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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摇着头,有些不忍说起这些悲惨的尘封往事。
我深深地吃了一惊,脑中回忆着《边城报》上的那条新闻:
《两车相撞肇事车辆逃逸,出租车司机女乘客双双毙命》
本报记者讯:本月十八日,一辆夏利出租车行驶到朝阳村口时和迎面驶来的一辆皇冠轿车相撞。皇冠车只受轻微擦伤,夏利车在急转弯之后又撞在路旁的电线杆上。银冠出租车公司司机
郑辛元和一名女乘客谢某均当场死亡。肇事皇冠车逃逸。据目击证人村民李某称,皇冠车为黑色,黑A(哈尔滨市)的车牌照。警方已介入调查此案,有知情者请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联系
。
这次车祸发生的时间大概是一九九五年的十月份,时间和发生的情况都十分接近。不会这么巧吧——在这间宿舍住的第二个女孩,就是郑辛元那次车祸里的女乘客。
我抬起头问:“老师傅,撞车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姓谢?”
老人眯起眼睛注视远方,好像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嗯,我记得大概是姓谢吧。”
这下轮到孟哥惊讶了:“桃子,你怎么知道撞车的女孩姓什么?”
我示意他不要现在问我,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讲话。我接着问道:“您知道那个313房间里有一只绒毛熊吗?”
“绒毛熊?你怎么问起这个?”老人双目如电,显然我问的问题都太专业了。要不是我的年龄太小,他一定会把我当成便衣刑警。
我温和地笑笑:“噢,我们刚才从楼下看到313的窗台上放了一只绒毛熊。”
老人的表情很奇怪,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我明白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把他刺激成这样,看来那个玩具熊果然大有玄机。老人再次注视着我们,停了很长的时间才接着说:“七年前
的那个叫熊熊的女孩就是抱着一只绒毛熊跳的楼,后来那只熊的下落就没人记得了。它怎么会又在313房间出现?这幢楼真是很有问题。小伙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要找你的
表妹,还是去想想其他办法吧。派出所不是已经开始调查了吗?你们可以去和他们联系一下。”
我和孟哥互相使了个眼色,转身向老人告辞。
我和孟哥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刚才你怎么知道女孩撞车的事?”孟哥现在有些摸不透我了。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他瞠目结舌,没想到在我身上竟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怪事。
“孟哥,既然今天咱们两个人的误会已经消除了,咱们还算是好朋友吧?”我说。我还是非常看重朋友二字的。北方的男人大都讲究哥们儿义气,我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孟哥一定觉得我问的是废话,显出了不耐烦。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晶晶,去跟别的女人?”
孟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猜是问到了他的痛处,赶忙补充一句:“没事的,不方便说就算了。也许我不该问的。”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校园里一片金色的光辉。孟哥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沉重。
猛然间他抬起头,“好吧桃子,我说给你听。”文心阁论坛
我没想到,孟哥给我讲了一个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故事。
“要说起感情的事啊,我这个人有些后知后觉。本来我的长相就不怎么样,学历又不高,除了浑身有力气就没什么太多的优点。我今年二十八,对象连个鬼影子也瞧不见。要说晶晶和我
认识的那一段呀,至今我仍然觉得是我上辈子修来的。”
说起晶晶时,孟哥的眼神里焕发出一种异常的光彩。果然他还是爱她的,就冲这种迷离的眼神我就看得出来。原来他帮我找晶晶也是在帮他自己。
“认识晶晶的那段日子,我天天都睡不好觉。怎么这么完美的女孩儿就落在我小孟手里了呢?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碎了。整天心里没着没落的,特别怕哪一天会失去她。我
真的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后来相处了几个月,渐渐地熟悉了,发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又单纯又善良,就愈加地喜欢和爱护。要不是她还要完成学业,我就想早早地完婚心里才踏实。谁知
道果然夜长梦多……”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那还是在四月十号左右,也就是半个月以前的一天。咱们公墓没有班儿,我下午去楼下菜市场,想买点菜自己回去对付一顿晚饭。一个女孩叫住了我,我一看
脸儿熟就和她闲聊了几句。她说她今天没什么事,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玩。我一想,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有个人陪着聊聊天也好,更何况是美女呢。就开玩笑说要不你去我家我
给你做饭,她竟欣然同意了。那女孩子长的虽然没有晶晶那种花容月貌,但也非常标致。谁想到在我家聊了一会儿天,她就说天热脱掉了外套,看得我燥动不已。她坐在我家的床上,一
把搂住了我的脖子,说是早就喜欢上我了,还说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你也知道,咱谁也不是泥捏木刻的,哪受得了这个阵式。于是我们就在我家卧室里搞了起来。我真的不骗你
桃子,真的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又不是柳下惠,咱还没到那个境界。谁想到,谁想到这事情不知怎么让晶晶给知道了。”
说到这里孟哥有些激动,眼圈里竟有泪花闪现。他又接着说:“我是追悔莫及呀,后悔自己贪图一时的快愉,干出那种傻事来。吃狗肉那天她和我翻脸你也看见了。她说她要跟你好,起
初我以为她是拿你来气我,等着我找机会好好解释解释赔个不是也就是了。可后来我给晶晶打了好多次电话,她对我都是那么冷淡,而且一再告诉我她这次对你是真心的,我这才相信原
来回不了头了。唉,也许是命中注定,这么好的女人不属于我。都怪我,都怪我。”
能看得出孟哥是动了真情,不断地拭去眼角掉下的泪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个铁打的汉子流泪,心肠一软,拍拍他的肩头说:“不要伤心了孟哥,起码还有那个女孩儿喜欢你呀。你不是
说了,那个女孩也长得不错吗?也可以考虑发展发展嘛,坏事兴许会变成好事。”
孟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差点忘记说了。那个主动到我家的女孩你也认识的,就是十里居的那个服务员,叫什么小静的。”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小静?开什么玩笑,再说之前我们去十里居吃饭的时候,她也根本没表现出对孟哥的任何兴趣。包括后来,她一直追求的人是我呀。而且小静的性格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天真善良又偶尔
多情,和其他十八岁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呢?打死我也不信。
“真的是她吗?”虽然明知道孟哥都这么坦诚了,绝对不会说慌,但我还是要再确认一次。
“嗯,就是她,没错。这个我怎么能认错了呢?当时我还有些奇怪,我记得她以前是对你有好感呀,怎么会突然喜欢我呢。”
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我浑身暖洋洋的,思路也格外的清晰。我有一种直觉,这事情当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孟哥,你再回忆一下。那天小静的表现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也就是和平常
不一样的地方?这个很重要。”
孟哥开始对我刮目相看了。以前他只把我当成个文弱书生,每次抬碑的时候还笑我没力气,但一遇到这些奇怪的事他就头晕脑涨,根本理不出个思路来,只能跟着我走。
他在仔细地思考着我的问题,低头不语。校园里拉响了长长的铃音,学生们都去上早自习了。操场边的这条林荫道安静了下来,只有叽叽喳喳的鸟鸣。
孟哥突然一拍大腿,“我真笨,我怎么没想到。”
树上惊飞了几只麻雀,我也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
孟哥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显得非常激动:“那天的事情,真的很古怪。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我快被他给急死了,恨不能给他两脚,“快点说呀。什么不对劲?”
“我们经常去十里居吃饭对不?”
“对呀。”
“所以十里居的那几个服务员咱们都很面熟。这个叫小静的平时也就微笑着站在旁边,文静得连话都不大声说。而且后来的几次交往中我也一直觉得她挺淑女的。”
“是呀,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还是不得要领。
“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天我碰见的小静好像变了一个人。她言语暧昧挑逗,行为放荡,主动脱我的衣服上我的床,而且还说不用我负什么责任,什么‘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
你孟哥我当时真的是被冲昏了头,也没仔细想想。就我这半斤八两怎么可能让小静这样的美女青睐呢?桃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被孟哥的这段话给说懵了。说实话,我对小静很有好感,虽然只是兄妹之间的那种情感,但刚才听孟哥讲小静和他上床的时候我也是说不出的难受。这可能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对
征服者的嫉妒。现在经他这么一讲我也开窍了,这不是小静的作风,应该是另有隐情。
“还有,还有一个事情当时我有些害怕,事后我也没和任何人讲,今天想起来更加的不对头。”
“啊,还有更奇怪的?”我有些晕,怎么这么多怪事都让我们赶上了。
“嗯,这件事本来我不想说,但今天话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你帮我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汗都快下来了,孟哥太能吊我胃口了,“你就快点说吧。”
“那天小静的挑逗动作十分娴熟,我在想可能自己平时看错了她,她一定是经常和人翻云覆雨。可是到了关键时候才发现,她……她……”
我都快急疯了:“她怎么呀?”
孟哥好像对他将要说的话充满了顾虑,围着长椅来回地走。
“我发现她竟然是个处女!”
“啊!”我差点晕过去。这怎么可能?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孟哥那里有什么她想要的?太匪夷所思了。
“是呀,所以我觉得奇怪。”孟哥接着回忆说,“接下来的事更有些让我捉摸不透了。办完了那件事之后,她的表情立刻十分的冷漠,穿上衣服就走了,也不说什么话。我叫她留下来吃
晚饭她也不吃,问她要去哪里她也不说,问怎么和她联系她说过段时间再说。总之和之前的表现大不相同。我以为她一定是失去了贞操心里暂时不太适应,没敢强留,就看着她一个人走
了。”
“就这样走了?”我更加感到这件事情的诡异了,一切都那样不合情理。
“是呀,就这样走了。而且半个月过去了,直到今天我也再没看到过她。有时去十里居吃饭也问过那里的服务员,她们都说没听说过小静这个人。我想服务员里也确实有不少人用化名,
再加上流动较快,不认识她也就不奇怪了。”
以前我就怀疑过小静有问题,听孟哥说完这些事我就更加坚信这一点了。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看似平常却又透着无穷的神秘。她到底要干什么呢?她能干什么呢?她到底是谁?
从去公墓到现在,各种怪事不断地发生在我的周围。有的可以解释,有的就没有答案,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触犯了谁,才会出现这些事情。冥冥之中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任何时候任
何空间盯着我,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那双眼睛从我进公墓以后就一直存在,虽然我看不到“他”,但我感觉得到“他”就在我的周围。也许是混迹于人群中,也许是弥漫在空气里。不
行,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否则活在这种监视之下人会窒息而死的。
我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孟哥,你觉不觉得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有哇,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小静,被鬼上身了。”
孟哥的嘴张得很大,半天才想起来把嘴合上。
“你是说我和鬼……和鬼办了那事儿?”
“别怕,我只是怀疑而已。我们做个大胆的推论吧。”
“嗯,桃子你说。”
“那个小静无论是人是鬼,只要不是疯子,那她做任何事情总会有一定的目的性,我们只要弄明白她的目的就很容易解释一切了。”
“那你觉得她和我在一起有什么目的呢?换句话说,她能得到什么呢?”孟哥一头雾水。
“什么都得不到,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但还是留下了一个疑点。”我清了清嗓子,又反问孟哥:“孟哥你知道吗?晶晶为什么会知道你和小静的事情?”
“不知道,这正是我最费解的地方。”
“她曾经和我说过,那天下午她也去了你家。你家的门根本就没有关,她悄悄进去,看到了一切。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做这种事情不关门?”
“嗯,本来我当时是准备把门反锁好的,可小静根本不给我下床的机会,像蛇一样纠缠着我。当时我欲火中烧也就忘了这事。我说晶晶怎么不理我了,原来是这样。”孟哥自言自语了几
句,暗自后悔。
我并没有说话,双目如电一直看着他,把他看得有些发毛。他不明白我为什么像盯贼一样看他。突然间他从我的眼神里读懂了我的假设:“桃子,你的意思是说她和我在一起是为了——
为了让晶晶离开我?是她故意设局气跑晶晶的?”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清白来拆散我们,代价也太大些了吧。”孟哥还是有些怀疑。
“熊熊怎么死的?”我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为情所困。”孟哥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个宿舍为什么闹鬼?”我接着问。
孟哥想了想:“熊熊是跳楼身亡属于横死,想必是阴魂不散留在那间屋里面。”
“嗯,那你觉得姓谢的女孩被车撞死是巧合吗?”我又问。
“如果只出这么一场车祸我觉得像是巧合,但如今晶晶也在那间屋子里失踪了,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孟哥也变得聪明了起来。
“对呀。你想,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一定是熊熊加害的谢姓女孩,又要加害晶晶。她的目的是要加害所有住过那间屋子的女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孟哥才明白一点又糊涂了。
“熊熊为什么要害别人?感情生活上的失败导致她轻生坠楼。所以她一定非常嫉妒拥有爱情的人。”
孟哥这下恍然大悟:“你是说熊熊因为嫉妒我和晶晶的热恋,上了小静的身来导演这场戏,为的就是让我和晶晶分手?”
“嗯!我是这样认为的。只有这样分析才合情合理。”我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
孟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七七四十九眼,好像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桃子,你真是人小鬼大,没想到你把问题看得这么明白。”
我注视着徐徐升起的骄阳,自言自语道:“是到了主动出击的时候了。我一定弄明白潜藏在这些事情背后的秘密,把晶晶找回来。”
我和孟哥二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准备分头行动。他去找一个在卫校念过书的哥们儿了解情况。那人现在留校好几年了,做后勤工作,说不定会知道些宿舍楼的具体情况。我负责整理思路
,找到整个事情的突破口。
刚离身站起,就有个身份可疑的人挡住我们的去路。那人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儿,头上带了一个鸭舌帽,戴着墨镜,衣领高高地竖起,只微露了一小块脸,根本无法辨识他的相貌。我们下
意识地向后回头,后面两条小路的路口上也各站了一个人,都是虎背熊腰的男子。我们被包围了。
我和孟哥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暗自握了握拳头。身前的大个子摘下墨镜走了过来,我们这才看清,原来是刑警队的陈队长。
“怎么是你们俩?”我们见到对方都是一愣。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陈队长变得十分警觉。
“我们来找个同学。”我抢先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和警察说话我的心总是怦怦地跳,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是来找于晶晶吧?你们为什么要找她?你们认识她?”陈队长开门见山,果然是个处事极为爽快的人。
“嗯,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孟哥同时脱口而出,对望了一眼,均是尴尬万分。
“呵呵。”陈队长笑了,“你们年轻人处朋友的事太复杂,我管不了。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和我联系。”
见过陈队长几面而已,他这样爽朗的笑我还是第一回看见。气氛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小孟,我和你单独聊聊。”
“桃子,你先回吧,我和陈队长聊聊天。”孟哥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里呢。告别了他们,我大步流星离开了校园。回头望去,陈队长和孟哥不知耳语些什么,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第十三章 鬼死了为何物
张达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还是闷闷不乐。那天的事以后,他在家休息了两天,终于恢复了些元气。不过脸色由以前的乌黑变得有些蜡黄。有的人说他中了邪,因为他常常自己一个人发愣
。他以前的那种火爆脾气也收敛了一些。徐会计的事毕竟是他的一块心病。那天的事情他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后来他也试着打过兰兰的手机,听到的声音竟是“对不起,没有这个电
话号码”。难道又一个人在人间蒸发了不成。
等公墓上的人走干净了,他背着一个大包进了墓地。夕阳投射在八百多座墓碑上,化做八百多个诡异的长影。在他身上,不知还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墓地中,一道火光冲天,纸灰像幽灵一样忽闪着翅膀向天空飞舞。张达蹲在徐会计的墓前,嘴里念念有词:“斯文呀,你可别怪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去送死的。是谁杀了你你找谁去
报仇呀,但你千万别找我好不好?前一段时间我忘了来烧纸,你别怪我呀。白天他们都在,不是很方便。你可别介意呀。”
张达这次可下足了功夫,光纸就买了足足半箱,用了一个大背包装着,里面有黄纸,有冥币。他想:“我多烧点纸钱,她总不会再来找我了吧。真是后悔,怎么没有早点来烧纸,那样也
许我这段时间就会少受一点惊吓。”
日暮沉沉,眼看太阳就从西边的山坡落下。张达企盼着这些纸赶快烧完,他再也忍受不了被黑暗吞噬的墓地。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他不免有些害怕,站起身来前前后后四处张望。他真害
怕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个什么东西。还好,周围非常平静,墓碑静静地耸立在那里,宁静而安详。
咦,墓区最上面的那棵柏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说到这里,还是要介绍一下整个墓区的地形。怀安公墓是依山而建,北高南低。墓区的大门按传统风水学里的方位修建,依山傍水,坐北朝南。大门开在南侧,自前而后是一个吉祥的梯
形。公墓的主甬道就是从正门自南向北,一直通到东北角上。东北角处是一个很小的后门。前文中说过孙所长的父亲来勘察墓区地势的时候就是从那个小门出入的。这个门是一个小型的
铁栅栏门,主要是让负责施工和立碑的农民工进出。白天有很多工作需要施工队来做,比如说维修甬道和墓穴,灌水泥立碑等等。但他们从前门出入比较影响公墓的形象,所以不知从什
么时候起,上级单位就要求施工队只能从这个门进出施工。因为后门边上只有一条小路,很少有人知道,除施工队和偷石狮的盗墓贼根本就是人迹罕至。铁栅栏门上虽然挂着锁头,但却
一直开门见山。一条笔直的甬道从前门直接通到后门犯了风水上的大忌,所以在墓地这条主甬道的上端种了一棵大树。据说这棵树刚拉来的时候就有两三层楼高,价格更是不菲,可见它
的重要程度。自古阴宅墓穴就讲究苍松翠柏,这公墓周围的山中都是松树林,并没有一棵柏树。所以这棵大树是柏树,据说是可以镇邪的。
而现在,这棵树上有一个亮光,还在一闪一闪地发光,像幽灵般诡异。
看位置,发光的东西是在树上。而且虽然闪动,但位置不变。应该不是什么鬼怪,只是附着在树上的什么东西罢了。
张达本不想多事,但那个亮闪闪的东西总是透着一种古怪,让他想过去看个明白。
他直觉那东西并不危险,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
快步穿过墓群上的那小块荒地,他顺利地来到了树下。这下看清楚了,是一张发着金光的纸片贴在树上。黄黄的纸片上面用金粉写了一个怪怪的符号,是个篆书的“”字。上面是个“渐
”,下面是个“耳”,好奇怪的字。
这是什么鬼东西,看着就透着一股邪气。以前上墓区从来没看见过这个呀。是谁贴上去的,有什么用意?张达盘算着:“最近接连碰到一些怪事,难道有人在下道儿算计我?对,徐会计
的死、墓碑上的血字、兰兰的鬼上身,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那么邪门。也许真的是有人在捣鬼。我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想到这里,张达打了个激灵,把那张纸揭下来撕个粉碎。
远处的火光逐渐暗了,天已经半黑了,再有几分钟太阳就彻底藏在西山之后了。一阵寒意涌上大脑,张达突然反应过来,草草过去踩灭了剩下的纸灰,再把零散的火星扑灭后离开墓群。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管理处的小屋里老王头一个人喝着烧酒神色紧张。见到张达进屋,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地说:“张达,你给徐会计烧纸去了?”
“嗯,同事一场嘛。去给她烧两包纸,也算尽尽心。”张达随便敷衍老王头。
“是啊是啊,一会儿你怎么下山呀?我给你做点菜热热饭,就在这里吃吧。”
张达客气了一句:“不了,一会儿打电话叫个出租车,就走了。”
他点上一支烟,在想怎样开口问问老王头兰兰被鬼上身的事。那天主任可是说老王头把他们叫来的。屋里十分安静。
叮叮叮……电话铃突然响起,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张达和老王头两个人浑身都是一抖。这个时候谁还打电话过来?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张达的座位离电话最近,他提起了听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低沉的男音:“喂,是王师傅吗?”
张达听出了,那是主任的声音,赶紧回答:“嗯,主任呀,我是张达。有什么指示?”
主任显然是愣了一下,因为张达等了七八秒钟才听到主任的回话:“噢,张达呀。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张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噢,这不是等一个朋友吗,马上走。您找王师傅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嘱咐他一下晚上注意安全,早点睡觉锁好门。”主任说道。
张达打趣道:“主任果然关心群众,我一定帮您转达,他就在边儿上呢。”
主任乐了,“你小子,就会贫嘴。没什么事,挂了吧。”
“好。”张达应了一声。
他刚刚准备把电话挂掉,听见主任那边还在讲话:“张达回来了,没想到是他接的电话。”
“咦?”主任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张达有点发晕。但转瞬之间他就恍然大悟。主任在和别人说话,而电话没有挂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