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急忙拉着我向上浮去,而我此刻已经有些麻痹,虽然身上受了伤,疼痛在刺激着我,让我清醒了不少,但是失血和潜水过久,终究战胜了疼痛。柱子里的空间非常宽阔,半径都足有十来米,可是一下子出现了几只硕大的鱼龙,柱子里的空间马上变得狭小无比,有什么本领都难以施展,何况我们也没什么水下本领。最可怕的是,黑漆漆的水底还有许多游动的身影,它们大概全是鱼龙,要是全都冲上来,我们身上有再多的骨头怕也是不够他们啃。
鱼龙看见我们想逃跑,于是有一只就在水里用力地甩了一下尾巴,然后箭一般地冲向我们。陈静见状,想加快速度上浮,但是眨眼间鱼龙已经窜到了身边。我不想连累她。心一狠就挣开了陈静的手,好让她快点脱险。由于及时松手,鱼龙只是从我们中间穿过,并没有伤及我们。那只鱼龙以为能咬到我们,大概它们在水里一直称霸,而且从未失手。岂料,它这次没伤到我们。反而一头撞向了柱子。此时,水里一声巨响。我的心脏就象被人重重地打上一拳耳朵也嗡嗡起来。我想,这下糟糕了,大柱子的钟乳石的摆放方式及其诡异,它们的堆砌方法只能抵御外部的冲力,但是对于内部的破坏力确实功效不大,有谁又会防备自己的内部呢?幸亏这成千上万的钟乳石堆砌得太久,而且经常被水浸泡,也许很多都已经粘在一起了,所以一时半会还倒塌不了。
另一只在底下地鱼龙看到我和陈静分开,一个往上升,一个往下降奸诈的鱼龙干脆就张着嘴等着我落入“龙口”。我老婆都没娶,说什么也不能现在就死了,好歹也得让我收了大伙在婚礼上送的红包吧。还没下落一秒钟,我就咬咬牙,使劲地游过一边,抓住了一根凸出来的钟乳石,以防自己在落下去,陈静被挣开以后,并不肯就此离去,她还想下来救我上去,但是几条凶猛地鱼龙哪肯成人之美,它们只留下了张嘴等我下落的鱼龙,其他的都色迷迷的去追赶陈静了。我焦急地在水里挥动着手,示意她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两人都得死在这了,现在活一个算一个。无奈之下,陈静只好先游了上去,她的动作很灵敏,因该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该担忧的人是我才对。那只张嘴的鱼龙张嘴张了老半天,也没等到我的“光临”,合上嘴后往上一瞧,立即摇着粗大的头向我撞来。我现在那里躲闪得及,瞥见身旁地柱子有一个较大的空隙,想必那是钟乳石堆砌的时候无意留下的,反正也没地方可躲,老爷子我就跟鱼龙老弟拼上一拼。
连续几个月的劳累,我已经不再肥胖,轻而易举地就从空隙中钻出了柱子,但是由于一心只记着逃命还是不小心弄伤了头部,给划出了一道口子来。鱼龙身体巨大,不可能钻得过来。本以为粗鲁的鱼龙会不要命的把柱子撞破但是它却没有这么做,只是紧紧地朝着我这边儿盯着,想是这群鱼龙活的时日长久,要知道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一千年,鬼知道它们是不是都有了上千岁,都成了精,那自然会聪明地不去撞柱子,否则就的把它们自己给活埋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待下去不被鱼龙活吞,也得把我溺死了,看来只能另找出路。
这根大柱子直穿了许多层洞穴,我现在的位置就是在一个洞穴之中,只希望别再出现吓人的东西。我想着,既然已经从柱子内部溜了出来,那么应当可以顺着柱子浮上水面,找到一条活路。可是,陈静现在离我太远,如今四周一片漆黑,除了柱子里面那双发着光的鱼龙的大眼睛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似乎是站在地面上,本想用力一蹬快速上浮,没想到却一脚踩中一个东西,咔嚓一声,立刻出现了一道光芒把水域照得通亮。瞎子般的世界里突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别说是我,就连柱子里守株待兔的,搞投机取巧的鱼龙都吓了一跳。那只鱼龙的眼睛虽然没有退化成真洞穴生物那样,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估计他也没见过这么强烈的光亮,吓得一溜烟地跑回了深渊。
我低头一看,这是一个水下探照灯,而且是超强型号。这种水下探照灯重达六公斤以上,采用超高压球形氙灯,纯铂镍反光镜,照射范围在水域里可达一公里左右,但是耗电太大。要是眼睛直接与这个探照灯在五十米内对视,眼睛就会马上暴盲,由此可见,这个探照灯是如何了得。见到上古生物觉得不可思议,对于现代文明产物已经是司空见惯,但是在一个人迹罕至,而且布局诡异的地方有一个水下探照灯就愣是把我纳闷个透儿。正是性命担忧之际,管他是无端生出来的还是自个生了双脚跑来的,反正我现拿着它探路逃生是没错的。这个探照灯比较繁琐,体积也挺大的,但是它的生产日期却是二十年前的。没想到如今还有电,以前的东西质量就是好,不像现在什么都掺水进来。
看来这个探照灯和我年龄相仿,而且质量过硬,并没有因为在潮湿的环境而受到很大的侵蚀破坏。提起探照灯后,我才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周,这是一个封闭的洞穴。这里只有上面洞厅的六分之一左右。除了被柱子穿破的两个窟窿外,别无其它出口。这里就如同一个在石头里产生的气泡一样。要不是先人在这里造了出口,我就只能像阎王爷哭诉自己苦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会有一连串地洞穴同在一条垂直的直线上。
洞穴里别无它物,也没有鱼类,但是细看之下,发现在探照灯地左右有几十粒大小不一的石头,它们的颜色有些发青,但是以白色为主。柱子的外围也生满了如火如血的红花,但是只生在比较深的地方,往上就没有了。其实我大概已经猜出了它们是什么东西了,依稀记得陈静摘他们的时候没有中毒。只是引来了鱼龙。由于每层洞穴与柱子的相距很小,硕大的鱼龙不可能从柱子里钻出来,也不会在洞穴里,所以这几层应该安全,既然没有了危险,我就摘了一朵比较大的花。放在衣服里,看陈静这么拼命地想拿,万一她逃上去的时候弄丢了,我好补给她。
拿到花以后,我就“四个爪子”一起划动,拼命地想浮出水面透口气。在水里有浮力的作用,提个东西一般不会累,但是探照灯的重量超乎我的想象,提它想往上游就得透支明天的体力了。一路上去,我发现旁边有一根发绿霉烂地粗绳子相伴,要是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它。看来这根绳子在这里年月已久,它会不会是查老馆长他们以前留下的。想到这,我不禁有些生气,行内有句话:“除了脚印之外,不要把任何东西留在洞内;除了印象之外,不要从洞内带走任何东西。”查老馆长也算是德高望重,他们怎么如此大意,竟然留下了这么多垃圾在洞穴里。不过,也许会使吕阿姨,信宏的妈妈留下地,她会不会一直住在洞穴的某一处?
好不容易穿过了几层洞穴,终于浮上了水面。幸亏这里有“乘车效应”,而且也算得上是一个“呼吸洞”,我已冒出来就大口呼吸空气。陈静爬在露出水面的柱子里,她焦急地盯着水面。我才从水里出来,柱子里的水面就哗啦哗啦地作响,原来是一大群地鱼龙已经冲了上来。我看得心有余悸,好在我跑得快钻的对路子,真是老天有眼。
陈静待在柱子里,我在外面大喊她的名字,她这才发现我已经身在柱子外面。陈静想爬出来,可是柱子的这个部位只有一个比较大的出口,而且刚好出于水面之上。鱼龙还不断地从水里跃出,陈静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只好无奈地暂避于原地。劫后余生,我兴奋无比,一时也放松了警惕。只见,柱子里的鱼龙忽然纷纷安静了下来,然后成群结队地又钻回了水底。我刚想抓抓脑袋瓜子,想想究竟是为什么,同时也摸摸刚才从柱子底钻出时弄上的头部是不是很严重。没想到,水底却异常地滚动起来,大量的气泡从水底冒出来,硝磺味马上就笼罩在了水面上。这时,陈静紧张地朝我大喊:“陈今蔚,你快上来,水要倒吸了!”
我这才醒悟过来,无奈地下水倒吸得厉害,怕是都有超音的速度。幸亏我也不是吃素的,历练了几个月,身手还蛮灵活。我迅速地抓住了那根发绿的绳子,想脱离地下水。倒吸的地下洪水的力量十分强大,而且绳子也发绿的打滑,像是抓泥鳅一般。我一路被吸下去。最后刚好在钻出柱子的地方抓紧了绳子,固定住了位置。这个时候,我的手已经又热又辣,真想松开手算了。好不容易固定住了位置,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要是不在这一瞬间死死地抓住绳子,迅速脱离倒吸的地下水,那就只能随着水流吸到地下,天知道会到哪里去。
倒吸的力量强到无法想象,我的皮都要给扯下来了,而且我只能一只手抓住绳子,因为一开始另一只手就拿着探照灯,情急之中也没想到要用两只手抓绳子。最后,我终于脱离了倒吸的地下洪水。可是,脚上的鞋子却被洪水吸走了。不过想想退财消灾,何况是两只鞋子,没把裤子吸走就谢天谢地了,要是裤子没了,我上去后怎么好意思见陈静。我见脱了险,就想抓着绳子往上爬,可是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疼痛,都快使不出力气了。刚才的挣扎,都把明天,后天,大后天的体力透支干净了。
最后,陈静发现我落在了绳子上,她欣喜地大叫着,而且马上从柱子上爬了下来。然后,她和我一起,慢慢地爬到了上面的大厅。要不是有陈静下来鼓励和拉着我,那个时候我真想松开手算了。在底下找到的探照灯我没舍得扔掉,陈静叫我扔,但我不愿意。这也许和吕阿姨有关,就像之前的那瓶液体一样。老早想报答邹伯父的养育之恩,现在拿个东西上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何况我能理解信宏的焦急心情。信宏他在上面等的急白了头发,一见我们上来就不停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哪里受伤了。
我瘫坐在地上刚想说被鱼龙要了脊背,痛死老子了,没想到陈静却一把按住了我的头。我想,刚才从柱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擦破了脑袋,因该是把头发都擦掉了。陈静对着我的头,惊讶地“咦”了一声。我想,因该不会是头上的伤口糟糕到可以看见我的大脑了吧,这下可好,直接可以看到大脑解剖了。刚想问陈静到第怎么回事,头上的伤口是不是很严重,但是她却又重重地“咦”了一声,言语之间充满了惊讶无比的味道。

第4卷 八桂灵域 第22章 曼朱沙华

陈静的惊奇声让我惶惶不安,印象中头部应该不会受很严重的伤,要有也应该是脊背,这是怎么回事?信宏也觉得奇怪,接着他也担心地走到我的身后,和陈静一起看着我的头,这让我别扭不已,有谁喜欢被别人盯着看的。谁知道,他有些迟疑地喃喃自语开来:“这个……是……?”
他们越是这样越把我憋得难受,这么一刺激我的爆脾气又上来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头怎么了?”
“你先说,从小到大,有没有理过光头?”陈静松开按住我头的手,问道。
陈静的话峰一转,问到毫不相关的事情,倒把我弄得一懵一楞的。记忆之中,好象没有,又好象有,对于童年的记忆十分模糊,似乎曾经经历过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这才发现,对于自己的童年很陌生,一直都不愿意去回想。现在,我极力地回想,脑海中却闪过一只鸟的身影,那是我常常梦见的那只鸟。实在想不起来,我只好回答:“没有。”
“会不会是胎记?和今蔚住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发现他的头上……”信宏居然没有理会我的话,一心只顾着和陈静套近乎。
“不可能是胎记,哪有生得这么活的胎记,分明就是刺青!”陈静一本正经地说道。
刺青……刺青!这两个字从陈静的口中说出以后,它们就钻进了我的脑子里,整个人就像被针扎着一样。那只鸟,梦见了成千上万次的大鸟,又浮现在了脑海中,这是它第一次在我清醒的时候,它在脑海中形成影象。我的头忽然针扎一般地疼,于是自己就用双手使劲地按住太阳穴,想以次减轻不适感,并且大喊着:“你们别说了,我头好疼!”
爸爸妈妈又忽然跟着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切都停留在了童年,为什么我童年的记忆有一些会是空白的!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童年,也很少主动地去回忆,原来是我害怕,害怕知道自己的童年有些已经失落在了过去。我只是经常梦见爸爸妈妈,心里对他们思念不已,童年似乎被我丢在了过去的某个时空里。大鸟与陈静手帕上的大鸟图案在脑海里不断闪现,最后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信宏和陈静一起安抚我,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的头上到底有什么?”我一字一句地问他们,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他们。
“一只鸟,是一只鸟的刺青!”陈静冷冷地答道。
我一听,全身立即松垮下来,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什么事情。随后,我不由自主地从身上掏出了在洞口拾到的手帕,然后呆呆地看着。陈静看到后略有惊讶,她说:“原来是你捡到了,我还一直奇怪怎么找不到它。”
随后,陈静又对我说:“你头上的图案和手帕上的鸟差不多。”
这早已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早在南海那里地时候我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会是一样的。我脑子里的东西一下子清楚,一下子模糊,差不多要想到什么了,却有马上遗忘,似乎就差捅破一张纸的工夫。我的意识恍惚得厉害。或许就是因为头上的刺青。可惜我想不起来为什么头上会有这个东西,最后居然连自己想要想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我咬着牙痛苦地站了起来,然后把怀中地花递给了陈静,她一看竟然红了双眼。我有点尴尬地说:“给你的,本来担心你会弄丢手中地花,看来是我多虑了。”
陈静把在水里摘的花塞在衣服里,没有弄丢。她听我这么一说,一是语塞,只是结巴地答道:“谢……哦。”
随后,我轻声地问道:“这些花是不是曼朱沙华?”
“曼朱沙华?我听过,好象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信宏想了想答道,他一说完又不安地看了看我的头。
花开彼岸,指引着你,一晃又是千年……曼朱沙华出自伊斯兰教唯一的一本经典《古兰经》,本名摩诃曼陀罗华曼朱沙华,意思就是开在天界之红花。曼朱沙华又叫做彼岸花,天涯花,舍子花,是美丽而又忧伤的名字。他盛开在阴历七月,花语是“悲伤的回忆”。一般被认为是生长在冥府三途河边,传说此花是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这种花还有一种很特别地方,那就是开花的时候,它们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水里的时候就已经猜出来,世界上有哪种花会是开话无叶,有叶无花的,而且它们所在的位置也的确算得上是通往黄泉的地方了。
“你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头上会有个刺青?”陈静不大相信地问道。
“真的不记得,我自己也很郁闷的!”我说着说着就扶了一下自己的脊背,那里应该还在流血。
“先别问他了,”信宏打断陈静,然后对我说:“我这里有止血药粉,先给你洒上再说别的事情。”
我乖乖地坐在地上,信宏把我的衣服从后面扯开了,反正那里也被鱼龙咬了一口,出现了一个破洞,现在只是扩大一点而已。我觉得后面已经麻木了,虽然还在痛,但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刚才我亲眼看到一块肉从身上掉下来,那感觉慌得神都没了,别是脊椎都露出来就好。信宏小心翼翼地洒上了止血消炎的药粉,这刺激得我头上都冒出了热汗,因为陈静站在旁边,我也不好意思大喊大叫,只能咬着嘴唇,最后都咬破了皮。我身上还有其他位置受了伤,信宏也帮我洒上了药粉。为了不把注意力放在伤口上,我就转移注意力到了陈静的身上,说:“你这么搏命地拿这几朵花有什么用,真的是治病吗?”
“当然是,不过不是给我,这些花有奇效,对癌症真的很有效果,这是红崖族里的秘密。”陈静说到这儿微微地一笑,“我的病早好了,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也有癌症,这几率应该很小的吧。”
“哪个人?你亲戚?”我瞎猜道。
“你又不认识,和你说了也不知道。”陈静又冷冷地说道。
“不说拉倒。”我说完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了,你以前,就是你背上被鱼龙咬过的地方,那里是不是有一快红色的胎记?”陈静又是话峰一转,把我弄得楞傻了。
“我怎么知道,眼睛长在前面,背在后面,我怎么看?”我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就只是随便敷衍了一下。其实,我的脊背上还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不过估计已经被鱼龙毁掉了。对于红色胎记的记忆我倒是很清楚。我记得小时候,妈妈经常抱着我入睡,那时候她最喜欢抚摩着我的胎记。我也渐渐地习惯了有人抚摩着脊背才能入睡,只是习惯了以后,十岁那年就再也没有人来抚摩我的脊背,没有了。
“你先把头转过去,你们俩个都转过去,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陈静说完就催促我和信宏照她说的做。
我们俩个一楞一楞地转过身子,也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女人真的永远是一个谜。过了几分钟,我叫我们转过身,带着不解转过身后,我和信宏差点喷血!陈静怎么会这样,她居然把衣服脱了,露出一个干净的脊背出来。只是她是背对着我们站着。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没那种思想!”我紧张地说道。
“想哪里去,我是叫你看我的背!”陈静凶悍地答道。
陈静还真是开放,是不是非洲人都是不穿衣服的,所以不怎么害羞?我可是超级保守的男人,况且查老馆长也在这里,在长辈面前我得保持良好形象的。不可思议的是,陈静的脊背上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真是太巧了,只是这块胎记的形状是不是和我的一样就不得而知了,我又没亲眼看过自己的胎记。
“看完了没,看完了快转过身,我好穿衣服!”陈静背对着我们说道。
“哦,看完了。”我说完就要转身,谁知道信宏还死定定的站着,呆望着陈静,还真看不出这小子这么好色。我使劲地拉着他转过身,他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行了,转身吧。”陈静过了一会儿对我们说道。
“你给我们看这个做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你真笨,我再问你,”陈静显得激动万分,停了一会儿整理了思绪,才说,“你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在以前去过一次非洲?”
“非洲?没听过?”我有点懵懂起来,不过真没听爸爸妈妈提过。
这个时候,信宏想说点什么,可是差老馆长却突然醒了过来。他惊讶地看着我们,信宏简单地把事情告诉他,这才暂时让查老馆长安静了下来。他们在交谈的时候,我扯了一朵陈静手上的曼朱沙华,然后轻轻地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这些花传说可以唤醒死者的记忆,或许它也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反正这朵花没有毒,吃上几朵也没什么大碍。花瓣一入口,就有一种苦中带甜,甜中带涩的味道,让我有点飘飘欲仙地感觉。
忽然,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股灼热,好象都要燃起了烈火。曼朱沙华果然不是开玩笑的东西,山中的奇珍异宝真多,它真的要恢复我的记忆了吗?灼热过后又是一阵冰冷,冻的我直冒冷汗,好象还结冰了似的。一冷一热,把我折磨得难受不已,莫不是中毒的反应?来不及多想,我的眼睛居然也疼了起来,然后就是一片漆黑。我刚想大叫一声,谁知道五脏六腑也跟着疼痛起来,全身的神经都在疼痛,似乎要把我的全身经脉都毁掉一样。我实在受不了,就翻滚在地上,身上本来就已经有许多伤口,但是全身痛的不行,滚在地上的时候伤口碰到石头时也没什么感觉了。
我的五感也暂时消失,不知道此时陈静他们在旁边叫些什么,反正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像是被人丢弃在了一个真空的环境。终于,黑暗中出现了一副副图画,我的眼睛看见东西了,但是不是看见陈静他们,而是看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是爸爸妈妈,他们拉着我,带我到了一阴暗的环境,有一个女人,拿着刀,把我的头发都刮掉了。然后,一针一针地在我的头上扎着,幼小的我在床上挣扎。爸爸妈妈很不忍心的样子,他们一脸泪水,最后不忍心再看下,妈妈想阻止,爸爸却带着妈妈走出了房间。女人的手中,拿着一副画,一只鸟的图画。我最后疼得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一些事情。是的,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我害怕,痛苦,然后就把事情忘记了。
爸爸妈妈把我带到外地工作了一年,那个时候,我被锁在了房间里,与外界断开了一切联系。直到后来长了头发,爸爸妈妈才我把带回了家里,离开了暂时工作的地方。那一年,是我记忆空白的一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是这样!最后,眼睛里又出现了一副画面,是爸爸妈妈把那副画,那个用针扎我的女人拿着的画,他们把它烧了,彻底地烧了。弱小的我,偷偷地站在一旁,看得清请楚楚。那副画很古旧,在现在的我看来,那肯定是一副古画,而且年月久远,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烧掉,做考古的他们怎么会烧掉文物呢?我对他们所作的事情只有不解,没有怨恨。最后,眼睛里的景象都消失了,然后渐渐地出现了信宏,陈静和差老馆长担心的面容。我浑身是汗水,不过身上本来都脏得要命,也不差这么一点儿东西。
我终于想起了事情,终于把失去的记忆找回了。曼朱沙华真的如此神奇,真是感叹不已,世间难得的宝贝啊!它连记忆都找的回,陈静拿着它,究竟是想给谁呢,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曼朱沙华的?

第4卷 八桂灵域 第23章 相认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一年的记忆在脑中回放,时间就如一年那样漫长。可是,当曼朱沙华的药理暂时退去,我理清了意识,这才发现一切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扶着又热又冷的头,我似乎已经被时空撕碎了身体,看到查老馆长的苏醒后,我说:“查老馆长,你终于醒了,我们找得好苦!”
“你也真是的,曼朱沙华怎么能随便吃的,”查老馆长还没说话,陈静就抢先斥责我道,不过随后她的语气又平静了下来:“头还疼不疼了?”
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有大碍。因为一瞬间脑子里浮现了大多的事情,别说是他们,就连我自己还没能完全接受,神也没有回过来。一切都太突然,没想到真有一年的记忆被丢弃在了过去。陈静……一样的胎记……在同一个地方……一样的大鸟图案……难道……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陈静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才又询问查老馆长一些事情。陈静这个人真不简单,查老馆长才醒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马上和人家熟络了,真像个交际花。不,不对,交际花是贬义词,应该是外交官才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陈静这样问道:“查老伯,陈今蔚的爸妈是不是去过非洲,在很久以前?”
我一听,心理着实一惊,陈静该不会以为……只听查老馆长说:“很久以前?”他沉思了好一会又如是回答道:“是有一次,那时候,今蔚的妈妈还怀着他呢。”
“你……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地呢喃道。
“怎么了,今蔚,你的伤口是不是很疼?那我们先出去,过些时候再来找小吕吧。”查老馆长以为我难受。于是建议道。而且还想过来扶我。
“不,不是。”我阻止道,看了一下陈静,然后继续问道,“我爸妈去过非洲?他们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事儿,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查老馆长欲言又止,他只是搪塞道,“也没什么。”
“那,查老伯,你认识这种图案吗,今蔚头上也有的。”陈静平日习惯了一副冷漠的样子。但是对于长辈还是很恭敬的。
“这个……我好像见过,很久以前。”查老馆长迟疑地答道,看来他自己也不确定,大概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你们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一直在旁边很安静地信宏突然说道。大家听着有料,所以都静静地等着他说下面地事情,而信宏也会意地说道:“我记得,爸提到过,不过那时候我还小。他们在我出生前,取过一趟非洲。而且那次去得不止他们两个,另外还有三个人。”
“是谁?”我和陈静不约而同地问道。
“就是今蔚的爸爸妈妈,还有就是查老馆长。”信宏极力地回忆道,“我记得他提过的,而且还说他们在那里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很惊险,不过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爸说你妈妈再去非洲的时候就怀孕了”
“怀……怀孕了……”我震惊的结巴了,然后问查老馆长“我……我在哪出生的?”
查老馆长一脸茫然,好像对事情不怎么了解,他略有诧异地说:“在非洲,难道你爸妈在以前都没告诉过你?”
我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陈静却先开了口:“今蔚地妈妈真的是在非洲生下地他吗?那……”陈静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停了很久才说:“他们生下的是双胞胎吗?龙凤胎,一男一女?”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的世界都翻天覆地摇晃起来,陈静终于说出来了……我一直都在紧张和逃避的事情……难道……或许……可能,我们真是兄妹关系?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我就听到查老馆长的回答:“龙凤胎?我……这……我不知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查老馆长不会是在开我们玩笑吧!他们不是一起去得非洲,爸妈不是在非洲生下的我吗,他怎么会不知道!我觉得里面有些名堂,于是深吸一口气后,问道:“查老馆长,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快告诉我们吧!”
“是一起去的,这没错,可是……”查老馆长身子虚弱,一心急就喘气,“他们……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我不在场!”
“怎么可能,一起去的,怎么会不在场,那些总会是一起回来的吧。”我对查老馆长的回答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