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睡着了,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我脑子有点问题了。他们给我制造了不少幻觉,有时我会失去现实感……”我说。

“在你睡着时,我给英斯基普发了一份报告。他已回电,要我们立即返回。”

“你认为我会回去吗?”

“你应该回去。你已完成了任务。”

“我是在问你,你认为我会回去吗?”

安吉利娜笑了。“如果你会回去,你就不是我爱的人了。好吧,我们谈谈怎样拯救布拉达,粉碎克里安特的侵略吧。”

“我们得首先抓住克莱伊,或者他的士兵。”

“为什么?”

“在你杀掉那些穿灰色军装的士兵时,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些与一般人不同?”我问。

“没有。当时我只想一个个悄俏干掉他们。不过,他们好像穿得很单薄,他们的皮肤碰上去冷冰冰的。”

“对。而且他们从来不笑,从不表露任何感情。他们很少讲话,更不聊天,有重要的事,他们也讲得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还魂尸,还是机器人?”,

“不是还魂尸,也不是机器人,但我总觉得,他们不是人。”

“也许你还得好好睡一觉,亲爱的。你的脑子真的有点问题了。”安吉利娜甜甜地笑了。

“别开玩笑了。我第一次见到克莱伊就有这种念头,那时我脑子一点问题也没有。那些克里安特士兵见到克莱伊都怕得要死。穿灰军服的士兵与一般克里安特人不一样,他们与克里安特人不是同一种族的人。我认为,这些穿灰军服的人考察了人类占据的许多行星,发现克里安特人的军事化社会正合他们的需要。他们只要控制克里安特社会的统治阶层,就能利用克里安特人为实现其目的服务。看来,这一点他们元疑是做到了。”

“那又怎么样?”

“那你就帮我抓碑穿灰军服的士兵来,好吗?”我也笑着对安吉利娜说。

“太好了。”她双手一拍,高兴得像个小姑娘一样跳了起来。

这时,泰丝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间。

“快,大楼被敌人包围了!”

11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跑出房间,我急忙问道。

“不知道。”泰丝说。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我和两个女人都惊呆了。铃声响过之后,电视电话的屏幕上出现了克莱伊毫无表情的脸。“你们知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他说,“反抗是毫无用处的,迪格里兹。立即投降,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们的安全……”

我拿起一只靴子扔向电视屏幕,克莱伊的脸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自言自语起来。

“也许与那个盒子有关。你说过,盒子可以无线电遥控。”安吉利娜提醒说。

“盒子在哪儿?”我问。

“在这儿,我想可能以后会有用……”泰丝说。

“那好,把盒子留在这儿。我们一离开这幢大楼,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可怎么离开呢?外面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泰丝说。

“泰丝,告诉我,这幢大楼原来是什么建筑?”我问。

“这儿原来是一个工厂,厂主是我们妇女党的一个成员。”

“很好。那个厂主在这儿吗?──在!太好了,叫她马上到这儿来。”

泰丝出去不久,就带回了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兵。

“我叫詹姆斯﹒迫格里兹。你好!”

“我叫费那塔﹒弗蒂娜。”她举手向我敬礼。

“很好,见到你很高兴。你是这家工厂的厂主?”

“对,是机器人制造厂。”

听到这里,我的灵感又来了,脑子里很快形成了一个突围计划。这时,外面响起了枪声。

“这是他们在作试探性进攻,”泰丝说,“但被我们击退了。他们伤亡惨重!”

“顶住一阵子,我自会有办法突围的。”我对泰丝说。

我让弗蒂娜画了一张工厂的平面图。她受过军事训练,画得又快又准确。门。窗。四周的街道,都一一清楚地标示出来。

“你仓库里还有多少机器人成品?”

“大约150到200个。”

“很好,足够了!女士们,请过来,我把突围计划布置一下。”

这是一个声东击西的老办法。我让机器人向东进攻,配以瓦斯和烟幕弹,我们的人则从西边突围。我让大家立即开始突围的准备工作。

泰丝的这些女兵确实训练有素,不到半小时,一切就都部署完毕。

我自己亲自到东边指挥机器人向敌人进攻。他们又开枪,又扔瓦斯手榴弹和烟幕弹,并在浓烟和毒气中向前挺进。敌人开火了,但我的士兵毫不怕死,照样昂首阔步地向前推进。

我看了一下表,立即回到东边加入了女兵的队伍。她们已按计划乘东边混乱之际开始行动了。安吉利娜扔出了烟幕弹。接着弗蒂娜带路,大家手牵手通过浓烟黑雾。我们得悄悄穿过20米长的一条小街,进人工厂大楼对面的公寓住宅,再进入商业区。

这时,克里安特人的注意力都被大楼东边的剧烈战斗吸引住了。我们顺利地通过了街区。

安全撤离后,我们在郊外一幢大楼里休整了三天。第四天,我和安吉利娜再一次讨论了活捉穿灰军服士兵的计划。

“我得再次潜入司令部抓个舌头来。”我对安吉利娜说。

“不,你绝对不能去,他们都认识你。”

“我可以伪装一下,我会讲克里安特语,我熟悉那幢大楼

“他们也熟悉你,亲爱的。这次得我去。我也会讲克里安特语,但他们不知道我。而且,我是个经验丰富的间谍,没有人比我强,当然除了你!”她又甜甜地笑了。

“不!”

“为什么不?”她大叫起来,“你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主人。这种事我干起来比你毫不逊色,也许更好些。收起你那种大男子主义吧!完成任务要紧。”

她当然是对的。

“可我为你的安全担心。”

“你真的爱我,吉姆。我不会有事的,请放心。在克里安特的后勤部队里有女兵。我抓一个来,穿上她的军服,用她的身份证,馄进司令部,设法找到克莱伊……”

“你不要做出什么蠢事。”我不放心地说。

“当然不会。这只是一次侦察行动。”

“很好!”我稍稍有点放心了,“行动要迅速果断。千万小心!”

安吉利娜去了不久,泰丝神色慌张地奔进我的房间。我心中一惊,一言不发,看着她打开了电视机,克里安特人在电视上开了一个宣传节目,一般情况下没有人看这个节目。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克莱伊的镜头。他说话时似乎还在微笑。

“这是录像,他们在不断重复播放。”泰丝对我说。

“……我们要让他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一个叫詹姆斯﹒迪格里兹的人在哪儿,就马上与他联系。告诉他听一下广播或看一下电视。下面的话是对他个人讲的。我们要你马上回来。我抓住了安吉利娜。目前一一我们没有伤害她一根毫毛──直到黎明。我建议你马上与我联系,与我会面。

“欢迎你回来,吉姆。”

我一定是呆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我需要单独呆一会儿,好好想一想。我示意泰丝出去。她很善解人意,不声不响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我倒了杯烈酒,几口酒下肚,我头脑开始清醒了。我坐在窗口,仰望星光灿烂的夜空,想好了行动计划。事情不太简单,黎明即将来临。我的打算是,我自己去投降,然后必然会再被套上铁项圈。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寒而栗。但这又是不可回避的。我现在知道怎样关掉合子使其失去作用,当然真要把合子拿到手决非易事.计划已定,我就告诉泰丝,叫她配合我的行动. “不,你不能去!”她说,漂亮的大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你去自投罗网,真难以相信!但愿这个星球上的男人都能像你。”

我也不管她了,自己打开武器箱,里面是各种形状的手榴弹和大小不同的枪支弹药,以及其他种种小玩意儿。

“行动计划分两个阶段,”我对泰丝说,“第一阶段由我单独行动。我将潜入大楼解救安吉利娜。如果可能,再抓一个穿灰军服的士兵。第二阶段的行动是逃出大楼,这就需要你的配合。我需要大楼的平面图,你得帮我找个熟悉大楼的人,我好进一步了解大楼的出人口等情况。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马上去做。”她边说边往外走。泰丝是个真正的军人,办事效率之高胜过一般男人。我则在箱子内挑选各种所需的武器和工具。

进去容易出来难,所以必须挑选好撤退的路线。最后,一个维修工终于在平面图上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出口,她激动得手在发抖了。

“这是地下电缆通道,先生。”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大楼平面图说,“通道在大街下通过围墙,进入17号地下室。通道很大,电线,电话线等都安装在通道里。”

“通道中肯定有监视器。”我说,“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女士们请注意,我宣布我们的行动计划。记牢,我没有时间重复了。”

一切安排就绪对,离黎明不到20分钟了。我紧张得全身直冒冷汗。我给克莱伊打电视电话时,第一组成员已开始行动了,电话立即接通了。我抢在克莱伊之前先开口。

“我马上要见安吉利娜,并和她谈几句。你必须向我证实,她确实安全无恙。”

克莱伊二话没说。事实上,他正在等待我的回音。安吉利娜立即出现在电视电话的屏幕上。我见到她头颈上也套着铁项圈,一根铁链拖向图象外。

“你好吗,安吉利娜?”

“很好,就是这东西真讨厌,”她平静地说。

“他们没有折磨你吗?”

“至今还没有。就是给我戴上这铁项圈,把链条吊在天花板的钧子上。但你可以想象到,这家伙一直在威胁我……”

她眼珠朝上一翻突然僵住了。我知道克莱伊按动了小盒子上的按钮以阻止她再讲下去。我气愤极了。我下定决心,只要他落到我手里,我就不会饶了他!这时,屏幕上重新出现了克莱伊的脸。我竭力保持平静,不露声色。

“你来吧,迪格里兹,投降吧!时间不多了。你若不投降,你夫人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你如果来投降,我立即释放你夫人!”

“我怎么相信你的保证?”

“我当然很难保证,但你也别无选择!”

“我马上来。”我尽可能平静地说。在我挂掉电话前的一刹那,我听到安吉利娜大喊:“不!”

我穿上一套克里安特军服。汽车已在门外等候。我让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强力针。

车子在克里安特军队的司令部大楼前停下来。两个穿灰军服的士兵已在门口等候。我向两个卫兵走去,其中一人给我铐上了手铐。进入大楼来到一个房间,他又给我除掉了手铐。

“把衣服脱光!”其中一个下令说。

我正想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桌上一边放着那些透明塑料制成的衣服,一边放着由铁链连着的铁领项圈。一切与他们第一次抓到我时一样。

我慢条斯理地脱衣服,穿衣服。这时我的头开始感到有点胀。这旱出发酩医生给我打的一针强力针开始起作用了。我得等药物作用到达最高点时采取行动,而这一切都是事先计算好的。

穿完衣服,他们给我套上了铁项圈。这时我真的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我感到药物作用的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宽慰地松了口气。

守卫手握小盒子,带我走出房间,通过走廊,踏上楼梯。一路上我低头观察经过的地方,甚至数着步子,为下一步行动作出精确的计算。

在克莱伊的办公室里,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等着我,就像蜘蛛在网的中央等待它的猎获物,镇定而耐心。安吉利娜坐在他前面,盒子吊在天花板上的铁钩上。

“你好吗?”我进门就问她。

“很好。你不应该来!”

我立即面对克莱伊。这时,守卫的卫兵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你该放了她,对吗?”我问。

“我当然不会放。何况,放与不放又有什么两样呢?”他说话时无动于衷,毫无表情。“我也知道你不会放她。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们怎么抓到她的?”“我的记忆中有你夫人的影像。后来我们发现,你那次逃跑时有两个女人帮了你的忙。”我们很自然会想到,其中一个必定是你的夫人安吉利娜。她一进入大楼,计算机立即显示了她的影像。

“我们这场冒险确实有点愚蠢。”我转身对安吉利娜说,其实我在注意观察卫兵。他正要把连着我铁项圈的盒子挂到天花板的铁钩上──要是他吊上去了,那我们就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头一低径直向卫兵撞去。

“抓住他!”克莱伊喊起来。那卫兵先是愣了一下,但立即按了盒子上一个红色的按钮。一阵剧痛通过我的全身,我正好倒在卫兵的脚下。但药物的作用使我抵住了疼痛。卫兵弯腰伸手想拖我起来。我伸手在他的手背上一抓,他颤抖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我指甲上事先涂了强烈的麻醉药,稍抓破一点皮肤,药物就立即起作用。卫兵手中的盒子正好落在我身边。我立即伸手抓住盒子,按动了黑色大按钮。盒子关上了,全身的疼痛立即消失。克莱伊在我背后。我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向他跌滚爬去。他这时按动了桌上的按钮先对付安吉利娜,同时抽出手枪准备射击。我先到一步,向他一撞,并在他的手背上狠抓一把。他扣动扳机同时人也开始倒下。子弹飞到了天花板上。

安吉利娜正在痛苦地扭动身体挣扎。我跳上办公桌,关掉了吊在天花板上的盒子。安吉利娜立即睁开了眼睛。

“亲爱的,你真行。”她说,我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她的铁项圈。她又用钥匙打开了我的铁项圈。

“下面怎么办?”她问。

“带上克莱伊冲出去……”我话还未说完,房内的灯光灭了。“安吉利娜,我注射了强力针,全身已麻木,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你拉住我的手带路!”

我们边走我边告诉她方向。

“穿过走廊,左转走45米,就可到楼梯。奔下楼梯……”

走下楼梯时,灯又亮了。一个卫兵正走上楼梯。看到我们他当然没有思想准备。安吉利娜眼明手快,在他还未醒悟过来时就一枪打倒了卫兵。她早已把克莱伊的手枪拿在手里了。

卫兵倒下时,灯光又灭了。走到楼梯底层,我们听到有人对我们说话。

“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多时了。我们带你们出大楼。站着别动!”

这是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我们站住了。我感到有一双手在摸我的头,最后给我戴上了一副眼镜。我一下子什么都看得清了。原来是泰丝在楼梯下等着我们。

泰丝的人来了。他们背起了克莱伊,我和安吉利娜跟她们快步跑进17号地下室,打开了地道的通道。

“快进去!”泰丝命令道,“外面有车子等着你们。”

12

押着克莱伊,回到郊外的大楼,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

“我们有没有伤亡?”我问安吉利娜。

“没有。几个后卫有点轻伤。一切如你计划的那样顺利!”

“克菜伊怎么样了?”

“医生已把他弄醒了,现在可以找他谈话了。”

“走,马上去。我为这次谈话已等了好久好久了。”

我们先见医生了解了情况。

“墨德法克大夫,你对这个异星人有什么发现吗?他不是像我们一样的人。他是另一种智慧生物──异星人。”

“他不是异星人。”大夫坚持说,“我以名誉担保!”

“可他总是那么无动于衷,毫无表情,与我们人类完全不同,好像没有七情六欲。还有,他体温很低……”

“人类也是千差万别的,而他的种种‘异样’,均在人类正常:的差别范围之内。”

“那他也不是机器人?”安吉利娜显出一副小姑娘的天真相。

“我对克莱伊施了催眠术。提问小心一些,你就能知道一切真相。”墨德法克大夫对安吉利娜的无知不屑一顾。

“谢谢你,大夫!”我说。

我们跟着大夫进入了他的实验室。克莱伊正睡在床上,头上绑着拿绷带,绷带下有几条电线连到床边的仪器上。

“醒醒吧,克莱伊,醒来吧!”大夫说,语气轻柔温和。

克莱伊的脸抖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了。他表情平静,可以看出他已进入了催眠状态。

“你叫什么名字?…

“克莱伊。”他说话声音很温和,毫无抗拒的迹象。

“你从哪个星球来?”

他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嘟哝哝不知在说些什么。安吉利娜把身子凑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细声软语地说:

“镇静,别急,慢谩来。你从克里安特行星来,对吗?”

“对。”他点头微笑。

“现在,再回忆一下。你记性不错。你是在克里安特出生的吗?”

“不是。我在克里安特已经很久很久了,但我出生在家里。”

“你家在另一个星球上,是吗?”

“对。”

“你还记得起来吗?那个星球情况怎么样?”

“很冷。”

他说话时,他的声音也冷若冰霜。

“永远寒冷。没有绿色,什么东西也不生长。永远是冰天雪地。许多人都迁居到温暖的星球上去了,留下的人不多了,人们之间也很少交往。也没有友谊可言。我们靠打渔为生。一切生物都在海洋里。”你们那个星球叫什么名字?”我悄悄问。

“名字……名字……”

克莱伊在床上打起滚来,他的脸扭动着,那双眼圆睁呆视着。墨德法克大夫大喊着,叫他忘记我提的问题,同时在他手臂上打了一针。可是一切都迟了。克莱伊似乎从催眠中苏醒过来。眼睛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他的背弓了起来,然后就瘫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死了。”大夫看着仪器说。

“我们得再去抓一个来。提问得更小心些。”安吉利娜说。

“不,我不愿再这样做了。我杀死了他!”墨德法克大夫痛苦地喊起来。

“你累了,大夫,休息一下吧。”我对他说。

我挽起安吉利娜的手臂走出房间。

“下一个也许能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至少,你是对的。他们不是异星人,但也不是克里安特人。如果我们能弄清楚他们来自哪个行星,也许我们可以粉碎他们整个侵略计划。”安吉利娜说。

“想着容易做着难。我们先去游泳再想办法。”

游过泳,吃过饭,我们边喝酒边谈。我们谈到了克里安特社会和克里安特人,谈到了他们征服了的那些星球,谈到那些穿灰色军装的人以及他们与克里安特人的关系,谈到克莱伊……

“克莱伊!你看他们是否会宣布克莱伊被绑架的消息?”我问。

“我想不会。他们一直在监听他们的无线电。他们根本没有提到克莱伊。我认为,他们也不想让克里安特人知道这个消息。”安吉利娜推断说。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所以,我想,知道克莱伊失踪的人不多。”

“那叉怎么样?”

“把改容盒拿来,安吉利娜。我化妆成克莱伊回他们司令部大楼去。”

安吉利娜开始表示坚决反对,但我举起一只手指,她就沉默了。她知道,就像当时我反对她进司令部一样毫无用处。

她一声不响,乖乖地走出去拿改容盒了。

我先得弄一辆克里安特指挥车。化妆是粗糙的,所以我决定天黑后行动。

我穿上克莱伊的军服,叫了个男助手一起去司令部。因为在克里安特军队中几乎没有女人。

“你知道你该做的事了吧,哈默尔?”出发前我对我的助手说。

“我知道,先生。”

我向司令部大楼走去。大门口车子不断进出,一片忙碌景象。我等在远离大楼的一个转弯处。不久,一辆小车开过来了。我走出街角,穿过马路,小车在马路中央紧急刹车,差点把我撞倒。司机见到我吓得要死。

“你怎么能这样开车?”

“噢,先生,可是……”

“别费口舌解释了,我没有兴趣。”我跨进车子在他旁边坐下,“开车,我会告诉你去哪儿的。”

“先生,这车,我是说……”

我像克莱伊那样用冷漠的目光对他瞪了一眼。他二话没说就发动车子向前开了。在车子开到看不到司令部的地方时,我在司机鼻子底下打开了一颗催眠弹。他一下子就倒下了。我把他拖到车后,自己开车来到哈默尔等待的地方。哈默尔迅速穿上司机的军服坐到驾驶座上。

“开到航天港去。到了门口不要停下,只需略略放慢一点儿车速就直接往里开。”

航天港就在前方。我们一接近,门卫立即立正敬礼。中士正想说什么,我就先开口了。

“别打电话。我要找人谈话,但我不想让他们事先知道。这是突击检查。”我说话时车子在继续朝前开。

我们开近最近的一艘运货飞船,把车停在暗处。

“你认识我吗?”我问一个看守。

“认识,先生,”他立正敬礼。

“很好,把主任工程师叫来。”

“他不在船上,先生。”

“那把他的助手叫来。”

在我爬上飞船时,工程师的助手来了。他紧张地在军服上擦着沾满油污的手。

“对不起,我们正在拆一个发动机……”他见我眼睛一瞪,就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遇到了麻烦,所以我来看看。带我到了引擎舱去。”

他匆匆带我到引擎舱。那儿有三个机械师正在一台引擎旁忙碌着。

“叫他们出去!”我命令道。

我以内行的目光检查了引擎,然后在引擎室慢慢走了一圈,这儿看看,那儿摸摸。

“怎么还在用这种旧型号的引擎?”我问。

“我们是想把它换下来,但启航前新引擎还未运到,只好凑合着飞。”

“把技术手册拿来。”他一转身,我在公文包的提手上一按,一颗炸弹落在我的手里,我将其定时在40分钟后爆炸。然后我蹲下身子,把炸弹塞在引擎下不易发现的地方。当工程师助手口来时,我已装作在检查另一个引擎了。工程师把技术手册递给我,我装模作样地翻着手册,对某几个数字评论了一番,使这位年轻的助手佩服得五体投地。然后我把手册还给他。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我反而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尽快安装完毕。”我离开时对他说。助手诚皇诚恐地保证尽快完成。

我们把车子开到下一艘飞船旁,我重复了同样的把戏。就这样,我在一艘又一艘的飞船上放下炸弹,每次把定的时间略微减少几分钟。

  当我在第八艘飞船上放完炸弹时,第一艘飞船上的炸弹爆炸了。我走进第九艘飞船的引擎室时,航天港里响起了尖厉的警报声“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不知道。”一个上了年纪的工程师说。“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命令说。等他一转身,我又放下了一枚炸弹,就跟着他走下飞船。“怎么回事?”我同一位守卫。“一艘飞船的引擎舱爆炸了。”守卫回答说。“在哪儿?我得去看看。”我边喊边向停车处奔去。我知道,飞般将一艘接一艘地爆炸.我得立即离开航天港。车子开到门口,一个军官挡住了去路。我只得来了个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