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玛尔加入警队以后,TPF的各类警务资源才算得到了真正引用。他甚至借用交通管制局那些原本用来抓拍车辆违反悬浮交通法情况的监控摄像来辨认罪犯(这些摄像头遍布各个区域,给违规车辆的罚单是TPF工资的来源之一)---这一被上级称赞为革命性的作法,其实在200年前的旧地球里就已经存在了。他还会用尽一切方法来搜集各类身份鉴定工具,以便更好地搜寻罪犯。
起初,一切都万分顺利,TPF的公众形象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直到兰珀谋杀案(Rample Murder)的发生。兰珀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他的两个孩子被残忍的杀害了,尸体则被遗弃在了贫民窟的一条小巷里。这个起初被断定为贫民窟常见的杀人弃尸案(dead drop)在尸体身份检定完成后,转眼间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案要案。局长立即指派玛尔调查这个案子,并且在各类新闻发布会及UNN频道向市民保证,他已经派出了最优秀的侦探来负责这个案子,那个不可饶恕的屠夫一定会受到联邦法的制裁。玛尔用尽手段地追查,终于找到了凶手--- 但…凶手竟然是埃密特·泰戈尔(Emmett Tygore),星球上资历最老的元老家族的子嗣。
于是关于其他案件的报道在一夜之间占据了公众的视线。那个不知名的犯罪者,那个曾被UNN称作“贫民窟的恶鬼”的人,那个被编辑们用“屠夫”或是“精神失常者”来形容的人,转眼变成了一个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受害者,一个在压力下崩溃的可怜人。直至最后,他也没有受到联邦法院的指控,而是被送到了太平岛的复健中心。很显然,泰戈尔家族希望他能就此被遗忘。
随着媒体将焦点转向其它地方,他被公众彻底的抛在脑后---总有新的丑闻,新的攻击,新的案件等着被报道---只剩下那个可怜的商人彷徨不知所措,却又欲告无门。
玛尔是唯一还在为受害者辩护的人。他屡次要求起诉埃密特·泰戈尔,进行公正的裁决。最终都因为某些方面的干涉而作罢。他的做法也让局长处在了两难的境地。玛尔是位明星侦探,也许算是TPF历史上的第一人。拥有他就意味着报批的经费会继续提高---议院只有在警局的破案率提高时才会通过这类提案。而另一方面,泰戈尔家族对这个敢于玷污其家族名誉的莽撞侦探下了赏格。
最终,还是军方出面给他救了急。负责Ghost项目的人碰巧看了玛尔的档案,发现他的Psi值(Psi Index,简称PI)有3.5---一般人的PI是2,或者更低些。而心灵感应者的PI都在5以上。3.5的PI意味着对心灵感应能力非常敏感。尽管本人不能使用这种能力。
因此,他会是个做寻觅者(1)的绝佳人选。
当玛尔得知自己将被转去军队当一个寻觅者时,冒出的第一句话是:“这寻觅者是什么狗屁东西?”
玛尔当然是知道答案的---寻觅者就像是猎人,搜索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者并把他们带进Ghost项目,或者是军方觉得适合这群念能者(2)的其他项目---他只是太惊讶了,而且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玛尔已经作了太久的侦探,久到他对个中的猫腻一清二楚---局长的大问题被解决了。他保住了自己的位置,而且在议会和公众的眼里,一切全部是军队的错,他是不得已才送走玛尔的。
正式的调任是在一年后, 前六个月被用来接受训练---一个月的时间学习使用装备,其余的五个月则是锻炼对心灵感应者的探测能力,把它变得更加实用。遗憾的是,后五个月的训练一点实际成效也没有。早在玛尔被征召前,就常常会因为周遭有心灵感应者的存在而觉得头疼。持续二十五周的脑部探测、精神练习、冥想和增强注意力训练则使他不得不在以后的日子里忍受剧烈的头疼---有心灵感应者在场的情况下。
我交的税结果都是花在这种地方了,他酸酸地想到。
无论怎样,他倒是拿到了不少有趣的新玩意。
这些玩具般的仪器都安装在他的工作服上。虽然制服是量身订做的,但常年吃着各色垃圾食物以及过量酗酒(尤其是最后几年)使得他的身型并不衬,所以他在外面又披上一件皮制的防尘大衣。那个象征着他寻觅者身份的全息徽章被别在了外衣的翻领上。
在他完成训练六个月之后,玛尔的身份正式地从塔索尼斯警察局侦探队的调查员玛寇姆·凯勒奇恩变成了Ghost项目寻觅者局的探员玛寇姆·凯勒奇恩。他正站在泰拉摩天楼的顶部,现在则成了临时停尸房。
早在接到赶往事发地点的紧急通报前,他的偏头疼就已发出了警告。当时他正坐在书桌前拼命赶写那些拖延了许久的文书工作。只是一瞬间,他感到脑中一阵刺痛。
之后没多久,玛尔就接到了关于泰拉摩天楼的报告,他在发信器说完指令前就打断了报告。有个心灵感应者在摩天楼里制造了一场心灵控力的巨大爆发(Psionic mojo),而且是能量十足的一次。
TPF的警员封锁了大厦和周围4个街区内的所有道路。玛尔在抵达封锁区后才明白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这里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爆炸,到处都是尸体,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和爆炸唯一的区别是没有燃烧残留的印记,没有灼烧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导致爆炸的线索。只有满地的碎塑料,玻璃渣,金属和木头碎屑。
唯一值得记录的发现是---所有东西收到的伤害都是相同的,尽管它们的抗张强度完全不同。在经过训练的玛尔看来,能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只有一个:念力(3)(Telekinesis)
也就是说,那个心灵感应者是玛尔遇见过的人当中等级最高的,Psi值大约在8左右,甚至是更高。低于8的情况下,你只是能心灵感应而已。而拥有用思维遥控和移动物体的能力则会让你高出其他人整整一级。
在玛尔六个月的寻觅者生涯里,他只见过一个Psi值达到8的人。而那个人现在正被禁锢在政府机构的地牢里,留着口水,连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死亡特征:从口耳眼鼻处溢出大量的鲜血。这样的死状是证明他们在遭受到心灵攻击后死亡的最好证据。
简而言之,玛尔这次要找的不只是个心灵感应者,而且是一个拥有念力的人。一个念能者,不管是男是女,同他们打交道将如历噩梦。苦乐自知了(4) 他暗想着。
他走进了大厦,有更多的尸体躺在那里。不过这里有具不一样的尸体,他的胸口上有个明显的枪眼。死者穿着大楼内的警卫服,给原本一目了然的案情添了一分波折。
在玛尔踏入升向屋顶的电梯时,他的头疼开始加剧,程度快赶上事发时的那次冲击了---这也说明他正越来越接近心灵攻击的事发现场。踏入屋子的那一刻,他首先做的是按下腰带上的控制器,4剂量的镇静药被注射到了他的血管里。头疼的感觉稍稍缓解,至少不妨碍他思考了。
感谢联邦人的古老智慧,这些镇静药马上就起了作用,于是玛尔开始继续做第二件事,一件他比其他侦探同僚做得更好的事---调查取证。
在他的周围有着更多的尸体,一部分穿着黑衣服,手上握有武器;另一半人中有些穿着只有极其富有的人才买得起的昂贵、时尚衣服,其余的穿着高档的仆人制服,同样只有在大富之家才能见到的。
和泰戈尔家一样,只可惜他们没死。
玛尔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吱吱声。他又检查了下电脑,资料显示泰拉摩天楼的屋顶应该有个玻璃钢覆盖的穹顶---看来,念力将整个屋顶都摧毁了。从物质层面上来比较,只有核攻击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但是从精神层面上来说,这很容易,而且覆盖面会更广。
整个现场混乱不堪,活像是被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妄想狂重新布置的犯罪现场,要不就是心灵攻击把所有的家具都丢到了一旁。朝着四周草草地扫了几眼,玛尔发现了一张靠在墙边的桌子,躺在地上的装饰灯上挂着一张椅子,呈现出一个奇特的角度。还有一分为二的沙发。
房间里有不少被派来进行调查的TPF技术员,他们永远不会出现在贫民窟的罪案现场---之中还有玛尔以前在侦探队时的一个同事。
“我的天哪。”玛尔一边穿过尸体堆,自言自语道:“太糟糕了。”
他注意到这里的尸体同样有着眼睛出血的迹象,但是有4具除外。和楼下发现的守卫一样,这四个人的死因也是枪伤。
“喔,喔。看看是谁大驾光临了。”
玛尔抬起头,看到侦探杰克·潘布雷顿(Jack Pembleton)藏在常戴的墨镜后面,虚伪的朝他笑着。因为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掩地落在的屋顶上,他今天倒是有借口一直戴着它。没有了穹顶,整个房间内找不到一块阴凉的地方。
“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的罪案调查现场啊,玛尔?”杰克问道。
玛尔按下了腰带上的另一个按钮,一份小小的文件影像从带扣上映射出来:“不再是你的了。从现在起,这里的一切都由联邦政府接管,杰克。这是一份由政府签发并盖章的官方授权书。这个案子的审查权限将移交给联邦政府军队,而我就是负责人。”
杰克自然懒得去读那些文件,何况里面有许多他根本不认识的字。他透过墨镜望向玛尔,有些针锋相对地问道:“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不,这里的大部分人是死于一个心灵感应者之手,所以由我们寻觅者来调查。”
杰克摇着头,失望地说道:“我操,本来还想好好了解这案子的。算上房子里的和街上的,足足有300多个尸体。你要知道,这300多条人命对我的升迁机会来说帮助有多大。”
“你也看到了,没戏。”玛尔拍着杰克的肩膀,假意地道歉:“对不住了。”
“是够倒霉的,何况这次我的鱼比别人的要肥。”
玛尔皱了皱眉:“还有其他人?”
“嗯,今天我们一共接到了七宗对元老家族进行攻击的报告。不过只有这里死伤惨重。别的地方有些老头和孩子挂了。元老家族的私人警力干得不坏,这里除外。”
怪不得只有杰克一个人在这里。玛尔想道。一般的情况下,如此大的死亡人数,整个侦探队的人都会被派到这里。在旧地球的时候,这种情况就是红球警报了。更何况这次的袭击关系到元老家族,也就是说,是个多红球警报。
“喂。”杰克突然说道,“您刚才说大部分人,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看,这里的每个死人都是眼中出血,肯定是念能者干的嘛。”
杰克对现场情况的把握程度让玛尔哭笑不得,他指向了那四具尸体。“这四个人是死于枪击的,两男两女,中枪部位在头部。而且其中的一个男人看起来很像康斯坦丁诺·泰拉,他的照片挂在楼下的大厅里。照此推算的话,另一具男性尸体就是他的儿子了。两位女性大概是他的妻子和情人,或者是女儿中的两个。另外,楼下也有一个死了的警卫,胸部中枪。”
“啊!”杰克很是惊讶,他也就只有这点斤两了。
“这几个人是被处死的,而干掉楼下那个是为了不让他去响警铃。”他转身走向了费尔伯特(Philbert),他大概是在场的技术员当中唯一一个不算太笨的。“喂,费尔伯特。”
“凯勒奇恩侦探,很久不见了呀,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探员了。没错吧?”
“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弄清楚这两个女人的身份。”
我现在就能够告诉你:“棕色头发的那个是贝拉·泰拉,红头发的那个是康斯坦丁诺的情妇。”
玛尔点了点头。他激活了制服上的电脑,询问关于克拉拉·泰拉、诺娃·泰拉的下落以及索取贝拉情人的身份验证。他们可能是这个家族的幸存者。
“玛尔你又在自言自语了?”
“是的,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一些有用的建议。”他通过默读的方式向电脑下达进一步的指令,只是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是在小声地自言自语。
电脑将结果通过耳机传送给他:“关于克拉拉·泰拉的最后消息显示她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待在家里。诺娃·泰拉的行程则显示她于今天早晨乘坐小型飞艇离开,目的地是泰拉铎九号上的奥斯博港。泰拉女士的情人名叫爱德华·彼得斯,他应该在大厦的某处。很遗憾的是,档案中没有他的照片,只有通过瞳孔比对才能够确认身份---或者,如果眼睛上有血污导致比对困难,我们可以考虑DNA检验。”
“我们需要确认那两个女儿的下落,杰克。你能不能派一个巡警去米洛·库尼西斯家确认下克拉拉在不在。”
杰克点点头“不管是派谁去,那人还得告诉她,她的双亲都翘辫子了。对吧?”
“是的。”
杰克不怀好意地笑了:“那就派格拉伯维斯基(Grabowski)去好了。”
玛尔知道,杰克一直恨着格拉伯维斯基,因为他和那个杰克宣称堕入爱河的女子结了婚。自然而然的,他会想到把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塞给格拉伯维斯基,由他去告诉一个元老家族的子嗣,说她成为了家族里的唯一幸存者。
玛尔接着向电脑询问诺娃·泰拉所在小型飞艇的名字。不过电脑回答说,信息受到隐私权限保护,无法取得。
那些该死的元老家族。他暗骂道。只有他们和议会才有权利将某些信息放到隐私保护锁之后。这一定是泰拉家族或者他们的密友在搞鬼。
玛尔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出于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玛尔讨厌和处长伊尔莎·琪兰妮(Director Ilsa Killiany)交谈。最首要的原因就是她发现了玛尔高达3.5的Psi值。就是因此他才被放逐到了寻觅者这个组织来的。不仅如此,她还是个让人讨厌、心烦、恶心的家伙(5),这是他讨厌与之交谈的最大原因。
不过,现在玛尔必须和她谈一谈。倒不是说,玛尔没法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只是单纯的因为琪兰妮可以用更高的权限来处理这些。
在他等待琪兰妮腾出时间和自己做简单交流的时候,费尔伯特走了过来:“啊,探员凯勒奇恩,我们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杀死这四个人的子弹…”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泰拉一家人,又手指指着不远处一个扑在地上全身黑衣的人,他的武器压在了手下。“都是从那把枪里面射出来的。”
既然费尔伯特早就知道这四个人死于枪击,为何杰克在听到他们是被处死,而非死于心灵控力时会万分惊讶,玛尔对此感到疑惑。继而想到杰克的为人,他就释然了。“干得好,费尔伯特,尽快把那个人的身份给我找出来。现在就要。”
“你会的。”
费尔伯特说出这三个字的同时,处长琪兰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凯勒奇恩,你到底有什么狗屁事情!”她那不快的语调里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一个信息,最好是件好事,不然她可能会用一把生锈的黄油刀,一刀一刀把他给生切了。
“女士,我这里有4位泰拉家族成员的尸体,另外有3人暂时下落不明。我正在着手调查其中两人的行踪。而第三个人,诺娃·泰拉,预定要乘坐飞艇去奥斯博港。”
这有什么问题吗?听起来她似乎正在桌子上翻找那把刀子。
“电脑拒绝提供飞艇的名字。女士,信息受到了隐私权限的保护。”
一小阵冷场后,那边开口道:“给我五分钟。”
琪兰妮登出后,玛尔忽然灵光一闪,有了新的念头。他向电脑查询了当天从吉丁斯乘坐飞艇前往奥斯博港的乘客名单。
一个头等舱乘客的名字跳了出来:诺娃·泰拉。
她的预约登记下面还有一行备注,写着她在起飞前离开了飞艇。这类事件必须被记录下来,因为飞行器的重量会随之改变,并对起飞过程造成影响。
费尔伯特又靠了过来:“头,我还没有搞到开枪人的身份。不过有个好消息(6),跟那群歹徒有关。你绝不会相信我们发现了什么。”
“说说看。”玛尔干干地回到。
“是爱德华·彼得斯---那个泰拉女人的情人。”
玛尔闻言点了点头,“恩,这样的话,事情就说得通了。”
杰克的大墨镜朝他望来:“说得通?怎么说得通?给我具体说下。”
无视两人的询问目光,玛尔又一次拨通了处长琪兰妮的电话。“该死的,凯勒奇恩。我正在查呢…”
“别管什么隐私权限了,女士。那无关紧要了。诺娃·泰拉根本没有去奥斯博。我肯定她就是那个凶手。女士。”
“什么?”
“诺娃在小型飞艇起飞前离开了。她可能是回了家,然后看到这群人在杀害她的家人,也许她还亲眼目睹了家人被枪杀的瞬间。 她甚至在杀人凶手中发现了她母亲的情人。总而言之,她目击了这场针对她家人的屠杀,还遭到了一个曾经如父亲般亲密的人的背叛。于是,她失控了。我现在就在现场,用了整整4剂量的镇静药来应付我的头疼,而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好几小时。”
“怎么可能,如果诺娃是一个念能者,我们怎么会一无所知!”琪兰妮问道。
“因为他们是元老家族,女士。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玛尔很清楚这些有钱人在联邦政府里操控着多大的权利,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那么,好吧。我们需要找到这个女孩。既然她能在没有接受过多年训练的情况下摧毁一整座大厦甚至更多,我们就必须马上找到她。”他听到琪兰妮在对着电脑输入些什么,然后她说道:“你不必再管这个案子了,凯勒奇恩。”
“什么?”玛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好容易有机会调查犯罪案件,她却把案子从自己的手中抽走。
“我会让费奥罗(Fiorello)接手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那个女孩找出来,所以快点挪动你的屁股,干活去!。”
“屁股在动了,女士。”玛尔叹了口气,暗中咒骂着,他妈的。
好吧,小诺娃,捉迷藏的游戏要开始了。不过首先,我得去补充些镇静剂。
译注:
(1) 原文为wrangler 是牧民的意思,而书里他主要的职责是找psi值高的人做ghost。因此做了意译
(2)原文为teeps 是对于高级心灵感应者的简称 最终决定译作念能者。
(3)Telekinesis 一般指虚空挪物,这里扩大化了,就译作念力了。
(4)原文为joy of joys, 我也不知道苦中作乐之类的译法是不是够贴切。
(5) 原文为royal pain in the ass 笔力有限,用中文实在无法表达很确切的意思。
(6) 原文为pos back,个人把pos理解为postive,可能有误。
第二部
血色迷糊的潮流奔腾汹涌,
到处把纯真的礼仪淹没其中。
——《基督重临》 威廉.B.叶芝
第五章
她突然清醒过来(那家伙的声音继续缠绕着)太垃圾了,我没要(在他的口袋里!)骗你,我只是(如果你敢抛弃)想说,这东西完全就是渣,所以(我,我会)我不会要的。(用枪把你的脑子打得稀烂,我发誓)我告诉你说,这东西(都在地板上了,你听懂了么)比你以前拿过的都要好。你要相信(你这个蠢货烟鬼(1) )我。都是(他为什么不能为我)她做的?我是说,她真得(做事,我压根就不是)那么做了?他干吗不一枪崩了(在问你,我操)她。帮帮忙吧,兄弟。再多(这件外套让我看起来)分一点,我知道你(很土)还有很多的。我保证,最迟(议会就不能做点事情),最迟下个礼拜(管管这些瘾君子么)我就会还给你的。我很久没有吃过(他们令人恶心)东西了,我已经(他为什么不再)快忘记食物的(走到我身边来了。)味道了。看你下次(软货啊软货(2) ,这里)还敢不敢搞事!(软的,要得快来啊)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为何,诺娃脑中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至少,减弱了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她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木然,我该有个名字吧。是什么呢?
但是她一点都记不起来。
“很抱歉,因为你妨碍了我的正常播报,所以我不得不请你立即离开。”
她抬起头,看见头上的AAI--人工智能广告机(Advertis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好吧,至少我认识这玩意是什么,但为什么我记不得自己的名字…
“诺娃!”这个名字突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她的名字是诺娃,全名…
至少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很抱歉,你妨碍了我的正常播报,所以我不得不再次要求你立即离开。”
诺娃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趴坐在一条肮脏的人行道上,头上就是台AAI。它现在处于待机状态,图像中的两个广告画面正准备交替。
诺娃坐直了身子,层叠林立的高楼大厦环绕周围,只在中间留下窄小的人行道。她凭借不显眼的人造灯光做出了确认,现在还是白天,不过阳光无法照进来。她现在所处的步行道通向一个死胡同,周遭都是各式的高楼,没有窗和门。哦不,那里的某处有一扇门,一把电磁锁将通路锁住,显然是长久没有使用了。她向上眺望,这三座大厦都高的看不见顶,仿佛向上无限延伸,到了云端。
胡同的入口处,两条人行道交错形成十字路口。
了解情况后,她心头一沉。我正在贫民窟里。这里居住着那些穷人,被驱逐的恶棍,无业的游民,还有只能找到最下贱工作的人。一切阴影下的丑恶,皆聚于此。罪恶,在贫民窟里猖獗丛生。
她本不会踏足这里,贫民窟不是她这样的人应该来的。元老家族的子嗣决不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因为她只顾着奔跑,才闯进了这无人的废弃小巷---除了那台AAI,还在向偶尔闯入这里的人努力推销,表示这里有东西可买。
这地方就在塔索尼斯城的下面,居民们窝在层层叠叠大楼中的矮小房间里。当然,这些楼远不如泰拉大厦,父亲的…
爸爸!哦,不!!!
悲伤再次不请自来。
她的家人都死了。
爱德华,母亲的情人,一个她一直当作家人看待的人,下令杀死了她的母亲、父亲和哥哥。执行命令的是加斯托沃·麦克班,他所有的家人都在科奥四号的袭击中丧生了。母亲被杀害的时候,她满脑子的仇恨都在爱德华的身上,他背叛了我们。当泽贝死的时候---可怜的泽贝,她不仅感受到了,而且目击了他被枪杀。那一刻,他在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胆量邀请瑟蕾丝一起参加德阿班韦尔斯的舞会。
父亲被杀时想的则是诺娃正在飞往泰拉铎九号的路上,至少她是安全的。
可怜的爸爸。他以为她离开了塔索尼斯。恰恰相反,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然后…
那些声音!
那些永不停歇的声音。!
她听到爱德华为自己愚弄了整个泰拉家而洋洋自得的声音。她听到麦克班在为自己家人的惨死复仇后而狂喜的声音,尽管诺娃一家与那场惨剧毫无干系。事实上,爸爸曾试图说服议会放弃轰炸科奥四号的。死的时候会不会痛?她听到名叫麦亚(maia)的仆人这样想着。另一个仆人纳塔勒(Natale),为了没法再见自己的妈妈一面而懊恼。恐怖分子中的亚当(Adam)对于那个指示他们制造如此恐怖行动的克里夫·纳丹尔和他的革命情绪毫不关心,他只是在享受杀人的快乐而已。另一个恐怖分子,叫做提斯克(Tisch)的那个,幻想着生活在一个没有元老家族存在的世界里。在那里,平民统治着世界。一切本该如此,他这样认为。还有杰弗瑞(Geoffery),他一直在害怕。担心他们会被抓进监狱。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中盘绕。还有第四个,那个保罗(Paul),对只是杀一些无用的富人感到不满,他真正想干掉的是议会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