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幻小说上一章: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 科幻小说下一章:掌河山 作者:饭团桃子控
王敬勇听得皱眉。
分明他的身手更好,出入侯府最是方便。
至于和吉画师商议——难道他不能商议吗?
对上那双不解的眼睛,印海默了默,拍了下他的肩膀:“侯府如今更需要你来守着,夫人还在府中,决不可出任何差池。”
王敬勇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且将我二人去见吉画师之事,告知夫人一声。”严明说道:“待见罢了吉画师,我再前去同夫人说明所谈详细。”
此番是吉画师主动相邀,夫人知晓了,也是不会阻止的。
王敬勇点了头:“那你们当心。”
半个时辰之后,严明与印海,在一座极热闹的酒楼内见到了衡玉。
酒楼临水而建,印海二人未走正门大堂,而是趁无人留意之际,由后方翻窗进了雅室内。
二人刚入得室内,翠槐便赶忙眼疾手快地合上了那两扇可观水景的大窗。
“吉画师。”印海二人施礼:“顾娘子。”
独自出入酒楼太过显眼,是以衡玉拉了顾听南作陪。
顾听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已经关紧的窗棂,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王副将没来?”
“是,侯府里暂时离不开他。”印海道。
回过了神来的顾听南点了点头——说得倒还挺委婉的。
“你们先说着话。”她适时地道:“堂中听起来正热闹,我去外头听个曲儿。”
阿衡有事固然并不瞒她,但有些事她自认为主动避开些更为妥当。
顾听南这厢去了外面听曲儿,房门被重新合上之时,衡玉看向二人:“印副将,严军医,坐下说话吧。”
她并未多问二人为何自萧牧出事以来从不曾寻过她——这是无需问的,也无需多言。
衡玉直入主题:“近日来各处的消息,我都有耳闻。今日冒险请你们来此,是想听一听你们如今的想法和打算,试一试能否商议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
“不知吉画师当下是何想法?”严明先问道。
他并不掩饰眼中的忧色与焦虑。
衡玉听得此问,便知他们尚未拿得定主意。此局难解,牵涉甚大,谁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她道:“自此事起,我便在想,既是被人构陷,那便只需找出幕后真凶,一切麻烦便可迎刃而解,此乃最直观也是最可行的办法——”
印海微微摇头:“不瞒吉画师,夫人亦是此意……只是我等无能,至今都尚未能查到可用的线索。”
“非是你们无能。”衡玉微皱眉:“太子殿下亦在暗查此事,但直至今日,也是仍无丝毫线索进展,据说那些动手之人做得极干净……”
“太子殿下也在查此事?”严明印证罢这一句,心情复杂地道:“我们也听闻了太子殿下及永阳长公主为将军求情未果之事……”
在这等局面之下,还有人愿意帮将军,自然是好事。
但眼下看来,皇帝决心已定,若找不出真正有力的证据,谁来求情都是无用的。
可证据要如何找?
严明眼底变幻着:“若连太子殿下都查不出丝毫痕迹,那此事未免干净得有些可怕了……”
印海亦在往深处思索:“究竟是什么人,能在这京师之地,公然刺杀堂堂亲王,全身而退之后……甚至连半分线索都让人追查不到?”
“多半便是姜正辅。”严明抿直了嘴角,道:“据这数日打探可知,所谓于营洲置防御使一事,便是此人的提议——”
将军虽甚少入京,但朝中百官关系错综复杂,他们定北侯府也并非是没有打探这些隐秘消息的门路。
“但其与中书省内官员,及其党羽,皆不满这防御使的人选,认为河东王不堪大用,纵是来日去往了营洲,恐怕有不如无。”严明眼底微暗:“杀掉一个不合意的棋子,将此罪名顺理成章地推到最想除掉的人身上……是他姜正辅能够做得出来的事。”
当年时家之事他尚且历历在目!
“姜正辅固然有动机,且嫌疑最大。”衡玉道:“但眼下并无证据可以证明是他所为,或另有幕后之人操纵一切,蓄意误导。”
她一直时刻记着,尚有一只真正的幕后黑手未曾现身。
“吉画师说得没错。”印海凝神道:“若找不到直接的证据,现下再多的怀疑都是无用且盲目的——而无论是不是姜正辅策划了这一切,只怕都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立场与选择。”
衡玉心头发沉地点头:“没错,他此次奉旨监察三司办案,换而言之,这罪名能否定下,十中八九已在他掌控中了。”
不管河东王之死是不是他的安排,单论欲置萧牧于死地此一点,姜正辅便从不曾掩饰过。
严明愈发焦炙了:“大理寺卿本就是他的爪牙,如今他又有监察三司之权,此中可供其做手脚之处便更多了……今日尚无可定将军罪名的铁证,只怕明日便‘有’了!”
衡玉缓声道:“而圣人既有此令,便等同默许。”
她此前说,幕后之人朝皇帝递了刀子——
而眼下,皇帝又何尝不是在向姜正辅递刀?
“归根结底,当下的局面难便难在所谓‘圣心’二字之上了。”印海言毕,沉默了片刻。
“圣心偏倚之下,若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可以动摇圣人的疑心,那便等同是坐以待毙。”衡玉眉眼间有决然之色:“但,绝不能坐以待毙。”
印海与严明闻言皆看向她。
衡玉也在看着他们:“据我所知他在入京前,是有所准备的,对吗?”
萧景时是个傻子,但没傻到离谱的程度。
他不惧死,但也并不打算让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室内安静了片刻后,严明点了头。
“是,此前曾安排了一批暗卫,先后混入了京师内外,随时候命,以防不测。”
“城内如今有百人候命。”印海道:“他们皆是精锐中的精锐,若说救出将军,将人护送出城……计划周详,拼死之下,可有九成把握。”
衡玉本该稍稍心安,然而却又愈发地沉重。
“只是如此一来,假造反,便要成了真造反了。”印海叹了一句。
“所谓退路,往往并非上策,而是不得已之下唯有如此。”衡玉道:“而眼下,便是不得已之时——”
“事实自是如此。”印海甚少如此拿不定主意:“将军前往大理寺之前,曾交待过一句,让我等守好侯府。”
此一句话,未尝不是在提醒他们,勿要轻举妄动。
衡玉沉默了一会儿,却是问:“若他此番当真出了事,卢龙军会如何?”
印海也沉默了一下,而后答:“必反。”
第201章 他必须活着(君陌兮打赏加更)
纵然此非将军所愿,但到时的局面,便不是能够轻易控制得了的了。
局面所迫,军心所向,必反不可。
“那便是了。”衡玉眼底愈发坚定:“冒险救他出京,是为造反。而他若是冤死,卢龙军亦难逃一个反字。既横竖都是要反,当然还是活着更为合算。”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江山安稳,她也一直坚定不移地与他站在一处,有着同样的愿景,并愿为此竭尽所能——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要好好活着。
人总归难逃一死,但纵横沙场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绝不该、也绝不能就这么平白丢掉性命。
她相信,若今日他与她的处境调换,他也会是同样的决定。
“吉画师所言甚是在理。”印海问了一句:“但,吉画师可曾想过,这或正是他人设下的陷阱,意在逼反将军?”
“纵是陷阱,也要跳进去救他。”衡玉答得没有犹疑。
她道:“若果真是陷阱,死一个定北侯,或是反一个定北侯,都足以掀起轩然大波,对设陷阱之人并无太大区分。但于我,于印副将,严军医,萧伯母,及北地众军士而言,却如天地之别。故而此中没有取舍之分,他必须得活着。”
印海和严明静静听着。
“我知道,此等大事,如何也轮不到我来安排做主。”
“但他了解我的性子,他必然猜得到我不会袖手旁观,定也能料到我会怎么选——”衡玉话至此处,勉强一笑:“所以,我的决定,就姑且当作是他的决定吧?”
此话落,印海笑了笑,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松快。
而后道:“既是将军的决定,属下必当领命。”
严明更为直接,定声道:“……反便反了!”
他早就想这么说了!
他从来也不觉得这朝廷有什么好值得将军去效忠的,更何况如今眼看着还要搭进性命!
如今既有吉画师替他们兜底撑腰,那反就是了!
“这条路是最坏的打算。”衡玉说道。
严明面色微凝,看向她:“难道还有其它的路可走?”
“两日后,便是三司会审。”衡玉未直接回答严明的话,先是道:“大盛律所定,三司会审之处设于刑部大堂之内。若当日他们定下了侯爷的罪名,之后必然会将人移送至大理寺天牢关押,此处乃羁押重犯之地,层层把守看管,若是硬闯,再是精锐中的精锐,至少也要折损大半,纵然将人劫了出来,出城的余力与胜算恐怕也被耗得所剩无几了。”
“所以……”印海定神道:“想要救人,最好的时机,是在自刑部移送大理寺的途中——”
“两日的时间,可足够将此事安排妥当吗?”衡玉问。
“足够了!”严明道:“我们对此也并非就全无准备……加上有蓝青在,他熟知京师布防习惯,入京后也在暗中留意各处,两日的时间足够了。”
衡玉点头。
印海看向她:“除此之外,吉画师是否另有打算?”
这正是衡玉方才未来得及回答严明的话:“还有两日的时间,我想再试一试,于此案之上能否寻得最后一线转机——”
“吉画师所指的转机是……”
“河东王妃。”
所谓三堂会审,最终的决策权虽难逃圣心二字,但此案起初之所以会将矛头直指萧牧,便是因为河东王妃的那句“指认”。
如今既寻不到其它有用的线索来证明萧牧的清白,那便只能从此案的源头一试……
若是侥幸成了,此案或还有转机。
若是未成……
那便只能见血了。
“好,那便听阿衡的。”
定北侯内,萧夫人听严明说罢了详细之后,心中便莫名安定了几分。
“依吉画师之意,需做好最坏的打算。”严明压低了声音道:“……若两日后行动,夫人亦需做好提早暗中离府出京的准备。”
“我明白。”萧夫人点着头,握紧了衣袖:“时间不多了,你们速去安排……谨慎些,勿要被人察觉出了异样!”
“是。”
萧夫人又交待了他一些自己所能想到的细节,最后说道:“……若到时朝廷的人盯得紧,便不要急着先将我送出去。只要他们见到我还在这侯府之中,便暂时不会起疑,能多拖一刻是一刻,顺利救出景时才是最紧要的。”
严明犹豫地看着她:“可是夫人……”
“正事当前,大局为上,勿要因小失大。”萧夫人催促道:“快去吧,各处都尽早安排上,才能更周全些。”
“是……”严明到底是应了下来,行礼后离去。
“还愣着做什么,将该准备的都准备上。”萧夫人对身侧的心腹嬷嬷说道:“明日我会让他们先将你送出去。”
“夫人这是何意?”嬷嬷面色一变:“您明日不走,老奴独自一人要去哪里?”
“我自己留在这里让他们盯着便够了,你一个老妈子在或不在,左右也无人会留意到。”萧夫人走到梳妆台前,示意道:“将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吧,喜欢什么拿什么,日后且还说不准是什么光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便寻一处清净地养老吧。”
“夫人说这些作何!”嬷嬷急得眼眶都红了:“您不走,老奴也断不会走的!”
“你傻不傻啊。”萧夫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抬手拿起了一只白玉镯:“这个可不能给你,这是在营洲时阿衡给我的年礼。”
她宝贝地套到手腕上,轻叹了口气:“若说这唯一的遗憾是,也就是尚未能瞧见阿衡……”
“呸呸呸!”嬷嬷打断了她的话:“大事当前,可不兴说这些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萧夫人立即掩口:“也对!瞧我这张嘴!”
她忙地双手合十往上方虔诚地拜了拜:“满天神佛在上,信女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疯言无忌,疯言无忌……”
拜罢仍觉不够,又赶忙去了小佛堂烧香补救。
此一夜,严明与印海及王敬勇商议诸事,彻夜未歇。
月落参横,严明方才回到了住处,却是立在窗前望着院中出神。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便只能等了。
若吉画师在河东王妃那里的路走不通,明日等着他们的便是殊死相搏了。
他不惧死,这些年来也已闯了数次鬼门关,但眼下……他还有一件极重要之事没做。
严明无声挣扎间,忽有一抹雪白闯入了视线。
一只鸽子落在了他面前的窗台上。
这是他之前给她的信鸽!
严明立即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字条,匆匆打开来看,神色倏地大变。
他将字条握紧,大步离开了房间。
虽是一时无暇顾及太多,但也还是让人传了句话给印海。
严明独自一人暗中离开了定北侯府,匆匆赶往了姜家。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叩响了姜家的后门。
很快便有人将门打开,果然正是姜雪昔身边的那名女使。
“她如何了?”严明急声问。
字条上说,她出事了!
“姑娘她……”女使神色复杂地道:“姑娘三日前在庄子上咳了血,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郎主听闻此事,赶忙将姑娘接回了府中!婢子本想早些给您传信的,可……可姑娘说,如今定北侯府出了事,不能再给您添乱……”
“我问她眼下如何了!”严明焦急不已。
“昨日请了宫里的医官来看,都说……您且随婢子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见她语焉不详,严明唯有快步随她往府中走去。
此时天色不过初亮而已,女使带着他一路避开晨间洒扫的下人,来到了一座院子前。
严明看了一眼这座院子。
“姑娘正等着您……婢子已提前将下人支开了。”女使垂着眼睛说道。
严明未多言,抬脚走进了院中,来到了堂内。
堂中的确有人在等着他。
那人着黎色常袍,背对着堂门负手而立。
看着那道背影,严明无声握紧了袖中十指。
那女使咬了咬下唇,神色愧疚地退了出去,将堂门从外面合上。
朝阳未起,房门一合,堂中略显昏暗。
在这昏暗不明的静谧之中,姜正辅转过身,看向了那站在堂内的年轻人。
“岳言——”那道冷肃的声音道:“我还记得你,你果然还活着。”
“承蒙姜大人厚爱,竟还记得岳言此人。”严明眼神疏冷。
“让我女儿惦念之人,我自然记得清楚。”姜正辅的声音喜怒难辨:“只是我不曾想到,你竟摇身一变,成了定北侯麾下的军医——”
严明语气讥讽:“丧家之犬,却总还要谋生。”
“你这些年一直在北地。”姜正辅定定地看着他,缓声问:“据我所知,你当年逃离京师,是为替他引开追兵,你尚安在,那他如今……可还在人世吗?”
严明闻言冷笑出声:“众所皆知,当年负责‘追剿时家余孽’的,正是姜大人,而他正是死于姜大人派去的追兵刀下——姜大人今时此问,不觉得多余吗?”
姜正辅握紧了负在身后的双手,眼中有着审视:“当年那具尸首被寻到时,已经难辨形容。”
第202章 救她!(iwannacola打赏加更)
迎着那道视线,严明毫不退缩:“所以姜大人是怀疑时家的人还没死绝,因此而心中不安吗?”
姜正辅看着面前待他满眼仇恨的年轻人:“你认为,时家之事,是我所为?”
严明讽刺地看着他:“有此一言,可见姜大人对时家是否冤枉无辜,可谓是心知肚明——”
姜正辅抿直了唇,未语。
无话可说了是吗?
严明眼底的仇恨之色愈发浓烈:“九年前的舒国公,而今的定北侯……姜大人故技重施一再戕害忠良,午夜梦回间,可曾想过子女福薄,正是受你积孽过重所累!”
姜正辅闻言面色微变,心底最深处被重重刺痛:“云朝之死……乃是定北侯一味急功所致!”
“那不过只是姜公子离奇丧命于晋军营中,晋王不得不放出去的推脱及挑拨之言罢了!”
“信口雌黄!”姜正辅凝声道:“晋王的话是推脱之辞,焉知你此言不是在为萧牧开脱?”
“开脱?”严明冷笑一声:“你信与不信,又有何紧要?你残害打压武将,难道只是为了所谓替子报仇吗?你广织党羽,霸横朝堂,不过是利欲熏心之下的党同伐异罢了!”
“萧节使于北地浴血杀敌,几番丢掉性命之际,姜令公在作何?——联合党羽弹劾他居功自大?还是在暗地里与裴氏爪牙谋划着要如何将其除之后快?”
“你们去过北地吗?吃过行军之时用以果腹的霉饼吗?试过刀剑刺穿血肉是何滋味吗?”严明几近红了眼眶:“身为武将,便是马革裹尸也自当在所不辞!亦无人有过半句怨言!可如此种种,换来的又是什么?”
“他若果真有所谓反心,便不会不懂休养生息蓄力之道,而尽将兵力耗于收复城池以慑异族,以安民心之上!”
严明话至此处,咬紧了后牙:“当然,你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利欲之下,皆为肮脏手段,又何曾真正在意过所谓真相!”
姜正辅看着他:“你同本官说这些,是欲混淆本官视听,替他开脱杀害河东王的罪名吗?”
严明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这栽赃的手段如此拙劣,姜大人站在至高之处多年,心中当真没有分辨吗?”
姜正辅面色严正:“手段浅薄拙劣也好,高深莫测也罢,本官只相信证词与证据。”
“证据?”严明面上的讽刺之色愈浓:“要证据有何难,于姜大人而言,岂非信手拈来之事?”
姜正辅冷冷地看着他。
“本官还未问你,你此番入京处心积虑接近昔儿,究竟是何目的?”他一字一顿地问:“是欲利用昔儿,来帮定北侯对付本官,还是另有所图?”
严明笑了笑:“须知非是人人皆如姜大人这般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他微绷紧了下颌:“姜大人今日诓我来此,若有逼讯之意,亦或图谋北地兵权之心,严某一概恕不奉陪。若为灭口,只管动手便是。”
看着那毫不惧死的年轻人,姜正辅眼中情绪不明:“你方才见到本官在此,并无丝毫意外,你来时便料到了,是吗?”
“是。”
“明知有诈,为何还要过来?”
“我不会拿她的性命安危来作赌——”
姜正辅微眯了眸子看着他。
“姑娘……您怎么过来了!”女使惊慌失措的声音隔着堂门响起。
“青衿,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信鸽……是父亲的授意,对吗?”
“姑娘,婢子……”
“姑娘!您不能进去!郎主他……”
那女使不敢强拦,门很快被推开,面色苍白的姜雪昔走了进来:“父亲!”
待看清了堂内的严明,她面色微变:“容济……”
容济已经来了!
“你的气色为何这般差!”严明只看一眼便觉心惊不安:“青衿说你咳了血,是真是假?”
“我无碍。”姜雪昔紧张不已地看向姜正辅:“父亲,女儿不该瞒着您私下与容济见面……但此事之过皆在女儿,求您放过容济,不要为难他!”
“昔儿,你可知他接近你是何意图?”姜正辅拧眉道:“你可莫要被他蒙骗,当心遭人利用。”
姜雪昔摇着头道:“不,父亲,容济的为人女儿再清楚不过,且是女儿主动寻的他!”
姜正辅叹气,语气舍不得太重:“你别以为父亲当真不知,你前段时日之所以忽然要出城去庄子上小住,便是受了此人教唆——”
“那是因为容济一心想要替女儿医病。”姜雪昔着急地解释道:“这也是女儿自己的主意……父亲,您当真误会容济了!我与他自幼一同长大,岂会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医病?你去时分明情况尚可,可出了一趟城,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姜正辅既心疼又无奈:“这便是他所谓的替你医病吗?”
严明紧紧皱着眉,神色复杂。
“不……并非如此。”姜雪昔看一眼严明,摇着头,急得冒了泪光:“女儿的身体,女儿自己再清楚不过,早在遇到容济之前,便已是如此了……只是一直未敢如实告知父亲而已……父亲,女儿从未求过您什么,只……”
她话至一半已是呼吸不匀,待说到此处,逐渐呼吸不得,弯身抬手按住了心口处。
“昔儿!”姜正辅忙将人扶住。
严明也立即上前:“雪昔!”
“快,快请郎中过来!”
“是!”女使飞快地跑了出去,府上就有大夫随时候着,但请来此处也需要时间。
严明立即将人扶到椅中,伸手替其把脉。
如此一探脉象,他面上亦是一瞬间血色褪尽。
姜雪昔已是面色煞白如纸,面上冒出密密汗珠,紧紧蹙眉,看起来痛苦不已。
“这是怎么了!怎会突然如此!”人前一向冷静威严的姜正辅此刻完全慌了神:“昔儿,你告诉父亲,哪里疼!别怕,父亲就在这!”
“你要做什么!”见严明取出了一卷蓝布,展开后其内是整齐排放着的银针,姜正辅面色戒备。
严明急声道:“救她!”
第203章 我不杀你(求月票)
“你——”姜正辅欲阻拦,然看一眼女儿的唇色已是白中泛青、几乎已要窒息的模样,再扫一眼尚无郎中赶来的堂外,那伸出去拦在女儿身前的手,终究是微颤着收了回来:“若你敢趁机对昔儿不利……我必饶不了你!”
对方对他的恨意没有丝毫遮掩,如今又是定北侯麾下之人,他自是做不到完全信任!
但眼下昔儿的情况如此,他身为父亲,没有犹豫的余地!
严明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手中银针刺入穴位后,又取出了一只瓷瓶,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送进姜雪昔口中。
他今日来此,固然怀疑是有人刻意相诓,但正如他方才所言,不会拿她的性命做赌,因此备下了应急之物。
姜正辅看的胆战心惊,几番都想要阻拦,又克制住。
“江郎中来了!”
尚未立夏,女使满头满脸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