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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开来一辆出租车,见到我们就停下来频闪远光。“我不说太多了,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自己考虑吧。”她看我还愣在那里知道我下不了决心,赌气似的钻进车里,消失在了车流
中。
娱乐中心舞厅里人头攒动,这是三种人经常光顾的地方:一种是交际舞的舞迷,一种是和情人来幽会的中青年男女,一种是来把马子和钓凯子的。
在茶座上跷着二郎腿吞云吐雾的张达显然属于第三种人,他那双死鱼般的眼像恶狼一样不断扫射着舞池里女人的胸脯屁股大腿,搜寻着属于他的猎物。张达今天刚和表哥喝了点酒,酒足
饭饱之后被拉到这里。谁知道表哥道行比他深多了,一进舞厅就碰上了个老相好,此刻不知去哪里温存了。孤单的茶座上只剩下他和几个空瓶子。
借着舞厅里的灯光,张达看着自己嘴里吐出的缕缕清烟幻化为五彩斑斓的彩雾在空中变幻,奇妙而多姿,最后渐渐化为墓碑上那些血红的字迹。张达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没有心思再盯着
什么看了。最近好像撞了邪,总是在自己身上发生些怪事。看来那些鬼神的事情不能不信,肯定存在。还说要给徐会计烧纸,可上班的时间不太方便,下班以后又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再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看来应该抽空找个神呀仙呀的给算上一卦。对了,就找孙所长的爸爸,那老头儿简直就是个神仙。要没他那次救我,八成命都没了。就让他给瞧瞧怎么能够转
运。
正在胡思乱想间,舞厅的灯光闪过,他发现身旁突然多了个女人,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鬼的力量真是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以前以为他们也就是深更半夜出来吓个人什么的,没想
到连这么多人的舞厅都敢进。
“可以喝你一瓶酒吗?”那个女人指着桌旁边的酒篮子大声地冲张达喊话。借着摇曳的舞厅灯光,张达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嘿嘿,”张达嘴角冒出一丝冷笑,“这下子我终于转运了。”
身边的这个女人长发披肩丰乳肥臀,上身穿了一件低胸的蕾丝边黑色抹胸,外面罩了件真丝的小外套,两个乳房呼之欲出。她下身穿了件性感的黑色皮裙,中间露着一截白花花的大腿看
了让人眼晕,脚上是一双黑色牛仔高跟短靴,后面还拴着亮亮的马刺。整个打扮让男人见了就膨胀充血。往脸上看她也就是二十七八的年纪,眉毛弯弯眼睛修长,不但有几分姿色,更充
满了狐媚之诱惑。虽然打扮出位,但和那些坐台的小姐比起来还有些不一样的气质,显然更加高贵一些。
张达生平最大的缺点就是抗拒不了女人,已经到了不挑货色的境界。为了这事儿,他丢过工作,离过婚,还蹲过监狱。但狗改不了吃屎,直到现在他还是好这口,一见大姑娘小媳妇就走
不动道儿。路边的野花尚且让他流连忘返,更别说现在眼前的这个极品了,口水差点流了一桌子。
不过张达知道,和这种比较有档次的女人交往要留一手儿,不能像找小姐那样你来我往那么直接,否则把人家吓跑了可就不好玩了。张达很绅士地启开了一瓶啤酒,为女人倒了一杯。女
人笑了笑,对他做了个干杯的姿势。张达受宠若惊,和她一饮而尽。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张达不失时机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女人很大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在灯光的照射下很白、很软、也很嫩。张达抓住那只手,全身的毛孔都兴奋地开了花。
两个人随着乐曲翩翩起舞,现在的曲子是首慢三。为了泡女人张达的舞技还真是练得不错,但和这个女人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呢。那女人的腰身就像一条灵活的蛇引领他东奔西突。他迷
上这个女人了。
“小姐,你的舞跳得真好。”他不失时机地巴结,不过也是真心话。
“呵,你瞧走眼了,我可不是小姐。”那个女人嗔笑着。
“噢,我失言,对不起对不起。敢问姑娘芳名?”
女人用勾魂夺魄的目光注视着张达,让他这个情场老手也有些不知所措。“女人的名字、女人的年龄都不是随便打听的,知道吗?”
“嗯,可是……”
“告诉你也无妨,你就叫我兰兰吧。”
这时灯光逐一熄灭,整个舞厅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首悠扬的“慢四”曲子响了起来,这是舞厅最吸引舞客的一个环节。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可以在这没有任何光源的世界里
尽情地沉醉。交际舞的舞迷随音乐相互偎依,和情人幽会的中年男女不失时机地把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上下其手,把马子和钓凯子的各路豪杰们也纷纷在最恰当的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
各取所需。张达是老牌的杀手,很有江湖经验,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绝佳的机会,一只本来揽住她腰的手逐渐下滑摸到了皮裙。他的手已经感觉到那浑圆屁股透过裙子发散出的热度了。另
一只手也松开了对方的手,搭在了兰兰背后,把她揽入怀中。
偌大的舞厅中没有一丝光亮,服务员也没法工作了,暂时歇在了各个角落。张达突然很感激表哥,本来以为到了这里只能喝点闷酒罢了,没想到却巧遇这么个人间尤物。果然是情场老手
,张达的手已经下探到超短皮裙的底部了。刚刚碰到如雪凝脂的皮肤就掉转方向,从内侧向上行进……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张达的手腕,把他那只罪恶的手向外一扳,像铁钳一般冰冷有力。张达忍不住叫出声来。周围跳舞的几个人本来沉醉在各自的世界当中,被张达这么
一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人群混乱了起来。
曲毕,周围的射灯陆续开启。张达的周围都是一对对的舞者,哪来什么手。张达一边搂着兰兰的腰,一边凶巴巴地看周围的人问:“谁刚才扳我手来着?”
周围的人发出哄笑之声,各领舞伴回归本座。只有张达横眉立目站在那里,摆出一副疯狗随时要咬人的架势。张达有些顾不上再欣赏兰兰了,刚才扳自己手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实,现在手
还有些痛,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不知是谁这么缺德。
兰兰拽了拽他,“跳完了,我们歇会儿吧。”他方才缓过神来,接着装绅士,拉着兰兰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刚才有人扳了我的手。”张达摸着那只被扳红的手还是莫名其妙。
兰兰又干了一杯酒,嗔怒道:“讨厌,哪有人扳你的手,明明是你自己的手不老实。”
“你没感觉到我这只右手在摸……摸你的时候被人扳了一下?”张达压低了声音问兰兰。
“当然没有了,刚才黑乎乎的谁能看清谁呀,还能扳你的手?哪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就知道你不是个老实人。”
完了,看来鬼一直跟着我。张达一屁股靠在沙发上,想想刚才的事情有些后怕。回忆起来,那只手又硬又冰冷,好像死人的手一样。那不会、不会是徐会计的手吧?
张达虽然越想越怕,但美色当前,怎么也不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吧。
兰兰有些沉不住气了,“想什么呢?想不想喝点红酒?”
张达嘴角撇了一下,心道:“一个陌生的美人儿和我喝酒,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是什么?!等着吧,等她喝多了我就好下手了,舞厅里的红酒价格不菲,一咬牙二百多元就出去了。为了
钓一个美人,值得。”
两个人天南海北边聊边喝,人借酒力酒助人威,没多会儿两个人已经无话不聊了。原来兰兰是佳木斯人,在鸡西做些生意。但在这边比较孤单,没有太多朋友,所以一个人来舞厅玩。张
达暗喜,看来今天真是老天爷成全,这个妞儿跑不出老子的手掌心了。
兰兰包里一阵蜂鸣,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出门去接电话。这小妞竟然用摩托罗拉的数字手机,在一九九六年那可是两万元一部的,一般人家想都不要想。张达心道:看来这小妞不光是
个靓妹,还是一个富婆,这下我是财色兼收了。张达正打着如意盘算,兰兰快步进来说:“达哥,我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改天再和你一起玩。”
“这个……”张达扫兴透顶,好像突然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别失望呀,我今天真的是有事,改天我主动找你玩。这是我的名片,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兰兰递给张达一张名片,并把张达的呼机号记在了手机上,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
亲了一下。
张达愣在那里足足有两分钟,一直回味着刚才那透骨蚀魂的感觉。兰兰已经像一阵风似的走了,她的名片在手里散发一种莫名的香水味道。
余下的时间,张达边思量着“美事”和“鬼事”,边打发剩下的小半瓶红酒。
晶晶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关上灯蒙上被子。今天时间过得这么慢,还没到宿舍熄灯的时间,光从门上面糊着报纸的窗口透进屋内,走廊里不断传出女生们的嬉笑和脸盆碰撞的声音。她怎
么也睡不着,不断地回忆着自己搬进这间屋子的前前后后。
楼上又传来了重重踏楼板的声音。晶晶再也躺不住了,翻身下床拉开灯。墙上只挂着一个空的木质镜框,墙上的字迹已经用小刀都刮掉了。但这些场景还是让晶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那
楼板还在不停地发出有节奏地敲击。
她只好像往常一样拿起床边的一块木条敲暖气管子,但楼上的声音并没有消失。楼上的人越来越过分了,大晚上的搞什么呀?晶晶披了件衣服,决定上楼看看。
这栋老楼不高,一共只有四层,都是医学院专科女生的宿舍。晶晶住的是第三层,第四层是高年级的宿舍。晶晶是比较有涵养的人,虽然楼上的人整天敲楼板,但她最多也就是敲敲管子
警告一下,还从来没有去过楼上。
今天晶晶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心说我倒要看看大晚上的你们在干吗,太不讲公德了。转眼就到了四楼,四楼的格局和三楼一样,但比三楼清静许多。晶晶走到了自己楼上的那个房间门口
,听听里面没动静,她直接扣响了房门问:“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怪了,里面出奇地安静,那砸地的声音也没有了。“知道楼下的来找就想躲呀,门也没有,今天如果你们不开门,我还就不走了。”
当,当,当。晶晶更加用力地敲,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当,当,当。继续……
“谁呀?”一个女生从对面的房间探出头来,睡眼惺忪,看来是刚被吵醒。
“你找谁呀?”那个女生在揉眼睛,嘴里还打着哈欠。
“我找这房间里的人,我是楼下的。”晶晶见打扰了人家,不太好意思,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了一些。
“找她们做什么?”那个女孩继续追问。
“噢,没什么,她们人在吗?”晶晶有些反感,你痛快地告诉我人在哪儿就得了,还婆婆妈妈地问这问那干吗。
“她们?你不知道吗,她们那两个班从三月份开学起就去各医院实习去了,要半年多的时间呢。我们这层现在根本就没几个人住。”
晶晶像挨了当头一棒。太不可思议了。明明自己和桃子都听到了上面有人砸东西的声音,怎么竟然这里没住人?
晶晶回到了三楼,越想越蹊跷。还没等脱了外套宿舍就熄灯了,屋里一片黑暗。楼板又传来咚咚的响声。这次好像有人故意用脚跺地,很有节奏。她翻身上床盖好被子,用耳朵仔细辨别
那些响动。
终于,跺脚的声音停了。整个世界出奇地安静,只有床边的闹钟传来嘀哒嘀哒的声音,像人的心跳。
突然有人的脚步声响起,像从楼上传来,又像就在这个屋子里,声音很轻但确实存在。晶晶把被子蒙在头上,不敢向外面看。脚步声是从门的方向走进来,一直走到晶晶的床边。脚步声
突然停住了。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把脑袋探到外面去。也许现在只要向外看一眼就会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掐住脖子……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晶晶和被子外
面的那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刚才的脚步声是什么,是错觉吗?晶晶准备把头伸出被子看个究竟了,吓死总比憋死强。正思索间,那个脚步声
又响起来了。声音还是不大,像古代女子轻盈的步调,从床边向窗口走去。晶晶听得真切,实在不敢掀开被子了。两行眼泪流下来了,但还不敢出声,心里想:“桃子,你在哪里?要是
你在多好。”
脚步声一直走到窗口,吱呀——开窗的声音。晶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如果说刚才的脚步声还有可能是其他房间传来的话,那这开窗的声音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接下来传进晶晶耳朵里的声音就更让她惊讶了。她听见那个人爬到了窗台上,然后飞身跳了出去。其实晶晶本是一个天生活泼、胆大心细的乐天派,不过在这个情景下别说是她,就是个
大男人也一样受不了。因为紧张,晶晶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屋里一片安静。外面除了零星传来的一些其他宿舍里的谈笑声外,再也没有响动了。
晶晶开始怀疑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是否是真实的,会不会是一种幻觉?再等了好久,外面还是一样的安静。
晶晶慢慢地掀开被角,门还是好好地关着,并没有被人开过的痕迹。晶晶稍微松了一口气,把被子从头上撤下来。屋里所有的物品完好如初,晶晶可以确定,屋子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
她起床下地穿衣,打开床边的小手电筒,仔细地沿着门到床头再到窗口照了一圈。地上果然没有任何痕迹。晶晶站在窗口,停了下来。楼下的射灯就射到不远的墙上,窗口被映得十分明
亮。窗子关得好好的,丝毫没有被开过的痕迹。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窗子。开窗的声音和刚才在被子里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窗外的空气十分清爽,几缕夜风顺势钻入屋内。晶晶
下意识地顺着窗口向下看去。
晶晶的宿舍在楼的背面,地面上铺满了大块的石质方砖,此刻在夜色下漆黑一片。借着射灯的一丝余光,勉强能看见一些物体的轮廓。
又过了一会儿,晶晶逐渐适应黑暗,地面上的情况也逐渐清晰了一些。就在晶晶宿舍正对着的地面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地面上怎么会躺着一个人?晶晶相信那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一楼地上的那个影子,也许是一摊水、一堆杂物还是些什么别的东西。从小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现在她一样不信。
她咬咬牙,用手电光照向那个影子。
那个影子不是水,也不是杂物,而是一个面朝下趴在地上的人,一个只穿着睡裙的女人。长发遮住了她的整个头颅,在她的头部周围,一摊血水正向四面八方蔓延,像一朵血红的花正在
开放。
晶晶还是不信,一定是自己的眼花了。她又向前探了探身子,用手电使劲地照。这下看得更清楚了,那个女人手里还抱了什么东西。没错,竟是——竟是自己收留的那只玩具熊。
夜风带着透骨的凉意,晶晶闪了一下身,差点从楼上摔下去。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她缩回身迅速关上窗,再把窗上的插销全都插好。虽然全身一直在发抖,但晶晶始终没有失去理智
。她打着手电迅速地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搜索,她要找到那只玩具熊。玩具熊,玩具熊,她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但根本就没有。玩具熊真的不见了。
她还是坚持认为,是一个女生坠楼了。也许是自杀。不过她手里怎么会抱着自己的玩具熊?这点倒是解释不通。不过现在要做的,报警吧。
从三楼慌不择路地跑到一楼。门口大钟当当地敲了十下。还好时间不晚,值班室的大娘还没有睡觉,她的屋里还有灯光。
“不好了,不好了,快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一楼的很多女生从梦中惊醒。
值班大娘披了件衣服把门打开。周围的几间宿舍也开了门,一些小脑袋探出来,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同学,慢慢说,怎么了?”
晶晶一直在喘粗气,说起话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有个……女生……坠楼了……”
大娘“啊”了一声,迅速拿了手电让晶晶引路向楼后绕去。
转到楼侧的一角,再向前就是那个女生跳楼的方位了。晶晶停下来,说什么也不敢过去看。大娘见她不肯过去,只好自己拿着手电一马当先,直接转到楼后。晶晶背倚着楼墙,大口大口
地喘气。她不敢想像刚才自己看到的情景,太惨了。人世一场,何必选择轻生呢?今天晚上没有星星月亮,是个半阴天儿,楼的侧面没有射灯,显得比较暗。大娘半天没有动静,晶晶心
里更是一阵阵的发虚。
“大娘,大娘……”楼外很静,晶晶不敢喊得太大声。她有些担心了,楼后面就那么一块儿空地,大娘过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在这儿了。”大娘从那边转了过来。夜色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晶晶稍微镇定下来一些问:“大娘,怎么样,看见那个人了吗?摔得好惨呀。”
大娘走到晶晶的身边。她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一直盯住晶晶看。
“大娘,您怎么了?您看我干吗?”晶晶不知所措。
“你是哪个年级的?”大娘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下半年入专科的新生呀,现在还在读中专。”
“你说你这大黑天儿的吓人玩有意思吗?”大娘话里的火药味浓了起来,“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你说的跳楼女生难道就是她?”
这句话把晶晶吓了一大跳,她实在想不出大娘的手要指向哪里,难道是自己的身后?
她没猜对,大娘说这句话时扬起手里的一个东西。晶晶看得真切,竟是那只绒毛熊。
“大娘,那,跳楼的那个人呢?还有血,满地的血。”
“你自己去看吧,我是不陪你玩这过家家了。这个跳楼的熊还给你,再这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看我不告你们班主任。”说完大娘瞪了晶晶一眼转身离去,还远远地补了一句:“看完了
快点回来,我要关门了。”
晶晶咬了咬牙,她下定决心要看个清楚明白。她紧紧地抱住怀里的绒毛熊,一步一挪地向那片恐怖的空地逼近。转过楼侧,那片方砖空地就在眼前。晶晶瞧得清楚,地上哪有什么人影呀
。她又过去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石砖上干干净净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晶晶心里,一个念头油然升起——不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吧……
第十二章 女友失踪
张达这两天总是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煲电话粥,而且聊得神采飞扬。不用说,能让他有这种表情的人只有一种人——女人。他一定是又把到什么好马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
和他天天聊天的人自然不会是别人,就是那个兰兰。别看才认识第三天,两人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就差谈婚论嫁了。
这不,屋里没人,张达又开始犯酸了:“兰兰,我想死你了。什么时候再见面呀?”
“那要看你了。你是个大忙人,我最近可闲得很呢。”兰兰的声音甜得腻人。
“我的小美人儿,你说咱们去哪儿呀?”
“我想去野外玩。我最喜欢在大自然当中了,心情愉快。”兰兰嗲声嗲气地说。
张达见鱼儿上了钩,满心的欢喜,“那我领你到我们单位这儿来吧。我们这里满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可漂亮了。”
“好呀,没问题。什么时候?我今天正好没什么事。”
张达看了看外面,眼珠转了转,“三点多钟我们这儿就没什么人了,你就打车过来呗,我领你在山上好好转转。”
“太好了太好了。达哥你真好。”
张达不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高兴的心情,简直像吃了蜂蜜。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美女搂在怀里亲上一顿。
主任今天没有来,我和孟哥忙完自己的事情都骑车下山了。才不到三点,公墓上已经是十分清静了。张达一边抽烟一边在管理处门口的空地上转来转去,双眼一直注视着通向公墓的那条
山道。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远远地可以看到车子里一个美女正面带微笑,不是兰兰又是谁。张达心里乐开了花,把没抽完的半根香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他万万想不到,管理处的窗子
里,老王头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切。
车子停在了公墓前面的那片空地上,兰兰跳下车,张达抢着付了车钱。
今天的兰兰更加亭亭玉立了。身着一身火炭红的套裙,修长的双腿上裹着黑色的长筒丝袜,一双黑高跟鞋。惹火的身材一览无遗。
张达乐得快合不拢嘴,把她请进了办公室。本来上次开会时主任特别强调过,下班之后不要在公墓逗留,但张达心里有数。主任不在,其他人也下班了,这个时间根本没有人会到墓地上
来,剩下这个老王头就更容易搞定了,平时无事都要惧上张达三分,何况还收了他的昧心钱。
两个人刚进屋落座,老王头就十分热情地端茶递水满脸赔笑,张达只好耐着性子给二人做了引见。本以为老头儿会知趣地回避,没想到老王头今天来了兴致,对兰兰问寒问暖,丝毫也没
有要出去的样子。张达本来就黑的脸此时更加狰狞,狠狠地瞪了老王头一眼。老王头打了一个激灵,赶快起身出门。
见老王头离开,张达直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张达和兰兰两个人打情骂俏,好不开心。没有多长时间张达就把兰兰抱到自己的腿上,手脚不老实起来。就在张达要得手的时候,兰兰却突
然把他的手推开了。张达有些发傻,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刚才电话里还说领我在山坡上散步,陪我看花花草草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看见兰兰小嘴嘟了起来,张达也有些慌了,连忙说道:“呵呵,妹妹别生气,我这就领你出去转转。”
夕阳已经逐渐向山坡下面钻去,余晖的一抹红晕把整个山坡映射得十分美丽。看来兰兰的心情不错,她站在公墓门口的空地上对着远山高声呼喝:“哎……”对面的回声也原样地返回来
:“哎……”
张达只顾在旁边看着她乐,就像一个猎人正在美美地欣赏自己的猎物。
太阳已经只剩下半张脸了,天色转暗。张达的耐心也到了极限。“兰兰,咱们回办公室吧。”
张达一张嘴兰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达哥,我觉得咱们不要去办公室了。我怕那个老头儿,人家不好意思嘛。”
“那,那去哪儿呀?要不咱们打个车下山,去我家?”
兰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个动作让张达欲火中烧。“达哥,我觉得这山上的风景不错。要不,咱们就……在那边的树林里。”说着,兰兰用手一指西面的松树林。
张达愣住了。
兰兰用手指的那片松树林,没有人愿意再过去,因为徐会计就死在那里。
张达转念又一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这片林子肯定不会有人进来。再说天还没有黑,那里也没什么可怕的,进去玩一个钟头也就够了。张达真是个色魔,无论怎样他都不想放弃这
块到手的肥肉。想到这些他满脸赔笑:“好呀好呀,你愿意去那里玩,我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