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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波一听“水泡”二字,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他眼神恐惧地瞪着我,但是他依然不肯松口地说:“不,可能是湿疹,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我怕你们不相信我。如果我说有鬼,你们肯帮我吗?请放心,这只鬼真的只会跟着我,所以我一定要抓住它。”
白翌冷冷地问道:“你想用什么办法抓住它?”
金波抿着嘴,他停顿了很久,最后痛苦地说:“通过演戏!那只鬼每次都会在我演戏的时候出现,我的隐私已经全部暴露在它的面前了……它就是想将我搞得身败名裂!”
我问道:“为什么?”
金波有些烦躁地挥着手说:“我不知道,也许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这个方法真的可以把那只鬼给引出来!事后我会给你们报酬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觉得这事没必要再继续了,我朝白翌喊道:“老白,我们走吧。”
金波还想要阻止,不过我却觉得不想再管闲事了。白翌看着金波,两张酷似的脸上有着不同的表情,白翌盯着金波的眼睛说:“你瞒着我们什么?何必那么躲躲闪闪呢?你到底害怕我们知道什么?”
金波摆手道:“不,不是的……”
白翌拿着那份台词说:“和这个话剧的开始一样,我们现在被一个幽灵牵着鼻子走。”他摇了摇头,脱下了那件戏袍,挂在了椅子上,准备和我一起离开。
金波痛苦地说:“你们也看见了,那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它一直缠着我不放。”说完他无力地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快要崩溃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手,抬头看着我们,继续说道:“所以我要抓住它,但是我现在还不行,每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只要我大脑里一旦产生要抓它的念头,它就会消失不见,等我一旦松懈下来,它就又出来了,带着那该死的闪光灯!”说着说着,金波就蹲了下去,他无力地说完这一切,开始低声地呜咽,也许他的精神早就被这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的窥视给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忽然金波像是触电似的站了起来,他拉住白翌的手,说:“它可以猜到我所有的想法!但是它猜不到你们的,猜不到白翌您的,只要您继续演下去,它就会混淆,那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我和白翌看着周围,此时金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我脑袋有些发涨,金波不会真的是一个疯子吧,我开始相信那些网上的报道了。白翌抬头看了一眼天窗,然后说:“你是在演完这一部戏之后才发现有人窥视你,还是在演出之前就发现了?你可曾经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这只鬼吗?”
我敲了一下还在发愣的金波,他如梦初醒般地说:“我没有太关注,好像应该是演完之后才出现的吧,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窥测到我的隐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住了嘴,白翌自然不大满意他的这个答案,他挑了一下眉毛说:“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至于演不演我还得考虑一下,或许你可以考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好吧,但是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继续演完,否则……”金波捂着下巴,无可奈何地说,“否则我就抓不到它了……”
白翌笑了笑说:“这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说完,他就拉着我往外走。
金波没有再阻拦我们,他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会回来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注意到我在看他一样,朝我抬起了头,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份自信,不过总觉得这小子仿佛会读心术似的,他能猜到人内心的想法。
三
回到家里,白翌累得几乎连倒茶都不想倒,我见他这样只有牺牲一下,烧水泡茶,他疲劳地捂着额头说:“这么晚了,叫外卖吧。”
我机械地拿起电话,大脑实在有些涨,觉得这事莫名其妙,这个金波与其说是害怕鬼,还不如说害怕被人窥视的感觉,他每时每刻都想要抓住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不过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演完这部戏,那只鬼迟早会被金波给抓住,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金波还藏着什么秘密。而那个剧本中出现的尸体仿佛和金波手上的水泡也有着某种关联。现在我们和剧本里的侦探一样,陷入了一个谜团,而那只鬼仿佛是我们手上唯一的指南针。
打完外卖的电话,我打开电脑,想摆脱这种抑郁的心情,但是不管我做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这件事,闭上眼睛就会感觉到后脑闪出一个闪光灯。我转头对着闭目养神的白翌说:“我觉得这事咱们就到此为止吧,反正也不欠他什么,何必去冒险?如果真的有鬼我们不是自惹麻烦吗?”
白翌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交叉双手放在胸前,然后看着自己的照片说:“关于他说的鬼,我没什么概念,但是我只是发现这个人非常善于抓住细节。你没有发现吗?他可以通过我们的表情和举动,猜出我们的心理活动。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我回想着一些细节,认同地道:“这倒是……”
白翌继续说:“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被人偷窥到什么,他对这一点本来是很有自信的,但是越自信的人越受不了打击,而他这种人最不能忍受的自然就是被窥视了。现在的他有太多的顾虑,仿佛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沟通起来特别困难。此外,当时在舞台上只有我、你和金波,肯定没有第四个人,你说那双手到底是从何而来?那卷胶卷又是怎么回事?”
我补充道:“还有那个躲在天窗上的怪人……所以说这里面真的有鬼。金波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白翌重新端起茶,他摇了摇手指说:“台词里有那么一句话‘任何事情只要能够用逻辑去解释,就应该摒弃无缘无故的鬼魂作祟的可能’。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咱们是活在现实中,又不是生活在《聊斋》里。我觉得金波绝对不是偶尔才遇到这种事的,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我见他又这样,吐槽之心顿时被提了起来,正要发话,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非常急促的敲门声。
白翌看着门说:“估计外卖送到了,媳妇帮我付下钱吧。”
我见他的确累了,也不和他闹了,竖了中指给他,然后去开门,结果人刚刚走到门前,大门就莫名地自动打开了,在我走到走廊的一瞬间,大门又自动关上了,走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忽然廊灯一闪,居然灭了,我站在黑糊糊的通道里,故作镇静地自言自语道:“搞什么鬼!”
就在我回头想敲门的时候,楼道另一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声音很缓慢,我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但是过了很久,却只听到脚步声在响,不见人走过来。
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好像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回来了。难道是那只鬼?!我吓得打了一个寒战,突然脚底一软,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我随手捡了起来,捏了捏,发现是一顶帽子,而且非常潮湿,好像被水泡过一样。
就在我捡起帽子的那一瞬间,那阵奇怪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我倒退了一步,忽然迎面闪来了一个亮光,几乎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一张满是水泡的脸,他死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但他一点声息都没有,我在黑暗中凝视了他很久了,粗略可以看得出他的轮廓,这个人居然穿着一身白翌白天剧场上所穿的黑色礼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话剧中那个池塘里发现的尸体……难道话剧中死者的亡灵跑出来了?
他挡着我的路,他的手上拿着一台老式的照相机,身材高大,估计有一米九左右,这样的身高穿成这样,实在让人有压迫感。我又倒退了一步,不敢贸然喊出声,那个怪人抬起照相机又想拍我,就在我准备用手挡的时候,通道的灯忽然亮了,而那个怪人顿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从楼上走下来一位邻居,他看我站在自己的门口,随口问了一声:“哟,忘记带钥匙了吗?”
我尴尬地笑着说:“不是,不是,刚刚出来办点事儿,不想风把门关上了,呵呵……”
我话刚说完,白翌就把门开了,他看着我手里的帽子,又看了看那个邻居,说道:“先进来。”
我关上大门说:“我看到那个拿照相机的男人了!”
白翌接过帽子,捏干了帽子里的水说:“看来,有人对我们产生忌惮了。”
我说:“是吗?那么为什么他要给咱们这顶帽子啊?难道这表示让我们不要再插手?以示警告?”
白翌没有说话,摆弄着手里的帽子,他没有继续表达看法,而是拿出了一沓纸稿递给我说:“这就是剧本,你也看看。”
我接过打印纸,看着上面的故事,里面写的是在一个古老庄园内发生了一起医生被杀事件,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庄园主人马克·沃尔夫。但他否认杀死了医生,并且提出了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指出是他的妻子杀死了医生,因为他们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但是侦探发现马克的妻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和这个杰克医生一样,死于溺水,但是马克却说自己的妻子依然生活在这个庄园内,在侦查的过程中,侦探发现总是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给他提供着线索,仿佛指引他找到那个凶手,同时侦探发现这些线索全都来自于那个已经死了三年的沃尔夫夫人。
白翌指着其中的一段台词说:“你再看这段台词‘你是如此的了解我,你的眼睛就像是我的眼睛,也许很快我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你却不肯出现。难道你真的是一个幽灵?’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段对话用在金波的身上其实很合适?”
我点头道:“因为他也被一个看不见的鬼牵着鼻子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而目的是破案?”
白翌打了个响指,说:“你果然变聪明了,没错,这个故事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就是鬼帮助人提供线索。但是问题是金波为什么演完之后,依然受到这只鬼的纠缠呢?”
我顺着白翌的想法看下去说:“因为……因为他没有完成破案?故事还没有结束?”
白翌摇了摇头,但是也没否定我的话,他敲着桌子继续说:“不过金波走了一步正确的棋,他找来我们,我们也真的打破了那只鬼的节奏,那只鬼的确开始混淆了,也许这就是金波要达到的效果,用我们来转移这只鬼的注意力。而那顶礼帽和怪人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有些不痛快,我捂着脖子说:“难道我们只是被利用混淆视线的棋子?你那么淡定,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白翌挑着眉毛笑道:“不,就像金波说的,我再像也不是他,当那只鬼发现我不是他的时候,会马上转移视线,金波就又会被纠缠了。”
我叹着气道:“你就不怕那只鬼一恼火,直接把矛头对向你?”
白翌无所谓地笑道:“我不怕鬼。”
我翻着白眼,骂了句:“鸡同鸭讲……无法沟通。”
四
事情果然像白翌猜测的那样,金波依然没有逃脱,第二天金波再一次被新闻曝光,而这一次的内容非常劲爆,上面说金波曾经以别人的隐私来威胁同届的女演员和自己上床,这消息一出,几乎所有的网站新闻都跟踪报道,金波本人也作出了反应,说要控告诬陷他的人,可就在他在作这份声明的时候,他和女演员的照片出现在了网上,内容虽然和“艳照门”没法比,但是也算得上限制级了。
随后的几天金波没有和我们联系,也许他疲于奔波在各大媒体之中,至于那个怪人在那之后还真的没有再找过我们,就在我认为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正是金波。
“喂,是安先生吗?”
我一听居然是他,也有些神经质地压低声音说:“是我,怎么又是你?”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说:“我知道这只鬼魂是怎么回事了,我需要你和白翌的帮忙。”
我真的觉得这事不该插手,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帮?”
“我希望白翌能继续把这出戏给演下去。这一次算我求你们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会有效果呢?”
对方喘着气说:“一定有效果,请相信我。”
我不耐烦地说:“但是你不相信我们啊。”
金波没有回答,他最后重复道:“请一定要来啊,今天晚上十二点,我在剧院等你们,也许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朝着在边上一直听着我们通话的白翌看了一眼,他看着钟表说:“时间还早,可以作一些准备。”
我皱着眉头说:“你真的要去?”
白翌说:“你可以不去。”
我一脸被打败的表情说:“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再一次来到这个位于苏州河边上的剧院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闹市区,除了零星的一些灯光,剩下的全都是漆黑,仔细地闻闻还能闻到河水的腥味。想到腥臭,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站在楼道门口的黑衣人,又想到了话剧里那具腐烂的尸体。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翌拍着我的后背说:“发什么愣,走吧。”
白翌和我走进了剧院,里面黑漆漆的,我们凭着记忆,摸索着往练习舞台那边走去,一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遇到,金波也不在。
我们来到了练习舞台,这里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一束清冷的月光从天窗打在舞台的中央,舞台上的椅子和打字机被遮上了一块白布。场地很干净,似乎被人打扫过了。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和他到台上去看看。
木质的地板依然发出难听的嘎吱声,白翌悄悄地对我说:“来,我们看看这幕布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白翌慢慢地掀开幕布,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白翌,原来金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致使他的脸色更苍白了,我发现他的脸上也开始冒出了一些水泡,像是疹子,他微微泛青的脸上露着微笑,他看着我们说:“白先生,你们终于来了。”
白翌把礼帽递给他说:“这个是那拿着照相机的怪人留在我们大门口的………”
金波皱着眉头,他害怕地四处查看。“不……他……”说到这里,他一顿,然后调整了语气,转换了话题,继续:“算了,既然来了,那么我们就把最后的一幕给结束掉吧。今晚就把一切都结束了。”
这次换我皱眉了,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你已经有把握抓住那个纠缠你的家伙了?”
金波认真地点着头说:“没错,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金波拿出两件黑色大衣和礼帽,他自己穿上后又让白翌也穿上,他们俩本来就相像,现在又穿着同样的服饰,而且还在这么暗的环境下,说真的,连我都很难分辨出哪个是白翌,哪个是金波。
金波压低了帽檐说:“白先生,我陪着您同时把最后的那段给演完吧,安先生,你一旦发现我们中哪个身后出现了那个黑影,请立刻举手!”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两个开始转圈,转了几圈后,两人分别站在椅子的左右两边。话剧的最后一幕开始上演了……
他们同时念道:“沃尔夫先生,不要再狡辩了,是你杀死了杰克医生和你的妻子。你说是你的妻子干的,但你的妻子早已经死了……虽然我也感觉到她就在我们的身边,她一直都在看着我们,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说她还活着的人,因为只有你才能看得到她。对了,你说过她这三年以来从来没有走出过这栋房子,而且她不愿意见任何人,除了你和杰克医生以外。也就是说如果除去我这个外人,只有你和杰克医生才能看得到沃尔夫夫人。另外她了解你,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所以在你杀了杰克医生的时候,你隐瞒了所有的人,却唯独有一个人无法隐瞒,那就是你的妻子,她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也是被你杀死的,但是她却没有离开你,她回来继续和你生活,她一直都在黑暗中注视着你,她想要保护杰克医生,而你却不知道她已经死了。你一直以为杀死杰克医生事情就会结束,但是你忘记了你的妻子还在你身边,她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你抓不住她,现在,她就在我们的身边,你看!她就在那里!”
就在这句台词结束的那一瞬间,闪光灯忽然在他们的身边不停地闪着,那耀眼的光芒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正如金波所料的那样,鬼找不到哪个才是真的金波。
这时,我看到两人中间的那把椅子上的白色套子忽然凸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人形,白色的罩子不停地扭曲着,坐在他们两个人的当中,那个人形一直都在扭动着,仿佛在挣扎什么。
我指着他们中间高喊:“它在你们的中间!”
金波闻言,顿时飞快地冲到幕布前把那块黑色的幕布全部掀开,露出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在镜子里我看到了在两个黑衣人的中间,坐着另外一个黑衣人,但他没有脸,不,应该说他没有五官。他回头看着镜子,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金波看着镜子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他说:“抓住你了,抓住你了!哈哈哈,我终于抓住你了!”
没有五官的人,忽然大声嘶吼起来,他痛苦地捂着脸,他的手上都是水泡,身体不停地往外溢水……白翌走到我的身边,跟我说:“这个就是一直纠缠金波的家伙,长得很有创意吧。”
金波朝着镜子喊道:“消失吧!我抓住你了!我再也不怕你了!”
我忽然有些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我喃喃道:“这是……这不是灵降术吗?”
白翌点头道:“没错,金波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人怨恨的事情,居然被下了降头术中最可怕的灵降术,但这术法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只要抓住降灵,这诅咒就算破了,而镜子有反射的作用,估计是哪个法师教的,所以金波捡回了一条命。”
我看着白翌说:“你早就知道?”
白翌摇头道:“不,我一开始也是猜测的,我第一次来舞台的时候,曾偷偷地摸过那幕布,我感觉后面是块很平整的东西,所以我猜可能是镜子,镜子在这里只能是作反射之用,除此之外,没其他用途。而金波不让我们知道幕布后面的镜子,是因为他对我们不信任,他害怕我们知道得太多,从而影响了他的计划,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别人的,所以也是最害怕被人看穿自己。”
金波现在根本没理会我们,他看着镜子中的那个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得直不起腰,那个无脸的怪人疯狂地怒吼着,突然嘴里不停地吐出了许多黑色的浓浆,随后整个人开始融化,金波见状更是手舞足蹈地吼道:“死吧,死吧!”
怪人迅速地融化着,一眨眼的工夫,就只剩下一块肉在不停地蠕动,白翌走到椅子边上,拉开白色的遮罩,在椅子的上面放着一个录音机。
金波恐惧地看着录音机,但是就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录音机自动播放了——里面出现了连续的快门声音和男人的笑声。
金波想要冲过去抢收音机,但被白翌阻止了,他说:“你没看见那抖动的肉块吗?必须放完,否则那块降灵不会消失的,那个怪人还会重生!”
金波低语道:“不,不能放……不……”
而此时录音机出现了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金波先生,你这些事情如果被透露出去对你可真的很不利啊。”
“过去我们不是一直合作得很愉快嘛,我给你提供那些女人的隐私,你帮我做事,我们简直是最佳拍档。”
“没错,我们是一直都合作得很愉快,但是我不想再干了,这事除了你一个人得到了好处,我也就那么点钱,不过……不过如果我把你这些事情曝光呢?我是不是可以拿更多的好处?”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会坐牢的!”
“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得把自己给暴露了吗?”
“你想要钱吗?”
“可以那么说,不过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深入地再探讨一下。”
“和你这个三流记者?”
“哈哈哈,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你都不知道明天报纸会报道什么?”
“那……那也要你能活到明天!”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沉闷的敲打声,随后是滴答的声音以及金波粗重的呼吸声。我汗毛竖立地听着这段对话,此时金波惨白的脸上泛着青光。录音机没有停下,里面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录音,都是偷偷录下的私密对话,没想到这个儒雅的男人居然是一个偷窥狂,他不但喜欢打听别人不堪回首的过去和隐私,更加喜欢要挟别人。看来前几天那个劲爆的报道是真的……
金波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当录音机里的声音完全播完后,那个肉块随即消失了。
白翌靠近我说:“小心,这家伙不正常了。”
金波笑完之后,他疯狂地冲到录音机边上,开始狂踩录音机,直到录音机被踩成了碎块,他又开始笑,笑了好一阵子后,他吸了一口气,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恬静儒雅的表情,他抬头看着我们,他说:“两位都听到了?”
我们没有回答他,他一脸委屈地说:“不要说出去好吗?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关系。你们说出去也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罪。”
此时,我觉得他根本不像白翌,他整张脸都是假的,在光耀、斯文的面具下,是那么的龌龊、不堪。
白翌说:“只要你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金波走了过来,我拉着白翌往后退,我不相信这个伪君子,怕他会对我们不利。好在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淡淡地说:“我是一个演员,我需要的只是扮演角色,无论是戏里还是生活。自我算不了什么,但是我很喜欢看到别人真实地暴露在我的面前,呵呵,这样的感觉很痛快!也很好用!但是那个记者居然想利用这个要挟我……”
白翌说:“你害怕你的阴暗会被曝光,所以……”
金波看着录音机的碎片,他笑着说:“这是一部侦探剧,鬼魂帮助侦探最后找到了凶手,但是鬼魂的证词不能起作用的,作者使用了另一个手法,也就是第三人在场的手法才使得凶手落网,但是现在,你们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凶手将会被无罪释放。呵呵,剧本和现实重叠了,但是结果却不一样,这是不是很有意思?”说着,他捡起了地上的礼帽,给我们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之后就离开了舞台。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和白翌,金波说得没错,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没其他人,而唯一的录音机也被踩得粉碎,我们没有证据。白翌脱掉黑大衣,对我说:“走吧。”
我不甘心,咬着牙问道:“就那么结束了?”
白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不,没有结束。”
我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