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睁开双眼,闪烁的星星消失了,那只猫也消失了。
突然,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传入蔡可微的耳朵里,那是什么声音?蔡可微迅速环视四周,但,房间内太暗了,她什么都看不见。
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距离她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耳边,而声音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蔡可微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不断有汗珠渗出,她似乎想象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嘎吱——
门开了。
一阵阴冷的风吹进屋内,蔡可微打了一个冷颤,双眼恐惧地盯着门的方向,她的眼前出现一道微弱的光亮,那是什么?
微弱的光亮跳跃着,闪烁着,渐渐地房间内亮了起来,蔡可微终于看清那是烛光,紧接着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举着蜡烛站在门边,随着烛光的跳跃,蔡可微看清了对面那张苍白的脸。
奶奶——
蔡可微发出一声惊呼。
“噩梦,又是该死的噩梦!”蔡可微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擦掉额头的汗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蔡可微的手机响了。
清晨,雨停了,乌云渐渐散开,天空慢慢晴朗起来。
一缕阳光射进f城某警局办公楼三层的窗户里。
朱骏向窗外看了一眼,雨后的阳光格外耀眼,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雨终于停了。”
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虽然雨后的阳光令他精神一振,但埋藏在心底的阴霾依旧没有散去,理工大学的凶杀案,他依旧找不到任何破案线索。
朱骏眉头紧锁,眼睛呆呆地盯着远处的书架。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助手赵琪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朱骏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朱骏拿出一根香烟,慢慢点燃,一团烟雾慢慢升起,最终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头儿,你最近吸烟越来越频繁了,这样对身体不好。”赵琪关心地说。
朱骏点点头,又吐出一个烟圈,问道:“小赵,你对两起凶杀案怎么看?”
赵棋沉默一会说:“头儿,我觉得两起案子有两个共同点。”
朱骏疑惑地看着他问:“你说说看。”
“凶手杀害的对象都是理工大学的学生,都是大学一年级的新生,而且现场都有半根香烟,这半根香烟应该是凶手在杀人后排解恐惧和压力的产物。”
“第二个呢?”
“第二个也许是巧合,都是雨天杀人,而且都与一个叫蔡可微的女孩儿有关。”
“这个我知道,你接着说。”
“自从那个叫张蕊蕊的女生被神秘黑影攻击后,理工大学校园内就开始流传着一个谣言。”
朱骏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紧张地问:“谣言?什么谣言?”
“蔡可微被诅咒了。”
“诅咒?那些学生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凶手,这对我们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呀!”朱骏重新坐到椅子上,又点燃了一根烟,沉默了一会,问:“小赵,你相信诅咒吗?”
赵棋摇摇头说:“我不相信有诅咒,不过这两起凶杀案似乎与蔡可微有一些神秘的联系。”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朱骏将烟头熄灭,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尾巴露出来了。”
赵棋疑惑地看着他的上司,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奇地问:“头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朱骏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都多亏了你。”
赵棋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头儿,我有点糊涂了,不明白你的意思。”
朱骏笑了笑说:“制造谣言的人,一定是有的放矢,他在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企图掩盖真相。”
赵棋恍然大悟:“头儿,还是你高明呀!”
朱骏严肃地说:“原本我以为凶手未必就是理工大学的师生,但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就是理工大学的师生;第二,凶手的同谋是理工大学的师生。”朱骏向窗外看了一眼,雨后的阳光让他更加坚定了破案的信心,他将视线转移到赵琪的脸上,说:“如果是第一种可能,这个案子就更加容易了。”
“头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骏沉默了一下,说:“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必须偷偷调查,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调查散播谣言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我也在猜测凶手的杀人动机,可是一直没有答案。”
“我感觉李易思教授有些怪异。”赵琪顿了一下,继续说:“据我调查,李易思的女朋友十二年前坠楼身亡,而蔡可微的容貌像极了他死去的女朋友,他会不会因为嫉妒张思琪而将他杀害了呢?”
朱骏点点头,说:“李易思确实有些怪异,可以作为重点嫌疑人进行观察,但是也不能只局限在他的身上,你现在就带几个人去暗中调查,记住,千万别暴露。”
赵棋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朱骏反复回忆着前几次与李易思接触的过程,这个著名的大学教授会不会就是两起凶杀案的真凶呢?如果他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害两个毫不相干的学生呢?或者,凶手根本就不是李易思,而是另有其人,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突然,朱骏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这张照片伴随他十二年了,照片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冷峻的眼神,时刻在激励着朱骏,每当遇到棘手的案子,朱骏都会去看照片里的那双眼睛,从中获得一些力量。
一缕雨后的阳光,静静地洒在f城某医院一个病房的床上,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她头发蓬乱,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房间内只有一个单调却富有节奏的声音。
滴答——滴答——
床边高高地挂着一个玻璃瓶子,不断地有药水沿着细细的管子缓缓流下。
滴答——
又有一滴药水注入女孩儿的体内。
女孩儿忽然翻动了一下身体,扎着针头的手臂轻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也许是雨后的阳光刺痛了双眼,她用另一只手遮住直射在脸上的光线,眼睛眯成一条细小的缝隙,小心翼翼地环视着整个房间。
这是住院的第七天,对这个房间她已不陌生,雨后的阳光冲淡了整个房间的阴晦气息。
女孩儿的视线停留在高高挂起的药瓶上,过了几秒钟,她向窗外看了一眼,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雨终于停了。”女孩喃喃自语。
女孩儿觉得头部传来一阵剧痛,她用手按住头部,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极为痛苦。
是的,这个女孩儿就是张蕊蕊。
张蕊蕊正在病床上躺着,翻看着f城周报,报纸的头条新闻就是理工大学凶杀案,她仔细地阅读着。报纸上写着,在短短的半个月内,理工大学发生两起校园凶杀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她回忆起三天前那个晚上看到的黑影会不会就是校园凶杀案的凶手?如果黑影是凶手,为什么没有杀害自己?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陈大伟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张蕊蕊从回忆中回过神,看到陈大伟,立刻觉得有了安全感。
陈大伟将鲜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拿出一根香蕉递给她。
张蕊蕊接过香蕉,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买这么多东西,你又花了很多钱吧?”
陈大伟岔开话题说:“今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张蕊蕊点点头说:“嗯,好多了,医生说,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张蕊蕊继续问道:“可微回来了吗?我挺想她的。”
陈大伟脸色一变,紧张地说:“不知道。”
张蕊蕊看到他的脸色很奇怪,会不会是蔡可微出了意外,她焦急地问:“可薇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大伟叹了一口气,表情沮丧地说:“你以后远离蔡可微吧,她是一个被诅咒的女孩儿。”
“诅咒?”张蕊蕊心中一惊,蔡可微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怎么能为了莫须有的“诅咒”而放弃朋友呢?“蔡可微是我最好的姐妹,不允许你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张蕊蕊眼睛盯着他严肃地说。
陈大伟无奈地吐吐舌头:“也许我太迷信了,你说得对,我们应该给她更多的关心。”
下午,陈大伟去办理了出院手续,陪着张蕊蕊回到了校园。
陈大伟拉着张蕊蕊的手,缓缓地向理工大学10号公寓走来。
一路上,张蕊蕊听到了很多关于蔡可微被诅咒的言辞。
第十章 少女画像
王傅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视四周,嘴里发出“啧啧”的赞美声,他特别喜欢这套房子,原因很简单,这套房子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送给他的,没花自己一分钱。而开发商送给他房子的理由更简单,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到这所名牌大学读书,而他的儿子成绩非常差,根本考不上理工大学,不过没关系,这些问题都难不倒王傅宏。
王傅宏大学期间学的是心理学专业,所以,他懂得去揣摩别人的心理,研究别人的心理是他的最大乐趣,正是因为这个爱好,他通过一些手段,排除异己,政治上逐渐成长,扩大自己的势力,最终成为f城名牌大学的校长。
自从见到蔡可微后,他开始心神不宁,甚至开始惊慌、恐惧。
忽然,门铃响了。
王傅宏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脸上挂着神秘的表情。
瘦小男人走进屋内,关上了门,然后在王傅宏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傅宏脸色一变,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眼球转了几圈,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他在瘦小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王傅宏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离开了公寓,开车直奔理工大学而去。
二十分钟后,王傅宏来到了办公室。
他急切地调取了所有大一新生的入学档案,他希望能通过蔡可微的档案查清她的底细,档案上显示蔡可微是经济管理学院大一新生,高考分数,籍贯,等等。
他失望了,他只能从档案上知道一些最基本的信息。
王傅宏将手中的档案丢在桌子上,然后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自从他偶遇蔡可薇,恐惧感就一直环绕在他的周围,因为她与死去十二年的魏黎曼容貌极其相似,这个女孩儿会不会是魏黎曼的妹妹?
十二年前魏黎曼曾经无意间拿到一份关于他贪污腐败、私自收取学生贿赂的证据,这份证据事关重大,一旦被检查机关拿到,自己将是死路一条。而那份证据在十二年前随着魏黎曼坠楼死亡神秘消失了,他曾以各种名义到魏黎曼的宿舍搜查过,但是一无所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淡忘了那份证据的存在,但是,自从看到蔡可微那天起,他就开始心神不宁,几乎每天都做噩梦。
他理智地分析过,蔡可微的出现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蔡可微是魏黎曼的妹妹,她手里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也许想揭发我,但是,她却为什么迟迟没有反应呢?难道她想用手中的证据换取大量的金钱?或者她感觉时机还不成熟,在悄悄地酝酿着,一旦等到时机成熟,那我岂不是死得很惨?
如果真的是像自己想象那样,蔡可微就太可怕了。想到这里,王傅宏的身体开始发抖,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第二种,蔡可微与魏黎曼长得相像,只不过是巧合,她手里并没有我犯罪的证据。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王傅宏的脑子有些乱,他也不能确定蔡可微手中究竟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摸清蔡可微的底牌。
如果想摸清她的底牌,首先就要接近她,但是不能被她发觉自己是有意识接近她。王傅宏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达到目的的过程中可以不择手段。于是,一个新的计划在他头脑中产生。
傍晚,天空又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滴弥漫在理工大学的上空,路上的行人个个脸色凝重,他(她)们似乎有什么心事,都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很快,偌大的校园内空无一人。
此刻,李易思正在a教学楼的办公室撰写论文,他是一个对学术要求非常苛刻的人,每年的这时候,他都会发表几篇论文,阐述自己学术方面独到的见解。他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一个激励,做学问就要不断进取、孜孜不倦,否则将会被碾在时代的车轮下。
由于天气闷热,李易思办公室的窗一直没关。窗外,雨滴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阵风从窗外钻进来,轻轻地吹到李易思的额头,额前几缕发丝随着风慢慢飘动,他放下笔,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窗外清新湿润的空气。
看着窗外沐浴在雨水中的夜空,他觉得很奇怪,今年秋天的天气很特别,几乎每天都在下雨,仿佛这并不是秋季,而是雨季。
李易思静静地注视着窗外,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十二年前,那个雨夜,她悄悄地走了,走之前没有一点征兆。那个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恶的凶手凶狠地杀死了他的女友,也毁掉了自己的爱情,让他的人生不再有爱。
十二年后,她又回来了,真的是她吗?
李易思心中有无数的话语要向她倾述,于是,他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十几秒钟后,电话接通了。
李易思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尴尬地说:“是……是蔡可微吗?我是李教授。”
过了很久,电话中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声音:“是……我是,您……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你怎么了?”李易思感觉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对,似乎,她很紧张。
“没……没什么,有什么事您说吧!”
“我想见见你,现在方便吗?”李易思鼓足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现在?恐怕不行,我在东北的农村老家。”
“啊?你回老家了,那等你回来再说吧!”李易思有些失望,他挂断了电话。
李易思看了看手表,指针指示现在是8点10分,他走到桌前收拾好资料,准备回家。
李易思从学校出来,校园内已经看不到学生,也许是学生雨天不愿出门,也许是校园内最近发生太多恐怖的事,以至于偌大的校园一片凄凉,冷冷清清。
李易思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很快他到了自己家的小区门口。
李易思的家距离学校不远,所在的小区比较陈旧,有十几栋六层的楼房,都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有些楼的表面已经裸露出血红色的砖体,就像伤口流出的血,大部分路灯已经提前下岗,唯独有一根还在坚持着,灯头发出暗黄色的光,路面也坑坑洼洼,雨后积了很多水。李易思的家在最里面的一个楼,小区门口距离他的楼有100米左右。
小区内,此时没有一个人影。路虽然坑坑洼洼,光线也很昏暗,但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他快步向前走,希望早些到家,因为,今晚有他期待已久的中国网球公开赛。
他摸索着走到了自己家的单元门,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就在他想要打开单元门时,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李易思感觉有人似乎在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就像即将死去的人在呻吟,低沉而微弱。
李易思——李易思——李易思——
李易思头皮阵阵酥麻,拿着钥匙的手一阵颤抖,“啪”的一声,钥匙掉在了地上。
李易思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大学教师,他根本不相信世界有鬼魂,但是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不由得他不信。
他的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想,身后的声音究竟是谁发出的?是最近校园内经常出没的凶手?是人类大脑意识中的鬼魂?还是最近工作太疲劳了,出现了幻听?
这时,身后再次响起令他心惊肉跳的声音,这次,他有心理准备,听得很真切。
李易思——李易思——李易思——
李易思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恐惧与压抑,他迅速地转过身,然而,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那根昏黄的路灯。
李易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暗笑自己胆小,一定是幻听,但,如果是幻听,怎么会那样清晰?他不想继续停留在这个阴森恐怖的雨夜中,他想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看喜欢的网球比赛。
他从地上拾起钥匙,慌乱地打开单元门,楼道里微弱的光线,让他有了些许的安全感,回到家里后,他锁死了家里的防盗门。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顿时感觉安全了许多,这里是他熟悉的家,也是他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他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网球比赛正在进行。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敲他的门,声音很小但却很尖锐,李易思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现在听到的声音是真实的还是幻听,但是他开始恐惧了,他不确定是否应该通过猫眼看一看。
他将电视关掉,瞬间,屋内一片死寂。
这时,声音再次响起,“啪、啪……”而且,细弱的敲门声中竟然夹杂着低沉而微弱的呻吟。
李易思再也无法忍受煎熬,走到厨房,紧紧握起菜刀蹑手蹑脚来到了门前,他眯着一只眼睛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可是,楼道里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总想探究恐惧背后的真相,李易思也是这样,强烈的恐惧感驱使着他眼睛紧紧地盯着猫眼。
突然,楼道的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黑影,确切地说是一个黑色的背影。
黑色的背影静静地站在昏黄的楼道里,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幽灵。
李易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门外站着的究竟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他的背影怎么会如此阴森?
李易思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慌乱地离开了猫眼,希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恐惧。
可是,那个轻微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啪、啪……”
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下,拿着菜刀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他想大声呼喊,以此来释放内心的恐惧,可是,他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李易思恐惧到极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低沉的呻吟声,声音很微弱,很痛苦。
李易思再次将眼睛对准猫眼。
他的眼前出现一张惨白的脸,表情麻木、冰冷,就像死尸的脸,尤其是那双猩红的眼睛,发出仇恨、嫉妒、血腥。
此时,李易思的精神几乎崩溃,他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所以,他没有理由不相信门外这张惨白的脸就是传说中的鬼魂。
他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防盗门“吱嘎”一声,开了。
清晨,细雨依旧弥漫在f城的每一个角落。
朱骏接到报案,理工大学家属楼内出现男尸。
报案人称:早晨上班时,发现对门邻居家的门是开着的,而且,楼道里充满浓烈的血腥味,他下意识地向屋内看了一眼,发现一个男人正躺在血泊里。
朱骏立刻驱车赶往案发现场,当他看到地上的尸体时,他惊呆了,死者正是李易思教授,他曾经怀疑李易思有可能就是雨夜凶杀案的凶手,但此刻李易思的尸体就躺在他的眼前,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凶手究竟是谁?”朱骏痛苦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缓缓地蹲下来。
他在李易思的尸体前全神贯注地查看着,发现他的颈部横着一个深深的刀痕,长约七公分,深度足以切断喉管,胸前的衬衣全部被血水染红,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把菜刀,从表面上看,似乎很像自杀,但是如果用菜刀切断喉管,颈部的刀痕应该很长。
赵棋走过来,手中拿着半根香烟,紧张地说:“头儿,我在沙发底下发现了这个。”
朱骏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居然又是半根香烟。
朱骏意识到,这起凶杀案有可能与前两起凶杀案都是一个凶手所为,杀人的手法相同,而且现场都有半根香烟。
这时,刑侦队的技术人员走过来说:“朱队,防盗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如果是他杀,凶手肯定不是被动进入,而是死者主动请进来的。”
朱骏听过他的分析,一个想法在他的头脑中产生,如果是李易思主动请进来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李易思的熟人,这样的话,凶手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但是,李易思是一名大学教师,社交面非常广,而且他从教二十多年,桃李满天下,要想从他的朋友和学生中找到凶手,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刚有的一丝兴奋又消失殆尽。
半个小时后,朱骏回到警局,郁闷地坐在椅子上,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杀害了李易思教授,但可以确定的是,李易思的死亡一定是前两起凶案的凶手所为,都是一个人干的,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连环凶杀案。
死去的三个人分别是理工大学的老师和学生,三个人基本上都没有仇人,至少可以说没有相同的仇人。而且,他们相互之间都不认识,而一个纽带却将他们联系到一起,这个纽带就是——蔡可微。
蔡可微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难道校园内流传的谣言是真的?她真的被诅咒了吗?如果她被诅咒,为什么她却安然无恙?而她身边的人却一个个地离奇地死去?
朱骏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根本就不相信诅咒,现实中死去的三个师生,都是被利器割断喉管而死,手段极其残忍,肯定是凶手人为造成的,而并非诅咒而死。
凶手为了控制内心的恐惧,每次杀人后都会抽一支烟,蔡可微被诅咒的这个谣言一定也是凶手散播出来的,那么,散播谣言的人就是凶手,他一定躲在理工大学内,这个人究竟是谁?
朱骏感觉室内空气很憋闷,头很晕,思路混沌梳理不清,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缕潮湿而清新的空气钻进房内,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思考着凶手制造谣言的动机,他认为,凶手制造谣言无非就是两个原因:1、让所有人都恐惧蔡可薇,从而达到疏远她的目的,将她趋向孤独崩溃的边缘,这是最直接的原因。2、制造谣言,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诅咒上。
朱骏想不明白,凶手既然与蔡可微有仇,为什么不直接杀害蔡可微?但是蔡可微却说自己没有仇人,是蔡可微在撒谎还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仇人的存在?还是自己的分析有误?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朱骏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大声地说:“请进,门没锁。”
赵棋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朱骏一脸的愁容,小声安慰说:“头儿,最近一段时间你消瘦了很多,要注意身体啊。”
朱骏关上窗户,走到办公椅前坐下,一脸愁容地问道:“小赵,你对今天的案子怎么看?”
“从尸检报告和案发现场凶手抽过的烟头来看,凶手作案手段与前两起凶杀案相同,我觉得三起凶杀案都是一个人干的,可以并案侦查。”赵棋一边说,一遍将手中的尸检报告递给朱骏。
朱骏目不转睛地盯着尸检报告,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说:“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
“我调查过了,三个死者相互之间并不认识,但他们都认识蔡可微,我觉得凶手是冲着蔡可微来的。”赵棋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调查过了,散布谣言的人是计算机学院的一个学生,他是在上自习时有人向他抛了一个纸条,至于是谁写的纸条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看来,凶手极其狡猾。我们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朱骏疑惑地看着他,大声说:“别卖关子,说说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