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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红不就是那个农村红吗?以前听人这样叫过她。我虽然对那个女孩没什么好感,但她死得不明不白也着实可怜。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和小静应该是关系不错的,她们甚至还和张
达一起来公墓玩过。难道小静现身就是要管人间的恶事?嗯,人分好坏,鬼可能也是如此。一个好鬼总比一个坏人强上数倍。
我正思索间,发现张达又低下了头,手还是不停地按着那个烟灰缸,蹭在茶几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响。突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张达以最快的速度猛然抬头,手中的烟灰缸脱
手而出,直飞向陈队长的面门,然后弹身而起冲向门口。电光石火之间,几个人同时“啊”了一声。特别是站在门口的小静,没有提防张达突然向自己冲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传进我们的耳朵。第一声是陈队长侧身躲过的烟灰缸砸在墙上碎成几段,第二声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着房顶开了一枪。屋顶的白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小眼,有
白灰粉尘簌簌落下。
张达一个急刹车,然后向木雕泥塑一样站在那里。他听出来那是枪响,不敢再动弹一步。小静就在张达身前不过一米,吓得花容失色。我实在于心不忍,站起来把小静拉到孙先生的旁边
让她坐下。小静也吓呆了,任由我行事。
陈队长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而且平静:“张达,回原位子坐好,给大家讲讲你的光荣历史。”
张达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隐瞒也再没什么用处,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九五年末那一阵儿,十里居成了公墓的御用餐厅,好吃而且不贵,公墓人等大大小小的聚餐基本都在那里。张达也就是那阵子认识了服务员小红。小红和小静的
性格不同,虽然年龄不大,但已尽风骚之能事。她也是农村孩子出身,家境一般,书也只读到初中,但总是幻想着借某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来出位。张达本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和
小红勾搭只有两个原因:年轻,胸大。说白了张达泡她也只是为了上床而已。
一次张达邀她到公墓上面来玩。本来张达想就在松树林把她解决也就是了,谁想到她却领了另外两个服务员来,这让张达很不痛快。虽然小静姿色比小红强上不少,但很明显泡起来难度
也大得多。她们从公墓走后有段时间张达没找过她,没想到这个妮子看张达那边没什么音信她倒急了,有事没事的呼他,说什么我很想你呀你想不想我呀之类打情骂俏的话,张达终于抽
出个时间来和她鬼混在了一起。
这件事过后张达就有点懒得理她了。让张达想起她的是另一件事。张达有个表哥绰号赖驴子,就是现在给他当监护人的这个瘦高个儿。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最投脾气,他在七里河做首饰生
意。有一次在舞厅里蹦的,赖驴子和人发生了口角,被两个混混儿给拉出来一顿毒打。赖驴子这绰号不是白叫的,这家伙脾气犟得真像驴一样。人家问他服不服,他就是不服。后来人家
切了他一根小手指留做纪念。他怀恨在心,四处打探,终于发现那两个家伙是在鸡西混的。于是他找到了张达,务必把那两个小子收拾了替自己报仇。
张达出去一了解,这两个混混就是刀疤脸和秃子,近几年在鸡西这边年轻一代里混得不错,以胆大手黑成名。这还真不好办了,自己的那帮兄弟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有几个在外面的年龄
大了,现在想打打杀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怎么办呢,只能玩阴的了,以巧破千斤。他从民间的邪门歪道手里买了一种药,听说有人吃完那药看见自己的一只手变成了毒蛇,自己生生
把这只手砍了下来。有了这药让他俩自相残杀去,也算帮表哥报了仇。
打定主意以后他就开始暗中操办这件事。要想成事儿怎么下药是个关键,他左思右想终于想起了小红。如果服务员在酒菜里下点什么,一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小红开始还不同意,她
怕弄出什么事情来牵连到自己。张达一再给她做思想工作,说那两个都是坏人,而且那个药也就是让他们拉拉肚子而已,只是个恶作剧,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也就行了。如果你帮了我这个
忙,就是真心喜欢我,我过两个月就给你买戒指向你求婚。甜言蜜语终于打动了小红,她答应帮张达在酒里下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达托人约了秃子和刀疤脸,以雇他们报仇为由请他们出山,地点就约在十里居。小红如约在他们要喝的啤酒之中下了药,结果大家都知道了,秃子和刀疤脸糊里
糊涂地命丧玉米地。
张达知道他们的死讯也吓了一大跳,他自己也没想到那个药有那么厉害,这一不小心成了杀人凶手让他坐立不安茶饭不想。他心想如果继续在公墓待着夜长梦多,迟早会查到我头上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想个办法脱身为妙。后来和表哥一商量,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疯卖傻。这样不但人走得合情合理,而且还能不丢这碗公饭,可谓是一举两得。此事策划
好之后,张达一直在寻找和主任单独出去作乐的机会,他深知必须要让主任相信他疯了,这事儿才能做得滴水不漏。终于这天赶上主任请他去吃大阪烧烤。吃完烧烤之后,张达装作意犹
未尽,请主任去夜巴黎。之后,张达偷偷地在自己的啤酒里下了一点上次剩下的药。要不说张达做事情肯下血本,为了装疯装得逼真,他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不多时果然药性发作,虽然他心里一直在默念:“这都是幻觉,这不是真的”,但还是被吓个半死。不管怎么说,装疯这事儿还是成功了。他终于成功脱身离开公墓,到七里河和表哥做
生意,另外也还能按时拿到工资,到这时他自己都飘飘然了。
好景不长,小红给他家打电话,恰好是和他同居的那个女人接听,就问小红是谁,小红说我还问你是谁呢。几句不和两人电话里就对骂起来。后来小红就一直呼他,他当然是退避三舍,
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敷衍两句。后来小红听说张达疯了,猜到他一定是装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呼他发现他的呼号已经停机了,小红就四处打听张达的下落。
小红找到张达的妈妈,知道张达某天会来看她,就等在敬老院门口。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了张达出现。
张达看到她以后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认真,追到这里来找他。真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好处理。他就对小红说了不少绝情的话,说得小红泪如雨下。最后小红只说了一句话:“
没想到达哥你这么薄情寡意。也好,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我这就去公安局投案自首。”
一句话说到了张达的痛处。张达赶快好言相陪,说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二人从敬老院的大门沿着山路转出来,快能看到公墓的地方有一大片的树林。初秋时
节,微风抚面十分惬意,两个人就坐在林边。张达突然搂住小红的肩头,两人嘴对嘴粘在了一起。
小红抚弄着张达的脸庞,“达哥,你可答应我的,要送我戒指和我结婚。”张达暗暗叫苦。
“小红,我看咱们还是好好谈谈吧。你看我今年四十一岁了,你还不到二十,这论哪方面咱们也不合适。让你失去了贞操是我不对,我给你些经济补偿还不行吗?”小红泪流满面,她知
道她看错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达哥,行,你要是这样我也不反对。那你给我二十万的闭口费吧,我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二十万,小姑奶奶,你要杀人呀,我哪有那么多钱。”张达没想到这小姑娘也会漫天要价。
“那我不管。我的贞操值多少钱且不说,我想两条人命总值这个价钱吧?”小红说这句话的时候冷得像冰。
张达四处望去,旷野无人。张达把自己给妈妈买的那些水果倒在地上,腾出两个空的塑料袋套在手上。转过头来对小红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省掉这些钱。”
“什么办法呢?”小红还没有感觉到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
一记重拳击到她的脸上,她应声倒地,接着是一对套着塑料袋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张达讲完这个长长的故事,垂头丧气。他知道逃避已经没有意义,恨自己一步走错步步走错。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他绝对不想再触犯法律。别的事情做错了都可以回头,可以重来,
可以改正,唯独杀人,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陈队长收了钢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份口供对他来说太珍贵了。这次用了一个激将法竟然一连破了两件悬案,对他来说是个大大的惊
喜。
第二十一章 各怀鬼胎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色已显昏暗,群山无语。“入山观水口,登穴看明堂”,茂密的松林、枯黄的草地、潺潺的溪水环抱着的这山间的公墓,好像一面棋盘,而墓碑就好似
棋子。好一个“藏风得水”、“内乘龙气,外接堂气”的风水宝地。而就在这盘棋的边上,却上演着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棋局。
公墓管理处的办公室里,有人随手把电灯拉开,屋里顿时明亮了不少,一改刚才的阴郁之气。我也提了提精神,向门口处望去,才发现孟哥、老石、小王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也站进了屋
内,看来也当了半天的听众。屋里却鸦雀无声,有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目光都在集中在陈队长身上,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众人或惊或呆,表情各不相同,心情也一定复杂。主任坐在陈队长的旁边脸红心跳一脸的不自在。他最害怕的是张达破罐子破摔讲出自己和徐会计那点陈年旧事,就算说出两人一起叫过
三陪小姐也够他受的了。看到张达现在不说话了,暗自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吞吐着香烟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孙所长坐在沙发上,他不吸烟,只是一个劲儿地玩自己的车钥匙和遥控器,随着刚才张达的发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他没想到自己管辖的范围内还有这样的败类,这不但是给公墓抹黑,
给殡管所抹黑,更是给他所长脸上抹黑,局里要是怪罪下来弄不好自己的饭碗都有可能不保。
张达的表哥赖驴子挨着孙所长坐在沙发上,一双贼眼四处乱转,暗自衡量自己和门窗之间的距离。窗子都有铁栅栏,根本不可能出去,唯一有可能跑掉的地方就是办公室的门。可是门边
上站了孟哥、石会计、小王这几个人,任何人阻挡一下自己就会失手。自己离门有大概七八步的样子,如果自己突然跃起的话,三步之后陈队的子弹就到了。思索再三他还是没敢轻举妄
动。
张达坐在表哥的旁边,此时头埋得很深。不知道他是在真心悔过还是在打什么算盘,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表情。越是这样就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小王和石会计一个一头雾水另一个一脸茫然。他们显然对张达了解甚少。此时二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尽管对张达说的好多情节并不明白,但这种情况下又无法向别人发问,两个人一直在
大眼瞪小眼。
孟哥虽然站在他们边上,但表情就内敛了许多。刚才就是他开的灯。现在他站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上,身体侧倚着屋门,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好像张达所讲的故事在他意料之中。
我旁边的折叠椅上坐的是孙先生和小静。孙先生在闭目养神,一派仙风道骨,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干系。不过从他有些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内心也并非那么平静。
可能是因为小静的眼泪,我觉得我又看到了那个纯真无助的小女孩。虽然我知道,在这个纯真女孩的外表下面,掩藏了太多不为我们知晓的秘密。我甚至觉得,仔细想起来屋子里最危险
的人物不是张达,也不是赖驴子,而就是眼前的这个弱小女子。张达和赖驴子再恶,毕竟他们是人。而小静呢?我又想起谢萌萌入学档案上的相片,想起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就是那个已经
死去一年的医学院学生,不寒而栗。
陈队长的表情很沉静。他两手抱着肩膀靠在办公桌上,那把七七式小手枪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在他的脚下,是已经碎裂成几块的烟灰缸。此时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张达,好像在看一本
书,他要从他神情的每一个细节处读懂一切。
时间仿佛凝固在一刻。这种瞬间的僵局让每个人都很别扭,可又没有人出来打破。屋里的空气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身影从外面大步进来,正是老王头。他身上还系着围裙,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他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屋子里有这么多人,而且怎么没有一点声响,所有人
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啊,不好意思。你们这是在开会呀?这刀杀鸡太钝了,我过来取磨刀石……”他这句“磨刀石”的“石”字刚一出口,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突然屋子里
的灯灭了。只听得重重的脚步声、人声、呼喊瞬时间响成一片。
我本能地向后闪身,大腿被别在小静身上,仰面摔倒。亏得后面有人扶住了我的肩头,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现在外面还没完全黑下来,刚才大家只是瞬间不适应黑暗而已。渐渐地大家屋子里的情况就逐渐清晰起来。
茶几变了位置,石会计和小王一脸的惊魄未定。主任坐在那里没动,陈队长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七七式手枪,小静坐在椅子上但脸色苍白,刚才是孙先生伸出一只手托住我,使我没有倒下
。老王头手里还是拿着那把带血的刀愣愣地站在门口。孟哥用两手紧紧地抱着一个人,那人干瘦的身躯无法挣脱,这人正是赖驴子。而屋里唯独少了一个人——张达。
陈队长用枪指着赖驴子,示意他回到原处坐好,并让其他人也各自回到位置上,好像没有要出去追张达的意思。
屋门外传来关老师的声音:“刚才还好好的呢,再开油烟机怎么保险丝就又断了。小孟,我提着灯你帮我接一下。”
孟哥答应了一声,出去帮关老师接保险丝。老王头拿着磨刀石出门。赖驴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回原来的座位。本来他和张达一样,想好了找到时机就从门口逃走。他们都注意到了一个细
节,就是陈队长的枪上着保险,这就意味着他们又多出一两秒钟的逃生机会。这保险丝坏得十分突然,他跟着张达跑到门口了,却没想到被孟哥一把抱住不能脱身。
“呼叫陈队呼叫陈队。”陈队长随身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收到请讲。完毕。”陈队长拿起对讲机回话。
“鱼已落网,等候指示。完毕。”
“张达是重犯,三条人命在手,严加看管。我这里还有一个嫌疑人,你们过来几个人一起带回去。完毕。”
“收到。完毕。”
怪不得陈队长不急着抓张达,原来外面早有埋伏,中午过来维持秩序的警车根本就没有走远,张达落网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保险丝很快就接好了,屋里又恢复了光明。门外传来警笛声,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把赖驴子押走。陈队长呵呵一笑,对孙所长和屋里的所有人抱拳拱手:“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借
贵宝地审讯了嫌疑犯又实施抓捕,让大家受惊了。没有别的可以作为补偿,我就应孙所长和隋主任的盛情留在这里吃晚饭。一会儿在座的各位谁也不许走,到时我多敬各位几杯,算是给
众位压惊了。还有,小孟今天智勇双全,可立下了大功一件,一会儿我要单敬。”众人鼓掌叫好,大家的心情也安定下来。
“还有这位小姑娘,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陈队长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小静身上。
“噢,叫我小静好了。”她的泪痕犹在,声音还有些沙哑。
“今天要不是小静提供那么有力的证据,他还不一定开口那么痛快呢。你也要记上一大功。你是死者小红的朋友吗?”
“嗯,我们以前在一个饭店工作过,是同事。”
我突然想起还没来得及问小静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一会儿还要有更大的事情发生?于是我转身向她小声问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什么意思?”小静转脸向我不依不饶地反问。
我多余问这一句话,真的是后悔莫及,怎么就把矛头指到了自己身上。现在可好,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的窘态。大家可能都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呢。周围已经有哄笑声了。
我连忙解释:“大家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又是一阵哄笑把我的声音淹没,我更加没脸见人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有什么可笑的,我今天来是为了找他。”小静所指之人竟是孟哥。
这下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笑声然而止。
孟哥刚才还在和大家一起发笑,听小静这么一说立刻面露惧色。也难怪,孟哥把和鬼约会的事情推给了我,可惜人家找的是他。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是我不明白,小静干吗选择这样
热闹的一天来公墓。
“我今天来当然是和别人的目的一样,是上坟的。”小静说,“不过我来拜祭的人并不埋在这个公墓之中。”这句话让所有人又吃了一惊。不埋在公墓之中她来拜什么,难道她是来拜活
人不成?
孟哥冷笑了一声说:“各位,不要再听这个小姑娘在这里胡说八道了。饭菜马上就好了,我建议大家先放桌吃饭,有什么想说的一会儿边吃边聊。”
“慢。一会儿你们怎么吃饭我不管,但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我得向你们揭露一个枉披人皮的狼心狗肺之徒。”小静一句话出口屋里又变得安静。只听见外面老王头磨刀的声音,
让人胆寒。
陈队长对小静的话发生了兴趣,安慰她道:“没事,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里没人会拦着你。”
孟哥却冷冷地补了一句:“说什么事情之前总得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我清楚地看见一大滴眼泪顺着小静美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但她眼神之中流露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好,既然有人提出来了,我就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小静,现在是夜巴黎夜总会的坐
台小姐。孟哥,这下你满意了吧。”
众人皆惊,可是受惊程度最大的要属我了。我说小静的衣着装扮怎么变化如此之大,原来她竟然去当了坐台小姐。听了这消息,我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难受,更多的是对一个花季女孩
的惋惜。
孟哥继续说道:“呵呵,大家明白了吧,她是个小姐。一个小姐能说出什么实话来,疯疯癫癫的,咱们这些人有必要在这里听她胡说八道吗?”转过头又和小静说:“你有什么话找地方
再说吧,别耽误了这么多领导吃晚饭。”
“小孟,别打岔,让小静把话说完。”这回是孙所长发言了,看见所长发话孟哥瞪了瞪眼睛没法再言语了。
隋主任坐在办公桌前上下不住地打量小静,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原来在张达装疯的那个晚上,“夜巴黎”夜总会里面,主任在扑朔迷离的灯光下左拥右抱之时,远处隐隐有个影子——
一个穿着性感女孩冲张达眨了眨眼再摆了摆手就隐在墙后。张达随即跟了出去。那个影子不就是眼前的小静吗?她一会儿说的事情不会是和自己有关吧?不会说自己在夜巴黎里搂着那两
个泳装少女吧?要真的那样就糟透了。怎么少了一个张达,又多出来个小静。主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犹自黯然神伤。如果我没猜错,小静所指的枉披人皮的家伙就是我。我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我,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爱情这东西是勉强不来的。
“一年以前,我还是十里居的一个普通服务员。就是在那时,我听到了一个噩耗,表姐走了。表姐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比亲姐妹都亲,平时有什么话我们都会和对
方说。我知道,她一直深爱着一个男人,可惜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家室。姐姐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日子里终日以泪洗面,常常跟我说,与其活着这样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要是死后能和心
爱的男人葬在一起也不算枉活人世一回。那时我就很担心她出意外,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走了,和她的男人一起走的。我表姐的名字叫谢萌萌,那个男人叫做郑辛元。”
“啊。”我瞪大了双眼,刚开始像在听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直到她说出了那两个名字我才吃惊不小。
“姐姐走了以后,我一直想帮她完成一个心愿,为她和她的男人合葬。可是她生前在医学院签过一个捐献遗体的协议,死后连骨灰都没有。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只要把她和她男人的名字
刻在一块碑上,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我有点明白了,竖起耳朵接着向下听。
“我知道我的这种行为你们理解不了,走正常的渠道也办不成这件事。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去实现我的目的。本来我先通过小红认识了张达,而后又了解到公墓上负责写碑和刻碑的是桃
子和孟哥。我试图接近桃子,但交往之后,我发现我真心喜欢上了他。”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低下头,像自己犯了什么错,不敢和她的目光碰撞。我知道被撞伤的那个一定会是
自己。听到这里主任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小静只要不是在说他,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而孟哥却是一脸死灰。
“但通过几次的交往我发现桃子是个十分正直的人。我突然又觉得也许用孟哥作突破口更容易一些。”
“今年四月份的一天,我在腾飞桥那边的菜市场里偶遇了孟哥。我想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我就同意了。我向他讲述了我的故事,他表示非常同情,还让我放
心,还说你表姐的名字加刻到碑上这事情只有他能办得到。我就问他如果桃子不同意写怎么办,他说他自有办法。公墓那么大,重姓重名的不在少数,要凑齐谢、萌这两个字一点都不难
,只要用纸描下桃子的字迹再用印纸反拓到碑上就可以了。我非常激动,不知怎么感谢他才好。可是他突然对我说,他其实很喜欢我,从在饭店偶遇我时就开始喜欢我了。他开始对我动
手动脚,并对我说以后一定好好待我。我觉得孟哥人还不错,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可是完了事之后他就立刻对我坦白他是有女朋友的,还说答应我刻碑的事找机会一定办到。我当时就不
知怎么办好了,没想到自己的命这么苦,刚刚下了一个决定就是错误的。他在一旁安慰我,说先不用着急,他可以和朋友分手再和我结婚,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还说会帮我介绍
工作,以后有缘分的话就会走到一起的。”
说到这里,小静已经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可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他骗了我,他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和身体。他把我介绍到夜总会,让我陪那些客人喝酒、跳舞,说这是在学习社会经验。而他答应我的事情却一件没有
办到,总是说等一等,等一等。他还常常约我去西山的防空洞,满足他的欲望。可是那一次,他却骗了桃子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和桃子重归于好,那样他就可以摆脱我。可是他的如意
算盘打错了,桃子根本就和他不是一种人。曾经有次在儿童公园里我主动示爱被他拒绝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桃子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到后来我什么都不指望了,一直在半生半死的状
态之中混日子。我只想在他帮我刻完碑之后再杀了他。是他毁了我的人,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