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迅速替她整理了思绪:“不是有国外猎头挖角姓许的和林诺娅那妞吗,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没出国?”
关于许方舟,胡一下支支吾吾的全没答上来,最后才腆着脸为自己辩驳:“我一看到他就想躲,哪敢跟他说话?”
冷静彻底败给了胡同志,无奈只能转移话题:“那詹BT呢?他是准备吃了你就甩,还是准备打持久战?”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
“天!”胡一下几乎能猜到冷小妞抚额叹气的样子,“詹BT怎么会看上一条草履虫?”
遭到鄙视的胡同志扁着嘴不作声,冷静无奈之下只好草草丢出结论:“许方舟呢你就别顾及了,你们谁也不亏欠谁,犯不着躲着他。至于你那上司…你小命还是好保的,你身上那层膜保不保得住,那就很难说了。”
冷静的结论令胡同志无比惊悚,冷静却一如既往杀伐决断:“别净想些杂七杂八的,好好睡一觉,挂咯。哦对了,记得随时向我汇报战况。”
胡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冷静就把电话给搁了。只剩她,一边听着忙音一边咀嚼着两个字:战况?
挂上电话,看看时间,胡一下盘算着起码可以睡三、四个小时。可惜她一身厚重秋装跟这里的热带气候一点都不搭,虽然从机场到酒店一路都待在空调车里,还是出了一身汗。
浑身粘腻睡着难受,胡一下索性洗个澡再睡。
哪料一进浴室,她顿时睡意全无。
浴缸正对着窗外的无敌海景,浴缸旁边还有服务生精心布置的红酒和精致的小点心。很久不曾奢侈一回的胡同志扼腕决定,不睡了!泡澡!
又有美景又有按摩浴缸,关键是又有酒。喝红酒她可没那么容易醉,如此想来,何止是爽歪歪?胡一下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整缸香馥里,觉得世界太美好,就这么渐渐困顿地阖上眼。
可惜梦里的世界,一点都不美好。
有人捏着她下巴不放,又凉又疼:“小狐狸…”
不知是水还是其他什么液体的搅动声响起,身体不仅酸,还隐隐发涨,有人的手迅速滑过她的肩膀,托起她的背,而且是,男人的手!胡一下一怔。
这梦太恐怖了,男人的手触感真实的吓人。她挣扎着要掀开眼帘,却突然经历了一阵颠簸,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勒住她的胸部,不仅如此,腿也在同时被人抬起…
她骇然无比地睁眼,一双黑色的眸子就这么出现在她骇然的瞳孔里。隐隐的迷失感令她顿时惊呼出声:“詹亦杨?!”
客官不可以17
这男人神色一松,接着又是一紧,胡一下可顾不上观察他,低头看自己身体,半边胸部几乎要从浴巾里跳脱而出,而她的腿…怎么垫不着地?
不管了,胡一下咬着牙死命一挣,“你放开…”
最后一个字还卡在喉咙里,胡一下突然觉得浑身一轻,慌张无措下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坠落,紧接着“哗啦”一声,整个人掉进水里。
确切来说,是掉进浴缸。
水花四溅中她赶紧扑腾着坐起,那边厢,詹亦杨瞅一眼这个被自己丢开的女人,扭身拉开浴室门。
门外嘈杂得很,好几个人杵在那儿,要不是詹亦杨只拉开一条门缝,这些人指不定会直接往浴室里冲。
“都离开。”
胡一下上一秒还在水里无谓地扑腾着,下一秒便是生生一怔。完全状况外的她不由得望向门边,下完逐客令的詹亦杨正在这时转回身来,胡一下被他狠厉的目光扫到,赶紧缩头。
脖子以下全浸入水中,起码觉得安全点。
浴室里太安静,以至于胡一下都能听见门外行政助理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没什么热闹好看的,都回去吧。”
如今面对这样的状况,任胡一下再迟钝也幡然明白了**分,错以为自个儿遭遇性侵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竟然把boss误认成XX犯,胡同志脑门上霍然烙下三个大字:完蛋了!
(有多少人想歪了?举手~想歪也表紧,本章后段会有你们真正需要滴)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果然,boss冷冷发话。
胡一下恨不得把脑袋也浸入水里,音量小得似蚊子叮:“这个…那个…我,我好像是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你信不信世界上第一个被洗澡水淹死的人就是你,胡一下!”
胡一下自认不能怪她胆小怕事,实在是这男人这声厉喝威力太大,吓得她浑身一僵,手指头都不再听使唤。詹某人一向以喜怒不形于色闻名,淡淡一句话就能让人永无翻身之日的他,哪需要像现在这样真的置气?
真是见所未见——
“阿——嚏——!”
鼻子一痒,胡同志很不和适宜地打了个喷嚏。忙不迭捂住嘴瞟向詹某人,在他彻底翻脸之前赶紧认错:“对不起,詹总,我…”
“你想回销售9部?回国以后我立即调你回去,两个月时间销售9部业绩必须提升200%,做不到的话,统统滚蛋回家吃自己。”
这话倒是恢复了他以往的波澜不惊,可…胡一下顿时无语凝噎。这才是资本家最丑陋的一面!
见他想要调头离开,胡一下顿时惊醒,直从浴缸里站起来唤住他:“等等!”
詹亦杨拧眉,定睛回视,不期然生生一愣。
这女人身上的浴巾湿透,某些部位早已一览无余,欲遮欲掩地勾勒出身材曲线,饱满与纤细恰到好处地融合,淬上象牙白的肌肤,极尽细致,手指嵌入其中是什么感觉,他刚才已经领教——
詹亦杨迅速转身,不给她再说话的时机:“给你5分钟,换好衣服下楼吃brunch。”
⊙﹏⊙
自此,胡一下的工作彻底和詹某人的冷暴力结缘。
冷小妞哪了解她的苦,电话里一口一个詹BT,听得胡一下哭都没处哭:“哪有什么战况?我这几天唯一的娱乐就是欣赏他的冷脸。”
“或许他原本想栽培你结果发现烂泥扶不上墙,所以生气?”
冷静沉吟多时竟然得出这么个歪论,胡一下的情绪直接晋升为哭笑不得:“栽培我?切!”
“你的逻辑打小就没正常过,按正常人的思维,上班时间联络不到你,顶多记你一次矿工或者直接开了你,谁会吃饱了撑得没事到处找你?”
“貌似他以为我要自杀。”
“跟商业伙伴吃着brunch,谁管你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是睡觉还是自杀?在乎你才骂你呢,懂不懂?”
“哦对,他当时正跟恒盛老总吃brunch呢,没准他真的是吃饱了撑得…”
-_-|||
“如果不是我已经被你摧残惯了,我也会跟他一样忍不住…算了算了不说了,你们这种四次元生物的思维我们人类不懂,总之呢,自求多福吧小狐狸。”
自求多福?
胡一下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有福之人,泡澡泡了一晚,身上涨了足足两天才消肿,想感个冒博点同情,可老天不帮忙,到头来她只能怪这里天气太好。
直到行程倒数第二天,胡同志依旧没能逃脱某人的冷脸和繁杂的工作。晚间一回到酒店就被人遗忘在自己房间,想到明天可以放假,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同事们肯不肯带着她玩儿?这是个大问题。
弹丸小国空气甚好,即使晚上也能看见天空中的云,配着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斑斓的灯景,成就窗外一片美景,胡一下坐在窗边,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冷静过了终面,马不停蹄地参与新节目筹备,估计是没工夫搭理她,胡一下几番考量,最终还是放弃了电话骚扰的计划。
漫漫长夜该怎么过,这是个大问题,明天休假,去楼下pub喝一杯?这个设想一蹦出脑子就被胡一下否决,如果喝醉“强”了个老外,那她真是丢人丢到国际上去了。
套房里一般会配些大众酒,宅在这小天地里喝,就算酒不够好,起码再醉也不怕。胡同志说行动就行动,蹦下窗台直奔冰酒柜。
就在这时,手中电话蓦地响起。
胡一下心不在焉地接起。
“狐狸?”
听到对方的声音,胡同志立即弯起眉眼,好不欢快:“咦喂冷小妞,你怎么突然舍得花国际话费给我打电话啦?”
“这不是我电话,是…”
“你在用公家的电话?哦,这可不厚道。”
冷静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声线异常紧绷:“狐狸你一定要冷静点听我…”
她的话突然断在这里,胡一下没闹明白正要发问,那端隐隐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来说吧。”
⊙﹏⊙
然后,电话似乎被交到另一个人手中。
“一下,是我,许…”
胡一下蓦地挂断。
幻听,绝对是幻听!胡一下自欺欺人地摇头,可紧接着手机又响了。
怎么也取消不掉的自录铃声出自詹某人,电话那端逼她接听的是许方舟,胡一下乱上加乱,关机都不够,索性连电池背板都抠出来。
终于安静。
像找救命稻草似地找到冰酒柜,可一打开,里头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诸事不顺?这就是。
胡一下什么也不愿管了,换身衣服直奔楼下pub。
需要什么?
烈酒。
龙舌兰、伏特加、朗姆酒、琴酒、威士忌…平时那么容易醉的她,却怎么灌都没把自己整趴下。
还要!
对不起女士,打烊了。
光着脚,手里拎着鞋,胡一下就这么趔趔趄趄走在幽谧的走廊。
快到房间了,自己却被自己绊了一跤。地毯再软,也让她跌得生疼,揉揉膝盖半爬起来,拿房卡开门。
却怎么也打不开。
连你也跟我作对是不是?
对着一扇门逞凶斗恶,又踢又拍,胡同志觉得特别欢乐,起码它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什么都给她,就是不给她爱。
可是突然,门开了。
门内人同样一身酒气,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清明但冷淡,扫她一眼,皱起眉:“有事?”
醉眼惺忪的胡一下抬头,眯着眼睛仔细瞧瞧,傻愣愣一笑:“哈啰,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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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某人周身泛起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胡一下双手一撑推开他,大大咧咧进门。
好家伙,房间到处散着酒味,小型吧台或立或倒的全是酒瓶,胡一下不客气地拿起酒杯,转眼已把剩下的半杯干掉。
酒杯推还给他,钱包往桌上一放,摆出一副豪客的模样,:“满上!”
“我没空陪你疯。”
他一手支在吧台上,另一手抚着额头,并没看她。胡一下只觉得生气,凑过去拽他领子:“凭什么我喝酒就是发疯,你喝酒就不是?从实招来,我房间的酒是不是你叫他们撤掉的?”
詹亦杨下意识要扯开她在他领口作恶的手,却在触及那一刻,一时忘了初衷,就这么捏着她的小拳头,一声不吭。
反而是胡一下突然挣开他的手,他不理她,她索性自己为自己服务。
房里一片安静,只除了她大着舌头自言自语:“别当我傻。你原来凶我都不是真凶,可你这几天是真的突然讨厌死我了是不是?”
再好的酒性也禁不住她这样豪饮,眼看她又消灭掉一瓶,詹亦杨要夺下这女人的酒,“别喝了。”
结果被她一横一挡,“哐当”一声,两个人都滑倒在地。
这一跤胡一下一点都不觉得疼,正纳闷着,低头才发现她倒他身上了。
她笑嘻嘻地,像是幸灾乐祸,也像是真的开心:“来,弟弟别生气,姐给你满上。”
她晃晃左手的酒杯,又晃晃右手的酒瓶,好不欢乐,甚至真的倒上一杯,恭恭敬敬递到他面前。
詹亦杨像是笑了下,支起上半身正要接过酒杯,这女人却把头一扬,转瞬就把那杯酒干了,然后耀武扬威地低头看他。
下一秒,她的得意冻结在脸上。
只因他突然一个翻身,天翻地覆间变成他压在她身上。低头含住她的唇,并未深入,而是狠狠一吸。
除了从她口中夺来的这一口,其他酒全撒了。胡一下看着酒液渗进地毯,特别心疼,加上背撞在地上疼得要命,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一个我又爱又恨的人给我打电话了…”
突然提及这个话题,詹亦杨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从她身上翻下:“真巧…”
“巧什么巧?难不成许方舟也给你打电话了?”胡一下爬起来,也学他,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傻妞…”
这回胡一下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笑了,笑声还真是该死的动听——胡一下扭头,恶狠狠地看他:“你才傻妞,你全家都傻妞!”
他表情瞬间又没了,也没有再接话,就这么一瞬不瞬看着她。胡一下正感叹着某人变脸比变天还快,他蓦地一伸手臂,稳稳捏住她下颚。
胡一下挣了挣,没挣开,被迫逆光看他的脸。
随着他一点一点靠近,胡一下脑子越来越懵。
詹亦杨的视线下移,看一眼她特意换上的抹胸小裙,还有光着的脚丫子:
“我是谁?”
“…你?变态,不是人,资本家,债主,面瘫…”
已经足够近,他伸出一指抵住她唇:“嘘——!”
“嘘你个头!你…唔…”
他只在她唇上浅浅啄一下,之后立即探入,和她小时候吃冰棍时一模一样的顺序,舌尖舔一下,含住,然后再吮,感受甜味一点一点渗进味蕾。
被细致地品尝,胡一下突然觉得自己醉了。再来不及思考:
扯开的,是谁的衣裳?
撕下的,是谁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