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呵呵,那是你的反应。对于一个敢于为保守一个秘密而杀人的人来说,他不会只是这么一小点的反应。”
苏阳大吃一惊,说:“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对我们下毒手?”
“不错。所以今天你要提神一点。”
苏阳沉吟了一下,说:“如果真的可以揭开朱素身后所隐藏的秘密,我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了。不过你怎么确定,我们进入朱素老家后,就一定会被那幕后人所察觉,引起他的反应

呢?”
燕长锋悠悠道:“我猜想他们现在一定在监视着我们。如果没有监视的话,那么我们就得做点动作,引起他们的注意?”
“做什么?”
“继续去镇上百姓里调查关于朱素的传言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他们会说吗?”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是警察的话,当然是不会说的啦。但如果我们换成记者的身份,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开口说呢?”
苏阳眼前一亮,说:“我明白了。镇上的人多半是保守怕事的人。如果被警察盘问,他们下意识地就会认为那是一件麻烦的事,想要去推脱。但如果是记者采访的话,他们有可能认为那

是一种出名,就会配合许多。而对于出名的事,他们总是乐于去宣传,所以有两个陌生的记者来到小镇上,探访朱素案件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小镇,那么那一个幕后人也就可以得知这一个

消息,采取行动,对不?”
“不错。”燕长锋嘉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那我们现在就去访问镇上百姓去。”
两人刚走出宾馆,苏阳突然想起一事,问燕长锋道:“我们是一起去访问镇上百姓吗?”
燕长锋怔了一下,问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如果走漏了风声,那一个幕后人会不会提早把朱素转移出去呢?当然了,前提是朱素还活着,而且就住在老家里。”
燕长锋嘉许道:“你说的不错。那这样吧,你去采访,我去监视朱素老家。”
燕长锋从包里掏出一个数码相机,一个记事本,一把笔,还有一枝录音笔,递给苏阳,“知道该怎样假扮记者身份,撬开别人的嘴吧。”
苏阳玩弄着数码相机,满意地说:“配备还真专业。有了它们,就好办事许多了。”
燕长锋笑着说:“呵呵。我们做的工作本与记者就有几分相似,都是寻找证据,记录真相的。所以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
“那我们就这样先分开吧。我找出关于朱素的流言后,就马上去找你。”
“记得要把声势闹得大一点,别静悄悄地来进行。”
苏阳笑了,“知道了。”然后给燕长锋指点了一下去朱素家的路线,两人分道扬镳。
苏阳本来还担心一路上会遇上熟人,被拆穿自己的身份。不过还好,之前他居住在青栏镇的两年中,由于身负命案嫌疑,一贯深居简出,基本上除了工厂同事外,再没有与镇上的人过多

地接触,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认识的人出现。不过即便真的有旧同事遇见了他,恐怕也都不敢相认,因为苏阳这两年中改变了太多,眼窝深陷,额头隐有皱纹,皮肤灰暗,至少比两年前老

去了十岁。
不过苏阳并没有心思为自己的容颜变化去做悲叹,他直专注地拿着眼扫描镇上人群,寻找猎物。在他的想法中,一堆聚在一起闲嗑话的家庭妇女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仅因为她们的嘴碎,

容易套出话,而且容易将“被采访”的信息传播出去,更为重要的是,她们往往对邻里长短有着异乎浓厚的兴趣,所掌握的信息也会更多。
很快,苏阳就找到了对象:在一家小杂货铺前,有四名中年妇女正坐在一起,兴致盎然地拉着家常。
苏阳将数码相机挂在脖子上,拉了拉衣襟,走了过去,尽量装作彬彬有礼地说:“几位大姐好啊。”
四名中年妇女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他。其中最靠近他的一个妇女问道:“你是谁啊,要做什么?”
苏阳以手托了托数码相机,再扬起了手里的录音笔和记事本,说:“我是南方周末的记者。我听说你们小镇上有一面奇妙的墙,可以自动播放人像,所以想过来采访一下。如果不介意的

话,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采访。”
四名中年妇女一下子来了兴趣,相互交头接耳了起来,“哇,是记者哟。”“那是,南方周末,听说了是全国有名呢。我家那男人每次去省城,都要买一份带回来。”……
苏阳赶紧趁热打铁地说:“是啊,我们南方周末是全国最好的报纸之一,在全国各地都有发行。如果你们可以接受采访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拍张照片,届时登在报纸上,你们就出名了。


四名中年妇女顿时更加兴奋了,连声说道:“好啊,好啊。”
苏阳让她们靠在一起,对着镜头咧嘴开笑,选取了几个角度,“喀嚓”“喀嚓”给她们拍了几张照片。
四名中年妇女的情绪被完全地挑逗了起来,七舌八嘴地说:“记者同志,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苏阳满意地看着她们盛放的笑脸,问说道:“我想知道的是,那一道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就在我们镇上原来派出所所长的家那里。”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中年妇女抢着回答,还边说边站了起来,“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带你一起过去。”
苏阳赶紧制止了她,说:“先不用。我先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就好。那墙上都出现些什么呢?”
“尽是些人影,吓死人了。”
“你们有亲眼见过吗?”
“没有。那些人影都是在下雨天、打雷天出现,我们哪敢去看啊。不过镇里有好几个人都亲眼见到,吓得后来大家没事都不敢再从朱家门口经过了。”
“那你们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一个中年妇女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因为那一个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我们镇上的派出所所长他生性不良,残害死了好多人,那些死掉的人有怨气,就聚在他家里不去。”
另外一个妇女马上打断掉了她,“人家北京来的教授不是说了吗,那不是鬼怪,只是自然现象,就跟拍电影、放电影的道理一样。”
之前的那名中年妇女不服地反驳道:“这种说法你也信?你说要是电影就那样拍的,那人家电影公司不是要竖好多的墙?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电影是在墙上播放出来的?”
其他的两名妇女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就都是那一个朱所长作恶太多,招来的恶鬼。”
苏阳心中暗自好笑,却强忍住着,继续问道:“你们说的那一个朱所长作恶太多,他究竟做了什么恶啊?”
“这……”四个中年妇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再言语了。
“没想到朱盛世在青栏镇的威势这么强啊,连他都死了几年,还没人敢说他的坏话。”苏阳一看要冷场,赶紧换了个话题,“那朱所长他们一家住在里面,就不怕吗?”
气氛重新热烈了起来,“恶鬼也怕恶人的呀。再说了,法律都管不了他杀人,难道真的还靠那些鬼来制裁他?所以说,这样的世道,最苦最惨的就是我们这些的平头百姓。”
“他也怕恶鬼啊,比如他就怕他那老婆变成的鬼。”
苏阳心里一动,赶忙问:“他老婆变鬼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个朱所长有一个女儿,据说是他老婆跟别人私通生下的。你说像朱所长这样的恶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老婆跟别人有奸情呢,所以就把他老婆给逼迫死了。本来还想再逼迫那女儿

的,不过后来有一次,他老婆变成鬼,威胁他说如果他害了他女儿,她就杀了他,然后才保住了那个小女孩的性命。”
“什么小女孩,那根本就是一个妖孽。”
终于扯到了正题。苏阳喜上眉梢,追问道:“妖孽?为什么这样子说她呢?”
四个中年妇女低声争论了起来,“谁让你乱说的,你难道都忘了严所长他们的说法?”“他就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难道还大得过国家的大记者?我还不信,难道就真的因为镇上出了

个妖孽,就要把全镇的人都隔绝起来,再说了,因为说点话就把人抓进去,那警察不就是跟恶霸差不多?”
苏阳赶紧附和说道:“对啊。公民的言论自由这是受国家宪法支持的。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你们的权力,如果别人威胁你们的话,那么他就是违法的,要受法律制裁的。而且你

们放心吧,如果你们真的因为说了话受到威胁的话,到时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的。”

第四章

那一个直言的妇女闻言眉开眼笑道:“我就说嘛,派出所所长怎能大过记者的呢。”
其他的三个妇女见状,都低头,闪过一旁去。剩下苏阳和那一个妇女相对聊天。
“大姐,你说这朱素是妖孽的说法到底是怎么流传开的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这小孩子从小就有点不太正常,那一个看人的眼神,特别锋利,就好象是可以看进你的骨头里似的。”
苏阳马上联想到一个词“阴冷”。那也是他当初第一次去步云花园602时对着房子所留下的印象。不过他马上想到,如果自己换成朱素那样的处境,幼小丧母,又被父亲打骂,吃不饱,穿

不暖,那么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肯定也会是冷酷的,看别人的眼神自然也会是横眉冷对。
却听得那妇女继续说下去,“不过真正开始让人感觉到她的妖异的,还是从她生下了一个怪胎开始。那一个怪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据说长着四只眼,吓死人了,后来被她的父亲,

也就是镇上的原来派出所所长给扔到井里淹死了。从那时起,镇上就开始流传说,她是被妖魔附身的人,所以才会生下那样的怪物。”
“镇上的人都一直这么说她吗?”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当面背面都叫她妖怪。她那时候也是疯疯癫癫的,神智不清,经常跑去跳井,镇上有人说,她所附上的妖魔应该是个井里的水妖。不过在我看来,她是因为思念孩子

而产生的幻觉。”
苏阳由衷地说:“要是镇上的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妇女咧嘴笑了,“都是做过母亲的人,可以理解当母亲的心情,哪怕生下的是一个妖怪,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被人扔到井里淹死当然会受刺激啦。不过奇怪的是,好象井

底真的有个妖怪在保护着她似的,每次不论她跳的井有多深,她总是没事。”
苏阳好奇地问:“那她怎么爬起来呢?”
妇女说:“被人捞起来的呗。你想,镇上总共就这么几口水井,大家平常喝水都靠它,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拿来当洗澡水来泡吧。不过每次捞上来后,她那父亲痛打一顿。”
“真可怜。”苏阳在心里感叹着。
“这样了几次后,那丫头就变得更加疯癫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家才真正感觉到她的妖异。”
“为什么那样讲?”
妇女看了看旁边三位妇女畏惧和阻拦的眼神,咽了一口唾沫,问苏阳:“你能确定我告诉你这些事后,我不会被抓去坐监狱吗?”
苏阳一楞,说:“谁这样威胁你们啊?这是严重违反法律的。我们这是可法制的社会,怎么可能因为说点话就要坐监狱的?哪有这么没有王法的事。”
妇女出了一口气,说:“我就说嘛,这人活着,怎么连话都不让说了,那还不让憋死人。”她继续说道:“我刚才是不是说了,那丫头打小,看人的眼神很怪,像刀子一样?”
苏阳点了点头,说:“你说过了。”
“自从被打过几次后,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打岔了,开始胡言乱语。先是说她的父亲,也就是朱所长连同镇上的派出所人员在卖人吃了后会抓狂的面粉,后来就更乱了,看见一

个人就说,他心里藏着鬼,像什么偷过人家的东西,跟别人的老婆有奸情。那一段时间,闹得镇上风风雨雨的,大家都在吵,在闹,把所有的旧债都揪了出来,甚至还出过两条人命。”
苏阳大吃一惊,问:“那你说,朱素她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妇女点了点头,说:“从我所了解的那几件事来看,都是真的。比如前些年镇上有一个妇女的好多金戒指、金耳环类的首饰被人偷了,派出所查了好久都查不出来是谁,后来朱素就站出

来说,是他的小叔子偷的。本来大家都不信,可是那妇女的小叔子吓得连夜逃跑了,结果在半路上被人截住了,还真从他身上搜出被偷的那些金戒指、金耳环。后来大家就信了。”
苏阳心中的震惊真是无以伦比,喃喃说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难道她有特异功能,可以看透别人的心事不成?”
“镇上的人也觉得怪异,就请了附近有名的黄大仙过来,结果那大仙看了一眼,就说那丫头身上有妖气,然后就开始做法,拿出一张白纸来烧,结果烧出了一个乌龟一样的东西来。大仙

就说那丫头招惹的是万年老龟修炼而成的妖精,所以会生出那一个怪胎,还有会掐算过去。因为你想想看,那乌龟都修炼了几万年,什么事没有见过,什么事会不知道?当时镇上的人都

慌了神,求大仙把妖怪收去,但那大仙说那妖精道行太深,他对付不了,只能让大家躲那丫头远一点,免得被她吸去精气。”
苏阳越听越觉得离奇,问说:“那你们都信大仙说的话?”
“哎哟哟,那黄大仙可是有名的神人,而且那天做法的时候,我也在场,亲眼看到人家大仙从一张白纸中烧出一只乌龟。”
苏阳苦笑道:“这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些小把戏罢了。那纸上面事先就用特殊的原料画好了乌龟的形状,正常里你是看不见的,不过放在火上一烤,温度上升,它就出现了。不是什么特别

稀奇的事。”
妇女睁大着眼睛看着苏阳,“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改天可以也可以表演一遍给你看。”
妇女难于置信地摇着头,“真是大记者,果然见识广,厉害。”
苏阳无意她岔开话题,于是紧接着问道:“那你说的那一个什么有人威胁你们说这些话就要坐牢是什么原因呢?”
“这是镇上的镇长和朱所长说的。他们说,朱素附上的乌龟精在未修炼成精的时候,跟镇上的人结过仇怨,现在附身在朱素身上,为的是挑起镇上百姓的不和,让大家自相残杀,让全镇

的人都死去,所以大家一定不能相信她的话,否则会招来家破人亡。另外镇长和朱所长也严禁镇上的人再多议论朱素,也不许把把朱素说的话向外流传,说是怕被县里领导听到,那样的

话届时整个镇都有可能被封锁起来,因为要防止妖气扩散。朱所长还威胁说,谁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么就抓他坐牢。后来镇上还真有几个人因为背后议论朱素,被派出所的人听到

,被抓了起来,挂在梁子上痛打了一顿,随后就再没有人敢多嚼舌根子。大记者,你说派出所他们这样子乱抓人,乱打人是不是犯法的?”
苏阳心乱如麻,随意敷衍道:“当然是啦。”
妇女眼前一亮,说:“那你可不可以把这些都写进去啊?实不相瞒你说,当年被抓进去,挨打的人就有我家男人。我就不服气镇上派出所的做法,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些年只能强忍着

这口气。大记者你要是可以帮我们出这口气,把镇上的那一群王八蛋都好好教训一顿的话,那我真的就是太感激你了。”
“哪里哪里,我还应该感激你告诉我这么多真相。”苏阳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再看了看四周,已经围上了不少的群众,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好奇地看着他的采访

,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向妇女告辞说:“那我再收集一点资料,到时如果稿件发表了的话,我会给你们寄一份过来。”
妇女的脸色闪闪发光,充满喜悦,目视着苏阳朝朱素老家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朝苏阳追逐了过来,“记者,记者,你现在是不是要去看那一面墙?”
苏阳点了点头,说:“是啊,怎么了呢?”
妇女犹豫了一下,说:“那你最好是趁现在太阳正高,阳气最重的时候去看一看,记得千万别逗留到傍晚以后,而且一定不要多逗留。”
苏阳心头一颤,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那房子已经变成了一栋鬼屋。之前的那一个朱所长办案冤枉死了好多人不说,前几年镇上来了一个外地人,被鬼缠上了,竟然半夜跑进那屋里,说是见到了一个老人。后来你猜怎

样,第二天大家进去一看,那老人都变成了一滩尸水了。更吓人的是,那外地人又从屋后挖出了一具白骨,甚至还跳进井里,把那被浸死的怪胎给捞了起来。这一来,就把所有的鬼气冤

魂给带出来了,把镇上的一个百姓连同三个警察给杀死了。并且从那时过后,如果傍晚天黑的时候人经过那房子的话,时常会听到一些恐怖的叫声,会把人全身的毛都给惊吓起来。现在

那附近一带的人都吓得搬走了。你也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在那里逗留得太长时间,免得遇上了鬼,有危险。”
苏阳听得又好气又心惊,谢过了妇女的一番好意,继续往朱素老家走去。
凭着记忆,苏阳很快就找到了朱素老家。令他惊异的是,就如同中年妇女所言的,朱素家附近一片荒凉。曾经他住过的那片住宅,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只余下荒草疯长,将人的踪迹掩盖

,流露出物非人非的沧桑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朱素家院子后面的那片树林,犹然青翠蓊郁,如同一块巨大的屏障,挡住了时光的流沙侵袭。
苏阳到时,燕长锋正从苏阳以前所居住的那个住宅楼里下来。苏阳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样,有没有见到人出入?”
燕长锋摇了摇头。
苏阳顿时泄气了,说:“难道朱素并不在里面,或者说,步云花园602里死的那一个真的是她?”
燕长锋沉声说道:“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有人经常在这房子里出入。”
苏阳紧张地问:“为什么这样说呢?那他们又都会是谁?”
“暂时不能确定,不过可以肯定不止一个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呢?”
燕长锋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烟头,“看到这些烟头了吗,它们都是不同牌子的,这就说明,来这里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燕长锋再指了指门前被踩开的草地,“还有那里的脚印,乱七八糟的,尺码和鞋底印痕都不一样,至少有三个人最近两天里曾经来过。”
“那到底都会是些什么人呢?”
燕长锋脸色严峻,“很危险的人,因为他们带有枪具。”
苏阳失声道:“你说什么?”
“你跟我来。”燕长锋带着苏阳,来到朱宅大门口前,指着水地地上的一个凹痕问苏阳:“看到了吗,这是子弹留下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那是弹痕,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磕碰出来的呢?”
“首先就是它的形状。除了子弹那样的高速外,很难再有其他的物体可以在水泥地上留下这么圆滑的一个凹洞,最重要的是,你看那里。”燕长锋手指指向大门边的围墙上,“看到了那

一片破开的墙面吗?”
苏阳凑近地看着,墙上过来有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凹痕,不过表面很不平整,似乎被人用什么工具挖出来似的,而且还是很粗暴的那一种,将旁边的一大块红色涂料都剥掉了,显得特别

的不协调。
苏阳怀疑地说:“可这凹痕,不像是子弹留下的痕迹啊。子弹哪能有这么大的口径?”
“子弹是没有这么大的口径,但如果要将子弹从墙上挖出来呢?”燕长锋淡淡地说:“如果你再注意看一下地上的那一个凹痕,就会发现,它是略微倾斜的,而倾斜的角度,就偏向墙上

的那一个凹痕。你现在可以明白了?”
苏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朝地面开了一枪,然后子弹从水泥地上反弹回来,射到墙上,然后再有人为掩饰痕迹,用刀将子弹从墙上强行挖了出来?”
“不错。大致如此。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枪应该不是有意发射的,而是走火。因为这附近只有这么两个弹痕。这也说明,进出朱宅的人,他们所从事的活动不但是非法的,而

且还是危险的,所以他们才会打开着手枪的保险。”
“可这小镇上能有什么危险的活动存在,而且会有什么人能够带枪呢?”
燕长锋一字一句地说:“毒品!”
苏阳难于掩饰脸上的震惊,“你说什么?”但随即他就联想起中年妇女之前说过的朱素对她父亲的说法:他在卖能够让人吃了后抓狂的面粉,顿时醒悟了过来,“我明白了!是朱盛世他

们在卖白粉,而朱素极有可能就是因为揭穿了他们的非法行为后,才遭他们杀人灭口的。”
燕长锋直起眼睛,盯着苏阳看,“你能确定是朱盛世他们在卖白粉吗?是不是你刚才的采访有获得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阳点了点头,说:“不错。”但转而反问燕长锋道:“那你又是怎么确定他们是在卖毒品的呢?”
燕长锋眺视着远方,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路上遇上了一个瘦得皮包骨的男人,在他伸手去掩嘴打哈欠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手臂上有针眼的留痕。毫无疑问,他是一个瘾君子。那

你说,在这么偏僻的一个小镇上,有人吸毒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先不说经济方面的承受能力,首先的问题就是,那些毒品是从哪里来的?以青栏镇的经济水平,绝对不会有哪一个毒贩子

会跑来这里做生意的。可是从那一个男人走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来看,他的吸毒年龄至少有两年以上。综合以上这些疑点,那么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青栏镇肯定有人在贩毒,而且还应该

是警察系统的人在操作着,所以他们才会有枪,才会这么多年有恃无恐!”
苏阳完全惊呆了,说:“真不愧是大侦探。你竟然可以从这么些细节上找到事实的真相。”
燕长锋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难道你之前一直以为我前来调查朱素一案只是凭着一股冲动,而缺少自知之明?”
苏阳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燕长锋正色道:“好了,现在轮到你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于我。”
苏阳将与中年妇女交谈中所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讲述给燕长锋,临了说:“毫无疑问,朱素在疯了之后所说的,朱盛世在卖令人发狂的面粉,肯定就是白粉。而朱盛世为了封住镇上群

众的嘴,所以才会采取高压政策,严禁镇上的百姓将朱素讲的话泄露出去,至于他们去了广州后,找张成廷杀死朱素,也极有可能仍是白粉惹的货。不过我唯一无法理解的是,朱素是如

何能够做到看穿别人的心事的呢,如果她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她又为什么就不能看透张成庭接近她的目的,而任凭他下手杀死她呢?”
燕长锋眉头拧成了一团,说:“这确实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也令人难于理解。不过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并不急着寻找答案,可以留给专家们去研究,比如赵利蕊的导师,暨大的心理学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