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虽然甩出去很远,却没熄灭。朱骏双手撑地站起身,借着火把散发出的光亮,他走到胡凯身边,将他拉了起来。
“怎么了?你们没事儿吧?”陈伟国的呼喊声从大厅方向传来。
朱骏捡起地上的火把,回复道:“不用担心,只是摔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仿佛是某种大型机械齿轮相互摩擦产生的。紧接着,在进入甬道的入口处,一扇石门落了下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将甬道的入口堵死。
石门的另一侧。
陈伟国、可微和钱天诚冲到石门前,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但都无法打开石门。陈伟国猜测,这一定又是古代印加人设置的机关,要想打开石门,他们就必须找到控制控制石门的机关。
陈伟国忽然想起朱骏捡到的日记本,如果日记本上的内容属实,那么这里一定就是失落的维卡班巴!也就是说,我带来的驼皮地图上,或许会标注这里的机关。
虽然驼皮地图具有保密性,但此刻情况危急,陈伟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把火把递给可微,然后从黑盒子里取出驼皮地图,小心翼翼地展开。可微和钱天诚立刻围了上来,盯着他手里的驼皮地图。
钱天诚看了几眼,惊讶道:“这是什么?”
“地图。”
“地图?是这座古城的地图吗?”钱天诚追问道。
“对。”
“你怎么会有这儿的地图?”钱天诚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
“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陈伟国专注地盯着地图,冷冷地回复了一句。
“切!”钱天诚一边转身走向大厅中央,一边嘟囔着:“不就一个破地图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微皱着漂亮的细眉,问:“这些星星、月亮,还有动物的图案代表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陈伟国似乎看到了什么,布满胡子的脸上掠过一丝激动的表情,指向驼皮地图右上角,“快看,这个图案很像我们进入的古堡!”
可微向前探了探头,点头说:“嗯,的确很像。”
“你再看这里。”陈伟国指着右上角的图案,“这几条黑线和圆圈,会不会代表着甬道和大厅呢?”
“嗯。”可微指着连接黑线和圆圈的几条细线,“这应该代表着石阶吧!”
陈伟国点点头,沮丧道:“该死!这些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别急,我们慢慢研究。”可微鼓励了他一句,提示道:“这几个圆圈中,要么画着太阳的图案,要么画着月亮,要么就画着星星,它们会不会有什么象征性啊?”
这时,钱天诚惊讶的声音传来:“你们快来看,这地上刻着一个月亮!”
他们快步走过去,但没看到任何图案。
陈伟国抬起头,急问:“哪有月亮?”
钱天诚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纳闷儿道:“咦,怎么没了?我刚才真的看到了。”
陈伟国感觉他不像在撒谎,但月亮的图案怎么会消失了呢?难道,这座古堡里藏着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奇异现象?就像刚才那个诡异的白衣身影!
忽然,可微手里的火把发出一声“噼啪”的爆裂声。
陈伟国看了一眼火把,“光线!一定是光线的原因。”
“光线?”钱天诚和可微迷惑地看着他。
“对,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他让钱天诚把月亮的位置指给自己,然后转头对可微道:“你拿着火把,站回到原来的位置。”
可微站回去后,他们果然看到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弯月。弯月与地上的花岗岩颜色一致,像是用利器雕刻上去的,边缘很整齐。
“嘿!月亮又出来了。”钱天诚惊讶地指着地上的弯月。
“真的吗?月亮真的出来了?”可微向他们这边挪了一步,但由于相距较远,她根本看不到月亮。
“先别动,你一动月亮就没了。”陈伟国命令道。
钱天诚抬起头,疑惑道:“这是光线造成的吗?”
“对。”陈伟国想了想,“也许,古代印加人在图案上涂抹了某种物质,导致只能在特定光线和角度下,才能看到图案。”
“我也想看看,你能过来举一会儿吗?”可微晃了晃手里的火把,向钱天诚请求道。
钱天诚呲着牙笑了笑,“当然可以。”
他一向对异性比较关照,但前提是漂亮的女孩儿。
可微盯着弯月足足看了一分钟,才缓缓抬起头,“这儿为什么要刻一个月亮呢?”
“也许是印加人的宗教信仰,就像我们要把财神贴在家里一样。”陈伟国顿了顿,道:“可能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月亮在古代印加文化中,被视为太阳神的妻子,称之为‘玛玛基莉娅’,意思是月亮妈妈,她作为宇宙万物之母受到尊敬!”
可微恍然大悟,“这么说,印加人是因为神灵崇拜,才将月亮雕刻在地上的。”
“嗯。”陈伟国展开驼皮地图,“这上面有个圆圈里也画着月亮,它也许就是我们此刻所处的大厅。”
“而且圆圈里还画着一个动物,应该是豹吧。”可微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兴奋地指着右侧石壁上的一个浮雕:“快看,那不就是豹吗!”
三个人走到右侧石壁前,钱天诚用火把照了照。这是一幅怪兽的浮雕,它全身布满花斑,有着粗壮有力的四肢和长尾,张开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
这幅怪兽的浮雕,真可谓形象逼真,惟妙惟肖。仿佛它并不是浮雕,而是真实存在的怪兽,随时有可能从石壁上跳下来,扑向他们。
三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这豹真吓人!”钱天诚握着火把的手颤了几下,忽明忽暗的火光令浮雕显得更加狰狞。
“确实很吓人。”可微附和了一句,“你们发现了吗?它好像与一般的豹不同,更像是老虎,难道是豹与老虎的混血?”
“豹和老虎怎么混血?”钱天诚联想到两只怪兽“混血”的场景,嘴角闪过一丝坏笑,讽刺道:“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你……”可微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美洲虎!”陈伟国想了想,“美洲虎又叫美洲豹,它既不是老虎,也不是豹,而是美洲特有的一种野兽。你们看,它的外形很像豹,但比豹要大很多,更接近于老虎,全身布满豹一样的花纹,所以被动物学家界定为美洲独有的野兽。它具有老虎和狮子的力气,又拥有豹和猫的灵敏,犬齿的咬合力在猫科动物中最强,一旦被它咬到,很快就会毙命!”
“咦,它鼻子怎么那么长?”可微指着美洲虎的鼻子,对陈伟国问:“美洲虎都是长鼻子吗?”
陈伟国摇摇头,他也发现美洲虎的鼻子凸出很长一块儿,看起来很别扭,不禁心中暗道:“这是雕刻时粗心造成的?还是有意留下的?如果是后者,这极有可能就是开启石门的机关!”
“机关!一定是机关!”陈伟国兴奋地喊了一句,然后收起驼皮地图,向前跨出一步,按了一下“美洲虎”的鼻子。当触到“美洲虎”鼻子的刹那,他感觉手指像是按在了弹簧上。定睛一看,原来鼻子已经陷进了石墙里。
“吱嘎——吱嘎——”
一阵金属齿轮的摩擦声骤然响起。
三个人同时望向石门。
石门并没有开启,而石墙上的美洲虎却扑了下来。
他们快速向后退了几步,站到大厅正中央。举目望去,原来是雕刻美洲虎的石墙坍塌了一截,巨大的石块儿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石墙上只剩下半只美洲虎,坍塌掉的部分露出一个半米多高的黑窟窿。
可微捂着耳朵,盯着石墙上的黑窟窿,心中暗想:“怎么搞的?难道是按错了机关?”
钱天诚走到黑窟窿前,用火把照了照,“这里面又是一条甬道,而且还有一排向下的石阶。”
陈伟国略微沉思了一下,“石门和黑洞都是在右侧石墙上,大体方向是一致的。我们从黑洞进去,也许就能找到朱骏和胡凯。”
“那我们快进去吧!”可微催促道。
“等一等。”陈伟国扫了一眼黑窟窿,嘱咐道:“古堡里机关重重,进去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四处乱摸。”说完,他走到黑窟窿前,从钱天诚手里拿过火把,第一个钻了进去。
可微是最后一个钻进去的,黑窟窿里弥漫着灰尘的颗粒儿,想必是刚才石墙坍塌造成的。她捂着鼻子走下石阶,一边加快脚步跟住他们,一边打量着周围。
这条甬道比之前的都要宽敞许多,可容纳三四个人并肩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发霉的气味儿。
突然,走在最前边的陈伟国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钱天诚臃肿的身体挡住了可微的视线,她看不到前边的事物。
“前边有一具骨骸。”陈伟国惊讶的声音传来。
可微疾走几步,来到陈伟国身边,一具裹着碎布的骨骸刺进了瞳孔。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石壁上紧张地问:“这……这里怎么会有一具骨骸?”
陈伟国摇摇头,盯着地上的骨骸。从姿势看,这具骷髅趴在地上呈匍匐状,似乎临死前还在用力向前爬;从它的高度看,大约接近一米八,极有可能是一具男性的骨骸。陈伟国俯下身来,摸了摸裹在骨骸上的碎布,那些碎布立刻滑落下来,露出森白的骨头。他捡起一块碎布,暗想:“这是古代印加人的骨骸吗?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
钱天诚也走了过来,催促道:“一堆破骨头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
“等一下。”陈伟国忽然发现,骷髅的右手呈握拳状,透过指骨间缝,隐约能看到手心里似乎握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手心里会握着什么?
陈伟国将火把递给可微,然后走到骨骸的右手旁,稍稍犹豫了一下,他蹲下身体,双手搭在了森白的指骨上。
“你疯了吗?”钱天诚迷惑不解看着他。
陈伟国不去理会他,在心里默念道:“得罪了,前辈。”然后双手分别抓住两根指骨,用力向外掰。
咔嚓——
除了拇指,另外四根手指全部被他掰断了。他扔掉手里的断指,从骨骸的掌心上拿起一个环状的、长满锈迹的金属物件。
可微看了一眼森白的骨骸,壮着胆子走过来,“发现了什么?”
陈伟国用碎布擦了擦金属物件的锈迹,虽然锈迹无法清除干净,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块手表。手表的镜面早已不见,就连表针也没了,只剩下长满锈迹的表盘和表带。
这是一块残破不堪的手表!
“这居然是一块手表。”可微也认了出来,疑惑道:“古代印加人发明了手表?”
“古代印加人没那么高的智商。”陈伟国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还记得那个日记本吗?就是朱骏在甬道里捡到的、写着英文的日记本。”
“福赛特?”可微想起了《印第安纳·琼斯》中的男主角——哈里森·福赛特,惊诧不已地说:“天呐!这……这是哈里森·福赛特的骨骸?”
“我也不敢肯定。”陈伟国又在骷髅上仔细查找了一遍,但没找到可以证明它身份的物件。他的视线再次移回到残破的手表上,斑驳的锈迹早已让手表面目全非,只有那坚固的金属表盘,仿佛还记载着主人曾经的辉煌!
这会是福赛特的骨骸吗?
陈伟国回想起《印第安纳·琼斯》里的镜头,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那双眼睛里潜伏着狂躁和无法更改的坚毅。也许,正是这种性格,将福赛特塑造成了上个世纪最伟大的探险家。
“别去管什么福赛特了!”钱天诚大声抱怨了一句,急道:“我们还是赶紧找到他们,然后离开这鬼地方吧!”
“好吧!”陈伟国看了一眼地上的骷髅,然后把长满锈迹的手表塞进衣袋里,“走,我们继续前进。”
三个人一字排开,快速穿梭在幽暗的甬道里。陈伟国走在最前边,他把手伸进衣袋里,紧握着长满锈迹的手表,心里反复琢磨着刚才那具骷髅。
钱天诚紧随其后,他对骷髅的身份毫无兴趣,他只想尽快离开这座古堡。几个小时前,如果不是冷艳告诉他这里有黄金,恐怕打死他也不会进来的。此刻,他甚至开始恨自己,恨自己财迷心窍!恨自己贪婪无厌!
可微走在最后边,不知为什么,她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仿佛身后的黑暗中,有一个人正悄悄地跟着她们。她疾走几步,绕过钱天诚,紧跟在陈伟国身后。
两分钟后,他们拐过一个直角弯,前面的路突然消失了,一堵石墙堵住了去路——这是一条死胡同!
“妈的,怎么没有路了?”走在最后边的钱天诚大声咒骂了一句。
可微也感到很沮丧,“是啊!为什么没有路了?”
“别急,也许这里也有机关。”陈伟国则显得很镇定,他高举火把,仔细查看着石壁。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到处都是机关!”钱天诚一边用力踢着右侧的石墙,一边大声抱怨道。
“轰隆——”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响声刺进耳膜,与此同时,右侧的石墙剧烈摇晃起来……
4、玉坠的秘密
石门的另一侧。
当甬道的入口被石门堵死时,朱骏吓了一跳,他猛地想到了机关——古代印加人设置的机关,一定是刚才那个白衣女子开启了机关,将他和胡凯与另外三个人彻底隔断。
朱骏快步跑上石阶,经过仔细查看他发现,这扇石门非常厚重,单凭人力根本无法打开。他在石门上踹了几脚,又高喊了几句,但石门外没有人回复,抑或是石门外的人根本听不到吧!
“咱俩不追那个白衣人了?”胡凯站在石阶下问。
“还追个屁!早跑没影儿了。”朱骏沮丧地走下石阶,“后路堵死了,我们往前走吧,希望不是死路!”
“应该不能。”胡凯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是死路,那白衣人怎么出去?除非她真的是幽灵!”
朱骏严肃道:“我最担心的是,前边也有一扇这样的石门,那我们就惨了!”
胡凯脸色一变,急道:“你是说,白衣人跑出甬道后,关闭出口的石门,把咱俩憋死在里面?”
“别乌鸦嘴!”朱骏拉了他一把,“快,我们要在白衣人启动机关前,离开这条甬道。”
“那他们咋办?”胡凯回头望了一眼湮没在黑暗中的石门。
“大厅里有出口,他们不会有危险。”朱骏握紧手里火把,催促道:“快,我们时间不多了。”
二人在古老阴暗的甬道里跑了几分钟,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小厅。朱骏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快步跑进小厅里,高举火把照了照。果不出他所料,小厅四壁严严实实,根本就没有出口——这是一条死路!
死路——这两个字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他们的心底引爆,将逃出古堡的希望彻底粉碎。
胡凯一边高声咒骂,一边用力在石墙上踹了几脚,以发泄心中的郁闷。
朱骏在石墙上仔细检查了几遍,没找到出口的痕迹,不禁疑惑道:“奇怪,刚才那个白衣人是怎么出去的呢?”
胡凯发泄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墙,“有啥奇怪的,刚才那个白影一定是幽灵!”
“胡扯!这里一定暗藏着机关,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朱骏又走到石墙前,一边仔细寻找,一边催促道:“你快过来,我们一起找。”
他们围着石墙足足找了二十分钟,但仍然一无所获。
朱骏感到很疲惫,于是将火把插在地面的石缝里,郁闷地叹了口气,“先休息一会儿,养足体力我们再继续找。”
二人背靠着石墙坐下来,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两张写满疲惫和困惑的脸上。是本来就没有出口?还是出口被机关控制着?如果有机关控制,为什么却找不到呢?那个诡异的白衣人是谁?为什么会带着太阳神的面具?难道真的是幽灵?
朱骏忽然想起刚才在大厅时,在浮雕上看到的玉坠,它竟然与骷髅上的玉坠一模一样。莫非,惨死在太阳女贞馆的那个女人,就是浮雕所刻画的人物?
朱骏转头看了一眼胡凯,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朱骏挪动了一下身体,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玉坠,轻轻地抚摸着它。这枚玉坠是由天蓝色宝石雕琢而成,表面晶莹剔透,触手光滑细腻,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断反射出忧郁的蓝光。
但是它却有明显的瑕疵——玉坠的右侧似乎是被外力敲掉了一块,露出凸凹不平的痕迹。
朱骏轻抚着玉坠的“伤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几下。几秒钟后,他从脖子上解下一枚家传的玉坠,然后把它们同时举到眼前。这两枚玉坠,无论是从色泽,还是从形状来看,几乎完全相同!
这是一对玉坠?
朱骏瞪大眼睛,盯着两枚玉坠,似乎发现了其中隐藏的秘密。他立刻将两枚玉坠贴在一起,它们居然结合成一枚圆形玉坠。
没错,这是一枚被切割成两半的玉坠!
它们曾是一个整体!
自打在骷髅上发现玉坠起,朱骏就隐隐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当结果真实地呈现在面前时,他还是感到非常惊讶。
“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能把玉坠弄丢了!”他耳边忽然响起了父亲临终前的那句话,仿佛此刻父亲就站在自己身边,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叮嘱着。
朱骏的眼眶湿润了,一种古老的液体悄悄滑了出来。他抹了一把脸,缓缓闭上眼睛,思绪被带到十五年前。
朱骏父母都是刑警,而且工作非常出色,少年时的他,常以父母为荣,并立志长大后,也要作一名像父母那样优秀的刑警。十五年前,朱骏还是一个中学生,这一天,他与往常一样在学校上课。突然,班主任老师冲进课堂,把他拉了出去,并与他一同乘车向人民医院驶去。
朱骏发现老师的脸色一直阴沉着,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他立刻询问,得知母亲在执行任务时,不幸遇难;父亲也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听到这些,一向坚强的朱骏崩溃了,任凭老师如何劝说,他都无法控制悲痛的情绪。
来到医院后,刑警队长愧疚地告诉朱骏:他母亲在执行抓捕任务时,被凶残的毒贩连扎数十刀,当场死亡;父亲为了营救母亲,也被毒贩扎了十几刀,正在急救室抢救。
朱骏痛苦地走进停尸房,看到了浑身布满血迹的母亲。他踉跄着冲到床边,轻抚着母亲早已冰冷僵硬的身体,拼命地呼喊着“妈妈”,泪水沿着他那张尚未成熟的脸颊不停地滚落,滚落……
一个小时后,噩耗再次传来,父亲抢救无效,即将死亡。当朱骏含着眼泪走进急救室,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父亲,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坚强的微笑。是啊!为了百姓的安危,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位老刑警都无怨无悔。但是,他必须在临死前将那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儿子,否则他在另一个世界也无法安息!
朱骏似乎读懂了父亲的眼神,他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父亲的嘴边。父亲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气若游丝:“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能把玉坠弄丢了……”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永远闭上了双眼。
“爸爸……”他哭喊着抱住父亲的身体,泪水滴落在那张渐无血色的脸上。
紧握在手心里的玉坠,忽然传来一股冰冷的感觉,将朱骏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抹掉脸上的泪水,缓缓睁开双眼,父亲的脸消失了,眼前依旧是幽暗、封闭的空间。
玉坠!
朱骏死死地盯着玉坠。父亲临终前为什么要说那句话?我的家传玉坠为什么与骷髅上的玉坠是一个整体?难道,我的祖先曾是印加人?抑或,我的祖先曾与古代印加人有过交点?
“轰隆——”
就在朱骏陷入沉思时,一阵剧烈的响声刺进耳膜,与此同时,他背后的石墙剧烈摇晃起来。
胡凯腾地一下从地上窜起来,紧张地喊道:“咋地啦?是不是地震了?”
朱骏拉着他向后退了几步,发现石墙的局部正在缓缓上升——这是一扇隐藏在石墙中的石门。
随着石门的上升,地面与石门之间逐渐露出一条宽约半米的缝隙。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缝隙里还不断射出微弱的火光。
石门的另一侧有人。
会是谁呢?是刚才那个恐怖的白衣身影?还是陈伟国、可微和钱天诚呢?
几十秒钟后,石门终于完全打开了,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5、难以释怀的初恋
傍晚,6点55分。
让我们暂时回到阴云笼罩下的太阳女贞馆。
两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照亮了围坐在火堆前的五个男女。坐在左侧火堆旁的是叶凡、小雪和陆虎;右侧的是孙颖和米琪。
烧烤红薯的香味儿渐渐散发出来,不断钻进五个人的鼻腔里。饿了整整一天的人们,都贪婪地盯着火堆里的红薯,他们恨不得立刻取出来,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但有一个人的目光却不在红薯上。此刻,她正呆呆地望着几百米外阴森可怖的古堡,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火光下,她那凸凹有致的身体,散发出成熟、诱惑的气息;白皙的脸颊,美艳不可方物,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倾倒。
没错,她就是“妙龄女郎”——米琪。
时针推向七年前。
对米琪来说,那是一段甜蜜,但又痛苦的回忆,那年米琪二十一岁,在东北某高校上学。
这天傍晚,米琪和同学去上自习,但期间同学有急事先走了。自习结束后,她只好一个人钻进沉沉夜色中,向宿舍跑去。
那几年,几乎国内所有的高校都在大兴土木,扩大办学规模。由于大量民工涌入校园,导致校园治安混乱,常会发生偷窃、抢劫等案件。
米琪从教学楼返回宿舍,要走很长一段路,期间还要绕过一片小树林儿。当她跑到小树林附近,突然从林中冲出两个民工模样的男子,一脸淫笑地向她逼近。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全身战栗。就在两个民工即将把她拖进树林时,夜色中传来一声怒喝,与此同时,一个男大学生冲了过来。两个民工被男大学生的气势吓倒了,立刻钻进树林逃走了。
这个男大学生就是胡凯,巧合的是,他与米琪同属一个学院。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二人很快坠入爱河。
胡凯经常对米琪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女孩儿。但是两年后,发生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是胡凯心中的白雪公主!(恐怕在胡凯心中,她比女巫还要邪恶!)
两颗年轻的心彻底分开来了。
毕业后,米琪再也没见过胡凯,他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直到一周前的首都机场大厅,她在拥挤的人群中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但那双眼睛里依然充满怨恨和愤怒!
一股红薯烧焦的香味儿钻进鼻孔,米琪深吸了口气,思绪回到现实中。
她望着远处阴森的古堡,心底又响起两个小时前,胡凯说的那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善于撒谎!
这句话犹如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米琪心中。她痛苦、自责、悔恨,甚至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耻辱。
五年前,当真爱pk金钱!当人格挑战欲望!
米琪输了。
她倒在了金钱和欲望的脚下,身体被金钱俘虏了!灵魂被欲望吞没了!
“救……救命……”
突然,一个女人的求救声从远处传来。
米琪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由于天色已晚,她只能隐约看到,远处阴森的古堡附近,有一个人影正跌跌撞撞地向她们跑来。
米琪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远处的古堡喊道:“你们快看,那儿有一个人。”
叶凡向古堡望了一眼,坚定道:“是冷艳,一定是冷艳!”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她遇到了危险,快,我们去救她!”
几分钟后,他们冲到冷艳身边。看到她衣服上沾了一层脏兮兮的泥灰,身体不住地瑟瑟颤抖着,布满汗水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仿佛刚刚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
叶凡立刻搀住她,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