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那一百多元钱,气得浑身发颤,“为什么是三分之一……”
“还有我和罗小宗啊!”老黄指了指一脸呆像的罗小宗,“我们也帮了你的忙,要不是哥们我,你能从那面墙里爬出来吗?”
“小宗,你那么有钱!把钱给我!!”我听完了立刻就朝罗小宗扑过去,要去他兜里掏钱。
可是罗小宗的身上显然流着商人的血液,双手捂着衣兜,死活都不把钱给我,并且还不停念叨着,“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法律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嗯?他怎么不傻啦?连《劳动法》都知道!
转了一圈,最傻的那个,
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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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双魁,因为那天在暗室里发生的事情,我总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她好像确实说过喜欢我,我好像也确实在那生死的瞬间,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可是还没等我的伤口上的痂脱落,我就看到双魁神采飞扬的和包公牵着手在压马路。
吓得我的下巴差点砸到柏油路面上。
“陈子绡啊!”双魁被我撞见,不好意思的说,“你有没有好一点,后来都没有时间去看你!”
“你、你们这是……”我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的问她。
双魁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包公,“那天我被困在那个小黑屋里,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包公也立刻回应她一个肉麻的傻笑。
天啊!有没有搞措,我自己挨了这么多刀,流了那么多的血,才破解了那个可怕的怨咒,她居然只记得最后关头抱她出来的包公?
看来所谓的英雄,不在于做了多少事,而是在于登场的时机!
我立刻觉得自己像是男版的人鱼公主,在双魁和包公的谈笑风生中化为泡沫。
“喂!”我依旧不依不饶的挽救,“你不记得那天你说过的笔仙的事了吗?”
双魁狡黠的朝我一笑,“当然记得啦!”
她接着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掌中央写了一个“郑”字!
“你看,那个笔仙给我的提示,不就是这个‘郑’字的右半边吗?”(友情提示:包公的大名叫郑扬!)
天啊!这样也行,难道笔仙写字是反着写的?
但是我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双魁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尽头。
在那可怕的暗室中,她已经向我敞开了心扉的一角,既便她曾经喜欢过我又怎样呢?
我这样奇怪的人,确实无法给她带来幸福。
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室。
里面藏着我们小小的秘密,
和无法言说的,
幸福与泪水!
暗 室 (完)
花絮
1、 罗小宗的成语
一天,热爱篮球,誓与其共生死的老黄,大汗淋漓的抱着心肝宝贝走进宿舍。
“气死老子啦,这次又打了个平手,下次一定要与九系的那帮驴们一决雌雄!”
在一边捧着饭盆吃饭的罗小宗,听到老黄的话,一下就把半盒饭撒到了地上,脸上挂着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
绡:“小宗,你怎么啦?是不是吃东西噎着了?”
宗:摇头,看了看老黄,半晌问,“你要嫁人啦?”
老黄此时已经绝倒!
绡:忍笑到抽筋,“你为什么说老黄要嫁人呢?”
宗:“因为他说一决雌雄啊,那意思不是输的一方要嫁给另一方?”
这次屋子里没有人能站得起来。
绡:艰难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那不是这个意思啦……”
宗:掏出一个小本,好奇问,“那不为人知呢?意思是不是知道的都不是人!”
众: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宗:“还有四十而不惑!这个最奇怪了,为什么人过了四十就不要活了!”说罢看了一眼挣扎的绡,“绡绡啊,我死了也会舍不得你滴……”
绡:“你赶快去死吧!最好不要活到四十!!!”
2、 饭桶的动力
自从雪女事件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出场的饭桶,这次终于做为绝对主角隆重登场。
学校秋季运动会,圣母班长组织报名。
喊曰:“一万米长跑?有人报吗?”
下面一片沉默,谁也不想自杀!
饭桶翻了半天运动会的小册子,举手,答曰:“我、我去跑!”
班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闪出悲天悯人的目光,“是不是有啥事想不开?”
但是手下动作却一点不减,迅速的添上了饭桶的大名。
不理解啊!不理解!
绡、宗和黄三人怎么也无法明白饭桶的惊人之举。就他那干瘦的小样,外加超级大近视,不会把操场变坟场吧?
运动会当天,饭桶一马当先,发令枪一响就率先冲了出去,连眼睛里都燃烧着必胜的火焰。
全班同学立刻被饭桶的精神感染,欢呼沸腾,为他加油打气。
果然人不可貌像!
绡和宗异常兴奋,并对饭桶刮目相看!
但4,400米一圈的跑道,饭桶是要跑25圈D!
于是饭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圈一圈的绕操场,越跑越慢,越跑越艰难,最后几乎以龟速移动。
而这个时候风舞残阳,运动会已经接近尾声,其他参加万米长跑的选手跑了几圈都相继下场。
只有饭桶一个人还耷拉着脑袋,坚持不懈!
别的班已经有同学搬起板凳,溜到食堂去吃饭,只有十二系的同学,不得不抻着脖子陪着饭桶。
绡:“老黄啊!饭桶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还不下场?我快饿死啦!”
黄:“交给哥们我吧!”说完到主席台去了一趟,接着走到正在跑道上爬行的饭桶身边耳语几句。
饭桶立刻举手弃权,黄像拽破布一样拖回了几乎报废的饭桶。
与此同时,十二系的人立刻欢呼雷动,抱着板凳去食堂抢饭了!
绡:“老黄,你到底跟饭桶说了什么?”
黄:笑而不语,拿住一张奖品发放单,指着万米一栏给绡看。
绡:见后面的奖品赫然写着——家用电饭煲一个!立刻无语!
黄:“所以我就跑到主席台去问,饭桶精神可嘉,能不能算他第一,把那个电饭煲发给他得了!”
绡:愕然!“电饭煲不是禁用电器吗?”
黄:摇头长叹!“当局者迷啊!”
说完,夕阳如血的操场上,一只乌鸦呱呱飞过……
几日后,正抱着得来不易的电饭煲熬汤的饭桶,果然被宿管科的大妈围剿,战利品转眼就被没收。
次年的运动会上,万米的奖品依旧注明——电饭煲一个!
标准的回收再利用!


第10章 第十个故事 距 离
这个暑假,无梦无歌。
好像在成长的岁月中,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点变化。
譬如老黄,刚刚赚了点小钱就去护送他的豆腐女友回了老家;譬如双魁,虽然还没有踏上征程,可是每天都忙着和包公逛街吃饭,努力实现敲诈大业去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难得如此清净的,躺在校园的草地上,望着天波中悠悠的云影。
我一直以来企盼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再也没有麻烦事,没有跳线而聒噪的朋友,还有那些总是想骚扰我一下的小鬼,安安静静的躲在世界的角落,想想平时永远没有时间思考的事情。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面前时,我怎么竟会觉得如此的失落?
“绡绡!”草地的那边跑来一个穿着红白相间T恤,同样红白条短裤,还有红白条拖鞋的人,正殷切的朝我挥舞着手,“那几个爷爷奶奶都说我好聪明!”
对了,我忘记说了。
暑假以后,由于校园里的学生锐减,家住附近的一些老头老太就把学校的草地变成了他们表演太极拳的舞台。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罗小宗居然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了这种慢悠悠的,堪比蜗牛散步,变相谋杀时间的可怕运动。
并且每天都早早来到草地,和大爷大妈们会师练拳。
现在朝我狂奔而至的红白条斑马,就是永远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罗小宗同学。
我费力的对他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他们怎么说你聪明啦?”
“他们说我选的衣服非常好看,又显眼又大方……”罗小宗说完还得意的拽了拽他那件蹩脚的上衣。
我脸上又一如既往的爬满了黑线,他这样的打扮在校园里还好,要是不小心到了非洲平原,难保不会被人一枪放倒。
“他们说好看就好看吧!”我继续挤着扭曲的笑容,同时心中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买票回家。
虽然我手上的伤还没有全好,虽然回去免不了接受老妈的口水洗礼,可是继续陪罗小宗这样疯下去,我很担心会被传染上那可怕的,万古如一的傻气。
“所以我打算回去以前,去商场把那套绿色的也买回来……”
听到这话我又差点晕倒,并且决定今天就买票,一天也不能拖!
但是傻子因为都很一根筋,所以做事通常执着无比。
所以我刚刚有个买票的想法,罗小宗已经跑到商场血拼去了。
最后任我好说歹说,他还是坚持穿着一身绿色的斑马服,背着大书包和我爬上了火车。
“绡绡,这就是火车吗?哪里有‘火’啊?我怎么没看见?”罗小宗一坐到座位上,就异常兴奋,估计这是他打从娘胎出来,第一次坐火车。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白痴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与此同时,对面坐着的一个6、7岁左右的小姑娘,也拽着她爸爸的衣领,“爸爸,这就是火车吗?哪里有‘火’啊?我怎么没看到?”
我听了这话,又差点卧倒,今天终于对罗小宗的智商水平有了正确的估量。
但是罗小宗却仿佛遇到了知音,眼睛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和那个小姑娘一起,仰望她的爸爸。
这个朴实中年人显然不习惯这样的事,在罗小宗灼热眼神的注视下,仔细的讲解了一下过去的火车的基本构造和内部原理。
“啊,原来是这样!”那个女孩听了,乖乖的点了一下头,去吃她的棒棒糖了。
“啊!”罗小宗则依旧一脸白痴的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懂?绡绡,他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啥叫煤啊?啥叫内燃机啊?”
我立刻呆坐石化,还没等我来得及张嘴。
就听到对面的那个中年人,诚惶诚恐的伸手叫乘务员,“我们要换座位!我坐在这里不舒服!”
在得到默许之后,他就逃命一般抱着他的女儿跑到了另一节车厢,似乎生怕罗小宗的白痴会像病毒一样传染。
因为家离得比较近,我们只坐了半天火车就到了目的地。
这五个小时之内,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我们的对面坐十分钟。
一般的乘客听了一会儿我们的对话,都会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然后就仓惶逃命。
还有一个心善点的大妈,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孩子,看你长得一副精明样子,真是太可惜了,回去让你爸妈带你去医院看看,也许还有治愈的可能……”
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智障!
下了火车,我第一件事就是给罗小宗他爸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接他那堪比绿色菜虫的宝贝儿子。
而我的老妈知道我要回家,特意为我准备了丰富的全鸡宴。
“哎呀,绡绡,我的亲儿子,有半年没有见到你了,可想死妈妈了!”老妈一见到我就朝我扑过来,抱着我的脸左亲右亲,蹭了我一脸的口水。
可是碍于桌上美味无比的鸡,我只好默默忍耐,并且恶心无比的夸她越来越年轻,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简直像是偷吃了秦始皇的不老仙丹!
于是我们母子一边肉麻的互相吹捧,一边干掉了桌上所有的鸡。
“绡绡!”吃完了饭,妈妈突然笑眯眯的看着我,那眼神怎么似曾相识?
我立刻喝了口水,咽下了嘴里的鸡肉,怯生生的问,“妈妈?是不是你打麻将又输了?”
妈妈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那是罗小宗他妈又要把他塞到我们家?”
妈妈还是摇了摇头,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串保险门钥匙,“看?这是什么?”
“钥匙!”我诚实的回答她。
“我的傻儿子啊,有钥匙就有房子!妈妈的一个朋友出远门,她的房子要我们照看一段时间,正好你放暑假,去她家住两天吧!”
“真的吗?”我立刻觉得兴奋无比,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远离这些不靠谱的亲戚朋友,自己出去住。
“当然!那个房子还很不错,据说是个两层的别墅呢!”
别墅?我的眼睛里立刻又闪出桃心,终于可以有机会圆一下自己的王子梦了!
要知道,我做梦都想住那样好的房子,最好还有游泳池,还有一个可爱而漂亮的女孩陪我。
眼看口水就要滴下来,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伸手擦了擦嘴角,义正词严的对老妈说,“妈妈,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罗小宗知道,他要是打电话过来,就说我去旅游了!”
“我的乖儿子啊!”妈妈痛惜的摸着我的头,“你看你都被小宗吓成啥样了?你放心吧,老妈一定替你保密!”
因为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吃完了饭我就打点行装,又美美的洗了个澡,准备明天青蛙变王子的别墅之旅了。
可是,美梦之后往往紧跟着的就是噩梦!
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大半年没有见到的黑衣变态。
他还是像我初见时一样,一副调皮小孩的模样,只是脸上却挂着一副全无童真的阴险表情。
“嘿嘿,好久不见了!”他蹲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上,朝我招着手。
“你又想干什么?怎么总是纠缠着我不放?”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好像在郊外的野地里,头顶上是黑压压的乌云,偶尔有几只可怕的乌鸦飞过。
“因为你是别人种下的种子!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样的种子,最后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天啊!或许只有罗小宗能够和他沟通,我明明是人,怎么可能会跑去开花?
“不过现在我已经看到了!”他开心的笑,“你不是人,也不是妖怪!永远和人类有着遥远的距离,却又不能站到妖怪的行列中!”
这怎么好像在变相骂我是人妖啊?
我刚刚要用从双魁那里学来的骂人大法回击他,他就莫名其妙的尖笑着逃跑了,边跑还边说,“我果然看到了,果然看到了!你一辈子也不会幸福,不会幸福!”
气死我啦!一看就是畏惧我的毒舌神功,脚底抹油开溜了!
我初战告捷,不由在睡梦里笑出了声,一下就把自己笑醒了。
望着屋里的如墨黑暗,和窗外隐隐透进来的皎洁月色,竟然觉得心中无比空虚。
难道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我这一生,都要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生而犹死!永远得不到解脱吗?
不能像老黄和双魁那样,慢慢长大,踏入正常人的轨道;也不能像罗小宗,永远浑浑噩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更不可能与那些夜晚哭泣的鬼魂为伍,因为它们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
我好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旷野中。
前后都是广阔得没有边际的深渊,生生的隔断了我的脚步,让我永远也抵达不了两边的彼岸,永远在中间游走!
陪伴我身边的,是永恒而遥远的,令人叹息的距离!
但是我显然不擅长思考,所以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就拎着大大的旅行包,依照妈妈给我的纸条往那个传说中的别墅出发了。
可是刚刚摸到那家的大门口,我就差点晕倒在门前。
首先!那不是什么豪华别墅,根本没有我梦寐以求的游泳池,只是一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窗外还栽了两棵大果树!
这样的房子我在小学的图画书上已经见过无数次!
其次!还没等我走近,就看到那个房子里黑气冲天,周围的空气中都飘散着如丝絮般碍眼的黑雾。
好像有什么怨气很大的东西,停留在这里不肯离去!
“妈妈!”我见状立刻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声音都带着哭腔,“你确定他们是因为要出远门才不住在这里的吗……”
“是啊!是啊!”妈妈在那边肯定的说,“因为他们睡在那里时,半夜经常会有奇怪的声音,所以实在待不了了,他老公刚好调动单位,就搬去外地住一段时间……”
妈妈还在那边喋喋不休,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苍天啊大地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别墅之旅转眼就变成了鬼屋探险!
可是事已至此,我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我刚刚拿出钥匙打开院子里的铁门,就有一阵清风拂过,“吱呀——”一声,吹开了屋子的正门。
看起来就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在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一样!
屋子里并没有多少浮尘,似乎主人刚刚离去不久。
门前的那枝叶茂密的果树遮挡了太多的阳光,光线幽暗而阴冷,照不进那狭长的门厅。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身边的空气都流动着一丝寂寞的芬芳,好像隐约中,还夹杂着谁无奈的哀叹。
这样的事情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好奇的走到客厅里,伸手掀开了盖在沙发上的白布,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咣”的一声闷响。
大门居然自己关上了!
我急忙回过头去伸手拉门,却发现那扇门门又厚又重,非常难以打开!
我又使劲拽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努力,一下坐在地板上,朝空荡荡的屋子示威般大喊,“你不就是想留住我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留不留得住!!”
因为房间里只有简陋的家具,我的声音被四周的墙壁弹回,在空气中不停的回荡。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音乐声,竟然是书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我急忙接起电话。
“少奶奶啊,你在哪里?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你参不参加?”
聚会?这样的好事怎么能撇下我?
“参加!参加,什么时候?”我兴奋的问道。
“可是你妈妈说你旅游去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是赶不上就算了……”老黄显然要把我扣在饭锅外面。
“我赶得上,一定能赶上!”好像望到了流油的鸡腿,我急忙焦急的解释,“我就在本市,一个靠近郊区的房子里……”
可是刚刚说了一半,电话里就传来“滴——,滴——”的长音,居然掉线了!
啊!怎么会这样?
我急忙又拼命往回拨,可是听筒里传出的却永远是没有感情的合成音,“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气死我了!为什么是个鬼都要来这手!它们就不会有点创意吗?
但是我贼心不死,急忙扑向客厅里的电话,却非常不幸的因欠费被停机了。
就在我抱着话筒绝望的发呆,和唾手可得的鸡在做最后告别时,突然从楼上传来一个小女孩开心的笑声。
那声音不大,可是却异常的清晰,倒像是直接传到人的脑海中一样。
一直栖息在这个家里,不肯离去的,就是她吗?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电话,好奇的摸上二楼。
面前只有两间空旷的卧房,房门洞开,床铺干净而整洁,傍晚的金色余晖细碎的撒满棕色的地板,哪有半个人影?
院子里种的两棵高大果树的枝条,像顽皮孩子的手臂,正舒展在阳台那明亮的窗前。
当上帝为你关上了门,他必然会留给你一扇窗!
这话真是太正确了!
我看了一眼那粗壮的枝条,急忙兴高采烈的往那满蕴夕光的窗口奔去!
本来一开始我是打算和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周旋到底的,不过自从接到了老黄的电话,我的脑子早就被各种各样,肥得流油的鸡占满了。
那一只只肥胖的大腿和香喷喷的翅膀,彻底的阻碍了我的思维。
于是我的智商瞬间就退化到黑猩猩的水平,伸手就拉开阳台的窗户,要顺着树枝爬出去。
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个屋子里的鬼竟然能让手机掉线,大门变成自动门,又怎么能任我这样溜走?
我伸手拉了一下那结实的枝条,又看了看脚下的高度,自信满满的跨出了光明的一步。
兵法有言,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
我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看到了脚下,忘记了看头顶!
于是我刚刚踏到那不太结实的树枝上,就突然有个东西“呼”的一声从天而降,准确的掉到了我的怀里。
那东西很大,好像还有些分量,一下就把我砸到了屋里的地板上,还带着几片短命的树叶。
接着窗外一阵劲风刮过,两扇窗户“咣铛”一声就在我面前合上了,震得上面的玻璃都摇摇欲坠的晃动。
我被砸得两眼发黑,头又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一时间眼前云山雾罩,好像变成了小鸟,在苍茫的天地间飞翔!
不知飞了多久,我才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骑在我胸口上的居然是个人,一手还抓着个青柿子,朝我满怀歉意的笑!
“哈罗!”她开心的朝我打招呼,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着牛仔裤和花T恤。
“哈罗你个大头鬼!”我被她压得气息不畅,严重影响拿手高音的发挥,“坐着很舒服吗?还不快起来……”
她挠了挠脑袋,拿着柿子从我的身上爬下来,捏着衣角望着我,“对不起……”
“啊……”我急忙拼命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被挤扁的肺又恢复了原状,“你是这家的小孩吗?怎么会从屋顶上掉下来?”
“不!我家就住在隔壁!”这个小女孩倒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闪出顽皮不羁的目光。
“那你爬到屋顶干什么?”
她不好意思的朝我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柿子,“嘿嘿,我看柿子要熟了,不摘也是浪费……”
原来是跑来偷柿子的!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家的主人会找人来看房子了!
她见我脸色晴转多云,急忙把柿子用T恤包住,拉开窗户就要出去,“大哥哥,不打扰了,我回家啦……”
我悠闲的躺在地板上,望着她费劲的拉窗户,用细细的胳膊左拽右拽,可是那扇窗户还是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拉不开?这是窗户吗,怎么跟银行的保险门一样结实?”
“你别费劲了!打不开的,等会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还没等我说完,就看到她伸手抄起一个花瓶要去砸玻璃,居然是个生猛的行动派!
这下我再也躺不住了,急忙跳起来阻止这位女侠的壮举。
“呜呜呜!”她坐在地上,绝望的嚎叫,“早就听说这个屋子闹鬼,不来摘柿子就好啦……”
声音之高,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别叫了!”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等天黑以后,想办法送你出去!”
“为什么要等天黑以后,我现在就想走!”窗外云霞漫天,夕光照影,离天黑似乎还有一段时间。
“嘿嘿!”我得意的朝她笑了笑,“因为天黑之后,那个东西才能出来!我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她坐在地上,一手还抓着青青的柿子,呆望着我,“什么叫那个东西?”
“呵呵……,就是很好玩的东西!”我实在不忍心吓坏祖国的花朵,只好扯个谎骗她。
而且为了减轻她的恐惧,我居然硬着头皮陪她在这空旷的屋子里玩起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