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了我一整天。我斜穿过树林,便到了湖的左岸。我必须得绕过湖的南端。因为我偷听得知你们的营地驻扎在一条向西流的河岸边上。我一辈子也没有这样跑过。那些家伙跑得和我一样快,但他们的子弹飞得可比我快多了。有时子弹就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你明白,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如果让我逃跑了,我会向你们通风报信,如果他们没有枪,我会停下来,拿着刀子等着他们。是的,我宁愿死也不再回去了,但是,我希望他们能在天黑前停止追赶。”
“这根本不可能。我绕过湖,沿着这条河岸跑,发现福伯斯和洛克一直紧跟着我。后来下起暴雨来,这使我更加难跑了。因为耀眼的闪电能使追赶的人看见我。最后我到了小河边。如果我能与那些坏蛋隔河相望,我想我便安全了。于是我拼命跑,并跳进了河里,这时只见天上一道明亮的闪电,我马上就听见一声枪响。”
“我们听到那声枪响了。”唐纳甘打断了他的话。
“显然能听到!”伊文斯说,“一颗子弹擦过我的肩膀。我跳进了河里,只用手臂划了几下,便游到了这边,躲进了灌木丛中。洛克和福伯斯在对岸相互叫喊,‘你击中他了吗?’‘我想是的!’‘那他一定沉下去了!’‘没错,死啦!死啦!’‘干得好!’然后他们便走了。幸好,他们会以为我不久就会死啦死啦的!我很快走出了灌木丛,朝崖角上走去。我听到了狗叫声,我喊了几声,门便开了,然后我便来到这儿,帮助你们将这些坏蛋从岛上清除出去。”
他讲得如此带劲,孩子们都站起来了,马上准备接他的话。
接着,男孩子们把最近20个月发生的情况全都告诉了伊文斯。帆船怎样离开新西兰,穿过太平洋,在岛上失事;他们怎样发现了船只失事的法国人;他们如何在法国人穴安居乐业;暖季的远征和探险,冬天的学习和工作;安全无忧的生活,直到沃尔斯顿和他的同伙来到岛上。
“20个月以来,”伊文斯问,“一直没看见船吗?”
“一艘也没有。”布莱恩特答道。
“你们有没有发信号?”
“有,山崖顶上有一棵桅杆。”
“没人看到吗?”
“没有,”唐纳甘回答说,“但是六个星期前我们已经把它拿下来了,这样才不会引起沃尔斯顿的注意。”
“做得好,孩子们,但是现在他知道你们在哪,所以你们必须日夜守卫。”
“为什么?”高登突然叫道,“难道我们非得将他们当作坏人对待,而不是忠实的朋友吗?如果他们来帮助我们,我们会很高兴的。我们的殖民地并不是坚不可摧!现在一场斗争即将到来,所有的人都卷了进去。没人知道结果会怎样。”
“孩子们,上帝一直都在保护你们,”凯特说,“现在上帝也不会抛弃你们。这个男人是派来这里援助你们的。”
“你们完全可以依赖我,孩子们,我也依赖你们。而且我向你们许诺,我们会将它守卫得很好。”
“但是,”高登说,“如果沃尔斯顿同意离开这个岛,不是就有可能避免一场战争吗?”
“你是什么意思,高登?”布莱恩顿问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能修好那只船,他和他的同伙就会离开了!是不是,伊文斯先生?”
“当然。”
“那好,如果你去跟他们谈判,给他们所需的工具,他们是不是就会接受这些条件?我知道和塞汶号上的凶手谈判让人觉得恶心,但是为了摆脱他们,为了避免一场也许会导致流血的混战,这还是值得的。你说呢,伊文斯先生?”
伊文斯专注地听着,高登的建议说明他的想法很现实,也说明他是一个能从各方面冷静看问题的人。他认为他并没有错,他是这块殖民地的真正领袖,他说的话值得认真考虑。
伊文斯回答说:“只要能摆脱这些坏蛋,任何事情都值得去做。如果他们会同意离开,那么帮他们修船要比进行一场胜负未决的战争好得多。但是我们能信任沃尔斯顿吗?他会不会认为你们从失事的船上积攒了许多钱?相信我,歹徒只会以恶报善。在他们心里,没有感激之情的容身之处!与他们谈判只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们去掌握。”
“不。”巴克斯特和唐纳甘嚷道:“不!”布莱恩特说,“我们决不与沃尔斯顿和他的同伙谈判。”
“另外,”伊文斯补充道,“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工具,他们还想要弹药!他们已经有足够多的弹药来攻击你们,这是事实;但是如果要去其他地方,他们还需要更多。他们不仅仅会向你们要!他们还会掠夺!你会给他们吗?”
“当然不会。”高登叫道。
“那好,他们一定会寻求武力解决。这样做只是使战争推迟一步,但形势会对你们更加不利。”
“你是对的,伊文斯先生,”高登赞同道,“那就让我们继续防守,依计行事吧!”
“那是最好的。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我和其他人态度一致。”
“是什么?”
“听着,你们知道,沃尔斯顿没有船不能离开这个岛。”
“是的。”布莱恩特说。
“我确信,船能修好。沃尔斯顿只因为缺少工具而暂时放弃了修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可能在此之前就已经远走高飞了。”巴克斯特说。
“正如你说的,孩子。现在,如果你们帮助沃尔斯顿修好船,就算他不来掠夺法国人穴,他也不来骚扰你们就走人。”
“那么,他会做什么?”索维丝问。
“嘿,”伊文斯说,“如果船不在了,你们怎么离开?”
“什么!”高登惊叫道,“你确信船能带我们离开这个岛吗?”
“是的。”
“回新西兰?穿过太平洋?”唐纳甘问。
“太平洋?不,孩子们,只要到一个距这儿不太远的地方。在那儿我们可以等待时机回奥克兰。”
“是真的吗?”布莱恩特问。
“怎么可能,”巴克斯特问道,“那只小船怎么可能载我们几百里?”
“几百里?”伊文斯叫道,“只有30里,你知道的。”
“那么说,环绕岛屿四周的不是大海?”唐纳甘问道。
“西边是的,”伊文斯说,“但是东边、南边、北边仅仅是几小时就能穿过的海峡。”
“那么我们认为附近有陆地并没有错?”高登问。
“没错,”伊文斯答道,“东边有一块面积相当大的陆地。”
“是的!”布莱恩特说,“在东边我看见过一团白点和眩目的光。”
“你是说一团白点吗?那是冰川。眩目的光?那是火山发出的火焰。地图上标有火山的位置,你们知道你们在哪儿吗?”
“在太平洋上的一个孤岛上。”高登说。
“在岛上,但不是孤岛!它属于南美海岸无数群岛中的一个!你们已经给这里的海岬、海湾、小河都命了名,我想你们一定也给这个岛取了名吧,你们叫它什么?”
“查曼岛,沿用我们学校的名字。”唐纳甘说。
“查曼岛!”伊文斯重复道,“那好,现在它有两个名字了;因为它本来叫做汉诺威岛!”

第十二章 针锋相对
1520年,著名的葡萄牙航海家发现了麦哲伦海峡。从那时起,特别是自从蒸汽船航海出现以后,麦哲伦海峡就成了连接各大洋的必经之路。
11月28日,伊文斯在地图上向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们指明了这条海峡。
“现在,“他解释说,”你们看,在麦哲伦海峡之上有一个岛,南边与剑桥岛相隔,北边与马德荷狄翁岛和恰什姆群岛相隔。这个岛位于南纬51度,名叫汉诺威岛,也就是你们说的查曼岛。你们已经在这住了20个月了。”
布莱恩特、高登和唐纳甘弯着身子,挤在地图上,好奇地盯着那个岛。他们原以为它离其他陆地非常遥远,但没想到它离美洲海岸如此之近。
“什么!”高登惊叫道,“我们与智利只隔了一道海湾。”
“是的,孩子们,”伊文斯说,“但是在汉诺威岛与大陆之间只有像这样的荒岛。一旦我们到达大陆,我们还得走上百里才能到达智利或阿根廷共和国中的村庄。这将是一次很艰难的旅行,更不用说还会遇到布尔奇印第安人带来的危险。他们群居在南美大草原,特别不友好!我认为你们幸亏没离开这个岛。在这里你们已经有了生存的方法;但是现在,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
环绕汉诺威岛的海峡,实际上不过15到20英里宽。在晴朗的天气里,莫科可以驾着小帆船轻松地驶过去。布莱恩特和其他人在探险过程中从没见过这些岛屿是因为他们都处在地势较低的地方。那团白点是一个遥远的冰川,突出的山头则是众多麦哲伦火山中的一个。
另外,正如布莱恩特指出的那样,他们曾去过离邻近岛屿最远的海岸。当唐纳甘到达塞汶岸时,如果不是地平线被密云遮住,他就可以看到恰什姆岛的南海岸了。这可是千真万确。蒙骗湾在东河的河口将汉诺威岛和熊岩刻成一个深深的锯齿形。从蒙骗湾上看不到东部小岛上的任何东西,也看不到只有20里远的艾斯柏伦斯岛。要看到附近的陆地,孩子们必须去北海岬,在那里可以隔着康赛普逊海峡看到恰什姆岛和马德荷狄翁岛;或者去南海岬,在那里能看到阿德莱德皇后岛和剑桥岛;或者去低洼地的最边缘,在那里他们可以看上一眼欧文岛和东南边的冰川。
但是孩子们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至于为什么鲍定的地图上没有标出这些岛屿和陆地,伊文斯也解释不清了。遇难的法国人没能确切地画出汉诺威岛的地形,也许是雾霭遮住了他的视野。
现在,假如他们能够得到那条船并修好它,伊文斯会驾着它往哪个方向去呢?
那正是高登想要知道的。
“我既不会往北也不会向东,”伊文斯说,“顺着柔和的微风,我们可能会到达智利的某个港口。在那里我们会受到欢迎。但是这些海岸的海水都很汹涌,也许走穿过群岛的海峡会容易些。”
“但是这些地方会不会有村庄?”布莱恩特问,“我们可不可以从那些地方搭船回家?”
“我想会有,”伊文斯回答说,“你看地图,穿过阿德莱德皇后群岛后,我们沿史密斯海峡顺流而下,到达麦哲伦海峡。它的入口就是荒凉岛泰玛港口。我们可以在那里乘船回家。”
“如果我们碰不到船,是不是就得一直等到有船经过?”布莱恩特问,“不,你看,在海峡的下边是布鲁斯威克半岛。你再看,伽兰特港就位于弗特斯科海湾的底部。经常有船只从伽兰特港经过。如果我们从上方绕过弗罗沃德海岬,就可以到达圣尼柯拉斯海湾或布干维尔海湾,几乎所有的轮船都要在这儿停泊。再往前走还有法明港和帕特阿纳港。”
水手说的没错。只要孩子们能够到达麦哲伦海峡,他们就安全了。要去那里,他们就得修船;要修船,他们就得弄到那只船。但只有把沃尔斯顿和他的同伙给解决掉才有可能。
如果船还在唐纳甘看到的地方,那么孩子们就有可能把它弄过来。沃尔斯顿距东河有15英里远,他不会知道这个计划。伊文斯会尽最大努力将船拖到西兰河,而不是熊岩,然后顺河将它拖回法国人穴。这样,就可以在最好的条件下修理它。装上帆,装上必备的设备,它就能在那伙歹徒阻击它之前,起航离开这个岛。
不幸的是,这个计划并不可行。问题只能通过武力解决。要么主动进攻,要么收缩防守。不打败沃尔斯顿,什么事都做不成。
孩子们对伊文斯充分信任。凯特曾那么热情地谈起他,而且现在他的头发剪了,胡子也剃了,真的是一个勇敢、英俊的小伙子。他精力充沛,无所畏惧。同时他们觉得他还性情和善,办事果断,富有自我牺牲精神。正如凯特所说:“上天派了个‘大男人’来帮助这些孩子。”
伊文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他手下的武器和装备。储藏室和大厅似乎都很适合防守。一个控制了河,另一个控制了湖。防守者可以在隐蔽物下通过枪眼射击。靠他们的八条枪,孩子们能将入侵者阻挡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如果他们靠近了,他们就能用那两架小加农炮将子弹劈头盖脸地射向他们。如果短兵相接,左轮枪,斧子,弯刀都可以派上用场。
如果守在洞里,这些防守者实力还是很强;出了洞就很弱了。只有6个稍大点的孩子对付7个用惯了武器的亡命之徒,孩子们不临阵退缩就够铤而走险的了。
“你认为他们是亡命之徒吗?”高登问道。
“是的,”伊文斯肯定地说,“他们一个个都是不要性命吃饭的。”
“除了一个人,他不像其他人那么坏,”凯特反驳道,“福伯斯,他救过我的命。”
“福伯斯?”伊文斯说,“也许他受了魔鬼的蛊惑,也许是因为对同伙的惧怕,大屠杀中可没少他的份。就是他和洛克在追杀我。他就是那个开枪打我的人,把我当成一只畜生。以为我沉到了河底,他不是挺高兴的一个吗?呃,凯特?我认为他不比其他人好多少。他救你是因为他觉得你可能对他们还会有用。如果他们杀过来了,他绝对不会落后。”
几天过去了。令伊文斯很奇怪的是,奥克兰山上的哨兵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动静。他知道沃尔斯顿的计划,对他来说,关键是抓紧时间,速战速决。为什么11月27日到30日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沃尔斯顿准备智取法国人穴而不是用武力。
“因为我们呆在洞中,”他告诉布莱恩特,“沃尔斯顿一定要用武力攻下其中一道门,除非有人帮他开门!他会施展诡计,进入洞穴!”
“怎么进来?”高登问道。
“也许是这样,你们知道,只有我和凯特了解他是准备抢占你们领地的抢劫犯团伙的头目。但是他认为凯特在海难中早死了。至于我,也在河里淹死了,你知道的。他不知道你们知道全部真相,甚至不知道他正在岛上。如果他装作遇难者来这里,他想你们也许会欢迎他。一旦他们谁进了洞,他就可以把同伙也放进来,到时你们想反抗也来不及了。”
“那好,”布莱恩特说,“如果沃尔斯顿或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来找落脚的地方,我们就开枪。”
“或者以礼相待?哪个好?”高登问。
“后者也许好些。”水手说。
“以智胜智,是不是?我们来商量一下。”
第二天早上仍旧平安无事。伊文斯、唐纳甘和巴克斯特出去走了半英里路,到了陷阱林,在奥克兰山下的树林中躲好。他们没发现异常,和他们一道去的小迷也没叫一声。
但是到了晚上,太阳落山前,韦勃和克罗丝匆匆忙忙地从他们山上的哨岗下来,报告说有两个男人正沿着西兰河对岸的湖的南侧走过来。
凯特和伊文斯不想被他们看到,于是马上躲进了储藏室。通过枪眼往外一望,很快就看到了洛克和福伯斯。
“显然,”水手说,“他们是来行骗的,他们装作是失事船只上的水手。”
“我们该怎么办?”布莱恩特问道。
“欢迎他们!”伊文斯告诉他!
“欢迎那些混蛋?”布莱恩特反驳道,“我永远也不会。”
“我会。”高登插了一句。
“很好,就那样做吧!”伊文斯说,“但是别让他们有丝毫怀疑我们在这儿。时机一到,我和凯特就会出现。”
他和凯特躲进了洞内过道的橱柜里。
几分钟后,高登、布莱恩特、唐纳甘和巴克斯特都跑向河岸。那两个人现在离对岸已经很近了。他们装作见到他们很吃惊,高登则显得更为惊讶。
“你们是谁?”他问。
“我们的塞汶号船在岛的南面失事了。”
“你们是英国人吗?”
“不,我们是美国人。”
“你们的同伴在哪?”
“全都死了。我们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我们也快不行了。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查曼岛的殖民者。”
“好心的殖民者。请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帮帮我们,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所有遭受海难的人都应该得到帮助,”高登肯定地对他们说,“欢迎你们。”
他打了个手势,莫科上了停在一旁的小帆船,划了几下,就把那两个人运过来。
沃尔斯顿肯定是没有选择了。但不得不承认,只要一看到洛克那张脸,很难让人去信任他。就连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也会看脸相行事。尽管洛克竭力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但是他那副尖嘴猴腮的嘴脸又怎能掩盖住他的凶狠本性呢?福伯斯,根据凯特的话,还没有失去全部的人性。这个家伙长得好看得多,这也许就是沃尔斯顿派他来的原因。
他们装扮得像模像样。当被问及一个较为直接的问题时,他们会显得不知所措。然后便求情说他们很累了,希望能在洞内歇一晚。当他们进入法国人穴时,高登看到他们匆匆环视四周,而且注意到了他们看到防御装置,特别是指向枪眼外的小加农炮时的惊愕表情。如果不是那两个家伙要求休息,将他们的冒险奇遇推迟到了第二天早上,可能孩子们也不能把这出戏演下去了。
“能给我们一张用树叶铺成的床就够了,”洛克说,“为了不打扰你们,你们有没有另外一间屋子?”
“有的,”高登答道,“我们有间作为厨房的屋子,你们可以在那儿住到明天。”
洛克和他的同伙穿过储藏室,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那间房子,注意到门是朝河边开的。
他们在一个角落里躺下来。房里不只有他们,莫科也睡在那里。但是他们并没有过多地注意他,因为如果他们决定一旦发现他睡着了,他们便会拧断他的脖子。只等时机一到,他们会打开储藏室的门,然后一直埋伏在附近的沃尔斯顿很快就会成为法国人穴的主人。
大约9点钟,洛克和福伯斯看上去睡得很熟了,莫科进去便倒在床上,准备随时发警报。布莱恩特和其他人呆在大厅里,将过道的门关上了,伊文斯和凯特也从隐藏之地走了出来,和他们会在一块儿。事情正如水手所料。他肯定沃尔斯顿就在附近,一等有信号,他们就会破门而入。
“我们必须要加强防守。”他说。
两个小时过去了,莫科正在怀疑洛克和福伯斯是不是将他们的计划推到第二天晚上了,这时,他注意到角落里有轻微的声立曰。
借着挂在洞顶上的灯光,莫科看见那两个人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向门边。
这扇门由一大堆巨石支撑着,要清掉这堵墙可不容易。
这两个人开始搬掉这些石头,一块块地靠墙放着。几分钟,门口就清干净了,他们要做的就只有拿掉那根大木闩了。
洛克刚一拿掉木闩,推开门,一只手就放在了他的肩上。他转过头,认出了伊文斯。
“伊文斯!”他惊叫,“伊文斯在这里!”
“过来,孩子们。”伊文斯叫道。
一下子,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们都冲了进来。四位小伙子抓住了福伯斯,把他掀翻在地,关了起来。
洛克迅速地摆脱了伊文斯,并用刀刺伤了他,从开着的门逃走了。他跑了不到10码,就听见一声枪响。伊文斯开了枪,但显然没打中那个歹徒。因为他没听见痛苦的叫喊声。
“让他跑了!”水手说,“不过另外一个还在。我们可以跟他算帐。”
他手拿弯刀逼向福伯斯。
“饶命!饶命!”那卑鄙的人哀求说。众多的孩子把他压在地上。
“是啊!饶他一命,伊文斯!”凯特上前用身体挡住他,“饶了他,因为他曾救过我。”
“好吧!”伊文斯同意了,“我同意,凯特,至少现在。”福伯斯被绑着关在过道的一个洞里。那本来是个橱柜。
储藏室的门被关上并堵住了。直到天亮,孩子们都保持警戒状态。

第十三章 胜利果实
天亮了,伊文斯、布莱恩特和高登走出洞穴,仔细地观察四周。太阳升起来了,云消雾散,湖泊也看得见了,随着一阵轻柔的东风吹过,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法国人穴周围、西兰河边、陷阱林附近都是一片寂静。圈养地里的家禽像往常一样在圈里走来走去,狗也没有什么不安的迹象。
伊文斯仔细地观察了地上的脚印,发现有许多,特别是在法国人穴附近,脚印纵横交错,看来沃尔斯顿和他的手下晚上一定到了河边,等着开门。沙滩上没有血迹,证明洛克没有受伤。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找到答案。沃尔斯顿是从湖的南边来的,还是从湖的北边来的?如果是从北边来的,洛克一定是逃到陷阱林里去了。
弄清这一点很重要。他们决定去审间福伯斯。凯特救了他的命,他应该对此感激不尽,这能不能唤醒他的人性?他该不会忘记他本想欺骗他们,后来又向他们求饶吧?
伊文斯回到洞里,打开关押福伯斯的橱柜,替他松了绑,然后把他带到大厅。
“福伯斯,”他说,“你们的阴谋诡计破产了。你知道,掌握沃尔斯顿的计划对我很重要。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
福伯斯低着头,垂着眼睛,不敢看站在他前面的伊文斯、凯特和孩子们。他一声不吭。
凯特插话了。
“福伯斯,”她对他说,“当船上发生叛变事件时,你曾显示了一点同情也阻止了你的同伙杀害我,难道你不愿做点事来救救这些孩子吗?他们面临更可怕的残杀。”
福伯斯仍旧默不做声。
“福伯斯,”凯特说得更诚恳了,“在你本该被处死时,他们放过了你!你所有的人性都混灭了吗?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为什么就不能做点好事?”
福伯斯半忍着叹了口气。
“我能做什么?”他几乎是在耳语。
“你能告诉我们,”伊文斯对他说,“昨晚原本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又会发生什么事?沃尔斯顿是不是一直等在外面,直到有扇门打开?”
“是的。”福伯斯承认说。
“然后这些欢迎你们的小孩将被杀掉?”
福伯斯又低下了头。
“其他人从哪条路进来?”伊文斯问。
“从湖的北边。”福伯斯答道。
“而你和洛克是从湖的南边来的?”
“是的。”
“他们有没有去过岛的西部?”
“还没有。”
“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还有没有什么可告诉我们的?”
“不,没有了。”
“你认为沃尔斯顿还会回来吗?”
“我想会。”
很显然,沃尔斯顿一听到枪声,就知道自己的诡计破产了。他肯定会认为在没有更好的时机之前,最好是一切计划都停下来。
伊文斯认为从福伯斯那儿得不到更多的情报了,于是,将他绑好,又关进了橱柜。
事情现在已经很严重了。沃尔斯顿在哪?他是不是在茂密的陷阱林中扎了营?他们必须掌握这些情况,于是伊文斯决定冒着风险去那个方向侦察一番。
当莫科给囚犯送饭时,已是将近中午了。福伯斯几乎没碰食物,他显得很沮丧。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良心使他受到了悔恨的折磨吗?
午饭过后,伊文斯告诉孩子们他想去陷阱林查查那些海盗是不是还在法国人穴附近。提议被一致通过,然后是周密的安排,使行动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