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泰卢斯,他应该在那个空着的卧室里,和那个读心小妞在一起的。操他妈的,这混蛋在这里搞什么!
马库斯摇着头质问道:“泰,你他妈的在这里干什么?”泰卢斯是个比马库斯高大强壮上两倍的人,只消用那大号的拳头就能将他的头打暴。如果是一年前,马库斯决不敢向他这样大吼大叫。不过现在的马库斯是这条街的扛把子。他能对任何人气颐魄使,这样的感觉万分棒。
泰卢斯耸了耸巨大的肩膀:“那姑娘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在那里不停地叽叽喳喳。”
“我说过,要你好好看住她的!”
吉塔将泰卢斯的话重复了一遍:“那姑娘什么也做不了,马库斯。她就是蜷缩在地板上,她不可能跑掉的。”
“这我可不管,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马库斯,她不可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跑走的...”
“她是个会传送的念能者!她完全可能背着我们逃走。”
泰卢斯也是一征,“还是把话说明白吧。”迎上马库斯盯着他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她不停地说我妹妹的事情。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了出来。”
马库斯叹了一口气,泰卢斯的妹妹靠跳艳舞来赚些买粉的钱。有一次,她拒绝和一个常客出台,后者在恼怒中将她活活地打死了。费金总是喜欢对忠诚的人施以奖赏,泰卢斯就是这类对象。于是,那个杀人的客人在痛楚中慢慢地被虐待致死,只是这并不能将泰卢斯的妹妹带回人世。唯有他妹妹的死,才会让这个壮汉变得多愁善感。因此,马库斯对他无法和一个不断提起这悲伤往事的人待在同一间屋子里表示理解。
不过现在,马库斯的理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望着吉塔,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说:“那样的话,你就应该找别人进去看着她才对。她很危险。而且费金明天要见她。”
“干了,”泰卢斯插嘴道:“你是说我们要关她一整个晚上?你知道她对比利和佛雷迪做了什么吗?”
“当然,所以费金才要见她,不过要等到明天早上。”马库斯转身对吉塔说:“再叫些人来,要保证一直有三个人和她在那房间里,门外也要布置两个人。她只要敢动一动,就开枪。知道没?”
“你走之前就是这么吩咐的。”吉塔抓起手机,有些愤怒的回答道。
“没错,那样做才保险。”马库斯微微晃了晃头,抽出了他的P220,那是费金把派克巷交给他打理时给的,走进了卧室。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因为她第一次情绪失控后差点把马库斯最心爱的椅子给打破了,于是所有的家具都被挪走了。这是间内屋,没有通向外面的窗户---事实上这个公寓只有一个房间有窗户,那是马库斯的房间。吉塔说的一点不错,这姑娘要想不惊动起居室里的人而逃走是不可能的,卧室外面就是起居室,也是唯一的通路。不过,他们面对的是个念能者,马库斯绝不敢冒任何险。
他随手将门关上,吉塔对着电话喊人的声音也被关在了外面。马库斯知道她一定能找到人的。旁边的幽洛路(Yorod)下周要进行翻修,所以至少会有4个或更多在那里的混混变得无所事事。此外,他们还能顺手解决了关于药粉货源的小问题,甚至不用惊动费金。老板会很高兴的,他有些骄傲的想着---这样的话,泽利克(Zelik)和玛琳娜(Marina)也能空下来。
马库斯花了好一会才发现那个女孩---在一个除了那女孩就空无一物,只有50平方英尺见方(1)的房间里。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屈着腿,膝盖紧紧顶在胸上,双手严严地捂着脸。
“走开。”从她蒙住的脸下发出轻微的声音,马库斯很努力才能听清楚。
“那可不行,小娘。”
“如果你一直在这里,我就不能停下来。”她的声音带着呜咽,显得无比软弱。“如果你继续待在这里,我就会知道更多的事情。我知道你父亲做过的一切...”
马库斯举起了P220“闭嘴,谁让你说这些东西的...”
她突然坐了起来:“那就出去。”
一张精致的脸蛋,很衬她。尽管眼睛又红又肿,泪痕还残留在脸上,遮掩不住她的美丽。那是一种自然美,使上天的恩赐,幽洛路的那些小姐们在手术激光下获得的艳丽与之远不能比。
美丽的面庞才更能诱惑人心,做出些蠢事来,于是马库斯像要确认一下似的,紧握手中的P220,他可不是那些做蠢事的人。
“没有人会离开这里,小妞。费金明天早上要见你,所以你...”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头:“你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我就停不下来。我知道你弟弟不停地抽那玩意把自己都抽傻了;我知道你妹妹出卖肉体过活;还有你的猫死了;叫奥菲(Orphy)的那个人因为不听你的话所以脑袋开了花;你还在萤火虫俱乐部唱过歌;我还看见你爸爸把你妈妈给杀了,还有...”
“给我闭嘴!”马库斯狂吼,大拇指拨开了P220的保险。“如果你还不住嘴的话,我发誓我会用枪把你的脸打得稀烂!”
“那就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回敬道,“我知道你有多恨儒勒。你多么想要杀掉他,就好像你想要杀掉自己的父亲一样。而且…”
马库斯朝她的头顶上方开了一枪。
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真的觉得我会被吓倒么?你还没搞明白么?”她继续哽咽着说,一边透过她的手臂向他望去,那双碧绿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我想要死!”
“真遗憾,小妞,”马库斯拼命掩饰着声音里的颤抖,“费金说了明天他要见你,所以你最好别玩花样,听懂了没?”
不等她回答,他转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间卧室。
“天哪,马库斯,”吉塔对他说,“自从你的猫死了之后,你的脸色从没有这么差过。”
马库斯朝自己的妹妹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泰卢斯接口道:“马库斯我告诉过你,那个小妞不好对付(2)。你现在晓得了吧”
马库斯点了点头,吩咐道:“是的,我了解了。等其他人来了,让他们都守在门外面。谁也不准和她说哪怕一句话。”他一耸肩:“等到明天,她就是费金要头疼的问题了。在这之前,我们把她关在这里就行。”
“毫无疑问。”泰卢斯的声音透着如释重负。
接着,马库斯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卧室。那里还有瓶威士忌,是他的私人珍藏。今晚,他要酩酊大醉才能入睡了。
玛寇姆·凯勒奇恩现在深深的陷入了另一种头疼当中。
过去的三天里,他和所有认识诺娃·泰拉的人交谈了个遍,包括不在塔索尼斯的,。昨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询问待在派拉格等待飞赴泰拉铎九号的众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的家人也遭遇了不幸,因此待在轨道附近也许要更安全些。多亏了那张寻觅者任命状,使得玛尔至少有机会向他们询问情况。换作是以前的那个小侦探,他连和游艇上的那些元老家族成员说话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一年的升迁,这是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理由。
不幸的是,对话获得的信息鲜有帮助。只知道她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小女孩,总是去关注和了解别人的想法。除此之外,在诺娃毫无理由的离开小型飞艇之后,就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了。
玛尔总结了一下从那些元老家族年轻子嗣口中得来的信息。诺娃的能力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个完全陌生的概念。
同样的,与在塔索尼斯熟悉她的人的谈话也是一无所获。归根究底,他们只是熟人而已,他们知道诺娃是谁,也知道她是康斯坦丁诺最小的女儿,她有头金色的长发。除此之外,他们也说不出更多了。
现在,玛尔正在克拉拉·泰拉和她的未婚夫米洛·库西尼斯的家里,那是库西尼斯大厦的一个豪华套间。库西尼斯大厦也是城内罕有的几座比泰拉大厦更高的建筑。克拉拉正坐在一张木质的摇椅上,玛尔知道那是按照地球上19世纪法国风格仿制而成的,算起来抵得上他一年的薪水了。
克拉拉继承了她母亲的脸型和棕色的头发,她还特意按黄金比例做了脸部整容手术。她不住用手中的刺绣手帕擦拭着眼睛,虽然玛尔看不到有一丝眼泪掉下来的痕迹。也许是激光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当然了,在元老家族看来,金钱就能买到一切东西,包括感情。
玛尔也坐在一张相同材质的椅子上,他面前餐桌的价值比所有椅子的总和都要多出3倍,上面还铺着同样昂贵的蕾丝桌布。
如果诺娃到过这里的话,玛尔应该会感到头疼不已,显然在攻击的那天后她就没有来过这儿。
琪兰尼给玛尔下达的指示中提到诺娃的心灵感应能力是一个高级机密,只有Ghost项目和泰拉家族的人才有权知晓。因此,玛尔对克拉拉的询问与其他元老家族的有些不同,可以直接切入重点。
“泰拉女士,你知道你的妹妹是一个心灵感应者吗?”
“心灵感应者?”克拉拉从她的手帕后面探出头,“这太荒唐了,诺娃才没有那种东西。”
是呀是呀,你都开始用对待死者的口吻来谈论自己生死不明的妹妹了。玛尔不屑地想着。“女士,我恐怕这是真的,我们有确凿的证据。”实际上,他手上握有的多是间接证据,所以还不能做出最终的定论,不过这些话没有必要告诉诺娃的姐姐。
“可笑,如果诺娃有心灵感应,我会不知道么?”
看来,这条线索到此为止了。不过玛尔继续道:“女士,诺娃现在对周围的任何人都是一个威胁---尤其是对她自己。所以我不得不问一下,在你的家庭受到袭击后,你可曾接触过诺娃。”他知道回答一定是不,只是好奇地想看看她会对此做出怎样的回应。
她将手帕轻轻地放在了蕾丝桌布上。玛尔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决心,那凌厉的表情放在另一张脸上也许效果会更好些吧,他想着。“凯勒奇恩探员,我之所以同意和你交谈,是因为议会向我传话,让我尽可能地配合你的调查。但是,我不愿意在这种场合提及我的妹妹,特别是在可怕的悲剧发生之后。”
“是的,那场可怕的惨剧将你和你亲爱的未婚夫推向了泰拉家族的掌权者之位。”
“你想要暗示什么?”
玛寇姆·凯勒奇恩并不常笑。他曾学着练习过,随后却发现自己的笑容里找不到一点幽默感。于是,只有在想让对方感到不舒服的时候,他才会笑上一笑。 “我在暗示什么?我只是在承述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实。一群反抗军冲进了泰拉大厦...”
“带头的人是我妈妈的情人。”克拉拉发出一声轻哼,将眼光转向远处:“我告诉过她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
玛尔可以肯定克拉拉从来没有和她的母亲说过这样的话,接着被她打断的话头继续下去:“杀死了那三个挡在你和泰拉家财产控制权之间的人。而那时,你恰好就不在家里。你和你的未婚夫一起,他即将接手整个库西尼斯家族的财富和事业。在外面的人看来,这里面暗藏着大阴谋,你们两个家族不再像一星期前那样只在部分事务上进行合作,而是将彻底地合二为一。现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的人不敢质疑一个元老家族的继承者,但我不在那大部分之列。正如我来到这个地方时声明的,我获得了议会的...”他有些夸大,这些克拉拉也不必知道,略顿一下“如果我告诉他们说你有嫌疑的话,他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还有你的未婚夫。如果想要我不上报的话,就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
克拉拉薄薄的嘴唇在人造的鼻子下面抿成了一条线:“好,你问吧。”
事实上,玛尔的调查询问已经完了。他只是饶有兴趣地想看事情的后续发展。他又问了一遍:“在你的双亲和弟弟死后,你见过诺娃没有?”
“没有。”克拉拉吐了一口气,脸上一阵轻松。“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找我。”
玛尔用手指不规则地敲击着桌子:“女士,我猜想是这样的。诺娃冲进了大厦,来到了楼顶。看到爱德华·彼得斯正在杀害自己的家人。直到那时,她才发现自己是个心灵感应者。于是她杀死了他和那些手下---很多心灵感应能力都是在经历了巨大冲击之后才觉醒的。”
克拉拉点点头:“听起来是这样。”
“此外,我猜她在这之后脑中一片空白,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在事发之后来找你的原因。所以我接下来要问的是,有哪些地方是她经常去的,或者是那些她中意的隐蔽地方,从不告诉别人的那种。”
“我想,就算有那样的地方,她也不会告诉我的。凯勒奇恩探员,我承认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并不...那样亲密。她和哥哥的关系更好些。”
就算是那样,我也没处去问了。不过玛尔没有将心中的这个想法大声说出来。他从外套的内袋中掏出一张卡片,卡片上有他的个人联系号码,对着电话刷一下就能自动接到他头盔上的通讯器上。一般情况下,他只给对方外面口袋的卡片,那会接到他的留言邮箱。不过这次事态非常,他希望得到一手的消息---虽然这也意味着要和这个女人继续打交道。“如果你想起了任何事,或者诺娃联系了你,抑或者你回忆起任何能够帮助我们找到诺娃的线索,请立即联系我。”
“当然。”克拉拉接过了卡片。不过她语调中的无所谓让玛尔怒气上涌。
玛尔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往血管里注入两份镇静剂来抵抗头疼的困扰。
玛尔可以确定的是,无论诺娃在那里,她绝不可能是在元老家族里。在吉丁斯和其他空港都安置上了面纹ID检测仪,还有塔索尼斯的所有火车站。迄今为止,他们一共收到了三份目击报告,都是和诺娃相似的女子,没有一个是她本人---不是年纪不对,就是没有心灵感应能力。其中的一个还对政府的合法调查进行了抵抗。玛尔好意地提出当她这一方的目击证人,不过对方冷冷地拒绝了,只能祝她好运了。
如果诺娃已经离开了星球,只能是在戒严之前---这可能性很小,因为命令下达的时间是她离开飞艇后的两个小时。所以她最有可能在的地方还是塔索尼斯,但是不在任何熟人的身边。
他开始思考,如果我是一个心灵感应者,我目睹了全家人的死亡,发现自己突然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而且完全无法控制,我会去那里了?
玛尔能想到的唯一答案是,跑的越远越好,离开自己熟知的一切。
这样看来,玛尔不得不去贫民窟碰碰运气。
译注:
(1)50平方英尺应该是个很大的房间了,也许作者笔误了,应该是15才对。
(2)原文为ain't uploading right 这个翻译并不确切。
第八章
在五个荷枪实弹的大汉的“看护”下,诺娃被带出了马库斯·纳连的小公寓。弄炸了比利的枪之后她就昏过去了,醒转时已经在那里了。她的第一个念头---我死了---很快就散淡了,愤怒的爆发中,她将屋中的家具搞得一塌糊涂,便又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
她同时注意到,没有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她可以更好得将其他人的想法屏蔽在外。那些声音依然存在,不过成了在人声吵杂的大体育场中一波不澜的背景噪音,仿佛筑起了一堵厚墙来抵抗缠绕脑中的杂音。
只是一旦有人进入房间,不牢固的堤坝就有崩溃的危险。先是马库斯,他那被谋杀的父亲,生气的母亲,出卖身体的妹妹,对老板的无尽仇恨,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一触即发地,她随之听到了隔壁房间两人的心声,尽管老是在争吵,却深爱着彼此。门外的那个打手一直就喜欢跳舞,但是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自己的声誉因此而毁掉。楼下大厅里的那个女人在试着修理她的破悬浮机车,因为她既付不起修理费,也买不起新车。对门的那家子将他们仅剩的一点食物吃掉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他们能否找到工作买到食物,还有许多种种...
然后马库斯离开了,她终于有机会把那声音给关上了。
只是一会儿!
保镖进来的那段时间,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好在她想法将泰卢斯·法里特给吓了出去。马库斯再次进来的时候,她也如法炮制。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吞噬了一般,因为马库斯和其他四个守卫在她身边的人。
这小妞长得(操的,最好马库斯没告诉)真不错呢。等费金(其他人说我的枪没有上膛。)盘问过她(我饿死了。)之后,不知道能(那样的话,我会惹上费金,那可是)不能占上点(个大麻烦。)便宜。真想不到,昨天晚上我们竟然(也许今天晚上我应该和妈妈一起去看看)坚持了下来。连他妈(那辆悬浮机车,我上个星期就答应过她了)一分钟的觉都没睡成,都是这小娘们闹得。(这票事情最好能换来点冰)最好费金(我必须得搞到些,不然今天晚上)能从她身上得(我饿了。)偿所愿,不然我(我一定会挂在街上。无论如何我一定)肯定会拿枪定着她的脑子,亲手把子(要搞到些)弹送进去。
诺娃闭上了她的眼睛(我要粉!),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好赞的妞。)不去关注那些(我饿了)无休无(希望妈妈会记得)止冲向她脑中的(快到了)念头。
她能意识到的下一件事是,那些念头都走了,不,不是全部的,其中的四个不见了,马库斯还在那儿,好像又来了一个。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马库斯和另外一个人。他的身高不如马库斯,但看起来更高大些。诺娃猜测,在这间屋子里他总是最高的那个。他看起来就像掌握着要将一切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欲望。他只比诺娃稍稍高了一点,有着黝黑的皮肤和短发,蓄着大把胡子。
诺娃还来不及去探知他的想法,只凭马库斯的念头就认出他来。“你的名字叫儒勒。”她说道。
他闻言哈哈大笑,“干的不错,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这个名字。不过,我叫做...”
“费金。”她当然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你给自己取的名字来源于一本叫做《奥立佛·推斯特》(1)的古老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你其实很讨厌这本小说,但是你喜欢里面的一个人物,那就是费金。而你最讨厌的就是,你真正的名字是裘力斯·安托万·戴尔。”
马库斯一脸惊讶地望向费金,或者是儒勒。他也是直到现在才听说这名字的。
现在,费金彻底的愤怒了:“马库斯说的一点都没错,你果然是个念能者。那么,我就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了,小妞。”
“我只想死。”
对方回以狡黠的微笑:“也许我能做到。不过首先,你要对我有所用处。听懂了没?”
“除了利用人,你一无所长。”诺娃小声地回嘴。
“没错。”笑容更加狰狞:“现在,让我们从你的名字开始吧。我猜那会是很有意思的事---比如说能给我赚上一大笔钱---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可比我们这里所有人的都要好太多了。”
在费金开始说话之前,她就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了。想起父母被残忍的杀害,眼泪缓缓落下。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克拉拉还活着。她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姐姐。不过,她不会,也绝不敢让眼前的恶魔知道这件事,必须让他相信,泰拉家族的人都死了。
幸运的是,要编造这样的谎言不是难事。
“那就是说,你是个富家小姐。不错,太好了,那么肯定会有谁...”
“没有谁!”她尖叫着:“他们都死了,是我杀了他们。”诺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些,不过显然费金对她的回答有所反应。顺着他脑中的思路接下去,她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躲到这里来的?我杀死了所有的家人,我不想被TPF找麻烦,所以跑来了贫民窟---条子们不会来这里,我是这么听说的。”事实上,她可没有兴趣打听这些事情,不过马库斯和费金的脑海里明明白白地透露着,只要他们不把手伸出贫民窟,TPF就会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费金摸着扎满胡须的下巴:“听起来你是在说,你可以用想的就杀掉一个人。是么?”
“没错,我当然可以。但我不为你杀人。”
“哦,我想你会的,因为,如果你拒绝的话...”
“朝我开上一枪?”诺娃回敬道。她清楚地知道他脑中想的并非如此。他在想,她会因为饥饿而屈服的,多么荒唐的念头啊。
“不,不。你说过,你是想死的人,用枪对付你根本是种仁慈的施舍。我会要你知道,死并不是像你这样一个有钱漂亮的小妞能遇到最糟糕的事情,最惨的是忍受折磨。我打赌像你这样的小妞从来没有经历过,不是么?”他掏出自己的枪---一把用钱能买到的最好的手枪,P220---对准了她的头,“现在,小妞,我要把你赶出这里,而且我保证没有人会帮助你。你不会得到任何食物,没有可以住的房子,也不会有药。听懂了没?”
她感受到了马库斯的想法,他对事情突然的转变感到万分惊讶---他认为儒勒的决定不仅残酷而且没有意义,不过他也知道绝对不要去争论。
“滚吧,小妞,滚出去。”
诺娃有些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就在一分钟前,费金还认定自己将来会是他手中最犀利的一件武器,而现在,他却将她弃置一旁。他确信将自己收入帐下的唯一办法是让她在这里单独待上一段日子---之后,自己就会跑回来,乞求着加入。正如那本古老小说《雾都孤儿》中和他同名的老头对待奥立佛·推斯特时那样。
当时当地,诺娃决定要证明他是错的。
“好吧,我会走的。但是我要留下一句话,裘力斯·安托万·戴尔你听着,你的妈妈永远不会真的爱你。你关在后屋里的那12个人也是一样,没人喜欢你,他们只是怕你。所有人都觉得你剃过头的样子像个傻子,因为那个发型十年前就过时了。还有,杀掉你的人会是你最亲信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最后的那句话是编出来的,倒也不全是信口胡说。在马库斯的脑海中,杀死费金的念头清晰可见。
说完之后,她转身,大刺刺地走了出去。
她穿过那四个保镖(我饿了。啊,她竟然要走。我要冰啊。但愿妈妈没事。)和房间的其余人。在走出矩屋(Square)时(2)---这是住在此地的底层收入者对他们公寓的称呼,因为这些由联邦政府建造的居所大多是规整的矩形---从费金处感受到的最后一个念头说明,她的那些话没有激起一丝恼怒。对于费金来说,那不过是一些早就知道的事情罢了。包括他的亲信之一想干掉他,这些事根本吓不倒他,因为他正是凭借着同样的方式站到了权力的顶端,自然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他的脑中只留着一个念头。
她肯定会回来。然后,她就是我的了。
诺娃暗自发誓,宁死也绝不回到这里。
玛尔独自来到了TPF的西南地区分局,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作的事情会惹恼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