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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韩冷抽烟的时候并不多,香烟和打火机都是在电梯里向曲志刚临时借的,因为在某些时候,抽上一支烟能让他的思路更加敏捷,更重要的是,可以掩盖他紧张的情绪。
天台的风比下面要大的多,也凉的多。冷风从头顶划过,下面是密密麻麻骚动的人群,媒体、同事、普通百姓都在注视他,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实践,而且此时也没有个具体的攻心策略,他开始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懊悔,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要保持冷静?快点想!快点想出一个策略……
韩冷默默的吸着烟,只一会儿,眼前便布满了薄薄的烟雾,他用夹着香烟的手驱赶了几下,轻声咳了两声,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现在感受。”
李守民眼神呆呆淡然的投向远处,仍然没作任何回应。
韩冷侧侧身,看了他一眼,转回身子,继续吸烟。须臾,他吐了一口烟雾,又说道:“相信我,我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因为我也做过和你同样的事情。”
“对于我们爱的人,我们都是罪人!”
韩冷的余光中,李守民虽然没有接话,但是他的身子动了一下,脑袋朝他这边倾斜了许多,他知道他已经成功引起了李守民的注意。
“说个我的故事给你听吧。”韩冷望着下面的人群,眼神开始放空,慢慢的好像陷入到回忆当中。
如果不是为了救人,那段记忆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碰触的。
“大学二年纪时,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王曼。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至今唯一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度过了大学时光,又一起读了研,之后又幸运的分配在同一所大学当老师。如果王曼不‘出事’,我想我们一定会结婚,也许现在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对了,你也有个儿子吧?”
李守民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王曼半年前去世了,是跳楼自杀的!之前我们因为一些琐事吵了几句嘴,当时天已经很晚,我本应该追出去送她回家,可碍于面子,狠狠心又放弃了。没想到在她回家的路上,被一个暗恋她许久的变态学生强奸了。”
韩冷将手中的烟屁股捻灭在围墙上,又拿出一支烟,点燃香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之后,她回家休养几个月,可再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再是她了。她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除了工作,很少与别人交流,对我更是冷淡无比。我看的出她每天都在与屈辱的回忆做着搏斗,也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迷惘,渐渐迷失自我,可我却无能为力。终于有一天,她从学校顶楼的天台上跳了下来。她就落在我的身旁,那天是我们认识的周年纪念日,可我身上却溅满了她的鲜血。”
“如果……如果不是我一时的意气用事,王曼就不会出那档子事,她就不会死。”韩冷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少顷,他用手背蹭了两下眼底,略带哽咽的说:“我每天、每天都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和她吵架,为什么不追出去送她回家。是我害死了我的爱人,是我亲手毁掉了我们原本应该拥有的幸福生活。我就是不能……不能原谅自己!于是,有一天我也站在王漫生命中最后站过的地方……”
韩冷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扭头冲李守民说:“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不停的在心里责备自己,你很内疚,你想逃避,想惩罚自己。我知道到那种痛苦,痛的没法面对自己,痛的不想再有明天。可你年逾花甲的老母亲怎么办?你年幼的儿子又怎么办?你是单亲家庭长大,你一定知道那有多辛苦,难道你想让你的母亲晚年仍然要经受心疼的折磨吗?想让你的儿子也经历那些,甚至经历比你还要悲惨的生活?你逃到另一个世界能安心吗?逃避不是不可以,逃避有很多种方法,也许死亡是最直接的,但却是最懦弱、最低贱的一种做法。”
韩冷缓了缓语气,“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从天台上跳下去,所以我决定换换环境,我辞去大学老师的工作当上警察。我不知道这种方式有没有效,但我想努力试试。努力的为了你爱的人,爱你的人活着,一定比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有价值。”
韩冷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了一下,慢慢的转身,像是要走,可还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我以前是教心理学的,我知道一个人人格的建立,童年的经历对他来说致关重要。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我的同事已经去接你的母亲和儿子,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到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你的儿子看到你现在这种情形,他将来的人格必定是扭曲的。”韩冷说完,头也不回下了天台,直奔电梯而去。
韩冷和林欢靠在电梯里,默默地对视着,而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车里。
林欢的手机响了,只见林欢对着手机说:“行,好,别客气,大家都是警察应该的,行,有机会一定给你引见。”
“事情解决了,李守民自己下来了,曲队说谢谢你,有机会他要请你吃个饭。”林欢放下电话说。
“嗯。”韩冷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不发动车子,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之中。车子里一阵沉静,林欢瞟了一眼身旁的这个男人,突然间心底里觉得好痛。不知道是为了韩冷,还是她自己。”
“哈哈哈,吓着你了吧?”韩冷突然哈哈的笑起来。
“什么?”林欢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你不会以为我刚刚在天台上讲的故事是真的吧?”韩冷一脸的坏笑,“假的,都是我现编的,只不过是一种攻心策略。”
“啊!……”林欢盯着韩冷,努力地想分辨事情的真假。末了,她虽然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但嘴上还是顺着韩冷的情绪,娇嗔道:“你坏死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心里好一顿难受,差点就泪奔了。”
“怎么样,绝对是影帝级的表演吧?”
“嗯,你要是混文艺圈,肯定大红大紫。”
“那是绝对的。走吧,一起吃个饭吧?给你压压惊,顺便还要谢谢你的那瓶水。”
“哎呀,一瓶水小事一桩,你还真当回事儿!”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何况您给的可是一瓶水。说吧,想吃什么,地方随便挑。”
“呵呵,够豪气的。”林欢笑笑盯着韩冷看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盘算什么?
“好吧,带你去个地方,狠狠宰你一刀。”林欢末了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的表情。
林欢没带韩冷去什么贵的地方,就去了海滨广场旁边的一个“海鲜舫”。里面地方不大,气氛很清雅,两人找了个窗边能够看到海的座位坐下。林欢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点菜也很熟练,一会儿功夫,几个特色小菜和一些新鲜的海鲜便摆到桌上。
可能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两人一开始都有些拘谨,饭也吃的比较沉默,可是随着林欢提议喝点红酒之后,气氛就活络开了。林欢显得很放的开,展露出与平日在队里截然不同的一面,而且在红酒的作用下,一张绯红的脸庞更加娇艳欲滴。
韩冷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眼前的女人,时而变成王曼,时而化作林欢,举手投足、音容笑貌,在他心中搅起阵阵涟漪,不管眼前是谁,他都想要呵护,想要让她快乐幸福。
当然,韩冷知道林欢已心有所属,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喜欢项队,可是项队的态度有些捉摸不定,可能是还没有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吧。
总之,一顿饭让韩冷心中无比的快乐。
脸上绽着笑容的人,并不意味快乐。很小的时候,韩冷就学会用笑容来隐藏一切情绪,所以出现在任何场合他的脸上总是含着笑,其实他心理有多痛没人知晓,而这个晚上,让他感觉到久违的快乐。
梦里,再次与王曼相见,她不再是那张阴郁着挂满泪水的脸庞,她笑了,笑的很甜、很美,韩冷想揽住她,她挥挥手远去了……从梦中惊醒,韩冷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回过头再来说林欢。
林欢下午给项浩然发了一个短信,邀请他下班之后老地方见。老地方指的就是她和韩冷吃饭的那家海鲜舫,那里留下了他们太多难忘的记忆。当韩冷傍晚提出想请她吃饭时,她突然恶作剧般的想到用韩冷来刺激刺激项浩然,来报复他这么长时间对她的冷漠。可是没想到,项浩然跟本就没出现。于是她才点了红酒,借酒消愁,而韩冷却一直蒙在鼓里。
吃过饭,由于两人都喝了酒,韩冷将车寄放到饭店停车场,想打车送林欢回家,她坚持不用,韩冷无奈只得作罢。
韩冷独自打车离去之后,林欢不甘心的给项浩然打了几次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到最后竟然关了机。
林欢沮丧极了,她伫立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该做什么。她恍惚的觉得街上每个人都在注视着她,都在嘲笑她,甚至自己的灵魂也仿佛出了窍,飘在空中对着她行尸走肉般的躯体在窃笑着——贱女人、第三者、即使人家老婆不在了,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抬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幽幽的说道:“师傅,去光明街。”
光明街是滨城市最着名的酒吧一条街。整条街长大约100多米,两旁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吧、休闲会所等。每到夜幕降临,这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总能吸引众多不同身份的人群,他们尽情的、无所顾忌的释放着欲望和本能。
出租车将林欢载到位于光明街中心地段,一家叫做“芳香人间”的酒吧门前卸下。
林欢走进酒吧。
酒吧不算太大,装修的很有品味,看起来应该能够迎合一些小资和中产阶级的情趣。也许是时间尚早的缘故,里面的气氛没有想象中的喧闹,客人们大都懒散的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听着悠扬的钢琴曲,品着美酒,轻声的交谈着。
林欢径直走到吧台,在高脚椅子上坐下。吧台是玻璃做的,中间雾灯袅袅,泛着蓝色的条纹光晕,投射到林欢的脸上,看起来很炫,有点像阿凡达。
林欢朝吧台里招招手,“一杯长岛冰茶。”
“好嘞。”回应林欢的是站在吧台中间的一个女人。她看起来比林欢的年纪稍大,模样端庄秀丽,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优雅的味道。她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名叫韩清芳。其实以韩清芳的身家跟本不用出来做事,更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可她就喜欢这样,她喜欢活的实实在在。
韩清芳刚刚正在核对账目,听到林欢的声音,一边应着,一边抬起头送出一个职业的微笑,可当她与林欢对视的瞬间,那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林欢不明白为什么吧台里的女人盯着自己看个没完,她有些不自在,心想也许是酒的缘故吧,“哦,我知道那种鸡尾酒很烈,没关系,我喜欢。”
韩清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吩咐身旁的调酒员调酒,但她的视线并没有从林欢的脸上挪开……
酒很快调好了,韩清芳亲自送到了林欢面前,“小姐,这是您的酒,请慢用。”
“谢谢!”林欢礼貌的点点头。
不长时间,一杯烈酒下肚,林欢脸色微微醺红,她招招手,又点了“一杯‘黑牌’加冰。”
也许是因为林欢像一个故人,也许是对一个女孩孤身买醉感到好奇,韩清芳为林欢倒上酒之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凑到林欢对面,看样子想和她聊聊。
“这位小姐,我看您一个人来闷头喝酒,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如果想倾诉,我很愿意做你的听众?”韩清芳说。
林欢拿起酒杯晃了晃,轻酌了一口,摇摇头。
“要不我来猜猜怎么样?”韩清芳并不介意林欢的冷淡,她抿了抿酒杯,“其实很容易猜。一般来说,像你这种漂亮的女孩,孤身一人,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只顾自己喝酒的,应该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在烦恼吧?。”
林欢冲韩清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是和男友吵架了?还是他爱上别人?还是说你爱上不该爱的男人?”
林欢身子微颤了一下,酸涩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是被韩清芳的话触动了心弦。少顷,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滚落下来,她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咳!”见林欢的模样,韩清芳也不忍再问下去,端起酒杯叹了口气,说:“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女人哪?不说了,来吧妹妹,欢乐趣,离别苦,就(酒)中更有痴儿女。这杯算我的,来,干一杯!”
干杯!
案子终于出现一丝端倪,还要多亏老徐的“得瑟”!
韩冷和方宇早上走进办公间,老徐正坐在办公桌前摆弄一个小物件,看起来一脸得意状,还没等两人走近,便急不可耐地显摆开来,“我老婆出差去日本,给我带的礼物,是不是挺好玩?”
韩冷凑近了看,是个石雕。三只小猴子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一只双手蒙眼、一只捂住嘴巴、一只遮住耳朵,形色各异,憨态可掬,煞是可爱。
“这应该是三不猴吧?”韩冷指着石雕说。
“对,还是文化人有见识,就是那个隐喻‘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的三不猴。”
“这谁不知道。”方宇撇撇嘴揶揄老徐,“嫂子经常出差,可从来没给你带过东西,这回咋了?”
“关心老公呗!让我谨言慎行,少惹小人……”
老徐还没说完,方宇打断他抢着说:“拉倒吧,我看嫂子是嫌你官小,让你装聋作哑,再往上‘爬爬’。”
“滚一边去!你这狗嘴里就吐不出啥好话,真应该把你舌头割了,把你这嘴封上。”老徐被扫了兴致。
“等等!”老徐的一句玩笑话,让韩冷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他怔了一会儿,一脸的兴奋道,“杀人仪式,也许借鉴了三不猴的寓意!”
老徐和方宇愣愣的没听明白。
韩冷进一步解释:“于梅被割掉舌头,凶手会不会是想表达‘非礼勿言’?王益德眼睛被挖,是不是指的就是‘非礼勿视’?!”
老徐凝了一下神,说:“于梅以伪证在法庭上为代理人辩护,不正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吗?王益德等人不关注患者的病情,只盯着患者兜里的钱,不也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吗?”
“这样解释看来到很靠谱?”方宇也跟着说。
三人都兴奋开来,韩冷随口说,“凶手的既定目标可能是三个,那什么人是听了不该听的话呢?”三人一下子又沉默下来。
另外关于作案时间:凶手第一次作案,在八月二十号、星期四;第二次,在8月27日也是周四,两起案子间隔七天又都是周四,这会不会是凶手刻意选择的?凶手选择“七”和“四”,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涵义。
数字“七”是个神秘的数字,比如:一个礼拜有七天、七个音阶、七种颜色、佛教中有人生七苦、基督教中有七种罪、甚至还有“七上八下”之成语(为什么是七上?)等等,总之,“七”在平日生活中比较常见;那么“四”又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死的谐音,意味着终结?
周四即将到来,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下一个又会是谁?
弥着香火味道的房间里,几盏白色蜡烛撑着光亮,“男人在书桌前坐下,由抽屉里取出一本整洁的日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到空百页,提笔写到:
《师说》乃唐代大文学家韩愈的文章,其用意是说明从师学习的必要性,以及教师在社会中的重要性。当下,随着对知识的渴求度,对知识的认知度越来越高,教师的地位也愈发的崇高。特别是那些有孩子的家长,对教师的尊宠和敬畏不仅溢于言表而且顶礼钱拜。当然也迫于无奈,人家尊的、敬的不是“人”,而是师,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学到知识,能得到好的教育。而为师者在种种尊崇与优待之下,便将自己教书育人的神圣使命置于脑后,得寸进尺、欲壑难填。高、中、小学,忙着乱收费、忙着拿回扣、玩命的补课收费;高等院校,忙着争职称、争学位、争行政级别,偶尔还要“潜规则”一下,来改善自己的房事。只有那些在偏远山区,在贫困地区,坚强坚守,苦苦执着的才称得上“教师”这两个字。
如果你是教师,你不服,你站出来,说上面的问题你一样也没做过,那么好,我跪地致歉,可惜我知道你不敢,也没有那个底气,所以,下一个就是你!
第三章 师“说”
九月三日,星期四,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照例会有祭祀、扫墓的习俗。
韩冷和父亲一早出门前往城郊的墓园,一路上车流比想象中要多的多,看来大家都是一样,扫完墓还得赶着回去上班。
快速公路的发展,大大缩短了城市与乡村的距离,半个小时左右父子俩便到了墓园。
韩冷停好车,一眼望见墓园门口停着两辆警车。一大早,警车到这做什么?不会是开公车来扫墓的吧?韩冷心里合计着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祭品,和父亲向山上走去。
墓园名曰东山,坐落于山丘之上。初秋季节,满山遍野,绿意任然盎然,花草的美艳也没有败去,山间小路上,虽然还没有露水,但是混着泥土芳草的水润清香,依然清爽扑鼻。韩冷忍不住停下脚步,四处凝望:山丘边不远处,有丘陵环绕形成一天然水库,水波荡漾,美不胜收。
“这简直是一个天然氧吧啊……”韩冷小声叨念着。
“走啊?怎么不走了?”父亲见韩冷呆立在原地催促道。
“近山近水,风景如画,这墓地还真不错。”韩冷感叹。
——爷爷几个月前去世的时候,韩冷正好在国外出差,没赶上给爷爷送葬,这次是他在父亲给爷爷奶奶合坟,选了新墓地之后,第一次来扫墓。
“是好啊!钱也好啊!”父亲说道。
韩冷笑着说,“老爸,你们商人就是市侩,总爱提钱,你说弄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倒了,不还得住那么大个盒子里,住那么大点的穴地吗?”
“你这孩子好没良心啊,老爸这么拼命不就是想将来你能有个‘这么大个地方吗?’要不然你等着做孤魂野鬼吧!你知道这一个墓穴位要多少钱?……”老爸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字。
“啊,这么贵啊!”韩冷咂咂舌,“还是有个有钱的老爸好,要不然将来想死都死不起啊!”
父子俩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大概走了六七分钟,终于到了爷爷奶奶的墓穴地。
韩冷父亲选的这快墓园,是VIP级别的,属于家族式的墓园,也就是给你一块一定平数的山地,你可以自行规划。
“怎么样,爸爸把这收拾的不错吧?”父亲指着墓地周围的绿化说。
“额。”韩冷嘴上应着,但视线却被另一处墓穴地所吸引——在山路右侧七八米处有一墓地,此时周围正围着几个警察,看起来像是在勘察现场。韩冷有些好奇,趁着父亲摆放祭品的功夫,走了过去。
韩冷掏出警官证,对着一个一副领导模样的老警察说:“同志,出了什么事?”
老警察看看他的证件,一脸诧异,“这点事儿,用的着刑警队出马?”
“不,不,我只是碰巧路过,这怎么了?”
“掘坟!”老警察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说这年头,啥事都有。盗古人墓倒是不稀奇,可掘现代人的坟还真不多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啥梁子,竟有如此深仇大恨,人死了都不放过。”
老警察说着蹲下身子,用手捻了捻落在草上的灰末,说,“你看看,这骨灰都撒了一地……”
一段音乐响起,是手机铃声。老警察正说着话,韩冷的手机响了。
今天,距离上一起案子正好过去七天,又是周四,难道?韩冷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赶忙从兜里拿出电话。
“喂?”韩冷刚说了一个字,电话另一端传来徐天成焦急的声音,“项队让你马上到黄海路友谊街B座202室汇合,凶手又作案了!”
“我现在在郊区墓园。”韩冷话还没说完,那边徐天成已经挂了电话。韩冷不敢怠慢,与老警察匆匆道别,转身的时候扫了一眼倒在一边的墓碑,墓碑上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名字写的是石倩。
韩冷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爷爷奶奶墓前,向父亲解释一番,然后跪在地上,冲着墓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一路小跑下了山。
大约40分钟后韩冷才赶到案发地点,是一个二楼的单元房。项浩然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人已经离开现场。
“怎么才到?”徐天成一把抓住韩冷的胳膊就往屋里拽,“快点吧,大家都在等着那。”
“等我?”
“是啊。小项说让你看过尸体才能动。”
徐天成如此说,韩冷心中一热,被信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现场的房子大概有90多平米,进门是一个直通阳台的大客厅,右手边是厨房,左手边靠近南面的是两件卧室,北面是洗手间。客厅与阳台之间的隔断被拆掉了,显得很空旷,里面摆着黑板、讲台、课桌、课椅,一应俱全,像是一个给学生上课的教室。
死者,男性,赤裸着身子,被绳子捆绑住,跪在‘教室’靠近讲台的边上。他低垂着头,身子的四周堆放了一些书本,形成一个圆圈将他包围在里面。还有,他的衣物被整齐地叠好摆在讲台上。
韩冷小心翼翼的跨过书本,轻轻抬起死者的头,看到一副奇异的景象。
死者舌头微微凸出,舌尖上钩着一个小铁钩,铁钩被一条细铁链栓着,而铁链的另一端,压在死者身前正对着的一堆书本下面。
凶手这次又改变惩罚手段了,它意味着什么?
韩冷审视着死者,心里琢磨凶手的用意。片刻之后,他冲林欢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开始验尸了。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韩冷走到徐天成身边问。
“确认了。报案人王文慧,是死者的爱人。”老徐指着站在门边,一个发着呆、泪水涟涟的女人。
韩冷走到她身前想再听听她的叙述,“麻烦你再说一下你发现尸体的经过,可以吗?”
王文慧拭着泪水,点点头说:“我爱人叫孔家信,今年49岁,在育人中学工作。我们平常住在星海街那边的房子里,这套房子小,不过离家信单位相对较近,家信工作忙的时候,偶尔会在这里住上一两晚。家信昨晚没回家,我以为学校刚开学事情多他太累了,懒得回来,就没当回事儿。今天一大早,我给他打了几次手机,想开他的车去扫墓,但一直没有人接听,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过来一看人已经‘没’了。”
王文慧说完又捂着嘴呜咽起来。
韩冷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丝疑惑:这好像不符合凶手的作案习惯。凶手选择作案目标,作案时机,都是精心预谋过的。而孔家信只是偶尔在这里住一晚,这对凶手来说是撞大运。再看看这屋里的陈设,还有生活用品的摆放,显然有人长时间在此居住。
“这里还有别人住过吗?”韩冷问。
“没有。”王文慧迟疑的摇摇头。
“这屋子里的课桌、课椅是用来做什么的?”
“额,家信这人对工作负责,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帮学生补习。”
韩冷正盯着王文慧看,方宇从外面进来,他便冲方宇问:“外围情况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