采取行动!

为了扫清双方的障碍,他决定给那个女人打去电话,结束双方的不正当关系。

“不管沈俊的失踪是否与她有关,也许和平解决矛盾才是应取之道?继续敲诈她,弄不好也会象沈俊那样突然消失!”

他并不爱那个女人,死皮赖脸地纠缠人家,其实主要是出于一种不正常的报复心理。

两年前,他从大学毕业后,跟许多同学一样,没有回家乡,或者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去闯荡,而是选择留下,在这个曾今读了四年大学的城市里找到了工作。

刚参加工作那一年,他过得很充实,几乎把自己的全部热情都投入了新的工作和学习中,不但很快熟悉了公司的各种业务,而且与同事们相处也比较愉快。

但在工作的第二年,他开始有了一些变化,虽然工作还是很积极,内心中也有向上爬的野心,但他还是将一半以上的精力放到了享乐上面。经常利用公司的电脑和办公电话,与一些新认识的年轻女孩联系。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每天都象吃了兴奋剂一样,见到任何同事,他都表现得很热情,不管跟谁,他都总能找到话题。在电话里他更是能聊,就是跟同性朋友,他也能聊上十几分钟!话多得让一些男同事都有点不习惯。

当然,他对异性更感兴趣,经常和一些女孩子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以上,甚至有时可以聊上几个小时!尽管公司每月会给他报500元电话费,但他还是不够打,几乎每个月都要自掏腰包,贴补多打出的几百元电话费!

同事们都觉得他是一个充满活力和热情的人,虽然知道他经常跟异性联系,但并不认为他坏,年轻人嘛,这样很正常。

不过,绝大多数同事都不会想到,他并不象他们想象的那样单纯。相反,他的个人生活其实比较风流,甚至有点糜烂。

 

他长相和身材比较好,加之性格也很讨人喜欢,所以不少女孩子都很喜欢他。他表面上很单纯,其实很有心计。哪种女孩可以占便宜,哪种女孩不能招惹,他心知肚明。对于那些真心想跟他交往的女孩,如果对方的条件,特别是外表条件不是很满意的话,他都会刻意保持距离。而对女网友,他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只要对方答应见面,只要对方长得不是太对不起观众,他都不会放过机会。另外,他每月都会找几次小姐,甚至经常将一半左右的工资花在嫖小姐这种事情上面。

那个女人也是他通过QQ认识的,他跟对方聊了几次后,便提出视频聊天的要求,却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但那女人还是很喜欢和他聊天,两人聊过一段时间后,女人也对他说了一点实情,原来她早已结婚,是一个全职太太,丈夫是某上市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并被调到某个县城去做分公司总经理去了,因为丈夫不在身边,她觉得寂寞,所以想通过网络打发一下无聊时间。

他听说后,虽然明白对方年龄肯定比自己大,但猜想她最多也只三十几岁,想到对方心里空虚,觉得有机可乘,因此更加卖力地勾引对方。

两人通过QQ联系了一个月后,她终于同意了见面的要求。但当他真的见到她时,他却大失所望,甚至有一种反被勾引的感觉!因为她比他大了十几岁,几乎都可以当他的妈了!

尽管内心有种羞耻感,但他还是与对方发生了肉体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