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就在这个晚上,我遇见了另一个穿越的剧情。所不同的是,这一次跟我演对手戏的,就是他们三个的其中之一。
找不到这个会穿越的小风,我们就都各自回房去了。
进了房间,水哥一边拿衣服准备去洗澡,一边贼兮兮地跟我说:“怎么样,下午休息好没?今晚可是有一场恶战啊。”
我摆了摆手:“你跟小明恶战去吧,小希这样不情不愿的,霸王硬上弓什么的,不是我的风格。今天晚上,我准备跟她盖棉被,纯聊天。”
水哥啧啧道:“哎哟,鬼啊,没想到你平时看着像个采花贼,其实是纯情小鸭鸭。”
我嘿嘿一笑,掩饰道:“你知道个毛线,妹子愿意跟不愿意,享受的服务差太远了。”
水哥恍然大悟:“原来这样,那我可不管你了,反正小明是愿意的。你爱咋咋滴,我先洗澡去了。”
水哥为了应付晚上的盘肠大战,在里面使劲地洗。本来人胖表皮面积就大,这次估计连什么皮都翻出来洗了个干净,足足在卫生间呆了半小时才出来。
等他洗完澡出来,又说要下楼买点水果吃,我于是也拿好衣服,准备去洗澡。这客栈的热水器是太阳能的,给他把热水都洗完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洗一个半冷不热的温水澡。
刚走进卫生间,裤子还没脱,突然有人敲了房门,我骂道:“你没带钥匙啊?”
外面却传来妹子的声音:“鬼叔吗?开开门是我啊,小明。”
我以为她是来找水哥的:“他下去买水果了,一会儿就上来了,你等等啊别心急。”
小明却继续拍门,语气很焦急:“不是不是,我来借厕所的,鬼叔快开门求你了!”
我只好把脱了一半的裤子穿上,走出去开了门。外面果然是小明,她顾不上跟我说什么,笔直冲进了厕所。看她那样子,应该是小希正在洗澡,她实在憋不住了。
卫生间里一阵水声,看来是她把水龙头打开了,妹子们上厕所的时候,都习惯这样做,掩盖自己方便时尴尬的声音。我坐在床上百无聊赖,想着小明可不要是开大啊,要不然臭臭的我怎么洗澡呢。
突然,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我骂了一句卧槽,水胖子出门也不知道带钥匙,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愣住了,然后浑身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外面站着的,是小明。
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没停,那是刚才小明进去之后打开的。
可是,小明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房门外面,她脸上表情很焦急,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说:“鬼叔,我来借个厕所。”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眼前这个是小明,那厕所里那个又是谁?
眼前的小明没有理会我的感受,她的需求跟刚才那个小明一模一样,就是急着上厕所。急着上厕所的小明,推开了堵在门口的我,急匆匆就往卫生间冲去。
“里面有……”我话还没说出来,她已经拧开了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看来刚才那个小明进去的时候,急得连门都忘了锁。
“啊!”小明叫了一声。
我赶紧冲上去,把头探进厕所里。难道是这个小明见到了刚才那个小明,所以惊叫了起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同一个厕所里,这样的画面想起来就觉得诡异。
小明果然吓了一跳,不过是被我吓到的:“鬼叔你干嘛?变态啊?”
卫生间里只有一个小明,刚才那个已经无影无踪了。
小明一边嘟囔着说:“鬼叔你也不关水龙头,真是浪费,好了赶快出去,我要上厕所了。”
然后她砰一声就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这一次记得锁了上去。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一时无法理解这三分钟内发生的事情。
先是门口进来了一个小明,她要借厕所,就冲了进去并且把水龙头打开了。两分钟不到,又进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小明,她也要上厕所,进去之后还把刚才那个小明开的水龙头,当成是我忘记关的。
这样诡异的遭遇,说出去都没人信。因为我自己都不信。可是,它就这么发生了。
冷静。
我掐了一下手上的肉,我不是在做梦,我也没有疯。
白天遇到了一个谜一样的穿越男子,小风,到了晚上,小明也学会了瞬间移动。除了用“时空错乱”这个原因,我无法来描述今天的遭遇。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时空错乱并没有发生,小风跟小明是一伙的,他们都是骗子。小风的做法下午已经考虑过了,小明刚才呢是进了卫生间,然后从窗口爬了下去,又冲上楼来重新敲响我的房门。
问题在于,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鬼?”
刚才的房门忘了关,有个人走了进来,在我身后讲话。
一个字,把我吓得跳了起来。
是字面意义上的“跳了起来”,在这之前,我也以为这只是个文学性的说法。原来,人在受到的惊吓程度足够的时候,是真的会原地跳起来。
重新回到地面后,我的心一阵狂跳,勉强鼓起勇气,慢慢转过身去。如果后面站的是第三个小明,我估计会吓得当场尿裤子。
不过,我仅存的分辨能力告诉我,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果然,是水哥。他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正充满疑虑地打量着我。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水、水哥,你他妈吓死我了。”
“干嘛呢你这是?”水哥一边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鬼啊,你在做什么坏事,我叫你一声能吓成这样?”
我一边摸着胸口,一边说:“没、没事,没什么。”
刚才在我面前接连出现了两个小明,这件事情已经足够扯淡,再加上那个退房的小风累积的不信任感,总之,我要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水哥肯定不会信。他只会笑我说故事编得太烂,要不然就是问我要不要买个氧气瓶,避免高原反应产生幻觉。
所以,在我想清楚该怎么办之前,还是先不跟他说了。
水哥看我站在那里发愣,目光越过我肩膀,看着我背后关起来的卫生间的门:“里面有人?”
我这才想起,那第二个小明还在卫生间里,仓促答道:“嗯有人,是小明,小明,她来借卫生间的。”
水哥一下子就炸了:“我说你怎么鬼鬼祟祟站在卫生间门口,被我喊一声还吓得跳了起来,原来是准备偷窥还是干嘛?鬼啊,不是我说你,小明这一路是我的人了,你就算对她有什么想法,也等到回去深圳再说啊。”
我看他完全理解岔了,赶紧摆手道:“我操,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品味有那么低吗?”
水哥更生气了:“什么意思!就你品位高,你倒是把小希搞定啊。”
这个时候,解释只能越抹越黑,我对小明没兴趣,这个水哥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下气消了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对他双手合十拜了一下:“哥您别生气,都是误会,我到楼下去坐坐,这房间留给你们恩爱。”
然后我澡也顾不上洗了,拿起外套,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就出了门。
客栈楼下隔壁,有一间水泥建的新的平房,屋顶是一片宽敞平坦的水泥地,这会儿有人摆了个烧烤炉,还有几张桌子,坐了几个游客在那里喝酒吹水。
我下楼出了客栈,又从楼梯走上那个平房屋顶,找了张板凳坐下。其实肚子倒是不饿,不过点了瓶大理产的风花雪月啤酒,还有一根玉米、几串烤羊肉,打算吃些东西来压压惊。
我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脑海里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事。那个穿越的小风还好,毕竟是在大白天,而且是隔了几小时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叔这么细心又好奇,换了别人,或许根本没发现,更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刚才发生的连续两个小明在门口出现,然后又进了厕所的状况,造成的冲击力就太大了。叔的心理素质算好的,稍微承受能力差一点,或许脑子直接短路了。
“时空错乱”,这个答案可以完美解释今天发生的两个事件。而且,虽然叔见多识广,但这也是叔这辈子遇到的最酷的事情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虽然两次小明脸上的表情都很焦急,马上忍不住要拉裤子里的那种;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第二次她站在门口的时候,脸色红润了些,呼吸似乎也更急促了。
我呷了一口啤酒,回头看去,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我那个房间厕所的窗口。刚才还亮着的灯光,就在这时灭掉了,估计是小明用完厕所,到房间里跟水哥调情去了。
我皱眉打量,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卫生间窗口下面,好像是有一堆什么东西,柴垛什么的。就算是小明一个女孩子,如果她从窗口上跳下来,再快速绕回客栈,从楼梯爬上去再到我的房门,在理论上讲,是可以在三分钟内完成的。
而且,她打开的水龙头,刚好可以掩盖她做这些动作的声音。
现在想来,她打开水龙头,不排除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而且,叔突然回想起一个问题。
在问有没有第二次遇见小风的时候,水哥很肯定地说没有,小希估计是没印象了,但是小明,两次都很坚定地说看见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就是:小风跟小明是一伙的,他们所作的一切,是要叔相信在这个鬼地方,发生了“时空错乱”这种狗血的剧情。
再加上,就像我刚才推测过的那样,小风跟小明的行为,从理论上都是可以实施的。
既然叔从感情上不愿意承认“时空错乱”的发生,那么,现在这个假设可以取而代之,而且完全能成立。但是,唯一的致命伤在于:对于他们的动机,我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他们两个串通起来,假装不认识,然后那么拼命地上蹿下跳,就是为了一件事——让叔相信发生了时空错乱。
这对他们有一毛钱的好处啊?那么卖力地搞,会有人给钱他们么?
完全无法理解。
突然间,隔壁那张桌子,有人的手机铃声响起。那人不无惊喜地说:“你们看移动的信号就是好,到这里都有信号。喂,对我在雨崩……”
我突然想起,我们四人在飞来寺打麻将时,小明接起的那个电话。
她讲的是日语。没错,小明一直在一个大型日资企业上班。
然后水哥告诫她,在雨崩村里千万不要讲日语。
而同样讲日语的,就我所知,还有别人。
一个是小希要找的那个死而复生的任青平,她说,任青平的日语很好,靠到了日语水平一级。
还有就是,二十几年前死在卡瓦格博上的那个中日联合登山队,里面的日本人,讲的肯定也是日语。
我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这里面,难道会有什么联系?
“在干嘛呢?”
谁无声无息地坐到了我旁边,把我吓了一跳。叔今天的受惊次数,应该用完了一整年的份额吧?如果被吓到会怀孕的话,今天受惊的量,估计可以生个三胞胎了。
叔刚才的胡乱推测,就这样被粗暴地打断了,回头一看,却是小希。
她很自然地拿过我的啤酒,咕嘟喝了一口,然后再问:“你在想什么呢?”
我让藏民老板拿多两瓶啤酒,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没有,我在想你啊。”
小希扑哧一笑,我反而愣了一下。这次自驾游,一起出门那么多天了,是第一次看见她那么天真可爱的笑容。没有一点杂质。
像少女一样。
我心跳突然有点加速,应该是高原反应,缺氧。
我拿起新开的啤酒,灌了一口大的。
小希却转过来看着我说:“小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今天第三次被吓到,噗一声把啤酒喷了出来,幸好桌对面没坐人。
我的大脑在超负荷地运转,“知道了”?她都知道了?她说这句话,意思到底是知道了小明发生了穿越,还是知道了小明跟小风布下一个局来骗我?
小希盯着我啤酒喷泉的那道曲线,呆了一下,然后肆无忌惮地拍桌大笑:“哈哈哈哈,鬼,鬼你至于吗?”
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我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对小希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禁止大声喧哗。”
小希捂住嘴巴,还是暗自笑个不停。我挠着头说:“小明,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到底是怎么……”
小希不笑了,瞪了我一眼说:“这还不简单,我听见她跟水哥商量的啊。你说她也是,直接跟我讲就好了嘛,成人之美,我不会不答应的……”
我拍了一下脑袋,自己是做贼心虚,先入为主,以为小希说的是穿越的事情。原来,不过是半夜狸猫换太子的计划暴露了而已。
我把跳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放回去,讪笑道:“对啊,真是。那我们今晚就一起睡咯。”
“好。”
我们互相转过头去,四目相接。
突然,就冷场了。
虽然叔天天说要推倒小希,本质上是在打嘴炮。
叔虽然不是水哥说的纯情小鸭鸭,但也不是淫贼田伯光。
如果是单纯的约炮还好,大家本来就不认识,不了解,看上的就是对方的皮囊。双方目的明确,脱光了就大干快上,盘肠大战三百回合,天亮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电话都不要留一个,也不用考虑回床率什么的。
而如果跟炮友相反,是另一个极端,两个真心相爱的灵魂伴侣,那也好办。到那种境界,就是灵魂与肉体的深切交流,天人合一,非常完美的体验。
最尴尬的是像我跟小希这种,大家一起出来玩过,彼此有些了解,友达以上,炮友太满。这样要脱光了在床上肉帛相见,情话要不要说呢,睡完了关系要不要确认呢,这些都会影响发挥的。
要是想得太多,硬不起来,那就毁了叔一世英名。
“啊……那个……”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我等下去问问梅朵,看还有没有空房。”
小希嗔道:“你是不想跟我一起睡哦?”
然后又笑:“今天都10月2号了,趁国庆假期来雨崩的人越来越多,不可能有空房,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了?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我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摸着自己鼻子,掩饰道:“呃,不是不想跟你一起睡,我是怕今晚我把持不住。”
小希鄙夷地看着我:“哎哟,有本事你就来啊,看我这大长腿,一脚给你蹬下床。”
她真的就把一只脚搁在凳子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破洞牛仔裤的大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那么又长又直,富有弹性。
惹人犯罪。
我不由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看来是没机会了。”
小希收回她的绝世好腿,喝了一口啤酒,又用那句话来压我:“反正你还没帮我找到任青平,我是不会跟你那个的。”
我忍了好久,这次终于忍不住揭穿她:“等我帮你找到他了,要是活着,最爱都回来了,你还会跟我睡?如果确认那个不是他,他其实没有活过来,你会有心情跟我睡?”
小希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突然她又一笑:“你整天琢磨的就是这个是吧?告诉你,姑奶奶说到做到,说陪你睡就一定陪你睡,而且还要把你伺候好。”
她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用很小的音量说:“事情过去那么久,我已经不爱他了,只是要把事情弄明白。毕竟……”
我一看气氛不对,再说下去又要冷场了,赶紧转换话题:“你刚才不是在洗澡吗,小明还到我们房间借厕所用来着。”
小希点点头:“是有这事,当时都我快洗完啦,让她等个几分钟,谁知道这样都受不了。”
我皱着眉头,心里的疑虑又加了一重。如果小希都这么说了,小明还有必要来隔壁借厕所吗?她这个行为的可疑程度,又增加了一分。
我不愿意让小希看出我在想什么,于是故意装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你下楼时听到什么动静没?我感觉她跟水哥已经在啪啪啪了。”
小希也抬头看去,我们房间的那个卫生间灯已经灭了,从小阳台的窗口上,透过窗帘,传出来微弱的黄色灯光。
我啧啧道:“本来还说半夜才搞的,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定力都没有。”
她撇撇嘴说:“我们不理啦,他们开心就好。”
我喝了一口啤酒:“我是怕他们太拼命,搞到明天没力气爬山。”
小希哈哈笑道:“不会吧,说得那么夸张。”
我摇了摇头:“那可说不好,不过水哥还算负责任,刚才跟我说下去买水果,我猜其实是去买套套的。所以说还是结扎了好,像我一样,多省事。”
小希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真的结扎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对呀,所以你跟叔睡,不用戴套都不怕怀孕。”
小希切了一声:“我才不怕怀孕,我更年期来得早,都绝经三四年了。”
我哈哈一笑,以为她也是在说笑,跟我说的结扎一个性质,也没往心里去。
然后我点点头:“嗯,双保险,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不用戴套了。”
小希认真地说:“一定要戴的,万一你有病呢?”
就这么嘻嘻哈哈的,几瓶啤酒一下就喝完了,我招呼老板埋了单,两个人一起回客栈。
我们上了二楼,进了套房的门,这时候,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我要回自己房间去,先拧了一把门锁,纹丝不动;再把钥匙插进去,还是拧不动。好嘛,是从里面反锁了。
我骂了一句:“操。”
小希刚要进自己房间,听见我这么说,问:“怎么了?”
我苦笑道:“门被反锁了,看来是他们提前开赛了。你听听。”
我们一起侧耳聆听,木板墙壁的隔音不好,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还有女人的低吟跟男人的喘息。
我在心里暗骂,你们还是人吗,搞那么大动静,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小希捂嘴窃笑:“要不,你先来我房间坐会把,估计他们也……也不会太久吧?”
我心里气不过,开始砰砰砰地拍门;里面的动静消停了一会,估计是在商量对策。
我心里暗自好笑,怎么有点正室把男人跟小三堵在酒店里的感觉。
过了一会,听见水哥瓮声瓮气地说:“鬼啊,你跟小明换房间吧。”
我骂道:“换你妹啊,我还没洗澡啊。”
里面就又没了动静,过了一会,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我刚想进去,突然从门缝里伸出来一条长满汗毛的手,手里拿着一堆什么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水哥站在门背后,把东西往我手上一塞,就又把房门关上了。
“对不起了,鬼,你到隔壁去洗吧。”
我低头一看,手上是我刚才准备好的换洗衣服,他倒是贴心,连我的沐浴露跟洗发水都拿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还准备拍门,小希却拉着我的手:“好啦好啦,不要难为他们了,你就来我房间里洗吧。”
我还想说什么,小希瞪了我一眼:“你还怕我强奸你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进了对面的房间。
她们这间房的布局,跟我那间是一样的,两张一米二的床,分别放在房间两边。不同的是,小希的那张床还挺整洁的,正在隔壁滚床单的小明,她的床上放着一堆……内衣裤,散布在床单上,根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卧槽,出来旅行带,带那么多红色跟黑色蕾丝的内裤,是几个意思?
想到今晚我就要在这张床上睡,但她那一堆内衣裤,我确实没有勇气去动,谁知道她到底洗了没有啊?我挠着头发,求助地看着小希。
小希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善解人意地说:“你去洗澡吧,我来收拾。”
我长舒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打开莲蓬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水哥的人身安全问题。要知道,现在正在她身上或者身下的女人,要不然就是曾经穿越过,要不然就是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的女特工呀。
要不要去通知水哥?
我转念一想,水哥是什么人,身强体壮就不说了,跟牛头人萨满似的;他还从那可怕的地库里逃了出来,身体里有一只能吞噬一切的怪虫子。管小明是什么角色,在水哥面前都是小角色。
这么想着,我就安心洗起头来。
外面突然传来小希的声音:“鬼,你是在洗头吗?”
“嗯,怎么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不过你先答应我不要笑。”
我答了一声好,心里奇怪,小希在我心里一直是走艾薇儿那种摇滚范的,现在怎么变成了会害羞的邻家女孩?
“那个,你洗头的时候,眼睛会闭上吗?”
这算什么问题啊,我哈哈一笑:“当然闭上啦,谁睁着眼睛洗头啊?”
小希在外面哦了一句,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样,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洗头就是睁着眼睛的。”
我冲掉头上的泡泡:“啊?为什么,你怕鬼啊?”
小希在外面喊了一句:“开玩笑,我堂堂小希姐,怎么会怕鬼?”
我奇怪道:“那你为什么要睁着眼睛洗头?”
过了一会,她又迟疑地说:“我平时真的不怕,就是洗头的时候有点……那个,你看过鬼片吧,里面的女鬼手指甲都很长。”
“所以呢?”
“所以,她们就没办法自己洗头啊。所以在女孩子,特别是长头发的女孩子,在洗头的时候,女鬼就会从卫生间的天花板上倒挂下来……”
我听她这么一说,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上面当然什么也没有。
小希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呢,女鬼把头发放到你的头上,让你帮她洗……所以如果你闭着眼睛,洗啊洗啊……都不知道洗的是谁的头发。”
我心里暗自好笑,看来无论是多么高冷,多么庞克的女人,始终都是女人,还是会害怕这些鬼故事啊。
想想她每次都要睁着眼睛洗澡,感觉又可爱又好笑,我打趣道:“那你把头发剪短就可以啊,像我一样,就不用怕给女鬼洗头发了。要不然干脆剃光,像水哥一样,哈哈哈哈那就连头都不用……”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消息的一声尖叫:“啊!”
我心里一紧,今天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难道小希碰上了什么危险?
我想赶紧出去帮小希,可是我现在正在洗澡,浑身一丝不挂呀!
我赶紧打量四周,这该死的客栈连大浴巾都没有,我只能匆忙抓起一件上衣,挡在腰间,然后打开门冲了出去。
按照惊悚电影的节奏,小希应该正遭受种种危险,比如被同时出现的两个小明围攻;按照90年代港产片的节奏,小希应该是遇见了老鼠,正站在床上尖叫,展示她铁妹柔情的一面。
不过,我眼前的景象却是——小希好端端地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愣了:“你……没事?”
小希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事啊。”
我皱眉问:“没事干嘛大叫?”
小希一本正经地说:“没事不能叫吗?我就喜欢。谁让你取笑我洗头发。”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你……”
小希终于绷不住了,狂笑起来:“你好好骗啊哈哈哈哈……好可爱……哎哟肌肉还不错嘛”
我想要转身进卫生间,想起屁股后面无遮无掩,只好拿衣服挡着,倒退着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小希爆发出更猛烈的笑声,我恨恨地关上卫生间门:“晚上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