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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必须得勤奋才能干成事业,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这样想,然后决定再吃一碗米粉抚慰自己受挫的心灵。
下午很快就过去,作业是明天的事,晚上十点多,溪川正无所事事 地窝在客厅沙发里消磨时间,骗子居然回复了短信。
“不用说服谁,我不想把局面搞那么复杂,知道的人本来就越少越好,影响过去这件事,还不知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呢。”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你了。你连我这个唯一知道的人都没有说服。”
“……讲道理,我们俩是同时遇上这件事的,为什么要我来说服你啊?”
“按你的说法,你比我掌握了更多未来的信息,只有你才能验证假设是不是成立。”
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好吧。说一件印象深刻的事,年级合唱比赛时你嗓子哑了。”
“这算什么?并不想提前知道这种悲剧!”
“总之你可以验证一下了。记得要远离夏新旬哦。”
“烦人,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在这时候,两个溪川都认为只要合唱比赛时嗓子哑了就能证实穿越时空的对话完全成立,但很快她们就会初次体会到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
也许是出于愧疚,没有在要求转班时满足她的学工委老师很快就答应了给溪川调换部门,要不怎么说应该对生活充满希望呢,心愿多到数不清的话,多多少少总有几个能被满足。
“哦,是吗? ”得知消息的副部长并不为损失一员干将而失落,反而露岀招牌性的邪恶笑容,“换得不错。你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特别适合去权保那种婆婆妈妈的部门。”
这个家伙实在太讨厌,不过既然以后就要分道扬镳,还是不要再大吵大闹了,显得自己没有风度。
溪川瞪了他一眼,收拾东西去隔壁的隔壁办公室。
同部门的学长帮忙搬了一摞文件,路上聊了两句,再一次达成共识,副部长人缘这么差,只会造成纪律部人员流失越来越严重。
在权保部安顿好之后,溪川休息时想起了未来的自己。
“你当年是一直待在纪律部和夏新旬死磕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
这次回复得很快、“坚持了很长时间,后来去了文艺部。”
“我本来是想去文艺部的,但是姐姐在文艺部,将来部长只会有一个,我才不想做姐姐的竞争对手。你当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
“你考虑得不错。”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到去当演员,我的人生目标一直是当歌手啊,是几岁的时候改变的呢?”
对方没有再回短信了。
可能很忙吧。
溪川有点扫兴地扔下手机。
时空对话的方式是发短信,所以有弊端,总觉得不面对面就无法把事情说清楚,每次传递的信息非常有限,溪川每次刚发完一条短信就想起还有没来得及问的事,而发下一条短信时又想起新的问题而把之前的问题忘了,就像流星许愿似的,一次不能有太多要求。
这个时候她就会想,未来那个溪川干脆像《天是红河岸》的夕梨一样穿越回来该有多好。
是的,她忘了漫画里并没有她自己这个角色的存在。
但是她想避开副部长的希望很快又落空了,问题就出在合唱比赛的排练上。
因为笃信比赛当天自己会嗓子哑掉,她连歌词都不记了,本来是领唱,却强行和负责指挥的李未季交换了任务,这个班长真是不像话。
李未季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说在人世间根本不想要朋友--心声。
虽然推掉了领唱职责,但身为班长,还有班长的职责,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抢占排练场地。
好像是命中注定的,第一天全班一起排练,就和姐姐所在的班级抢得不可开交。
溪川迟了几分钟抵达战场,两个班活跃的女生们已经就“哪个班先到”争执到胶着状态。
一个班坚持他们最早到的学生比另一个班更早到,一个班坚称他们集合时间更早,因此大部队先开始排队。
“等等,天气太热不要急躁。”溪川试图展现自己出众的亲和力,对对方班级的女生们动之以情,“我们班现在已经要开始排练了。你们的人还没有到齐,不如去体育馆里等,体育馆还有挺大的地方。”
问题就是,体育馆地方太大,空间上可以容纳六个班,但必然会互相干扰,几个班彼此能听见对方的歌声,没有眼下这块空地来得独立。
当然是两个班都不让步。
溪川擦了擦汗,进一步提出解决方案,“要不我们轮流用这个场地吧,上半节课我们班用下半节课换过来? ”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双方女生都安静下来,思考了几秒。
“既然要轮流使用,不如让我们先用。你们班先进体育馆吹空调,下半节课应该太阳也落山了,在室外会凉快很多。”夏新旬不知什么时候抵达了战场,而且突然插进了对话。
这次的停顿只用了一秒,溪川的同班女生之一立刻倒戈,“他说得有道理,要不我们就先进去吧。”
听起来没有反对的理由。剩下的女生们自然纷纷响应,没等溪川这位班长首肯,就已经集体移步体育馆。
如果人类有能够用吐血表达愤怒的功能,她可能早就吐血三升倒地不起了。
他完全懂得利用人类天生的惰性,当你在体育馆唱歌唱到一半时,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就不换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虽然时间过半,但体育馆内班级的学生没有一个提出要去和外面空地上的班级交换。溪川倒是记得,却没有打断大家排练的勇气。
结果就是整节课待在同一个场地了。
下课铃响起后,学生们从体育馆涌出来,和室外的学生一起向教学楼方向回溯。溪川在人群中看见夏新旬,对方也注意到她,双方目光交汇的瞬间,男生脸上浮现出挑衅的神色。
冤家路窄。
“生什么气呢,服输也是一种品德啊。颜值高的人本来就说服力比较强,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现。”
溪川气得吹了吹刘海,“哈,副部长,你在纪律部也奉行这套’颜值至上'理论吗? ”
“当然!”居然爽快地承认了。
但还没等溪川开口讥讽他三观不正,夏新旬立刻补充道:“颜值比我低的一视同仁。”
棋逢对手呢,有时可能是在你走惯的邪路上走得更远;
溪川的愤怒难以言喻,但真的就是难以言喻,想想她自己得意的时候,别人也拿她毫无办法。
太过所向披靡,结局一般而言都是这样--狡猾的人遇见更狡猾的,鸡贼的人遇见更鸡贼的。
“最高级”这种尖顶帽很难戴得稳如泰山。
溪川也没想到,调到权保部处理的第一件事是帮人申领课桌椅。副部长完全猜错了,她对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缺乏兴趣,顺带一提,她觉得自己也不怎么婆妈,
权保部部长不知是不是为了鼓励她,故意在伪造事情的曲折性,
“……但是,奇怪之处就在于这位同学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是第三次申领新桌椅了。”
当今社会压力这么大,强迫症患者也不稀奇。
“就像会吃桌椅一样。每次回收的桌椅都不能再使用。”
使用这种生动的形容,倒是更容易勾起好奇心。
“询问那个女生倒是很简单,永远只有一句话,’不小心撞坏 了'。”部长撑着头凑到溪川面前,“你们纪律部以前没有那种刨根问底的风气吗? ”
等溪川兴致勃勃走到申领课桌的女生所在班级门口,她才反应过来,我和纪律部到底有什么关系,必须要替他们争口气?
但总之,来都来了。
从班级里叫出女生后的第一感觉就不太好,糟糕到让溪川反复确认 “申领桌椅的是你对吧? ” “郑妍,是你吗? ” “你确实是要求了新桌椅,对吧? ”
好在对方看起来波澜不惊,始终回答“是” “是” “是”,丝毫不急躁。
不过女生的第一印象,实在是让人无法亲近。
染了前卫的亚麻色头发,对她而言是减分项,的确显得漂亮,在学校里出现却有点格格不入。发色再出挑也看不出课桌椅容易损坏的原因,还是得问几句,溪川煞有介事地掏出记录本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专业人士。
“不好意思,我得再仔细核对一下情况。你开学第三天申领过一次课桌椅对吗? ”
“是啊”这次回答变成了两个字。
“然后只过了半个月又领了一次? ”
“是啊。”对方脸上清晰地写着“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吧”。
“现在,又要重新领一套对吗? ”
“是啊。”句尾采用的是降调,把话题加速结束的小技巧。
溪川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只不过发现对方不会说什么值得记录的线索之后,把笔和本子都放了下去。
“维修不能解决问题吗?我能不能先看一看损坏到什么程度了? ”
对方看似十分配合,立刻让到一侧。因为就站在后门外,即使不走进教室,就站在走廊上,溪川也能很容易看见教室里最后一排放着一套扭曲到看不出原貌的桌椅,或者说,一坨?
她一时无言以对。
这套桌椅仿佛刚刚从灾难片里走出来,经历过核爆,被哥斯拉踩过,从入侵的外星人手里拯救了地球。
“怎么会弄成这样?”
“大扫除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楼下去了。”淡定的语气仿佛课桌椅自发性跳楼现象在学校时有发生、司空见惯。
溪川感到头皮发麻,现在不仅只想对反常事件刨根问底,更是为了楼下学生的生命安全不得不找出答案,要知道这可是四楼。
“前两次也是大扫除时不小心掉下去的吗?”
“第一次是,这一次是。”
“第二次呢? ”
“第二次我也不清楚,是在我不在场的时候突然变成那样的。”
还突然?也是让人非常佩服了。
课桌椅在无人看管时突然自行变成一堆废铁,这个学校够资格上《走进科学》节目。
“那么大扫除又是怎么会导致课桌椅掉楼下的啊?课桌比走廊和窗台矮那么多!”
“追究这些没有意义吧?不管是怎么发生,桌椅已经变成了这样,总归是要换的。”对方依旧说话慢吞吞,脾气温和,但这些话听着实在不顺耳,她根本就不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直在消极地胡说八道而已啊”
根据已经得到的这些线索,稍稍做点案情推理。
可能的情况好像这女生从头到尾就是不良少女,总是在恶意破坏公物,大扫除时桌椅也一定是被她故意扔下楼的,这么看来似乎有非阻止不可的理由。她自己换换桌椅也就算了,威胁的可是楼下学生的人身安全啊。
不喜欢这个女生,也希望尽快换完桌椅和她再无交集,但溪川做不到对潜在危险坐视不管。虽然她更讨厌夏新旬,更希望和夏新旬再无交集,但是她还是选择去求助于夏新旬。
“学校三大禁令里有破坏公物这一条,所以应该也属于你们纪律部的职责范围吧? ”
夏新旬笑起来,漫不经心地单手撑在溪川身后的走廊栏杆上,姿势就像是壁咚。溪川感到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又不禁感慨,这个人的轻浮真是浑然天成啊。
“你请人帮忙一般都喜欢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什、什么?“
“给你个建议,下次请人帮忙的时候,说’拜托'就够了。”他俯下身把自己降低到与溪川平视的位置,四目相对,“你这像求雨农民一 样的眼神很难让人拒绝的。”
说完他就晃着进了教室。
剩在走廊里的那位呢,还在仔细反思:我这眼神怎么像求雨农民了?
查处破坏公物分子的事暂时没听见下文。
某天中午溪川和姐姐一起在校内便利店买零食,看见排在前面队伍中的夏新旬和另一个女生正在说笑——是的,不是前面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她立即像逮住现行犯一样抓姐姐来看。
“我说了吧,夏新旬和电视上骗感情的诈骗犯没什么区别。这已经是我见过他的第三个女朋友了。”
姐姐顺势望去,“哦,可那是我们班英语老师。”
半晌无语。
“但那也改变不了我看见过前两个,到处撩妹是事实。”
姐姐不接话。
“姐姐! ”
“哎呀做你的姐姐真难,行行行,你说他不好就不好吧,反正他也不少块肉。”
“平时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姐姐都会无条件支持我,唯独碰上夏新旬的事情会一直反驳,真的很反常。”
“因为他和我同班,你对他又没有多少了解。不过老纠正你的偏见我也觉得无聊,有句忠告给你,就是能活到九十岁的人都不多管闲事。” 暂时说服了溪川,但是让她长期放弃八卦,怎么可能?
眼下她觉得姐姐说得的确有道理,放着烦人的夏新旬不想管,重拾了时空对话的话题。
在听完溪川转述的未来自己的“预言”后,姐姐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打算合唱比赛时装作嗓子哑来证实吧?别犯傻了。”
溪川愣住了。
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理由能在这件事上顺利说服姐姐,就像自己在质疑未来自己的时候说的那句“反正都是你说的” 一样。
所以说,姐姐什么时候无条件支持过你?
在这些一目了然的事情上,她比你聪明很多呀,
真是令人沮丧。
有些事毫无进展,有些事与期望背道而驰。大自然最近总是和溪川作对。
每天中午广播通报时,她都竖着耳朵听,始终没有“吃桌椅嫌疑犯”的处分消息。当然新的桌椅当天就换给她了,没有处罚也没有警告,难道破坏公物的事就这么算了吗?搞不懂夏新旬这个人到底怎么想的,也许他就是那种懒惰官僚,路见不平也袖手旁观,一定是这样,
远在姐姐班级安度午休闲暇时光的夏新旬打了个喷嚏,
这怎么又成他的错了?
既没有被霸凌的学生来告发不良少女,也没有目击者投诉后抓到现行,仅凭脑洞少女以几张烂桌椅做出的臆测,就要求人家纪律部捕风捉影四处打探,也太勉为其难。
溪川的期待就这样落空了——在意料之中。
但很快又出现了转折--朝坏的方向。
周五社团活动后溪川本打算回权保部办公室取落下的资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进走廊另一端的纪律部办公室。她躲在门外往里观察,发现对方正是“吃课桌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