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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男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球体的,对不对?”邦妮·简问道。
“是的。”露易丝答道,“即使在球体破裂之后,外面普通水容器与里面重水球之间的密封舱口仍然完好无损。”
“好了,”邦妮·简说,“我们是否知道那个所谓的尼安德特人是怎么下到矿里的?”
在场的人中,只有斯万诺斯维是镍业公司的员工。他无奈地摊开双手说:“矿上的保安已经查过事发前48小时内的监控录像和出入登记,却没有发现他进来过。卡普瑞尼——我们保安部的头儿——发誓说,要是查出来是谁放那人进来的,一定不会放过。他还说如果他知道谁在瞒天过海,一定严惩不贷。”
“如果没人在撒谎呢?”露易丝突然问道。
“不可能,贝努瓦小姐。”斯万诺斯维说道,“下到矿里的人都会被监视器录下来的。”
“如果他是坐升降机下去的,自然会被录下来。”露易丝说道,“如果他没坐升降机呢?”
“难道你觉得他是从2 000米长的通风竖井爬下去的?”斯万诺斯维没好气地反问,“即使他做得到——且不说这需要钢铁般的毅力——他也逃不过监控探头的监视。”
“这正是我要说的。”露易丝说,“很显然,他根本没有下到矿里去。就像马教授说的,人们说他是尼安德特人——据我亲眼所见,他的确是个尼安德特人,而且手腕上戴着某种高科技植入装置。”
“那又如何?”邦妮·简疑惑地问。
“拜托!”露易丝叫道,“你们的想法现在肯定和我一样。他没坐电梯,也没从通风井下去。他是在球体内直接现身的——不光是他,还有一个房间那么多的空气。”
内勒吹起了口哨,是《星际迷航》第一部 主题曲的开头部分。
众人哄堂大笑。
“好了,”邦妮·简说,“我知道这事很古怪,也容易让人得出荒唐的结论,不过我们还是脚踏实地为妙。”
斯万诺斯维也会吹口哨,他吹的是另一部科幻名片《阴阳魔界》的主题曲。
“别闹了!”邦妮·简吼了起来。
第15章
加拿大国际镍业公司由多伦多飞往萨德伯里的里尔式喷气机上,玛丽·沃恩是唯一的乘客。登机时,她注意到飞机的两侧都漆成深绿色,机头上写着“酸洗镍”的字样。
利用旅途中短暂的时间,玛丽在笔记本电脑上又看了一遍研究笔记。多年前,她曾经在《科学》杂志上发表过关于尼安德特人DNA的研究报告。她一边读着自己的笔记,一边拨弄着一条金链,链子上挂着她一直戴着的小小的、朴素的十字架。
1994年,在加拿大育空地区冻土层下,玛丽从一只冰冻了30 000年的熊身上提取到基因材料,一举成名。因此,2年以后,当负责莱茵河流域考古工作的莱茵古迹保护局试图从最著名的化石,即原来发现的尼安德特人尸体上提取DNA时,他们找到了玛丽。她当时有点疑虑:因为那具标本是风干的,从来没有冰冻保存过,还有——对此可能存在争议——它可能是100 000年前的,比那具熊的尸体还古老3倍。但是,这个挑战还是让她难以抗拒。1996年6月,她飞往波恩,然后又直奔保存该标本的莱茵州立博物馆。
尼安德特人化石最著名的部分即眉脊突出的头盖骨在公开展出,其他部分却保存在一个钢制的箱子里。这个箱子外面套着钢制保险柜,放在一间房子大小的钢制地下保险库里。一个叫汉斯的德国骨骼标本管理员把玛丽领进保险库,他们穿着塑料防护服,戴着手术口罩,采取了各种措施,防止自己现代人的DNA污染到标本。当然,最初的发现者肯定污染了这些骨骼,但是在一个半世纪以后,他们留在骨骼表面上没有受到保护的DNA应该已经完全分解了。
玛丽只能提取一小片骨骼,意大利都灵教堂里的神父们恐怕也这样小心地保护着他们收藏的基督裹尸布。但是,这对于她和汉斯来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像亵渎一件圣物一样。当汉斯拿一把金匠用的小锯子从保存最完好的右肱部分割下宽1厘米、重仅3克的半圆形小块时,玛丽不由得流下眼泪。
骨骼外层坚硬的碳酸钙应该给里面原来的DNA提供了一点保护,玛丽把提取到的标本带回了她在多伦多的实验室,从中提取小片。
经过5个月的辛勤努力,玛丽终于从尼安德特人骨骼标本的线粒体DNA上提取了379个核苷酸切片。玛丽用聚合链反应复制出几百万份,并且仔细进行了排序。然后,她又检查了1 600个现代人类相应的线粒体DNA片段,包括从加拿大土著人、波利尼西亚人、澳大利亚人、非洲人、亚洲人和欧洲人身上提取的DNA。1 600个现代人的379个DNA核苷酸中,至少有371个是一样的,即最多有8个不同。
但是,尼安德特人的DNA与现代人平均只有352个一致的核苷酸,不同的居然有27个之多。玛丽认为,因为DNA的差距如此巨大,她的同类和尼安德特人大概在55万年到69万年前就分别独立进化了。相反,所有人类可能在15万年到20万年前可能有一位共同的祖先。大约在500万到800万年前,远古人类和他们血缘最近的动物,即非洲猩猩和狒狒,在进化的道路上已经分开。与此相比,尼安德特人和现代人在50万年前才分道扬镳,算是比较近的事情了。虽然如此,玛丽还是认为,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让尼安德特人成为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物种,而非一个亚种。他们应该是人属尼安德特种,而不是智人种尼安德特亚种。
另外一些研究者却不这么认为。密歇根大学的米尔福德·沃尔坡夫认为,尼安德特人的基因已经完全被现代欧洲人吸收。因此,他觉得任何不同的实验样本都是基因排序异常或解读错误的结果。
但是,也有很多古人类学家赞同玛丽的分析。尽管包括玛丽在内,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还需要做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如果能发现更多尼安德特人基因样本的话就好了。
现在,也许,仅仅是也许,现在已经发现了更多的尼安德特人基因样本。这个尼安德特人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的,玛丽想,但如果真的是……
玛丽关闭了笔记本电脑,向窗外看去。飞机舷窗外正是北安大略的土地,不时显露出加拿大地盾的表面,还点缀着白杨和桦树。这时飞机开始下降了。
雷本·蒙特戈不知道玛丽·沃恩到底长什么样,但是既然飞机上没有其他乘客,雷本一眼就看出是她。她看起来很白,年近40,头发是泛红的金色,发根颜色稍深,可能比标准体型重10磅。当她走近时,雷本可以明显看出,昨天晚上她没有睡好。
“沃恩教授,”雷本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我是雷本·蒙特戈,是克莱顿矿井的驻场医生。多谢你不辞劳苦远道而来。”他又指了指去萨德伯里机场的路上接的那位年轻女子,说,“这是吉莉恩·里基,镍业公司新闻事务的负责人。她将会照顾你。”
雷本发现玛丽看到吉莉恩·里基时似乎非常高兴。他想,也许这位教授是个女同性恋。他伸手去拿玛丽的行李箱,说:“让我帮你拿吧。”
玛丽把箱子递给了雷本,走过机场跑道时却和吉莉恩并排。
夏日的阳光直射下来,雷本和吉莉恩都戴着太阳镜,玛丽却只能在强烈的阳光下眯着眼,她显然忘了戴一副眼镜。
当他们走到雷本那辆酒红色的福特探索者旁边时,吉莉恩出于礼貌想坐进后排座位,但是玛丽却说:“不,我想坐后面,我想……伸展一下身体。”
她奇怪的语言让他们都呆了一秒。接着,雷本看见吉莉恩耸了耸肩,坐在了前面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们直接驶向圣约瑟夫医疗中心,该中心在巴黎大街上,刚好路过雪花状的北方科学馆。在路上,雷本简要地给玛丽描述了萨德伯里观测站发生的事故和他们发现的奇怪男人。
他们开进医院停车场时,雷本看到当地电视台的3辆车。当然,医院的保安在努力驱赶记者远离庞特。同样,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新闻。
当他们进入3-G房间时,庞特正站在那里向窗外看,他宽阔的后背朝向众人,正在挥手。雷本意识到电视台的摄影机一定正对着庞特站着的窗口。他可真是一个配合媒体的名人,雷本想,媒体会喜欢他的。
雷本礼貌地干咳了几声,庞特转过身来。他逆光站在窗前,相貌很难看清。但是,当他向前走了几步,让玛丽第一次看清的时候,玛丽吃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而雷本却暗自得意。玛丽说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庞特的影像,但这还是没有让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卡尔顿·库恩的理论破产了。”玛丽回过神说。
“你说什么?”雷本尖声问道。
玛丽看起来很迷惑,又有点慌张。“哦,我的天,我是说卡尔顿·库恩。他是一位美国人类学家,曾经说过:尼安德特人要是穿上一套布克兄弟牌西装,看起来就像个正常现代人。”
雷本点点头,然后说:“啊,原来是这样。玛丽·沃恩教授,来见见庞特吧。”
“你好。”从庞特的机侣传来一个女声。
雷本看见玛丽的眼睛瞪大了。“是的,”他点点头说,“是他手腕上的那个东西在说话。”
“那是什么?”玛丽问道,“一块会说话的手表?”
“不只是手表。”
玛丽低头看了看,说道:“我可不认识上面的那些数字,如果那是数字的话。还有,难道这些东西不是变化得比秒更快吗?”
“你的眼力真不错,”雷本说道,“的确是这样。上面有10个不一样的数字,一个我也没有见过。它每0.86秒走一次,如果你仔细算算的话,这正好是一天的十万分之一。换句话说,这个东西根据地球时间按十进制计时。还有你看,这是个非常复杂的装置,不是简单的LCD液晶显示器。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无论在什么光线下,从什么角度,都可以看到上面显示的内容。”
“我叫哈克,”那个怪人手腕上的植入器说,“我是庞特的机侣。”
“啊,”玛丽直起身来,说,“很高兴认识你。”
庞特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玛丽根本听不懂。哈克说:“庞特见到你也很高兴。”
雷本看着玛丽说:“我们早上开了堂语言课。你看,已经取得了一点进步。”
“看得出来。”玛丽很惊奇地说。
“哈克,庞特,”雷本说,“这是吉莉恩。”
“你好。”哈克说,庞特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好。”吉莉恩也说,在雷本看来,她是在强装镇定。
“哈克是——我猜应该是‘电脑’,一台可以和人交谈的便携式电脑。”雷本笑着说,“比我的掌上电脑强多了。”
“以前有人制造过这样的机器吗?”吉莉恩问道。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雷本说,“但是,她——哈克——的记性似乎很好,一个词对她说一次,她就永远不会忘。”
“那么这个人,庞特,真的不会讲英语了?”玛丽问道。
“他不会。”雷本说。
“难以置信,”玛丽说,“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这时,庞特的植入器发出哔的一声。
“难以置信,”雷本重复道,转向庞特,“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很难让人相信,或者是不正确。”又是一声哔。雷本又对玛丽说:“我们用一些简单的数学方法相互确认了正确和错误的概念。但是你看,我们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沟通。一方面,对哈克来说,她有完美的记忆,学习英语远比我们学他们的语言容易得多,但是哈克和庞特都不会发‘ee’的音,而且——”
“真的吗?”玛丽看起来很认真地问道。雷本点点头。
“你的名字是玛尔,”哈克说,表明它的确不会发“ee”的音,“她的名字是吉尔恩。”
“真的,真的太神奇了。”玛丽说。
“是吗?”雷本说,“为什么?”
玛丽深吸一口气,说:“专家们很多年来一直在讨论尼安德特人是否会说话,还有假如会的话,他们可以发出的声域有多宽。”
“那又怎样?”雷本说。
“一些语言学家猜测尼安德特人不能发‘ee’的音,因为他们的嘴比我们长得多。”
“那么他真是个尼安德特人了!”雷本大声叫道。
玛丽又吸了口气,慢慢地呼出来,“我来这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不是吗?”她拿出随身带的小包,把它打开,然后拿出一副乳胶手套戴上。接着,她又掏出一个装满棉签的塑料瓶,从中取出一根。
“我需要你帮忙让他张开嘴。”玛丽说。
雷本点点头。“那不难。”他转向庞特,说道,“庞特,张开嘴。”
过了一秒钟,庞特才有反应——雷本知道,哈克可以把自己的话翻译给庞特,而不被别人听见。庞特把他那连在一起的金色眉毛抬到眉脊以上——真是令人惊奇的一幕——他好像对这个要求感到很惊奇,但是还是按照雷本说的做了。
雷本十分吃惊。他高中时有个朋友,可以把拳头全部伸进自己的嘴里,而庞特的嘴如此之宽、如此之大,恐怕把他自己三分之一的前臂塞进去都没有问题。
玛丽试探性地走近一点,把棉签伸进庞特的嘴里,在他长长的弧形口腔里面刮了一下。看到吉莉恩疑惑不解的表情,玛丽解释说:“口腔里的细胞最容易脱落,这是最容易提取DNA的方式。”玛丽取出棉签,立即把它放进一个消过毒的瓶子里,把瓶子密封好,又给它贴上标签,说:“好了,这就是我要的东西。”
雷本对着吉莉恩笑笑,又对玛丽笑笑,说:“很好,我们什么时候能知道确切的消息?”
“我要回到多伦多,然后——”
“当然,随你的便。”雷本说,“但是,我有个朋友在劳伦森大学的化学与生化系,劳伦森大学虽然规模很小,却有一个专门为加拿大皇家骑警和安大略警察署专门做DNA法医鉴定的实验室,相当不错。你可以在这里做你的实验。”
“镍业公司可以让您住在本地华美达国际酒店。”吉莉恩说。
玛丽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但是她似乎又考虑了一下,说,“好吧,为什么不呢?”
第16章
现在,杰斯梅尔已经同意替阿迪克辩护,下一步就是阿迪克把她带到城市边缘去看看所谓的犯罪现场。但是阿迪克却请求杰斯梅尔等上一辰,他在中心区还有件事要办。
当然,庞特以前的女性伴侣是克拉斯特。阿迪克曾经对她印象不错,她去世时,阿迪克也很伤心。阿迪克也有自己的女性伴侣,而且万幸的是,他的女伴还很健康。阿迪克认识他可爱的女伴鲁尔特·弗拉德罗时就认识了庞特。阿迪克和鲁尔特生了一个儿子——达布,一个第148代的男孩。虽然认识鲁尔特已经很久了,阿迪克也只是偶尔去她的化学实验室,毕竟,合欢节到来之时就是假日,没有人要上班。幸运的是,他的机侣知道路,指引他去了那里。
鲁尔特的实验室完全是石头砌成的。尽管化学实验室发生爆炸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建成了可以承受爆炸和火灾的结构。
实验室的前门是开着的,阿迪克就走了进去。
“日安!”一位女性跟他打招呼道。阿迪克想,月末在中心区见到一个男人,她一定会觉得很吃惊,但是她却掩饰得很好。
“日安!”阿迪克回答说,“我来找鲁尔特·弗拉德罗。”
“她在那边大厅里。”
阿迪克微笑了一下,穿过走廊。“日安!”他把头伸进鲁尔特的实验室跟她打招呼。
鲁尔特转过身来,可爱的脸上笑容可掬。“阿迪克!”她跑过去,拥抱了一下他,“真没想到你会来。”
阿迪克想不起来以前是否曾在临朔节期间见过鲁尔特。但是,她现在看起来很清醒,杰斯梅尔也是这样。也许所谓的“临朔节”症状只是男人们脑子里言过其实的夸张。
“你好啊,美女!”阿迪克说,又拥抱了她一次,“见到你真好。”
但是鲁尔特很了解她的男人。“出了什么事情?”她松开他问道,“怎么回事?”
阿迪克扭头向后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然后,他牵着鲁尔特的手,把她领到房间那头的元素周期表旁边的两张椅子前面。在实验室里,还有两个机器人,一个在给实验烧杯注液体,另外一个在用试管和玻璃杯搭实验设备。阿迪克坐下,鲁尔特也坐在他身边。
“我被人控告谋杀庞特。”阿迪克说道。
鲁尔特的眼睛睁圆了。“庞特死了?”
“我也不知道,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失踪了。”
“昨天晚上,我参加了一个剥皮盛会。”鲁尔特说,“没有听说这个消息。”
阿迪克就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她。鲁尔特对阿迪克表示同情,也没有怀疑他的无辜。阿迪克总能从鲁尔特那得到信任。
“需要我在法庭上替你说话吗?”鲁尔特说。
阿迪克移开视线。“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你看,我已经跟杰斯梅尔说过了。”
鲁尔特点点头。“庞特的女儿。好,我觉得那在法官面前会很有说服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你不会介意。”
她笑了笑。“不,当然不,如果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哦,还有一件事情,”阿迪克说着从裤兜掏出一个小药瓶,“这是我从庞特消失的地方收集到的一些液体,当时地上有好几桶这样的液体,你能帮忙化验一下吗?”
鲁尔特看看瓶子,又把它对着灯管仔细观察了一下,说:“当然可以,要是我还能给你帮什么忙,尽管说。”
庞特的女儿杰斯梅尔和阿迪克一起回到城市边缘,然后立即去了镍矿。阿迪克想给杰斯梅尔看看她父亲消失的地方,但是当他们走到矿井升降机入口处的时候,杰斯梅尔看起来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了?”阿迪克问道。
“我——我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阿迪克摇摇头,迷惑不解。“你没有,庞特告诉我,你小时候喜欢躲在多巴拉克正方体里,而且他上一历时还带你去洞穴探险。”
“嗯,那个……”杰斯梅尔犹豫地拖着长音说。
“哦,”阿迪克点点头,知道了原因,“你不相信我,是吗?”
“只是有点……我爸爸上次跟你下去,就再也没有上来。”
阿迪克叹息一声,却能理解她的想法。必须有人——公民个人——来控告阿迪克,否则法律程序将无法继续进行。如果阿迪克除掉杰斯梅尔、梅加麦格·贝克和波尔贝,恐怕就没有人能指控他了。
“可以找人跟我们一起下去。”阿迪克说。
杰斯梅尔考虑了一下,在这么一个特殊时期,要仔细斟酌每件事情的特殊含义。是的,她可以找人陪着自己下去,找个自己熟悉的、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跟自己一起去。但是如果这个案件被正式提交审判的话,那人可能也会被传唤上庭。他也许会对法官说:“是的,法官,我知道杰斯梅尔想证明阿迪克无罪,但是她也不敢单独和他一起到矿井下面去。但是您能怪她吗?毕竟阿迪克对他父亲做过——”
最后,杰斯梅尔勉强笑了一下——她的笑使阿迪克想起了庞特的笑容。“不,”她说,“当然用不着,我刚才可能是有点紧张了。”她笑得更灿烂了,看上去熠熠生辉,“毕竟,这个时候是女人的特殊时期啊。”
但是,当他们走近电梯站时,一个非常结实的男人突然在他们身后出现,喝道:“胡德学者,站住别动!”
“怎么了?”阿迪克觉得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想下到你的实验室去?”
“是的,你是谁?”
“加斯克道尔·达特,执法人。”那人说道。
“执法?执什么法?”
“对你进行司法监控,你不能下去。”
“司法监控?”杰斯梅尔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远程信息档案中心接收来自胡德机侣的数据时,会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监视着,一天十辰,一月二十九天,直到胡德被证明无罪为止。”
“我不知道你们居然可以这么做。”胡德说,感到非常震惊。
“是的,我们的确有权这么做。”达特说,“从达克拉·波尔贝指控你的那天起,法官就命令把你置于司法监控之下。”
“为什么?”阿迪克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问道。
“波尔贝没有给你一份解释文件吗?”达特说,“可能是她忘了吧。司法监控的目的是确保你不会逃避司法管辖,或者销毁可能有用的证据等。”
“但是我可不想那么做,”阿迪克说,“为什么不能让我去我的实验室?”
达特看着阿迪克,似乎不相信他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不能?因为在那里我们收不到你的机侣信号。那样你就脱离了我们的监控范围。”
“没髓的家伙!”阿迪克轻声说。
杰斯梅尔把双臂抱在胸前,说:“我叫杰斯梅尔·凯特,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那位司法人员说道。
“那么,你知道庞特·布迪特是我父亲了?”
执法人点点头。
“这位先生正想办法拯救我的父亲,你必须让他下去。”
达特吃惊地摇摇头。“这个人可是被控谋杀你父亲的啊!”
“但是,有可能他并没有杀害我父亲,”杰斯梅尔说,“我父亲可能还活着。唯一的调查方法是再做一次当时的量子计算机实验。”
“我可不知道什么量子计算机实验。”达特说。
“那是当然,不足为奇。”阿迪克讽刺道。
“哟,真是多嘴,”达特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阿迪克,“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防止你离开萨尔达克城,不让你回到可能是案发现场的实验室。刚才我接到远程信息档案中心发来的指令,说你正在靠近实验室。”
“我必须去那。”阿迪克说道。
“对不起,你不能去。”达特说,把他那肌肉发达的双臂抱在强壮的胸肌上,“你在下面不仅受不到监控,而且还可能会销毁我们还没有发现的证据。”
杰斯梅尔不愧继承了她父亲的机智。“那么我可以到下面的实验室去吧?我没有受到司法监控啊!”
达特考虑了一下。“是的,你没有受到监控。”
“那好,”杰斯梅尔说着,转向阿迪克,“告诉我怎么把我爸爸弄回来。”
阿迪克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那些设备非常复杂。因为是我和庞特两个人装配起来的,一半操作钮都没有标签。”
杰斯梅尔显然很失望,她看了看那个魁梧的执法人,说道:“你和我们一起下去如何?那样你就能看见阿迪克在下面做什么。”
“让我下去?”达特笑了,“让我到监控不到机侣信号的地方去?和一个有杀人嫌疑的人一起去可能是他作案现场的地方?你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