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一下,为什么你不知道。”唐老爷子问他。

  唐瑾想了一下回答:“我娘我奶他们平时都是去咱们村附近的寺庙,其实不会走很远,可能是她们没有去过,我才没有听过吧。”唐瑾回答着,他们这附近有什么大小寺庙,他都是听他娘他奶说过才知道的。

  想了想,他又说:“这寺庙香火不鼎盛吧?就算是名寺,香火不鼎盛了,知道的人也少。”

  唐老爷自应着:“香火的确是不鼎盛,路比龙涎寺的路要远要难走,是以到那边去上香的人少。”

  唐瑾想了想,想不明白,便直接问唐老爷子:“你是直接跟我闲聊呢?还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唐老爷子笑着回答他:“这边的方言,不知道怎么就把涎水的涎读成了岩,我刚开始以为龙涎寺是龙岩寺呢。那个时候我想呀,为了杜绝别人早早对你求亲,我就用龙涎寺的大师冒充龙岩寺的大师,后来才知道两个字的音用雅言说根本就不一样。”

  说完以后唐老爷子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唐瑾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小会儿别的事情。

  唐老爷子给唐瑾讲了一些生活中听来的小事,告诉他:“人要心善,但有时候万万不可心软,心软会害了自己。”

  唐瑾知道这是教育他呢,应着老爷子的话。

  聊了一些别的,唐瑾被分了心,慢慢的就有了困意。

  过了一会儿他瞌睡了,就不跟老爷子聊天,睡觉去了。

  长时间赶路人太困了,第二天唐瑾起得晚一点,唐老爷子对唐瑾说:“想睡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回了家就是要休息的,反正你现在当了官,一时半会也不用考试,这几天就不念书了。”

  唐瑾难得赖床,就躺在炕上睡。

  刚开始有些睡不着就打算起来,结果迷糊着又有了睡意。

  等他在醒来的时候,就起床穿衣梳洗。

  家里刚做好了饭,就等唐瑾起来了大家一起吃。

  吃完了饭,第二慧拉着唐瑾,感兴趣的对他道:“你过来,我给你看看你姐的嫁妆,有些你没见过吧?”

  唐瑾对看他姐的嫁妆兴趣并不大,不过看看也没有什么,就跟着他娘走了。

  看完以后,第二惠对着唐瑾笑道:“我看你这次带回来了一些好布料,你看这能不能……。”

  唐瑾瞬间懂了他娘意思,笑了起来:“你看我刚回来忙的把这事情都给忘了!那些东西里,你看有什么好的,就给我姐挑一些给她当嫁妆吧。本来昨天就是想给你说的,结果忘了。”他最后又强调了一遍真是忘记了。

  第二惠高兴得很:“没事没事,我也就只能疼你大姐这一回了,等嫁了人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我有好东西也给不得她了。”

  唐瑾知道他娘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笑着说:“嫁了人也是你女儿也是我姐,有好东西怎么就不能给她了?”他表明自己对姐姐的态度。

  第二惠更高兴了,儿子心疼女儿,女儿以后就有靠山了。

  她说起了别的事:“昨晚你去秦家的时候,我们又商量了一下你姐结婚的日子,已经让你四叔去余家家问了,要是觉得五天后太赶了,就定到九天后。”

  “是应该商量一下。”唐谨赞同这样,又跟他娘聊了一会儿,听他六弟在门外叫他。这才出去了。

  唐瑾还睡觉的时候,秦大夫就来了唐家。

  他昨晚怎么都睡不着,兴奋的很,把唐瑾说的话想了又想,最后到了丑时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天刚亮他就醒来了,跑去唐瑾家一看,门还关着呢,又只能回去了。

  等唐家开了门,他通知了唐三爷一声,想要进去,唐三爷心里并不同意。

  他先问:“有啥重要的事没?”

  “对我来说很重要。”秦大夫如实回答。

  “家里晚辈有些还没起来呢,不方便。”唐三爷拒绝,要是有急事的话,他就让孩他娘叫晚辈回避了。

  秦大夫一听这才想起来,唐家可不是像他一样,孤家寡人一个,有很多未出嫁的女孩子呢。现在正是早上,有些才刚起来,来来去去的确实有点不方便。

  他只得悻悻的回去了。

  一会儿后,唐老爷子过来了,对秦大夫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他还小呢,这一路走来都累了,要多多休息。”

  秦大夫张了张嘴,不死心的问唐老爷子:“你都不好奇我们俩昨天说了什么?”

  “我不好奇。”唐老爷子平淡无波的回应。

  “你真没意思。”

  “乖乖他能告诉我就告诉我了。他想告诉我的时候也会说。”唐老爷子应着,又说,“况且,你要是觉得能给我说了,也会告诉我。”

  秦大夫叹了一口气,对着唐老爷子说:“虽然唐瑾不让我告诉别人叫我保密,但你不是外人,况且我看他昨天的那个样子,并没有想要刻意瞒着你的意思,所以我还是告诉你了吧。”

  他昨天对唐瑾说了,要是唐瑾不做不伤害唐家和唐老爷子的事情,就可以信任他。

  可是他怎么能来判断,唐谨到底会不会伤害唐家呢?

  这事还是得告诉唐老爷子。

  秦大夫将昨天从唐瑾那里听到的那些话,大概对唐老爷子讲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世上奇人颇多,你知道我意思的。”

  这唐瑾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正常孩子会有的样子。

  他在唐家这7年,是唐家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从哪里知道这么些东西?

第188章 快来订阅我(∩_∩)

  唐老爷子全程安静的听完了以后,神色平静的道:“只要身上流着我唐家的血脉,心向着我唐家,就是我唐家人。”

  秦大夫怔了一下,哂笑了一下:“你倒想得开也对,血肉与灵魂都是唐家的,又怎么会不是唐家人呢?是我着相了。”

  唐老爷子观察秦大夫神色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也放了些心。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失落的。

  唐谨能把这些话对秦大夫讲,却没有在对秦大夫讲之前给自己透个气。

  秦大夫与唐老爷子相识多年,多少能看出来他的想法,就劝他:“聪明的人有时候太聪明,反倒是会误了事。我觉得唐瑾不是不信任你,他只是与你太亲近了。”

  有些话对熟悉的人不能说,对陌生的人却可以说。

  “就是感情深太在乎了,我才在意他不给我透气的事儿。”唐老爷子应着。

  秦大夫哈哈的笑了起来,对着唐老爷子开解:“你也说了,感情越深越在意。唐瑾他就是太在意你了,所以才不敢直接告诉你吧。”

  唐老爷子听后莞尔,释怀了。

  其实他能到秦家来,本就是存了想知道他们昨天说了什么的心思。

  他知道他来了,承重就会告诉他。

  唐老爷子过来也有一会了,就对秦大夫说:“乖乖也快起来了,我家要吃饭了,你到我家一块去吃吧。”

  秦大夫平时不在唐家吃饭,这时听了这话想要见唐谨,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想了想,他又马上反悔了:“不行,对着唐瑾我就心痒难耐,怎么也想问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还是在我家吃吧。”

  唐老爷子点头同意了,愉快的同他说:“那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哎,别光拿嘴说啊,把碗带过去!”秦大夫在后边叫着。

  唐老爷子不耐烦的转身:“就你事多,说经给你在我家里留两个碗,偏不要!要是留了的话,让人只接给你勺了饭端过来岂不是方便,你这样拿来拿去多麻烦。”

  秦大夫在唐老爷子面前也不装着,直接道:“谁知道你们忙起来的时候会不会用我的碗?我才不要用别人用过的碗筷。”

  唐老爷子拿了碗回去,叫了家里人给秦大夫勺了饭,让唐三哥给秦大夫送过去。

  吃完了饭以后,唐老爷子看唐瑾被第二惠叫走了,就回了堂屋,开了书房的门,躺在了躺椅上,静静的想着刚才秦大夫给他说的话。

  他整个人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淡,心里还是有起伏的。

  说实话,唐瑾的异常早在他出生不久后他就察觉到了。

  你要说他尿前拉前都会哭,可哪里有哪个孩子小的时候不懂事时会不用手去抓屎抓尿的?哪里有小孩子出去过门以后,能在天冷时被关在屋子里几天几个月都不会闹着要出去的?

  更何况这个孩子眼神太过聪慧,有时侯并不像是孩子那样不知世事。

  等他长大了一些,更是懂事的不像是一个孩子了。

  以前他也是明里暗里试探过一些的,更知道这孩子早慧的有些妖异了。

  唐老爷子没有猜测过这其中的原因,他反而觉得这是上天的恩惠,反正他想要一个懂事聪明的长房承重孙,上天就给了他一个,刚好满足了他的心愿。

  是以,他对唐瑾从来都是满意的。

  至于心里的这些起伏,可能就是猜测是猜测,等这猜测成了真的另一番感受吧。

  不过不管心情怎么样,他刚在秦家对秦大夫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不管唐瑾身上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只要他身上流着唐家的血脉,心里向着唐家,把唐家当成自己的家,那么他就是他们唐家的人。

  唐瑾从他娘屋子里出来了以后,看到门口不止唐六弟一个人,还有唐五弟唐八姐唐九姐。

  他问唐六弟:“有啥事?”

  “哥你用雅言给我说嘛,我看我能不能听懂,我最近还跟咱爷学过雅言呢。”唐六弟用着别扭的雅言对着唐瑾说话。

  小孩子总是爱模仿的,自从唐瑾当了官以后,慕名来拜访的人多的是,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有说方言的,也有像应禹海那样说雅言的。

  家里的孩子见的多了听了多了,就爱学上两句,问一下,缠着家里的大人给他们教。

  唐爷爷的雅言说的好,觉得如今家里的人也应该学了雅言,以后遇到外地人时也好沟通,就给家里的孙子侄孙教了起来。

  也不拘是男孩,女孩子也可以学,媳妇们也可以学。

  是以唐六弟虽然说的别扭,字音也差的远,不过唐瑾到底连蒙连猜的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用雅言问唐六弟:“我在家里用方言说方便你们听,你还嫌弃上了。你叫我有什么事?”

  “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问你当官都要做什么。”唐五弟不敢叫唐瑾出来,搓窜着唐六弟把人叫了出来。见了唐瑾后,他胆子就大了,立刻抢着回答。

  唐六弟跟着点头:“对,是不是很多人都叫你老爷?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给你跪着磕头?”

  唐瑾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下,给他们解起了疑惑来。

  这话虽然问的幼稚,可人的见识都是一点点的增涨起来,势必要给他们讲一讲了。

  唐瑾坐着,让他们也都找椅子坐。家里人到底跟村里人不一样,知道唐瑾当官以后虽然觉得他像大人一样威严了,该亲切的还是亲切,不会惧怕他。

  讲了没有一会儿,在家里吃完了饭的秦大夫左等唐瑾不见来,右等唐瑾不见来,就找了过来。

  等唐三婆说能进来后,他一进来看到唐瑾竟然坐在房檐下跟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闲聊,那个郁闷啊。

  他就知道,唐瑾再愿意给他泄露自己的异常,再愿意给他说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到底不会像他这样急。

  他一上前,对着唐六弟他们道:“好了,你们有事别的时候再来问你哥吧,我现在找他有事呢。”

  家里的孩子都吃过秦大夫的药,孩子对于大夫多少有一点点的惧怕,他又是大人,他们听了这话,只能不乐意的放了唐瑾了。

  秦大夫拉着唐瑾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家里,刚关上门,坐到屋子里后,他就想问唐瑾昨天的事了。

  只是开口前,他看着唐瑾这一张稚嫩的脸,想起唐老爷子早上时的那些心情,就又先对他道:“你给我说的那些,不能告诉你老爷么?”

  “我也没说不能告诉他。我知道你早晚都会告诉他。”唐瑾回答着。

  秦大夫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直接坦白了:“其实我早上已经告诉他了。”

  唐瑾知道秦大夫会说,却没有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快。

  秘密泄露的太快,让他有些促不及防,他问秦大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秦大夫摇头:“可不是我急,是你老爷早上过来叫我吃饭的时候我两聊了起来,我就顺便说了。”

  唐瑾:“……”对,其实他老爷早教过他了,做什么事情的话,要做的润物细无声,让人不容易察觉。

  或许他老爷早上叫他再睡一会儿,就含了来秦大夫这里问情况的意思?也不知道他让他多睡一会儿是无意的说了说,还是有意那样说。

  要是无意的话,那可就厉害了。

  其实他平时不会赖床,呃,赖炕?反正平时他也不会睡懒觉。嗯,主要是他老爷也不会叫他睡。

  算了,再想下去就成了一个死循环了。

  唐瑾心下有些紧张的望着秦大夫,想听他下边的话。

  可秦大夫这个时候就是不说,就是要吊唐瑾的胃口,问他:“我觉得你刚才一定想听我说你老爷的反应和他都说了什么,但你却转移话头说我着急,你是在……掩饰你的紧张?”

  秦大夫刚还没有察觉,说着说着,就越觉得是这个意思了。

  所以说人老成精人老成精,唐瑾有时候讨厌年龄大的人,就是这个意思。他们人生经历丰富,见多识广,你有什么细微的言语动作,他都能给你猜出来。

  他便破罐子破摔,直接道:“就是紧张怎么了,就是转移话题怎么了?你说不说!到底我爷说了什么!”

  唐瑾语气严厉了起来,难免就带上了一些初初养成的稚嫩官威。

  秦大夫稀奇的“哟”了一声,对唐瑾道:“来,叫一声秦爷爷听一听,我就告诉你。”

  “秦爷爷!”唐瑾干脆的叫。反正秦大夫的年龄足够当他的爷爷了。

  秦大夫:“……”

  他道:“我就知道唐盛教出来的,一个个都滑的很。”

  唐瑾有些生气:“你别叫我老爷的姓名。”

  在这里,姓名是一个很重要的符号,何况成年时,长辈给取了字以后,叫人时都是唤字的,带着姓时也是唤字,要是连名连姓的一起唤,那不是生气了就是故意不礼貌或者是身份比被唤的人高贵很多。

  反正不是合适的。

  叫唐有昌都比叫唐盛强多了。

  哦,唐老爷子姓唐,名盛,字有昌。

  唐瑾跟唐老爷子生活了六年,一直都不知道唐老爷子叫什么名字,也是他要去考童子科的时候,试卷上要填祖宗三代,那时他才知道了他老爷的名和字。

  现代人不取字,就把姓名和名字当成一个意思,他以前也这样,没有意识到这两者的区别。其实吧,姓名是姓和名,名字是名和字,不一样。

  在这里明白这些后,他才想起,作业本上班级下名字那一栏,他记得从来都是印的“姓名”,而没有印过“名字”。

  他故意唤秦大夫的姓名:“秦梁。”

  秦大夫脑子灵活,有些迂腐死板的观念和行为根本就看不惯,也不爱遵守,见唐瑾难得生气,他笑道:“叫姓名怎么了,姓名起来不就是给人叫的?你叫我姓名,我不怕你叫。”

  “给人叫的,那还起字做什么?难得比起秦承重来,你更愿意别人叫你秦梁?”唐瑾反问。

  秦大夫笑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给你说吧。”

  他便把唐老爷子说过的话,又给唐瑾讲了一遍。

  “只要身上流着着我唐家的血脉 ,心向着我唐家,就是我唐家的人。”

  唐瑾听到这里,突然就酸了鼻子。

第189章 快来订阅我(∩_∩)

  秦大夫含笑问唐谨:“你看,你老爷都知道了,那你讲的时候,能不能把你老爷也叫来,让他也听听。”这样亲身面对,才能更精准的做出判断,以防或许不会有的那个万一;也更能增加亲人之间的感情。

  唐谨知道秦大夫的意思,既然已经不把秘密当秘密,那大方的公开不是更能显得真诚一点?

  他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表明拒绝的意思。

  道理是那个道理,只是做的时候会有些难为情。

  秦大夫又问:“那你想过没有,你的心里话能告诉外人,却不能告诉亲近的人,他知道了心里会有多难受?”

  唐谨沉默着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有些话只能给外人说,不能给亲人说。”叫他老爷过来,真的感觉怪怪的。

  秦大夫见唐谨真不同意,就歇了劝他的心思,笑着拉唐谨坐在有树荫的房檐下,急切道:“不说就不说,快快快,我们开始讲一下你说的血液。”

  唐谨坐下后,望着秦大夫。秦大夫看他不出声,猜着他可能不好主动开口,就追问:“你昨天想讲有关血液的一些事,想讲些什么?”

  唐谨思忖着应该从哪个地方开口,秦大夫已经等不及了,问他:“那要不我问你,你来回答,先给我解决一下我的疑惑吧。”

  这样的确容易开聊,唐谨点头:“你问。”

  “我遇到过失血太多的人会昏迷死亡,但看有些大夫的医案记载,把亲人的血液送进失血多的人身体里并不能救命,有时候会导致死亡的速度加快。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存病人自己的血液不坏掉,等他失血多的时候把他自己的血液送进他自己的身体?”

  唐谨以为秦大夫会问为什么人会加速死亡,没想到他却问这样的事。看来他是觉得输血不可行,才问这样的方法。

  以前的大夫尝试过输血吗?不想的时候觉得没有,细想的时候就觉得肯定会有了。到这里四千多年的历史,经历了不知多少的大夫,总会一些人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不管输血成功不成功,他们已经有办法输血了吗?

  秦大夫看唐谨不回答,有些紧张,问他:“这个法子不行吗?”昨天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制作酒精,可见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他向唐谨说明情况:“有的大夫把人的血取出来后用冰冻住,等最后从冰里把血取出来再送进病人身体里,不但不行,还差点要了性命。”

  唐谨有些微的诧异,这些中医连这种试验都做过吗?

  他回答:“这个要无菌的……瓶子,还要无菌的环境,还有合适的恒定的温度,恒定就是说不会变化的温度,才行得能通。你说血用冰冻住,不过装血液的容器要是有细菌,没有密封好,血液也会坏掉,肯定不能再回到人的身体里。”

  秦大夫伸出了手,让唐谨停一下,他要理一理。

  理通了以后,秦大夫问:“你说的容器就是瓶子罐子这一类的能装东西的器具?”这个词又是一个新鲜词。

  唐谨回想了一下,学物理化学的时候,容器的具体定义是什么来着?时间长了都忘记了。

  他点着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秦大夫不死心的追问:“你说的……无菌的……容器和环境,以及……恒定的温度,真的就没有法子办到吗?”

  唐谨摇了摇头,不再解释。他怎么解释要有了电有了现代设备,恒定的温度才能实现?这势必要解释热能到电能的转换这一类的,根本不合适。

  秦大夫失望至极的“啊”了一声,追问:“那是两个都做不到,还是只有一个做不到?”

  “主要是恒定的温度做不到,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多少温度才算合适。其实你的想法是错的,因为以现在的条件来说,从自己身体里取出血液保存备用,要比从别人身体里取出血液输进去简单一些。”唐谨不忍秦大夫失望,主动道。

  秦大夫双眼猛然深邃,拨高了声音问:“你是说有人失血多的时候能从别人的身体里取出血给他用?!”

  唐谨点头。

  秦大夫坐正的身子突然就有些塌了下去,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蔫蔫的。

  唐谨有些疑惑,暗中猜测秦大夫是不是遇到过失血过多没有救活的人,才这个样子。

  为免他心里的遗憾太大,唐谨安慰他:“可以是可以,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其实也不比存自已的血液简单多少。”

  秦大夫提起了些精神,望着唐谨,浑身失落的道:“我一直以为,这样不行。像医案上记载的那样,即便是亲人之间有着血脉的关系,也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唐谨摇头:“血型与血脉没关系。”

  “没关系!”秦大夫不置信的问,微微睁大了眼。

  唐谨觉得自己的说法不严谨,又摇头否定:“也不对,其实也有关系。怎么说呢……你知道五行相生相克吧?”

  他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用古代的说法更能让人理解一点。

  秦大夫点了点头,唐谨继续说:“有人认为,世间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其实血液也有自己的属性,他们也是相生相克的。”

  秦大夫急急的提问:“你是说同一种属性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才不会有事,不同属性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就会有事?”

  唐谨点头:“对。”如果把血型比做属性的话。

  秦大夫考虑了一下,极有针对性的问:“既然如此,那水生木木生火,是不是水属性的血能给血是木属性的子女用?”

  唐谨:“……”这样听起来很别扭。

  他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比喻不恰当,想出来一个更恰当的,才道:“其实我的这个比喻不好。我这么来给你说吧,我老爷说你以前做过游医,那你见过昆仑奴吗?”

  秦大夫点头:“黑皮肤,厚嘴唇,卷头发,我见过的。再说就算没见过,唐代有传奇小说《昆仑奴》,我也看过,知道的。”

  唐谨有些意外,唐代有传奇小说《昆仑奴》吗?他倒是一点都不知道。没想到秦大夫倒是学识也广,连杂书也看。

  秦大夫看到唐谨的眼神失笑:“我学识比不得你老爷,但好歹也有一点,平时也看一些杂书,知道一些杂识。”

  唐谨连忙补充:“我只是意外竟然还有这样一本传奇小说,我从来没有听过。”不是说你学识少你别误会。

  “好了没听过就没听过,你快说正事。”秦大夫不想话题被转移,催促唐谨。

  唐谨继续刚才的话题,又问秦大夫:“那你见过来咱们咸国做生意的西洋人吗?”

  唐朝时就有黑人和白人在京城和繁华的城市生活,现在这里也有外国人。他没见过,听同在秘书省的人聊天时说见过昆仑奴,还说黑的跟煤一样丑的很,还有人说平章事俞大人家里就有昆仑奴。

  那有黑人了,应该也有白人来这边做生意,毕竟东方人也下西洋,商业是相互来往的。

  秦大夫想了一下,问唐谨:“你说的是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的人吗?我以前在京城的街上见过,他们与咱们东方人的长相不一样,应该就是你说的西洋人吧?”

  唐谨点头:“我们的皮肤是黄的头发眼睛是黑的,人按肤色眸色发色分的话,分为黄种人黑种人白种人,我们生活中最常见的就是咱们这种黄种人。而血液也是分种的,最常见的是……一二三血型,分为一型血、二型血、三型血、一二型血。”

  为了便于秦大夫理解,唐谨把ABO换成了一二三。

  秦大夫有些迷惑,还是认真的听,努力的记。

  这样用嘴讲起来不太方便,唐谨让秦大夫找来纸和一张小桌子,给他在纸上画出ABO血型的特点,还有亲人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血型,一一教授给秦大夫。并给他总结道:“所以说,父母和孩子的血型可能一样,可能不一样。”

  至于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的大小写问题,他用大一点的一二三和小一点的一二三给代替了。

  秦大夫弯腰伏在桌边认真的看,感慨的说:“是以,对于失血多的人来说,有时候就是用亲人之间的血也不合适,有时候用旁人的血才合适。”

  唐谨摇头:“不,对于失血多的人来说,只能用陌生人的血,用亲人之间的血反而会要命,尤其是不能用父母、内外祖父母、子女、孙子女的血。”

  秦大夫更加迷惑了:“为何亲人的反而不行?”

  唐谨摇头:“因为是亲人,有血脉关系,所以才不行,原因我不清楚。”亲人间输血血要先处理,不能直接输血。

  好像是亲人之间的淋巴细胞的基因是相似的,被输血的人的免疫系统不会主动去攻击外来的淋巴细胞,而它们就会迅速繁殖对主人进行攻击造成并发症还是什么的。他当初只是随意看了看,根本没有记住,记得这些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怎么给秦大夫说?

  秦大夫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唐谨:“你这样一说,我反而没有遗憾了。”

  唐谨疑惑的望着秦大夫,等着他说一下往事,结果秦大夫不是唐老爷子,不会看他疑惑就告诉他,避开往事不谈,感慨的道:“你这样一说,我就懂了。那么,怎么区别谁是一型血谁是二型血呢?”

  唐谨眨眨眼:“……”

  秦大夫便懂了,语气里有种复杂的情绪,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失望还是意外或者别的什么:“你不知道?”

  唐谨摇头,秦大夫感叹:“那这就难了。”

  唐谨微笑:“还有更难的。在一二三血型中,还分阴阳的。若同样是一型血,阳性一型血和阴性一型血不能相互输,会出问题。”除了ABO,还有RH血型系统呢。

  秦大夫头大的抓发髻:“还分阴阳?”

  唐谨点头。

  “人分男女,血有阴阳又有什么奇怪的?”一道声音在唐谨身后响起。

  唐谨一听,就知道是唐老爷子的声音,一时僵住身子了。

  啊啊啊,他老爷能问出这句话,是在他背后偷听了多久啊?!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和秦大夫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吗?!

第190章 快来订阅我(∩_∩)

  秦大夫抬头望向唐老爷子,不岔的问他:“那你听懂了?”

  “反正比你懂的快。”唐老爷子应着,在唐谨身边的桌子上坐下来,低头望着他。

  唐谨想回避唐老爷子的视线,又觉得这样做失了勇气,没有敢于面对事情的担当,硬着头皮望了上去。

  唐老爷子面上带笑,眼里含着宠溺的光,神情与平时一般无二。

  唐谨面对这样的亲人,心里的那些莫名的担忧突然间就放下了,整个人轻松的很。他对着唐老爷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唤他:“老爷!”

  “哎~”唐老爷子应着。

  两人相视而笑,所有的理解、包容、坦然、安心等情绪,都在不言之中。

  秦大夫“哼”了一声,他就是没孙子,也不会羡慕别人有重孙子。

  唐老爷子斜一眼秦大夫,望向唐谨:“有阳性血与阴性血的人,数量是相同的吗?”

  唐谨摇头:“不相同,一般一百个人里,有九十多个人是阳性血,其它几个人是阴性血。白种人里,一百人中有八十多个是阴性血吧。”

  唐老爷子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是对半分的,他点头:“这样好一点,要是分不出来阴阳的话,能用这种方法救命时,虽说只能看命,活命的机会却是大一点。”

  唐谨点头,一般人只知道ABO血型系统,不知道RH血型系统,他能记住这些,还是以前去献血时听献血站的员工讲的。

  秦大夫问唐谨:“你刚说血液里既分一二三,又分阴阳,再没有了吧?”不会再还分什么别的,那他真的就……算了,学不懂也要用心去学。

  “这是常见的血型系统,还有不常见的血型系统,那些我就不了解了。血液特殊的这种人,无论是生子还是出意外,都很危险。”唐谨解释着,他听说还有几个血型系统,不过没有记住那些稀少的血型系统。

  唐谨说起这个,秦大夫突然想起了一事,问唐谨:“你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有的家庭里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受了诅咒似的,怀一个孩子小产一个,好不容易保下来了,又容易出事。类似的还有一些家族的女性,生第一胎时没事,再生第二胎第三胎时就容易救不活。”

  唐谨很想对秦大夫说,我不是大夫,不懂你说的这些。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说给秦大夫听:“我懂的也不多。你知道胎儿和母亲的血液通过胎盘相连,若是母子两人的血型不同,血液相溶,有时就会出事,这叫做溶血反应。”

  唐谨说着,伸出手指摸着秦大夫家里老旧桌子上的那些缝隙。

  他在现代也有姐姐,他姐姐怀孕时他去姐夫家里看她时,他姐夫当时刚知道要当父亲,高兴的拉着他给他讲自己的担心,什么羊血栓啊,大出血啊,溶血病啊,并发症什么的,最后总结说是还是剖腹产安全。

  他来这边的时候,他外甥都开始上小学了。

  转眼间都来了七年了。

  家里人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可惜了他爸妈将他养那么大,没结婚就没了,怕是伤心死了。

  也幸好没结过婚,不然也害了跟他相亲的女孩。说起来也有些感慨,他相亲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两人初步印象都很好,结果还没发展感情呢就没下文了。

  他刚来的时候,是怎么快速的溶入到这个家庭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