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脑海中的第二个可能,简洁明白了孙刚的意图是什么。
“你还是在怀疑教授和这个案情有关?”简洁没有说第二条可能,而是突然问起了这个。
孙刚点头承认。“你也一定想到了,这第二个可能就是: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如果是两个凶手的话,那就容易解释了。这个案子就是另外一个凶手单独做的。睡袋下方有很多擦痕和刮痕,是因为这个凶手是拖动着尸体。而前两次,凶手是两个人,他们一起抬着尸体,所以睡袋下方没有什么擦痕。”
说完,孙刚看着简洁,缓缓道:“而如果两个凶手的推断成立的话,那么教授还是有嫌疑的!”
简洁刚要开口,徐爱军已从远处大声招唿着她。简洁看过去,看徐爱军旁边有好几个女学生,应该是张怡冰的同学来辨认尸体了。
“过会儿再和你探讨。”简洁对孙刚说完,向徐爱军的方向走去。
正这时候,手机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简洁掏出手机看过去,竟是关毅打来的。
难道教授又有什么事情了?
简洁忙接通电话:“怎么了?”
“我要找你单独谈关于教授病情的事情。”电话里传来关毅兴奋又有些紧张的声音。
“教授出意外了?!”简洁焦急地催问。
“那倒没有,我刚给教授做了催眠治疗,他现在在包房那里睡觉。”
教授没问题,简洁的心就放下了。正要再问,徐爱军已经又再向她招手,原来那几个女学生远远地看到尸体现场就紧张地又哭又退的,徐爱军正忙着劝说她们,想必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我这里很忙,这样吧,你到警局等我,一个小时以后我就回去。”简洁匆匆对关毅说。
“那,那好吧,我这就去找你。”当电话里传出关毅的声音时,简洁已经向徐爱军那里跑去了。
她没有过多注意关毅的声音里带着的兴奋和焦急。因为在此刻,简洁的心思全扑在了这个案子上,最让她焦急的是眼前这几个魂不守舍没法配合的女学生。至于关毅所说的教授的病情,缓一缓没有什么大碍的,毕竟教授现在还安稳地睡着。
三十七
“你不做警察能当导演。”在去张怡冰公寓的路上徐爱军对简洁说。刚才那几个胆战心惊的女学生被简洁几分钟之内就调理得十分配合。
“呵,我当导演?我倒是看那几个女学生以后会是很好的演员呢。或许搞这行业的人天生就很很容易投入吧,不过我是受不了女孩子遇到事情就哆哆嗦嗦的样子。”简洁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挂着笑意。因为刚才的辨认工作十分顺利,没过十分钟被害人的身份就查清了。
——“这应该是张怡冰!她前两天刚在美容院做过美甲,回来还特意给我们看的,说这个美甲式样很特别。这个女人的美甲和张怡冰的一模一样。而且身材什么的也都一样。”
事不宜迟,简洁留下几个人继续进行取证和确认身份的后续工作,自己则和徐爱军驾车直奔张怡冰的公寓。
有的事情很有趣,就像我们时常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有意外的情况发生一样,当简洁在张怡冰的公寓里检查刚刚结束的时候,手机又响起了。
电话里传出的是教授的声音:“简洁,你知道关毅的其他手机号码?”教授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煳煳的,像是刚睡醒。
“其他的手机号?他就一个啊。怎么了?”简洁奇怪地问。
“关毅没在我这里,可刚才他说要我在这里等他,我现在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给他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却关机了。”
“哦,关毅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找我有点事。你怎么样了?”简洁担心教授一个人又会心神不定。
“我刚睡了一会儿。那你告诉关毅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出去转转。”教授说道。于其中充满了惆怅和郁闷。
简洁禁不住摇头,她觉得现在余笑予真象个任性的孩子。“笑予,你还出去转什么,快回家好好休息吧。要不,你在茶楼等着,一会儿我让关毅回去陪你。”
放下电话,简洁面露不悦。
“这个关毅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这个时候把教授撇下来找我?”简洁心中牵挂着教授,又试着打了一遍关毅的电话,如余笑予所说处在关机状态。
“你和关毅约好见面了?”徐爱军问。
“是啊,约好在警局门前。”说着,简洁看了一下手表。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我们这里的检查也快结束了,我带人在这里收尾,你就先回去好了。”徐爱军理解地催促简洁。
简洁看了看张怡冰的房间,点头应允。在这里彻底检查了一遍,结果什么发现也没有,只剩下对周围房客的调查取证,有徐爱军负责继续检查,也足可以放心的。
警局门前,历来都是停着许多车的,而今天简洁却觉得门口停的车格外多。
这是她的错觉,因为当寻找人或什么东西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觉得阻碍扰乱目标的事物太多。简洁找了两圈也没发现关毅的车。
“说好了这个时间,去哪里了呢?”简洁着急地想着,不停地看表。
案子缠人,教授也在那边孤零零地待着,关毅莫名其妙地说要来,可又见不到人影,电话也始终关机。
“笑予,我这边没等到关毅,可能他临时有事请吧。你自己先回家好好休息吧。”简洁无奈之下再次给余笑予打了电话。
“我在黑石礁,在这里我能安心一些。那个家我不回去,会有人害我的。”电话里传出教授平静的声音。可这平静的声音却让简洁突然觉得心寒。那感觉就好像看到一个平时总是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孩子,却突然间安静地在家里看着书,总是会觉得古怪和不对劲。
“我马上就过去,你千万别走开!”简洁说完,急忙发动汽车直奔黑石礁。
简洁如此着急,固然是想尽快安顿好教授,但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刚才和孙刚研究睡袋而引出的凶手人数问题让她也想尽快见到余笑予,她打算在这个时候再近距离地感觉一下。
在黑石礁那块最大的礁石上,余笑予凭海而立。似乎是被海风吹得背竟微驼,孤单之中更显苍凉。
简洁走过去,轻声招唿教授:“你怎么又来这里了?你昨晚都没休息好。再者说,这个地方……”
简洁说到此处,有些说不下去,而教授也在此刻转头微笑,但眼中却是无限伤感。
“以后不来这里了,今天再过来看看而已。”余笑予幽幽说道。
简洁一时没明白余笑予话中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可余笑予微微一笑却没解释,反而道:“简洁,米兰在你心中是什么样子?我是说经过去年的事情以后。”
简洁不知如何开口,想笑,却更笑不出来。确实,时常她也问自己,米兰在自己的心中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残忍地杀害了人,应该在心中憎恨才是,但是想起她的时候却总有一种悲哀怜悯的感觉。
海风猛烈地吹在简洁的脸上,吹得眼睛发涩,然后又像吹进喉咙,让声音也显哽咽:“别想这些了。她已经不在了,最好的方法是彻底忘掉她。就当那是一场恶梦。”她对余笑予说,其实也是对自己说。
“或许吧。”教授盯着海面,眼睛一眨不眨,那一刻仿佛是座雕像。“我不恨她,在当时我恨她,这以后我也恨她,怎么会那么残忍地杀人。可是现在我不恨了。”
简洁吃惊地看着教授,刚要开口,教授却对她摆了一下手,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这个世界上丑恶的人和事情太多了。许多人道貌岸然地生活着,他们没有杀人,可是做的事情却比杀人还要残忍。他们高尚,她们美丽。高尚得让我们有顶礼膜拜的感觉,美丽得让我们以为见到了天使。”
余笑予撇了一眼简洁,又接着说道:“只可惜,那些都是面具。他们高尚的背后是阴险欺诈,美丽的背后却是下贱无耻。你看到他们在公众面前侃侃而谈,大捐义款,可看不到的是他们手上沾的血。你看到那些风姿绰约的女人,那些纯洁无比的面容,可看不到她们出卖身体、出卖灵魂,甚至出卖别人时下贱的姿态。”
说完这些,余笑予反而笑了,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如同洒在海面上的色彩一样,阴阳不定。
“可是他们却有滋有味地生活着,比任何人都活得幸福。他们可能没亲手杀过人,但他们手上的血不见得就有米兰少。可他们却幸福着,你知道为么吗?”余笑予又笑了一下,不过是嘲笑。余笑予不是要简洁回答,因为他马上就又开口了。
“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触犯法律。或者说,法律管不到他们。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情。所以有这么多的人间的败类可恨,我已经不恨米兰了。米兰杀人应该罪有应得,但他们其实更应该悲惨地死掉!”
简洁听着,教授的这番心声让她忽然间浑身冰冷。而一阵狂风吹过,简洁更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但当寒颤过后,映入简洁眼帘的却是教授一脸痛苦的模样。
“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忽然间感到自己变了一个人。”他如梦方醒地看着简洁,不是美梦刚醒,而是噩梦过后的神情。
“天啊,教授的大脑到底怎么了?”简洁郁闷地想着,正准备开口安慰,教授突然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简洁看到教授的手机正震动着,原来是来电话了。
“你在哪里呢?我想你了。”
简洁听出,电话中传出的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三十八
女人打给教授的电话自然是不便听的,虽是好奇,但还是要闪到一旁。看到余笑予挂断电话,简洁才从远处走过来。
“回家吗?”简洁看到余笑予整理了一下衣领,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
“我不回凤舞别墅的那个家。”余笑予默然道。
“你不回那个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另外的家?”简洁笑着问,想让气氛轻松一下。
“是的。”余笑予竟肯定地回答。
“你是不回家还是有另外的家?”简洁惊讶地问。
余笑予笑了一下,不过是尴尬的笑:“是的。”他又肯定地回答了一遍。
“凤舞别墅我不想再回去了,因为那里到处是米兰的影子。我看到任何的一件东西都能想起米兰。床、沙发、书房的每一本书、厨房的每一个餐具,每一样每一样,都会让我联想起米兰!简洁你知道吗?我受不了那种痛苦!我昨天晚上去黑石礁,又去帽儿山的那个小物看米兰的遗物,就是想跟她告别。”
简洁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简洁。”余笑予迟疑地叫了一声简洁的名字。
“什么?”简洁看着教授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竟怦怦地直跳,她下意识地感到从教授嘴里会说出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简洁,我很怕说出来,你会对我有看法。你知道,我是多么在乎你这个朋友。”教授说的时候一直深情地看着简洁的眼睛。
“我也是。所以你有什么心事,就不要对我隐瞒,对吗?”简洁柔情道。
余笑予点了下头:“简洁,你知道我是多么地爱米兰,可是她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始终生活在这个阴影里面,我想再有一个女人,再有一个家。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了呢?”
简洁听着余笑予的心声,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心里知道教授的这种感觉或者说选择没有错,其实她也希望教授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她也想劝教授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可每每是一想到以后教授的身边是另一个女人,而不是曾经是那样美丽温柔的米兰,她就觉得心酸。
是为米兰心酸。
“你有意中人了?”简洁默默地问教授。
“是的。”余笑予肯定地回答,同时眼睛也紧紧盯着简洁。
那一瞬间,简洁竟觉得教授忽然间变得很陌生。这感觉在开车的路上始终存在,甚至到了教授另一个“家”的时候也没有消失。
而教授在上了车以后,眼睛就一直紧紧盯着后视镜。
“怎么了?”简洁问。
“从早上开始,我一坐上车就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教授心有余悸地说。
“没有的,放心好啦,我是警察我还发觉不出来?别疑神疑鬼的了。”简洁劝着,可却似乎没起什么作用,一路上教授始终这样左顾右盼,直至到了目的地,神色才轻松下来。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费丹。”余笑予温柔地看着开门的女人,然后将她介绍给简洁。
虽然在车上已经听余笑予讲过这个叫做费丹的女人,说这个女作家不但美丽,而且有着很温柔的性格。但当简洁向她伸出手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这不是因为费丹的原因,而是因为简洁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陪伴在教授身旁的不是米兰,而是另一个女人。
费丹长得很漂亮,适中的个头、妖娆的身姿,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更带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单从身材和长相上来说,如果不是那两个酒窝,真似乎有米兰的影子。
“也或许教授喜欢费丹,也是因为她身上有类似米兰的痕迹吧。”简洁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费丹的这间房子,也可以说教授他们俩的房子。因为简洁注意到门厅的衣帽架上有教授的衣物,而进了客厅,她向卧室一扫之间看到卧室的床上是双人的设施,而且还有男士的睡衣。
“我今天早上刚下飞机,回来以后屋子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你随便坐呵。”费丹一边热情地招唿着简洁一边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女警官。
简洁笑着应了一声。但说实话,她不喜欢费丹看她的眼神,女人的敏感和直觉告诉她,费丹的眼神里有一种自负自傲的感觉,甚至有一种酸酸的敌意。
“小丹前段时间体验生活去了,呵,为了她的写作。”余笑予笑着又给简洁解释了一下。
说话之间费丹从冰箱里拿出饮料给简洁打开,但目光很快又投向教授,简洁看到那目光中充满了柔情,依稀竟有米兰看着教授的那种感觉。
“笑予你怎么了?看你一点精神也没有呢?病了?”费丹关切地问着余笑予。但这声音进入简洁的耳朵里却变得嗲声嗲气。
“哦,昨天是我一个同事的生日,大家一起聚会到今天早上,我回家顺路将教授送过来了。”简洁忙替教授回答。为了教授考虑,她不想费丹知道余笑予牵涉杀人案的事情,而用同事过生日做借口又不会让自己陪余笑予突然到来显得突兀。因为她看到费丹虽然热情,但眉目之间对自己还是有些嫉妒和疑惑。
果然说完这些,简洁看到费丹的神情释然了一些。
“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的。然后还要帮你挑婚纱呢。对了,前天我还看到一套粉红色的婚纱,很漂亮的。”余笑予拍着费丹的手安慰着。
而费丹也不避讳地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教授身旁,搂着教授的脖子娇声道:“我就要白色的婚纱,你知道我穿衣服也只穿黑白两种颜色的,别的颜色我从来不要的呢。”
看着两人的神情和动作,简洁心里颇不自然。
她习惯了教授的身旁是米兰,也习惯了米兰和教授在一起的样子。米兰只是温柔地对教授笑,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虽然没有亲昵的动作和言语,但在简洁看来那是男女之间最美的一幅图画。
可简洁现在看着费丹和余笑予亲密的样子,虽然知道这是另外的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可她就是觉得别扭,一眼也不想再看下去了。更何况看着教授疲惫的样子,简洁也想让他早些休息,便草草聊了几句以后,便赶忙告辞。
“你是不是怪我这么快就忘了米兰?”送到楼下的时候,余笑予问简洁。
“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其实很好的,你能心情好些。”简洁幽幽地回答,避开了关于米兰的话题。
教授听了欲言又止,简洁忙又开口将话题扯开:“我今天和关毅联系一下,尽快再给你做治疗。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案情和你有瓜葛,只有治疗好你的疾病,才能真正解脱出来。”
余笑予默然点头,注视着简洁开车离去才返身上楼。
“简洁走了?”看着余笑予进了卧室,躺在床上的费丹酸酸地问。脸上已不是刚才温柔可人的样子,而是带着一股怨气。
“你啊,简洁是好朋友,你怎么还吃她的醋。”余笑予看出费丹的神色,笑着拍着女人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
“但好朋友也似乎走得更近了吧。”费丹仍不依不饶的口气。
“你啊,少想这些了,要是明天去买婚纱的时候也是这样子,谁会相信你是将要成为新娘子的女人啊?”余笑予一边轻柔地刮着女人小巧的鼻子一边笑着说。
这句话让女人露出了笑容,一手拉着余笑予胳膊一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里面是洁白性感的女人裸体,大腿微微张开着,而一只纤细的手则拉着余笑予的手向两腿之间伸了进去。
“我只要你对我一个人这样。以后不许你想别的女人,也不许再和简洁走那么近,还有那个……”女人的娇声突然停止了,因为她看到余笑予的脸上闪出一丝鄙夷的神情。
“你还在怪我以前的那些事情吗?我不会再做的了,我会做一个最好的妻子。”说着,她娇嗔着将头埋在余笑予怀里,手则在解着余笑予的衬衫。
在女人的动作下,余笑予忽然笑了。也深情地看着女人,比任何时候都要专著。而且竟都看得呆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忘记了手还在女人下体揉搓着,他只看到女人的乳房随着他手指的抽动剧烈起伏着,女人修长白皙的大腿紧紧地夹着、丰满的臀部扭动着……
当然还有女人陶醉的目光。
直到女人将他的衣服脱下,空调的凉风吹拂到他赤裸的身体时,余笑予才合上一下眼睛。手从女人下身抽了出来,紧紧地攥着女人的乳房,然后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然而,随着女人一声兴奋的呻吟,余笑予的眼角流出了两行眼泪。
“傻样,谁让你看得不眨眼睛,眼睛酸了吧。”费丹呻吟着嗔怪,然后将嘴唇贴向了余笑予的眼角。
……
当两人正在床上欢愉的时候,简洁则是皱着眉头将车开得飞快。
皱眉是因为她不喜欢费丹,不仅仅是因为她替代了米兰的位置,而是简洁觉得这个费丹的笑容里面总有虚伪的感觉。而将车开得飞快则是因为这样会注意力集中,而注意力集中就会将刚才拜访费丹家时看到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很不错,当车开到警局大门前的时候,简洁的全部思维终于又集中到了案件上。
三十九
简洁和孙刚是在警局的门口相遇的。
孙刚甩着胳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对正从身边经过的简洁视而不见。
“沙威一定是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否则他不会这么急匆匆的。”简洁想着,在后面喊着孙刚的名字,同时也将身体侧了一下。她怕孙刚猛然停下来的时候正晃动的很有幅度的胳膊会甩到自己身上。
“有新发现了?”简洁加快了脚步,跟上孙刚的节奏。
“余笑予的电话记录都查到了。”孙刚兴奋地说。
“他和张怡冰有联系?”简洁没问另外两个被害人,因为这以前已经查过那两个被害人的电话记录,并没有发现教授的号码。
“没有联系。不过,这几个月以来他和一个女作家通话特别频繁。”这时两人已经走到重案三组门前,孙刚拉开门示意简洁先进,而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情。
“那个女作家叫费丹,是余笑予的未婚妻,两人之间自然通话频繁的。”简洁说着,白了孙刚一眼走进办公室,端起桌上的茶杯。
杯子里是隔夜的茶水,但简洁也顾不得倒了,再重新沏上茶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她一口气将茶水喝完才舒服了一些,否则一夜未合的眼睛都觉得缺乏水分。
咽完最后一口茶水,简洁抬起头,却看见孙刚正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是用古怪的眼神瞅着她。
“我喝茶的样子很难看?”
“不是。我有话问你,所以在等你喝完这口茶。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作家叫费丹的?我可是刚刚才查到的。”
“我刚从教授和费丹的家里回来。所以我知道费丹是余笑予的未婚妻。你是要问我这个吧?”简洁猜向孙刚要问的就是这个,没等他问就直接说了。
孙刚怔了一下,但马上又现出兴奋的样子:“真是‘踏破铁鞋,得来全不’啊!”
简洁痛苦地瞅着孙刚:“求求你,说成语说全了好不好?你这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孙刚不是不会说成语,而是懒得说全。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说几个字,都知道什么意思就可以了,浪费那么多口水干什么。”
此刻见简洁取笑,他倒也不在意,而是忙问道:“那余笑予在费丹家里了?费丹家庭地址在哪里?赶快告诉我,她手机号码登记的是外地住址。而在本地的住址在电脑里没有查到,估计她是租房子住的。”
简洁将费丹的地址写给孙刚,看着他急匆匆地安排着布控的工作,自己则又倒了杯水。
安排完工作,孙刚轻松地走过来。“你不觉得这个费丹是送上来的礼物吗?照目前的线索分析,这个连环凶杀案很有可能是两个人协同作案。而余笑予的嫌疑很大,那么这个费丹可就是大有文章了。”
“你还是认为余笑予脱不了干系,这个女作家是教授的同伙?”简洁说着,顺便看了看窗外。刚才回来的路上刘世明给她打过电话,他去领导那里汇报然后回来开案情分析会。
“当然!虽然余笑予没有作案时间,但是这个费丹在这之前没被我们掌握,她可是有充足的时间的。”
“她是有充足的时间,不过她的手也要够长。她得将手从外地伸过来才可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费丹今天早上才从外地回来。她不可能是凶手的。”简洁倒完茶水,放到桌子上。一边看着今天早上的调查报告一边说。
孙刚愣住了,这个消息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将他脑海里形成的案情链条完全搅乱了。
“费丹今天早上刚回来?这准确吗?别是其中有什么玄机,搞个时间差之类的。”孙刚思索着说。
“费丹是坐飞机回来的,这个一查就知道真假。要是她说谎,很容易就被拆穿。如果她是凶手的话,不会笨到这个地步吧。”简洁说着,头也没抬。这个情况刚才她已经考虑过了。
孙刚一时沉默不语,但没多久他又敲了一下简洁的桌子。
“怎么,你又想起什么来了?”简洁抬头,看到孙刚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我在想这个费丹可能还有一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