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梅萨高地脚下, 面前矗立着3座悬崖,下面的空地上停着好多汽车。道路由此分作三叉,树立着路标。第一块路标指向沃尔皮,第二块路标通奥赖比,第三块指向沃特维拉。友玲解释道:
“奥赖比是我们的圣村,是美洲印第安人最古老的村子,至少也建于1150年,而且一直是印第安人住在那里,先属于弓族,后来属于熊族,直到如今。1908年,愿意接受白人生活方式的人与拒绝接受的人之间发生了争执,用投票方式解决。传统派失败了,就离开奥赖比到沃特维拉建立定居点,这地方比较远一些……我们是到沃尔皮去。”
她指一指那最近的一座悬崖。乍看起来,简直是无法攀登的。他吃惊他说:“要爬上去?”
“那还用说?村庄原在山下,但1680年西班牙人打来了,我们只得逃到山上。我小的时候爬遍了这些山峰,到鹰窝里找小鹰的羽毛。”
她向左转去,道路沿山壁修筑,一边是深沟,她尽力贴近岩壁行驶,不看左边的悬崖,她是不是有晕眩症?他抬起头,看到了山顶上的村庄,那是一溜沿着绝崖而建的矮屋。
沿路而上,聚集在路边的人越来越多,都以不信任的目光盯着他二人。一群青年拦住他们的路,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他穿着没有毛边的牛仔裤,运动鞋上灰尘扑扑,显然认得友玲。两人用印第安语叽咕了一阵,他的表情始终相当生硬。
友玲转身对亚当姆斯说:“我们得等一阵才行。”
“出了什么事?”
“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今明两天都要祭拜蛇羚,白人不许人内。我解释说领袖查奎纳等你谈话,他们不相信,但答应派人证实一下。”
“祭拜什么蛇羚?”
“这个祭拜活动是我们的七大节日之一。第一是11月的乌乌青,祭拜创世者;第二是索亚勒, 在冬至那一天,为的是欢迎卡淇娜到村里住6个月;第三是元月的色瓦姆,庆祝植物生长初始;第四是夏至的尼芒·卡玖娜,是为欢送卡棋娜回到圣弗朗西斯科山;再就是蛇羚节。这蛇羚节两年举办一次,都是在8月。”
“卡淇娜是你们的神?”
“不,是陪伴我们的灵魂。”
“庆典是怎么办的呢?”
“要等卡棋娜走后,祭拜活动才开始,其实就是求雨,希求庄稼成熟之前再下最后一场雨。今年天旱,所以特别迫切。祭拜仪式相当繁杂,其礼仪程序要演示一位霍皮青年沿着科罗拉多河寻找众水之源的故事。他在河水的源头碰到了总管世界河流的大蛇,大蛇向他传授密法,让他娶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姑娘后来也变成蛇,两人成了如今各种蛇的祖先。蛇是雨水,生命。精液和神旨的象征。青年回村后,被任命为羚羊之长,任务就是把蛇界的智慧传给霍皮人。”
围着他们的人群不仅很冷漠,而且敌意越来越深。友玲不耐烦了,她问:“怎么人还没有回来?”
“他上哪儿去了?”亚当姆斯问。
“去见查奎纳。他在山上的蛇厅。”
“蛇厅是什么?”
“也就是祈祷的地方。其实像一种地窖,有的专门用于祈祷,也有的临时借用一下。蛇族的人用8天的时间建造这样一个地窖,再用4天的时间到沙漠里去捉蛇。上个星期他们已经把蛇捉来了。”
“此地有蛇?”
“很多很多,连温斯洛也有。他们选择其中最毒的,如响尾蛇,牛头蛇、毒角蛇等……捉蛇可是件动人心弦的事,捉蛇人带着一罐水,分头向东南西北走去,所带干粮只有一袋玉米粉,所用工具就是两支羽毛,用羽毛慢慢刷蛇的身子,蛇也就去掉了暴性,他们用手轻轻地抓,挑选其中毒性最强的,然后带回地窖,清洗干净,交给巫师用烟去黛,装迸特别准备的罐子;待到第十五天的黎明,也就是今天,就举行羚羊节赛跑。这种赛跑大概是刚才一小时前结束的。各村的年青人要从山下一直跑到山峰,第一名可获得祈祷羽毛和一壶圣水。”
“那些蛇呢?”
友玲笑着说:“蛇是准备明天用的,所以你看不到。真遗憾!啊,瞧,那是谭来了,真够慢的!”
小伙子跑近了,脸色很不友善,只是冷冷地打了个招呼。上面有令让他俩过去,大家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照办了。
他们进了村,村居多是上房,有的用瓦楞铁,大部分都建在山崖边上。村里空旷无人。
距世界最强大的军队的研究所仅3小时路程, 竟有如此原始的村子,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友玲把车停在村头一家房屋前面,这座屋子距山崖极近,似乎随时可坠入深渊。
大门是开着的,友玲轻声道:“他的两眼已看不清了,但听力极为敏锐。啊,我忘记告诉你了,有人说他能像读书一样地猜中你的思想活动。”
“你信吗?”
她耸耸肩不作答。两人一起进门,见一位矮小的老者盘腿坐在室内,在半明半暗中半闭着眼,吸着一根饰有羽毛的烟斗。他向友玲微笑着伸出一只手,用流利的英语说:“你身体好吗?简直就不来看我了。我活不了多长时间啦,大限之前不拥抱你一次,我会遗憾永世的。”
“你还健旺得很哟!”她说。
“我的路已走到头了,我不久就会变成一片云,为你们行雨,将来你们就不会有干旱之忧啦!”
友玲走近与他耳语一阵,他摇摇头恼怒地说:“不用理他!是我叫你来的,把谭忘掉吧!上山时看到庄稼了吧?”
“看到了,长得不好。”
“早该下雨了。他们抓了60条蛇,意思是雨下长,多打粮。如果还是不下雨,这就说明村里有些青年的思想玷污了我们的诚心:只要他不回正路,祈祷也就不能通达云天。”
这时一位老妇人进来了,托盘上放着10来个颜色相异的玉米穗,有红。黄。蓝。绿,橙各种色调。老人拿起一个,也请他俩同吃。
亚当姆斯学着他的样子也拿了一个说:“没想到老玉米会有这么多不同种类!”
他选了最平常的一种。
老人说:“人活得再长,也吃不清用玉米做出来的饭食花样。太和华说:‘只要玉米还在生长,大长地久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玉米就像我们的身体,它的肉也是我们的肉。我们把玉米作为祈祷的供品,也就是把我们自己的身体奉献出来。所以雨水对我们是多么重要……”
吃完饭后,亚当姆斯想说明来意,老人用手式止住他:“先做祈祷。”
他用手杖在地上划了个圆圈,叫亚当姆斯和友玲坐到圈里,然后说道:“一切重要的事都在圈里进行。万物趋于圆:天如穹隆,日循圆轨,地形如球,风水烟旋转如窝、鸟窝则如卵敷以茸毛,四季周转如轮。人生周而复始则孩童扶老敬长……现在祈祷开始!”
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同时转过来问亚当姆斯:“您经常祈祷么?”
“不。即使有上帝,我也不相信他会有耐心去倾听每个人的絮絮叨叨。”
“不应该为自己个人祈祷,而应为地球上所有的生命祈祷。”
说完他又浸沉到自己的默想里。亚当姆斯觉得时间难熬,但老人眼睛也不睁开,一直在念念有词:“您很着急,有重要的事对我讲;我也着急,但下雨最关紧要。”
“您好像把我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友玲这么对您讲了?她说的是真话。”
语气是那么肯定,亚当姆斯就鼓起勇气
“那就说说我这会儿在想什么。”
“您想您现在活着。”
“不对!”
“怎么?您不认为您现在活着?”
亚当姆斯无言以对,友玲噗哧一笑查奎纳放嗓子大声笑起来,接着又说:“请相信我,猜别人想什么是毫无用处的。别人的心事经常是俗不可耐!如果老是盯着同胞的脑袋瓜中的东西,那么就对人世失去起码的信心了!”
亚当姆斯正要反驳,老人已转向友玲说:“我要听你的朋友说话了,请他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不要遗漏细节。”
亚当姆斯先解释什么是英特网,老人打断他说:“这个我知道。有些奥赖比部落的青年也想用这条路径传送我们的思想,我并不反对,但他们没有办成。后来他们才明白这条路不属于我们。请您把听到的东西给我读一遍。”
亚当姆斯拿出打印件开始读起来。巴尔希特所说的话,此时此地显得如此真实。如果都是真的那怎么办?这事是从昨晚才开始的吗?他感到自己早已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了。
他念完了,老人还是静静地抽着烟斗,他自己并没有点烟斗,友玲也没有替他点。最后他喃喃地说道:“最重要的是心。做人就有做人的神圣职责,就要求诚实。若不能平和对待自己的良心,人们之间也就不会有和平。”
“您对我说这个干嘛?”
友玲小声说:“他问你有没有编造什么。”
“当然没有!”
老人闭上眼,向后仰起头,抽口浓烟,拿颗玉米粒摆弄了很久,最后说道:
“那么,也许……我父亲临死前曾向我透漏,我能活到《大清除》的日子,现在这个日子到了。我以前没有料到这一点。你们亵渎了地球,污染了流水。土地和空气,向大自然宣战;大自然的生命是多样化的,又是脆弱的,你们没有尊重这两条最基本的东西,也就没有珍重一切有生命的事物。你们犯下涛天大罪,你们却用‘进步’加以粉饰,你们所制定的法律,朝秦暮楚……那是什么法律?一旦不合意就可以扔掉!而我们的法律却是不可动摇的,大智之神将法律给了我们,让我们生活得幸福和平……大毁灭果然要来临了,这一天快到了。”
“我不明白,您难道认为这些信息是宣告世界末日快要到了?您相信它?”
“完全可能。只有玛萨玉才有力量帮助那些知道大自然秘密的人通过这次考验;大自然是人类的母亲,而人类使玛萨玉太失望了。”
“玛萨玉是谁?”
友玲悄悄对他说:“这是位贬到下界之神,诸神之首,太和华要他照应地球和人类。”查奎纳对她的解释表示赞许,又接着说:“太和华料事准确。他早就关照我们说,将来会有一团灰石投向地球,死人无算,还要引起地球毁灭。他还讲了许多其他的事情。我们的预言者及其教导,以及我们的仪式您都应严肃对待,因为我们霍皮人是上帝的子民,如果听了我们的话,人类也就能得救了。”
“您认为地球已经无可挽救了?您说的一团灰石,那就是彗星么?”
老人做了个否定的手式:“我没有这么说。人类已经是咎由自取,大数已定,何需要用彗星?”
“您既然不把彗星当回事,干嘛又要见我?”
查奎纳又把几颗玉米豆拿在左手掌中,闭上了眼睛,似乎这玉米豆就是他祈祷用的念珠。
“如果看到地上有粒玉米,我们的责任就是把它种上,给它以存活的机会;听到一句话,我们的责任就是去理解它,传达它,给每位好人一个机遇……您所听到的信息与我们的预言有相似之处,而白人却对预言一无所知。我们霍皮人也等着……”
亚当姆斯还是不明白老人为什么叫他来,他直截了当地问:“好吧,不管这个叫巴尔希特的人是谁,假如你们的确有那种石牌,您愿意把上面刻的内容告诉他吗?”
“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把秘密向一个外人公开,而此人所讲的那套瞎话,对他自己也不会有好处。”
他的口气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连友玲听了也神色黯然。亚当姆斯站起身来,但他心里明白老人并没有说真话,至少没有吐出全部实情。查奎纳打手势请他再坐下来,把烟斗递给他。
亚当姆斯犹疑地看看友玲,友玲对他笑笑,她知道亚当姆斯连烟草味都受不了,但他仍强忍承欢,接过烟斗,老人又说:“况且您自己也不相信,是吧?”
“当然不相信。没有人能从未来与过去对话。”
“那么,我为什么要信赖一个心存怀疑的人呢?什么都不信,听什么都是耳边风。”
亚当姆斯吸了两口烟,把烟斗还给老人,进而反问道:“那咱们摆明了:您认为他所说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但又和您理解的不一样。因为想到了,就有几分真。”
“有几分?”
“他说的某些东西显然是事实,譬如《第三圣约书》。他是这么称呼它的吧?”
“是的。”
“该书就包含许多真理,只是我们的理解不同。”
“请说得具体些。”
“里面提到上帝为保存这个世界而做的第四次试验已快结束,是吧?而且说它就要失败,是吧?”
“他是这么说的。”
“我们也相信人类正处于第四宇宙和第五宇宙的交替时刻,相信人类还会有一次新的机遇。”
原来如此!巴尔希特的长篇大论,不过是一套霍皮神话。亚当姆斯抓住关键
“这么说,您正处于世界历史的第四阶段,对吗?”
“这个历史是非常非常的长。友玲没有给您讲过?”
“我想由你讲更合适。”友玲道。
“那您就好好听着,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我坚持要见您。我有两个极重要的问题要问这位巴尔希特。这两个问题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可是您先得听我讲人类在地球上活动的历史,才会对它有正确的理解;您朋友所讲的一些事,也包括在里面。”
“巴尔希特不是我的朋友!”
“不要拘泥于这些事,还是听我讲。混饨初开之前,万物尚在一元,造物主太和华要他的侄儿索图克朗创造物质,因为物质是有限的,而太和华代表无限,所以无法创造有限。 索图克朗遵命把太和华的意图变为现实,就想像出了9个宇宙。一个归太和华,一个归他自己,其余7个准备给未来的生命。”
“友玲给我讲过这些。”
“很好。后来索图克朗又想像出了水。空气和生命,以及蜘蛛母及其同伴。它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双胞胎,其一物化形成了山脉平原,另一个扩散为声音。蜘蛛母又生产出4种颜色: 紫代表神密,黄代表生命,红代表爱情,白代表纯洁。后来她又用唾液和沙子塑造了4个人种。 和圣经所述不同的是,她同时创造了4个种族的4对男女。最后,她让风停下来,把4对男女放进第一宇宙。”
“第一宇宙名叫陶克佩拉,意思是‘无限空间’。这个空间朝向西方,颜色是黄的。每个种族都接受了一种语言,一种智慧,使他们能够懂得什么是大地和太阳。他们都知道大地是母亲,太阳是父亲。大智之神以仁爱之心赋予他们生来平等,使他们在此精神中得以永存,教他们认识身体的各个部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能在大地和宇宙中找到对应。大智之神还给予他们法律,要他们按照这些法律幸福地生活。在那个世界上,一切都很富足,不必非得劳动。他们无病无忧,但大智之神警告他们要提防某些诱惑,否则有可能丧失这个十全十美的世界。人类在那里与其他动物和植物和谐地生活了很长时间,后来他们听信了一只小鸟的蛊惑,认为自己和其他的生物不同,就开始想入非非,玩弄机巧。这样放纵私欲,罪恶之神就伺机得逞。索图克朗就决定结束试验,选出了一支尚未忘记造物主的优秀的民族,告诉他们说,他将要把宇宙毁掉,但他们只要‘打通百会穴’,就还可以得救。”
友玲轻声解释道:“百会通了,做什么事都凭直觉行动。”
“后来一场大火吞噬了宇宙,这就是第一次大灾难。”
亚当姆斯大吃一惊,他记起巴尔希特曾说彗星将引起第四场灾难,这么说来,印第安人的神话与他在网上听到的疯话一定有着某种关系了!什么关系呢?
老人继续讲道:“……只有这些优秀的上帝选民得以幸免于难。他们依靠自己的直觉事先躲进了地底,蚂蚁群热忱地接待了他们。事后,太和华让他们进入了第二宇宙,叫扎甫卡。这个宇宙朝南而开,颜色是蓝的,它的金属是银,其美妙不亚于第一宇宙,唯一的区别是兽类对人不再信任,与人分开生活。为惩罚人类所为,造物主把人的躯体和灵魂分开,把善与恶分开:左边为善,右边为恶;左为笨拙和软弱,但充满智慧,右为灵巧和力量,但缺乏谨慎。人类从蚂蚁那里学会了储蓄和交换,养殖牲畜和建筑村落,其最聪慧的那部分人则崇敬上帝。”
“但人类又一次忘记了造物主而开始内部纷争。造物主只得结束了第二宇宙,再次建议其中的智者躲进蚁穴。蜘蛛母的孪生兄弟本来主司太阳星辰的运转,造物主就命令他俩打破运动的平衡,世界的两极从此倾斜,地球上就布满了冰雪,这就是第二次大灾难。宇宙冰冻了,只有及时躲进蚁穴者得以存活下来。”
亚当姆斯听得神情贯注,2000多年以来,这些住在高原上的印第安人一代代地给孩子讲着关于宇宙兴衰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多美啊!
“存活下来的人后来又得到了发展机遇吗?”他问道。
“蜘蛛母的孪生兄弟重新掌管日月星辰的运行,存活下来的人进入了第三宇宙。这个宇宙叫库斯库尔札,以东为正方,颜色为红,金属为铜。开始一切顺利,人丁兴旺,城镇迭起,文明发展。但人类又一次不按造物主的意图行事,不崇拜太和华和索图克朗。他们相互攻战,发明了堡垒和飞来去器打击敌方城市。索图克朗就对他们说:‘你们要尊重我,尊重你们的同类;到山顶上去吧!到那里齐唱和谐的歌!’但人类并不听从他的劝解。只有尚保存良智的最聪明的一部分人,明白了人类越是征服自然,就距造物主越遥远,越是自以为了不起,也就更接近毁灭。”
“我们现在就生活在这个宇宙里?”
“不,这个第三宇宙到头来也被摧毁了,是被第三次大灾难——洪水淹没的。蜘蛛母对其子孙的情感不衰,把还记得造物主之恩的人指引到芦荡,藏到竹林的空筒之中躲过了洪灾,过渡到第四宇宙。这第四宇宙叫图哇爪奇,意思是完美世界,即我们现在生存的处所。开始人们生活在水中,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他们都逆水而行,寻找安身之地,每到一个栖身之所,蜘蛛母就劝他们继续前行,因为一旦停顿下来,过得舒服了,难免有朝一日受到腐蚀,又变坏了。最后精疲力倦,漂到一个条件十分严酷的岛上,索图克朗正在那儿等着哩!他将这群人分成了4组。”
“也就是霍皮人的4个家族。”友玲说。
“你要代替我讲吗?”老人不满意了。
友玲笑道:“不是的。因为刚才我们提到过霍皮人的家族。”
亚当姆斯注意到,虽然友玲尊敬老人,但老人也似乎迁就她。这种关系中藏着什么呢?他很奇怪。而查奎纳则继续讲:
“……他们被分成4个家族:熊,鹰,鹦鹉和獾。灌族主管灵魂,灵魂主云雨;鹦鹉族通心灵和风;熊族管播种季节;鹰族则给祈祷装上翅膀飞向太阳。索图克朗对他们说道:‘这个地方最合适,不久你们都会明白其中的原因。比起你们以前发现的地方,这里条件要差,有高有低,有寒有热,有美也有丑。你们是要遵循造物的初衷,还是要第四次被毁掉呢?你们自己选择吧!神灵会帮助你们的,愿你们打通百会,按你们的直觉行动。千万别把我的话忘掉!海底下沉沦着那骄傲的城镇,攻城拔寨的飞去来器和浸透着罪恶的财宝,以及那些不愿意费事到山顶上祈祷造物主的人。但是,你们如果牢记自己能幸存下来的历史以及其中的含义,那些沉沦人海的祈祷又会重见天日,证明你们所言全是真谛。’”
“这是什么意思?”亚当姆斯问。
“以后你会明白的。”友玲小声答。
查奎纳又向他解释说, 这4个家族后来都朝着各自的星辰向四方一直走到陆地尽头,然后又回到出发点,把它当成永久定居地。他指着脚下的土说:“那就是这里,巴尔希特所说的牌位,也正在此处。”
“终于真相大白了!”
“索图克朗要他们走向四方,而在他们启程之前,交给他们几块石牌,上面刻着训示,预言。法律,都是他们应该遵循的;其中还有一些警言,告诉他们如何避免迷路, 如何抗拒诱惑。这些牌位原在蜘蛛母的孪生兄弟手中,经历了3次宇宙变迁一直传到我们这里。在离开地球时索图克朗要求霍皮人保卫地球,等着他下次回来。他说:‘因为我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也是其最后一个。’说完他即高去,至今尚未返回。”
“这些石牌后来呢?”
“别着急!每支家族拿着一张石牌穿越了你们称之为美洲的大陆,从阿拉斯加到安弟斯山,每支队伍都有自己特定的路线,而蜘蛛母的孪生兄弟则继续保持着地球的规律性运转。后来各家族又回到了原地,一个个在此安顿下来。熊族第一个回来,定居在奥赖比,此地是梅萨高原西部第一站。此后,霍皮人的领袖均出自熊族。后来鹦鹉族由南而来,罐族由北,鹰族由东均陆续到达。”
“这些石牌是真有的了?”
“这是我们的秘密,你无权知晓。”查奎纳犹豫一阵,最后这样说道。
他用3个手指从挂在脖子上的小口袋里夹出一撮玉米粉,撒在地上。
亚当姆斯坚持问道:“这个秘密,您是不向所有的白人泄露,还是仅仅不让我一人知道!”
他又夹出一撮玉米粉给友玲,友玲也把它撒在地上。接着他又说:“我无可奉告。最好是先弄清楚您的朋友有何要求。”
亚当姆斯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还要说得多清楚。他等待您的帮助,以能驱走这颗彗星,他所关心的也就是这些。”
“那您呢,您没有办法把彗星赶走么?”老人也喃喃地问。
“要我赶走下个世纪才出现的彗星?根本不可能!要是提前二年知道,还可以发射一颗携带武器的人造卫星在太空爆炸,使彗星改变方向,这还需测出它的轨道,否则无济于事!”
“那么就毫无办法了,你们的科学就丝毫无能为力?”
“干嘛这样问我?您相信他的话么?您真的害怕世界末日,也就是怕这颗彗星会摧毁第四宇宙?”
查奎纳用目光征求友玲的意见,亚当姆斯更加确信他要得到友玲的许诺才敢把谈话继续下去,但友玲仍不动声色。她说:“只要玉米在生长,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太和华还和我们在一起。但这颗彗星的到来,的确可能加速第四宇宙的毁灭,并宣告大清除日子就要开始。”
什么是“大清除”,巴尔希特也用过这个词。那么他也是个霍皮人么:亚当姆斯想。查奎纳好像猜透了他的心事,说:
“我才不相信他是霍皮人!他如果是霍皮人,就不会这样抛头露面。况且,我们的后代也没有预料未来的本事,就是你友玲,如果不是……”
说到此处,他突然转而对亚当姆斯道:“我请您向巴尔希特提两个问题,他如果答对了,我就把石牌给他……”
“我一定办到。”
“首先请他介绍一下第三圣约书,譬如说给您读几段,特别是有关第四宇宙毁灭的章节。您问他:‘按照第三圣约书,宇宙应怎样结束?’其次,您还可这样问:‘你是不是和巴哈纳很熟?’您听清楚了吗?”
“我没有听懂,但却记住了。巴哈纳是谁?”
“给您解释也没有用。他若不知巴哈纳为何人,也就无法回答问题,我也不给他办事。既然我们求助无人应,那么让世界消逝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