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这个是工作机密,如果你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那么,我告辞了。”沃勒推开门。
“好吧,反正我也没能力限制你,不过,记住我是谁,有相应的需要一定要来找我,还有,不要再忘记我的名字,至于报酬嘛,我还是只要你。再会,‘情人’。”
医生走出去,并随手关了门。
这一举动令女主人大惑不解,他从来不会关门的。她想了想,脸上呈现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又坐回到电脑前边了……
安东尼先生的姐姐依莉萨女士的葬礼也是在上午十点开始的。房东先生之所以没有参加艾利先生的葬礼正是去接姐姐的儿女了。
这个葬礼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丧葬费也是安东尼先生一人出资叫萨姆兰警官有些不平。
“也没什么的,他们都有很多孩子,想来手头也不宽裕。”在警官开车送安东尼先生回家的时候,他还在为他们辩解着。安东尼先生为人宽厚,萨姆兰自然也不便多说。
“啊,玛莎小姐还好吗?”警官关心地问讯。
“不,不很好,她早上说去公司辞职,我劝她她也不肯听的,看来她打定主意了。唉,这孩子……”
“啊,她可能需要换换环境吧。她的情绪还算稳定吗?”
“不太好,老是作恶梦。说起这个,警官,不介意我多说两句吧。你们那个年轻警察也太不懂事了。”安东尼带着责怪的口气。
“嗯?你说卡洛斯吗?”
“不,不是。卡洛斯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警官,他很礼貌的。我说的是那个年轻警察。”
“您说什么?什么年轻警察?”
“咦?你不知道吗?他说是你派来的。”
萨姆兰谨慎了一辈子,从没出过这样的纰漏,他此刻觉得自己笨得好像一头猪。他回忆起那天去肯德尔慈善医院来回的路上,身后似乎有一辆出租车,当时居然没有在意这件事。
“他问了些什么?”萨姆兰把车子停在路边。
“我记不清了,但是他好像对案件不是很了解,问了不少问题,我当时很纳闷你们警方不彼此通气吗?”
“他又问了玛莎小姐?”
“是的,他走后玛莎看起来很不高兴,我才想到那家伙可能问了一些过分的问题。他真的不是你们的人吗?可是他穿着警服呢。”
“妈的,被人耍了。”
萨姆兰把安东尼送回家之后,路上详细询问了那个家伙的外貌特征。随后叮嘱房东不要随便叫陌生人进来,尽可能保证和玛莎两个人呆在家里。他会派警察秘密保护他们的。
警官马上驱车赶往沃勒诊所,得知了一个同样惊人的消息,马克死了,医生和乔纳森先生还都没有回来。玛莎小姐曾经来过,又走了。
警官连忙给莉莉西雅打了电话,听说玛莎正在她家里时稍稍放了心。又开车去了麦瓦咖啡馆。
“哦?警官先生,要来点儿什么啊?”麦瓦老板这次没有先前的那种窘迫,热情地招呼着,“怎么样,警官,案子有下落了。”
“啊,算是吧。对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一位警察,穿制服的警察最近来问过一些问题?”
“啊?”老板看起来很紧张,“有,有啊,怎么了?”
“他都问了什么问题?”警官追问着。
“他说话有些奇怪,好像不太了解案情似的,基本上就是问了案子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好像是前天吧,怎么了?”
“他长得什么样子?”
“呃,挺普通的吧,我也没注意,那时候要有客人要应付呢,个子不高,挺瘦的,大概三十多岁,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萨姆兰道了谢匆匆忙忙地走了,麦瓦头上冒了汗,他赶紧抓起电话。
“你这家伙是怎么搞的,警官刚才来找过我了……他好像没怀疑我,不过那谁说的准,那么老谋深算的人……你要小心一点,我想他也问过别的人了,我也不敢说谎,反正就是把你的身
材略微一说,我也没有办法的……什么,你还要加钱?……废话,要是好盯的话,我干嘛还用拜托你……好吧好吧,不过我可不能给你送去,万一要是被警察盯上就全完了……好吧,我
知道了。”
麦瓦老板擦擦汗,但愿别处岔子……
第二十四章 鸵鸟
根据安妮小姐、安东尼先生和麦瓦老板的描述,坎特迅速得以描绘。但是,这只能简单的草图,由于特征过于简单,坎特一下子画出了十几张图,数位警员在电脑上查找犯罪记录,不过
仍是一无所获。
萨姆兰把所有的警员挨个儿找过来,看看他们对这些图画有没有印象。只有米尔警官想起了他听一位线人说起过城里有一个绰号“观察者”的神秘人物,他可以轻易地跟踪任何人,即使
被察觉也有办法巧妙地脱身。这个线人还自称认识“观察者”,说他大约三十左右,没人知道他的确切年龄,也没有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他的化装术十分了得。不过有一件事是
可以肯定的,他时常出没在城西的黑手党巢穴。
关于这个形容,米尔只是一笑了之,他不能相信会有这种人存在,线人的说法也是前后矛盾。既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你又凭什么声称自己认识他呢?
萨姆兰不那么认为,他坚持认为有这个可能,世界也原本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找到这个线人!”萨姆兰、卡洛斯和米尔三位警官出发了,目的地正是城西的红灯区,那位线人在
那里为妓女拉皮条。
整个下午,沃勒都在等待着玛莎小姐,他上午已经推掉了这一天所有的咨询,认真地为给每位顾客带来的不便道了歉,他们当然也没有责怪这位平时认真尽责的医生。他就是专心要等她
,他要知道一切,而玛莎小姐正是这个关键。
安妮在楼下坐着,没有心情看那些小说。她只是静静呆着,等着失去马克的心痛慢慢平复。
电视里还在播放昨天发现尸体的重播,沃勒已经看过了一次,也就没有必要再看了。他想起了昨天没能看完的邮件,不知道那又有什么意义。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玛莎小姐的记录,第一个梦太过直接,几乎没有任何梦的掩饰作用参入其中,第二个梦又太隐晦,医生已现有的信息还不能解开这个梦。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沃勒医生,有客人。”安妮在门外轻声敲门,带进来一位四十多岁有些谢顶的男人。
“你就是沃勒医生?”来人很不客气地问道。
“是的,”医生打量着他,“有事吗?”
“呵呵,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联邦调查局的斯坦福。鲁夫,有些事情打算请教沃勒先生。”
FBI?沃勒不禁有些吃惊,他加安妮在楼下等他,还是礼貌地让了座。
“那么,探员先生,到我的诊所里来,想必有什么事吧。”
“啊,是的,沃勒先生,”鲁夫的眼睛落在了医生的左手上,略一迟疑,“请问,你的手有残疾吗?”
“是的,一种皮肤坏死病,幸而只是在手上,没有扩散。”
“我可以看看吗?”
“我想没这个必要吧!”沃勒加重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去。
“呵呵,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造成了你的困惑,还请谅解。请问你在这里开业多久了。”
“一年零几个月,你不会就是来问这个吧?”医生掏出烟盒,递给鲁夫一支,对方摇摇手表示不会。沃勒把烟点上,透过烟雾看着鲁夫。
“嗯,沃勒先生,别把我当作不速之客,我在萨姆兰警官那里听说过你。对你的精妙分析很感兴趣,才来拜访的。你年纪轻轻,眼光却很独到啊。佩服佩服!”
沃勒在他的话语里无法感到任何的敬佩,他必须小心地应付这个家伙。
“啊,哈哈,您言过其实啦。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个外行。鲁夫先生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各自都在绞尽脑汁地盘算着下面的话。
“哪里的话,沃勒先生,我可以看一看你的执照吗?”鲁夫不打算再兜圈子。
“您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你是觉得我非法经营?”
“不,沃勒先生,我只是听说你十分年轻就获得了IPPA的国际认证。说实话,我有点儿不相信呢。你可否赏脸?”
“啊,这样嘛,”沃勒拉开抽屉,既然对方提起,他也就没想过隐瞒,“反正我每次来要对初来乍到的来访者出示我的身份证明,给您看看当然也没什么的。”
“噢?那么你可是把我也当作你的患者了?”两个人又是一阵笑,鲁夫认真地检查这个证明。不错,这绝不是伪造的。上面也有沃勒的照片和真实姓名。
“啊,哈哈,你可真是了不起啊,是我见过最早能获此殊荣的,沃勒先生,你令我刮目相看呢。”
沃勒点点头。
“特别是这上面还有尊师莱瓦德的亲笔签名,他可是全球数一数二的精神分析师啊。”
“噢?你认识恩师的笔迹?”
“呵呵,我们也算是旧友,对于尊师两年前的不幸仙逝,我也深感悲痛。听说他是被一个中国人刺杀的,敢问沃勒先生,你可也是中国人?”
“是的。”沃勒平静地答道。鲁夫的眼睛在他脸上瞟来瞟去。
“噢?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呢。那么,沃勒先生既然是莱瓦德大师的弟子,想必也是精神分析一派的传人了?”
“我对精神分析怀有深深的敬意,不过,有很多来访者并不适合采用这样的方法,所以,我也不常使用。”沃勒把半截烟掐灭了。
“嗯,了解,那么说,你也一定熟悉催眠疗法了。你对催眠有何高见?”
“探员先生,这问题未免太大了,请您具体指出。”
“我的意思是说,在你催眠他们的时候,会不会有些奇妙的想法呢?”
“比如说?”
“比如说,加进一些东西。”
“我还没有这么试过,因为这有可能造成来访者无意识层面的严重冲突。”
“那么说,你是想过了。”
“对,我承认,我有过这样的想法。”
“很好,你很诚实,我进来之前,你似乎在看一些文件,是关于来访者的吗?”
“是的。”
“是关于谁的呢?”
“这属于保密原则,我想您应该知道。”
“啊,对不起,看来你是一个敬业的人呢。你想看看这张照片吗?这是昨天发现的尸体,我想你可能绝对有兴趣。”鲁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沃勒用左手接过。这是在水边发现尸体
时,鲁夫拍下的。
沃勒面无表情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又递还回去,没有作声。
“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呵呵,您可真会开玩笑,尸体被人这样毁坏过了,谁能认得出来呢?”沃勒反问。
“啊,说的也是,不过,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比方说,他来过你的诊所。”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是这样,嗯,我们在尸体的喉咙下侧发现了一只由内向外刺出的大头针,沃勒先生对此作何感想?”
这个线索很有意思,沃勒倒是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没有说。
“哈哈,你不知道吗?我考虑的可能是,这个家伙给什么人控制住了,我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他被人催眠了,然后就像吃糖一样的把这根针咽下去了。你觉得呢?”
“这未免有点太难了吧……”沃勒有一种被人洞悉了的感觉……
鲁夫探员走出了沃勒心理诊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照片。这家伙真不好对付,我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沾上他的指纹,结果被他躲过去了。等着吧,赛斯。沃勒,你这只“鸵鸟”,
我一定会查出你的真面目!(作者注,“鸵鸟”是美国人对隐藏自己身份的人的一种称呼,原因是:鸵鸟面对危险时总是藏头藏不住尾。)
“那个探员来做什么,他没有怎么你吧。”等鲁夫一走,安妮就表现出担心。
“不,没什么,安妮,放心好了。他认识我的老师,就算是来串门的。”沃勒抱住安妮,这叫她安心。
“那就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害怕。不过,有你在身边就好多了。”安妮在医生脸上深深印了一口。
沃勒看着安妮,把她抱得更紧了,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探员在移民总署的同行打来了电话,“喂,鲁夫探员,我们找不到你说的中国人。你能确定你要找的那个人叫赛斯。沃勒吗?”
“是的,至少他的证件上都是这么写的。”
“那么很可惜,我们的资料库里没有,这里有全美国所有移民的资料,但是没有他的,可能被什么人取走了。”
“你的意思是?”
“是的,军方和政府高层的一些秘密组织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档案。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出生在美国。”
那不可能,鲁夫之前打电话查到了苏黎士大学的波古尔兹利精神病院。院方证实,在1992年,确有一个名叫赛斯。沃勒的中国人作为莱瓦德教授的学生在这里工作过两年。之后他就自己
开业了。这里还保留着这个人的详细资料,上面记录他是1991年迁居这里,成为美国公民的。
鲁夫不肯放弃,又拜托同事查找指纹和身份记录,几小时之后。探员接到电话说,他要找的人的资料属于保密范围,FBI无权调查……
呵呵呵,真是越来越刺激了,赛斯。沃勒,你究竟是谁?
第二十五章 再见“龙手”
在一家名为“男人天堂”的旅馆门边,一个留着铁十字架形状发式的男人正在对着墙撒尿。他很满意地提上裤子,扭头看着附近几个来光顾的客人。他们慌忙把视线挪开。他觉得更满足
了,往地上啐了口痰,然后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旅馆。
在一层的柜台后面,一个矮小的男人正在低头看着报纸。他一双猥琐的小眼睛,蓄着胡子,脸上分明还挂着不久前挨打留下的伤痕。
这个男人听见动静,赶紧抬头招呼,“唉,这位……哦,是铁狼先生啊,今天怎么?”
“少废话,就你这张贱嘴招了多少打,还他妈的不长记性。”“铁十字”把一只香烟咬在齿间。男人赶紧过来点上火,一面满脸堆笑,“哪儿哪儿,我记着,记着,先生今儿是来快活快
活的吧。我给你叫上本店的招牌……”
“别叫了,那老货色!”铁十字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听说你们这儿新来了一个日本妞,爷想上她。”
“啊……这个……”男人面露难色。
“怎么着?你是想我不给你钱是怎么着!”“铁十字”每个月都要玩上两三回,不过也从来没给过钱。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跟您要钱啊,可是,她实在正在陪着客人呢,您看……”
“给那只猪五分钟的限制,赶紧给我腾地儿,要不然,我把他废了。”
旅店门口停下了一辆汽车,很久不见风光的红灯区里浓妆艳抹的妓女们蜂拥而上,当她们看清来人时就躲地远远了。有少数几个不识相的也被她们的同伴拉了回来,“别过去,那是警察
。”
“就是这儿了,那家伙只有晚上会在,照看他的肮脏生意。”米尔警官说。萨姆兰点点头,三位警官鱼贯而入。
那个矮小的男人从楼上下来,一脸倒霉相,看到楼上那个顾客倒是同意了,不过也不会付钱。他刚刚下到楼梯一半,一眼看见进来的米尔警官,回身就往楼上跑。米尔警官也看到他了,
往楼上追。萨姆兰和卡洛斯紧随其后,不过被“铁十字”拦住了。
“妈的活腻了,这他妈我罩着。”他喷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萨姆兰皱了皱眉,他无心理会嚣张的丧家犬。
“跟你说话呢,知道我是……”
“铁十字”没能把话说完,一只粗大的手捏住了他的双颊,他感到钻心的疼痛。
“滚!”萨姆兰冷冷地说了一句,把他扔在一边,走上了楼。那家伙似乎不甘心,抄起一只木棒,对着警官的后脑砸去,却不料手挥在半空中落不下去。卡洛斯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左
肘对着他的后背用力一戳,带着他的胳膊往后拧去。“铁十字”觉得膀子快要断了。卡洛斯不再理会,也上了楼。
楼上的男人女人,听到外面的响动有的探出了头,见两位警官冲过去,赶忙闪开。
拉皮条的男人顺着二楼外面的扶梯跑下楼,不时回头看看,米尔紧追不舍。这家伙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倒是省了警官的事。他从地上拎起那个男人,用力撞在墙上。
“Hi,雷恩,为什么见到我就跑啊?是不是你又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呢?”米尔用左臂有力地抵住那家伙的背。
“不是,不是,警官,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做我的生意。您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雷恩苦苦哀求。
“呵呵,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的。雷恩,放聪明一点儿,今天可是三位警官一起来找你的。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会拧下你的头。”
萨姆兰和卡洛斯也赶到了。
“你叫雷恩?如果你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会给你报酬的。”萨姆兰靠过去,手里拿着一百美元。
雷恩低头看了一眼,马上说:“警官,我,我可是在这儿做生意的,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老是多嘴多舌肯定会被他们宰了的。哎呀哎呀,米尔警官,你轻一点。”
“听好,雷恩,我只想知道‘观察者’现在在哪儿,他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就这么简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我听说你见过‘观察者’本人。”
“我他妈哪儿见过他呀,像他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啊!”
“别骂人,雷恩,”米尔把他的头再次撞向墙壁,“这么说,你这兔崽子是在骗我了,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啊,啊,我说我说,我是见过他,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他的真面目呢。他有时候会来这里,但是,从来不玩儿女人,就这些了。”
“就这些?”米尔警官掏出了手枪,对着雷恩的头,“看得出来,你在说谎,雷恩,听着,我再加一百美元,如果你还是不说……”
“好,好,我说,我听说他最近在调查一个中国人,真的,就这些,上次他来的时候这么说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中国人?”萨姆兰一惊。
“是啊,是啊,是个中国人,他说是受人委托帮忙调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了,警官,松开他吧,他就知道这么多。”三位警官听见背后的声音,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整套白西装的男人。在他开口之前,谁也没注意他走到他们的身后,他走路不带一点声音。
“这位是萨姆兰警官吧,我的老板有请,请这边的两位警官也一起跟我来吧。”白西装男人说完话,转身就走。萨姆兰冲他们点点头,米尔松开了雷恩,不过没有把他说的一百元给他。
雷恩摸了摸头上的伤口,捡起了萨姆兰给他的美元,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四个人从“龙手”餐厅的后门走上了二楼,路加正坐在那里等他们。
“啊,是萨姆兰警官啊,快请坐下吧,还有那边的两位。”路加居然站了起来,白西装退出去了。
“是啊,久违了,路加先生,你看起来又老了不少。”萨姆兰倒也不客气,不动声色地坐下了。两位警官也跟着坐在旁边。
“没办法,岁月不饶人呢。几位警官这么晚来访,我已经听说了,不知道几位警官用餐了没有?”
“不必客气了,路加先生,我们来这里是有点事情。你知道一个叫做‘观察者’的人吗?”
“啊,我知道他,我们有时候会从他那里获取信息,不过我没有见过,他从来不出现在我们面前。听说这边一个叫雷恩的渣滓但是有幸跟他说话。你们找他有事吗?”
“这关系我们一个大案子,听说他最近活动比较多。”
“这个我倒也是听说,他前几天来过这边,有人说他在查一个中国人,不过具体查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您还知道别的什么吗?”
“我倒还是听说他对你们警方的一个案子尤为关心,我们有个手下人那么说的。他也是见过‘观察者’的一个人,不过很不幸,他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死了。被一个中国人杀死了。当然,尸体我想办法处理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上。”
萨姆兰马上联想到昨天午饭时看到沃勒医生脸上的伤痕。不过他也不能完全相信路加的话。
“那个中国人的手法也相当可以,硬是用一把小刀轻松割下了他的头。”
这里有一个矛盾,如果医生有那样的手法的话,干嘛会弄得那样伤痕累累呢。不过也可能,那个中国人不是医生,这只是一个巧合。
路加仿佛看穿了萨姆兰的怀疑,接着说:“警官,请你相信我说的话。我一直想做一些事还你的人情。”
米尔和卡洛斯听了不禁茫然,萨姆兰知道路加指的是什么。
“13年前,你破了那个案子。当然,我很希望你能把那个凶手交给我处理。不过希望归希望,我也知道你不可能那么做。可是,你终归是抓到了凶手,小女也就算是瞑目了。”
“对令媛露西亚小姐的被害,我深表遗憾。”
“是啊,那个混蛋杀了我唯一的最爱。”路加先生说到这里,不觉神色黯淡,“我确实是个无恶不作的人,可是,露西她是个好孩子啊,她那么可爱。我的老婆早死,我唯一的寄托也就
是她了。没了她,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那个该死的家伙!”他脸上又现出愤怒。
“听说最近又出了连环杀手,警官,这可还是要看你的了。”
离开“龙手”,路加保证,一旦有了“观察者”的消息,会立刻通知萨姆兰,萨姆兰对这句话也不抱太大希望。三个人,走到车子附近,看到了站在阴暗街角的两个孩子。大一点儿的是
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子,小一点的是三四岁的男孩子。女孩子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刚刚挨了打。她紧紧拉着弟弟的手,两个人在阴冷在天气里打着哆嗦,萨姆兰走了过去。
“喂,喂,萨姆兰,你干嘛去呀。那就是一些小乞丐。别给他们钱,他们就是一些小骗子。”米尔叫着。
“我没见过这么小的骗子,来,拿着,去买点儿吃的吧。”萨姆兰温和地看着两个孩子,摸摸他们的头。
“哎呀,你这个人就是心眼太好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他们每天都在这里的……喂,喂,卡洛斯,你怎么也……真是的,晚饭只好我来请客了,真是的!”
“我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骗子。”卡洛斯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走,跟叔叔吃饭去。”
“你们真是的……受不了!”米尔一边嘟囔着,却也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