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一样?他是说自己跟他一样吗?才不一样呢!陈七还没说话,肩膀被一推人向后跌去。

“你干什么?”方锦绣尖叫在耳边响起。

陆云旗已经越过陈七迈进堂内。

方锦绣挥着手冲向他,陈七吓的又一身冷汗,忙伸手要抓住。

有人先一步越过他,将方锦绣拎着扔一边,迎上了陆云旗。

“出去!”

伴着这一声喝,响起接连的身体撞击声,陈七只觉得眼花缭乱,再看陆云旗退到了门外,朱瓒站在门边。

“滚。”他伸手指着说道。

“世子爷,你是不是想赌一赌?”陆云旗看着他说道。

赌什么?

“赌我能不能杀了你。”他接着说道。

朱瓒呸了声,抬脚就要迈步。

君小姐已经跟上来,抓住他。

“你干什么?”她看向陆云旗问道。

陆云旗看着她。

“你跟我来。”他说道。

“你当她傻啊?”朱瓒说道。

君小姐出现后,陆云旗的视线就没有再看别人,也不理会朱瓒。

“怀王病了。”他说道。

朱瓒面色一变忙伸手,但还是晚了一步,君小姐已经冲到了陆云旗身前。

她没有说话没有动手,只是看着陆云旗,眼神愤怒,死死的盯着他。

陆云旗也看着她。

这张脸依旧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这样愤怒的眼神他也没有在九龄身上见过。

可是为什么,他就觉得她是她呢?

“也许他是骗人的。”陈七在一旁说道。

他不会用这种事骗人,君小姐没有怀疑,陆云旗这种人犯不着用这种事作假,让一个人生病对他来说太简单了,能肆无忌惮轻而易举做到的事,何必费心思作假呢?

“丧心病狂。”君小姐看着他说道,“在你眼里,什么人都不是人,都可以被你拿来做要挟别人的工具吗?”

那是九褣啊。

那是他当初也温柔真情相待的九褣啊。

那时候她知道忌讳,很少主动提及九褣,每次都是他给她说九褣今天做什么了玩什么读什么书,还带着她去看过九褣很多次。

最初出嫁的时候九褣咬了他一口,到后来九褣见了他会笑着喊声姐夫,小孩子不骗人,是因为真切的感受他的好才会这样的。

现在不用伪装了,就露出本性了。

陆云旗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笃定,我用怀王要挟你,你就会受要挟?”他说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君小姐立刻就听懂了,神情微微一僵。

是啊,怀王与她非亲非友,如果非要说故,其实也就是曾经的病人。

为了避开陆云旗,她拿出圣旨,她离开京城跋涉千里,她默认与别人有婚约,再危险再荒唐的事她都做了,但就为了一句怀王病了,她就毫不犹豫的飞蛾扑火的走到陆云旗身边。

这是为了什么?

“因为怀王是我治好的人,为此跟太医院打过赌,怀王要是病死了,我君九龄妙手回春的名声也就砸了。”君小姐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居高临下的陆云旗,“谁也别想砸了我的牌子。”

陆云旗看着她,一向木然的脸上忽的变的柔和,嘴角浮现笑意。

他没有再说话,将手伸出来。

“来。”他说道。

这个动作他以前也做过,就是在朱瓒杀死黄小大人被关入诏狱的时候,她去谈条件,他当时也做了这个动作。

但那时候她要做的不是被他要挟,而是以离开京城引诱他,所以可以不来,可以后退。

只是现在呢?

她离开了,朱瓒可以活,九褣呢?谁会管九褣呢?谁又能照看得了九褣呢?除了她。

君小姐看着陆云旗,陆云旗看着她,再次将手伸了伸。

这只手她曾经无数次抓着摇着欢欢喜喜高高兴兴。

君小姐抬手,但下一刻有人比她更先一步将手放到了陆云旗的手里。

朱瓒看着陆云旗。

“来。”他说道,放在陆云旗手里的手反手一握一甩,“我送你滚。”

陆云旗被甩开,但并没有多么狼狈,三步两步就站稳了身子。

朱瓒没有如意料中那样追打过来,而是转头看着君小姐。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啊?”他恼怒的喝道,“干什么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第一百章 怀王的病为了谁

陆云旗出现的时候,这条街上的人就都跑开了,此时站在远处悄悄的围观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神情都几分紧张。

虽然先前陆云旗和君小姐说的什么听不到,但朱瓒这一声喊大家都隐约听到了。

“难道君小姐被陆千户打动了?”

“怎么可能。”

“世子爷这是吃醋恼了。”

低低的议论声响起。

君小姐当然不会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认为朱瓒是吃醋。

眼里没有他,自然是提醒她自己也能做到。

君小姐看着朱瓒,神情犹豫。

他是能做到,但是…

“你做不到。”陆云旗说道。

朱瓒一手抓着君小姐的手腕,一手指着陆云旗。

“滚。”他竖眉沉声,“你是不是真想赌一赌我能不能杀了你?”

这句话适才陆云旗也说了。

自入京后两次交手,都是毫不掩饰的心存杀机,然而他们也都知道此时不是杀了对方的时机。

各自有各自的顾虑。

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理智又有情感,真当情感突破了理智,他们真的会不管不顾只图一时之气也要杀了对方。

“我不是怕你杀了我。”陆云旗说道,视线再次落在君小姐身上,“我是怕你杀了我,她就难了。”

说罢转身迈步。

“你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这句话自然是对君小姐说的。

君小姐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

朱瓒伸手按住她的头转过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他喝道。

君小姐没有再转过头,而是嗯了声垂下头,乖巧的令人恼火。

朱瓒甩袖子走开了。

被陈七和方锦绣关在门内以免不知轻重添乱的柳儿也被放了出来。

“小姐。”她愤怒又紧张的扑过来,“没事吧?”

君小姐抬起头笑了笑,摸摸她的头。

“没事,还好。”她说道。

“打听到了。”

晌午的时候,柳掌柜和陈七急匆匆过来了,顾不得坐下柳掌柜就说道。

正要吃饭的君小姐等人忙站起来。

“怎么回事?什么病?怎么这么突然?”方锦绣一口气问道。

“不是病。”陈七摆手说道。

不是病?

是伤吗?

是陆云旗打伤了九褣吗?

君小姐握在一起的手攥紧。

“是闹了邪祟。”柳掌柜神情复杂的说道。

邪祟?这算什么?

方锦绣神情愕然,君小姐神情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

“不是陆云旗做的。”她喃喃说道,神情变的复杂。

也不是特意针对她的。

邪祟不是病,这让她稍微松口气,然而更大的愤怒以及悲凉袭来。

她的九褣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还要被揪出来当做工具来为他们增光添彩。

邪祟,的确是闹了邪祟了,堂堂一个本该是太子,皇太子,皇帝的人活成这个样子。

她慢慢的坐下来,再次垂下头。

而此时的陆宅内,听到陆云旗回来,一向安坐不闻不问的九黎公主立刻站了起来,疾步向门外迎来。

“九褣他…”她问道,虽然神情一如往日,但声音有些难掩的焦急。

“殿下没事。”陆云旗说道。

对于陆云旗的话,九黎公主也是相信的,这个人坏事好事从来不撒谎,对他来说也没有必要。

“那邪祟是怎么回事?”九黎问道,“是梦魇了吗?”

“不是。”陆云旗说道,“什么事都没有。”

九黎看着他,神情几分疑惑。

“空穴来风。”陆云旗说道,停顿一下,“是黄诚的人散布的消息。”

黄诚?

黄诚的党羽遍布朝内,王府官自然也不少。

但怀王府不同其他的王府,并没有设立王府官,而是由陆云旗一手把持,没有他的允许传出怀王的消息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皇帝的允许。

九黎看着陆云旗,眼中惊讶疑惑不安情绪变化,最终都散去恢复了沉寂。

邪祟又如何,生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大概是最近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九黎笑了笑,转身向内走去。

“不是针对怀王的。”陆云旗在后说道,“你不用担心。”

九黎脚步未停。

“我不担心。”她说道,没有回头,“有什么可担心的。”

担心又有什么用?

跟九龄那样去跟人同归于尽吗?

想到这里她猛地停下脚步。

那个姑娘呢?

莫名其妙的她想道。

“你们是要逼她吗?”她转过头问道。

陆云旗看着她。

“你也感觉这件事能逼迫到她?”他说道。

感觉?

是啊,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感觉怀王的安危能逼迫到她?她明明是跟她们毫不相干的人。

九黎公主握住手。

“因为她是个好人。”她说道。

陆云旗笑了。

“一个人的感觉可能是错的,两个人也可能是错的,三个人都这样感觉,那看来这感觉没错了。”他说道,“这件事原本并不是为了她,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就只是为了她。”

他说罢抬抬手。

“来人。”

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个锦衣卫,俯身应声。

“怀王府,决不允许成国公世子朱瓒进入。”陆云旗侧头说道,“不管什么代价。”

锦衣卫应声是,低头退了出去。

九黎公主已经重新走回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问道。

陆云旗冲她摇头。

“不,不是你们。”他说道,“我只是我,我只是要胁迫那个姑娘罢了,至于别人,他们大概是想给成国公送份礼物吧。”

为了成国公?

九黎微微怔了怔,又苦笑一下。

“他们该不会觉得成国公是我父亲的旧党吧。”她说道。

“是不是的,试试看就知道了。”陆云旗说道。

暮色沉沉的时候,更多的消息也打探到了。

“说是邪祟入瘴,要把怀王送到皇陵去,这样在祖宗的护佑下就能平安无事。”柳掌柜低声说道,“这是朝里刚刚传出的消息。”

君小姐坐在,手里握着一杯茶,似乎有些出神。

“托付的是一位内阁大人的家仆,千真万确,明日朝会就会商议。”陈七接着说道。

君小姐回过神,摇了摇头。

“消息不会有假的,既然散布了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人知道的,不会瞒着的。”她说道。

陈七叹口气。

“怀王殿下真可怜。”他说道,“皇陵那边怎么能比的王府,他这么小一个孩子,据说还不让带惯常伺候的人呢。”

说到这里他眼滴溜溜转了下。

“怎么就容不下呢。”

这句话低低的几不可闻。

但屋子里的人还是都听到了,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大家也心里明白,说的是皇帝容不下怀王的存在,终于要将他赶出京城,到时候借着邪祟未好的名义在外边死了也就死了。

虽然听到了,但因为这话实在是说不得,大家也都装作没听到。

“倒也不仅仅是为了怀王。”君小姐说道,抬起头,“他们更想要的是看看有谁站出来反对,看看谁还是太子旧党。”

柳掌柜和陈七对视一眼,心中一跳。

成国公。

他们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世子爷回来了吗?”方锦绣忽的问道。

柳掌柜和陈七再次心中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君小姐。

自从陆云旗闹完了之后,陈七去打听消息,朱瓒也离开说是打听消息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室内陷入沉默。

第一百零一章 铁壁铜墙让你进退不得

世人都知道成国公得先帝看重厚爱,别的武将征战多年熬白了头发能得一个伯爵位已经是极其难得,成国公却正值壮年新贵就得到了公爵位。

“当初这件事与其说是先帝力排众议,不如说是太子竭力相助。”

黄诚的书房里再次高朋满座,美人俏婢穿梭点缀其中,酒香茶香脂粉香气混杂令人迷醉。

黄诚独坐几案后,慢悠悠的喝着一杯清茶说道。

“这个我知道。”一个男人忙举着酒杯说道,“当初太子在御书房对先帝进言的时候,我在场呢。”

“是是我也听说过,因为这件事先帝和太子起了争执,太子看上去体弱温和,也是极其倔强,跟先帝吵起来,先帝一气之下拿起砚台砸过来,太子头上还被打破了。”另一个男人忙推开身边的美婢抢着话说道。

黄诚笑着点头,将清茶一饮而尽。

“是啊,太子这个人体弱多病,偏偏却又心存豪气。”他带着几分追忆说道,“开国帝王豪气是国之福,这守业的皇帝太豪气就不太好了,看看,先把自己耗光了心血,死了。”

在座的人都笑起来。

“所以说这是天择明主嘛。”大家纷纷说道。

黄诚举起茶杯。

“来来,恭祝明主。”他笑道,“佑我大周康泰。”

众人皆举杯笑着齐声恭贺万岁。

“封爵犒赏是太子的功劳,其后成国公能在北地一手遮天也是太子多加维护。”黄诚放下茶杯接着说道,“太子常对先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多次斥责御史不要坐而忘忧,只顾党争不顾国之大体。”

说起来太子和先帝离世还没有十年,在座的人大多数那时候已经进了官场,或者有些职位低未曾接触过太子和先帝,但对于太子和先帝的做派倒都是知道的。

此时回想起来,感觉有些恍惚。

“这些旧事不说也罢。”有人说道,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黄诚笑了笑。

“是啊,旧事可以不说,但不可以忘。”他说道,“太子已经亡故,怀王又遭邪祟缠身,我等都心里很难过,成国公更得牵挂吧?”

说着一笑。

“毕竟成国公是个连平民百姓都爱如子的人,宁愿舍生也要护着百姓们,更不要说受过恩惠的先太子之子了。”

“是啊,这大热天的,要是送去皇陵,无人照看,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夏天呢。”一个男人摇头叹息。

“那又如何?皇帝也没办法啊,这又不是病,请个大夫神医给看看就好了。”另一个人也摇头说道,“他反对什么?难道是要指责皇帝要害怀王吗?”

几人说着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如果成国公不反对呢?”一个男人想到什么忽的说道。

屋子里安静一刻。

“那也没什么,成国公也不过如此,这样的人给再多犒赏恩惠,也是条养不熟的狗罢了。”黄诚说道,“用一个怀王让大家认清这个,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反正他们又没什么损失。

众人对视一眼。

“不过还有一个关键问题。”一个男人皱眉说道。

刚开口有人急匆匆进来。

“大人。”他施礼说道,“成国公世子在怀王府外。”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神情紧张。

“这可是个最会胡闹的。”

“他要是硬闯,有他爹护着,一句话胡闹打一顿关起来罢了,又不能把他杀了。”

“让小的打头阵,老的在后当靠山,这父子两个可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太无耻了。”

大家纷纷说道。

来人忙抬手打断众人。

“不过。”他接着说道,“锦衣卫挡住了。”

这话让众人再次一怔。

“挡的住吗?”一个男人下意识的问道。

来人点点头。

“宁死不退。”他说道。

这么严厉的命令啊,在场的人对视一眼,神情犹自惊异,似乎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黄诚哈哈笑了。

“去,把灶上熬的好汤羹给九黎公主送去。”他说道,说着又是一笑,“还有,告诉陆大人,怀王这边也无须担心,陛下仁善,就算到了皇陵,也会照看好怀王的。”

就算皇帝不想,他也会说服皇帝照看好,他黄诚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陆千户借了他马车,那他得还啊,有借有还,再借才能不难。

来人应声是退了出去。

“好了,这件事就没有问题了。”黄诚说道,对大家再次举起茶杯。

屋中的诸人也忙举起酒杯茶杯重新露出笑脸。

“哦对了,伯卿,你想说什么?”黄诚又看向一个男人。

适才他正要说话时被来人打断。

男人笑了。

“我也正要说成国公世子的担忧。”他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大人早有安排。”

说着将酒杯高高举起,俯身。

“老大人缜密策无遗算,学生佩服。”

其他人也都纷纷高举酒杯俯身。

“学生佩服。”

“下官佩服。”

听着这恭维,看着屋中济济人俯首,黄诚哈哈笑了。

“侥幸,侥幸。”他说道,将茶一饮而尽。

朱瓒看着面前的一排人倒地,但旋即疯狂不管不顾的爬起来再次冲过来,再看其后更多的锦衣卫上前。

与以往凶悍不同,这次锦衣卫们依旧凶悍,但却都抛下了兵器,竟是一副肉搏送死的架势。

地上已经躺着不少伤重或者被打晕的锦衣卫。

朱瓒攥紧了拳头,一只手按在腰里。

后腰上藏着的是他惯用的那把短刀。

暮色渐退,夜色缓缓而来,前方的怀王府渐渐模糊。

尽管模糊,也是近在咫尺。

朱瓒按住短刀,再次迈步向前,有几人从后冲出来将他拦腰抱住。

“二哥,不要闹了。”

“住手吧,这样不行。”

四凤低声喝道。

朱瓒要挣开,无奈三人死死的将他拦住。

“你真要杀了几个锦衣卫,就如他们所愿了。”四凤按着他的肩头急急说道,“这是怀王府,到时候你的罪名就不可挽回了。”

“是啊,他们铁了心死也不退,二哥,你不能硬闯。”张宝塘也说道。

朱瓒铁青着脸看着前方,身形绷紧,但脚停下来。

四凤松口气对张宝塘等人使个眼色,大家小心的松开手。

朱瓒没有再冲过去。

“二哥,虽然这是皇子府。”四凤也看向怀王府,声音沉沉没有往日的嬉笑,带着几分悠悠,“然而,皇帝已经不是曾经的皇帝了。”

街上一阵凝滞。

他们不动,那边的锦衣卫也没有再动,就像一堵墙黑黝黝的堆砌在眼前。

“从长计议吧。”四凤再次低声说道。

朱瓒没有说话,转身大步走开了。

第一百零二章 自己的选择

国公府里夜色安宁,院子里不时响起婢女仆妇的笑声。

成国公穿着家常衣在廊下歇凉,郁夫人摇着扇子陪坐一旁,和几个丫头仆妇说笑。

“这比咱们那边热多了。”她说道。

“冰块备下了吗?”成国公问道。

丫头仆妇们都笑了。

“已经按国公爷的吩咐备下了。”她们说道。

“我就随口一说,撒个娇嘛,你也当回事。”郁夫人摇着扇子笑道。

这般夫妻情话当着人前就说出来,成国公只是一笑,而丫头仆妇们也司空见惯不以为意。

院子里气氛轻松惬意。

“世子爷回来了。”

外边传来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爹娘我回来了。”朱瓒说道,声音有些沉闷,人也没有走近,不待成国公夫妇问话就转身,“我去歇息了。”

“去你媳妇吗?”郁夫人问道。

朱瓒没有说话似乎没听到。

“瓒儿,你且等一下,我有话问你。”成国公说道。

朱瓒停下脚。

仆妇丫头低头都退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来来,过来点,别站在黑影里。”郁夫人说道,“要不然我看不清你被打成什么样。”

说罢哈哈笑起来。

走过来的朱瓒脸色更难看。

“看吧看吧。”他说道,站在郁夫人面前。

他的衣衫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淤青。

郁夫人笑的更厉害了。

“哟,还被打脸了。”她说道,伸手戳朱瓒的脸,“这可不能去见君小姐啊,简直太丢脸。”

朱瓒嘶嘶吸凉气喊了声爹。

“你看我娘。”他抱怨道。

成国公对郁夫人笑了笑。

“别逗他了。”他说道,又看着朱瓒。

还没开口朱瓒先说话了。

“爹,你不用问了,事情就这样,这就是黄诚的诡计,也是陛下要试探你。”他说道,“就看你明日早朝怎么应对了。”

成国公哦了声。

“那…”他再次说道。

“那陆云旗这狗东西守这怀王府,倒也不是针对父亲你。”朱瓒也再次先开口,“他是针对君小姐。”

“君小姐…”成国公说道。

“君小姐给怀王治过病,当初也是打了赌的,京城成名就是因为这个,陆云旗肯定是要以怀王做筏子指责君小姐的医术,说不定最后还要将邪祟的事扣到她头上。”朱瓒哼声一口气说道。