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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物袋里装的是一个用纸浆制作的京剧脸谱的工艺品。整张脸谱以白色为底,配以黑色油彩勾画的五官,做工精细,颜色鲜亮。有些奇怪的是,五官中的嘴巴在原先油彩的基础上,好像被多涂了一圈厚厚黑黑的油彩,看起来太显眼不够协调。
凶手为什么要突显脸谱上的嘴巴?京剧脸谱,黑色嘴巴,意味着什么?
“小韩老师这是……?”尹正山的问话打断了韩冷的思路。
“是一个京剧脸谱,应该是凶手留下的。”韩冷回答。
“是这样的局长,”项浩然见局长有些不明就已,便插话解释道,“在前两起案子中,凶手都在现场留下了一样物件。我们初步分析认为,这是一种“示罪”行为。凶手想要借此展示被害人犯下的罪孽。”
“哦,是这么回事儿。”尹正山点点头,冲韩冷伸出手,“给我看看。”
“对啊!忘了您是行家,您快帮着看看?”项浩然想起尹正山是京剧票友。
尹正山将证物袋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一番。少顷,他把证物带还给韩冷说道:“京剧表演中,通常会利用脸谱的颜色来界定人物的性格、身份、品行。凶手留在这儿的是一个整脸的白色脸谱,而白色脸谱代表的是阴险、狡诈以及邪恶。比如奸诈的曹操画的就是一副白色的脸谱。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帮助?”
“白色脸谱”、“狡诈邪恶”、“着重勾画嘴巴”……看来和上起案子一样,嘴才是重点。
三人正在讨论凶手留下脸谱的目的,突然听到林欢发出“咦”的一声。
原来,林欢刚刚在移动被害人尸体时,在被害人膝盖下面发现一条沾满血渍的项链。项链上吊着一枚吊坠,正面是一个“卡通小马”的形象,背面刻着一个繁体的柳字。
林欢随口将“柳”字念了出来,话音未落,只见项浩然快步从客厅中走进卫生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项链,林欢尖叫一声,差点被带倒在地。
项浩然这是怎么了?众目睽睽之下,竟会如此失态?他不理会被惊吓的林欢,甚至连办案手套都没带,旁若无人的紧紧盯着手中的项链。末了,他涨红着脸,声音颤抖的对尹正山说道:“尹……尹局……柳纯的,这是柳纯的项链。”
什么?这是柳纯的项链!!!项浩然的话让现场所有人大为震惊。
柳纯的项链怎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它是属于凶手的还是被害人的?这两个人与柳纯的死有什么关联?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人就是杀死柳纯的凶手
晚上七点,刑警队会议室灯火通明。
项浩然站在前面,身后的投影屏幕上放着被害人现场照片,围绕高亚仁调查了一天,各种证据都初见端倪。
“九月七日,早晨八点零五分,位于西城区促进路锦绣家园小区内发现一起命案。经现场勘验,已经可以确认该起案件系前面三起案件的延续。
“死者,高亚仁,男性,45岁,美籍华人,经济学博士。曾任美着名投行亚太区负责人,后转战至国内某财经杂志任副主编,再后来,辞掉职务以独立经济学家身份从事专栏写作,以及金融经济和社会时评。
“尸体初检结果显示:其死亡时间为九月六日晚二十三点至二十四点之间。死亡原因与前三起案子相同,被绳索勒挤窒息而死。死者的舌头被连根割掉,两边腮部有多处被锐器贯穿的创伤,从血流量和血溅情况看,割舍与刺腮行为都是发生在被害人呼吸完全停止之后。凶器确认为单刃刀具,刀身长约二十厘米左右,凶器和死者的舌头在现场没有找到。
“物证方面:凶手这次留在现场的是一个京剧脸谱。韩冷老师经过分析认为,它预示着死者被杀与他的“嘴”有关。顺着这个思路,连系到死者的身份,接下来我们要对死者包括他所有的专栏文章、评论文章、以及在报纸、电台、电视上发表过的言论,进行全面的搜罗,也许从中能够找到他被凶手选中的原因。另外,在本案中发现的项链,经过辨认,系去年“九一二大案”被害人柳纯的饰物,技术科目前正在对项链进行检验。至于,柳纯的项链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她与被害人以及凶手之间是什么关系?“九·一二大案”与“八·二零”连环杀人案有没有关联?目前还未有确切判断。”此时的项浩然,已经完全恢复到往常,提起妻子的名字,声音冷冷的,好像那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还有,我们刚刚发现在高亚仁父亲名下,注册了一间名为‘黑石网络公关公司’的公司。据他父亲说,这家公司他只是挂个名,具体运作都由高亚仁来操作。关于这间公司的情况,我们有必要具体的了解一下。”
……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比预计的时间要长出不少。原因是在九·一二大案与八·二零连环杀人案是否并案的问题上,大家争论的比较激烈。有部分局领导认为,刑警队此时不应该分散过多精力,要集中人手攻克连环杀人案,争取早日给上级领导和老百姓一个交代。他们的理由也算充分:两宗案子差异性很大,很难说是同一凶手所为。而另一方当然是刑警队这边。他们的理由是:项链有可能是凶手不小心遗漏在现场的,顺着这条线很可能会牵出凶手。
两方争执不下,最后局长拍板:既然任何可能性都有,那也就是说项链是九·一二连环案凶手遗漏在现场的可能性也存在,所以还是放到一起调查吧。
局长发话,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至此,两宗案件得以正式并案调查!
散会后,韩冷回到办公间,见自己桌上多了一个大纸箱子。他转头问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方宇和徐天成,两人都摇头说不知道箱子是谁放的。韩冷有些纳闷,正想打开箱子看的时候,项浩然走了进来。
项浩然径直走到韩冷桌前,指着箱子说:“这里面装的都是九·一二大案的卷宗,这几天你把手头上的其他事先放一放,静下心来,专门研究一下这个案子。如果真能找到它与连环杀人案的关联,那对两起案子来说都是个重大突破。”
“好的,我明白。”韩冷答应着,打开了箱子,见里面一摞摞卷宗塞得满满的,心想,又要熬夜了。
“今天太晚了先下班,明儿再看吧。”项浩然拍拍韩冷的肩膀,作出要走的样子,又好像临时想起什么事情,冲徐天成扬扬下巴,“老徐,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项浩然的举动,看似轻描淡写,好像很正常,但不知为什么,韩冷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用疑惑的目光,目送两人的身影,直到消失。
项浩然和徐天成走后,方宇赶着一个约会与韩冷匆匆道别也跟着走了,随后其他同事也一个一个都走光了,宽大的办公间里只剩下韩冷。他把头靠到椅背上,默默地盯着桌上的卷宗,他已经决定要连夜把它们看完。
——凶手连续作案的冷却期已经越来越短,可以说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与时间赛跑,早一天将凶手缉拿归案,或许就能挽救这城市里某一个人的生命,否则只有天知道还会有多少条生命葬送在他的手中?
韩冷小憩了一会儿,起身给自己泡上一杯浓茶,关掉了办公间的其它照明,只留下自己桌上的小台灯,从纸箱里拿出第一摞卷宗……
九·一二大案,就案情本身来说并不复杂。
案发当晚,柳纯在本市一家名为旺客美食城的酒店里与一个女性朋友聚会,聚会结束后独自一人驾车回家。柳纯大约九点左右离开酒店,死亡时间是九点到九点半之间,体内验出大量的酒精,在现场周围警方还发现一些呕吐物,经检验与柳纯胃里食物相同。据此警方推断:柳纯是在回家途中,由于酒劲上来了,于是将车停到中山公园围墙外的花坛旁边,她在下车呕吐时遭到袭击。
柳纯后脑遭受过猛烈攻击,造成其后脑颅骨骨折,从伤口痕迹上看,应该是来自于一块巴掌大的硬物。由于案发现场的花坛正在翻修,附近堆放了很多碎砖,警方找到其中一块,上面粘着柳纯的血,但没有指纹。但柳纯的死并不是被碎砖猛击造成的,是因为被绳索勒挤,窒息而亡。分析勒痕的深度、宽度、以及接触皮肤表面的损伤情况,法医判断,勒索是一条男人的领带。
被害人柳纯,生前任市规划局建设规划管理处副处长;丈夫项浩然,时任市刑警支队支队长。由于柳纯系国家公职人员,手中握有建设项目规划选址审批等重要职权,并且还具有警察家属的身份,所以该案件引起各方的广泛关注,市公安局也因此抽调大批警力,组成了规模庞大的专案组。专案组在分析了各种动机的情况下,对有可能的嫌疑人进行了拉网式的排查……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韩冷放下手中的卷宗抬起头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多。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抽搐,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过晚饭,翻了翻抽屉,找到一盒泡面,可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干了,只得提起水壶去水房打水。
走廊里空空荡荡很安静,四周只回旋着他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很有节奏,显然韩冷还沉浸在对案子的思考当中。
九·一二大案应该是一次冲动犯罪,没有预谋,也不像雇佣杀人。凶手作案的时间、地点、凶器、甚至目标都像是随机选取的,而这种方式的作案动机,通常很难寻查。
关于动机,当然最容易想到的是抢劫杀人。但是清点柳纯财务时发现,她随身携带的现金、信用卡、购物卡、手机、手表乃至手上的钻戒都没有丢,只有一条刻着她属相的金项链不见了。项链是丈夫项浩然送她的生日礼物,案发当天早上她还带着。
至于其它动机,包括情杀、因政治利益或者经济利益纠纷、因为被项浩然牵扯遭到黑恶势力报复等等,围绕这些可能性专案组都作了大量的侦查工作,结果并未找到相关证据。
看来,九·一二大案唯一的切入点只能是“项链”,因为那是凶手在整个杀人过程中唯一的附加行为。
“为什么是项链?为什么凶手只拿走项链,而项链又怎么会出现在高亚仁的被杀现场?”韩冷停下步子,靠在走廊窗台,自言自语起来。
一阵风吹开了窗户,凉气涌进来,韩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大脑瞬间一个激灵:于梅的舌头、王益德的眼球、孔家信的眼镜、高亚仁的舌头……战利品……项链……柳纯的项链会不会也是战利品?
——项链是连环杀手第一次杀人的战利品,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所以他总随身携带,可是不小心掉落在高亚仁的被杀现场。
突然的灵光一现,韩冷的神经兴奋起来,身上的疲倦感顿时一扫而空,甚至也不觉得有那么饿了。他干脆放弃打水的念头,抓紧时间回去将有关细节落实准了,毕竟现在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高亚仁也同样具有杀死柳纯、拿走项链的嫌疑。
韩冷快步回走,没几步又猛地收住脚步退了回来,因为他看到一丝光亮,那光亮是来自项浩然的办公室。
“项队也没走?”韩冷走过去试着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回应便推门进去。
屋子里烟气弥漫,项浩然正鼓着烟看卷宗,见韩冷进来,有些惊讶,捻灭手中的烟卷,合上卷宗,说:“你怎么没走?”
“您不也没走吗?”韩冷笑笑说。
项浩然微微颔首,心中一阵欣慰,他知道韩冷是在为案子争取时间,不过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于是便叉开话题,“研究的怎么样?”
“只是大概看了一遍,还没什么具体想法。对了,您觉得您爱人有可能认识高亚仁吗?”韩冷问。
“应该不认识吧,没听她提起过。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项浩然有些不解。
“没什么,随便问问。”韩冷顿了一下,眼睛看着项浩然,斟酌了一会儿,又说:“我有个疑问,是有关您的,不知道能不能……
“跟我有关的?什么事,问吧?
“我看了下嫌疑人的笔录,里面好像没有您的,按理说应该有您一份。”
“噢,这个……”项浩然并未回避韩冷的目光,“这个我已经跟领导交待过,案发当时我和老徐在一起。老徐可以作证,我们俩下班之后去云凤饭店吃饭了,直到接到柳纯出事的电话。”项浩然说完,可能是鼻梁有些痒,伸手挠了两下。
韩冷皱了皱眉,项浩然的反应太让他意外了——回答问题时刻意的直视对方、无意识的触摸鼻子,这都是说谎和有所掩饰的微表情。项浩然为什么要说谎?在柳纯这件案子上他有什么要掩饰的?韩冷陡然间觉得,也许九·一二大案要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
两人各怀心事,僵在那儿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末了,还是韩冷轻咳两声,打破沉默说:“那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
项浩然点点头,没说话。
韩冷转身,没走几步,背后突然传来项浩然冷冷的声音,“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死的是我,也绝不愿意柳纯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韩冷听得出,项浩然的话等于承认他有所隐瞒,但同时也暗示他有难言之隐。只是韩冷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情能比柳纯的死还重要?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追问下去只能把关系搞僵,甚至把案子更加复杂化,好在还有老徐这个证人,搞定老徐要比项浩然容易的多。想到这,韩冷稍微顿了一下身子,背对着项浩然点了点了头,紧接着便拉开门走出去。
韩冷还注意到,项浩然刚刚的话中说了一个“再”字。
徐天成大大咧咧的推开办公间的门,一下子又蹑手蹑脚起来。他看到韩冷伏在一摞摞卷宗中间睡的正香,估摸着这小子是看了一夜的案子,于是便坐到自己的办公桌里,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摊在桌上轻轻地翻看,他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想让韩冷多睡会儿。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韩冷迷迷糊糊地感觉屋里好像有人在,便抬起头,摸索着带上眼镜。他看看墙上的表,又看看徐天成,然后支起身子,伸着懒腰说:“来的够早的啊?”
“你醒了?”徐天成合上手中的报纸,“熬了个通宵吧?案子看的怎么样?”徐天成说着话,绕出办公桌,拿起放在门边的水桶和拖布,紧接着便是打水、拖地、抹桌子一阵忙活。
看徐天成一丝不苟的打扫着,韩冷打趣说:“不愧是领导,处处以身作则啊!”
“呵呵,天生劳碌命,闲不住,全当锻炼身体了。”
“这觉悟不错。”韩冷声音很低,像是对徐天成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看着徐天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据说柳纯被害当晚项队和你在一起?”
徐天成拖地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晃了晃头,嘴上说:“是啊,当时我确实和小项在一块。”徐天成继续拖着地“那天,下班之后……”
徐天成的说法几乎和项浩然一模一样,他再抬头的时候,韩冷已经挡在了身前,“时间过去那么久,你都不用回忆一下再说?”韩冷一副嘲讽的口吻。
“这……这……”
“你抬起头!看着我!”韩冷逼视着徐天成,“为什么要说谎?”
“说谎?没、没啊!”
韩冷指着徐天成的脑袋,“知不知道,你刚才嘴上说是的时候,你的头在摇。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心口不一!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在柳纯这件案子上,一个堂堂的重案组组长,一个堂堂的刑警队长,甚至是被害人的丈夫,要说谎?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韩冷一脸的怒气,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嚷什么?!”徐天成慌忙放下拖布,压低声音说,紧接着又跑到门口,两边望了下,关上门。“你冷静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有些事情确实没法说。”
韩冷冷冷的盯着徐天成,徐天成有些尴尬,双目对视,最终还是徐天成败下阵来。
“好吧,昨天和小项碰面的时候,我就说瞒不住你,你冷静点,听我慢慢说。”徐天成将韩冷拉到自己的座位上摁下。
“其实柳纯被害当晚,真正和小项在一起的人是林欢,他们俩在香泛酒店……”徐天成说到这,特意看了一眼韩冷,他知道韩冷最近和林欢走的挺近,不知道听了之后的话,韩冷会作何反应,“……开房!”
“什么?!”韩冷一脸震惊,“你是说他们俩当时在偷情?”
“嗯!”徐天成缓缓点头,“其实他们已经好了挺长时间了。我也是事后听小项说的:那次他和林欢一起出差,小项患了重感冒,在宾馆里起不来床,柳纯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两天两夜。也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身在异乡需要情感的抚慰,也许两人早就……,总之两人就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
韩冷来队里的这段时间,当然能看出来项浩然与林欢之间有暧昧,但是他也想当然的认为,两人是在柳纯去世之后才发生感情的。其实不仅韩冷这样想,队里的大多数人也是这么认为。
“都他妈的是借口!出轨的人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韩冷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韩冷的反应如此强烈,倒是出乎徐天成的意料,他怕这里面是不是还牵涉着别的事儿,便替项浩然辩解起来:“男人吗总得‘好’点什么,酒色财气总得占一样吧,,小项不喝、不赌、不贪,好点色也算正常。”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说出口,老徐自己都觉得不着调,又紧着说:“其实小项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当时说出实情,恐怕就进不了专案组了,所以让我帮他遮掩过去。”
徐天成不理解韩冷的反应,是因为他不了解韩冷。
韩冷幼年,妈妈背叛家庭,抛弃了他和爸爸。那段经历,在他心里留下了伤疤,他忘不了妈妈最后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扔掉一只肮脏的小狗,没有任何的留恋、疼惜、甚至还带些欢愉。所以从骨子里,他非常非常痛恨那些对家庭不忠的人,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林欢竟然会是一个“小三”!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林欢与王曼极其相似的外表,还是让他在她身上投射了一定的情感。而此时,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正在他心底里蔓延着。
见韩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看表,快到上班的时间了,徐天成担心队里的人看出什么,便拉起韩冷说:“走吧,你熬了一夜,也该饿了,一起出去吃个早餐,顺便再聊聊案子。”韩冷没有拒绝,机械的跟着徐天成走出办公间。
吃过早餐之后,二人兵分两路,徐天成汇合方宇去调查高亚仁的公司,韩冷则要去拜访高亚仁的父母。
开门的是高常生,他扫了一眼韩冷的警官证,没多说话,侧着身子将韩冷让进屋内。
房子装修的不错,只是现在有些凌乱。厨房里正冒着热气,散着一股中药的味道;方便面袋子,快餐饭盒,吃了一半的饼干、香肠,乱七八糟的堆了一桌子。高常生规整了一下仍在沙发上的衣服,让韩冷坐下,朝卧室里望了一眼,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家里太乱,自亚仁出事之后,他妈就一病不起,我也实在没什么心情收拾。对了,您来是案子有消息了吗?”
“对不起大爷,我们还在尽力追查,如果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那您来是?”
“您儿子认识一个叫柳纯的人吗?您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吗?”韩冷怕耽误高常生熬药,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听他提过啊,”高常生摇摇头,“我对他在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他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
“哦,还有个事儿想问问你,时间可能有点久远了,您尽力帮我回忆回忆。在去年九月月份,尤其是九月初,那段时间您儿子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的工作或者是别的方面有遇到不顺吗?”
“去年?那哪能记得住。人老了,记性不行,别说去年九月份,就是上个月的事儿也记不全。要不你等两天问问我儿媳吧,她正从美国往回赶,亚仁的事情她应该比较清楚。诶?对了……”提起自己的儿媳,高常生像是想起什么,“我儿媳和孙子就是去年八月末走的,当时亚仁也跟过去安顿他们娘俩,差不多忙了大半个月才回来。”
“您记得他回国的具体日子吗?”
“那真记不住了,这重要吗?
“是……噢,不,没关系我们应该能够查到。”韩冷突然改口,因为他想到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去出入境管理处查一下出入境记录,高亚仁回国的具体日期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高亚仁的黑石网络公关公司,在时代大厦十一层租了个写字间。徐天成和方宇在路上就嘀咕,高亚仁低调用他老爹的名字注册公司,而且名片上也并未印有其在公司的头衔,很明显是在躲避什么,估计这公司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徐天成特意嘱咐方宇,到时候要见机行事,别急于亮明身份。
写字间的面积中规中矩,里面有五、六个隔断,几个工作人员正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靠近阳面的一侧有两件独立的办公室,一间是会客室,一间写着总经理室。此时坐在总经理室大班椅上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起来他应该是接替高亚仁管理公司的人。
小伙子年岁不大,城府却很深,刚刚还阴着脸,这会儿见公司里来了客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忙不迭的出了办公室,几乎是小跑的直奔徐天成,热情的伸出双手——徐天成矮矮胖胖富态的样子,看着就像老板。
“欢迎,欢迎,请问您是?”小伙子握着徐天成的手问道。
受到差别待遇的方宇一生气忘了徐天成的嘱咐,手伸进包里就要拿证件,徐天成赶忙用眼神制止了他。
小伙子“精明”,眼珠一转,拍了下脑门,“忘了、忘了,这事怪我,忘了咱这行的忌讳。这样,二位不用告诉我您的身份,只要说出您需要的服务就行,我们一定会满足您的。”
“你们都能提供什么服务?”徐天成顺水推舟,一副老板的派头问道。
“您二位请随我到会客室咱们慢慢谈。”小伙子引领两人进了会议室,转身出来敲了敲一个女工作人员的桌子,“拿两杯咖啡进来。”
待两人坐定,咖啡端上,小伙子打开话匣,“您二位既然来了,想必也听过我们公司的口碑,那我就开门见山。这么说吧,大到品牌炒作、公司营销、制造舆论、危机公关;小到删贴、发帖、抹黑公司、抹黑个人,我们都能做。”小伙子以为遇上大客户越说越来劲,“网络是个自由天地,上到世界五百强,下到小杂货店,也甭管什么谋哥、凯歌、文哥、刚哥,还是什么华仔、伟仔、发仔、星仔,只要您出得起钱,我保准让他们惹上一身骚。”
“这样出不了事吧?”徐天成问。
“您放心,我们的‘水军’遍布世界各地,手里掌握着各大论坛几十万个IP,保证IP不重叠,外人是看不出门道的。再说,就算出问题,顶多就是从民事上追究点责任,他们想取证也是很难的。”
“价位怎么样?”徐天成又问。
“论坛和贴吧上发帖,每帖两元,一万贴起价;博客、微博发文,每篇两千;我们高总……哦,不,雇佣专家在平面或者门户网站发表评论文章的,每篇两万。您看您二位想要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