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淡水湖也是波特兰市最大的淡水湖,是全城饮用水的出处。位于城市西郊,湖的另一边已经延伸出波特兰市的管辖边界。当两位警官赶到时,看到那里已经有两名警员正在检验尸体
,鲁夫也来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穿着坎肩、皮裤和长胶靴正在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走近看,那位老人有着健壮的身材和发达的肌肉,脸比实际年龄也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萨姆兰知道湖边有一些巡逻人员,他们的年轻得益于经常运动。
“做晚上下了大雨,我就担心会有人出事,”这个管理员开始重新给两位警官解释,“啊,我忘了说了,我叫彼得,是这个湖年龄最大的巡逻员。这个湖畔经常会有些年轻人来郊游的。
我们的工作是提醒他们注意不要往湖里乱扔脏东西,不过还有一个任务是保证来访游客的安全。这工作说起来简单,干起来就不是了。您看看这边,这里到处都是软泥,一不小心就会滑
进湖里。这里的水质很好,水草也不太多,但是,这里淹死的人很多呢。特别是在闸底,我们每年都会发现好多尸体,哈哈,当然,有些是被扔进去的。”
“你们也看到了,这湖很大,我们要转一圈会花很多时间。如果在道上开车,又不能及时发现水边的情况,所以,只好用船。”巡逻员指指手边的汽船,“喏,就靠着这家伙,好了,我
继续说,昨儿半夜上下了大雨,我们在晚上也转了一圈,好像没有人。不过白天我们还要在查查有没有遇难者。我往远处走了点儿,看到湖边有个地方聚集着大量的鱼,我有些奇怪,就
把船开过去,我都不用把鱼群赶开就看到了那颗头,噢,真够反胃的。”
两位警官走过去,卡洛斯只看了一眼就用手捂住了嘴,萨姆兰也觉得胃里的东西开始往上反。
这具尸体不知道被泡了多久,鼓胀得好像一个巨大的肉球。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没有脸皮,血肉被水泡得发了白。更为可怕的是,经受了鱼群的啃食,脸上没有了右眼,只剩一个血肉
模糊的坑,多处肌肉也丝丝拉拉,有的地方还缠着水草。由于脸皮被人剥落,加上水的浸泡作用,颞页两侧的皮肤向外翻着,连带着一些翻转的肌纤维簇,使尸体的头活像一只巨大的海
胆。在这个巨型海胆上面还有一些小动物——蛆,它们受到了惊吓似的从尸体空空的眼洞里冒出来,贪婪举行着一次盛宴。
尸体的下腹部有一个血窟窿,说明这里是最先的受创点。那些湖里的食肉鱼应该就是被这里和脸部扩散出来血液吸引过来的。这里被啃食得更为严重,肠子露在体外。看样子有人对着他
的命根子开了一枪。
鲁夫一脸疑惑地看着这具尸体,他慢慢蹲下来,戴上手套。轻轻扒开尸体的下牙床,整个下颌就“卡”的掉了下来。卡洛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吐到了草丛中。鲁夫把两个指头伸进尸体的
食管,取出了一只大头针。萨姆兰明白了,他刚才也看见阳光照在尸体的喉咙上依稀有一点反光。
鲁夫把这个大头针捏在手里,却依然显现出难以理解。萨姆兰想了想也就理解了。这个大头针是自内向外穿出的,那么它是怎么存在在尸体喉部的呢?不可能有人让你把手伸进他的喉咙
,就算他很想,你的这一动作也会激起他的反射行为,他会不住地呕吐,直到你的手都脏了,你还是办不到。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简直就像,他自己把它吞下去的……
尸体连并奇妙发现的大头针都被送回警局,彼得开船带着两位警官和鲁夫探员一行四人赶往发现尸体的地点,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喏,就是这里了。”巡逻员把船停下,指着岸边。
“能不能再靠过去一点。”
“当然可以。”
湖边的这个地方有一个窝儿,尸体就是被摊在这里的。由于没什么人会到这个交界地来,它不知被搁了多少天。看来随着下面造成的水面上涨,这个尸体的上半身被进一步推出来,才造
成蝇能在裸露的伤口上面产卵。
没有脚印,这是必然的,有脚印被这几天的雨一淋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岸边的上面就是车道,任何人都可以开车到这里扔下尸体。所幸的是,尸体被发现了。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萨姆兰知道,他们还是没有线索,这几天连报告失踪的人都没有,谁会来认领这具尸体呢?这显然不是玛莎小姐说的迪亚特,他的凶手完好无损。
刚刚拐进路口,萨姆兰就看到警局门口又被围个水泄不通。那个彼得一定正在数钱吧。警官干脆直接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三人下了车就直奔琼斯博士的工作室。
“瞧你们给我带来的好东西,”琼斯一见他们就没好气,“看看这儿,”博士指着尸体的喉部,“这里被锐利物刺穿,虽然被水泡得模糊不清,但它无疑还是存在的。它的穿出口很细小
,可能就是那个大头针造成的。它是斜向下刺出的,就在这个肿得好像高尔夫球的喉结下面,喂,你们过来看看。”鲁夫和萨姆兰围了上去,卡洛斯把脸扭下一边,刚才那个已经够他受
的了。
“有一点叫我困扰,你们看看,如果这是人为塞入,那么一定该造成食管上口的伤害,但是,很可惜,没有。那么,如果是吞咽困难造成的,这个大头针应该从下膛刺出,也不该在这里
。这个位置表明不论是别人强迫还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总之是他自己把这根针咽下去的。但是,进入食管之后,大头针应该继续顺行,为什么会扎出来呢?我唯一的猜测是,就在这个时
候,有人开枪了,并且打在下腹,这一下造成了一个震动,震动的结果使得这个大头针偏离原位置刺破了组织。并随着死后的僵直,被牢牢地锁在了这一位置。世界真奇妙,我不知道这
是怎么做到的。”
“他开了枪然后割下了他的生殖器?”
“不,不是,这一次面具杀手更加精纯了,他假人之手办了这件事。”
“你是说,那些鱼……”萨姆兰不相信地睁大眼。
“是的,是那些鱼,别这么看着我,叫人难受,警官,看看这些参差的创口,正是那些鱼把这家伙可怜的宝贝啃光了。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的这主意。”
警官和探员都无话可说了。
“对了,萨姆,派两个人再去那个地方,把地图给我绘制一份,我还要当地的水质采样,另外叫管理员提供那里昼夜的温度和这段时间的降雨量,嗯,还有尸体发现地周边的土壤,那边
上可能还有这些活物。”博士边说边摇晃着一个小瓶子。
“做什么?”警官不解地问。
“我无法判断这具尸体的准确死亡时间,我要把那些样本连同这些小家伙给我的朋友看看。”
萨姆兰看清楚小瓶里装的是一些蛆。
“那家伙是美国首屈一指的法医昆虫学家,也是‘肮脏一打’的创办者之一。我想他会有办法的,不过你要等上两天了。”(作者注,‘肮脏一打’是美国国内成立的第一个非官方的法
医昆虫学研究组织,因为他们的工作使绝大多数人觉得恶心——收集尸体上的昆虫特别是苍蝇和甲虫这类食腐动物的成虫和幼虫——进行研究而推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故而他们戏成自
己为‘肮脏一打’,他们最初的成员也正好是12个人。目前这些最初的成员已经成为这一开创性工作领域中的核心人物,成为司法医学最重要的补充力量。)
能远离解剖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令卡洛斯觉得人生无限好。萨姆兰去安排警官采样,他和鲁夫坐在凌乱的桌边,探讨各自对案情的理解。
两个人考虑的重点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杀手是怎么对被害人进行伤害的。无论是之前发现的四具尸体(特别是那个职业杀手“白牙”)还是今天的水尸,其共同的特点是,被害者再死
前毫无挣扎迹象。并非都是一枪毙命,但是,他们也不反抗,而且他们都像着了魔似的跟随杀手到了一个隐蔽的场所任人宰割。这一次的吞咽大头针行为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这里面究
竟发生了什么?
“嗯,就像一个长着天使脸孔的恶魔,直到杀人时才露出本来面目。”卡洛斯感叹一声。
“不一定,也许有人能做到,”鲁夫低着头继续说,“就像催眠,或是其他的方法,他们都能对人进行控制,问题是什么人做的,他又如何催眠他们。”
“催眠?”卡洛斯重复着……
※※※※※
幸福的安妮(爱情)
周四的下午是没有病人的,沃勒医生得以安心地把一周需要用的稿件打完。
安妮还在楼下陪着久子小姐,她们在聊着爱情小说。沃勒用笔记本电脑登上网络,打算看看这一周有什么邮件。
第一封邮件是他在中国的友人发来的。能记得真不错,他没有搬家,电话号码也没有改变。十年了,沃勒想起这个旧时友人,不觉笑出了声。他想起他原来胖胖的,脸老是红红的,即使
大冬天也只是穿着一件衬衫。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有时间真该回去看看,都十年了。
这位中国朋友发来的邮件上说有一份文稿请他帮忙翻译,是关于吸血鬼的旧时宗教文献。
沃勒把附件下载,打开这个WORD文档,不觉一阵皱眉。那上面竟是一些古老的语法。(作者注,在中世纪及以前的语法和我们现在是有很大区别的,有些单词的拼法也是不一样的。有一
个有趣的特征是,我们现在说“the ……”表示这个什么什么,但是,那个时代要说“……the”)
医生打开看到第二个邮件,咦?这是从他自己的e-mail地址发出的?沃勒原以为是个网上广告,打算删除,不过他注意到这个邮件的主题是一个小小的齿轮图标,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点击邮件,屏幕暗了下来,真是莫名其妙。正在沃勒打算重启机子的时候,电脑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齿轮,几乎充满整个屏幕。这个齿轮慢慢地滚动着,滚动着,不一会儿,屏幕再度
暗了下来。在亮起来的时候,上面出现了一行行英文,这些英文在不断向上滚动,沃勒阅读这些英文。
它的意思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爱沙尼亚童话。一个受人欺凌的小孤儿丢了牛,不敢回家,于是一路流浪,精疲力竭而入睡乡。他一觉醒来发现口里有水滋味甚好,他头却见
一个灰胡子老人立在跟前,正在给牛奶瓶盖盖子。呵呵,那个时代就有牛奶瓶了?沃勒饶有兴致地继续看下去:老人告诉孩子,要不是我碰到你,这管保是你睡得最后一觉,因为我发现
你时,你已经半死不活了。然后老人问孩子是谁,所向何处。小孤儿以实相告,并叙述昨晚挨打的经过。老人道,“我的孩子,你的命运不比别的孤儿好,也不必别的孤儿差,我无房无
产,无妻无子,不能继续照看你,但是我可以送你一个好注意。”老人让孩子继续赶路,一路向东,七年之后,他将会……
“医生,医生,乔纳森先生和久子小姐要告辞了,你也出来送送吧。”安妮小姐冲楼上喊着。
“噢,”医生赶忙跑到楼下。
“恭喜你们啊,什么时候喜结良缘,别忘了请我这个老头子喝喜酒啊。”乔纳森先生和蔼地笑着说。
安妮红了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睛偷偷瞄向医生,沃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一定一定。”
久子也再次道了喜,扶着乔纳森先生走了,马克在后面跟着。
沃勒抱着安妮亲了一口,叫她在楼下等一会儿,自己上去收拾一下马上下来。
医生再次打开电脑,最后的一行话已经滚到屏幕上端:于是孩子用剑刺死了那个人,捡起了圣杯,成为了万邪之王……
这,这是什么意思?屏幕重又亮了起来,沃勒紧张地注视着,却发现这封邮件从电脑上消失了……
卡洛斯不到五点就下班了,这是他来到波特兰市警局以来下班最早的一次。
萨姆兰照顾他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觉,现在他们毫无办法,只有等着夏威夷那边琼斯的朋友判断出死亡时间,才可能有所行动。另外还有一重无奈是:记者们盘踞门口,警方的任何调查
都会引得他们蜂拥跟随……
卡洛斯换上了便装,坐在车子里。回家吗?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做。其实,我可年轻的卡洛斯是有一个打算的,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鼓足勇气拨打了卡莱尔小姐的电话。
“卡洛斯警官?”卡莱尔小姐显得有点儿吃惊,但是,她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当然他不忘加上一句,“一定要带着小埃迪。”
卡洛斯专门挑选了一家没有电视的餐厅,这是有原因的,他可不想电视里转播的新尸体叫卡莱尔小姐联想到他令人稍有不快的工作。这里的格调不错,人也不多(这段时间本来人就不多
,很多餐厅关了门,就像……就像现在的北京……)。
卡洛斯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身材高挑,轮廓明显。他的一头天然的白发,加上宽实的下颌凸现出成熟男人的味道。他有一个笑时就会现出来的大酒窝,也很可爱。要不是他有那么点儿
工作狂,他早可以女朋友成群了。这也有另一个原因,卡洛斯还没见到过像卡莱尔小姐这么令他着迷的女性呢。
在城市的另一边,在安妮小姐温馨甜蜜的小家,沃勒和安妮分坐在一个小桌的对面。桌上摆着红酒和安妮亲手制造的甜食,两个人望着窗外渐渐黑下的夜色,点起了一只蜡烛。昏昏的光
映射这两个人影,慢慢弥漫开来。
沃勒不说话,安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几许紧张,而更多的是期待,那期待,叫安妮红了脸,她在想什么啊。她想他……
“安妮,”沃勒开了口,“听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对,对,就是这样,加油啊,医生!
“我,我没有记忆,我有十年的时间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我想我该叫你知道这些。但是,安妮……如果,如果我曾经是个杀人犯,你还会跟着我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安妮不相信的盯着他。
“你愿意看看这个吗?”沃勒慢慢褪下左手的手套……
卡莱尔小姐化了妆,淡淡的妆,妩媚动人!在浅藕荷色套装的包裹(我现在都不乐意再用这个词儿了……)下,显现出令任何男人都魂飞魄散的成熟女性魅力。卡洛斯看得出了神,卡莱
尔也很紧张,倒是小埃迪若无其事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伤,好奇地看着妈妈和这个白色的叔叔。
“噢,我,我很抱歉”卡莱尔有些结巴地说,“我,第一次不应该对你们那么凶,我只是……”
“啊,啊,没事儿的,有人比你凶得多呢,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洛斯急急忙忙地辩解着,“啊,不,我是说,呵呵,真的没什么。”他开始傻笑了,这个可爱的家伙。
在安妮小姐甜蜜温馨的二楼,两个人在床上颤动着、喘息着,他们温柔地爱抚着对方。安妮的话使沃勒忘记了他的左手,忘记了他的过去,忘记了爱沙尼亚童话,忘记了了一切一切。在
这个时候,他只想爱她——这个深爱他的女人,只想永远留下这份幸福。
十分钟以前,安妮小姐知道了一切,她轻轻来到他身畔,拉起他的手,带着泪水在他的脸边低低耳语,“亲爱的,那都不重要,我要为你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
第二十三章 宠物公墓
2003年3月24日上午9时,玛莎小姐正式提出辞去工作,她的老板不无遗憾,他保证,如果玛莎愿意,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再回到公司工作。对此,玛莎的反应冷淡,她不置可否,带着冰霜
般的面容离开了。
玛莎连续作者恶梦,这些恶梦出了隐晦的内容表达之外,都还有一个不灭的主题:迪亚特和没有脸孔的人总是出现在梦境中,这另她深深恐慌。
她不承认艾利的死,每天早上她醒来都会习惯地摸向身边,但是那里出了莉莉西雅就是空荡荡的床铺。她会趴在那里哭,直到泪水浸湿艾利的枕头。她仍然经常向安东尼先生和莉莉西雅
提起艾利,他的好,他的笑,他的温暖,她无法忘记他。安东尼先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只是认为,如果这个女孩儿继续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发疯的。
莉莉西雅的电话一小时一个,她甚至都不敢再劝说玛莎去看心理医生,她只是竭尽所能,试图安慰她。
她没有再提起沃勒,反倒叫玛莎更想去找他。这正是人类思维的奇妙之处。玛莎没有疯,也不是否认事实的那种女孩儿,她只是,只是不习惯生命中没有艾利。她知道正面临崩溃的危险
,她知道自己应该找个医生。
玛莎不用为生计发愁,她和艾利为购买房子和结婚攒下的钱足够她生活一段时间。她为此辞去了工作,她希望专心看病,能够最快地得以治疗。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艾利先生的汽车虽然已被警方送回,但是玛莎不愿意动它,她坐着记程车来到沃勒医生的诊所。那是上午10点。
在诊所的接待室,她没有看到可爱的安妮,有一个黑头发的黄种女人呆在那里,她自称社角久子。
玛莎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神色黯淡,眼圈红红的,仿佛刚刚哭过。她问她医生在哪儿。她的回答是医生整个上午都不会接待病人,带着安妮小姐去了宠物公墓,因为,忠诚的马克死了—
—乔纳森先生的爱犬——马克死了,它被人用枪打死了。
是的,马克死了。沃勒医生站在那座小小而精致的坟墓前,双手捧着一束鲜花,他把它放在那里。然后退在一边,轻轻搂住止不住泪水的安妮,她在他的怀里,她仍很伤心。
乔纳森先生跪在马克的坟墓前,不觉老泪纵横。它是他多年来唯一的同伴,朝夕与共的同伴,它就像他的亲人。但是它却被人残忍地开枪打死了。
乔纳森昨天在久子小姐的陪伴下,习惯地带着马克散步。大概是由于两个人边走边聊吧。马克不习惯这样缓慢的步速,它在前面跑着,不时又跑回来在两个人的腿间穿梭着。因为乔纳森
先生头一天没有休息好,这次的散步提前的结束了。但是马克决定自己出去多玩儿一会儿,这也没什么的,乔纳森先生同意了。
马克一直没有回来,两个人起先都没有注意。晚上十点的时候,久子小姐出去找了一圈却往然而归,乔纳森先生着急了。他给沃勒医生打了手机,他们那时候还在床上,但是听说马克失
踪了,两个人赶紧开车出来寻找。他们找到了马克,但,那是它的尸体。它躺在那里,毫无声息,身上有一个大洞,边上满是血。
马克很想留下讯息,很想告诉医生它和他即将面临危险,可是,可怜的马克没能做到。马克去了小埃迪的家,但是,没有人在家,它就跑向医生的诊所,那里也没有人。马克很失望,它
想,那就回家吧。但是,它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是那家伙!马克想,他就在附近。马克循着气味找过去,它看到一辆汽车停在那里,车上的男人看到它,下了车。就是这个混
蛋,就是他,他想要干什么?马克不理解人类的残忍,不理解手枪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残忍武器。它只想保护它的幸福,保护它的家,保护它的朋友们。它冲了上去,但是,枪响了。马克
无力地倒在一边,它的头无力的耷拉着,重重的喘着气。过去的一幕一幕在它的眼前浮现,它不想就这么死去,它喜欢他们,但是,这个它也做不到了。它盯着那个男人丑陋的笑容,身
体慢慢变冷了,它的眼睛混浊了……
枪响了,没有人出来看看,即便他们可能救得了马克,甚至看到那个人的面貌。遗憾的是,没有人那么做。如果叫他们知道死了的不过是一只狗,他们更会有理由不屑一顾,这年月,人
都管不了,何况一只狗!
可怜的马克很想留下讯息,很想告诉医生它和他即将面临危险,可是,可怜的马克什么都做不了了,它,死了……
沃勒有理由自责,来人决不仅仅是为了杀死马克。他是冲着自己来的,马克是一个阻碍。那些因为安妮而暂时忘记的线索重又浮现出来。他要找出那个人,他要杀了他!
乔纳森先生同样很清楚这点,在医生被人抓起来那夜,他就预感事情即将发生。他站起来,用手帕擦了擦眼泪,他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他现在唯一的责任是要照顾好安妮,其他的一切
都不重要,他不能用愤怒和杀意掩盖一切。
沃勒深为感动,他说得对,他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许他们不是一个人,也许是他在做杀手时候的那些同伴或敌人,他们来找他了。此刻,他必须镇静,他必须承担责任。
他们正要发动汽车回家的时候,公墓管理员向他们跑过来,“沃勒先生,沃勒先生,方便的话请来一下,我们公墓的老板找您。”
“找我?”沃勒嘱咐两个人好好呆在车里,自己去去就回。
医生跟着管理员走到目的的最里面,这里有一栋二层的白色小楼。管理员推开门,示意医生进去。医生走进去,房门被带上了。
他看见大屋的角落,一个女人正背对他看着电脑。她穿着露背的黑色紧身衣和一条黑色紧身裤。淡黄色的长发在背后随随便便的一扎。
她听到他走进来,便转过身。她前面开胸很低,露出白嫩非满的半个胸,她的容貌很好,脸上带有高贵的气质,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她盯着他看了一阵,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他
跟前,继续看着他,她拉着,叫他坐在沙发上。
“赛斯。沃勒?这个名字很不错,要来点儿什么,鸡尾酒还是……?”她终于开口了。
“不了,谢谢,你找我有事儿?”医生看着她的眼睛。
“你和以前一样,总是来去匆匆。”女主人款款一笑,也倒不在意。
“这么说你认识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有事吗?我的时间有限。”
“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冷漠,啊,沃勒,沃勒医生,我是想如果你需要什么特殊服务的话……”
“很抱歉,”医生站了起来,“我对那个没兴趣,我要走了。”医生转身向门外走去。
“呵呵,”女主人笑了,“你误会我了,我确实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不过我在这里不卖身。我是说,你找我该不会只是埋葬你的宠物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沃勒转回身,再次审视这个女人,不认识,确实是不认识,抑或是,想不起来……
“得承认,我永远搞不明白你。你到底有多少身份,有多少名字呢?不过这不重要,也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互联网上唯一的女王,你可以称呼我‘那加’。”
“‘那加’?”
“是的,想起来了吗?我们多次做过交易的。当然,我不是每天都呆在同一个地方,你不也是吗?”女主人咯咯笑着,“不过,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迷人。”
“你最近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你总是喜欢这么强硬的质问,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这样的硬派男人。这个问题,我想我很清楚的记得,是在两年前。”女人把一条腿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