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头一眼就认出了运河是最近才挖的。什么目的呢?他们当然猜不出来,地下通道的开口被一堆树枝挡住了,看不见。况且,他们永远也想象不到这条通道用来将河水引入金火山的肚子里。
不过,亨特和马洛纳在运河边上来回走动,无疑是在寻找过河的方法。他们必须前进至小树林,或者为了和占据那里的人接触,或者为了确信那些人离开了此地,无论如何,这是可能的。
几分钟之后,工头来见他们,用手指着唯一的不湿脚能过河的堤坝。
3个人朝堤坝走去。看见没有任何开口的路障,他们一定认为树林没有被放弃,路障的另一侧就有营地。
本·拉多和他的人躲在树木后面,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明白了:亨特要拆去堆在堤坝上的石头,打开一条通道。干预的时候到了。
“我不知道,”萨米低声说,“有什么会阻止我击碎他的脑袋!……我已经瞄准了他……”
“不……别开枪,萨米,”本·拉多反对,同时压低了表兄的武器,“当官的死了,还有士兵呢。也许在交火之前,最好试着解释一下。侦察兵,您怎么想?”
“总要试一试,”比尔·斯特尔回答,“尽管我对结果不抱幻想。如果这没有好处,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无论怎样,”简·埃杰顿建议,“咱们不能全部露面。不能让亨特数清咱们的人数。”
“这是对的,”工程师同意,“我一个人……”
“还有我,”萨米·斯金补充道,他永远不会同意在亨特面前躲藏起来。
亨特做了个手势,他的几个人走上前去准备拆除路障时,本·拉多和萨米·斯金出现在小树林的边上。
亨特一看见他们就示意他的人后撤,整个团伙在离运河岸边10步远的地方摆出自卫的架势。
只有亨特和马洛纳揣着枪走了过来。
本·拉多和萨米·斯金也有枪,但是他们把枪托放在了地上。两个德克萨斯人立刻照着他们的样子做了。
“嘿!”亨特用惊讶的口气大声说,“真见鬼了!是你们,129号的先生们!”
“正是我们。”萨米·斯金回答。
“我没有想到在马更些河入海口见到你们。”亨特又说。
“我们也没有料到你们会到这里来。”萨米·斯金回答。
“这说明您的记性不如我的好。咱们之间不是有笔老账要算吗?”
“在这里和在四十里河的地块上一样,都可以算。”萨米·斯金回答。
“悉听尊便!”
从惊讶变为气愤的亨特突然举起了枪,萨米·斯金也举起了枪。
团伙中一阵骚动,被亨特用一个手势制止了。在开战之前,最好了解对方的人数。他用目光扫视小树林子,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本·拉多认为出面干涉的时机到了,他走上前去,走到运河边上。他和亨特面对面被运河隔开,马洛纳和萨米都在后面。
“您要干什么?”工程师用平静的声音问。
“我们想知道你们到金火山来干什么。”
“您有什么权利?”
“这就是我的权利!”亨特野蛮地回答,同时用枪托砸着地面。
“这也是我的权利!”本·拉多做着同样的动作回答。
惊心动魄的沉默之后。
“我再问一次,”亨特又说,“你们到金火山来干什么?”
“做你们来做的事情。”本·拉多回答。
“你们的目的是开发金矿吧?”
“对,金矿归我们所有。”
“金火山不属于任何人,”亨特反对,“它属于大家。”
“不,”本·拉多回答,“它属于先来的人。”
“与先来后到无关。”亨特大声说。
“真的!与什么有关呢?”
“与能保护它的人有关。”
“我们准备好了。”工程师平静地宣布。
“最后再问一次,”越来越沉不住气的亨特又说,“你们愿不愿意把位置让给我们?”
“过来拿吧。”本·拉多回答。
马洛纳做了个手势,枪声大作,但是没有击中撤向小树林的本·拉多和萨米·斯金。萨米在消失在林中之前转身举枪向亨特射击。
亨特向侧面扑倒躲过子弹,子弹致命地击中他的一个人。
双方开枪射击。不过,本·拉多的同伴们隐蔽在树木后面,损失比进攻的人少得多。他们有几人受伤,对方有一些人死亡。
亨特明白:如果他不能越过运河,他的人员将伤亡惨重。他命令手下的人趴在地上。堆在运河岸边的土构成了一道掩体,只要卧倒就行了。从这个阵地上,可以不受伤害地向小树林猛烈开火,里面的人就出不来了。
在火力的支援下,亨特命令马洛纳带领两个人向堤坝匍匐前进。他们平安地到达那里,躲在路障的石头后面,开始一块一块地拆上面的石块,石块落入运河之中。
防卫方面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一点上了。如果通道被打开,敌人来到小树林,侵入营地,那么,抵抗的希望就破灭了,人多就占有优势了。
从小树林射出的子弹无法击中马洛纳和他的两个同伙。不惜任何代价想阻止他们越过堤坝的比尔·斯特尔已经提出出击去进行肉搏战。
本·拉多阻止了他。穿过小树林和运河之间的空地将极其危险地暴露在敌方的火力之下。这个危险最好留给亨特和他的人,当他们越过路障,向小树林冲过来时,同样会冒这个危险。目前,要做的事是不停地向堤坝射击,同时也要反击从运河掩体上射出的子弹。
这样持续了10来分钟。拆除路障的人没有受伤,不过,当缺口开大时,子弹就蜂拥而至了。
一个印第安人被击倒,立刻上来替换他的人也得到同样的下场。与此同时,内鲁托射出的一发子弹击中了马洛纳的胸膛。这个德克萨斯人倒下去了,引起整个团伙发出可怕的叫声。
“太好了,太好了,”萨米·斯金对站在身旁的内鲁托说,“这一枪打得好!不过,把亨特留给我,我的小伙子!”
马洛纳倒下之后,亨特似乎放弃了不一定成功的进攻。在这种情况下,进攻的人会一个一个地被击毙,直至最后一人。他不想再损失自己的人,就下令撤退。整个团伙在庆贺他们逃跑的弹雨下,带着伤员,又踏上去平原的道路,并且消失在拐过金火山的地方。
第十三章 帕特里克的盾牌
第一次的进攻就这样结束了。亨特有多人受伤,4人死亡,其中有他的密友和亲信马洛纳。这对强盗团伙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防守的方面,只有几个人被流弹轻轻擦破了一点皮。损失很小。
有理由认为:条件好的时候,他们还会来讲理的。因为亨特的报复心理极强,并且有极其强烈的成为金火山主人的欲望。他当然不会在第一次交手之后就承认失败。
“无论如何,这些混蛋败退下去了,”侦察兵说,“他们今天不会再进攻了。”
“白天不会……夜晚可能。”萨米·斯金回答。
“咱们不睡觉,”本·拉多宣布,“况且,在两三个小时的黑暗时间里,亨特要越过运河会碰到与白天一样多的困难。我肯定他不敢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咱们有所戒备。”
“用不用修复被拆毁的路障?”简·埃杰顿问。
“这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比尔·斯特尔说,他叫上几个人帮他做这项工作。
“在此之前,”萨米·斯金插话,“咱们先看看他们是否返回了营地。”
本·拉多、萨米·斯金、简·埃杰顿和内鲁托手持长枪越过堤坝,向平原上前进几百米。在那边,他们的视野开阔,可以顺着山脚看到德克萨斯人宿营的地方。
现在明明6点钟,天还大亮呢。
尽管本·拉多和他的伙伴们担心有被跟踪的危险,他们还是慢慢地走到五六个射程之外的地方。本·拉多和侦察兵一时琢磨是否应该偷袭他们。但是,再三考虑之后,他们认为最好放弃这个打算。不应该让德克萨斯人知道他们的人数少。
那帮人行动迟缓,因为他们带着死者和伤员。几个受伤的人不能走动,从而影响了同伙们行走的速度。
在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加拿大人监视着他们撤退。他们看见亨特绕过金火山的底部,消失在一条山脊的后面,他已在那里安营扎寨。
8点左右,修复路障的工作完成。留下两人在那里放哨,其他的人返回小树林吃晚饭。
大家谈论白天发生的事情。不能把亨特的失败看做事情的结局。只有当亨特一伙人离开金火山之后,才能完全放心。只要他们在附近坚持,就要预防不测。如果火山自己喷发,只好用武力来争夺喷出的金块了。
晚上平安无事。不过,在采取了一切必要的措施之后,才想到要吃晚饭。本·拉多、萨米·斯金、侦察兵和内鲁托说好了互相轮流去守护堤坝。可以相信他们的警惕性。
夜里的几个小时和次日的白天绝对平静地过去了。侦察兵多次跨过运河,但是一无所获。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现象。亨特放弃了他的计划了吗?
又一个夜晚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东方现出了黎明的曙光,这时,运河方面响起了枪声。留下两个人看守帐篷,余下的人都来到树林边上,准备抵抗。
此时,侦察兵和内鲁托正在驻守堤坝。可以相信,进攻的人不会越过堤坝。果然,他们2人躲在石头路障后面从枪眼中向外射击,可以直线纵射控制整个南岸地区。
然而,他们的射击似乎并不十分有效。进攻的人在黑夜的几个小时里匍匐过来,现在正趴在挖河垒起的土堆后面,子弹打不着他们。无论如何,他们的火力一直没有减弱。
本·拉多不知道该向哪里瞄准,为了节约弹药,就下令停止射击。他的人员在第一排树后一动不动,枪放在脚下静观事态的发展。
一个小时过去了。运河对岸,枪声在继续,虽猛烈却伤不着人。子弹射在草地上,没有给被包围的人造成任何损失。
突然,这时天已经大亮了,防线后面响起了叫喊的声音。与此同时,射击也明显地缓和下来。
侦察兵利用这个间歇和内鲁托一起离开堤坝,跑步穿过危险的空地,与同伴们合为一股。大家立刻让他负责指挥,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具有游击战的经验。
他迅速将人员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由加拿大的矿工组成,沿着树林边缘分散开来,占据整个边缘地带,并且保证有效地防御南部的前沿;另一部分大多由比尔·斯特尔的人组成,他们转身向后朝发出叫喊声的帐篷走去。他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大,并且以树木为掩护向前运动。侦察兵加入这个机动的小队,本·拉多、萨米·斯金和简·埃杰顿在保卫运河的行列里。
侦察兵和他的人向北还没有走出100米,就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由7个骑兵组成的队形密集的小组在奔跑,地形条件能使他们跑多快,他们就跑多快。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从后面包抄加拿大人。
侦察兵非常明白发生的事情。显然,在德克萨斯人留给对手36小时的休战时间里,他们想方设法在鲁伯河上找到了一个可以涉水过河的地方。夜里他们骑马过河,从东北方向侵入营地,与此同时,他们的一部分人在战斗前沿实施牵制攻击。
这个计策理论上是正确的,实际上都是错误的。亨特在敌人的人数上估计错误,派出去这次大胆偷袭的人员数量太少。面对十几支毫不留情的来复枪,他的骑兵和他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此外,倒霉的事也接踵而至。亨特本来打算进入一个被放弃的营地,这样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营地,并且突然出现在大惊失色的敌人背后,然而,他在很远的地方就被加拿大的哨兵发现,他自己并不知道。另一方面,马匹被灌木和荆棘绊住,迟缓了他的行动;而不是像他希望的那样速战速决。因此,他无法加快事情的进展,反而受到前来反攻的侦察兵的一伙人的袭击。
现在,亨特必须放弃自己的计划。南面的路被堵死了,他只好掉转马头,奔跑着越过鲁伯河。
他没有时间了。加拿大人的步枪在树木之间开始发言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很少有子弹落空。几分钟之后,6个被致命地击中的骑手从马上跌落下来,3匹马被打死,其他的人落荒而逃。对亨特来说,这不是失败,而是一场灾难。
出于偶然,只有亨特一个人安然无恙,没有受伤。他迅速地打定主意。他没有在子弹前面逃跑,子弹比他跑得快多了;而是勇敢地向对手迎面跑去。对方因害怕伤到自己人而被迫停止了射击。他冒着撞在树干上粉身碎骨的危险,一阵风似地从对手们中间跑了过去。
转瞬之间,他就毫不困难越过侦察兵的人,消失在草丛之中。后者奋起追赶。他在脱险之前,要越过面对运河的射击者的防线,然后还要穿过将树林与运河分开的开阔地。
亨特想到第一个障碍时,只是略有不安。他认为:射击的人十分分散,很容易从他们中间溜过去。但是,第二个障碍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不会不知道:当他离开树林,走上开阔地时,他很难逃脱他始料不及的弹雨。
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希望使他浑身颤抖。
此刻,他来到了小树林的边上。在最后一排树木那边,强烈的光线在树干之间闪闪烁烁。一个加拿大方面的人躲在树后积极抵抗。他跪在地上装弹、射击,又装弹、再射击,一分钟也没有停止。他全神贯注地射击,根本没有听见亨特已经来到他身后不足十步远的地方。
当亨特认出这个疯狂的射击者是个女人,并且是“足球号”上的年轻女乘客时,他抑制住胜利的欢呼声。
亨特勒紧马的缰绳,然后用马刺猛踢马的肚子,使马拼命向前奔跑;与此同时,他滑向马鞍的右侧,使身体悬在空中,手触地面,像美国西部的牧童做的那样。
他离简·埃杰顿很近了,后者还没有发现他。马飞驰而过时,他的手臂搂住姑娘的腰部,姑娘像羽毛一样被抱起来,横着丢在马鞍上。然后亨特策马狂奔,现在,因他带着人质,其他的人不敢开枪了。
简·埃杰顿感到被抓住时大叫一声,使双方立刻停止了射击。树木之间露出不安的面孔,掩体上方现出好奇的面庞。此时此刻,亨特以比平时快三倍的速度骑马冲出树林,进入他不久之前非常害怕的开阔地。
双方阵营中没有一个人明白发生的事情。美国人将上半身露在保护他们的土堆上面,看着自己的首领全速向他们冲过去。他们以为有什么不知道的危险,转身跑过平原,躲到金火山的头一道山脊的后面。加拿大人全都从林子里出来了,他们大吃一惊,竟然忘记用枪声来欢送敌人。
亨特利用了大家目瞪口呆的机会。马跑了十五六步就来到了运河边上。加拿大人有希望追上已经离他们这么远的狂奔的骏马吗?
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没有离开树林边缘,不打算进行无用的追击。他的双腿仿佛在地下扎了根,站得稳稳的;他镇静自若,举枪射击,子弹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这位大胆的射击者,只能是萨米·斯金。萨米对自己的射击技术就那么胸有成竹,在打算击中绑架者的时候,不怕误伤简·埃杰顿吗?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瞄准,本能地,以一个条件反射地动作估摸着开了一枪。
但是,我们知道萨米·斯金的射击是百发百中的。这次也一样,他再次,并且比前几次更令人惊讶地证明了他的技术。他的枪刚一响,亨特的坐骑就沉重地打个踉跄,要么因为亨特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放开了简·埃杰顿,要么因为其他的原因,简从马鞍上滑下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马继续跑了三四步之后,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这时,亨特也摔在地上滚了几下不动了。
这个迅速发生的悲剧使加拿大人呆若木鸡,他们那边鸦雀无声。萨米·斯金不知道他这个举动的结果,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平原,一动也不动。亨特躺在运河另一侧五十米远的地方,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的马在稍近的地方作临死前的挣扎。马艰难地喘着气,鲜血从肺部喷涌而出。更近一些,在离堤坝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躺着简·埃杰顿,在宽阔的地方只是一个小点子;萨米可能将简打死了。
不过,亨特的那伙人看见自己的首领落马,就乱七八糟地从山下隐蔽的地方跑出来;这时,加拿大人也镇静下来。一阵弹雨迫使强盗们向后退去,并且向他们表明今后别想再踏足平原。
不幸的是,这种情况对双方都是一样的。本·拉多的射手们(侦察兵及其手下的人刚刚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可以阻止德克萨斯人离开金火山的隐蔽之地,那么后者同样也可以不让加拿大人离开重新占领的运河岸边的掩体。实际上,双方都无法进入平原。
对这种局势似乎毫无办法。加拿大人的脑袋只要露出掩体,就会招来一排子弹,他们开始烦躁不安;本·拉多担心会发生什么不谨慎的事情。方才还颇为平静的萨米·斯金现在也特别令人感到十分激动。他看见简·埃杰顿躺在那里和死人一样,离自己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却无法去救她,他真得要急疯了。必须强力阻止他,甚至和他动手才能制止他跑向路障,拆下石块,去冒生命危险。
“咱们就这样让她死去吗?……咱们是胆小鬼!”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嚷嚷。
“咱们不是疯子,就是如此,”本·拉多严肃地回答,“萨米,安静些,给我们一点时间来思考。”
不过,工程师左思右想,本来很有独创性的脑袋未能向他提出令人满意的解决此问题的方法,局势有拖延下去的危险。
是帕特里克找到了这个方法。
这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等待持续了将近一刻钟之后,大家看见帕特里克从树林里出来。他利用一个不寻常的机会返回了树林,而没有引起美国人的注意。他走得不快,首先因为他倒着走,其次因为他在地上拖着一个十分沉重的、磕磕绊绊的物体,原来是刚才被侦察兵的小队打死的一匹马的尸体。
帕特里克的计划是什么呢?他拖来这匹死马干什么用?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运河的另一边,隐蔽在金火山山脊后面的美国人也看见了那个巨人从树林中出来。
他的出现引来了野蛮的叫喊声和一排子弹。然而,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叫喊声和子弹。他沉着冷静,坚持不懈地将死马拖向堤坝,他真是令人难以解释的幸运,竟然毫毛未损地到了堤坝。
这时,他在路障上扒开一个口子,这对于他来说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然后,他抓住马的两条前腿,让它屁股向下立起来,再一使劲,就把马扛在了肩膀上。
尽管局势严重,爱尔兰人的同伴们仍然被这个展示神奇力量的场面所震惊,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马的个头不大,但是是相当沉重的,帕特里克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力量。
除一人之外,没人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太好啦,帕特里克,”萨米·斯金大叫一声,迅猛地摆脱保镖的控制,站起身来,毫不在乎在四周呼啸的子弹,跑到巨人正准备穿过的堤坝上。
此时此刻,双方阵营中的人都有机会看到一场绝无仅有的好戏。
帕特里克弯着腰,肩上扛着马的尸体,马的后蹄子拖在地上,迈着缓慢且稳重的步伐越过了堤坝,萨米·斯金躲在他身后也过去了。
他们刚刚进入平原,躲在山脊后面不敢出来冒险的德克萨斯人就向他们开火了。但是,帕特里克将背在背上的马的尸体对着敌人,萨米跟在后面,敌人的子弹对这层厚实的盔甲无可奈何。他们二人毫不慌张地继续共同前进。
他们只用了几分钟就来到简·埃杰顿躺着的地方。帕特里克停下,萨米·斯金弯腰抱起姑娘。
现在,要回去了。回去比来的时候困难多了。来的时候是背对敌人,回去时要面对敌人了,帕特里克的盾牌可能就不那么有效了。他们不得不迂回曲折地行走,一条路走上三四次,最后,他们各自扛着自己的负担,成功地越过了运河;与此同时,德克萨斯人发出无可奈何的狂呼乱叫声。
来到堤坝之后,他们在那里见到两个从掩本后面爬过来的同伴,这两个人赶紧修复路障上的口子。两个救人的人继续沉着冷静地前进,平安地到达了树林边上。
帕特里克放下他想象出来的特殊的盾牌。这时,大家可以观察它的效果了。死马浑身上下中了二十多发子弹。这层甲胄质量极高,唯一的缺陷就是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
至于萨米·斯金,他正在简·埃杰顿身边忙活。后者的身上好像没有任何伤口,她的昏迷大概只是因为从马上猛然跌落造成的。
喷撒凉水起了作用。姑娘很快就睁开了眼睛,恢复了知觉。萨米赶紧将她抱进帐篷里。她只要休息一会儿大概就会好了。
在此期间,敌对的双方固守着各自的阵地。加拿大人一直占据着运河,从那里阻止德克萨斯人进入平原。仍然躲在山梁后面的德克萨斯人也继续限制对手们的行动。这种局势看来要持续下去了。
整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接着是黄昏,然后是夜晚。
黑夜使敌对双方有了一点活动的自由。本·拉多及其同伴们离开运河。留下了三个人看守运河,并且在树林的北面派出一个哨兵,防止敌人再次从鲁伯河的方向进攻。其他的人返回营地,吃过晚饭之后可以睡上几个小时。
天刚刚亮,加拿大人就起来了,可能有些疲惫,但是没有减员。当光线足够亮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南面。
德克萨斯人利用黑夜去援救他们的头头了吗?局势是否发生了某种变化?
没有任何声音从金火山的山梁那边传来。有几个人顺着鲁伯河绕了一个大圈,冒险深入平原几百米,从那里可以看到火山的整个底部。他们发现敌人已经放弃了他们的营地。
万籁俱寂的平原上空旷无人,没有任何动静。昨天黄昏时还在那里的两具尸体,黎明时只剩下一具了。只有离运河不远的死马在淡绿色的草地上形成一个黑糊糊的斑点,吃腐肉的大鸟已经在它周围盘旋了。
至于亨特,他不见了。
第十四章 引起火山爆发
第二次的进攻和第一次一样被击退了,并且取得了更大的胜利。点名时,没有一个加拿大人缺席,进攻的人却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
不过,局势虽然好转,但并非高枕无忧。目前力量的对比仍然相差悬殊,况且,不把最后一个强盗赶出这个地区,就不能算取得了胜利。时至今日,大家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防御上,不可能安全地进行任何勘探和开发工作。
能够及时获得这个结果吗?或者,相反,在毫无结果的战斗中耗尽精力,在冬天即将到来的时候取得胜利,那么,这个胜利也已经毫无价值了。如果打算避开寒冷的冬天,避开冬天的狂风暴雪,如果打算击退敌人的进攻之后,避开大自然的更无情、更可怕的进攻,三个星期之后就得离开这里。
但是,尽管德克萨斯人还在此地,本·拉多是不是应该借口抓紧时间,将河水引入火山口,使他的促使火山爆发的计划有个结果呢?这样,控制着火山顶部的亨特不就独自享用他们付出这么多艰辛与努力而获得的成果了吗?
7月22日整整一天平安无事,本·拉多不停地考虑这些问题。
这种不寻常的平静并不使本·拉多感到惊讶。现在,亨特打算将事情拖延下去吗?倘若如此,被围困的人在即将到来的冬天的逼迫下,就要出击,到无防御工事的地带、不惜任何代价去解决这个不能拖延的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