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械树,”他肯定地说,“一种产糖的树。”
“糖树!”科斯塔高兴地叫道。
“不,你这个贪吃鬼,”高登说,“我说的是产糖的树,而不是糖树,别把你的舌头伸那么长。”
这是自他们迁移到法国人穴以来最重要的发现之一。高登在树上划了一道口子,树液立即从口子里渗透出来,凝固后的树液便产生一种甜甜的物质。它虽然不如甘蔗汁和甜菜汁那么甜,但用于烹调,它们的价值是相同的,而且,与春天的桦树产生的糖份物质相比,它肯定强多了。
莫科现在开始用特酪可果和牧豆树荚果做实验。他把果子捣碎,就可以得到一种可以使热饮料变甜的果汁。茶树叶子的芳香几乎可以与中国名茶相媲美。所以,每当他们去树林时,就一定要顺便带些回家。
虽然说查曼岛没有给它的居民提供奢侈品,但它的确给他们提供了一切必需品。然而,有一样东西他们就是找不着,那就是新鲜蔬菜。长期以来,他们只能满足于吃一些罐头蔬菜。这样的蔬菜罐头本来有一百多听,尽管高登吩咐要节省地支配它们。悬崖脚下有一片已经荒芜了的由法国遇难者播种的山芋,布莱恩特甚至想试着让着它恢复生机,但最终未能成功。值得庆幸的是,家庭湖边的野芹菜生长茂盛,所以他们再也用不着节省了。
与此同时,唐纳甘一直在琢磨要去西兰河对面的南荒郊去探探险。但其中的危险很大,因为在洪水季节,沼泽地到处被湖水和海水覆盖着。
威尔科克斯和韦勃逮到许多如野兔般大小的刺鼠。白色的肉虽然有点干,但味道有点像兔肉和猪肉。即使在小迷的帮助下,他们也难以追上这些动物,但一旦发现它们在窝里,只要在洞口轻轻地吹上几声口哨,刺鼠就会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刺鼠之外,小伙子们还提到了几只狼獾和几只臭鼬。臭鼬长得有点像貂,漂亮的黑毛中夹杂着白毛,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臭味。
“它们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臭味?”埃文森问道。
“只是一个习惯问题。”索维丝说。
河里有银河鱼,而湖里的银河鱼更大。湖里还有一些长相古怪的镖鱼,无论怎样烧着吃,总带有一种咸味。海湾周围的海藻中生活着大量的海鳕。当大麻哈鱼逆水而上的季节到来的时候,莫科总能捉到大量的鱼。他用盐把鱼腌上,它们就变成了冬季的美味食品。在高登的要求下,巴克斯特成天忙着用按树柔韧的树枝做弓,用芦苇做箭,箭头上安上一个铁钉。威尔科克斯和克罗丝是仅次于唐纳甘的神枪手。有了这些弓箭,他们就能打到一些鸟。高登一直在尽全力阻止大家浪费弹药。但有一次,他却同意破例使用弹药。
那一天是12月7日,唐纳甘将他拉到一边说,“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胡狼和狐狸。到了晚上,它们成群结队地出来,毁掉了我们的网套,吃掉了我们用陷阱捕捉到的猎物。我们的确要想办法阻击它们。”
“难道我们不能设置一些专门捕捉胡狼和狐狸的陷阱吗?”高登问道。他一下明白了同伴的意思。
“陷阱!”唐纳甘大声说。他还是那么瞧不起这些俗不可耐的雕虫小技。“陷阱!胡狼可能会蠢得往里面钻,但狐狸就不同了,它们狡猾透顶。虽然威尔科克斯想尽了一切办法,但还是没抓到一只。说不定哪天晚上,我们的圈养地就会被毁掉,家禽笼里的鸟会被抢得精光。”
“好吧,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同意动用几十发子弹,但注意,你得保证打中目标。”
“好的,你放心好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埋伏在这些野兽出没的小道上,把它们杀个落花流水。这样,今后一段时间,它们就不会来骚扰我们了。”
事情很紧迫。这岛上的狐狸好像比其他地方的狐狸更狡猾。事实上,它们的狡猾程度几乎可以与南美洲的狐狸相比。在南美洲,种植园总是受到它们的侵扰。
那天晚上11点左右,唐纳甘、布莱恩特、威尔科克斯、巴克斯特、韦勃、克罗丝和索维丝在陷阱树林靠近湖边的地方各就各位埋伏在隐蔽处。
他们没有把小迷带去。生怕它会引起狐狸的警觉,那样会把事情弄糟。
夜晚一片漆黑。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一丝风也没有。远处传来狐狸走过干草地的脚步声。午夜过后不久,唐纳甘通知大家,一群狐狸正在走近,它们要穿过隐蔽处去湖边饮水。大伙不耐烦地等待着,这二十多只狐狸谨慎小心地聚集在湖水边,好像怀疑有埋伏似的。突然,随着唐纳甘的一声信号,大伙一齐开火。五六只狐狸在地上打着滚,其他的狐狸狼狈地四处逃窜,其中大多数受了重伤。
拂晓时分,大家在隐蔽处发现了12只死狐狸。这样的屠杀持续了三个晚上,这片小小的殖民地很快摆脱了危害家禽的野兽的侵袭。除此以外,五十来张漂亮的银灰色狐皮被用来做了地毯或衣服,它们又给法国人穴增添了一份舒适。
12月15日,小伙子们对海湾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远征。那天,天气晴朗,高登决定让大家都去。这使年龄偏小的孩子们极为满意,他们愉快地发出了欢呼声。
这次远征的主要目的是捕捉经常出没于失事海滩的海豹。在冬季漫长的黑夜里,他们几乎想尽了所有的照明方法。法国遇难者鲍定制造的蜡烛只剩下两三打了,啤酒桶里的油已所剩无几了。这种状况让高登十分不安。
事实上,莫科已经把鸟油和动物油另外储存起来,但它们很快会用光的。难道就不能用一种天生的或与此相近的物质替代吗?在缺少植物油的情况下,小殖民地能否想办法弄到大量的动物油呢?
天气温和的时候,帆船海湾的礁石周围总有一些海豹出来游玩。如果小伙子们能设法捕杀几只海豹,油的问题就彻底解决了。但是他们必须迅速采取行动,因为这种两栖动物很快就要离开这儿,前往南极海更靠南部的海域。
因此,这次远征具有重大意义,小伙子们做好了充分准备,期待获得最大的丰收。
索维丝和加耐特忙乎了好一阵子才成功地把两只野生驼马驯服成可以载重的动物。巴克斯特用帆布裹草编织了一根缰绳,虽然野生驼马不能骑,至少也可以把它们与车拴在一起,这比孩子们自己拉着板车跑强多了。
远征出发那天,板车上载满了货物,包括食物和其他七七八八的杂货。其中有一个大盆和六只空啤酒桶。它们是用来装海豹油的。与其把海豹运回法国人穴,让空气中充斥着腥味,还不如就地把海豹开膛破肚处理了为好。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们动身了。前2个小时,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板车走得不是很快,那是因为西兰河岸的路太不平坦,不适宜用野生驼马拉车。但真正遇到困难是当这队人马绕过沼泽林区,进入森林地带的时候。托内和科斯塔当时就抱怨太累了,在布莱恩特的要求下,高登让他们上了板车休息。
8点钟时,当他们艰难地沿着沼泽地边缘缓缓而行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韦勃和克罗丝大喊起来。唐纳甘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他的人也紧随其后。
大约100码以外的地方,有一只巨兽在泥潭中打滚。唐纳甘马上认出那是一匹河马。它肥大健壮。算它幸运,没等到他开枪,它就消失在沼泽附近茂密的丛林中。但即便开了枪,那又有什么用呢?
“那只庞然大物是什么?”托内问道。
“是河马。”高登告诉他。
“河马!这名字真怪!”
“河里的马。”布莱恩特解释道。
“但它看起来不像马。”科斯塔插话说。
“不像,”索维丝说,“我想它原来应该叫河猪。”
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家伙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10点钟时,高登一群人到达了帆船海湾。他们在河岸边停了下来。当初帆船失事以后,他们曾在此宿营过。
大约有百来只海豹在礁石间嬉戏,晒太阳。有的甚至跑到礁石外的沙滩上戏要。
很明显,这些两栖动物不习惯见人,也许它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因为那个法国人已经死了20年了。在北极和南极海域,年纪最大的海豹会站岗放哨,这是最基本的警戒措施。而在这儿,它们没有任何防范。不过现在还不能惊动它们,否则几分钟之内,它们会跑得无影无踪。
当他们刚到达海湾之时,年青的殖民者都朝美国海岬和误海点之间辽阔的天际眺望着。
大海一片苍茫。显而易见,没有任何航道从这岛屿旁经过。但是,也许碰巧会有船只经过小岛视野范围之内的地方。在奥克兰山顶或误海点建一个眺望站会胜过竖一根信号桅杆来引人注意,但是,每天得派人在那里日夜观望,而且高居住地又那么远,此建议因为不切实际而被放弃了。一直梦想回到新西兰的布莱恩特也只好同意了。法国人穴没有位于奥克兰山海边的位置上,的确是件憾事。
匆匆忙忙吃完午饭后,大男孩子开始为捕杀海豹做准备。小家伙们将呆在营地由莫科照管。小迷留下来给他们做伴,因为让它在海豹堆里乱窜是不可取的。两只野生驼马正在树下吃草,孩子们可以一边照料它们,一边自娱自乐。
殖民地所有的武器,包括步枪和手枪都带来了,弹药也准备得很充足。高登这次不再吝啬,因为这次行动是为了大家的利益。
最先要做的事就是要切断海豹的退路。经过大家协商同意之后,唐纳甘带领大家沿河而下来到河口,隐蔽在河岸。从这个位置很容易沿礁石穿插到海豹的背后。
这个计划十分谨慎地实施了。小伙子们相互之间相隔30到50码,在海滩与大海之间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随着唐纳甘的一声令下,他们开火了。所有的枪同时响起来,每支枪击中了一只海豹。
没有挨到子弹的海豹一蹦而起,摇晃着尾巴和鳍。受到枪声的惊吓之后,它们一齐朝礁石奔去,后面却受到手枪的射击。枪法很准的唐纳甘表现极佳,他的同伴尽力仿效他,希望把他们的能力发挥到最佳状态。
大屠杀只持续了几分钟,海豹被赶到了礁石边缘,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沙滩上留下了死了或伤了的二十来只海豹。
远征达到了目的,猎手们回到了营地。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干一件非常烦人的工作。高登本人也参与了此项工作,因为工作非完成不可,所以每个人都从开始坚持到最后。礁石中的死海豹必须拖到海滩上,虽然这些海豹不轻不重,但还是费了不少周折。
当这一工作进行的时候,莫科已经把大盆架在两块大石头撑起的大火上,并注入了水。每只海豹被切割成五、六块,扔进了盆里。过几分钟,盆里的水就开了。清油开始渗出来,浮到水面上,然后被舀到木桶里。这个地方由于充斥着一股腥臭味而令人难以停留。孩子们捏紧鼻子,但他们没有把耳朵捂起来,因为这件不愉快的工作也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笑话,在这种脏活面前,一向比较讲究的唐纳甘少爷也没有退缩。第二天上午,大家继续接着干。
第二天傍晚,莫科已经熬出了几百加仑的油。至此,熬油工作可以告一段落,因为法国人穴整个冬季的照明油已经有了保障。
海豹再没有回到海湾。恐怕要等到漫长岁月平息了它们的惊恐之后,它们才会回来。
第二天黎明时分,大家把营帐拆了。可以想象,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满意。在前一天晚上,板车上就装满了啤酒桶、工具与杂物。由于比来时的载物重多了,驼马只能缓慢地拉着板车走,尤其是在通往家庭湖的上坡路上。
动身的时候,空中充满了干百只禽鸟震耳欲聋的鸣叫声。从岛内飞来的一些啼鹃和游隼在啄食海豹的残余物。而且吃得干干净净。
这一小队人朝奥克兰山上的旗帜最后行了一个礼,朝太平洋望了最后一眼。然后开始沿西兰河右岸向前进发。
回来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虽然道路很不平坦,但驼马的表现还是非常出色,加上大小伙子们大力地协助它们,所以6点前,他们就回到了法国人穴。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伙仍忙着干平日的事情。他们把海豹油放进灯盏里进行了一次实验。虽然灯光不太亮,但大家一致认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现在不必害怕在黑暗中度过冬夜了。
圣诞节快到了,高登希望这个节过得隆重些。节日将会让他们想起远离的国家,也可以说是一个向远方的朋友传达心意的机会。如果远方的亲朋好友能听到孩子们的声音,那他们会一起高呼:“我们在这儿!我们都在这儿!我们都活着,我们会相见的,上帝会把我们带回去的。”
是的!他们仍然希望有一天他们将与奥克兰的朋友重逢。
因此,高登宣布,12月25、26日,法国人穴放假两天。这两天里,所有的工作都暂时停下来。孩子们将在查曼岛上庆祝第一个圣诞节。庆祝方式如同自己的国家一样。
这一决定得到了大伙的热烈拥护。25日那天将举行盛大的宴会。莫科答应做出丰盛的食物。他与索维丝两人神秘地商量着。托内和科斯塔试图偷听他们的秘密,最终还是没有听到。
盛大的节日到来了。巴克斯特和威尔科克斯从艺术的角度把帆船上的旗帜,插在了洞口边,给法国人穴增添了节日的气息。
早上,放炮声回荡在奥克兰山谷。有一门炮放置在门口,唐纳甘开炮以示对节日的庆贺。
小不点们纷纷走到大小伙子们的面前,希望得到节日的问候。他们甚至致辞给查曼岛的总督。祝辞由科斯塔朗诵,其效果还不错。
天气出奇的好,孩子们穿上了节日的盛装。下午每个人都参加了在运动场上举行的体育活动。帆船上原来就有体育用品——板球、板球球棒、足球、滚球、另外还有五种球。小家伙们玩得痛快极了。他们没有打架,没有争吵。布莱恩特竭力地逗他们开心。唐纳甘和他平日的伙伴韦勃、克罗丝、威尔科克斯单独举行了一次聚会。这早就是他们所盼望的。晚饭准备好了,礼炮又鸣响了。大伙兴高采烈地坐了下来。
大桌子上铺了一块漂亮的白布。上面摆了一棵栽在盆里的圣诞树。树上到处装饰着绿叶和鲜花。莫科准备的菜肴品种繁多,大大超过平日的品种。听到大伙对他和他的助手索维丝的夸奖之辞,莫科自尊心里颇有点得意洋洋。一只炖刺鼠、一只腊(共鸟)鸟、一只填了香草的烤野兔、一只翅膀张开嘴喙朝上的鸵鸟、三听蔬菜罐头和一盘用传统的科林斯葡萄与牧豆树荚果相配的布了。吃点心的时候还有茶和咖啡。事实上,能够在查曼岛找到的庆祝圣诞的食品,这里样样都有。
布莱恩特诚恳地建议为高登的健康干杯,高登建议为小殖民地居民和他们远方的朋友干杯。科斯塔站起身来,代表小不点们感谢布莱恩特对他们的照顾,大伙再次爆发出欢呼之声。

第二章 穿越湖泊
8天之后,孩子们进入了1861年。在南半球,新年正值盛夏。
自从孩子们遇难,流落到这个离新西兰1,800英里的海岛上,差不多有10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境况逐步有了好转。现在看来,至少生活必需品有了保障。
但是这毕竟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海岛!外界的救助——他们期待的唯一援助——能在夏季结束之前到来吗?殖民地的少年还要忍受第二个严酷的南极地区的冬季吗?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疾病,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还安然无恙。由于高登的小心谨慎,虽然偶尔也有人对他的严厉叽叽咕咕。只要一想到未来,孩子们便不由得忧虑重重。
布莱恩特一直想着要离开查曼岛。但他们仅有一艘小帆船。如果海岛不属于太平洋群岛,他们又如何敢冒险进行一次长时间的航行呢?即使胆子最大的两三个小伙子敢于向东找寻陆地,他们能到达的可能性又是多么渺茫啊!那么,他们能够修造一艘足以承载他们的大船吗?当然不行!这是超越他们能力之外的事情,因为布莱恩特考虑的是一艘能承载所有人员的船只。
他们只能等待,只能让自己在法国人穴呆得更舒服一些。今年夏天,他们要为冬季做好充分的准备,那么至少在明年夏天,他们可以完成对该岛的探险工作。
他们毅然开始干活。经验告诉他们,这里的冬天是多么的寒冷,恶劣的气候可能迫使他们连续几周甚至几月呆在大厅。现在,他们的头等大事就是要做好准备抵抗他们最为惧怕的两大敌人——饥饿和严寒。
与法国人穴的严寒作斗争只是一个燃料问题。秋季可能很短,但在秋季结束之前,高登要储存足够的让炉子日夜燃烧的木柴。但是圈养地的动物和禽鸟笼的鸟类怎么过冬呢?把他们关在贮藏室是不妥当的。从卫生的角度来看,也是不明智的。于是,有必要对牲口棚进行改造,使之更适合于动物居住,同时还要建一个加温的壁炉,让气温保持在可以承受的程度。新年的头几个月里,巴克斯特、索维丝和莫科一直忙着做这事。
在为法国人穴储备粮食以度过漫漫冬季这一同等重要的问题面前,唐纳甘和他的伙伴做了许多工作。每天,他们去查看陷阱和网套,无论捉到什么,只要不是日常要消耗的,莫科就尽心地把它们制成成肉或熏肉储存起来。
但是,现在也急需进行一次远征。此行的目的不是探索查曼岛上所有未知的地方,而是家庭湖东边那一部分。这些地方会不会有森林、沼泽或沙丘呢?会不会有可能利用的资源呢?
有一天,布莱恩特与高登进行了一次谈话。他从一个新角度探讨了这个问题。
“虽然鲍定的地图可能非常正确,”他说道,“但我们应该亲自去东部探险一次。我们有望远镜,而鲍定却没有。难道我们找不着鲍定没有找到的大陆吗?他在地图上把查曼岛描画成一个孤岛,也许事实不是这样。”
“还是这个念头,”高登说,“你这是因为不能离开这里而感到不开心。”
“是的,从内心说,我敢肯定你也有同感。难道我们不应该尽快回家吗?”
“好的!”高登说,“我们组织一次远征。”
“一次大家都参加的远征吗?”
“不,我想只派六到七个人去。”
“太多了,如果人数太多的话,他们只能沿湖的北边或南边而行,天知道他们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呢?”
“你有什么建议呢?”
“我建议乘坐小帆船穿越湖泊。这样的话,只要两三人就可以了。”
“那谁负责驾驶小帆船呢?”
“莫科,”布莱恩特说,“他知道怎样开船,我也懂一点,风向好时,我们扬帆前进,否则我们就划桨而行。这样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越湖泊这五六英里而到达小溪。从地图上看来,小溪穿过森林,我们可以沿河而下直达河口。”
“好的,我同意你的主意。但是谁与莫科一起去呢?”
“我去,因为我没有参加往北的远征,该轮到我派点用场了。”
“派点用场!”高登反对说,“难道你没有派上过用场吗?难道你比其他人做得少吗?”
“好啦,我们都尽了职,”布莱恩特说,“就这样定了,好吗?”
“好的,但是还派谁跟你们去呢?我想唐纳甘不行,因为你们相处不融洽。”
“噢,我完全赞成,”布莱恩特说,“唐纳甘为人很不错,他勇敢、聪明。如果他的妒嫉心不那么强的话,他会是一个极好的伙伴。此外,当哪一天他明白我实际上并不想支配任何人时,他会改变他的看法。我相信,我们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在考虑带另一个远征伙伴。”
“谁?”
“我弟弟杰克,”布莱恩特说,“我越来越替他担忧了。他明显做了什么错事而不愿告诉我。也许当他单独与我相处的时候就会告诉我。”
“说得对,布莱恩特。把杰克带上,马上开始准备吧。”
“花不了多长时间,”布莱恩特答道,“两三天后我们就回来了。”其他人很快也获悉了这项计划好了的远征。唐纳甘因为没让自己同去而有些恼火。他找了高登。高登解释说此次远征只需要两三个人,而主意是布莱恩特提出的,自然要由他去。
当莫科听说他要从厨师变为掌舵人时,尤其感到愉快。接替他工作的人非索维丝莫属。想到能够按自己的方式做食物,而不用听别人的指点,索维丝按捺不住一阵欣喜。杰克对于将离开法国人穴一两天似乎也感到非常高兴。
小帆船准备好了。上面配备了一张小帆。莫科把它卷在桅杆上,两门炮、三把手枪、许多弹药、三个旅行包、食物、防雨的斗篷、两支桨、另外还有两只备用。这些东西就是此次远征需要的装备。当然还有一张按鲍定的地图绘制的复制品,并且将新命名的地名添了上去。
2月4日上午8时,布莱恩特、杰克和莫科告别他们的同伴,上了船。天气很好,从西南部飘来一阵微风,帆扯起来了。莫科掌舵,布莱恩特留心帆脚索。一阵一阵的微风吹来,在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小帆船开得越远,就越能感觉到水波荡漾。不到半小时,小帆船上的人就再也望不见高登和其他伙伴们了。
莫科坐在小帆船后面,布莱恩特坐在前面,杰克则坐在桅杆底下。一个小时以后,就只见奥克兰山的顶部刚刚露出地平线了。尽管按道理湖泊对岸不会太远,但他们就是望不见远处的湖泊尽头。像往常发生的倒霉事情一样,当太阳开始晒人的时候,微风逐渐地消失了。到中午时分,湖面上时不时刮起一阵大风。
“真遗憾”,布莱恩特说,“先前的微风没有了。”
“要刮起顶头风,情况才更加糟糕呢!”莫科回答说。
“你可称得上是位哲学家了。”布莱恩特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莫科说,“但我会很好地把握现在。”
“嗯,这正是哲学的学问。”
“那我们为哲学而欢呼吧!我们现在必须划桨而行,力争天黑前抵达湖对岸。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作罢了。”
“好吧,莫科。我拿着这只桨,你拿着另一只,让杰克来掌舵吧!”
“只要杰克掌握好方向,我们会沿着最好的航线前进。”
“只要你们告诉我怎么做,”杰克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莫科将早已停止摆动的帆布收了起来,况且现在微风也早已消失殆尽。三个人一人吃了点干粮之后,接着莫科坐在船头,杰克掌握着舵柄,小帆船开始向东北方向驶去。航行路线由指南针来控制。很快小船就驶进了茫茫的水中央,好像是在大海中航行一样,湖面四周都是天空的轮廓。杰克焦虑不安地看着法国人穴的湖泊对岸。
大约3点钟,莫科用望远镜望了一会之后,报告说他看到了陆地的迹象。过了一会儿,布莱恩特也说他没有搞错。4点钟时,他们望见了从低平的湖对岸冒出来的树尖。以前布莱恩特在误海点那里就能见到这片树林。所以说查曼岛上唯一的高地就是奥克兰山。
小船距离湖东岸还有大约2.5英里到3英里远。布莱恩特和莫科不紧不慢地划着小船。因为太阳很晒人,他们早已精疲力尽。平静的湖面像一块巨大的镜子,不时可以望见清澈见底的湖泊底部。湖底深达12至15英尺不等,底部覆盖着各种水草,无数的鱼儿在水草中游动。
快6点钟时,小船靠近了河岸脚下的湖畔。河岸上面延伸着一丛丛的绿色橡树和海松树枝。由于河岸太高,孩子们上不去,他们只好沿湖畔向北又行驶了半英里。
“这就是地图上标的那条河流,”布莱恩特指着河岸的开阔地说,“湖里的水就是从那里流出去的。”
“对,”莫科说,“我认为我们该给这条河取个名字。”
“好吧,”布莱恩特赞同说,“既然它是向东流的,我们就叫它‘东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